第65章 ☆、4

一開車門,就看到紀南星站在小區門口,目光幽暗地盯着她。他的眼神太過于複雜,似喜似怒,似伶似恨,似悲似妒,似清醒似癫狂,似狠絕似無助。她有些不明白,他有什麽資格用這種眼神看着她?她有什麽錯?就因為從石楠車上下來?他不是徹底不歸夜宿豐芝妍家嗎?還理直氣壯地出言挑釁!

她越過他,直接刷卡進了小區。他随後跟上來,什麽也不說猛地将她摟在懷裏,扣得死緊死緊,勒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狠狠踢了踢他小腿,雙手奮力将他推開:“你幹嗎呀?”他根本不理會她的反抗,霸道地抱住她的頭,沒頭沒腦地狂吻下來。她有點懵了,傻傻站在那裏,任由他的唇舌肆虐,大腦裏嗡嗡全是空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等他吻完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臉,懊惱地瞪着他,恨不得掐死了事。

保安和路人都看呆了。石楠隔着鐵栅欄門看着裏面的一幕,心痛得滴血。她竟然就那麽任他吻了下去,足足吻了好幾分鐘!

她羞憤異常,扭頭跑向樓門,再也不看他一眼。紀南星輕笑,随後跟了上去。她正在翻箱倒櫃地收拾東西。

“你要幹嘛?”他上前扣住她手腕,涼薄一笑,“想跟他走嗎?這麽快就變心了?”

何歡被這種倒打一耙的賤格氣得肺都疼得慌,用力撤開手:“別碰我,我嫌髒!”

“是嗎?你這麽愛幹淨?”他傾身将她壓在櫃門上,捏住她下巴輕佻地說,“來,讓我看看你幹不幹淨。”

深重的恥辱感從腳底湧上來,她咬牙切齒地踢他打他,擰他扣着自己的胳膊,用牙咬他胸膛。紀南星悶聲笑着,反抗越激烈扣着她胳膊的手就越用力。兩人像野獸一樣撕咬着彼此,她的衣服很快就被撕成了碎片,一塊一塊散落在地上,他的身上也處處青紫,痛并快樂着的感覺又刺激又狼狽。她再次撞過來時用力過猛,整個人貼到了他身上,柔軟的胸脯觸到了他散亂的衣服間隙剛硬的肌膚。他低吼一聲将她扔到床上,淩虐一般發了瘋地要她。

她哭吼着推拒辱罵他,将他臉上也抓了好幾道。可他還是不管不顧,甚至愈發興奮狂躁,在她的身上狂烈地馳騁。

石楠在門外聽着裏面隐約的聲響,一只手伸出又收回,痛苦地蜷在門口,哭得撕心裂肺。

事畢何歡渾身無力,疼得嗚嗚地哭着說:“紀南星你這個變态!我真是瞎了狗眼,怎麽看上你這只禽獸!”

紀南星抱着她,長嘆一聲說:“我不是禽獸,我是禽獸不如。”

她簡直要被氣笑了!他竟然這麽恬不知恥!

他的呼吸熱熱地噴在她的耳邊:“昨天看到你和石楠在一起的照片,我就想這麽做了。我只是氣你不聞不問,——今天聽說你不見了,我的魂都要被吓掉你知不知道!”

她恨恨地瞪着他:“只許你另結新歡,我連跟朋友見個面都不可以?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封建皇帝,自己左擁右抱,給妃子留一群看得見用不着的太監?”

他撲哧笑出了聲,手掌撫過她臉頰時她嫌棄地偏轉避開:“別碰我!”他惡劣地俯身吻她:“就碰你!我哪裏另結新歡了?”

“你都住在她那裏了,還要狡辯!”她惡聲惡氣地指控,心裏卻期望他能否定。

“沒錯,我是住她家了。”他閑閑淡淡地說,何歡心中一沉,面色有些蒼白。“不過是借宿一晚,值得生這麽大的氣嗎?”

她就像溺水的人被拉了一把,意識頓時清明起來,面上卻還是陰沉一片:“只是借宿,不是同床同枕嗎?我聽到的說法怎麽不太一樣。”

“你聽到什麽了?別信曉月說的,明明是她和豐芝妍睡一張床,我住在客房,豐芝妍的父母都可以作證。我喝多了,什麽都不知道。”

這話說得真矛盾,她嘆口氣,忽然覺得他有些陌生。曉月肯定向着他和豐芝妍,她又怎麽可能向豐芝妍的父母求證?他還不如說“你要相信我”呢。她告訴他豐芝妍接電話的事,他不解地說:“她怎麽能這麽跟你說話呢?”

“對呀,她憑什麽代表你拒絕我呢,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你對我哪裏不滿意,什麽叫于事無補,什麽叫見好就收!”她涼涼地看着他。

紀南星有些委屈,豐芝妍将話說得那麽暧昧,他就算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他們心裏都很清楚,她這麽說無非兩個原因:一是紀曉月授意,二是她喜歡他。不論哪一個,對他都是個麻煩:“我只是因為你和石楠在一起生氣。”

她恹恹地說:“是嗎?那我該不該因為你和豐芝妍在一起生氣?”

他語塞,也嘆了口氣:“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也不要再找石楠了好嗎?”

她身心疲憊,耷拉着眼皮說:“我沒有找過他,是他來找我幫忙的。他要辦一個珠寶的主題展,請我做手模。”她的手細嫩柔滑,纖長無瑕,确實是他見過的人當中最好看的。石楠找她幫忙似乎也不算過分,可他認識的美女那麽多,為什麽偏偏找她?還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機靠近她?偏偏理由又冠冕堂皇,叫他有苦說不出,再提要求便顯得自己小氣苛刻。

“我回家還有點事。”她沖了個澡換了件墨綠色裙子,拿了包打算出門;他躺在床上看着她淡然而利落地收拾好一切,心中五味雜陳:“何歡!”

她回頭,眸中有茫然的神色。他莫名地酸澀,往日每次出門前她都會興沖沖過來吻了他才走,現在居然因為一次誤會變得如此漠然!何歡忽然悟到了他的意思,卻只是裂開嘴笑了一下,笑得勉強而敷衍,還不如不笑。剛出去就看到石楠蹲在牆邊,哭得狼狽至極,聽到開門聲擡起頭,來不及掩飾滿臉淚痕,愕然與她四目相對。

“你——我要回溫馨苑了。”她本想問他是不是一直在這裏,又覺得廢話不如省掉。

“你們和好了?”他低低地問,垂了頭不敢再看她。

“算是吧。”一顆心都在嘆息,他是多好的男生。

他拼命抑住眶裏的淚,覺得自己特別丢臉。磨磨蹭蹭從牆邊站了起來:“我送你吧。”

“好。”

路上他很沉默,一直都是何歡在說話,講的東西都無關痛癢。

“不如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她突然說。

“為什麽?”他一個急剎停了車,震驚地看着她。

“這樣對我們都好,你不必痛苦,我不必內疚。”

他苦笑:“見不到就能不想了嗎?”

“時間能抹平一切,再濃的情,久不相見也就慢慢轉淡。我對你有好感多半是因為你跟何樂很像,所以無形中就種熟悉的親切感;但這只是姐弟情深衍生品,跟愛情沒有絲毫關系。如果任其發展下去,便是我太自私了。”

“你不用那麽直接,我都懂。”他擡起頭忍住眼淚,長長地嘆息着說。

“對不起。”她歉疚之情更盛。

“不用說對不起,也不用發好人卡。能愛着你本身就是一種幸福,既然你不喜歡被打擾,我也只能識趣一點。等哪天能心平氣和地面對你的時候,我還可以聯系你嗎?”

“可以。”

他松了口氣:“我以為你會為了紀南星拒絕。謝謝你!還有個小小的忠告,只是個人觀點:我覺得紀南星确實不适合你,跟一個完全不懂自己、不信任自己的人在一起,會很累的。”

何歡愣住: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嗎?

回到溫馨苑,才發現手機不知什麽時候又沒電了。她嘆口氣去充電,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看了鏡子裏身心疲憊的容顏,才發現自己一整天都處在情緒的低潮,連笑顏都是強裝的。這是有生以來過得最差勁的一個生日了吧?何樂不在,她的世界亂七八糟。忽然就很想他。開機準備打電話給他時,才看到有好幾個荊遠的未接來電。之前在一片混亂中根本沒注意還有誰打了電話,估計是他打來時她一直在通話中吧。

她回過去問:“荊總,找我有事嗎?”

荊遠好險沒被氣死!他淩晨打電話過去,本來想着自己應該是頭一份兒,沒想到一直在通話中。三點再打過去,終于舍得關機了。早上也一直沒開,直到10點多又變成了通話中。他想着她接完電話就能看到未接來電,一定會回過來,就壓下心底浮上來的焦躁,什麽事也沒做一直等到中午11點。手機屏幕都要被翻出花兒來了,她的電話還是沒有一個。他推了所有行程、預訂了最好的餐廳最好的座位,精心準備了那麽多,換來的只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他火大得要死,卻還是耐着性子到她家等她,結果連人影都沒看到。這才想起她說自己跟男朋友在長安公寓同居,不由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盤上,氣惱得想把她生吞活剝!

到了下午五點徹底沒了脾氣,他決定放棄。一個人坐在窗邊居高臨下俯瞰整個城市的景色,內心深處卻湧上深深的孤獨。何歡給了他許多情緒上的第一次體驗,什麽都不用做就讓他俯首稱臣,就讓他氣急敗壞,就讓他失魂落魄。

看到手機屏幕上她證件照的頭像,那種感覺簡直像落難在宇宙太空時見到駛來的救援飛船,驚喜到不知所措,可她劈頭就是一句“找我有事嗎?”!他很想非常有骨氣地沖她吼句“沒事!”然後潇灑地挂掉電話,可他非常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最後只能忍氣吞聲地調整好語氣,“和氣”地問:“你吃晚飯了嗎?”

她愣了一下,語氣平平地說:“還沒。”

“那我過來接你吧,吃完飯有點事情要和你說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過來,你把地址告訴我就行。”

他這邊興奮之外,又是一翻忙亂:讓侍應生撤掉桌上的菜重新擺放好鮮花蠟燭,打電話把剛剛走掉的樂師叫回來,……等何歡到的時候,就見這位老總衣冠楚楚坐在窗邊的座位上,悠閑自得地看着外面的風景。坐下來才發現——這厮還打着領結!穿這麽正式,是剛參加完宴會活動回來麽?

她徑自在對面坐下,一身卡其色休閑長裙與這裏的氛圍格格不入。見他轉過頭,便笑笑說:“不好意思,今天事情太多,手機又一直沒電,回去充好電才發現荊總打過電話給我。”——還打那麽多,搞得她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情。

“沒事。”他非常大度地沖她笑笑,“先點菜吧。”

她也不矯情,老板請客又不用她掏錢,就點了幾個自己愛吃的菜,又叫了份冰淇淋。

“你以前經常來這裏吃飯?”見她點菜十分熟練,連菜單都不用看,荊遠有點好奇。

“也沒有,我爸偶爾會帶我媽過來,我們姐弟倆跟着沾沾光,來過幾次,菜單上的東西每次都差不多,就都記住了。”她說得稀松平常,他卻暗暗心驚:這麽厚一本菜單,只來過幾次居然就都記住了,果然不愧是何靜遠的女兒!以前聽說何老師凡做過的案子都了然于心還不大相信,現在看來,傳言果然不虛。

“你們家人感情真好。”他由衷地羨慕道。

“是啊,雖然聚少離多,不過或許正因為這樣,在一起的日子才特別珍惜吧。”她嫣然一笑,柔情萬種,目光裏都有種淡淡的甜,看得他心旌搖蕩。

“小時候也不在一起嗎?”他有些好奇。

“有幾年還好。聽說兩歲以前他們工作得很少,大部分時間都陪着我們,可那個時候印象不深;三歲以後他們就很忙了,我們倆也是跟着東奔西跑,我因為比較乖,跟着媽媽的時候多一點,她做翻譯我就坐在後面,一坐就是半天;我弟弟比較好動,根本坐不住,放在會務組也是個破壞分子,不是弄亂這個,就是掀翻那個,很多時候都被送到我媽媽好朋友那裏,讓她幫忙帶着。”說起家裏的事情,她興致很好,笑意彌漫,整張臉都閃着幸福的光彩。

“何老師不帶你們嗎?”

“他工作的時候不方便帶孩子,每次都是忙過一段才回來陪我們。後來上學以後我們全家都去了日內瓦,媽媽申請了常駐的工作,爸爸也基本上很少離開歐洲,一家人團聚的時候還是蠻多的。中間有一年媽媽被派到倫敦,我們也跟着在那邊上了一年學。”

“那為什麽後來會回國呢?”他更加好奇了。

“因為我媽媽答應過外公,讓我們在國內生活,怕在國外時間太長變成香蕉人,讀初中的時候就帶着我們回來了。我外公是個國學教授,思想很傳統,小時候就是因為他堅持,我的國籍才改回中國的。”

“你原籍不是中國?”

“是啊,我是在美國出生的。”

他了然,想想不由好笑,別人都是拼了命給孩子弄美國國籍,他們倒好,直接放棄回中國來了。

菜上來後她蒙頭大吃,完全不顧忌什麽形象,嘴邊沾了油也不知道,可愛到不行。他覺得一顆心都被萌化了,便拿起餐巾幫她擦了擦嘴。她不自然地別開臉,眯着眼傻笑了一下說:“我自己來。”他有些氣惱,又無可奈何。看她吃得差不多了,示意服務生上蛋糕和紅酒,小提琴手和薩克斯風演奏者也都陸續出場,音樂緩緩響起,是電影《諾丁山》裏的《She》。

何歡詫異地擡頭,看到演奏者紳士地向她晗首致意,遠處侍者推着精美的蛋糕車走過來,玫瑰花的香氣濃郁甜美,疑惑的目光投向荊遠,見他臉上有驕矜的笑,才反應過來這是為她準備的生日宴。一絲意外,一絲感動,更多的是無奈。

“生日快樂!”他給自己和她都倒好紅酒,舉杯微笑,“雖然晚了一點,但還好來得及。”

何歡忽略他話裏的深意,傻笑兩聲說:“謝謝!從中午到現在,已經是第三頓了,再這樣暴飲暴食下去非得飙上一百二不可。”

“什麽?”他沒反應過來。

“哦,我是說體重,呵呵!”她的表情絕不是開心,他就算是個傻子,也看出來了。

“你今天不開心?”他自然不會認為是自己請她吃飯導致,循循善誘地想問出點什麽。

“沒有啊。這麽多人關心我為我過生日,高興都來不及。”她沖着他笑了一下,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他覺得有點敷衍。

吃過飯到停車場,他的保時捷卡宴旁邊停着一輛很漂亮的深藍色保時捷Cayman跑車,她正想着車主怎麽騷得這麽含蓄,選了這麽個顏色,荊遠把一把車鑰匙遞到了她手裏:“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喜歡嗎?”

尼瑪!何歡手一抖差點甩他一巴掌!誰跟她說這家夥女友無數的,這情商簡直TM就是負數啊!下一句是不是就要問“要不要去我家了”?

她忍下心中的火氣把鑰匙還給他,假笑着說:“謝謝荊總的好意,這麽貴重的禮物我真的不能收,不然我爸會打斷我腿的。”

“這輛車不算貴,何老師那麽疼你,怎麽舍得打你呢?”

MD!他是腦子開花了嗎?非得說得直白才聽得懂?于是輕咳一聲說:“無功不受祿,我只是荊總的下屬,無緣無故收這麽貴重的禮物,于心難安。就算父母不罰我,心裏肯定也是不贊同不喜歡的,我何必明知故犯,惹他們不高興呢?”

“那你想要什麽?”他見何歡态度堅決,也不勉強,反而問了這麽一句。

“今天的晚餐已經很好了,謝謝您。我還有事,先走啦!”她笑笑,真的轉身走了!荊遠差點被噎個半死!

晚上回去跟何樂視頻,細細講了何靜遠和蘭子嫣送她的禮物,末了半是無語半是得意地抱怨:“他們送我那麽貴的禮物,還真是舍得。對了,你收到的是什麽?”

何樂的頭發有點長了,留了偏分的發型,別有一番味道,表情裏全是漫不經心:“爸爸搜集了遺傳學方向JHU教授的資料,還搞了一些內部的學術刊物發給我;媽媽在哥本哈根一家認識的服裝工作室給我訂了一套西裝;媽咪送了餐廳一半的股份。”

“媽咪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提起過一句,好像南星還因為這個不大開心。”她想起蘭子嫣的話,忽然想到紀南星買醉是不是也和這個有關?何樂分走了本應屬于他的一半股份,想來他也是有怨氣的吧?

何樂冷笑一聲說:“他以為我稀罕那些股份嗎?不過是因為媽咪送的,不要怕她會傷心,如果他想要,全都給他好了!”

何歡也覺得紀南星有點小氣,媽咪和他們倆都情同母子,都是她一手帶大的,又都不是親生的,按理說她的做法并不過分,更何況從法律關系上來說,何樂才是她的兒子。便安慰何樂說:“你也別生氣了,管他怎麽想呢,媽咪要給你什麽跟他又沒什麽關系。”再想想也不能怪他有想法,同是兒子,何樂不勞而獲,他卻因為離得近時不時得過去管一些雜事,賺了錢卻要分何樂一半,也挺憋屈的。“其實爸爸和媽咪都挺偏心你的。”

“這又是從何說起?幾百萬的珠寶都送你了,還不滿足呀?”何樂挑眉看着她。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你看,只有媽媽不偏不倚,送了我們一樣的東西。珠寶雖然貴重,可對于我以後的發展并沒有什麽好處,等我潦倒到賣掉它們換錢的時候那人生了未免太過于悲慘;爸爸送你那些珍貴資料對于你的夢想、你的事業都是助力,是你目前最需要的東西,媽咪送你股份讓你讀書搞科研沒有後顧之憂,萬一以後要創業也有一定的原始資本,可謂是用心良苦,更何況還有紀南星這個免費勞動力幫你打工——拿同樣的回報,你不需要操一點心,這種待遇可真是董事長級別的啊!”

他不由嗤笑:“你想太多了,他們不過是投其所好而已。你敢說他們送的東西你一點也不喜歡?”

“喜歡是一回事,有用是另一回事。”她耷拉着眼皮,長長的睫毛覆在下眼睑上:“其實我都能理解,沒人能做到完全公平,父母也一樣,如果有兩個以上的孩子,總會偏愛某一個多一點。你什麽都好,他們偏愛點也是正常的。”

何樂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怎麽可能,就算偏愛那得寵的也只會是你。”

她一臉無邪地笑着說:“那你剛才猶豫什麽?我也知道不可能人人都愛我,只要有一個人把我看得最重就夠了。”

這次他是真的笑了:“至少在我心裏,你是最重要的。”

她吐吐舌頭:“知道啦,我打算織條圍巾給我當禮物。明天就去買毛線,期待一下吧。”

他像被雷劈了一般傻掉了:“啥?你織圍巾?我沒聽錯吧?”

“你小子不想混了是吧?姐姐我難道不像是織得出圍巾的料嗎?你那是什麽眼神?”她氣得抓狂,“等着啊,到時我不但要織出圍巾,還要織個帽子和手套,閃不瞎你的氪金狗眼!”

“我等着,到時別拿着毛線過來了,跟我說:‘自己織一下就能戴了’!”他學她的樣子說話,她簡直要跳腳:“何二!別動不動門縫裏瞧人,把人看扁了!我這麽心靈手巧的姑娘,連這個都做不來豈不是太不像樣!”

他哈哈大笑:“行,我倒要看看我們的何大小姐動手能力進步到什麽程度了,連這種豪言壯語都敢随便放出來。”

“你才是放出來的!”何歡嚷嚷着恨不得揍他一頓。又聊了一會兒各自的事,她想起荊遠剛要送她一輛車,就當笑話拿出來說給他聽。

何樂說:“你小心着點荊遠,他可不是什麽好鳥。據我所知,光是前女友就有23個,比你的年齡還要多一個。除了初戀的時間長一點外,其它基本都沒超過半年,有的甚至只有幾個星期,可見喜新厭舊的程度。不管是名媛也好,灰姑娘也好,分手之後絕大部分都服服帖帖,很少找他麻煩,充分說明這個人的手段是多麽可怕。”

“你怎麽那麽八卦,把人家黑底子都挖出來了。”她不由捂着嘴笑。

“我剛好有認識的哥們兒,從小飽受他的荼毒,對他的黑歷史一清二楚。”

“呃,你居然記得這樣清楚。”

“還不是因為你在他公司上班?不然我才沒興趣挖這些有錢人家公子的風流韻事呢。”他眼珠一轉,不滿地給了她一個白眼。

“好吧,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何歡趕緊腆着臉哄他。

“那是。還有,更加要小心的是祁波,這個老男人女兒都五歲了,還到處拈花惹草,欠了一屁股風流債。你們公司李心顏跟他不清不楚,下面還有幾個小姑娘粘着他,據說他的情人有多少自己都搞不清楚。”

何歡啧啧:“他老婆也不管管他。”

“他老婆是當年一個小下屬,當上祁太太本來就戰戰兢兢,哪裏敢管他。就算他在外面妻妾成群也只得忍着。何況他對老婆還不錯,銀子嘩嘩地扔出去供她享受,時不時也關心關心女兒,表現得好像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似的,處處沒得挑剔,八面玲珑,陰險至極。”

“呃,這種男人就該被人道毀滅。”

沒想到,周一大早她就看到了那個該被毀滅的禍害。

作者有話要說:

好難過好難過,大家都這麽難過腫麽破?

歡歡其實骨子裏還是挺大女子的,有比較敏感,情路坎坷也是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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