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幫助
第二日的清晨，江南早早起了床。他今天有個目标，就是吳耀。
他比曾柯早一步出了店門，徑直走向對面的甜品店。未到門口呢，就聞到裏頭的撲鼻的甜香。
江南嗅嗅：“聞起來倒是非常正統的糕點。”
江南隔着雕花的水晶門，愣是沒看清楚店裏的布置，索性推開了門。
正專心制作甜品的吳耀被驚擾，一面說着： “不好意思，小店未到營業時間。”一面走出制作房。
江南笑着說：“老板好，我是對面花店的。”
吳耀看見江南，也知道他是昨晚被曾柯拖走的江南，不免心裏有點不爽，但是職業素養還是讓他保持了良好的風度：“我知道，你好，我叫吳耀。”
江南在心裏暗嘆，昨晚燈光不亮，他沒看清楚吳耀的樣子，只大概看見了一點，現在白天見到，真是漂亮。也不知道曾柯怎麽忍心拒絕這樣好看的人。
江南點點頭，笑的陽光傻氣：“你好，我叫江南。”
“吳耀你昨晚說你是開甜品店的，一定知道女孩子喜歡哪種甜品吧？我女朋友天天吵着跟我要蛋糕。”江南故作苦惱。
“女朋友？”吳耀什麽都沒注意，單單聽清楚了一個詞。
如果這個江南有女朋友的話，那曾柯和江南，又是什麽關系？
江南可沒有女朋友，只不過按照腐女妹妹的耽美小說荼毒下，江南靈敏的感到吳耀絕對會因為昨晚誤會他，既然如此，就只能說他有女友了。
江南望向玻璃櫃臺裏擺好的一部分糕點，說：“啊，對啊，我學校裏的，就連我好哥們曾柯都說漂亮。”
“送女友的話，我覺得這款焦糖戚風就不錯……”吳耀變得更加溫和。
江南也非常識趣，狀似好不在意的透露出曾柯的消息。就好像:“這個糕點的顏色好看，我喜歡，我哥們肯定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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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身上這衣服我在哪見過？怎麽這麽眼熟……哦，花店裏也有一件，不過哪裏最多挂着的，是風衣……”
吳耀認真的聽着。
江南看着吳耀認真的神情，心裏有幾分被感動到。 “這麽真心的一個人啊，真想幫幫他……”江南輕聲道。
吳耀歪了歪頭:“怎麽啦？”
現在吳耀對江南的好感度簡直成直線上升。
江南舉起手中的焦糖戚風，說:“吳耀啊，不要說我冒失，我總覺得你這個店怪怪的。”
吳耀疑惑:“我覺得挺好的啊。”
江南:“作為一個甜品店，你不覺得裝飾太少了嗎？” “你至少需要鮮花嘛。”
吳耀幾乎是立刻想到了了曾柯的花店:“鮮花？”
江南點頭:“甜品店的環境需要鮮花，甜品自身也需要鮮花點綴嘛。”
吳耀:“這樣算下來，需要的量很大。”
他想着曾柯，他覺得現在可以說是接近曾柯的好機會。
但他還是有些猶豫。
江南可不會給他猶豫的機會，要知道他昨天還跟曾柯說遇到不喜歡的人統統滾蛋，沒想到今天就打臉了。
誰讓他是個活雷鋒呢。
“剛好，你對面那花店就是我哥們曾柯的，你可以找他進花啊！”
江南慫恿道。
吳耀求之不得:“好啊，謝謝。”
江南摸出手機，笑着說:“我看還是留個電話吧。曾柯的電話是……”
江南報了一串數字，吳耀恨不得豎起耳朵來聽着。
出門的時候，吳耀還有點舍不得，江南擺擺手，倒是潇灑。
江南:“耀啊，我不是也給你留了電話嗎？以後甜品給我免費啊！”
吳耀真是希望知道曾柯的消息多一點，因為目前看來，接近曾柯的難度真的太大了，所以只能從江南哪裏得知了。
送走江南後，吳耀迫不及待的翻出了曾柯的電話號碼，将手機捧在心口轉了幾圈。
而後，吳耀想，究竟是見面談購進鮮花的事，還是電話呢？思前想後，吳耀還是撥通了曾柯的電話。
任憑他再怎麽故作鎮定，仍在聽到曾柯的聲音的那一瞬間，激動到啞了聲。
曾柯:“你好。”
吳耀磕磕絆絆:“啊……啊，你好，我是你花店對面那個……那個甜品店的老板，我叫吳耀。”
曾柯的聲音毫無波瀾:“吳耀，請問有什麽事嗎？”
吳耀:“我想要購進一批鮮花……”
曾柯:“是哪些品種，各類需要多少呢？”曾柯拿過手帳，非常職業化的詢問。
但在吳耀耳朵裏，無論怎樣，對面的那位，都是吳耀喜歡的人。
吳耀絕對做不到公私分明。
吳耀想了想“二十株觀賞性花卉，無花粉花香。二十株薄荷葉。”
其實吳耀把量都稍稍加大了，意在曾柯。
曾柯是不會阻止的。
顧客是上帝。僅僅只是顧客。
因為兩家的店面很近，曾柯挂下電話後，想着索性直接将花搬過去，連包裝也不需要。
其間江南叼着一塊焦糖戚風走回店裏，那甜味濃郁的讓曾柯退避三舍。
對着曾柯嫌惡的目光，江南苦笑道：“你是直男癌嗎？這麽讨厭甜品？”
曾柯挑選着鮮花，又撇了他一眼：“你還要在我這裏待多久？”
江南嚼吧嚼吧蛋糕：“待會兒就走啦。”
江南看着認認真真的曾柯，心裏說不出的為難。
“曾柯啊，你說咱倆可是從小的哥們，我從小就知道你這個人，爛泥糊不上牆。”
曾柯懶得理他。
江南繼續追憶：“我知道你家裏窮，你讀到初中就辍學，出來賣花補貼家裏。”
“可你說這麽年來，我看你身邊從來沒出現過一個伴。你是不是身體有什麽問題？”
曾柯：“你……”
“沒有最好，哥們兒是心疼你，知道你沒讀多少書，不知道怎麽處理人□□故，所以我提醒你，遇到追求別太着急拒絕，說不定真愛就在對面。”
曾柯：“你昨晚不是這麽說的。”
江南：“昨晚你聽錯了。現在我說的才對，為了你的幸福，我還是覺得你該找個愛你的人了。過些日子我就要出國，到時候這裏可就沒有人和你作伴了。”
曾柯：“……你到底想怎麽樣？”
江南：“你看對面的甜品店老板怎麽樣……”
曾柯：“你現在就給我滾。”
江南落荒而逃。
為了不打擾客人，吳耀在店門口挂上了休息的牌子。
等到曾柯來了，吳耀就招呼着要不要坐下來吃個東西。曾柯拒絕得幹淨利落，倒是讓吳耀有了幾分尴尬。
要知道他制作房裏還放着他特意為曾柯做的甜品呢。
但是他很快就開始欣賞起了曾柯幹活的樣子，直到曾柯突然開聲。
曾柯：“請問，這個放在哪裏？”曾柯抱着最後一盆滿天星，詢問。
“就、就放在櫃臺上……就好了。”吳耀反應過來，微微紅着臉，聲音也有幾分拘謹。
吳耀可是第一次近距離面對着曾柯，要知道以往都是躲在窗簾後啊。
聽到吳耀的話，曾柯點點頭。
看着曾柯一言不發完成吳耀他的指示，吳耀心裏難免有些雀躍：“曾柯，我拿點東西給你。”
說罷不待曾柯反應，從制作房拿出一款零油脂布朗尼。
曾柯嗅到甜膩的味道就知道吳耀在幹嘛了，可是說實在的，他厭煩極了這種甜品。
吳耀獻寶般将蛋糕遞到曾柯面前：“新品，你試試？”
曾柯後退兩步：“吳先生，擺完我就先回去了。”說完從一邊桌椅上取過自己的襯衫，轉身就走，頗有些急躁的感覺。
吳耀連忙拉住他：“哎哎！別啊，你……你不喜歡布朗尼？”
曾柯不動聲色的扯回自己的袖子：“抱歉，我不喜歡。”準确來說是所有甜品。
吳耀快速放下蛋糕，生怕曾柯不高興，就在這點空當間，曾柯禮貌的道了聲再見就走了，吳耀也只能看着曾柯穿過小街，走進他的花店。
超失落。
吳耀：“沒辦法啦……他不喜歡啊……”
吳耀打起精神，把蛋糕放進櫃臺。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将蛋糕放回了制作房。
吳耀親手将蛋糕倒掉，喃喃自語：“除了曾柯，沒有人有資格嘗。”
蛋糕啪噠一聲掉進洗碗槽。
走回花店的曾柯發現江南又回到花店裏來，不禁擰着眉頭說：“你又怎麽？”
江南知道曾柯幹嘛去了，卻還是問：“怎麽回事，我剛剛出去買煙，一回頭就看見你在甜品店裏拉拉扯扯。你不是讨厭甜品麽？怎麽搬花去那。”
江南簡直要為自己戲精般的表現頒一個奧斯卡金像獎。
曾柯無所謂的說道：“他買花，我賣花。”
江南：“然後呢？他以前可是天天給你甜品……” 江南欲言又止。
曾柯說：“我說我讨厭。”
江南一愣：“什麽？”
反應過來後，江南拼命搖着曾柯的肩，恨鐵不成鋼：“你這個傻逼！”
後來幾天吳耀陸陸續續從曾柯那裏進了很多植物。
趕上曾柯心情好，他有時也會和吳耀聊聊其他話題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吳耀不再每天送甜品了。
曾柯跟江南提起：“或許他終于放棄了。”
江南：“呵呵……”
其實吳耀不再送甜品，還是江南給的主意。
吳耀之前有和江南打過電話，電話裏，他似乎有些難過：“江南，你說我想給一個人做甜品，我最好做什麽呢？”
江南早就覺得吳耀天天送甜品這個點子太老了，況且曾柯是真讨厭甜品，所以急忙提醒道：“這樣啊……如果是重要的人，最好先摸清楚對方的喜好什麽的。”
今天看來，吳耀是聽進去了。
曾柯對江南的笑略不解。他不經意間，目光又飄到對面那家甜品店裏。
沒有收到甜品，曾柯心裏有點不爽。
雖然每次他收到，他都會丢到垃圾桶，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就好像一直堅持的習慣，突然從身體抽離的感覺。
曾柯：“我感覺好像少了什麽……”
聽到曾柯無意識的話，江南想，習慣這種東西啊，可是很容易上瘾的。
江南想起曾柯今天好像需要外出，問到：“你是不是要出去？”
曾柯點點頭：“古街的游樂場最近開張了，擺的都是我店裏的一批花，今天我要過去看看有沒有花需要更換。”話題一轉，“所以江南你該滾了。”
江南：“好好好……”
游樂場啊……真是一個庸俗但直接的地方。
随後，江南的手指開始不停地在手機屏幕上跳動着。手機突然響起，曾柯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卻在看見來電顯示時停頓了一下，迅速接起：“喂。吳耀。”
“曾柯，我問一下，你是不是要去游樂場？”那頭的吳耀問。
曾柯疑惑：“你怎麽知道？”
吳耀避開這個問題：“那麽，就是要去啦。”
曾柯：“是的。”
吳耀深吸一口氣，“我也要去游樂場，一起吧。”
曾柯：“為什麽。”
吳耀支支吾吾：“……因為……”糟糕，剛剛一收到江南的信息吳耀就立馬打來了電話，完全沒有想過自己要以什麽借口來說。
“因為……那個、嘉年華用的甜品是我店裏的！”
吳耀連忙說道。
曾柯當然不會相信，他前腳才對江南說過這件事情，後腳吳耀就打來了電話，巧合過頭了吧。
曾柯用餘光掃了一眼正在擺弄手機的江南，一邊說：“好吧。但是我提醒一句，沒必要送我東西。”
江南一邊把将手機拍在自己臉上：“你這個……”
吳耀：“哦，那，明天我來找你哈。”
曾柯應了一聲，就拿下了電話，然後對着江南道：“解釋解釋？”
江南：“嘿嘿嘿……”
曾柯嘆了一口氣，繞過江南走進了內室：“随便你了，只不過你不要太過分了。”
江南對着走開的曾柯背影，心裏一陣酸楚，作為一個性取相筆直的腐男，他不知道該哭該笑啊。
手機鈴聲響起，這次是江南的了。
江南接起電話，就說：“耀啊，我在學校寫論文呢，估計明天也不能走啊。”
吳耀感到尴尬，他打來就是為了詢問江南明天的行蹤的，要不人家剛發來短信，每天就看見他跟曾柯在一塊，那多打臉。
吳耀：“啊，其實我就是想來問問，你要不要來我店裏……”
江南故作失望：“可我只能在學校哎。”
吳耀巴不得，直說：“那沒辦法了，你忙吧。”
江南挂斷了電話，就直接走向後門，跨出去前對着曾柯在的內室叫了一句：“曾柯！我走了，我真的走了！”
曾柯的聲音悠悠傳來：“怎麽不走大門。”
“我害怕！”怕對面的吳耀看見。江南在心裏補了一句。
曾柯：“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