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卷: (24)

玫姐讓他們跟着也是怕吳花把這裏的一切都抖露了出去。

她把妹妹的骨灰撒在了從小她們一起打豬草的山野裏,山風帶着妹妹飄向更遠的地方,但她覺得妹妹的魂魄不會遠離,會一直在自己身邊,她那麽依賴自己,怎麽舍得離開自己。

小妹,你就安心地走吧,所有的恨都讓姐姐來承擔,姐姐很快就會去陪你。吳花也很清楚,即使不到醫院檢查,也知道自己身體出了些毛病,幹她們這一行,身體多少都有些問題的,如果再不加注意,患上aizi病這樣的病也很容易了,而染上了aizi病無疑是給自己判了死刑。

她什麽都沒有,只有這殘缺的身體了,可那些帶走小妹性命的男人都很笨,只要她不說,他們會看出她的身體已經因為感染了某種病毒開始腐爛了嗎,他們依然樂意和她上床。因為他們是饑不擇食的禽獸!這都是後話。

73.第一卷-惡作劇

遠一房間的色調以白色為主,他又總愛穿白色的衣衫在房間裏走動,因此光線暗的時候,他的房間總是充滿了文藝片的意境,而陽光灑進來的時候,就讓人感到一種明媚的溫馨,就像柔和的陽光照進一池乳白色的牛奶。

遠一乳白色的床就占了房間的三分之一,窗戶離床三米左右,樓上鄰居種的藤本月季,蔓延下來,每到春夏,就有濃密的葉子攜帶着深粉色的花朵微微探着身子來向遠一打招呼,濃郁的花香竄進來,讓房間也像薰了香似的,尤其是夏季清晨,呼吸着花香醒來的時候,遠一的心裏總是感到無比的惬意,拉開乳白色的窗簾,就會看見那些葉子和花朵輕輕抖動着身體,放佛在道早安,從裏面看,花和葉子就像是明鏡的玻璃上的貼畫,給有些嚴肅的房間增添了些許的生氣。可惜現在是冬季,只能看見光禿禿的枝蔓,仿佛垂暮的孤寡老人,孤獨地守望着頭頂的那片天空,葉子和花朵都不在了,往日蜂擁而至的蝴蝶也不見了蹤影。

窗戶前是一張黑色的長長的桌子,上面沒什麽擺設,只有高高的一疊畫紙和随意地放着的各色畫筆。這張桌子主要供遠一畫畫使用,桌子前有一把黑色真皮轉椅,靠左邊的牆上依次有飛镖和啞鈴。地上放的是日式黑色落地音響,因為幾乎是放在角落裏的,所以不怎麽顯眼,挨着音響,是一張日式暗色低矮桌幾,配有一個灰色的毛絨絨的圓坐墊,桌幾上面放着遠一的電腦和他想法設法弄來的各國漫畫大師的限量版畫冊,這裏的東西遠一是不容許小絡随随便便動的,再接着就是他的大床了。

床的另一邊有一個白色的精美櫥櫃,每一層的擺設又像是高檔商場裏的奢華櫥窗。裏面不過是遠一到各地旅游買回來的小玩意,但是擺在那裏,卻顯得精致。有高價買來的迷你埃菲爾鐵塔,自由女神像,日本人偶,中國古典折扇,也有在海邊撿的貝殼,在梵高墓前拾的落葉……

挨着櫥窗靠牆角的地方有一個玻璃制的圓桌,旁邊的桌子上有一個水晶天使娃娃臺燈和一個樣式簡單的玻璃杯,靠着另一面牆就是一個兩米長的米色的沙發,樣式簡潔,一個規規矩矩的長方體,摸上去有一種粗糙感,遠一通常喜歡躺在這裏冥想構思自己的漫畫,或者是聽音樂,或者是看一些娛樂八卦雜志。後面的牆上有一副歐洲古典美男子的luo體油畫。畫上的人纖細俊美,正是希臘植物之神Adonis。

挨着沙發是一個白色的紙簍,牆上固定着一個小型的書架,可能遺傳了林常的基因,裏面一部分是講建築的書,另外的是關于探險和旅游的書籍。不到一米就是門了,門後面貼着大大的海報,上面正是遠一自己,他穿着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衣,領口有白色的褶皺,性感的嘴唇微微上翹,帶給人以淡淡的溫暖和十足的youhuo。他常常對着這副海報對小絡道:“怎麽樣,很帥吧。”小絡總是丢給他一個白眼,但是心裏又忍不住想要多瞅幾眼,同時感嘆,真像偶像劇明星呢。

離床不到兩米的另一面牆是遠一的衣櫥,乳白色,總共有三層,也不全是放衣服,第一層是內衣和襪子,都是統一的牌子,統一白色。

第二層才是四季的衣服,每個季節有不下十套的衣服,黑白灰三種色調,有的衣服疊了起來,有的衣服挂起來,而混跡于這些挂着的衣服裏還有一些挂着的玩偶,每次小絡幫他整理衣服看到這些總覺得他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就想難怪把自己的房間也布置地那麽幼稚。

最後一層是帽子和墨鏡,以及其他旅游外出的裝備,可惜生病之後也很少用了,然後就是自己的一些漫畫集。

小絡在一片乳白色中醒來,愛穿橙色衣服的她總是與這個房間的色調顯得格格不入。

她揉揉眼睛,看到林遠一在旁邊俯下身看着自己壞笑,看到她醒來,他趕緊把畫筆藏到了身後,然後下了床,把畫筆從背後放在了桌上。然後過來雙手撐着床對小絡道:小絡絡,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出去跑步吧。然後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

他故意認真地搖搖頭“沒笑什麽,就是早上起來看到你很開心。”

小絡心想,看到我有什麽好笑的,他剛剛手上拿着畫筆,莫非……

“真的嗎,看到我就笑成這個樣子,要跑步,也要等洗完臉呀。”

“走吧,走吧,你這樣就挺好的,回來再洗吧。”他已經計劃好要怎樣惹她生氣了。雖然有些幼稚,但是和她打鬧嬉戲一番總要比讓他坐在那裏想東想西得好。于是他執意要拉她出去跑步,并且還要慫恿她跑完步直接幫他去買早點。

可是馬小絡也很固執要先去洗臉,兩人正僵持不下,小絡突然乘機撓了一下遠一的胳肢窩,遠一怕癢,就松了手,小絡趕緊乘機跑到衛生間關上了門。

“喂,馬小妞,又占我便宜!”嘴上這樣說,心裏卻閃過一絲喜悅,馬小絡也學會跟我開玩笑了呢,這才是原本的她吧,沒有遇到那些事之前的她吧。

他來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等着她來興師問罪,看見了沙發上的熱水袋,他記得那天她買回來的時候,對他道:“以後時不時用它捂下胃吧。”

他一愣,不曾想過她會為他買來熱水袋,又看到她鼻頭凍得通紅,卻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把熱水袋遞給他,他心裏一動,忍不住拉過她用自己的臉貼着她的臉道,好感動啊,小絡絡竟然為了我親自去買了熱水袋,小絡絡真是太好了。看到她沒什麽反應,只是想極力掙開他,他繼續開玩笑似地道:小絡絡,對我這麽好,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她卻沒有因為這話生氣,而是掙脫了他,不動聲色地說,要小心點用,我回家的時候,還要帶回去的,家裏沒暖氣,晚上要用它暖被窩,反正閑着,你就先用着吧。

他也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你這自戀的家夥想太多了,然後他笑呵呵地揉揉她的頭發,又向他發誓自己一定會好好保護這熱水袋的,她只是一臉的嫌棄,眼睛裏卻含有笑意。

“林遠一!你怎麽這麽無聊,難洗死了,我怎麽出去見人。真是的。”小絡的眉被畫成了武士眉,嘴巴被畫成香腸嘴,還添了一個八字胡,臉頰被畫得通紅通紅,整個一小醜,小絡真是有些生氣,真想罵他腦袋怎麽這麽不正常。想着要畫回去才解氣。

“哈哈,小絡絡,我畫的很漂亮吧,要不出去讓別人也欣賞欣賞。”

“是呢,是很漂亮,要不,讓我也幫你畫一個,然而我們一起出去供人欣賞。”然後,小絡趁機到他的房間去拿畫筆。林遠一當然是阻攔:“喂,小絡絡,我可不放心你幫我畫哦,你就不要自作主張了。”

“你都可以自作主張,為什麽我就不可以自作主張。”小絡把畫筆成功拿到了手,一轉身,林遠一站在她的身後,要去奪那畫筆,小絡就是不給,還想趁機在他臉上畫幾筆,就在拉扯之間,小絡不小心,身體往後仰去,他因為重心的緣故也貼了過去,倆人上身正好都摔在了身後的桌子上,而他剛才為了護着她的頭不被桌子磕着,整個胳膊都挽着她的脖頸,她的嘴唇便正好貼住他的脖頸,讓他身體起了小小的顫抖,他摟着她起來,順勢在她耳邊道:看在你主動親我的份上,我就讓你畫吧。

然後他放開她,只見她氣鼓鼓地說:誰主動親你了,是我不小心跌倒的,你也跟了過來,怪我嗎。

他樂呵呵地笑着坐在了身後的床上,對她道,好了好了,你來畫,就算是跟你道歉,好吧。

小絡本想結束這幼稚的游戲,但是想到剛才的意外之吻和他的話,她的氣就來了,心想我就這麽賤,要去主動吻他嗎,又看到他已經閉上眼睛等着她去畫,心想不畫白不畫,把他的臉畫得面目全非,好好解解氣。

此時淡淡的陽光進來,遠一穿着黑白格子的睡衣端坐在床邊就像是一座俊美的雕塑,讓人忍不住想靠近,看見他的嘴唇過于蒼白,小絡就忍不住拿了紅色的畫筆幫他嘴唇,但是畫着畫着,小絡卻忍不住想用自己的嘴巴貼上去,心跳不止。她為自己有這種沖動感到羞恥和生氣,于是幹脆閉上眼睛,在他臉上亂畫一氣。

遠一似乎也感到了什麽,他推開了面前的小絡,然後很快地來到了衛生間,接着就傳來慘烈的叫聲:

“馬小絡,這是什麽,我想去死,我的帥臉啊。”

小絡還沒走出去,林遠一就進來了,把門一關,指着門上的海報:“馬小絡,看看這張臉,你忍心把這麽帥的一張臉畫成這樣嗎!”然後又指着自己的臉。

小絡一看,果真是慘不忍睹,心裏稍稍有些過意不去。

“你賠我臉,你賠我臉。”他走過來不斷搖着小絡的肩膀。小絡只得求和“我幫你洗掉好吧。”

“好啊,小絡絡幫我洗臉。”

小絡無奈得只搖頭。

小絡幫林遠一洗完,正在洗自己的臉的時候,聽見敲門的聲音。

林遠一過去開的門:“啊,阿惠啊,歡迎歡迎。”

74.第一卷-游樂園

游樂園由廢舊的工廠改造而成,取名“昔顏”,意思是珍惜、懷念過去的人的容顏,當初策劃部的人開會讨論名字問題時,林常也在場,他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衆人起的名字都很俏皮,可愛,等着他最後拍案,他就坐在那裏随意地說了幾句話之後,大家就一致決定用“昔顏”作為游樂園的主題名字了。

游樂園不僅僅是玩樂嬉戲的地方,也是我們創造回憶的地方,每當想起歡樂的時光,腦海中,總是會出現你的容顏,時間沉澱的不僅是我們逝去的年華,還有我對你的點滴懷念,再次來到這裏,我們最初的起點,收藏着你我歡聲笑語的游樂園。

林常就像是念詩似的說出了這樣幾句話,然後下面紛紛點頭稱贊,用了那麽個寓意深刻的名字。

林遠一、小絡和阿惠一起來到游樂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1點多了。

當時阿惠告訴林遠一要請他吃頓飯作為答謝的時候,林遠一正穿着睡衣坐在沙發上,有些孩子氣地對阿惠笑道:我可不想讓阿惠請我吃飯哦,阿惠請我最近到新開放的游樂園玩吧。

阿惠愣了一下,也就答應了,既然是真心實意感謝別人,總得滿足他的要求吧,雖然是沒想到的,但是接下來還有更沒想到的。他說,他、小絡和阿惠得像一家人一樣去游樂園,阿惠得扮演孩子的角色,而他是爸爸,小絡是媽媽。

阿惠一時覺得為難,覺得這麽大了,還像小孩子似地過家家,很難為情,而小絡更是怎麽都不肯答應,林遠一自有林遠一的方法讓他們答應。他用了讓小絡每次都招架不住的招數讓小絡妥協投降。

從出門的時候起,他就要求小絡叫他親愛的,小絡不叫,他就假裝當着阿惠的面要親她,小絡無奈叫了幾聲親愛的之後,差點沒吐了,倆人一路上都在鬥嘴,讓坐在他們後面的阿惠忍不住笑了,林遠一見狀就對阿惠道:現在我是你的爸爸了,待會想要什麽,要記得向我撒嬌,我才會給你買哦。阿惠聽了,沒說話,只是傻傻地笑着,因為覺得不好意思,臉都紅了,然後她捂住臉,頭伏在膝蓋上,偷偷地笑着。

到了之後,阿惠準備拿出錢包,去買票,林遠一卻早已搶到前面去買票了,他對阿惠道,今天你只要扮演好你的角色就好了,票就由我來買哦,你要乖乖站着,不要亂跑,不然走丢了,媽媽會傷心的,是吧,親愛的。他說完,向小絡眨了眨眼,小絡又做了嘔吐的動作,阿惠只管在旁邊嘻嘻地笑着,心裏卻感到無比開心。

林遠一左擁右抱地走在中間,引起了旁邊人的側目,三個人走在一起像是一家人,但又像是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

遠一今天沒有戴墨鏡和口罩,讓小絡感到奇怪,以前出門的時候怕被發現行蹤總是把自己武裝起來,現在臉上卻毫無遮攔,她縱然好奇也沒多問。他的穿戴向來随意卻氣質出衆,這次也不例外。頭上戴着黑色圓邊軟帽,上面印有知名品牌的Logo,帽檐襯得臉多了幾分天真,雖然他已經24歲了,上身是韓版黑色毛呢大衣,帶着毛領,讓帥氣的他又顯得優雅高貴,裏面是黑色襯衣,領口敞開,脖頸處露出的白皙肌膚,讓人有湊近摸一摸的沖動,下面是黑色九分褲,修長的腿總引起身材不好的女人們的嫉妒,腳上是再平凡不過的白色帆布鞋。

小絡在他左邊,橙色中長羽絨服,藍色牛仔褲,斜挂一個米色帆布包。阿惠在右邊,紅色短款棉服,黑色牛仔褲,斜挂的包和小絡的一模一樣。三人走在一起似乎不怎麽協調,但是他們卻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在一起玩得忘乎所以,玩過山車和摩天輪的時候,林遠一都是緊緊拉着小絡的手,明明是他在發抖,他卻嘲笑小絡,膽兒真小。

中途遇到了賣棉花糖的,遠一果真像爸爸哄小孩似地給阿惠買了一支,他還摸着阿惠的頭發說:要乖哦,你看爸爸給你買糖了。逗得阿惠把棉花糖粘到了鼻子上,他也給小絡也買了一支,邊遞邊道:給,親愛的,小絡硬是不接,他便自己吃起來了,小絡想他胃不好,還是少吃甜的好,就把他手中的棉花糖奪了過來,他便拉住小絡道,親愛的,你亂搶東西吃,這樣會教壞孩子的。小絡沒說話。笑着掙脫開,跑掉了,又不小心一下撞上了一個穿着人偶服裝的工作人員,倆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小絡連忙趴起來道歉,林遠一便在那裏幸災樂禍地笑着,還對阿惠說,看看你媽媽多丢人,這麽大個人了連路都走不穩。然後遠一拿出裝在小絡包裏的相機,三個人一起和人偶合照。扮人偶的是個年輕的女孩子,一直誇遠一長的帥,要問遠一要電話號碼,遠一便有些尴尬地說,自己的手機丢了,現在還沒買新的,那女孩兒不相信,一直纏着他,小絡實在看不下去,才幫他作證說他的手機真的丢了,那女孩兒便放過了遠一。

三人正準備一起去坐旋轉木馬的,但是林遠一突然說要去衛生間,小絡和阿惠就先去玩,他是捂着肚子走向遠處的,小絡覺得他應該是胃病又發作了,只是不想被自己看見才跑去衛生間服藥,小絡只能無奈地搖頭,他不願讓自己管,自己也只好不管了,然後裝作很開心地喝阿惠說笑起來。

遠一扶着馬桶嘔吐起來,裏面出現了紅色的液體,他很清楚那是什麽,最近出現這樣的情況也越來越頻繁了,他不害怕,只是為還沒完成想完成的感到着急,今天來到了林常的地盤,應該會被發現吧,如果他能主動找自己那最好不過了,如果他沒有主動找自己,那麽自己也只有主動去找他了,因為他是幫自己找到媽媽的唯一希望了,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是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做一次賭注。

他用水把嘴角的血漬洗掉了,然後掏出衣兜裏的白色藥瓶,服了藥,等胃痛稍微減緩之後,走了出去,遠遠看着那兩個說笑着的女孩兒,遠一的心裏竟然感到暖暖的,通常他的心都是冰冷的一片,現在竟然也有了溫度,想起以後要和馬小絡分別,突然感到不舍,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以外,他也會對其他的人感到依賴和不舍,他并不是注定孤單的,他終于成功挑戰了自己的命運。于是他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小絡和阿惠坐在旋轉木馬上不停地說笑着,遠一就拿着相機對着她們不停地拍照,突然他想到,要是我能活着就能經常看到這樣的笑容了,要是我能活着就不會和馬小絡分離了,我會和馬小絡成為很好的朋友甚至是戀人,我會找到媽媽,會幫媽媽治好病……

一下午,小絡和阿惠像小孩子一樣很開心地玩着,只是遠一雖然在說笑,心裏卻裝滿了心事,小絡看出了這一點,卻沒有拆穿他,奇怪,和林遠一相處時間長了,她竟能看出他的心思,但是他總不願意被看穿,總是在掩飾,小絡就只好作罷。

回去的路上,三人仍然是有說有笑的。因為阿惠明早還要上班,林遠一便順路把她送到了宿舍,然後他和小絡一起回了家,臨走小絡和阿惠那份難舍難分的樣子,讓遠一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不過想到過段時間和馬小絡的交易就結束了,他才覺得安下心了,不停地逗着小絡,小絡還是那副不理不睬的樣子,讓遠一忍不住揉揉她的頭發。小絡嘴上說,怪煩的,心裏卻是一陣輕松,胃痛得差不多了吧,不然也不會有這個閑心來說笑。

晚上,睡之前,遠一突然緊緊摟住小絡問道,今天你開心嗎。

開心啊,怎麽了。小絡覺得他的言行舉止很奇怪。

哦,那就行,我也很開心,嘿嘿,什麽時候我們再一起出去玩吧。

恩,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恩啊,然後,遠一打着哈欠走開了。

小絡在後面只搖頭,真像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的。

藍醫生,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我該怎麽辦。胃又痛了,他忍不住用座機打了電話。

他突然打電話的行為和他的語氣都讓藍醫生感到意外:遠一,來醫院吧,我會盡可能地幫你。

我想過段時間才能去醫院,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好的,我等着你。然後,藍醫生交代了一些平常的注意事項就挂了電話。

當晚,林常也收到了遠一在游樂園玩的照片。

什麽時候把那個穿橙色衣服的女孩兒請到我的辦公室來吧。林常一邊看着照片,一邊對着電話囑咐道。

小顏,你知道麽,小遠現在看起來很開心,也不像以前看起來那麽冷漠了,我想你也會為他感到開心,對吧。林常默默地在心裏道。

75.第一卷-麻煩你照顧好他

上午,做完清潔,小絡就準備出去買中午做飯的菜,彼時,林遠一正穿着睡衣,披着白而柔軟的毯子坐在陽臺上捧着筆記本自娛自樂,耳朵上戴着白色拜亞耳機,小絡怕他聽不見,就稍稍俯下身用手指指門外,意思是自己要出門去。

身後長長的衣杆上晾着着白色被單和其他貼身衣物,林遠一愛幹淨,被單一星期一換,弄得小絡就要經常洗這東西。微風吹起被單的時候,就可以看到臺子上幾盆适合冬天生長的綠色盆栽,是小絡一星期前在農貿市場買來的。當初小絡向他建議,陽臺太空了,可以養些花卉,他就嘆氣道,哎,養花太費勁了,還是養草吧,最好是沒有小絡絡照顧也能活的草。小絡聽了,想到,真可惜,他不喜歡花花草草,但還是忍不住去買了盆栽。

遠一擡起頭,看她比劃着,又看到她的一縷頭發沒紮住,掉在臉側,就想,太不注意個人形象了,出去連頭發也不知道整理下。就擡手抓住她的肩膀,她一愣:“怎麽了?”他沒說話,笑着幫她把頭發撩到耳朵後,在此時的小絡看來,遠一的笑異常溫柔,冰涼的手指掠過她的耳際,也讓她一陣心跳加快,她趕忙站起來,走了出去。然後,她忍不住對自己說,他有未婚妻在國外,你只是他的保姆,說不定哪天就會被他辭掉了,不要這麽沒出息。

遠一還沒意識到他的小小的動作會讓她有怎麽樣的反應,接近三個月的朝夕相處讓他習慣了對她做各種親昵的動作,就像冬天的流浪者出自本能地靠近一堆火。

當小絡在一條小道上被一輛黑色轎車攔住時,遠一正在看網上一條讓他精神一震的新聞“國內著名女導演陳欣複出之作《你我》将在年底上映”,他一直對陳欣的電影感興趣,也一直關注着她的個人動态,因為她和安顏一樣也在精神病院待過。

小道兩旁是破舊的居民樓和賣水果蔬菜的小攤,锃亮的黑色轎車在這裏便顯得格格不入,車上下來一個30歲左右的男人,他穿着筆直的西裝,五官端莊,面容祥和,戴着黑框近視眼鏡,走近,小絡又看見他右胸口處戴着向日葵模樣的小而精致的黑色徽章,上面寫着“常遠”兩個字。小絡對于常遠集團也是有所耳聞的,據說生意都做到國外去了。

“您好,不好意思耽誤下您的時間,我們董事長想請您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他有禮貌地道。

“你們董事長?是不是弄錯了,我從沒認識過什麽董事長。”小絡心裏疑惑重重,他說的董事長應該就是常遠的董事長吧,她在雜志上看到過他,現實生活中,也根本沒機會接觸到他。現在他要見她,那要比太陽突然從西邊出來還要讓人感到意外。

“照片上穿橙色衣服的就是您吧。”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

小絡看了後,忍不住點點頭,心裏的疑惑卻更重了,為什麽有人要偷拍自己和林遠一在游樂園玩的照片呢,莫非和林遠一有關,她的腦袋在一瞬間閃過這個念頭。

“那麽請跟我走吧。”那人依然很有禮貌地對她道。

這人的打扮和言行一開始就讓小絡相信他不是因為要做違法的事來騙她到危險的地方,現在她也很想證明自己的念頭是不是對的,就決定跟他走了。

“請。”他很紳士地位她開了後面的車門。

小絡上了車,心裏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雜志上的林常,像模特也像電影明星,真人是怎麽樣的,作為年輕的女孩子,小絡也是很好奇的。

“您好,不知道怎麽稱呼您呢。”小絡出于禮貌就這樣問道。

“哦,叫我小周就可以了。”語氣禮貌而官方。

“那我叫您周先生吧,畢竟您看起來比我大。”

“呵呵,好的。”他沒忍住扭過頭對她微微笑道,同時覺得這個女孩子還挺有意思的。然後,他扭過頭去繼續開車。

他打開車上的音樂,禮貌地問她想聽什麽,她搖搖頭說,沒關系,什麽都可以,他透過後視鏡看到她認真搖頭的樣子,忍不住又被逗笑了,就放了自己最喜歡的RichardClayderman的鋼琴曲。然後,一路上,倆人再無對話。

車子開到市中心,停在了常遠集團的總部大廈前面,小絡被大廈恢弘的氣勢給震住了,整個大廈最起碼有30層,大廈正門的門廊有一種複古的特色。

倆人一起坐電梯來到27層,穿過一個70平米的房間,裏面是一個個的格子間,忙碌一片,她和小周就像空氣似地從那裏穿過,有人從對面走來,跟小周打招呼:“周經理,所有人員都到了,正等着你開會呢。”小絡想道,原來他是經理啊。

“我把這個小姑娘帶到董事長辦公室就去啊,你讓他們等一下。”那人聽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也完全把小絡當成了空氣。

“董事長,您要找的人我已經給您帶了。

她和小周站在門口,一個穿着白襯衣,黑色西褲的男人背對着他們站在20米外的落地玻璃窗前,仿佛在看風景。

“嗯。”他沒有轉身,視線似乎不忍離開外面的風景。他的背影顯得修長高大,看起了頂多40來歲。

小周把她身後的門關上了:“那我先去忙了。”然後,林常慢慢轉了過來,這讓她想起了第一次在賓館見關越的場景,于是她變得不安起來。然而等到他走近,她的不安消失了,換之而來的是一種窒息感,他身上有一種凜然而高貴的氣質,讓人無法直視,難以呼吸,那種氣質是關越所沒有的,如果說關越是春風得意的白面書生,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優雅貴族,任何不得體的想法在他面前都只能自行屏蔽。

“來了,請坐。”她終于看清楚了他的正面,十分地溫雅俊朗,五官像極了某個電影明星,頭發烏黑光亮,微含笑意的臉又讓她想起了林遠一,尤其是他的眉梢,和林遠一的及其相像。

小絡坐了下來,心裏還稍稍有些緊張,面前的案幾上,有一個精致的咖啡壺和幾個乳白色鑲了淡雅花紋的咖啡杯。林常為小絡倒了咖啡,他倒咖啡的樣子十分優雅,很像電影中的某個構圖,她趕緊用雙手去接他遞過來的咖啡,她看到他的手和林遠一的也很像,清晰的骨節,白皙稚嫩的膚質,不小心觸碰到的手的溫度卻讓小絡感到了不同,這是一雙有溫度的手,而林遠一的是冰涼的。

他在她側面的沙發上坐下,身體稍微向後靠着,一時沒說話,他在細細地打量她,小絡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只管低下頭喝咖啡。

“你看起來還很小的樣子,多大了。”他的語氣很溫和,卻讓小絡緊張起來,她趕忙放下咖啡,答道:“19了。”林常從她的聲音裏聽出了緊張,于是身體稍稍前傾,用很親切的語氣問了她家是哪裏的,家裏幾口人等,看小絡不再那麽緊張了,才站起來,從辦公桌上拿來一張照片,正是在游樂園裏照的。對她道:“照片上的男孩子你認識吧。”

恩,小絡點點頭。

你們住在一起?

不……不……請不要誤會,我只是他的保姆。小絡怕被誤會,趕忙糾正。

林常仍舊帶着那種淡淡的笑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想到,看起來是很靠得住的小姑娘,不管以什麽身份和遠一住在一起,應該都不會讓遠一受到傷害。

“遠一,他現在還好吧”問這句話時,他幾乎不再笑,好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說出這句話似的。

“小林先生他不愛出門,有很嚴重的胃病,其他都挺好的。”

“恩,這孩子從小胃就不太好,就要麻煩你照顧好他了。”

“恩,請林先生放心。”

“那麽,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小絡然後就起身要走,林常想起什麽似的,遞過來一張名片和一個手機,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手機是林遠一丢掉的。

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麽事聯系我,還有這個手機,是那孩子丢掉的,也請你還給他。

小絡點點頭,接過東西的時候,她沒忍住問道:董事長,恕我冒昧問一句,您是小林先生的爸爸吧。

“恩,小姑娘,你很聰明。”林常一愣,然後,拍拍她的肩膀笑道。

“你可以先在這兒等會兒,我讓助理送你回去。”

“不麻煩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然後,小絡禮貌地說了“我走了,董事長您忙您的”就走了出去。

剛走出大廈沒幾步,一輛粉紅色的轎車就在她旁邊停了下來:“上車吧,董事長讓我送你回去。”

小絡看到車上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面帶冷色,言辭不容置駁,仿佛在執行一件很重要的任務,小絡見狀也不好推辭。上了車。

中途倆人也沒說什麽話,卻都在偷偷打量着對方。

小絡覺得前面的女孩子清麗精致,畫着精致的妝容,穿着精致的制服,開着精致的轎車,身上散發着淡雅的香水氣息。

而剛才在辦公室不注意看到案幾上的照片,雅韻就明白了什麽——林常找到了遠一,現在看到這個女孩子,她想,就是這個女孩子現在陪在一遠身邊嗎,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遠一他是怎麽想的呢。她也想打聽遠一的事,但是又不想向陌生人透露出她和遠一認識的訊息,就忍住沒問。

到了大型的超市門口,小絡道:這裏就可以了,我需要進去買菜,家裏還有人等着吃飯。

恩。雅韻停了車,看着小絡走進超市,她的心有些苦澀,許久都沒開車。直到看到小絡出來,她才把車偷偷開到小絡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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