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紙。”
“大姐,紙不都是擦屁股的,你分那麽清楚幹嘛?”陳遠興不耐煩地瞪眼。
肖齊齊知道他不懂,只說:“你放下我,我自己找。”
陳遠興無法只得将肖齊齊再次放下,沒好氣地說:“哪裏?我給你拿,我倒要看看,你自己的紙是不是刻了金子,那麽緊巴巴地非要用自己的。”
肖齊齊被陳遠興扔到床上,想爬起來都覺得手指都半分力氣也沒,此時腹部又漲得厲害,膽子一壯,幹脆閉上眼睛:“左邊側包裏,有衛生巾,你幫我拿出來。”
陳遠興嘎然閉嘴,扭頭別扭地看潔白的牆,繞了半天這女人原來說這個啊。女人,還真是不可理喻,早說不就完了?別扭歸別扭還是翻開包的左側,松口氣,幸虧自己沒翻這裏,不然肯定也給“清理”了。
“藍色的那包,夜用的。”肖齊齊悄悄睜開眼睛,看陳遠興毫無章法地撕那包日用紅包裝,只得吩咐說。
陳遠興做這種事也是大姑娘上花轎第一回,頭也不敢回,按肖齊齊說的換另一包藍色的打開,拿了一個反手塞進肖齊齊手裏。再次抱起肖齊齊,低眼也不敢與肖齊齊對視,“啊呀,快去廁所吧,血都倒流了。”原來點滴一直抓在肖齊齊手裏,這樣折騰兩次,血早倒流到瓶子裏去了,“要不要找護士換一瓶啊?”陳遠興緊張地問肖齊齊。
肖齊齊搖頭:“沒事的,反正都是自己的血,讓它灌回去就算了。”兩人這一岔開話題,才緩解了些剛才的尴尬。
陳遠興将肖齊齊抱到女廁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進去,将肖齊齊放下,又替她将點滴挂在廁所隔板邊的挂鈎上,“你能行吧?”
肖齊齊雖覺得手腳發軟,那靠着木板站着都甚為艱難,但卻怎麽也不肯讓陳遠興拉着她如廁的,慢點頭。陳遠興也覺得尴尬,猶豫了一下說:“你靠着等一下,我找個人來。”說完拔腿就向醫生辦公室跑。
肖齊齊見陳遠興走了,靠着廁所門板,只覺眼前一陣陣黑星眩暈着,別說蹲下,連靠着都全身發軟,幾乎在陳遠興腳步剛消失,肖齊齊就跌坐到廁所冷冰冰的地磚上。
等陳遠興拉着睡眼朦胧的餘姚過來,肖齊齊已經抖着肩膀又哭成一團了,餘姚這才清醒點,忙幫着陳遠興拉起肖齊齊,肖齊齊靠在陳遠興懷裏,那種無力、虛弱、害怕、絕望,讓她再一次低泣不止。
餘姚忙拿紙巾替她擦:“哎呀,你別哭啊,流産就跟生孩子似的,女人元氣大傷,哭可傷眼睛了。你快別哭了啊。”肖齊齊聽她提起“流産”二字,那心底的凄苦更是百倍,卻哭得更厲害了。
陳遠興見這也不是法子,搖着她說:“喂,你到底是哭還是上廁所?”
肖齊齊抽噎着,“……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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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得了,上廁所就別哭了,我可是把醫生都從美夢中叫醒了。你啊,不用白不用,醫生的溫柔可是百年一見啊。”陳遠興故意又開始瞎扯,果然引開了一些肖齊齊的注意力。
“……那你還不出去?”肖齊齊好不容易哽咽了幾聲,白了陳遠興一眼。
陳遠興撓頭,把肖齊齊推到餘姚懷裏,“小醫生,可交給你了。你們倆可別一起摔個大趴啊。”
餘姚淺笑:“就你話多,你見過有醫生幫病人如廁的麽?”
“沒見過,所以想試試,小醫生你的醫德果然高。”陳遠興已經走了出去,可惡的笑聲卻從外面傳來,餘姚一笑。幫着肖齊齊褪下褲子,又攙扶着她的雙手,輕聲說:“女孩子流産可傷身子了,你又高燒,還做了第二次手術,這身子可不是一天兩天能複原的。”
肖齊齊猛地擡起頭,“……醫生,我真的很嚴重嗎?”
餘姚點頭,“你昏迷了,可能不知道,明天于大夫來了,再細細跟你說。”又笑:“現在啊,趕緊把眼前的事處理了才是。”
肖齊齊心中雖有百般疑問,但當前的事卻更重要,于是尴尬地在餘姚的半攙扶半拉扯下解決完畢,兩人都已經是一身大汗了。
“喂,好了。”餘姚扶着肖齊齊起身,顧不得額頭上的汗,向門外喊。陳遠興這才走了進來,餘姚閃開一些,他便抱起肖齊齊,餘姚在後替他們提着點滴,三人便向病房走去。
“小醫生,我叫陳遠興,不叫‘喂’。”一路上尴尬猶存,陳遠興又開始瞎扯找話。
“那叫我餘醫生,而不是小醫生。”餘姚捂嘴笑。
“好,那謝謝餘醫生。”進了病房,陳遠興将肖齊齊輕輕地放好,看餘姚挂好了點滴,“祝你将來一定成為一個醫德醫容醫技一流的大醫生,可以了吧?”
餘姚不由咯咯笑起,陳遠興卻伸出手指“噓”了一聲,原來是肖齊齊已經沉沉睡去了。陳遠興搖頭聳肩,餘姚擺擺手,走了出去。
關了燈,陳遠興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又拿紙替肖齊齊擦了汗,這才爬到床上重新睡去。
一夜無話。
四、逃跑
第二天肖齊齊醒來時,陳遠興還在呼呼大睡。肖齊齊側頭看這個将自己送進醫院的男生,一手抱一大笨熊,一腳也不老實地搭在笨熊身上,頭發略長,淩亂地蓋住了半張側臉,鼻梁很直,唇線分明,窗外的陽光此時照在他臉上,現出一條柔和的曲線。肖齊齊看着那大熊半響,才發現那不是自己那只嘛,不由湧上一絲不快,雖然他幫助自己,可也不能随便拿自己的東西用啊?
陳遠興是被醫生的說話聲吵醒的,睜眼就看見于大夫俯身看肖齊齊的臉色。
肖齊齊被護士放好了體溫計,問記錄着的于大夫:“大夫,我想看看我的病例。”
于大夫停下筆看肖齊齊,那眼底的憐憫和無可奈何,讓肖齊齊的心一點點的沉,坐起來的陳遠興抱着大笨熊,看着肖齊齊側臉細密的睫毛不停閃動,那纏着紗布的手掌再一次蜷縮起來,跳起來,向于大夫打招呼:“于大夫早上好啊,餘醫生也早上好。”
于大夫“嗯”了一聲,繼續問肖齊齊:“身體覺得怎麽樣?頭還痛不?肚子感覺怎麽樣?”
肖齊齊一一回答,“全身酸軟無力,嘴裏沒味,胃裏好像很苦似的很難受,肚子脹脹的,有點痛。”
于大夫點頭,“正常反應。有其他不舒服趕緊說,血流的多麽?”
肖齊齊臉色稍紅,低聲答:“不是很多。”
“不多就好,如果有什麽大出血也得趕緊告訴大夫,知道嗎?”
肖齊齊點頭,于大夫又記錄了幾句,轉頭向陳遠興說:“小夥子,聽見了吧?你女朋友有什麽不舒服,馬上來找醫生。還有這兩天,給她弄點清淡的東西吃,忌辛辣,油膩。別讓她着涼,盡量少做劇烈運動。”陳遠興對這個大夫的啰嗦可是領教過,忙不疊地點頭。餘姚在于大夫身後見他那乖巧的樣子,不由捂嘴輕笑。
“大夫,那我的病例?”肖齊齊見于大夫終于住嘴,又問,于大夫看了一眼陳遠興,“回頭問你男朋友吧,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說完合上病例本,就要去其他房間例行巡房去了。
“大夫。”肖齊齊又喊了一句,于大夫回頭不解地問:“有事問你男朋友嗎。”
肖齊齊搖頭,“不是,大夫,我想問你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于大夫哦了一聲,“你屬于重症病人,還要留院觀察幾天才行,不能着急出院。”
“可是大夫,我覺得我沒事了啊,燒也退了,那……流産後多休息就可以了,我知道的。”肖齊齊跟公司約好是3號報到的,現在已經3號了,現在工作不好找,這個機會可不能輕易放棄。
“吓,你說的輕巧。沒事了怎麽住進醫院了?還不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身體折騰的!你的炎症可是不輕,我們必須看你炎症消除情況,才能知道你輸卵管以至子宮恢複情況如何,才能判斷你将來到底還有沒有治愈的可能性。還有你酒精中毒,高燒,加上産後身體虛弱抵抗力差,這更是要留院治療的。”于大夫再次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說完帶着餘姚感慨着離去了。
于大夫一番夾槍帶棒的話,徹底打懵了肖齊齊,這麽嚴重麽?自己覺得全身骨頭都似被抽去生命般的痛,原來這樣的難堪和折磨!陳遠興擰大笨熊的毛茸茸的毛,不知道該對肖齊齊說什麽,勸慰、理解、回避?
“你知道些什麽?”肖齊齊突然的問話讓陳遠興吃了一驚,看四周,都已經走了,只有自己,撓頭,“那個,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肖齊齊堅決地問,“我是不是還很嚴重的問題?”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