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架,其實是因為王勇來着,在網吧說閑話被我聽見了。”
和衷也是年輕人,能想象出來是什麽情景,拍了拍周波的肩膀,“好好學習,才是對你姐好,那些事都不重要。”
“我不愛學習,學習有什麽用?畢業了也一樣給人打工,能掙多少錢?我才上初二,還要上多少年啊!”
“上學不一定會成材,但是不上學肯定不能成材。”
“你不也一樣辍學了,還說我。”
“我跟你不一樣。”和衷想了想說,“我會繼續上學的。但有一點你要知道,有些人天生比你起點高,人家或者有富有的家庭,或者有聰明的頭腦,或者有過人的機遇,總之,每個人只擁有現在,只能從現在開始往前走,因為你只擁有自己的起點,別人永遠都是別人。”
“不懂。”十四歲的周波,沉迷着游戲、對學習不感興趣的周波,哪裏愛聽這些話?“你跟我姐越來越像了,啰嗦。”
“總有一天你知道我沒啰嗦,而說的是事實,而且永遠不要跟我比,我這人比較懶,沒什麽追求,也沒什麽值得可比的。”
“我也沒什麽追求。”周波握着拳頭,“但我剛剛想起自己還有個追求,你肌肉這麽厲害,怎麽練成的?那天我看你打架也挺利索,也是個老手?”
和衷捏起拳頭秀肌肉,“我練跆拳道、黑道、柔道、中國武術。”
“吹牛吧,你!”周波嗤之以鼻,“不就是每天跑步麽,明天開始我跟你跑。”
和衷一笑。
“吃飯啦!”周言探了下腦袋,“咦,你們拿我相冊幹什麽?”周言縮回去的腦袋就伸進來。
周言抱起相冊,“少偷看我的隐私。周波你也給我老實點。”
周波理都不理,溜着出門。
和衷說:“怎麽辦,都看完了,連小時候光屁股的都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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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周言已經不會臉紅,被和衷練的臉皮厚了。
“純潔點,小孩子都是天使,你想什麽呢?”和衷又認真地加了句,周言真想給他那俊臉一拳頭。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
這天有點陰,像要下雨的樣子。
周言說:“要不回家吧,我們也沒帶傘,下雨就慘了。”她剛進了點裙子,擺在地上賣,第一天開張,要是被淋濕了,周言可要心疼死。
和衷卻說:“這件衣服一點不好看,我都說了別進這件,你偏不聽,什麽審美啊?”
“挺好看的啊,你看這花邊,這顏色!”
“你覺得好看沒用,男人覺得好看的衣服才是漂亮衣服。”
“女人自己穿衣服,憑什麽聽男人的意見?”
“女人穿衣服不就是給男人看的?”
“憑什麽呀!”周言大聲起來,“我就穿給自己看。”
和衷用憐憫的目光看着她,周言激動的耳朵都紅了,嘟着嘴用眼神反抗和衷,和衷笑了,伸手揉亂她的頭發,“你怎麽就愛較真呢?”
“哼!”周言把那件衣服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一個女孩看中那件衣服,但是她男朋友卻說不好看,選擇了另外一件,一個男人給女兒買衣服,也放棄了那件……
和衷偷笑得幾乎內傷,周言很沒面子,蹲在地上不吭身。
和衷說:“留着自己穿吧,跟你的氣質還是挺配的。”
“你不說不好看麽?還讓我穿。”周言悶悶地說。
“逗你玩兒呢!在喜歡你的人面前,穿什麽他都會覺得好看,如果不喜歡你這個人,你穿成天仙,他也不會多看你。這個道理你就不懂?”
“不懂,可是,他們都不喜歡這件衣服。”
“你喜歡就好。”
“你也不喜歡啊!”
“你喜歡我也勉強喜歡吧!”和衷裝作很勉強的樣子,“誰叫你是老板呢!”
周言被他逗的氣也消了,把那條裙子包起來,“都不喜歡,我自己穿,哼!”
“這才是嘛!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是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和衷給周言比了個大拇指,“更狠。”
“城管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周言與和衷再顧不上玩笑,慌張地收起東西,也顧不上太多,抱了就随着人流跑。
“那件裙子掉了。”周言要往回跑,和衷拉住她,“不要了,城管的車已經停到了天橋下,再不跑,讓他們把兩天堵住,那就甕中捉鼈了。
“可是那是我的。”
“以後我送你更漂亮的,不要了。”眼看着城管已經把對面通道堵住了,正有人過馬路,要堵這邊出口,和衷一手拉着包裹,一手拉着周言。
周言只好跟着他跑,“往那邊跑。”周言對這個有經驗,“他們路口都會有人堵,不過那個巷子有家院子有後門,能通到後街。”
和衷順着周言指點的方向跑,剛跑出天橋,身後便跟來兩個城管,拿着棍子喊:“別跑。”
和衷加快腳步,周言被她拉着腳步都飛了起來,身不由己地往前沖,總算是鑽進巷子,蹲守在這裏的城管趕緊迎上來,“站住。”
“那個門。”眼看着兩邊被堵上,周言指了一個門喊,和衷拉着周言飛快地鑽進院門,和衷用腳順手把門順上,兩人跑進院子,順着牆邊穿過雜物間、廁所,後面連着一個院子,但院子的門卻被鎖上了。
和衷踢了兩腳門,“鎖了。”
周言喘着粗氣搖頭,屋裏人聽見響聲,喊了句:“誰啊?”
緊接聽見城管問人的聲音。
周言吓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和衷拉了周言躲回雜物間,藏到一個櫃子後,兩人挨得極近,呼吸相聞,可是兩人這會兒都顧不上。
周言貼着和衷的耳朵說,“這院子原本是我隔壁王順豐二姥爺家的,說是要拆遷了,他們便租給人家。”
和衷噓了聲。
一個女人帶了城管到後院,“看,門鎖了,不可能有人跑了。”
城管罵了兩句,又囑咐女人千萬把門關好了,不能給人過路,才踢踏地走了。
女人站在院子裏沒進屋,和衷兩人還是不敢動,周言又在和衷耳邊說:“只有老街坊才知道他們家有通道後街的小門,不過現在租的人很兇,平常不讓人過。還幫着城管堵人。”
和衷嗯了聲,臉色有點紅,腦袋往後靠了靠,不小心撞櫃子上,周言一把捂住和衷的嘴,和衷垂眼怪異地看着她,周言松開手,讪笑,“我怕你叫喚。”
和衷低頭貼她耳邊說,“是你一直在說話,好不好?”
“癢。”周言摸了摸耳朵,“別貼這麽近。”
和衷貼的更近了,“知道癢了吧?你剛才一直在我耳邊吹氣,知道我忍的多辛苦吧?”
周言這才發覺她和和衷貼的有多近,她幾乎全靠在他身上,他低頭彎腰,似把她擁在了懷裏,這樣幾乎是臉貼着臉的說話,姿勢別提有多暧昧了。周言覺得耳根發燒。她将手舉到胸前,欲望後挪。
和衷卻摟住她的腰,低聲說:“別動,有人來了。”
周言果真不敢動了,聽了一會兒也沒什麽動靜,她似乎看見和衷的肩膀抖了抖,意識到自己可能被捉弄,順手便捶了和衷胸膛幾拳頭,“混蛋,你騙我。”
和衷擡起頭,看着周言身後,“沒騙你。”
“你們在幹什麽?”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周言身後響起。
“丢人死了。”周言跺腳,再跺腳。這都什麽事啊!房子不是租給外地人了嗎?誰能告訴她,為什麽二表嫂會出現在那裏?還看見她和和衷摟在一起的樣子?
哦,天啊!什麽摟在一起,分明是站在一起嘛!
王明溪看着周言圍着樹轉圈,挖了挖耳朵,就這麽點事,她已經絮叨兩個小時了,真受不了。看人家和衷多淡定,城管走了,繼續抱了貨物去練攤了,周言倒好,就為那麽點烏龍,抓狂了一晚上。
“你知道二表嫂說什麽嘛,說的難聽死了,說我們在、在那個!”
“在親嘴。你都說了不下十遍了。”
“啊——我什麽時候說過親嘴啦?啊,天啊,這怎麽說得出口嘛!她敢說出來,我還不敢做呢!真是跳黃河都洗不清了。”
“好了好了,二嫂就那樣喜歡誇張,村裏誰不知道啊!即使她出去亂說,也沒人相信的。”
“沒人信才怪,上次她就說我跟和衷牽手,我被朱舅媽很是冷嘲熱諷了一番,她肯定不會放棄機會,跟王在清亂說的。再被二表嫂抹黑一次,我就不活了。”周言又暴走,“不行,我要去網吧給王在清寫信,把今天這事說清楚。”
“你真傻還是假傻啊?這種事怎麽解釋啊,越描越黑。你現在天天跟和衷在一起,王在清是不知道,要知道了會怎麽想?”
“我不管了,寧願他在別人那裏聽見閑話,還不如我說給他聽。他肯定會相信我的。”
王明溪說:“随便你。那我們去網吧,我都被你轉的頭都暈了。”
周言到底是沒把二表嫂那些難聽的話寫給王在清看,她還真說不出口,想想都可怕,跟一個陌生男人親嘴?
周言坐在院子裏,看着星星發呆,那會兒是什麽感覺?好像心跳有點快,他呼吸吹在耳邊的感覺有點怪,癢癢的,渾身都似被抽了力氣,有點發軟,好像他還在笑,那可惡的但似乎又不怎麽讨厭的笑容。周言搖頭,再搖頭,把和衷的形象從腦子裏剔除出去,不能想了。
“喂蚊子呢,小老板。”
周言跳起來,和衷的笑臉,還真是這樣的笑容,周言眨巴眼睛看着和衷,果然不經念叨。
和衷摸臉,“怎麽,開花了?”
周言又坐下來,沒好氣地說:“你走路腳步重點,人吓人吓死人。”
“別拿我撒氣啊!我腳步很重的,只是你太專心想事。”和衷坐到周言身邊,“在想下午的事?”
“你怎麽知道?”
“你滿臉都寫着我很苦惱,我很困惑,我很生氣。好吧?”
“有這麽明顯?”周言不信,自小就在外讨生活,她不是這種喜形于色的人啊!可是,一切好像有點錯了軌跡,她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這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怎麽個苦惱法,跟我說說呗,說不定能幫你想點辦法。”
周言收回胡思亂想,“說你也不懂。”
“有什麽不懂的,不就是男人的問題麽?”
“又胡扯,我又沒男人,有什麽男人問題!”
“王在清呢?”
周言臉紅,支吾說:“我跟他只是同學,好吧,就是比同學親近點,我們從小就認識,自然比別人親近。”
“你跟王琦啊,王勇啊,也自小就認識,怎麽不親近?”
周言惱怒起來,“要你管,我跟誰親近,還要跟你彙報不成?就算我跟王在清早戀又怎麽了,我媽都沒說我呢!要你管?”
“我又沒管你,是你自己說的。”
“我有說嗎?”
和衷比劃了一下臉,“臉上都寫着:我在苦惱某些不好的話傳到王在清耳朵裏怎麽辦。”
周言舉手,“怕了你,簡直就是個八婆,別人想什麽都知道。”
和衷攤手。
周言問:“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說說,我該怎麽辦?我要不要把我們的關系給王在清解釋一下,還有跟他說一下,如果有什麽謠言傳到他耳朵裏,叫他千萬不要相信?”
“你自己都不能肯定的事,為什麽要問別人?”和衷臉色平靜,可周言卻覺得他似乎不高興,“周言,不要随意評價一件事,不要随意斷定一個結果,也不要随意就肯定或否定一個人。”
和衷站起來,“你慢慢想,我回去睡覺了。”
“喂,逗人玩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剛才那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和衷伸了個懶腰,“今天下了雨,涼快啊,終于能睡個囫囵覺。”
“喂,不許走。”周言欲拉和衷,卻自己絆了自己的腳,收不住就撲向和衷,和衷迅速伸手,将她抱住了。兩人四目相對,周言臉紅,想找豆腐撞死,真像自己主動投懷送抱啊!
“你說這個也要不要跟王在清解釋一下?”和衷聲音裏都戲谑。
周言羞怒:“還不放手?”
和衷松手,周言站直身子,胸前某處還殘留着輕微痛感,好像撞上了。周言強自鎮定,“我也回去睡了。”腳步有些軟,差點又絆自己一跤,和衷喊了句“慢點”。
周言回了屋子,和衷摸了摸自己被撞到的胸脯說:“好像還有點料嘛!”
雨後涼風從院子裏吹過,鑽進窗戶,落在人心裏,有絲絲涼意。
作者有話要說:
☆、有病
周言把頭埋進枕頭裏,捶床。
可惡,可恨,可氣。
可是,他好像也沒做什麽錯事啊?躲城管站一起,剛才扶住自己,好像他也沒刻意做什麽?可是,事情怎麽都感覺不對呢?“不管了,不管了,就當沒發生,什麽都沒發生。”周言自我安慰,喃喃自語。
第二天起床,周言是一腦門的官司,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裏都是一張可惡的臉。周言自語:“真是噩夢,天天在眼前晃,現在夢裏都開始晃了,太可怕了。怪道孔夫子說,色之我所欲也!是夫子說的嗎?”
“王在清,我有點想你了。”周言從抽屜裏拿出王在清的信,“北京好玩吧?可惜不是跟我一起去的,一個人玩的開心嗎?你不在,這日子就亂了。”
生活就是這樣,在一個不經意間,歲月邁着優雅的步伐,從年輕的笑靥上滑過,留下淡淡的痕跡。在你我都未覺察中,有些事情已經在發生了,有的已經在變了。
周言跟和衷不拌嘴的時候也各自聊些瑣碎生活,周言說的多,和衷一般都是聽着,很少提及自己的過去。周言卻絮絮叨叨,說許多的事,或許因為傾訴的人太少吧,從小到大認識的人都知根知底,誰家雞毛蒜皮的事都瞞不過,即使和王明溪也沒什麽傾訴的欲望,你總不能對一個知道你穿開裆褲是什麽樣的人說自己的過去、自己的生活吧?
在學校的同學,大多也都是同一片街區的,加上周言平日也忙,放學要不打工,要不回家做飯,輔導弟弟作業,做家務,也沒什麽時間跟同學玩耍,所以也沒什麽知心朋友。
生活裏突然多了個和衷,同齡人,彼此不熟悉,卻對彼此信任,最合适的傾訴對象了。或許連周言自己都沒發現,其實她沒這麽多話,沒這般信任人的,很多跟王在清、王明溪都不肯說的話,居然都對和衷說了。許多不想被任何人看到的糗樣兒,在和衷面前也不設防。
這天中午回家碰見武平,他似乎是等着周言。
武平說:“周言,真對不住,昨晚城管突擊檢查,我正好出勤任務了,沒得到消息,害你們差點被抓了,沒有什麽損失吧?”
周言哪裏能讓武平道歉,趕緊說:“哎呀,武平哥,你太客氣了,平時已經挺照顧我們了,我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再說這種話,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你啦!”她拉出和衷,“還不謝謝武平哥,咱倆這麽久沒被城管追,都是武平哥的功勞。”
和衷人精着呢,立馬殷勤上前,與武平說着客氣話。
武平臉上雖然笑着,但是嘴角卻有些發苦,周言一句一句的“我們”,這是絕對要跟他撇清關系啊!武平也站不住了,借口還有事,便出門了。
和衷說:“以後這種差事我要收費啊!”
周言挑眉,和衷立馬說:“我錯了,我錯了,的确是我們倆的生意,我做什麽都是份內的。”說着踢踏地走了,身上還背着裝貨物的大袋子,高高的個子挂個袋子晃悠而去,周言搖頭,這家夥越來越沒個人樣兒了,剛來時還有點氣質,對人淡淡的,卻有種特別的清貴,或者是優雅,但現在呢?都快趕上天橋邊的鄰居王二了,區別只是王二擺個破碗,他擺幾個塑料首飾什麽的。
好像還學會抽煙了?周言吸吸鼻子,絕對是。家裏沒人抽煙,他身上的煙味雖然淡,但她可是聞着了。世風日下啊!
王麗珠不在家,她的小店正式營業了,賣女裝加小飾品,衣服都是和衷幫着挑的,這次周言不再反對了,任由和衷的品位裝飾店面。王麗珠看了,也覺得搭配不錯,誇和衷有眼光,還說和衷該去學服裝設計,和衷嘴角直抽。周言笑話他是害怕。和衷反駁說:“我是做億萬生意的,這點小玩意兒才看不上眼,學什麽服裝設計,我只讓別人給我設計。”周言鄙視他,他便淡淡地笑,不置可否。
中午便是周言在家做飯,和衷又嚷着要吃肉,周言不耐煩地說:“吃貨,吃貨,多少錢都不夠養你的。”
和衷說:“養我的确很貴,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誰要養你了?”周言舉着菜刀對和衷揮舞,“占我便宜,小心我揍你。”
和衷裝害怕的樣子,周言哈哈地笑,手沒閑着,切了肉塊,炖紅燒肉。吩咐和衷去找周波。
和衷吹着口哨去網吧,一路走走停停,終于在街角站在一棵大槐樹下,這裏比較隐蔽,一個年輕人跟過來,站在和衷身前,一個可憐巴巴地說:“少爺,你真的還要住下去?”
和衷挑眉,“你管我?”年輕人低頭不敢吭聲,“以後離我遠點,少跟我這麽近,我都這麽大人了,還能丢了?”
“和先生吩咐我們寸步不離您的,我們已經離您很遠了。”
“你還頂嘴?信不信我一只手就把你撂趴了?”和衷不屑,“我還要你們保護?”
“是、是。”年輕人連忙答是,猶豫地從兜裏掏出張紙,“這是傑克醫生傳過來的,說是要您彙報一下康複進度。”
“我很快就會沒事了,暫時不需要這個。”和衷将紙扯過來撕了,“你傳話回去說,我已經很肯定我呆在這裏對我的健康很重要,這樣吧,我覺得再呆個一年半載,應該就可以了。”
“一年?”年輕人的嘴角開始抽了。
和衷蹙眉,年輕人一個哆嗦,退了一步,但還是勇敢地說:“我會把這些彙報給和先生的。”
“随便你。”和衷和善地拍拍年輕人的肩膀,“畢竟是你的主顧麽,不勤快怎麽拿到錢?”
見和衷要走,年輕人不死心,“可是,少爺,我快頂不住了,您要我不彙報您每天真實的生活,和先生已經開始懷疑了。”
“随便你,你想說什麽就說,就跟他們說,我覺得這樣的生活體驗對我很重要,如果他們阻攔我,我的心理疾病好不了,他們可別唧唧歪歪。雖然我覺得自己沒病,但是他們非說我有病,那我就得按我自己的意願來治療。”
和衷轉了幾個網吧才找到周波,将周波從電腦前拉起來,周波滿臉不情願,但是架不住和衷力氣大,硬生生地被拉了出去。
周波一臉不高興,“你真是越來越像我姐了,怎麽這麽愛管閑事?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我也必須承認,你對我姐有意圖。不然怎麽這樣聽她的話?”
和衷給了他一個爆栗,“多大年紀做多大的事,該上學時就好好學,将來有你玩電腦的時候。”
“切,騙三歲小孩呢!窮人家孩子永遠都是一個窮,我這輩子再怎麽努力,也就跟大多數人一樣,每日上個班,混個溫飽,掙點工資開銷過日子就不錯了。”
“你怎麽這麽消極?沒一點年輕人的夢想,就不能夢想将來自己創造億萬財富?”
周波翻白眼,和衷笑了,“翻白眼的樣子跟你姐一模一樣,真是親姐弟。”
兩人說笑着,和衷突然說:“有人要報仇來了。”他順手從人家門口撈起掃把,“我最喜歡打架了。”
是王勇一幫人走了過來,周波臉抽抽,對方有五六個人呢,周波今天挂單,沒跟他哥們一起,“衷哥,我看我們還是跑吧,打不過。”
“遲早要打一架,還不如一次了啦!”他飛快掃了眼身後,給了一個警告眼神,身後兩個年輕人閃進了路邊小店。
王琦濃眉大眼,高個子,從小就是村裏的孩子王,不是他有多能打,而是很講義氣,小時候別家孩子打架怕父母生氣,他都主動去頂缸,說是自己主動打人的,脾氣也硬,受多大的傷都能忍着,也從不找大人告狀。久而久之,村裏同齡孩子都聽他的。
新一代,例如周波,差了幾歲,與王琦等人不大共事,所以也不怎麽服他,特別是周波因為王琦對周言的留戀,對王琦更是各種看不順眼,領着這一輩的小子跟上一輩的沒少幹架,不過勝少輸多。
已經被堵住,周波也不示弱,挑釁王琦說:“大表哥,出來逛了?臉上傷好全乎了?”
王琦的臉發黑,王勇舉着拳頭怒說:“周波,你找死呢!”
王睿說:“他不找死,他找他姐,一會兒就該回家找女人哭鼻子了。”
王勇說:“也是,誰叫我們琦哥想做人家姐夫呢,我們也只能忍了。是不是,周波,只要你承認琦哥做姐夫,我們以後見到你就繞着走。”
周波眼睛發紅,和衷笑着說:“就算他同意,我還不同意呢!”
“你算哪根蔥?”王勇早看和衷不順眼了,“小子,上次的事這次該一起把賬算一下了。”
“我不是蔥,我只喜歡踩人臉。”和衷笑嘻嘻地,比王勇還痞。
王勇立馬就要沖上來,王琦攔住他,看着和衷問:“你就是周言家新來的租戶?”
“是。”和衷眯起眼睛,将掃把在地上掃了掃,“要不單挑?”
王琦點頭,“你們都不要動,我跟他單挑。”
和衷看了看左右,“這裏人多,我們換地方。”
“正有此意。”
作者有話要說:
☆、病得不輕
王琦與和衷就這麽把打架的事定了,聽的一幫人是目瞪口呆,這群架還打不?當然是不打了,王琦把幾個兄弟都踢走了,周波也被和衷趕走。和衷和王琦兩人一起走了。
周波想跟着,卻被王勇幾個攔住。
周波飛跑回家,把事情跟周言說了一遍,周言連肉都不煮了,趕緊往外跑,周波跟上去,“姐,你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除了二小操場,還能去哪裏?你們約打群架,不都是去那裏?”
周波伸舌頭,“你連這個都知道。”
“王琦就是個刺頭,上次約王在清單挑,我去把他們拉開的,他算什麽呀,只要出現在我身邊的男生,他都要單挑一遍,就是個混蛋。”
“啊?王琦還單挑過王在清,我怎麽沒聽說?誰打贏了?”
周言腳步頓了頓,“你管!以為誰都像你呀,天天不務正業,到處打架生事。”
“我知道了。”周波大笑,“肯定是王在清被狠修理了,而你又拜托王琦不要出去說,所以才沒風聲傳出來的。我就說吧,王在清不行,連個架都不會打。等他回來,我也約他打一架,肯定連我都打不過。”
“你敢?小心我揍你。”姐弟兩人一邊飛快往二小跑,一邊鬥嘴。
“姐,你就是偏心。”周波不服,“那次你說王在清幫你擋了小流氓,以後就對他好,不是我說你,人家王琦還把那幫外地小流氓揍得幾個月走不了路,自己還差點進了監獄呢!你都不說謝謝人家一句。”
“我又沒讓他管閑事。”周言反駁,“那群人也就是嘴多幾句,他幹嘛把人打的那樣?顯得自己英雄氣概?英雄有什麽用,最後賠人那麽多錢,吃虧的還不是父母?這叫沒腦子。”
“謬論。如果你喜歡王琦,就不會這樣說了。對同一群人,幹同樣的事,兩個人都做了努力,你就偏向你喜歡的。”
周言心中一動,似乎和衷也說過類似的話,好像真的是這麽個道理。對了,丢的那條裙子,也不知道被誰撿走了!不管,和衷說将來賠她一條的,她得記着要。
周言兩人跑到二小門口,碰見王勇等幾個,他們神色怪異地站在學校門口,周言緊張地問:“怎麽了,出大事啦?”
王勇搖頭,指了門口,只見和衷悠哉地扛着把掃帚走了出來,渾身清爽,不像是打過架的樣子,倒像是巡視的将軍,只是掃把有點不和諧。周言搶進校門一看,操場躺着個人,可不正是王琦。看見周言進來,趕緊往起爬,可掙紮了半天也沒能爬起來。
“放心,死不了,我下手有分寸着呢,看着嚴重,都是皮外傷。”
周言順手給了和衷一個巴掌,“誰讓你打人了?”
“不打人,難道等着被人打?”和衷回答的理直氣壯,周言無語。
“還有理了你,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人家為什麽就找你打架?”
“錯了,是因為抱蛋的母雞被人觊觎。”
周言又給了他一腳,“煩死你了。”
和衷抱着腿大叫。
“壞了。”周言也驚叫一聲,和衷趕緊躲到周波身後,周言好笑,“真想揍你,躲哪裏都沒用。我是想起來家裏燒的肉忘記關火了,肯定糊了。”
和衷和周波一起哀嚎,最愛的紅燒肉啊!
王勇等幾個敢怒不敢言,扶起王琦,怒視着和衷,只要王琦一句話,他們就要撲上去把和衷撕了。
周言向王琦走過去,和衷喊:“趕緊回家吧,肉都糊了。”
周言不理他,走到王琦身邊,對王勇等說:“你們一邊去,我有話跟他說。”王勇等看了王琦沒反對的樣子,鳥散了去。
周言摸了摸發現沒帶紙巾,“嘴都流血了,趕緊回家擦點藥吧!以後別這樣了。”
“要我怎樣做,你才會喜歡?”王琦直視着周言的眼睛,直言不諱地問。
“怎樣做我都不喜歡。”周言垂下眼簾,“聽說你不打算複讀了,那就找個工作,好好過吧!”
王琦咧嘴一笑,扯了傷口,疼的眉頭直跳,他還是不甘,“你喜歡王在清那樣?還是那個家夥那樣的?或者武平?”周言蹙眉,王琦說:“算了算了,你也別為難,當我什麽都沒問。”他咬牙爬起來,周言欲扶他,卻被他推開,勉強站起來,“我是要上班了,進片區城管隊了。以後我們還會見面的,你別嫌煩。”
周言臉色變了。
王琦皺眉,“看不得你這樣子,又沒說給你氣受!我還會為難你嗎?還有,這個家夥比王在清強,王在清不行,你跟着他只會受氣。”說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憑什麽都說王在清不好?沒為難我,沒問難還總跟接近我的男生打架!什麽謬論!”周言看着王琦等人出了校門,踢了一腳路邊石子,“雖然知道會受很多氣,可是選擇了,就得承受,不是嗎?”
三人一路回去,周言不時數落和衷和周波,周波習慣了,一聲不吭,左耳進右耳出,和衷學周波。
“真是有病,好好的沒事打什麽架!”周言還在憤恨不已,她雖然自小就認識王琦,但大了後有點摸不透他的性格,就拿上次遭小流氓調戲的事,他的反應也太可怕了。真不知道他當了城管,會不會真的不來找她的麻煩。如果和衷不跟他打架就好了,這樣他看在她的面子上,應該不會對他小攤多加為難的,現在好了,和衷得罪了王琦,王琦真能忍下去?
“我是有病,你怎麽知道的?”和衷忍不住還嘴。
這惹起周言更大的怒火,“少貧嘴,以後再沒肉你們吃了,饞死你們,懶得理你們,別跟着我。”周言加快腳步,跑着回家了。
周波說:“我覺得你的确有病,還病得不輕。”和衷拍了拍周波肩膀。
中午的太陽火辣辣的,曬的人腦仁疼,和衷走在馬路上,最近做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連跟混混打架都有,他不是病了,是什麽?
這天的紅燒肉自然是沒了,糊的差點燒了廚房,還是王麗珠即使回家才沒造成事故。王麗珠把周言說了一頓,周言唯唯諾諾,背後拿周波撒氣,周波把和衷推出去,自己跑了。
周言也覺得總拿一件事說嘴沒勁,便提起另外一件小事,“你為什麽每天睡覺都開着燈,不知道電費漲價了呀?”
和衷犯困,“小老板,你別搞笑了,睡覺開個燈而已,那個燈泡才15瓦,虧我眼睛好,不然晚上都找不着床。”
“反正就是浪費,今天浪費了一鍋肉,你得補回來,以後晚上關燈睡覺。”
和衷頭搖得撥浪鼓,“不行,我一個人睡覺害怕,必須開着燈。”
周言大笑,“撒謊也有點藝術,你個大男人怕什麽呀?”
“害怕也分很多種,有些人是脆弱,有些是心理作怪,嚴重了的話便是病。我就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那種。除非晚上有人陪着我睡覺,不然晚上家裏所有燈我都要開着,你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晚上為什麽總要關燈?不知道我為了克服這個,多少晚上夜不能寐?”
周言被和衷一本正經的說楞了,“真的假的?”
“當然假的啦!”和衷笑起來,揉亂了周言的頭發,“真單純。”
周言捏住他腰間的肉,“少動我頭發。”
和衷嗷嗷叫。
是夜,周言起床喝水,似乎聽見西廂房有什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