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4)

。”

“少來了,我見過你前女友照片,時尚又漂亮,那氣質甩我兩條街。男人麽,還是喜歡皮相的,雖然嘴裏不說。”周言飄了一眼臨位,“你不是偷看那位好幾次了嗎?”

“得得,你少說兩句。”王在清做了個求饒的手勢,飛快看了一眼隔壁的性感妹子,那衣服領口開的實在是太低了點,由不得人不多看兩眼。

周言悶悶地笑了。

“笑什麽笑,你也可以有。”

“是的,女人的□□跟時間一眼,擠擠總是有的。”周言挺了挺胸,“姐也有,只是懶得讓你們這些男人看。”

“咳咳。”再改變,王在清也改變不了這羞澀的本性,這種直白的玩笑,他還是不習慣。

“哈哈,王在清,你跟小時候一樣,這麽大年紀了,還害羞。”

“你就喜歡那種油嘴滑舌,臉皮厚。”王在清悶悶來了一句,“不過我明白的太晚了,早懂得你,我就不會那般木讷,內斂了。如果我能勇敢一點,強勢一點,激進一點,我們倆現在是不是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周言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站起來,淡淡地說:“喝多了,該走了。”

王在清忙的沒時間再跟周言談私人感情,他出差,去籌建新職場了,見負責人,考察裝修進度,組建團隊。

周言的生活依舊,全力提供資金和財務支持。依舊經常為工作與王在清唇槍舌戰,吵得翻臉的時候也有,但總算還有個大老板在做主,一般都是柳青出面把事調和了也就完了。

周言與嚴婷婷的矛盾倒少了很多,嚴婷婷已很少出現在公司,公司所有的決策都不參與,電話給她,便推給王在清,即使偶爾回公司開例會,也是一問三不答,一貫的風格,什麽都不肯承擔,總說些高大上的漂亮話,最後聽了幾個小時,也沒聽懂她到底想表達什麽。

總之,公司在嚴婷婷的管理下,與南市的經營思路越來越遠,她也一直鼓勵團隊與南市分開而治,柳青的話漸漸也不管用了。

但好在,嚴婷婷管事的時候漸漸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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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在清頭腦清晰,肯管事,願意做主,團隊的人也服他,漸漸,公司的權利中心便轉移到王在清的頭上。

柳青對嚴婷婷的不滿終于爆發,花錢太多,看不到成效,作為老板的忍耐是有極限的。嚴婷婷和柳青大吵一架,過年時出國游歷去了,柳青一氣之下發了全員通知,暫停嚴婷婷所有職務,讓她放心到國外進修,所有事物由王在清接管,王在清升職為副總,柳青自己兼任北市總經理。

王在清是名至實歸。

王在清延續了嚴婷婷的經營思路,但好在他也是南市人,對那塊地方的人和事了解的很透,所以還是很尊重柳青的意見,大多數的事還是會跟柳青彙報,如果柳青和周言堅持的事,他雖然會争,但實在争不過也會不情願地按着柳青的意願去執行。大體上,與柳青相處還算融洽。

但摩擦依然是有的,在經營思路上,周言和王在清還是無法統一意見。

周言覺得王在清的策略不行,公司在這一年多嚴謹的控制下發展,弊端開始顯現,部門設置太多,分工太細,互相監督力度過深,部門壁壘嚴重,嚴重掣肘前端業務發展。她與王在清談這個話題,兩人總是意見相悖,王在清認為必須在控制風險,合規合法下開展業務,所以這些基礎建設勢在必行,無規矩不成方圓,南市就因為太粗暴,太沒規矩,管理一團糟,很容易遭遇政策風險。但是南市掙錢,有了錢慢慢改,周言用這樣的話反擊。

企業的策略是擴展市場還是追求利潤?王在清說企業發展之初不能追求利潤,周言說企業初創應該快速搶占市場,而不是搞管理壁壘。王在清說搶占市場就不要總在經費上一分一毛地計較,耽誤銷售團隊籌建時間。周言堅持任何新團隊成立前,預算是必要的,如果不是能出業績的市場,搶占了也沒用。周言認為技術團隊能力不夠,王在清堅持任何系統需要時間來更新完善,周言說他搞幫派。

總之,總有各的道理。

王在清又找周言喝酒,這是嚴婷婷“被休假”後,他們倆第一次私下見面。

王在清說:“叫你幾次都不來,躲着我幹什麽。”

“天天在公司對着你這張臉就罷了,何苦下班還要來鬧我?”公司管理層的變動,并不是件小事,安撫整個團隊,整合資源也要是費腦子的。

周言在柳青的授意下找了獵頭,正在挖一個互聯網金融公司的高層,已經談好了意向,對方能帶來一批中高層管理者,柳青已決定另成立團隊,抛開王在清的團隊,讓他的團隊堅守法律紅線,用他特定的嚴謹腳步繼續做傳統業務,新團隊全力做移動互聯網金融,搶占這塊正迅猛發展的蛋糕。

周言也正想找王在清聊聊,但是她有些躊躇,柳青并沒有說這件事可以告訴王在清。王在清知道這個事,會不會有情緒?會以怎樣一種方式反擊?這是周言不敢想的。

周言先提起工作,“南市那邊正迅速開展移動業務,你知道吧?”

“能不知道麽,柳青一直跟我談,讓北市的團隊也跟着做,說那塊業務開展的特別快,利潤高。但是我沒答應,這你不也知道嗎?”

“知道。你不是一直擔心政策風險麽,說我們沒有牌照,不能觸碰那個警戒線。”

“我們現在本來就是邊緣行走,根據法律慣例,沒有禁止的便是可行,一旦有了政策出臺,我們必須在政策監管之前把自己做的最完善,不至于被政策束縛死掉,這不正是柳青當初找嚴總和我們的意圖嗎?我們為他打造一個完善的合規的平臺,讓他所有的業務都陽光話,不至于在政策下觸手無策。”

“當初的确是這樣想的,但是金融市場變化這麽快,我們這個行業發展太快了。我們也不能一成不變。”

“得,不跟你說工作,說起來就煩。”王在清拒絕再說工作,“我們天天在辦公室聊,還不夠,好容易陪我吃一頓飯,還不放過我的耳朵?”

“是你天天煩我。”

“真想把你鎖家裏,女人還是不要太強勢了,工作由男人做就好了,別天天漢子似的橫沖直闖,柳青給了你什麽好處,就那一百萬,就把你收買了?你至于這樣全心全意為他打算嗎?就算他要觸碰法律紅線,你也不管不顧沖在前面?周言,你年紀不小了,別太傻了。”

周言說:“我是堅守職業道德,拿人工資為人辦事,為股東負責。”

“得了吧你,股東第一?虧你還學財務的,財務的第一章就講企業價值,股東價值最大化早就是舊知識了,現在講企業價值最大化,企業價值指什麽?還要我教你?”

“煩人。”周言摔勺子,“都說不說工作了,你怎麽還沒完沒了?”

“不想提這個啊,那換個話題。”王在清也有點沒好氣,“我想想說什麽好,那就說說,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向着柳青吧!別人不知道以為你們多好的交情,我可知道,你和柳青的确是沒什麽交情的。不提當時年少的性、沖動事件,就說你爸爸,你也別黑臉,這些是事實,你也不能總不提,該說的時候還必須要說,就說你爸爸醉駕撞死人那次,是不是柳青報警的?就為這個,你也不能跟他有什麽好交情啊!你說有恩,到底什麽恩?說來聽聽。”

周言黑着臉,“再說我走了啊!”

“你急什麽?”王在清也黑臉,“在別人面前就裝乖巧,說什麽都不吭聲,裝老好人,怎麽就老跟我叫板?人前人後,叫過我一聲王總嗎?周言,不要總跟我說不要提老交情,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為什麽在我面前這麽放肆?還不是因為知道我會縱容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總踐踏我的感情,以前是,現在依然是。”

“嘿,你還來勁了,連感情都拿出來說了。”周言瞪眼,“彼此彼此,你為什麽總跟我發火?”

“因為我看見你就想發火,就生氣。”王在清聲音大起來,“上班見了我就烏眼雞似的,對誰都笑呵呵的,對我就天天沒個笑臉。下了班,不是加班就是要回家睡覺,叫你出來一趟比見總理還難。難道我就這樣讓你看不上眼嗎?那我就看你不順眼,一百個不順眼,一萬個不高興。”

周言反而笑了,“說真心話了啊,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在你眼前消失,不惹你煩呀?”

“是的,巴不得上班見不到你。”王在清聲音低下去,悶悶地坐着生氣,周言倒開心吃起東西來,他看着她沒心沒肺的樣子,苦笑起來。

“不想上班看見你,不想看見你明明很脆弱,卻把自己武裝成漢子的樣子,不想看見你為了不喜歡的事拼命掙,為了那些破事而苦惱,為了那些不值當的人生氣。所以真的不想看見你。我想看見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周言的湯勺舉在唇邊。

“我想看見的你,是明媚的,股子裏都帶着笑的;簡單的,粗暴的,生氣的,都好;我想看到的,是下班時的你,肆無忌憚,談笑無忌;我想看到的,是下班回家會給我開門的你,會為了做什麽菜而苦惱,買什麽菜跟我吵架的你;我想看到的,是下班陪我喝酒吃飯的你。”

“這樣,夠了嗎?”

湯滴落在周言胸前,白色襯衫油了一片。

王在清遞出一張紙巾,周言放了湯勺,默默擦着油漬。

王在清說:“不能為了我,放棄這個工作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麽冷,快堅持不下去了。

☆、夢裏

周言沉默。王在清的失望、悲傷溢出眼底。

“曾經幻想過許多次,再見的樣子。以為絕不會再心動,絕不會再愛。可是,管不住啊!居然還會心動,會心疼,我是不是很傻?”

“是啊,太傻了。這不像你。”周言開口,她除了剛開始的震撼,眼睛一直是清明的。

“你知道怎樣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是什麽樣子的,別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

周言又默了。

“真正的我,害羞、內斂,甚至有些木讷,我專注,甚至有點偏執,認定的事絕不回頭,喜歡的人會一直喜歡,不喜歡的人做什麽都沒用。人再怎麽變,從小形成的性格真的會變的面目全非嗎?變的都是僞裝。所以,周言,在別人面前僞裝強大,不是你一個人的專利,是所有成年人生存的根本。”

“你說的很對,所以,我們已經過了肆無忌憚的年紀,過了固守、相信、偏執的時代,我們回不去了。就算我是僞裝,面具也已經卸不掉了。王在清,你也一樣。我怎麽可能還會是從前那個肆無忌憚、明媚微笑的少女?”周言淚光閃爍,“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受過的傷已經不痛了,雖然會留着疤,但那也只是生活給你的警示。我遭遇的,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我現在真實的生活也不是你能全部看穿的。所以,不要以為了解我。”

王在清拉住周言的手,“話已經挑明了,就沒必要就藏着掖着,周言,我在認真跟你說話,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周言搖頭。

“為什麽不可以?我們都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老家的同學都拖家帶口了,既然都不是獨身主義者,我們總要結婚、生子,這個年齡,難道還幻想談場浪漫的戀愛,然後相親相愛結婚?那是小說,是韓劇,不是生活。這些還需要我跟你細說嗎?”

“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是,我真的不能。”周言還是搖頭。

“你就這麽讨厭我?現在不都流行,不讨厭就可以一起過日子嗎?你難道真讨厭我到這個地步,一點都沒有跟我一起生活的心動?”

“我從來都不讨厭你。”周言堅定地說,“從來都沒有。”

“那麽——”王在清目光變得尖銳,“你還想着他?”

周言沒什麽反應,沒提名字,但他們都知道說的是誰,遲早會提到,避不開躲不掉,也沒必要裝作吃驚、惶恐的樣子,周言搖頭,“那些都是走遠的時光,你就不要再諷刺我了。”

“是諷刺嗎?”王在清似乎是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生氣。”

“有什麽好生氣的,我跟和衷相戀過,那是事實,也是我一段最美好的回憶,我也沒當那段過去,是件不幸,反而那還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我也确信,他愛過我,我更知道,我曾經怎樣的愛過他,這樣就夠了。雖然有過埋怨,也過憤怒,有過絕望,但是人總不能抱着負面情緒過一輩子,總要往前走。過去就讓他過去吧!說不定哪天還能碰見,就像跟你一樣,這些年你想象過跟我在同一個辦公室工作的情景嗎?所以,沒必要在意。我不談他,是因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畢竟他也算是個名人。并不是因為我心底還在意,忌諱談起他。”

“真的?”王在清不太确定。

“難道你希望是假的?”周言俏皮地眨眼,“這般年紀了還當花癡?”

王在清松口氣,“這我就放心了,總不聽你提,也不敢說,還以為你在乎呢!不在乎了就沒關系。那還能問的更多一點嗎?”

“不能。”周言拒絕幹脆,“可以提他,但是沒給你探究我隐私的權利。”

“我也沒說什麽。可還是不放心啊!”王在清嘆氣,“他後來回來找過你,這個你知道嗎?”

“知道。”周言回答,“後來知道了,但是已經回不去了。”

“為什麽?”

“叫你別問,非問,好奇殺死貓呀!”周言很随意,“半年前跟王明溪聯系上,才知道的。這些年我跟老家的人都斷了聯系,現在社會變的太快,特別是拆遷後,鄰居都散了,哪裏能恰好碰見知道實情的人。”

“沒想過找他?”

“跟你說一次都沒想是假的,很多次都想回來找,但是總有各種的事被耽誤了。”

“借口吧?他很早就很出名了,這年頭網絡這麽發達,誰不認識他呀!”

“我還真不知道。”周言自嘲地笑了,“再次跟你強調一次,我呆的地方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電視幾乎普及了,但是有線電視直到去年才普及,不說這麽寒碜吧,早幾年到有人販賣自助接收器,也勉強能收一些衛視,也不至于閉塞到沒電視看的地步。而我呢,長期住在學校,學校是讓人看電視的地方嗎?所以我幾乎很少看電視。而網絡,你就可以想象村裏是不可能有的。直到我到了鎮小,學校才有幾臺電腦,安有網線。偶爾上一下,趕緊的查查資料,哪裏有機會去看什麽新聞、財經、八卦的?我再說網購,那地方快遞到的最遠的地方是鎮裏,根本不下村。所以我到了鎮裏才知道網購這麽回事。但鄉下人沒多大見識,對網購并不熱衷,只偶爾有些新潮的外出打工年輕人,會從城裏給父母寄點東西,用的是網購,但普遍評價不好,都說買的衣服沒試不合适,吃的東西沒見過肯定不好之類。哈哈,有意思吧?”

“不是有意思,是悲哀。我想大約和衷知道他在農村這般沒有市場,會很挫敗的。”

“不會,我覺得他反而更有動力,要把網絡、網購、金融做遍全中國的山山溝溝。”

“也是,這才是成功人士想的事,還是你了解他。”

“屁的了解。有錢人不都說,錢多了就是個符號,夢想才是他們的全部。”

“聽說他的公司要在美國上市了。”

“太過遙遠,不關心那些。”

“說實話,我總覺得自己在做的這些事,就是在撿和衷的剩飯,還跟人争得頭破血流,可人家眼光早不在國內了。”

周言對他怒目而視,王在清摸不着頭腦,“幹嘛?”

“說什麽不好,說剩飯。”

王在清想了半天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真是莫名其妙。”

“得,我莫名其妙,我走。”周言拿包站起來,“不早了,回家。”

“明天周末,你趕什麽呀?”

“我忙着呢!明天周波要過來,我去車站接他,然後陪他逛逛北市,明天我要去上課,更沒時間跟你磨叽。”

“周波要來,我也去。”

“少來,他又不喜歡你,你摻和什麽呀!”

王在清送周言回家,車子停在小區門口,王在清不開車門,對周言說:“我今天的話是認真的,回家好好想一想。這次,我是不會放棄的,所以你做好準備,周言我會重新追求你的。”

周言摸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別搞這麽文藝,怪怕人的。一把年紀還追求,你好意思麽?都跟你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少來這一套。想哄騙,多的是青春美少女等着你,愛哪兒涼快哪兒去。”

“別這麽刻薄行不?”王在清求她,“反正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放棄的。不要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我,你讓我走,我便走,你讓我不要愛你了,我便默默地守着,用自己的方式捍衛自己的感情,以為自尊最重要。現在知道了,自尊算個屁。”

“那你就不要放屁了,憋死算了。”周言拍車窗,“開門。”

真的不在意了嗎?不會想起嗎?

周言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頭發胡亂盤在頭上,一張蒼白的臉,襯出黑眼圈特別的明顯,回城裏已有兩年多,也用起高檔化妝品,皮膚比以前白了些,光潔了許多,但依舊沒什麽精神。身材依然苗條,得體的衣服幾乎看不出微突的小腹,胸脯依然堅、挺,比少女時豐滿了許多。整日梳着條黑馬尾,頭頂全是碎發,偏大的工裝套裝,不是黑色就是灰色,襯衫都是白色,黑色高跟鞋,再沒什麽變化了。一張臉毫無修飾,眉毛也不修,但眉形漂亮,不修理也不難看。只常年嘴唇起皮,有時候忙忘了,連潤唇膏都沒擦,滿嘴白皮地到處跟人磨嘴皮子。

難怪王在清嫌惡自己不打扮,還真成老女人了。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說的一點不假。可是,真的沒有心去打扮呀!真的要找個男人随便嫁了嗎?

結婚也不是不可以。跟王在清嗎?周言吐掉滿嘴的牙膏沫,胡亂擦了把嘴,還是算了吧,聽說朱舅媽活得康健着,真跟王在清一起,還不要被朱舅媽那滿嘴的唾沫星子淹死?

周言躺在沙發上,拿起手機翻玩,翻出相冊,一個短發的小女孩躍出屏幕,大眼睛,白皮膚,水汪汪的眼睛,黑黝黝的發,水靈的像清晨的晨露,漂亮的如夜空的明星,自小就是個美人兒,小美女叫丹丹。

也不知道陳強媳婦懷的是男是女,這都是他們家第三個孩子了,要是個兒子,丹丹就妹妹弟弟都有了,張強夫婦也算是圓滿了。可是這個圓滿,會給丹丹帶來什麽影響?

周言閉上眼睛,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模糊地睡着了。

她開始做夢,永遠都是同一個夢境。

夢裏,男人永遠背對着她,從不肯回頭,他問:“為什麽不等我?”

周言哭,“不是我不等,真的不能等了啊!”

男人不理,直着背走了,他說:“我走了啊!”然後就真的走了,驟然就消失了。

留下傷心欲絕的周言,她使勁追,使勁追,可是世界裏除了霧,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從此只有一個人了啊!她孤獨、絕望、哭泣,可是依然只有自己。孑然一身。

都走了,那就都走了吧!

周言起床,冰箱找了塊冰覆眼睛,很久都沒做這個夢了,這是被王在清搞的亂了心神,才會又出現了吧?

“讓夢都見鬼去吧!”周言說:“誰都不可以再幹涉我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距離

有人說,如果有男人能接受你蓬頭垢面的樣子,那就嫁了。

不在乎周言邋遢的王在清,周言真不心動也是假的。周言開車去車站接周波。

一路上,幾次都差點闖了紅燈。周言打起精神,強行把王在清屏蔽在腦後,周波一直在東海市,怎麽突然辭職跑北市來了呢?不會闖什麽禍了吧?

周波已經不是當年單薄的少年,一米九的個子,相貌也很出衆,往周言身前一站,把周言頭頂的陽光全擋住了,周言仰着頭才看清他的臉。

“臭小子,跑北市來幹什麽,不會闖了什麽禍吧?”周言捶了一把周波。

周波攬住她的肩,将她往胳膊下一夾,就跟大人帶着孩子般拖着她走,“姐,你就不能把我往好的地方想想,我這些年要多老實就多老實,闖什麽禍呀!”

周言說:“沒闖禍最好,敢闖禍,別以為我不敢揍你。”

“得,我知道,家裏什麽都沒有,母老虎倒一直在。”

“找打。”周言笑了,“就會胡扯,什麽都不會。車在那邊。”

“有朋友來接我,我今天還有事,就不過去你那裏住了,地址我有,明天我來找你。”

“朋友,你在北市能有什麽朋友?我怎麽不知道?”周言疑惑地站住,看着周波的眼睛,“說,你又幹什麽了?”

“我能幹什麽?”周波攤手,“姐,你就別問了,問了我不說你生氣,說了你更生氣。何苦呢?”

周言咬唇,臉色漲紅,“你、你不會是又那個吧?”

“哪個,那個呀!”周波滿不在乎,“不就是交個朋友麽,值得你這樣如臨大敵的麽?”

周言想起兩年前她才從鄉下回來見到周波的情形,是一個中年女人陪着周波的,周波說是他老板,但周言怎麽看着都別扭,但也說不出什麽。最後還是柳青隐晦地告訴他,周波是那女人的情人。

也不是沒聽過這樣的事,她那個鎮裏就有許多這樣的年輕男女,在外打工敗了什麽幹爹幹媽,每年拿回大筆的錢,大家私下都罵是“賣”,可有錢比什麽都有用,人家家裏蓋起了樓房,開起了車,甚至在城裏買了房,徹底脫離泥腿子,你罵呗,反正也沾不到身上。見的多了,也都看開了。周言對別人的八卦,都能淡然處之,但到了周波身上,她卻無法淡定了。

周言當時就闖到周波家,強行敲開了房門,那畫面別提多尴尬了,周波床上躺着半裸的女老板,周波自己也只穿着內褲,渾身汗漬漬的,三人都挺尴尬。周波別提多懊悔了,以為周言出了什麽生命的大事,急忙忙從床上跳下來,穿了條短褲就開門,原來姐姐只是來捉、奸的!

周言将周波狠狠打了一頓,周波一聲不吭,跪在地上,不管周言怎樣苦口婆心地讓他認錯他都不肯。周言沒法,要去找女老板,揚言要上網絡上公布女老板的情史,女老板也是有頭臉的人,周波哪裏肯,抱着周言不放。周言劈頭蓋臉地打周波,周波就是不放,周言打累了,坐着哭,哭得聲嘶力竭。周波急了,抱着周言也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得特難看。

他哭着說:“我十六歲開始坐牢,坐了五年,初中沒畢業,監獄裏倒學了高中課程,可是那有什麽用?二十一歲的年紀,還有案底,我沒有父母,唯一的姐姐自己都快養不活自己,我知道自己沒用,我也想掙錢,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做過苦工,幹過工地,當過保安,當過小販,也當過中介,但是都幾乎養不活自己。我想活着,想體面,想把姐姐從村裏接回來,想在我老家房子那兒買一套房子,想把父母的骨灰選一塊好墓地,可是那都要錢,可是我有錢嗎?我憑什麽能做到這些?姐,我什麽都沒有,你說我能做什麽?”

“一年前我遇到了于姐,剛開始我們也不是這個關系,我是高爾夫球場的保安,她經常來打球,偶爾幫她倒車,她給我小費,但也沒什麽關系。有一次,她前夫在球場找她鬧事,将她打了,我救了她。從那之後,她才開始對我好。她對我好,我也不讨厭她,為什麽我們就不可以在一起?難道就因為她比我大了二十歲?人家楊振寧還娶翁帆呢,你們難道都這麽狹隘,只接受男比女大?”

周言啞口無言,也哭了起來。她唯一的弟弟呀!

周波跟于姐到底分了手,他說:“既然姐姐不喜歡,我就分。”

周言沒有勸他。之後,他便去了東海,一去兩年,也經常跟周言聯系,但再沒提來看周言的事。周言以為周波會怨恨他一輩子的,但剛見面那和諧差點忘周言忘記了當初那一幕。當周波言辭閃爍時,周言立馬想起當年的事。

周波說:“姐,這一次我是認真戀愛,你不是不喜歡我找老女人麽,我找年輕的,比我還小一歲,這總可以吧?姐,你不會不讓我戀愛吧?”

周言無語了,人家找了個女朋友,她還能說什麽?

“她很有錢嗎?”

“有錢也不可以?”

“可以,沒說不可以,只是你可要認真,不許你搞着玩。”

“得,你弟我就這水平,還敢搞別人玩,人家不搞我玩就不錯了。”

“少貧。”周言拍了把周波,“那你去吧!回頭帶人見見我。”

“那當然。”周波說:“對了,姐,你怎麽還這麽邋遢?就不能好好捯饬、捯饬?回頭呂靜怎麽見你呀?”

“怎麽,嫌我給你丢人?”周言瞪周波一眼。

“算我沒說。”周波向周言揮手,舉起手機接電話,“親愛的,我在……”話音消失在喧嚣的人群中,周言站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人很多,可是為什麽會覺得孤單?

周言摸着有些枯黃的發梢,連周波都嫌棄了,或許,真的該捯饬下?

周言回家,看到桌子上放着小區門口新開的發廊發的折扣券,拿了錢包鑰匙手機便出了門。

周言天黑才回家,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有點不敢相信,這還是自己嗎?剪了劉海,頭發燙成大波浪,染了顏色,膚色明顯顯得更有光澤了,整個人氣質也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周言找出眉剪,細心修剪了眉毛,又覆了面膜。

早起醒來,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覺得神清氣爽的,原來一個人的精神面貌真跟裝扮有很大的關系。畫了淡妝,找出那條與嚴婷婷一起買的裙子,穿上黑絲,蹬上高跟鞋。周言掐了掐自己還算纖細的腰,笑了笑,鏡子裏的女子也笑了,居然有絲妩媚。

周波帶了呂靜來家,開門的剎那,周波急忙退步看門牌,周言笑說:“進來吧,別看了,沒錯。”

周波揉眼睛,誇張地說:“哪裏來的美女,我沒眼花吧?”

趁周言去廚房忙活,呂靜低聲問周波說:“不是說你姐年紀挺大,挺邋遢的嗎?怎麽變成個大美女了?”

“我姐本來就是美女,從小到大都是校花。”周波捏呂靜的臉,“你就是年輕,我姐年輕那會兒十裏八鄉的小夥子都當她是夢中情人。”

“吹牛吧你,雖然挺漂亮,也不至于你這麽誇張。”

“歲月是把殺豬刀,生生扼殺了一個美女啊!”周波感慨,“她年輕時是真漂亮。”

呂靜笑而不語,周波不死心地說:“為她死去活來的人多了去,她的初戀情人那可是不得了的人物,說出來吓你一跳。”

“你就可勁地吹。據我所知,南市可沒什麽知名年輕的風雲人物。”

“說什麽呢,這麽熱鬧?”周言端了水果出來。

呂靜說:“姐,我們誇你漂亮呢!你眼睛大,好看。”

“容易長皺紋。”周言摸眼角,“笑起來都有魚尾紋了。”

“沒有,一點看不出來。你就是皮膚有點幹,這樣吧,下午我們一起去美容,那家美容院我用了多年,他們的服務可好了,用的東西都是全天然進口的,絕對好。許多明星都去那裏,很多都去打玻尿酸。”

周言架不住呂靜一口一個姐的喊,又有周波在旁邊敲邊鼓,便答應了。

呂靜是北市人,富二代,父母是做建材生意的。她因為一個項目到東海市考察,認識了周波,兩人一見鐘情。

周言悄悄問周波,“她知道你的過去嗎?”

周波說:“知道,但她不在乎,她說她家多的就剩錢了,不在乎我的過去,也不在乎我有錢沒錢,就在意我對她好不好。”

“是個不錯的姑娘,開朗、漂亮,你好好待人家。”

“就是脾氣大了點。”

“你還敢嫌棄人家?女孩子嬌生慣養的,脾氣大點怎麽了?”周言瞪周波。

周波縮肩,“我又沒說什麽,早習慣了,從小到大不都是被你揍?脾氣大,再脾氣大,有你厲害嗎?”說完便跑呂靜身邊了,周言也不好當呂靜面熊他,便一笑而過。

周言還是不放心,趁呂靜去廁所,又問周波:“你是認真的吧?不要圖人家姑娘家有錢。”

“姐,你就放心吧!雖說愛情不值錢,但也不至于把自己當愛情賣了,我是真挺喜歡呂靜的。”他頓了下,指着電視說:“我要是想要錢,早年就去投奔他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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