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9)
,跟別人不一樣?你們還會只有彼此,沒有任何矛盾?”
周言被問的不知道怎麽回答,“……你說的對,我跟他即使在一起,也不會再只有愛情,或許什麽都有,唯獨沒有愛情。”周言有些失落,這應該才是最真實的吧?
王明溪有點得意,“你也是承認了吧?拿和衷說事對你有些不公,但是也是事實。你看看他那些新聞,這些年事業做得大,出名的事多,但花邊新聞可一點也不少。就算你們當年沒分開,現在還在一起,你覺得會有幸福嗎?恐怕你每天以淚洗面的日子比我都多,氣都氣不過來了。”
“我不會生氣的。”周言悶悶地說,“他是他,我是我。”
“你看看這個女明星,都說AAS網IPO後她身家上億,她哪裏來的那麽多股份?誰不知道她是和衷的情人呀!”
周言站起來,“好了,別說那些有的沒的,趕緊睡覺,我明天還要上班。”王明溪戀戀不舍回了房間。
周言坐床上刷微信,看見有更新,和衷放了張男人赤着胸膛的照片,一個乳白色的乳、罩在身側露出半個罩杯。周言怎麽看都覺得眼熟,明白過來後幾乎從床上掉下來。這不是她留在他家裏的麽?
周言氣得火冒三丈,跑客廳喝水,從冰箱裏找出瓶冰水咕咚了幾口,澆滅心頭火,才咽下心頭那口惡氣,這個人太讨厭了,太沒品了。
手機滴滴響了一聲,周言翻開一看,和衷發來一條微信,“拍的很有藝術感,對吧?”
周言差點摔了手機。網銀賬戶有提示,打開一看,有人給她彙款,1後面一長串的0,周言數了兩遍才敢相信,金額下有備注留言,“精神損失費,或者零花錢。”
周言的火氣消了下去,她還真沒适應自己變成有錢人太太的事實,突然有個男人,給你這麽多錢,就算是生氣,看在錢的份上,也得忍了。
周言鑽進王明溪房間,問她:“如果有人把你的內衣放他身上自拍,發給人嘲弄,然後又給了你100萬,你會不會生氣?”
王明溪說:“給我一百萬,放裸、照都行。”
“你太廉價了吧?”周言鄙視她。
王明溪問:“哪裏的新聞?還有這麽新鮮事,這男人也大方過頭了吧,是不是有病?”
周言點頭,“我也覺得有病,有錢也不是這個花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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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真是浪漫。我寧願男人有這個毛病,用錢砸死我吧!”
“你都當媽的人了,靠譜點吧!”
周言給和衷發了兩個字,“不要,你很閑?”
對方沒理,周言打電話過去,和衷接通電話只說了兩個字,“在忙。”挂斷。周言再打過去,無人接聽。
和衷摸額頭,鬼使神差,忙昏頭了。那天晚上他有點醉意,撿起那件睡衣,随手拍了張照片,擱在手機裏也沒想過要做什麽。
忙了整整一天,站在窗邊抽煙,看着城市燈火,他突然覺得有點想念,那個住在記憶裏明媚、爽利的女孩。
曾經想過一輩子在一起,現在終于名正言順地成為夫妻,卻是以這種身份,這種方式。和衷頓時心煩意亂。
作者有話要說:
☆、在乎
周言上班遲到了,點點很喜歡她,纏着她不放,讓她帶着一起去動物園,周言差點沒能拒絕,她對孩子的免疫力太弱了,點點一撒嬌她就有點受不了,還是王明溪把點點強行拖走,周言才得以脫身。
王在清等在周言辦公室,見周言進來便急不可耐地問起來,“手機關了兩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什麽事都沒有。”周言放好包包,“公司有什麽事嗎?”
王在清皺眉,“還是這樣,有事從來不跟我說,我們就算沒其他關系,總是一起長大,交情總有幾分吧?為什麽有事就不能跟我商量?以前是,現在也是。”王在清生氣起來,“以前你帶大姑去東海治病,那麽大事,我人在東海,你都不說一聲,你說,到底怎麽想的?怕沾惹了我,我纏上你?”
周言說:“王總,現在辦公室,我們只談公事。兩天沒來公司,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您若沒什麽重要的事,就去忙吧!”
王在清黑臉,坐在椅子上不動,“開心嗎?我是問你,再見到他開心嗎?”
周言低頭打開電腦,不理他。
王在清聲音提高,“周言,我問你話呢?一走就是好幾天,回來裝作什麽事都沒有,到底辦了什麽事,你倒說句話呀?我告訴你周言,你必須跟我說清楚,我再不會像以前那樣傻乎乎地什麽都裝不知道,你讓我別管我就真不管。”
周言給內線撥了個電話,“郭曉,王總在我辦公室,讓你過來一趟。”郭曉是王在清的助理。
王在清看周言的樣子實在沒法談下去,只好提起工作,“我把胡淼調出互聯金融部,重新談了個負責人,下周應該能入職。”
“這挺好,王總終于開始以職業經理人的心态處理工作了。”
“我什麽時候沒好心态了?”王在清不滿,“胡淼在個人能力方面的确不夠,但她在外的人際交往圈很寬,對業界很多精英都熟,對外談合作是沒問題的。”
“交際花麽,這點長處都沒了,還有什麽資本?”周言對胡淼的不滿是到了極限,根本就不屑于掩飾了。
王在清瞪着周言,“周總,你能不說話這般刻薄麽?”
“要我說好聽的,回去聽你助理說,她一套套的肯定全說好話,或者找劉曉燕,她也會讨好你。想聽好話別在我辦公室。”周言在工作上根本分毫不讓,對于王在清這個樣子她習慣了。
王在清忍了,說:“胡淼畢竟是嚴總帶來的,臨走時一再囑咐我,胡淼和劉曉燕要留下來,他們也都不容易,外地女孩,離開原來穩定高收入工作來到這個新公司,還沒幾個月就讓人家離職,感情上怎麽說得過去?你總提劉曉燕,是不是還是有點在意?”
“別扯那些私人感情。我還是那句話呗,你在開慈善,但是老板可不會這麽想。”周言看着王在清,“周末培訓的如何?就沒有一點感想,還在感情用事?”
“我要是感情用事,就會繼續用胡淼了。聽你的,不讓她負責具體事,調回技術部做助理經理,負責技術部日常行政、管理、招聘上的事。”
郭曉敲門進來,王在清讓她出去了。談工作,周言是不反對的,周言問:“那劉曉燕呢?”
王在清說:“我已經把培訓工作交給孟經理了,曉燕以後就管點行政事宜就好了。”
“最好不過。專業的人就該幹專業的事,什麽都不懂,還處處耍小心眼,沒事找事型,真讓人很無語。”
王在清說:“反正我的團隊你就沒幾個看得上的。”
“還是有幾個挺不錯的,像運營的孫江超就是個幹事的。”
“我呢?”
周言想了想,說:“專業水平挺高,負責,擔當,但太過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嗎?”王在清自嘲,“如果真能将感情放第一位,我們也不會拖到今天。”
“別想了。”周言看着王在清,“找個合适你的人,溫柔、賢惠,能将你和家人都照顧很好那種女孩。”
“什麽樣的人合适你,不要你來決定。”
周言笑了,“其實你很清楚什麽人合适你,你前任女友應該是你唯一動過結婚念頭的人把?為什麽?”周言笑看着王在清,似乎把他看穿,“她學歷不高,工作一般,家境一般,但聽話,沒什麽主見,你跟她一起很輕松,雖然說不上什麽驚心動魄的愛情,但是那種溫馨、平和的氛圍讓你很喜歡。如果不是出國工作導致你們分手,我想現在你們大約已經結婚了吧?”
“什麽時候對我的生活這般了解?”
“在這個公司還有秘密嗎?”周言把玩着簽字筆,“好了,王總該工作了。”
王在清站起來,“我不會放棄的。”
周言處理了手頭所有的郵件,文件,轉眼便到了中午,午飯是同事帶回來,草草吃了兩口,接着做事。
前臺通知她有快遞,前天網購的內衣,周言看了眼,是自己挑的沒錯,便扔進櫃子沒理會,沒一會兒又說有快遞,送進來拆開一看,還是內衣,一套淡紫色富貴印花豹紋,一套黑色透明式,周言扯起那黑色細細的肩帶,哭笑不得。除了他不會有誰幹這事吧?想給他打個電話,但一想他最近幾天應該會顧不上跟自己磨叽這些事,又放棄了。
有人敲門,周言趕緊将東西塞進櫃子,這才叫人進來,王在清說:“你關着門幹什麽呢?這般慌亂。”
周言關上櫃門,“找我有事?”
“一會兒下班了,一起吃飯?”
周言搖頭,說:“王明溪來了,但是她不想讓你知道,所以最近幾天都不行。”
“她來做什麽?”
周言搖頭,“她帶着兒子點點一起來的,應該要住幾天。”
“吵架了?”王在清搖頭,“她跟老公那點事,都鬧這裏來了?那男人也忒不是東西,過年回老家說起這事,村裏幾個哥們都說要去揍那家夥一頓,但是王明溪卻不幹,既護着就湊合過,不願湊合就好聚好散。這都鬧什麽玩意兒呢?”
“離婚有這麽容易呀?”周言白了他一眼,“還有孩子呢!”
“孩子,孩子,口口聲聲都為了孩子,一個個還不是為了自己?當初把孩子生出來沒跟他商量,現在倒替他想了!拿孩子當什麽借口,還不是自己舍不掉那個人,如果真能舍得,孩子也一樣丢掉。你看看新聞,多少父母抛棄孩子的事,哪個真的肯為孩子舍棄掉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不然世界上哪裏那麽多後爸後媽?”
周言臉色蒼白起來,“下班了,明溪和點點等我回去呢!”
“你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看。”王在清細看周言的臉,“我就随口說兩句,不是針對明溪……”他似乎想起什麽事,“真的沒什麽意思,是我多嘴了。”
周言站起來,“沒事。點點和明溪在等我呢,我要走了。你也早點回家。”
王在清跟着周言出了公司,上了同一部電梯,兩人都沒說話。王在清跟着周言的腳步,周言說:“我十幾分鐘就走回去了,你的車在停車場,走錯路了。”
王在清猶豫,“周言——”
“有什麽話直接說,我沒關系的。”
“有沒有告訴他,那件事——”
“沒有。”周言答複的飛快,“什麽都沒有,我和他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說什麽還有意義嗎?不過徒增煩惱。你也是,不要給自己添麻煩。朱舅媽年紀也大了,你就聽她的,找個乖巧聽話的清白女孩兒,好好過吧!你的人品人也信得過,結婚了就應該不會有三心二意的事,會幸福的。所以,別猶豫了,婚姻這事,一咬牙就辦了,沒那麽可怕。”
“說的你好像結過婚似的。”王在清一笑,“早年真該如你說的這樣,咬牙把婚結了,我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猶豫不決。”
“你是怪我不該出現吧?”周言盡量和諧氣氛,“實話告訴你,我還真結過婚。”
“哈哈。”王在清笑起來,“感覺如何?”
“一點都不好。”周言說:“拿了證件在手裏還覺得是在做夢。當然,真是做夢就好了。”
王在清不笑了,嚴肅起來,“周言,你真的跟人——”
“嗯。”周言點頭,“所以,我們是不可能的。即使我沒婚史,就憑我過去那段歷史,朱舅媽都不可能接受我,何況我還有婚史呢?在清,你清醒一點吧!”周言轉身欲走,王在清抓住她的手腕,只是看着她。
周言說:“別看了,看的我心酸。”她掰開王在清的手。
王在清滿眼失望,“真的要這樣嗎?是要跟他重新開始嗎?”
周言搖頭,“跟你不可能,跟他也不可能。你覺得我跟他之間只是因為一點無緣而錯過嗎?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即使當年不陰差陽錯而繼續在一起,也不會長久的。我和他之間的隔閡太多了。而我和你,一樣的,隔閡太多了。”
“我們有什麽隔閡?我一直都是愛你的,從來沒改變過。”王在清幾乎是喊了出來。
“你沒變,我變了。”周言冷靜地看着他,“而且我很在意,我很在意你太過了解我,了解我那些不堪一擊的過去。你跟柳青,都一樣,我絕不會跟你們有任何感情糾葛,因為你們都知悉我那悲慘的過去。我不想被人一直這樣看穿。如果非要說理由,我想,這個大約可以了吧?”
“我不在乎那些,而且我根本不相信。”
“你相不相信那都是真的,真實的比你聽到的流言會更不堪。你不在乎,我在乎。”
真是這樣嗎?周言一路回家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當年她跟和衷之間的疑問太多了,他們在一次争吵之後就此分開,再無音訊。曾經恨過,懷疑過,想過重逢時怎麽質問,怎麽控訴,可過了十多年,那個心情便漸漸的淡了,再沒有當初的激烈。和衷應該與自己是一樣的心情吧?
過去的人,過去的事,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已經能一種正常的心态看待。王在清的問題根本就不在于她在乎不在乎,而是他自己能否在乎,他一直在猶豫、彷徨,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讓別人足夠信任?他永遠都是這樣,驕傲如斯,卻對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
這一輩子,愛過一次足夠,以後的生活中也遇到過心動的男人,可再無激情,只有淡淡的好感,親密一點不覺得反感,驟然離去也不會覺得疼痛,只有稍許的遺憾。曾經她差點與一位畢業剛分配到小學教師的青年結婚,如果不是他考上研究生最終離開了那個山村,或許自己這一輩子真的在農村長久住了下去。等老去的時候,也會偶爾想起年少時心動的時光,想起那個讓她傷心欲絕的男人。可命運還是将她推了出來,他們又重逢,還有了交集,真的還有繼續嗎?
周言站在小區門口,悵然若失。
點點跑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敗家
周言張開雙臂抱住了點點,六歲的小肉墩子,乖巧可愛,一張小嘴比蜜還甜,哄着周言團團轉,恨不能把心掏出來都給了他。王明溪在一旁直說周言太寵孩子,又不無嫉妒地說覺得周言才是點點的媽。
王明溪說:“你都這樣當老師的?把學生寵成這樣,他們還不翻天去了?”
“他們不會被寵壞,都很懂事,從小就肩負了家庭負擔,比誰都懂事,我倒想寵他們,可是除了學習我什麽都幫不了他們。”周言想起她的學生,很多孩子在點點這麽大的時候已經會做簡單的飯,會帶弟妹,會拾柴禾,會喂豬放牛……
他們的童年,已經不是單純的童年,更多的是生活。
王明溪說:“你這麽喜歡孩子,怎麽自己不養一個?”
周言心中一動,她現在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孤苦無依的苦命女子,是不是真的可以收養幾個孩子?
“所以說,趕緊結婚,自己生一個,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王明溪看着周言忙了一晚上,給點點做飯、喂飯、洗澡、講故事,哄着睡了,很是感慨,“看着你的樣子,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失職,沒盡過當媽媽的責任。”點點一直由姥姥照顧着,王明溪平日很少操心。
“不,你做的很好。”周言看着點點熟睡的樣子,眼底是滿滿的愛意,“能陪在孩子身邊,讓他在睡夢中能依偎在媽媽懷裏,便是對他最好的責任。”
周言走到書房拿了幾本書出來,遞給王明溪,“這些都是近年流行的育兒的書,都是些愛的教育,跟我們當年長大時完全不一樣了。有空看看,別總那麽粗暴地對待孩子,不是罵就是不理睬。”
“是,周老師。”王明溪接了書,盤腿坐沙發上随手翻了翻,“他今天把我折騰壞了,真是個小祖宗,我明天再不能帶他出去玩兒了,累死我了。”
“這麽大的孩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好動是本性。你就別抱怨了。他秋天就要上小學,已經沒有童年了,未來十幾二十年都要在學校度過,想想多可憐?”
周言躺在床上,拿出相冊翻舊照片,照片裏的孩子一茬茬,漸漸長大,漸漸離周言遠去,像陳中華已經走到全國最高的學府中,像陳丹還依舊過着她留守兒童的童年。周言抱住頭。
周言給陳強打了個電話,陳強說他老婆的預産期還有三個星期,他打算回家接汪大媽、丹丹和雙雙一起去廣東,言語中無不是嘆息。周言向他要了銀行賬號,準備打錢時才發現自己的銀行戶根本沒錢,都還信用卡了,就連陳中華的生活費她也沒給。周言稍微猶豫後,便打開和衷彙來錢的賬戶,給陳強轉了筆錢,又給陳中華打了一筆錢,想想又多打了兩千,陳中華好像還沒手機,上次說要分期付款買一個。
用和衷的錢付給孩子們,周言覺得一點沒愧疚感。這點錢對他來說是微不足道,但對這些家庭來說,可是巨額財産。周言想想,還給呂金鳳打了筆錢,為了孩子,她也不能繼續病着。剩下的,還是捐了吧!
周言給和衷發了一條信息,“你的錢我捐了。”
和衷很快回複,“随意。錢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符號,如果你覺得用的有意義,就用吧!別吝啬。”
“怎麽定義有意義?”
“就是你覺得高興。”
周言默然無語。
第二天上班,周言居然收到一大捧玫瑰,吓她一跳。
王在清給她電話,“公司的小姑娘都羨慕胡淼,每天都能收一捧玫瑰,郭曉一天跟我念叨幾遍,滿心都是羨慕嫉妒恨。我想,如果我能早一點放下面皮,每天給你送一捧玫瑰,現在我是否應該能給你送戒指了?”
周言回了兩個字,“有病。”她把花兒扔了垃圾桶。要拒絕,那就拒絕個幹脆。周言向來不是個寡斷的人。
柳青打來電話,說是劉東東安排了人與他接洽,談投資的事,讓周言準備財務報表等。
孟曉梅找周言唠嗑,八卦起周言垃圾桶裏的玫瑰,她說:“有人說是王總送你的。”
周言真吓到了,在公司她一直很小心地劃清與王在清的界限,就怕傳出這種緋聞,公司果然沒有秘密。
孟曉梅話鋒一轉,“那天培訓您沒參加,柳總說你跟和衷先生談投資去了,說是已經有了投資意向。”
差點忘記這個了,周言盡量讓自己保持表情自然,她那天跟和衷一起離開,不可能不傳出點風聲,但柳青卻已經替她想好了借口。柳青,總是這樣讓人無法責怪。
第二天,王在清又送了一捧薰衣草,給她短信說:“等待愛情。”
周言回了倆字,“無聊。”又扔了垃圾桶。
又有快遞,周言拆開一看,是一個包包,那種只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很有型卻說不上牌子的包,留言寫着:紀念日禮物。
周言翻開日歷,沉默不語。轉眼都十二年過去了,相識在夏天,大約就是今天這個日子吧?很熱,清晨有微微的風,很舒服,他穿着黑色的襯衫,站在馬路對面,眼睛裏有淡淡的憂郁,見到她出來,便匆匆地走了,留給周言一個挺拔的背影。
其實,他一直是有些憂郁、有些冷漠的,只是周言沒發現,或許是他在她面前掩飾的很好,總讓她看到他開朗、風趣的一面。就算是現在,常在媒體上見到,他的表情一向是凝重或者冷淡,很少有和氣親近的一面。真對面對,他的表情更多的是疲倦,或者是淡淡的冷漠。原來,他一直都不是一個開朗、随和的人啊!
可是,為什麽她總覺得他是那般好欺負,那般好脾氣,那般随和?
說到底,還是自己任性了啊!
周言讓人給王在清送了一盆水仙花,夏天的水仙,生命力很脆弱,周言說:“連植物都違心地開着花兒求你愛惜自己,還是別折騰了。不适合你。”
王在清默默地守了水仙一天,沒再給周言送花。
這些天和衷也未給過周言任何電話,倒是和衷在北市房子的阿姨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問些家居意見,周言很無語,給和衷的助理打了個電話,助理告訴她,這些都是和先生吩咐家裏有什麽事問周言的。周言給和衷電話,還是助理接的,委婉地告訴她,和先生近幾天很忙。
周五,阿姨又給周言電話,說是家裏要換一批家具,請周言周末過去看看怎麽擺放,周言欲不理,卻不能阿姨置氣,只能含混着答應。
晚上回去難免帶點氣,點點很敏感地發覺了,很自覺地要求要幫周言洗碗,周言及時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跟點點玩了起來。王明溪在網購,買了太多東西沒錢支付,用起好友付款,周言給了她賬號讓她自己付款。
王明溪發現周言的賬戶資金餘額巨大,尖叫了起來,周言不知怎麽跟她解釋,又含混了一回說是公司欲做某寶理財的款子。
晚上周言躺床上,無眠。和衷怎麽就這麽走入她的生活了呢?她再次翻開那個小紅本本,确信自己沒做夢。年輕時幻想自己的婚禮會是什麽樣子,婚姻會以怎樣的方式續存,可真到了今天,才發現就跟一場玩笑似的,別說婚禮了,就連領證都是糊塗着過來的。王明溪跟陸正軍感情再不和,起碼還都戴着婚戒,有個愛情見證。她可什麽都沒有。卻又是名正言順的“和太太”,這多荒唐?
阿姨的電話又打過來,說是家具已經送到,不知怎麽擺放,讓周言一定過去。
周言上網找了家家居設計公司,付了筆錢報了地址讓他們派人去擺弄,算是對和衷新家具的安排。
周言帶點點去歡樂谷,呂靜和周波也跟了去,五個人玩的不亦樂乎。但周言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家居公司去是去了,可總拿不定主意,一會兒一個電話,問了這個問那個,周言煩不勝煩。
呂靜說:“姐,是不是很急呀?你就去看一趟呗!”
王明溪也說:“哪個朋友呀?裝個房子自己不上心讓你幫忙?”
“是換家具。”周言解釋的也累了,給設計人員電話,“你就把原來的家具全扔了,把新的擺進去就行。”
對方很遲疑,“真的扔了?”
“扔了。”周言肯定地說,不是自個兒家的,扔就扔吧!多少錢,和衷肯定也不會在乎。
周言聽見對方倒抽氣的聲音,“姐,那可都是紅木家具。”
“扔。”周言給了一個字就挂了電話,有什麽事比帶孩子玩更重要?
一天終于是消停了,小胖子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幾個大人也暈頭轉向,睡趴在車上,只有周波還打起精神開車。
周言的電話不停響,她閉着眼睛接聽,只聽見和衷咬牙說:“你個敗家女人,知道你扔了多少錢的東西嗎?”
“錢?錢是什麽玩意兒,不就是個符號麽。”周言想都沒想地回他,玩了一天高空旋轉,她這個年紀真有點吃不消。
“還符號呢!”和衷嘆氣,助理一臉死了娘的表情哈腰站在他跟前,和衷說:“就那黃花梨,你用符號能買的着嗎?最便宜一把椅子、一個炕桌都得幾十萬,我那可是花了不少錢買來的,你有錢都買不到,你說扔就扔了,而且人都沒去看一眼。真行啊,周言。得,算了,算我沒說,你高興就值得。”
和衷挂了電話,周言清醒過來,瞪大眼睛半響沒回魂,黃花梨?那是個什麽高雅玩意兒?得值多少錢?周言抓了把頭發,這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周波開車到小區附近一家飯店,大家坐下吃點東西,周言終于忍不住問呂靜,“小靜,黃花梨市價得多少錢?”
“姐,那可老貴了,有錢不一定能買到呢!我記得曾經拍賣過一套多少件來着,好幾億呢!我爸就有兩把椅子,花了150萬買的,可珍惜了,摸都不給我摸一下。”
周言□□,好像說是有不少家具,設計師和大嫂都給她說過,但她沒細聽。對了,好像連床都是木頭的,還有股香味,她那天晚上睡不着,還曾經找過那香味來源。不會也扔了吧?周言覺得肝顫。她想給和衷打個電話,但又覺得理虧,說不出口。
連王明溪都覺察出周言不對勁了,“周言,你到底怎麽了?”
周波說:“姐,我聽你讓人把你那朋友的家具都扔了,不會是黃花梨吧?”
周言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果我說是呢?”
作者有話要說:
☆、動心
王明溪一直念叨着“敗家娘們”,周言喪眉耷眼,周波一聲不吭,呂靜說:“不會讓你賠吧?”
周波腿肚子軟了,油門都有點踩不動。周言苦笑,“我拿什麽賠?”
王明溪抱緊點點,“我們明天就回家。”
周言瞪了王明溪一眼,王明溪縮肩膀,“你不會拿點點去抵債吧?他可是你幹兒子呢!”
回家後,幾個大人都坐着不敢動,累了一天的疲憊也不見了,周言沒法,只能硬着頭皮跟他們說:“真的沒事,他不會讓我賠的,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別擔心。”
周波問:“你什麽朋友?我怎麽不知道你有這麽有錢又大方的朋友?”
“就算是賠,我也賠得起的。”周言賭氣說,“不就是幾件家具麽,能值幾個錢,東西都是為人服務的,人喜歡就是好東西,不喜歡就分文不值,黃花梨怎麽了,我不喜歡,那就是廢物。他讓我換家具,就說明他不喜歡了,不喜歡了的東西,不值錢。”
“你這是自我催眠。”王明溪說:“周言,醒醒吧!”
“我去睡了。”周言幹脆不理他們,甩手進了房間,過了一會兒聽見他們三個還在客廳嘀咕,只好又出去,對他們說:“別擔心了,虛驚一場,家具根本沒扔,保安說主人不在家,不讓扔。”
王明溪先叫起來,“你早說呀,吓死我了,睡覺去。”
周言将周波和呂靜也趕走了。
騙別人容易,騙自己難。周言為難了一夜,決定第二天去看看。大清早就開了車趕到和衷東邊的別墅,還沒跟保安解釋自己是誰,保安已經很敬業地敬禮喊了聲“和太太”,搞得周言倒很吃驚。
周言驅車欲走,保安又攔住她,對她說:“和太太,昨天有家公司幫您家整改家具,要把原本的家具運出去,說是您說不要了的。但我們物業為業主服務,在無業務親在現場下,對業務所有的重要財産都有監護職責,所以并未讓那批家具運出去,而是放在物業的庫房裏,您可否跟我們确認一下,那批家具真的要扔掉?”
周言驚喜交加,趕緊說:“不扔,不扔了。”
果然是虛驚一場,還被自己猜中了。周言覺得這個小眼睛保安簡直是帥呆了。保安聽她這樣一說,便呼叫起來,告訴周言只要回家等着,保安一會兒便将所有家具都運回她家,甚至還負責全部搬到需要放置的地方。
周言給大嫂打了個電話,問清楚別墅下有庫房,也不先回去,站在院子門口等保安把家具都送了過來,看着他們一一搬進庫房,這才擦了把汗。她給保安一人塞了兩百塊錢,再三感謝了保安隊長,這才進庫房查看家具。
設計公司也是用心了的,所有家具都用塑料包裹好了棱角以防磕碰,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能真運走。這要是被人當垃圾運走了,周言還真不知道怎麽跟和衷交代,雖然他說“算了”,但周言可沒忘記他那句“敗家女人”。這是一套黃花梨家具,足有十三件,周言擔憂的那件帶着香味的木架子床并不在這裏,想來并未作為處理的“垃圾”系列中。
周言上樓,進了和衷家,拿了瓶水喝,慶幸的同時又忿恨,那家夥明明已經知道家具沒被扔,可為什麽不給她一個電話告訴一聲?害她白白發愁了一個晚上。
家裏的家具已經都換成西式的,實木真皮描金沙發,精致雕花的白色圓餐桌,裝飾酒櫃,換了壁紙,窗簾,家裏整體裝修風格本就很中性化,稍微變化下裝飾,風格上沒什麽突兀變化。
周言很想給和衷打個電話。
電話是助理接的,說和衷跑步去了。
周言在別墅四處看了看,咂舌,有錢了果然不一樣,這麽大的家,常年也不住幾天,光保養費都要多少啊?室內游泳池,花園,甚至有個小運動場,寸土寸金的北市呀!
和衷的電話打過來,“找我?”
周言突然不想追究了,自己心疼在意的天價家具,在人家眼裏可能什麽都算不上,她說:“沒事,就是告訴你一聲,那些家具我替你買回來了。”
和衷笑了一聲,“花了多少錢?”
“不多,一共兩千塊。”六個保安,一個人兩百,隊長給了一千。
“要我報銷嗎?”
“當然要,但是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