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2)

距離,維持她的物質滿足,支持她的演藝生涯,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更多的不是他不願意給,而是給不起。感情這事,還真不是說兩人相遇,合适了便能相愛。

愛情消失在青春時光裏,已經愛不動了。

如果,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他也可能會與她結婚,她是個懂事的女子。

周言并沒能睡成懶覺,剛躺下電話點一個接一個的來了,柳青的,王在清的,周波的,王明溪的,怎麽所有人一夜之間都關心起周言了?和衷結婚了。早起的新聞給了一個重磅,所有的娛樂、科技、財經新聞都報道了這件事,和衷與集團第二個人股東注冊結婚,牢牢掌控了AAS集團的最高管理權。

周言抓狂。爬起來顧不上洗漱,先看了新聞。還好,沒被報道姓名、照片,不然周言自己未來的日子絕對會很麻煩。

她得跟和衷說清楚,絕對不能透露出她個人的任何信息。給和衷電話,沒人接,這事必須馬上說,新聞要盡快的控制,不然傳的多了,誰知道會傳成什麽樣子。周言飛速地穿好衣服,開了車就往和衷家裏跑。還未到高峰期,路上車還不多,周言與和衷家并不遠,都是東四環邊上,一路并未花太多時間。

和衷的小區保安對周言未做任何阻攔,周言就這樣沖進了和衷家。

帶她與一個高挑的長發女子碰了個面對面,周言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她想扭身就走,但好像顯得自己太過在意。她有些不知所措。

女孩顯然也有點錯愕,未畫任何妝容的一張臉,即使素着,也是那般美麗,身材妖嬈,體态風騷,一雙眼睛格外的勾魂,很熟悉的一張臉。周言想起來,她就是李晶晶,那個女明星。

周言幹巴巴地問:“和衷在家嗎?”

李晶晶也在打量周言,穿着條七分黑色短褲,上身一件素色圓領短袖衫,黑色的尖頭跟鞋,中規中距的打扮,渾身上下不見任何名牌,也沒任何首飾,頭發盤在頭上,有些淩亂。皮膚不算很白,但很緊致,眼睛大而黑,嘴唇略有些幹,站在那裏文靜而淡遠,渾身素雅、幹淨,如蘭花般空靈,很有書卷氣的一個女子。

周言對女子微笑,“我回頭再找他。”

“唉。”李晶晶喊住周言,她才是被趕出的那個,如果再把周言趕走,她跟和衷真的沒任何回轉的餘地了,“他剛去跑步了,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周言看李晶晶的眼睛,“你哭過?”

李晶晶戴上墨鏡,“沒有,怎麽會呢?我跟和衷很好,他對我一直很好。”李晶晶說不下去了,她為什麽要對這個女人說起這個?即使她就是她猜測的和衷的新妻子,可是又能改變什麽呢?和衷說過,他選擇對她的尊重,那麽現在,她大清早出現在和衷的家就已經是對他妻子的不尊重了。難道她還要再跟他妻子炫耀一次,她丈夫的背叛嗎?

雖然除了最初的震驚,眼前這個女子沒表現出任何的不快,但是李晶晶還是決定收斂起所有的負面情緒。她其實還是不愉快的,雖然在笑,但眼睛裏一點笑意都沒有,李晶晶看慣世人,演員當的爐火純青,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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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晶晶說:“那進去坐一會兒?”

周言搖頭,“不了,回頭給他電話吧!”

李晶晶說:“和衷回來了。”

周言回頭,看見和衷一頭汗水地跑進院子,他抹了把額頭的汗,“咦,你怎麽來了?”

周言打趣說:“不來的早,怎麽看見有趣的一幕。”

“來捉、奸?”和衷不以為意,“打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哪一折?”

周言無語,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當着老婆的面跟情人鬼混,怎麽還這般張揚?

“不打算鬧,那就進去說話吧!”和衷看了看太陽,“雖然還早,太陽還挺曬,別曬得更黑了。”

“你皮癢了吧?”周言十分不高興起來,他怎麽就老記得挖苦她黑的事呢?她看了一眼乖巧不說話的李晶晶,的确是白,那凝脂的肌膚荔枝般透明,掐一把能出水來,真是比不了。周言忍下這個念頭,“跟你說正事,少跟我嬉皮笑臉。”

和衷對李晶晶說:“你先回去吧!再聯系。”

李晶晶點頭,跟周言道別,“姐,我是李晶晶,請多關照。”

周言連忙擺手,“我可關照不了你什麽,你還是找和衷關照。”開玩笑,和衷的情人由她來關照?這是什麽邏輯。

李晶晶袅娜地走了,那身姿讓周言很汗顏,她總自嘲自己粗野沒氣質,在這般妖嬈美麗的尤物面前,她還真成了市場的大白菜,就人家那走路姿勢就能把她比的沒影子。

“很漂亮,是吧?”和衷站在周言身邊,看着李晶晶開了車子遠去。

“嗯。”周言點頭,“你身邊都是美女,她是最漂亮的一個。她可是中國男人的大衆情人。”

“可惜,我還是沒福氣。”

“別吃了葡萄說葡萄酸,都藏你家裏了,還沒福氣?”

“人人都愛美麗,男人都喜歡漂亮女人,我也不例外。可是,喜歡不等于愛。”和衷帶着周言進屋,他倒了水喝,“聽你的,現在都喝涼白開,不喝冰凍水了。”

周言有些提不起精神,坐在他家舒服的沙發中,把鞋子脫了,盤着腿,四處打量。

和衷問:“找什麽?”

“狐貍精。”周言故意說:“看看會不會還藏着什麽九尾狐之類的。”

“狐貍精沒有,美女蛇倒有一條。”和衷指着她,“嗯,那個盤着尾巴坐沙發上的。”

“算了,不跟你貧,永遠都比不上你臉皮厚。”周言打住他,兩人其實都很不自然,但不用玩笑的口吻來說這種事,他們該怎麽辦?周言不再玩笑,“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說什麽吧?”

“知道。”和衷給周言也倒了杯水,“來,喝一口,潤潤唇,看你嘴唇幹的。”

周言舔了下唇,“怎麽說?”

“你說新聞那事呀?那是我們新聞部自己拟的稿子給各大新聞媒體的,措辭都是一個字一個字斟酌的,你完全不用操心。後續怎麽處理,怎麽報道,都有章程的,不會出亂子。”

“這樣呀,你早跟我說一下啊,省得我擔心了半天。”

“不是說過,公司的事你不用管麽,這屬于公司的公關。”

“分那麽清楚,有關我個人自身了,都不能問一聲?”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做事你放心,這點小事我肯定會處理好,你要習慣,你的男人很厲害的,不是那種什麽都不會的愣頭青,你對我要有信心。以後此類事件多了,我也不能每一件都跟你說一遍吧?而且很多時候我自己也不很清楚。”

“我少見多怪了呗!”周言心情一點沒好,沒有因為事情不會出變故而應該有的欣喜,她站起來,悶悶地說:“沒事就好,我走了。還要上班呢!”

“等一等。”和衷擋到她面前,觀察她的臉色,“不高興?”

“哪有。”周言否認,“不過,的确也有一點,大清早你把我吵醒,然後一堆人都給我電話,告訴我你結婚了。說到底,你結婚不結婚跟我有什麽關系,他們為什麽非要告訴我?難道我起來後自己不會看新聞嗎?真是的,都是奇怪的人,吵人睡懶覺簡直是謀殺。”

和衷直笑,周言瞪他,“笑什麽笑,沒見過有起床氣的女人呀?”

“見識過了。我差點還以為你看見李晶晶而不高興呢?”

周言驚起,“笑話,怎麽可能?”她誇張地提高聲音,“都說了,互不幹涉生活的,我憑什麽管你晚上跟誰睡覺?而你也甭想管我跟誰牽手。”

和衷黑臉,“別說的這般高尚,我跟你說我一點也不高興你跟別的男人牽手。我認為這是對我的冒犯,起碼你還是我老婆吧?”

“那你還跟別的女人一起過夜鬼混呢!”周言脫口而出。

和衷說:“那怎麽能一樣?我跟李晶晶在一起很多年了,許多人都知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就算因為我們這段婚姻要跟她分手,也要有個過程吧?”

周言倔強地擡頭,“彼此彼此,我跟王在清也認識多年,牽個手根本就不算什麽。這段婚姻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會為它做任何讓步。”

和衷的眼睛黑的可怕,似醞釀了什麽暴風雨,周言根本不怕他,與他對視,毫不相讓。

最後還是和衷拜下陣,服軟說:“算你狠。”

周言哼了他一鼻子。

作者有話要說:

☆、睡了

周言上班,心情難免有低落。

似乎是争贏了,可輸贏又如何?她還真要幹涉和衷的生活嗎?

和衷還是把手機送她了,現在大陸還未上市的紅果最新款手機,周言用了用,覺得相機效果好得出奇,便舍不得丢了,用了起來。有些東西習慣了就這般難舍。

幾天都沒和衷的音訊,各自還是過着安靜的生活,但這份平靜就像暴風雨前的黑暗,壓抑的人喘不過氣。

但和衷突然出現在周言家樓下,周言的心落地,終于知道最近心神不寧的原因。

和衷提了簡單的行李,他理直氣壯,“這是我們共同房産,我有權居住。我那房子在裝修,我現在無家可歸,你總不能趕我出我自己的房子吧?”

周言說:“你可以住酒店。”

周言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和衷直視着他,神色平靜,黑深的眼眸裏藏住所有情緒,他的聲音平穩柔和,卻是如此堅定,“我也在想,并在嘗試。”

“幼稚。”

“就算幼稚吧,我只是想看看,距離到底把我們拉開了多久。我無需找太多借口,真實想法就很簡單,試試一起生活吧,看看雙方到底隔開了多少東西。”

“我不認為有必要。”

“怎麽,害怕?”他挑眉,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不年輕了,不用激将。”

“好吧,激将無效。那就算是公關需要吧,就算是契約婚姻,也得配合一下,給彼此一點餘地,婚姻關系既然公布,就得做點姿态。”

“這不是我考慮的事。進一步說,那是你公司的事情,與我無關。”

“有關。”和衷淺笑,“這是關于錢的問題,如果我們配合的好,會有大筆收益,将來離婚時你能得到的財産更多。婚姻穩固,給投資人帶來更足的信心,如果我們婚姻不順,我們作為公司的兩大股東,你想想股市會如何?”

周言想了想,“與錢有關,倒是可以考慮。”

“那就這樣吧!”和衷擡頭看看高樓,嘆息,“不僅對你是個挑戰,對我的挑戰更大,每天要坐電梯上下,哈!”他搖了搖頭,“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你的幽閉恐懼症,還在?”周言疑惑,“這些年沒聽說你有這類的病症八卦。”

“基本沒多大事了,不過,但還是盡量避免坐電梯。我不喜歡逼仄的空間。所以說對我們雙方都是個挑戰,看看我的忍耐極限在哪裏。”

“說起來好像我占便宜了似的。”

“可不是。”和衷拎起行李,“既然達成協議,那就執行吧!”

“我還沒說同意。”周言跟着他,“喂,你想怎麽樣?”

“都說是合同了,你還墨跡什麽。”

“股市如果漲了,掙的多了,你能給我分多少?”周言不自覺語氣中就帶了譏諷。

“你要多少?當然,這個問題,我們離婚時再談判,現在還不是時候。”

周言無語。

周言冷冷地看着他進屋,在客房放了行李,默默地祈禱他坐電梯被自己吓死。只是,他太會管理自己,從不一個人坐電梯,反正他養的人多,在任何時候都可以找到陪伴他出入的人。偶爾一次碰見,一起上樓,他們安靜地站在逼仄的電梯空間,這個時刻他的強勢全然消失不見,他會生硬地抓着她的手,弄得她很疼。自此,周言便避開與他一起出入,他也默契地不再煩擾她。

熟悉的陌生人。

和衷很忙,在家的日子很少,偶爾回來的早,也只是安靜地坐在他的房間做事。

時間久了,周言也漸漸放松戒心。

所謂的合作或者談判,住一起為了公司股價穩定,他這樣說了,她也就選擇相信。

但是,不管怎樣的冷靜,人總有好奇心,偶爾周言也會多想。

有一天,和衷回來很早,與周言一起吃飯。

和衷說:“我總一個人過日子,家裏冷冷清清的,上次來你家,覺得很溫馨,讓我想起過去許多事情,那會兒你很兇,卻給我很溫暖的感覺,一直很懷念,多年過去我都幾乎忘記那種舒适的感覺了。公司發布了我婚姻狀況的新聞後,那幾天我就一直想,我該怎樣對待這段婚姻?我到底想得到什麽?想了幾天,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所以,我搬來這裏,想再感受一下與你一起生活的家庭是什麽樣子的。”

這或許是真的理由?周言怔怔地看着他。

和衷一笑,又露出欠揍的表情,“再說,我不是要養胃麽,你熬粥做飯都特別好吃,我很懷念,正好讓你為我做幾天免費的煮飯婆。”

可以嗎?他怎麽可以說的這樣理直氣壯,自那天後,他倒每天在飯點回家,等着周言做飯。周言居然被他逼迫到真的給他煮飯來,若她加班,他便一個個電話催,甚至用發布她的個人信息為由威脅她,口吻十分的欠揍。周言不至于真被他吓到,但卻一次次妥協。他越來越随意,本性越發惡劣,比當年做無賴的日子還要憊懶無賴。

周言很有種上當的感覺。

周言問他:“你怎麽這麽閑?”

和衷說:“我很忙的,不過為了陪你,我推掉所有工作。”他把手機給周言看,“這部手機知道號碼的就幾個人,不是生死關頭的事他們都不敢找我。”

周言只能随遇而安。

陳強回老家接走了汪大媽、雙雙和丹丹,陳中華從老家回來,給周言帶了自家種的香菇、茶葉,還有陳丹畫的一幅畫,畫的是周言背着孩子們過河的鏡像,周言是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不管他是真安靜,還是裝的,周言對和衷的警惕還是拉在最高級。實在是睡不着,她到客廳看起電視,韓劇的唯美畫面,夢幻愛情,周言冷眼旁觀,看得不很專心,卻也不至于睡着。白雪公主的故事永遠結束在“王子和公主結婚了,從此一起過上幸福的生活”,幸福,為什麽作者不描繪這個幸福是什麽樣子的?灰姑娘和王子,生活的巨大差異,成長環境帶來的性格影響,真的能完美契合嗎?

和衷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客廳,他靠在房門邊,靜靜地注視着周言,沒開燈的客廳,電視光線幽幽地落在周言身上,有種破碎的撕裂感。周言發現和衷,站起來開了燈,“你站這裏幹什麽?”她記得他不喜歡關燈。

“開燈幹什麽?”和衷卻問。

周言詫異,“你不是怕黑嗎?”

“有你在的地方都是亮的,黑暗中你看起來更漂亮。”

“甜言蜜語對我沒用。”周言穿的睡衣很保守,長袖長褲,她甚至穿着內衣,所以也不怕見人,“還是去哄你那些小情人比較合适。”

“原來對李晶晶的事還是在意啊!”

周言不理他,坐下繼續看電視,和衷也坐到沙發上,陪周言看了一會兒,“這電視有點意思,這男人說的話我很贊同。”

“嗯,是有點道理。”周言點頭,“很特別的诠釋點,韓劇很少會這樣直白诠釋人性,一般都是浪漫的唯美的唯一的愛情。”

“人到中年,想的做的,視角總會變,跟二十歲比,那完全不同。”

“很是。”周言依然贊同他的觀點。

“所以,二十歲時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誰都不在意,眼中只有他,但到了三十歲,眼睛有他的同時還有別人。男人在夢中情人撞見現在情人的情況下,二十歲時男人會追愛人,三十歲時會什麽都不做,四十歲時已經懂得尊重情人了。”

“那你現在是幾歲?”

“你覺得呢?”和衷看周言,嘴角的笑容很淡,卻帶着些許自嘲,“我什麽都不會做。”

“很适合你的年齡,什麽年紀做什麽事。”周言關了電視,“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不再聊聊?”和衷伸腳攔着周言,“我們很久沒這麽安靜地聊天了,今天氣氛不錯,陪我坐會兒。”

“早起沒睡好,我困了。”

“要不我陪你睡?”

“滾蛋。”

“又不是沒睡過,何必矯情呢?我技術很好的,真不試試?”

周言抓了靠墊砸他,生氣起來,“讓你睡,睡你個頭,睡你自己,愛跟誰睡。誰跟你睡?”

和衷躲開,“喂,剛還挺正常,挺成熟的,說着三十歲女人該說的話,轉眼就到二十歲了,這麽看不開?激動什麽呀,不睡就不睡。”

周言生氣起來,呼吸加快,胸脯不停地起伏,把所有靠墊都砸完了,鞋子脫下來也扔了,和衷挨了幾下,抱着個靠墊東躲西跳,他說:“周言,你冷靜一下,我覺得你的情緒有點過了。”

周言蹲到地下,抱着頭,努力讓自己平靜,和衷蹲到她對面,試探着推了下她的肩膀,“別氣了,不睡就不睡,我們又不是小孩子,為着這麽一句話就氣成這樣,你真回到二十歲了?”

“如果為了讓我跟你睡覺,你借口跑我這裏,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我又不是什麽天香國色,更不是什麽善良可愛,更不是年輕貌美,不值得你這樣用心。我不過是一個被你十幾年前就睡過的老女人罷了。”

和衷嘆氣,“言,你這樣說讓我無地自容了。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們男人就記得睡,睡,睡不同的女人,跟不同的女人睡覺,可永遠不會理解睡覺之後給女人帶來的傷害。”

“我覺得你有點偏激了,男歡女愛,應該是兩個人都很愉悅的事。怎麽說呢,我不想騙你,在你面前盡量保持我的真性情,如果我說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我還是男人嗎?當然,你不喜歡,不同意,我當然不會強求你,你拒絕就可以了,何必這樣激動?搞的我覺得自己很傻,好像做了什麽逼良為娼的事情似的。”

周言推開和衷,深吸了幾口氣,“你說的對,是我太激動了。”她抱着膝蓋,把臉露出來,看着和衷。

和衷低頭也看着她,她看着他黑亮亮的眼底自己模糊的影子,他看着她朦胧如霧般的眼眸,他低頭,周言閉上眼睛,他們兩唇相接。先是輕輕的觸碰,蜻蜓點水般的親吻,周言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和衷的唇漸漸炙熱,靈活的舌頭也似活了過來,從周言的唇間游走,慢慢向裏探索。

他一只手抱住她的頭,将她按在自己的懷裏,一只手摟住她的腰,他坐到地上,将她幾乎是半抱進懷裏。

癡迷,沉淪,享受。

太久沒跟男人有過親密,周言的身體很僵硬,和衷輕輕撫摸着她的背,她的腰,用熱烈的吻喚醒她身體的記憶。似乎在打開一扇寶藏……(删掉了正好三百字,算了,不要了)。

沒有生疏感,成熟的身體緊緊糾纏在一起,再也不能分開。

從沙發到床上,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在最關鍵的時刻,周言找回一絲神智,她喊着“安全措施,不要在裏面。”

和衷哪裏能聽她的,這會兒已經是欲罷不能,他沉浸在這種美好中,恨不能把自己全部揉進這個女人身體裏,不想約束,不想放棄,不想忍,完全是放縱自己沉淪。

從激情中清醒,周言惱怒地推開和衷,“會懷孕的。”

和衷抱着她,摸着她柔軟的腰肢,“那就生下來。”

周言趴在枕間,悶悶地說:“不是這樣的,怎麽會變成這樣?”是她生氣地扔了東西,說着堅決不睡的,怎麽還是睡了?

“你的身體你比誠實。”和衷從身後把臉貼着她的脖頸,“我們還是一樣的和諧。你的身體想念我,需要我,周言,你就不要再裝了。”

周言扭動身體,“別在我耳邊出氣,癢癢。”

和衷笑,“你動的我也癢癢了。”

周言感覺到身後的異樣,罵了句“流氓”。

“流氓就流氓,不能白擔了虛名。”和衷更緊地貼緊周言的身體。

省略1000字,後續的流氓事件再敘,自行腦補。

早起,周言覺得自己的臉色嬌豔了許多,她用冷水拍臉,塗抹上洗面奶,對自己說:“冷靜,要冷靜,千萬不能花癡。跟誰睡不也是睡呢,不過睡了一次,有什麽關系?以前又不是沒睡過。法律上,我們是夫妻,完全可以随便睡嘛,所以說,根本什麽事都沒有。”

和衷靠着門說:“是哦,雖說睡多少次都沒問題,但千萬不要太沉淪,如狼似虎的年紀,我還真有點受不了啦!這腰酸的。”

周言羞惱,“滾出去,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上廁所。”

周言喊:“我正洗臉呢,你等一會兒。”

人家不管,進門掏家夥上廁所,周言抹了一臉泡沫,幹脆閉着眼睛,但聲音還是嘩嘩地傳進耳朵,周言幹脆跑出去。

和衷完事,出來說:“你還害羞什麽,又不是沒看過,沒摸過,還用過那麽多次。”

周言不理他。比臉皮,她永遠比不上他。

下樓上班,周言特意拐了個彎進了門口藥店。和衷開車出來撞見,便把車停在路邊,看着她低着頭出來,手裏拿着個藥盒。

周言看說明書,掏出來看看,小小的一片藥,但是沒水她還是吃不進去,還要買瓶水。

有人遞給她一瓶水,“需要水嗎?”

周言擡頭,退了一步,有些驚慌地看着和衷,但很快鎮靜,劈手奪過水,“謝謝。”

和衷問:“真要吃?”

“嗯。”周言擰瓶蓋,“我可不想沒有準備的就生下孩子,這樣對你我,對孩子都不公平。我們的婚姻并不是正常的,随時都會離婚,怎麽可以要孩子呢?”

和衷接過周言手裏的瓶子,擰開蓋子遞給她,“以後我會注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争吵

周言與和衷的發展,讓她很有壓力,清醒時常自責,但水□□融後的整個人狀态卻在無聲提高,從皮膚到心态都年輕了許多。公司的人都發現了她的變化,私下都議論她有了男友,周言偶爾聽見,只能默默走開。

流言傳進王在清耳裏,他期期艾艾地問她,周言愧疚,卻不知怎麽解釋。她自己都很迷惘,她跟和衷到底算什麽關系?夫妻肯定不算,彼此都沒有做好共度一生的打算,股權的事一直隔在他們中間;男女朋友?也不算是,他們只做、愛,卻不談情;或許只能算作伴侶。

和衷很忙,經常各地的飛,在北京的時間并不多,說是跟周言住在一起,兩人相聚的日子并不多。

周言覺得壓力日大,她避不開王在清的追問,也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麽。明明說好再無交集的,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大家都還是當初的模樣,那該多好。

如果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那麽這些年她做的事,受的苦,又算什麽?爸爸、媽媽,那些往事難道就真的随着他們去世就塵封了嗎?周言鄙視自己,卻又舍不得拒絕和衷的溫情。

周言日漸有些暴躁,在和衷在的日子,難免給點臉色,兩人漸漸有了些争吵,不過都無傷大雅,基本都是和衷不理會周言,過了那麽一會兒,周言自個兒想明白,這事也就過了。

但周言的脾氣逐漸失控,終于在一次和衷又沒做安全措施時,爆發了出來,周言幾乎将和衷踢下床。和衷也生氣了,“這能完全怪我嗎?開□□走火,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我們好好的說話,你在那裏摸摸捏捏的,哪裏顧得上什麽安全措施。”

“你是男人,必須為這事負責。就為自己快活,不管女人死活,要是懷孕了怎麽辦?我總不能每次都吃藥,身體受得了嗎?”

“懷孕了就生下來,我們又不能不養,你為什麽這麽在意?”

“我當然在意,又不是你生,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周言用毛毯裹住自己,“再說,我憑什麽要給你生孩子?”和衷的臉色變了,周言繼續說:“你變什麽臉,我說錯了嗎?”

和衷說:“你冷靜一下,我不跟你吵架。”

周言冷笑,“冷靜什麽,你一直都這樣嗎?跟女人上床不做任何措施,想來現在孩子也有不少了吧?哦,對了,你有錢,不愁養,生多少都無所謂。”

“夠了。”和衷眼睛生寒,“周言,別仗着我寵你,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

“原來我還是恃寵而驕的人呀,對了,我差點忘記了自己是誰,還真當是你老婆、愛人了?其實我也不過跟你養的那些個情人什麽的沒什麽區別,我根本沒任何資本跟你叫嚣,在你面前我算什麽呀?你誰呀,首富呢!我們能比麽?”

和衷已是滿身寒意,周言倔強地不服軟,看着他冷笑。

和衷穿上衣服,走了。

周言說:“走了就別回來。”

和衷一走便是一個星期沒有任何音訊,周言把他的東西收拾了,幹脆快遞到他家裏完事。她安慰自己,走了最好,這事便是算完了,這樣湊在一起,到底算什麽?再繼續胡搞下去,她自己都要崩潰了。不能繼續下去了。

周言甚至換了鎖。

王在清約她喝酒,她從容地去了。

王在清問:“你是不是跟和衷在一起了?”

周言終于能從容回答,“沒有。”

王在清說:“那就好。你看看這個報道。”他把手機遞給周言,娛樂新聞頭條,明星李晶晶與男友同游日本。

說着不在意,但心還是抽緊了一下,周言強迫自己鎮定,暗罵自己保持謙卑的心,不要再有所動搖。

喝得暈乎乎地回家,周言給和衷留言:股權轉讓,離婚。

和衷沒有任何回複,但她知道他一定會看到,那個手機號只有幾個聯系人,他說過離婚前不會丢棄那部手機。或許早關機了,周言自嘲地想。

王在清提起十一一起回南市,周言答應了。

呂靜和周波一起合夥開了個火鍋店,忙的不亦樂乎,很少上周言這裏來,周言在周末不去上課的時候,也會去火鍋店幫忙,和衷在的時候不讓她去,她也有半個月沒去店裏看看了。陳丹在廣東已經聯系好了學校,馬上要開學了。王明溪跟老公和好了,正忙着給小學班主任送禮,想讓點點上小學多得到點照顧。柳青與劉東東談好了投資意向,劉東東派來了調查團。周言躺在床上,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和衷的信息來了,“回來說”。

周言眼圈發酸,強忍着,沖到衛生間,嘔吐起來。

這天,周言下班,發現門被鎖住,鑰匙怎麽要塞不進去,周言以為是自己錯覺時,和衷在裏面打開了門,他說:“門鎖壞了,我找人換了一把。”

風淡雲輕,表情那是一個自然和諧,周言簡直懷疑他是不是做過專業演員。她站在屋子中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麽來了?”

和衷比劃了一下,“我的房子,一半是我的。”他見周言變臉,“離婚前還是,離婚後送你,都是你的。”

他回到沙發上繼續看他的電腦,周言居然無話可說,房子是他送的,該走的好像是自己。

周言悶悶地坐着看電視,兩人誰都不說話。眼看天色漸晚,和衷摸着肚子說:“好餓,不做飯嗎?”

周言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我憑什麽給你做飯?餓了自己做去。”

“小老板,別這樣摳門呀,就算在你家做客,你也得請吃頓飯吧?再說,我可以付費。”

一句“小老板”讓周言差點流淚,這個稱呼多久沒在他嘴裏叫出來了?即使是最歡好的時刻,他都未如此失态地叫她“小老板”,那時候他最愛的就是喊她“小老板”,不滿意時、撒嬌時、生氣時都不喊周言,只喊“小老板”,每次這樣喊“小老板”,周言的心便會軟下去。

周言怔怔地看着和衷,和衷微笑,他說:“看我很帥,心動了?”

周言扭頭不理他,和衷坐過來,抱住她,“唉,別總生氣,我們有話好商量。”

“誰跟你商量了?”周言推開他,“你走,這房子是你送我的,就是我的,我不想讓你繼續住下去了。你不是有的是錢很麽,房子多的是,女人也有的是,愛找誰誰去呀!”

“我都道歉了,你就別沒完沒了啊!我每天忙死,要想的事很多,周言,你就別跟我添堵了好不?”

“找不跟你添堵的去。”周言扭身進了卧室,和衷躺到沙發上看電視,抽煙。

嗆鼻的煙味鑽進卧室,周言沖出來,開了窗戶,進廚房煮粥。又炒了兩個小菜。

粥煮好了,周言坐下吃飯,和衷不請自來,周言也不理他,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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