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暫的死亡體驗太可怕了。黑暗像粘膩的毒蛇一樣縛住他。他甚至對再次救他回來的吳恪有一絲感激。

“甜嗎?”吳恪問他。

他如果能說話,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甜。

又是一口。

二人唇齒分開後,發出輕輕的水聲。聽得周霖面紅耳赤。

這和交易不太一樣。

吳恪為什麽總喜歡吻他?

然後又是一口。

第三口…第四口…

他喝得有些漲了,想要通過拒絕吞咽來表達。但吳恪蠻橫地撬開他的唇縫後又撬開了他的喉嚨,帶着甜味的蜂蜜水違逆他的需求和意願不斷地向下灌。柔軟的舌頭變成了殘忍的刑具。

他漲大了肚子,眼眶發紅,意識到他險些錯把懲罰當作柔情。委屈勝過難受。

等吳恪把那雙玉一樣的手用來推按他的小腹時,他會更加難受。

下巴被擡起,一旦他想要垂下眼,眼皮就會遭受火熱的舔舐。

一扇鏡子正對着他。

映出了他紅粉的臉頰,水潤的唇瓣,瘦削的肩頭和鎖骨。渾身不健康的蒼白色。

還有。

失禁污糟的下體。

“尿了好多…你自己嘗嘗,還是不是甜的?”

吳恪把沾了尿液的手指攪進他的嘴裏,剛剛那只手把玩他的性器故意摳得他無法控制排洩的速度。他尿得太急,引發一種詭異的快感,幾乎有一些痛。

如果不是因為他失去了抽搐所必須的對肌肉的控制,也許他現在已經抽搐到崩潰,抖得一塌糊塗。

尿液濃厚刺鼻的味道蓋住了蜂蜜若有若無的那段甜,周霖痛苦地閉上眼。

“怎麽,不喜歡?”

吳恪故作驚訝,把手指抽出來在自己口中咂了咂,“難怪不喜歡。一點也不甜,真騷!”

兩頰被手指捏痛,吳恪逼他再次睜眼。

“小恒是不是就喜歡你的騷?平時連內射你都不願意,怎麽昨天自己主動去舔他的雞巴?他操得你爽嗎?”

周霖汗毛直立,為什麽吳恪連這種細節都會知道?

“有一件事,你恐怕沒想明白。你和那個殺手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害你?槍口本來,是對準小恒的啊…你舔他的雞巴的時候,有沒有設想過,你本來,是不用經歷這些的…這一切…都不是你原本的命運…”

身下的熱流仍在綿長地流淌,像代替了他的眼淚,離開他的身體。

“還有啊…你們的事,是小恒主動告訴我的,他問我,‘哥哥,你知不知道,周霖好會舔,我好喜歡他,把他讓給我吧’。你是不是還沒有告訴過他,你是什麽東西?你算是個活人嗎周霖?你不過是一具人盡可夫的豔屍罷了。瞧瞧自己,敞開腿,像只狗一樣尿得到處都是…啧啧…”

那天以後,周霖對一切甜的東西反胃。

10.

周霖給吳恪按在沙發底下幹得牙齒打顫,心中默默自我嘲弄:

周霖啊周霖,你可真是既貪生,又怕死。

旁人言死,多麽簡單,仿佛什麽事情一旦過不去,選擇死亡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可他為什麽不可以選擇生!憑什麽他就不能貪生!他是為了眷戀親情答應了偷生,可他既然選擇了,誰又配來評價他生不如死或死不如生?長了一張嘴就覺得自己有了評價的權力。他做了選擇,爾後自己承擔選擇的一切,誰有資格來指手畫腳?他不算真正地活着,就得借由別人來安排命運了嗎?

周霖嗤笑一聲,指甲陷進掌心裏,做夢!

只要他還有一刻的思考,他就享有無需他人理解的自由。

吳恪見他還有力氣直起腰,把他翻過來,從正面撫摸他的大腿。他是如此癡迷于對他人軀體的虛僞掌控,之所以說是虛僞的,是因為掌控本來就是一個僞命題。

征服不單單是向外對标的。

他永遠都沒有辦法真正擁有周霖。

可他不在乎,或者他以為自己不在乎。

“周霖,我想聽你叫。”

周霖把唇抿做一條線,無論吳恪怎麽掐他,他都不肯吭聲。仿佛和對方擰着一股子勁,就能堅持下來。

不可能的,他也在等待自己最終的放棄。

吳恪撥通了他家裏的電話。

“霖霖…”是母親的聲音。

“媽媽!”周霖忍不住漏出哭腔,怕父母擔心,又只好解釋為他是過于激動的緣故。

吳恪得逞了,掌心按壓着他的腿根,用五指揉搓着他的中心。

周霖抓着手機呼吸加重,腳趾緊緊蜷縮,額頭迸出汗液,電話裏傳來詢問:“霖霖,病好了嗎,什麽時候能回來呀?”

甫一開口,吳恪就張嘴叼住了他,舌頭一僵,陌生的滋味讓他渾身綿軟,差點跌掉了手裏的通訊設備。吐着氣,眼皮微微上翻,對歸期繼續做漫無邊際的敷衍。

而吳恪只是更賣力地含他,在他腰間起伏,發出吮吸的聲音。

他莫名地漲大了幾圈,反手撐地,甚至想要主動地挺腰插弄,可他又舍不得挂斷電話,被情欲和溫情夾在中央,生生煎熬着。

伸手本來是要把吳恪推開,後來卻變做軟綿綿的撫摸。他抓着吳恪的頭發,忍不住出神,怎麽這麽一個王八蛋,卻有一頭柔軟得像絨毛似的發絲?

他講了多久,吳恪就給他口了多久,最後他下腹抽搐着跟自己的父母做了道別,終于可以丢了手機,癱軟在地上,喘着粗氣。射出一股又一股濃稠的液體,吳恪舔盡那些濺出的體液,給他做着最後的收尾工作。

“下午,下午就可以帶你回家見見他們。”

周霖說不出話,小腿仍有一陣彈動,又被按住。

“但我要和你一起去。”

周霖聽了這句,才如大夢初醒,用手臂卷着腦袋,把眼耳口鼻都藏進了這微不足道的自我保護裏,“吳恪…”

姓名的尾音拖長,吳恪聽得有些興奮,舔了舔唇,暗道,他要求我了。

果然,周霖的下一句話便是,“你不要告訴他們好不好?”

“嗯。”他紮進周霖後頸的發梢,癡迷地去聞着他的味道。

沒再難為他。

周霖和他自己,都有一些吃驚。

11.

車上,周霖倒在吳恪身邊,被吳恪有一搭沒一搭地順着頭發。這樣安靜的時光他們也不是沒有過,但是又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去相互看待對方?激情時是最封閉也是最安全的時刻,大可以不顧及倫理和恩怨,簡單的、赤裸的,你情我願或是單方索求。

離開那個,他們回到了更為複雜的人際關系鏈中。

救命之恩已經折盡,只剩下不甘不願的資源交換。

吳恪伸出手指抵住周霖的一個發旋,現代人思慮過度,頭發都少,那發旋被周圍的黑發卷翹着簇擁,他自問,除了威脅,他也不剩什麽手段了。

可離實現他的目的卻還很遠。

駛入鬧市,街道與街道之間的間隔縮近,生存空間憋仄起來。天變得矮,雲變得低,本來沒有緣分的人,硬靠也靠不在一起。

“周霖,你說我們算有緣份嗎?那麽多船,那麽寬的海面,那天偏偏是我們站在一起。”

這個問題問得不好。

周霖打了個哆嗦。考慮到等一下要與父母相見,還需要吳恪的配合,于是他勉強回憶起來,“不僅有你吧…但我記不太清了…”

吳恪抱着他,親了親他的顱頂。相愛的原因找起來總是牽強附會,沒有真實的經歷,過于理智的人總是難以相信自己也有動情的能力。

他想周霖留在他身邊…這算是愛嗎?

周霖伴以死亡色彩的跌倒使他的注意力前所未有地聚焦。那麽漂亮的一個孩子,如果他早一步與他相遇結果會不會更好?吳恪始終感覺到有一層麻木和空洞把自己死死裹住,除了生存衍生的貪婪、占有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本能。

人是由過去的一切經歷疊成的,他不知道為什麽豐足的物質生活給他疊出了這麽一個空空如也的軀殼。虛無産生厭倦,他以折磨周霖新奇的生命為樂。

“我們下去。”他把周霖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

周父周母提前得了通知早早等在樓下。

久別重逢,周霖的動作居然顯得僵硬和生分,但他最後畢竟還是跌跌撞撞地回到父母的懷抱裏。

周母邀“救命恩人”吳恪來吃飯。

吳恪沒有拒絕,與周霖并排坐在餐桌一側,享受着最高規格的禮遇。

周霖默不作聲地吃東西,胃口要比在吳家和學校的時候都要好上許多。

吃完飯他和周霖一起被安頓在客廳裏休息,周父出去給他們采買晚上的食材,周母則在廚房給他們切水果。一個是失而複得又得而複失,折磨得他們認可了生死有命的兒子,一個是“施恩不望報”的“大善人”,這對夫妻最樸實的願望不過是讓他們盡可能地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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