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前塵舊怨暫不必說,他只恨他們讓他死了。

“死人”的仇恨和活人的不大一樣,他沒有那麽多心力去計較一切,多次的死亡停滞讓他永遠只抓住最重要的,會威脅生命的危險去回避。

煙頭拿開,留下一塊圓圓的燙傷。

“新鮮的傷口。”梁複喃喃自語。

“別燙了!”周霖滲着冷汗去抓他的手,直到梁複開出他無法拒絕的條件:“燙一個,加一倍。”

周霖軟在地上,梁複壓着他的傷口笑。另一只手卻掐滅了煙頭,沒有再繼續動作。

可幹他的時候偶爾擦到燙傷還是會很疼,汗水和別的什麽液體滲到傷口四周也會帶來難言的刺痛。

梁複抱着他,做得很投入,周霖一直知道對方性欲旺盛到有些怪異的程度,但全程只感在被壓到傷口的時候小聲哼哼。好像性欲旺盛的外表征還是梁複壓抑過後的結果,不壓抑的話,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麽樣子。

14.

冬日淩晨,整座城市都在酣睡。周霖打完了藥,還想回被窩裏眯一會。紫色的天幕比往日顏色更深,又深又濃的一層一層疊下來,好像準備随時壓垮膽敢走出屋檐的任何一個人。

梁複還在睡,他溜回被窩帶進的冷空氣大概把他驚了一驚。

周霖小心地挪遠了點,怕自己發涼的手腳碰到對方,把人惹惱。

但梁複卻翻了個身把他整個夾住,雖說有些發硬的東西趁機插進他的腿縫裏,但對方也握住了他冰涼的胳膊,熱氣傳導過來,像在溫暖他。

突如其來的柔情讓周霖感覺到難以理解。

梁複的嘴唇貼着他的後頸,在呢喃中抱怨:“趕緊睡,喘那麽大聲幹什麽?都給我聽硬了……”

周霖想踹他。閉上眼睛在幻想中把身後的人錘成了個豬頭。

等兩個人都睡飽了,天邊終于泛白,日光從窗簾腳的縫裏透進來,散成一汪似真似幻的水波一樣的紋路。

梁複把他嘴捂住,悶不吭聲地幹他,手裏擒住他的一條大腿,目光卻是有些冷漠地去審視他露在外面的發梢。兩個人依然是罩在被子裏,叽叽咕咕的水聲隔了一層,親密地充斥在暖熱的空氣裏。

周霖被頂得不停地往上蹿,頭頂終于撞到了床頭,被裏面的海綿緩沖了一下,沒有撞出個好歹。

但聲音依然是又悶又輕的“砰砰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搞裝修。

晨起的時候,人腦子是亂的。周霖又被撞了個七葷八素,哭得特別委屈。

梁複把他放開了,問他哭什麽。

周霖昏了頭,罵他:“狗日的王八蛋,日你爸爸!”

把梁複聽笑了,罵回去:“看清楚了,是爸爸在日你。”

周霖拍着床頭又哭,被頂得難受了,手腳在被窩裏亂抓。梁複為了治他,把他翻了過來,“不許亂動了啊…嘶…再撓我把你指甲拔了!”

周霖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看清醒了,偃旗息鼓地把爪子垂下去,搭着他的肩膀,唯恐他秋後算賬,趴在他耳邊及時賣乖:“那爸爸輕點嘛……”

梁複不太習慣這種調情方式,只覺得自己背上蹿起一陣怪異的酥麻,又把他嘴捂着,警告他不準亂喊。

兩個人的眼睛貼得太近,分不清是瞪視還是凝視,梁複射進去的時候發現周霖眼眶裏的淚是一層一層滲出來的,沾濕了睫毛之後讓他更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狗。

他把手松開,移到他的耳邊,捧着他的腮去親他。

周霖把嘴閉着,只磨了磨他的唇瓣,偏不讓他親。

梁複并不執着,掀開被子下床去洗漱了。

手機裏頭沉寂已久的收件箱來了一條短信,是吳恒的。說回學校找不見他,問他在哪。

周霖握着手機,聽着浴室裏的水聲,拿針把手機卡挑出來掰了。

“餓了冰箱裏有吃的。”拒絕和梁複一起返校,梁複也不太管他。叮囑了一聲就鎖門出去了。

他又聽見門鎖響的時候,還以為是梁複忘帶了什麽東西,伸了伸懶腰把腦袋埋進被窩裏。結果來人徑直停在他的床前。

“你果然不肯聯系吳恒,那就方便多了。”

周霖驚駭得睜眼,下一秒,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他媽的,這人有鑰匙!他被梁複給賣了。

15.(完)

迷迷糊糊地,他感覺到總有什麽冰冷堅硬的東西在他胸口處試探着,等他擡起頭來的時候,看見了鄭元那張總是陰森森的臉。

這回他真的分不清對方手裏的槍到底有沒有子彈了。

他覺得鄭元在比劃着找什麽。

大概是他當年胸上的傷口。

手術做得很成功,從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來那道疤在哪。

“你就是當年那個人?”

他隐約知道鄭元在問什麽。擡頭望望四周,他被架在一處廢棄建築的天臺上。殺人越貨總選這樣的地方,為了什麽?通風?

再殺他一遍有什麽意思?反複拷問他對生命的執着不成?

而鄭元也确實對殺他不感興趣。

他只想重現當年的場景。

噩夢做多了就讓人産生不正常的癡迷。他迷戀槍傷,迷戀鮮血,知道周霖的狀況後甚至迷戀他這樣一個非生非死的狀态。

“吳恒說,你那時候是死了之後又醒來。每一次都能這樣嗎?”

周霖眯起眼睛:“你以為我是吃了長生不老藥?那個東西不是你想的那種效果。”

“那是什麽效果?吳家花了大價錢把你救活,為什麽又把你放了?你的情況不可複制?”

周霖搖頭:“停藥一天我就得死,放不放,差別不大吧……能不能複制,你得去問他們,手術又不是我自己給我自己做的。”

“就快要問到了。”鄭元喃喃地說,颠着手裏的槍,看他就像看着一塊肉,思量着從哪下口,“你以前不是很怕我拿槍嗎?怎麽今天不怕我?”

“因為我今天感覺你是打定主意了要給我一槍。”

聽了他的解釋,鄭元居然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不遠處響起急剎車的聲音,不出意外,應該是吳恒。梁複把自己推給鄭元,和這場糾葛劃清了界限,代表他不再想繼續參與。那麽和他們還有着諸多新愁舊怨的就只剩了吳恒或者吳恪。梁複說過吳家不知道惹出了什麽事,兄弟倆能送出去一個是一個,吳恒發短信聯系他,就是還沒走成,那麽要麽是倒黴的吳家一根苗都不剩,要麽就是被留下的是吳恒。

所以來的可能是吳恒。

鄭元找吳恒來幹什麽?

答案很快揭曉。

鄭元把槍在自己手裏轉了個個,掰開槍膛給他看,只有一顆子彈,這個場景簡直太熟悉了。“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什麽?”

“有人問起來,這顆子彈是誰的,你要說,是吳恒的。”

“什麽意思?”

沒等他反應過來,鄭元扣上彈膛,拉開保險,對着他的心髒就是“砰”的一槍。

還是空響。

但周霖居然感覺到心髒處一陣尖銳的疼痛,像是喚醒了他中槍時的記憶。

然後鄭元接下來居然把槍塞進了他的手裏!

“換你打我。”

周霖消化不了這句話裏的信息。

“換你打我。”鄭元又重複了一遍,怕他瞄不準,把槍管直接貼到了自己的左胸上,讓他扣動扳機。

周霖拒絕。

“那這一槍一槍,打的都是你,你可想清楚了。你掙紮了那麽久,什麽都賣了,不就是想活?現在的一槍,還有五分之四的幾率讓你活下來,你不要?”

額上的血管瘋狂跳動,周霖不能理解鄭元為什麽好好地活膩了要和他搏命。

“你有病啊!”他崩潰地吼出來。北風嗆了他的喉嚨,讓他覺得這個冬天格外冷。

“你不是覺得……你早就該死了嗎?每一天,看到新升起的太陽,都覺得自己是在茍活?”鄭元的聲音忽然低下來,“我也是啊。”

看着周霖的眼中充滿難以置信,鄭元低聲笑了,“不相信是嗎?我也不相信,想我死的人,是我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你替我死了,他們好生氣呀……我想把命還給你。”

“那你……”

“那我為什麽不直接去死?”鄭元伸手撥了撥周霖的劉海,手指尖碰到他的皮膚,涼得刺骨,“因為他們想我死,但我自己想活呀……我想,找一個理由活着,你能理解嗎?”

周霖瘋狂搖頭,此時終于确信眼前的人是徹底地瘋了。

“他們為什麽想你死?”

“父親或者母親,總有一個不是我親生的吧…”家族醜聞鄭元說着倒毫無顧忌,他嘆了一口氣,似乎對勸說感到厭倦,“如果是你殺了我,你不要怕,你就照我說的做。我給你留了很多錢,夠你體面地度過下半生。如果是我殺了你,那要怪你運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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