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皮皮好像有點可愛
十五分鐘後, 重新變回人類并穿上席歌衣服的單眼皮坐在沙發上。
他拽了拽過長的衣袖和褲腳, 對席歌說:“初次自我介紹,我叫孔石,孔雀的孔,石頭的石。”
席歌還是有淡淡震驚的:“也就是說你真的是一只孔雀精?”
孔石糾正席歌:“不,我們真正的名字是朱諾鳥。”
你這是以為我沒有看過希臘神話嗎?
席歌一陣無語:“天後赫拉別名朱諾, 朱諾之鳥不就指代赫拉的象征之一, 孔雀?”
孔石:“其實我也覺得自己算是孔雀屬, 但是西方的孔雀和東方的孔雀好像有點不一樣……”
席歌:“哪裏不一樣?”
孔石舉例:“我們族群的始祖當然是天後的使者。但東方孔雀族群的始祖, 我覺得應該算是孔雀明王。孔雀明王和天後的使者顯然不是同一只鳥。”
席歌一時沉吟:“好像有點道理……”
孔石又嗟嘆一聲:“也不止是我這個種族, 我覺得東西方物種的差異還是很大的。比如我們西方物種很多都是天生就擁有比較強力的天賦和能力,等到成年了這種能力自然會飛躍一個臺階,接着随年齡變老又自然下降,總體而言很符合生物生長規律;但是東方就不是這樣了, 他們好像更講究修煉,動不動就一百歲起步一千歲打底……”
席歌旁白:“太陽精華和太陰精華。”
孔石:“對對對, 就是這個!”
席歌:“這種修煉方式越老越值錢, 修為到了精深的時候,可以與天地同壽, 與日月同輝。”
孔石:“沒錯沒錯!我看過很多東方小說,小說裏頭的孔雀都好厲害,什麽天賦都能修煉出來,等到修為高深之後,上天也可以下海也可以, 山都能一翅膀打塌掉!一點也不像我們,不能上天不能下海,只有一種天賦能力,更別說和山叫板了……”
一番交流,兩人忽然發掘到了許多共同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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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恩怨突然就變得淡了。
席歌再看孔石,居然順眼不少。
席歌好奇了:“你們有什麽天賦?”
孔石老老實實告訴席歌:“就是我們的尾羽。我們的尾羽上的斑是百目巨人落下的眼睛,每一根羽毛都可以看穿能力者的能力及能力強度。”
席歌:“也就是能力探測器?能修煉嗎?”
孔石:“沒有這個說法,我們的天賦是天生的,成年的時候有多強就有多強。”
席歌評價:“那确實有點凄慘的樣子。”
孔石十分憧憬了:“是吧是吧,其實我很想加入東方的孔雀族群的,我願意入贅過去,雖然我自己不能變強,但我的後代可以很強!但問題是——”
席歌頓時對這只孔雀刮目相看:“你都願意入贅了還有什麽問題?”
孔石苦逼道:“但是我在東方生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東方的孔雀精!”
客廳頓時沉默。
氣氛一陣尴尬。
席歌一時無語,他雖然自恃是個富二代能解決絕大多數的問題,但是眼前這個問題好像有點艱難,畢竟除了眼前這個西方孔雀精,他也沒有再見過第二個孔雀精……
片刻沉默之後,孔石陡然驚醒,他并不是來找席歌訴苦的:“我們說回正題,你想黑暗世界裏的什麽事情?”
席歌想了片刻,決定先問一個最重要的大前提:“黑暗世界是非法組織嗎?加入黑暗世界觸犯我國法律嗎?”
孔石:“……”
席歌:“……”
孔石:“你的關注點非常奇特。”
席歌:“謝謝贊美,畢竟我是有頭有臉的上流人士,不會輕易枉顧法律,加入一個非法組織的。”
孔石:“就我所知,黑暗世界三巨頭已經和國內相關部門聯系過了,相關部門批示了經營許可,我們是被官方記錄在案的特殊種群。”
席歌稍微滿意,将話題深入:“三巨頭是什麽?”
孔石的聲音崇敬了一些:“黑暗世界三巨頭指三位血族大人,這三位大人的實力深不可測,他們共同掌握着黑暗世界的秩序。”
席歌覺得有點不對勁:“血族三巨頭掌握了黑暗世界的秩序,那其他種族呢?他們沒有意見嗎?黑暗世界不可能只有吸血鬼吧?”
孔石解釋道:“黑暗世界當然不止有吸血鬼,黑暗世界一共有四個比較大的族群,一個是血族,一個是狼人,還有煉金術師與巫師,剩下的就是我們這些小種群的生物了。”
席歌示意孔石繼續說。
孔石詳細地解釋着:“巫師非常神秘,總是獨來獨往,煉金術師與血族的關系非常好,而且他們大多只專注自己的研究,一般不在研究之外的事情上發表意見。至于狼人——”
席歌挺好奇:“狼人怎麽樣?”
孔石仔細想了想:“按道理來講,狼人和血族應該各自占據半壁黑暗世界的,但是在這個城市的黑暗世界之中,狼人幾乎絕跡了。”
席歌:“為什麽?”
孔石解釋:“狼人是森林的種族,他們不太适應鋼筋水泥的大城市生活。我之前見過一個來這裏辦事的狼人,他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沙塵暴天氣,那幾天他的咳嗽和鼻涕就沒有停下來過。”
席歌:“……”
孔石又說:“而且城市裏頭嚴格管制流浪動物嗎,來到城市中的狼人只要一變原形,就會被官方或個人關押……總之,生活起來非常不方便。”
席歌:“……”
席歌評價:“首都大,居不易。”
孔石唏噓一聲:“誰說不是呢。狼人也就在靠近森林、地廣人稀的城市之中生活得還不錯,那邊就是血族少了。”
席歌:“哦?”
孔石:“畢竟鄉下地方,快遞的網點都沒有,更別說是夜生活了。”
席歌雙手抱胸。
黑暗世界在腦海之中隐隐約約露出了一個邊角。
有點神奇,有點玄妙,居然還有一些親切。
沙發的對面,孔石還在拉拉雜雜地敘述着黑暗世界的獨特之處:“黑暗世界裏頭有好多光明世界沒有的東西。我們有倒影之所,倒影之所是我們的集會之處。煉金器具、巫師藥劑、甚至是血族與狼人的東西,都可以在這裏拿到……”
席歌覺得自己了解得差不多。
他說:“暫時先這樣,黑暗世界要怎麽進入?”
孔石精神一振,說了半天總算說到重要的內容了:“黑暗世界三年開放一次!”
席歌:“……”
他婉轉道:“這個事情我恐怕沒法記住一兩年甚至三年之久。”
孔石忙道:“不用擔心,三年一次的考核就在十天之後!”
席歌沉吟:“雖然我覺得三年太久了,但你突然加的這個補丁也叫人覺得很可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孔石內心隐隐崩潰:“要不是馬上就要考核了,我能這麽急嗎?”
席歌繼續沉吟。
孔石已經不敢再聽席歌說話了,他慌忙進入正題,拿出自己的寶貝羽毛,對席歌說:“十天之後就要考核了,我先來檢測一下你的能力吧!”
席歌想想也是。
檢測之前他先說:“我是血族。”
孔石以為對方在開玩笑:“哈哈哈,那你比較特別,畢竟你還活着呢。”
席歌又說:“我的能力還比較弱小,但是我已經找到了修煉它的方法。”
孔石:“哈哈哈,那你真的很特別了,畢竟血族公認不能修煉的。”
席歌不說話,抱臂看着孔石。
孔石與席歌對視片刻,突然震驚:“你真覺得自己是血族?你這分明是典型的巫師能力覺醒的征兆啊!”
席歌翻了個白眼。
瞎扯,哪家巫師覺醒時候會長獠牙想喝血。
他覺得這引路人可以說十分的不靠譜了,轉頭就是一嗓子:“皮皮,這裏有一個和你一樣血族考試不過關的孔雀精。”
他聲音響起的一剎那,萊茵出現在空蕩蕩的樓梯之上。
自樓上下來的萊茵以一種暗含警告的目光掃了孔石一眼,接着把席歌拎走了。
這不是一個形容。
席歌感覺自己真的被拎走了。
他脖子一緊,眼前一花,已經從客廳來到了卧室。
萊茵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不要随便讓別人測試你的能力!血族的天賦是所有血族終身都要保守的秘密,就算是你的父輩,你也不該讓他全知你的秘密!”
席歌:“你這麽一說我就有點好奇了。”
萊茵:“什麽?”
席歌:“你們那邊進入黑暗世界不用引路人嗎?如果同樣由引路人的話,也會被檢查能力的吧……”
萊茵突然沉默。
席歌納悶道:“怎麽了?”
萊茵:“我并不是通過考核進入黑暗世界。”他頓了一下,“所以我也不知道西方黑暗世界的正常進入流程到底是怎麽樣的……”
席歌:“那你是怎麽加入的?”
萊茵:“被邀請加入的。”
“總感覺這一句話,”席歌突然狐疑,“有很深的含義在……”
萊茵轉移話題:“為什麽突然想加入黑暗世界了?”
席歌:“因為我的天賦突破了啊。”
萊茵:“這和你的能力有什麽關系……”
關系很大的好嗎!
席歌向萊茵解釋:“之前的三秒天賦讓我感覺是小孩子過家家,我随便玩個雜耍就算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既然我的天賦可以在戰鬥之中突破升級,我就很想知道那種暫停一整個城市究竟是種什麽樣的感覺,但要升級到那個程度,肯定要和很多人戰鬥,別的地方估計沒這麽多人可以打,好像只能去黑暗世界物色一點未來的手下敗将了……”
萊茵最初還因為席歌的“戰鬥中突破”而緘默,聽到後來他忽然一愣:“你還記得這回事?”
席歌:“怎麽可能不記得,很酷炫的好嗎。”
确實……很酷炫。
萊茵心中有一瞬的複雜。而後他收拾心情,繞過這個問題,告訴席歌:“我不會讓你加入黑暗世界的。”
席歌不着急,沉住氣。
皮皮的想法很古怪,他上午就見識過了。
“嗯,為什麽?”
萊茵:“你還太小,能力太弱,黑暗世界也并不适合你。那是一個殺戮的世界,而你不是一個殺人的人。”
席歌:“雖然很高興你這樣認同我,但是皮皮……好像你也不知道黑暗世界在哪裏,知道黑暗世界在哪裏的,是底下那只孔雀。”
兩人相對沉默幾秒鐘。
萊茵轉身,決定下去殺孔雀滅口。
席歌連忙拉住對方,他還有一個很在意的東西:“等等皮皮,我一直忘記問你一件事情了!”
萊茵:“什麽?”
席歌還挺在意這一點的,他有點心癢癢:“你說我什麽時候能夠變成蝙蝠?是變成一只蝙蝠還是一群蝙蝠?如果變成一群蝙蝠的話,那我的頭腦和身軀是不是就是分開了?還是這一群蝙蝠中只有一只是我,其他都是我的召喚獸?”
萊茵:“……”
他盡量不那麽咬牙切齒:“我們,不能,變,蝙蝠。”
席歌冷靜:“唔。”
萊茵放松了一點,他試圖和席歌講道理:“吸血鬼是從人轉化而來的,而蝙蝠不能變成人,所以吸血鬼也不能變成蝙蝠,這是自然科學……”
席歌:“底下的孔雀變成人了。”
萊茵忽然失語。
席歌合理懷疑:“既然孔雀都能變人,憑什麽吸血鬼不能變蝙蝠?你們的研究精神……”
真的有一千只蝙蝠在蹂躏他的腦袋了!
萊茵頭都大了一圈,氣得一捂席歌的嘴巴,把人狠狠一甩,壓在了卧室最不會讓人受傷的柔軟地方!
大床“吱呀——”一聲響。
兩人上下交疊,雙雙跌在床上。
許久沉默,氣氛詭異。
席歌自下而上看着萊茵,片刻後,擡手指指自己的嘴。
萊茵慌忙抽手。
席歌評價:“皮皮,你讓人閉嘴的方式有點奇特……”
他一句話沒有說話,身上的萊茵消失了。
卧室裏只剩下席歌一個人。
席歌躺在床上。
他翻了個身,片刻後又翻了個身。
他突然笑了一下,自言自語:“是我的錯覺嗎?皮皮好像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