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醉酒者的進入毫無章法, 他意識不清,一切都只是情緒的宣洩, 可承受折磨的人卻無比清醒,清醒的承擔着這一切。
從拒絕到不得不接受, 餘幸記不清宮冉在他身上馳聘了多久,只察覺到自己的意識随着他的撞擊慢慢流失。
他的視線一直停在宮冉身上, 看着他混沌無光的雙眼, 也想跟他一樣、假裝這一切都是夢,卻難以忽視身體承受的殘忍痛楚, 終是解脫般昏死過去。
也算是如願以償。
……
放任精神、任身體由酒精操控的人在餘幸身上釋放了自己積攢良久的欲.望, 一次性做了個夠本,完全未察覺到身下人早已無聲息。
或者,身下那人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宮冉只想宣洩自己,宣洩那長達八年的思念。
反正他一直認為這一切都只是夢而已。
盡管一切發生的真實,宮冉也沒一點懷疑,因為他的餘幸早就死了,這是八年前就被他接受的現實。
作為“霸道·總裁·金主文”的男主,宮冉某些方面的能力十分優越, 即便将餘幸做的昏厥也又進行了一次, 事後, 盡數釋放在他體內。
而後,又用手指輕輕摸上那因開合過度而無法複原的紅腫入口,良久, 才舍得松開餘幸,環抱着失了意識的人借酒勁沉沉睡去。
他已經很久沒做過如此貼合心意的夢了。
他夢見過他回到那個美好又青澀的高中時代,也夢見過随時間流逝、他們一步步成長到可以分清愛和喜歡的時候。
只是,他夢見更多的,是一切噩耗的根源——那輛跑車朝餘幸飛馳而來的那一刻。
八年前,出事後第二天宮冉才知道,開跑車的是兩個喝醉了酒的富二代,他們在沖入步行街前就已經撞過人且不負責任的逃逸了,為了躲監控錄像和交警才會半道拐進去。
若不是那兩個殺人犯撞牆後車毀人亡了,宮冉一定能讓他們後悔活着。
不……不是,真正讓餘幸丢掉性命的殺人犯……是他。
……
因為滿足,宮冉這一覺睡的極沉,直到夜幕降臨、天色黑沉,才被助理尋他的電話驚醒。
屋裏沒開燈,視線不佳,唯一的光亮是嗡嗡震動的手機,可沒等宮冉摸到它,就聽見身邊微乎其微的另一聲嘆息。
誰!
警覺起來,因那纏.綿□□,宮冉也衣衫不整,醒來後,欲.望被釋放的感覺尤為強烈,讓他感覺很不對勁。
很快适應黑暗,宮冉借落地窗投入的月色精确尋到了與他共度雲.雨的那人,頓時心下一涼,大腦剩餘的星點醉意頃刻不見。
——原來……剛才的不是夢?
這竟然……不是夢。
那他究竟做了些什麽!
狠狠砸兩下腦袋,他喝得太多、斷了片,竟完全想不起這場“意外”的起因和過程,可他的身體卻記住了另一人軀體的美好滋味,還有他帶給他的歡愉。
連他的身體都在嘲笑他,他在酒醉後錯将別人看做餘幸,犯了不能彌補的錯。
宮冉的第一反應不是對“無辜者”的愧疚,而是自責,自責自己用如此惡劣的行為亵渎了去世多年的餘幸。
捂住前額,這結果讓他十分頭疼,喘息聲因憤怒加劇,這場意外不僅斷了他整整八年的堅持,還侮辱了他鐘愛之人。
冷笑,起身,開燈再折回,宮冉緩緩正過衣領、拉合褲.鏈,視線挪到蜷縮在地上、幾乎□□的人身上,冷眼看他捆綁姿勢別扭、雙手被衣服緊束身後,因血液流通不暢泛着不正常的紅。
側倒姿勢的緣故,這時候,宮冉還看不見他的臉,可他能見那人身體咬痕遍布,明顯是飽受□□淩.虐留下的痕跡,平坦小腹還殘存未幹涸的白濁,那樣子……可憐至極。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也不起一絲波瀾,只有洶湧怒意攀升而起。
因為公司頂層只有他這一間辦公室,不可能無緣無故多出個人來。
地上那人,八成是有求于他的人送來、供他享用的,就像這些年、他所經歷的那樣。
宮冉身邊一直缺個人,就算他向來男女不近,也不妨有人費盡心思的送來各色美人讨好,畢竟多數人眼裏,就算宮冉明面拒絕,他也是男人,一種容易被下.體欲.望操控的物種。
當然,心有所屬,潔身自好的人這些年來從未碰過誰,直到今天,他喝多了,沒有防備,着了道……
差不多修整了着裝,宮冉食指摸索向襯衫領口、尋最後一個扣子,這才發現那脆弱的紐扣不知何時斷線、早不翼而飛了。
難道醉酒的他,對情愛之事如此心急?
還是說……這次上門的人姿态放太低、勾他勾的緊?
——真是令人惡心。
酒醒後斷片,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殘暴作為,而身邊一而再、再而三被塞人的經歷讓他自然而然的把過失放到了昏迷中、不能辯解的餘幸身上。
辦公室極安靜,宮冉劍眉緊蹙,他摸了摸因紐扣丢失、系不上的襯衫領,最終看向了堵住那人嘴、外露半截的領帶。
他打算拿回它。
倒不是因為這條領帶有多重要,而是他不想把自己的東西留在別人身上。
自嘲的哼笑一聲,宮冉緩步過去、下蹲,一臉厭惡的單手掐了那人的臉、讓他正過頭,好把自己的領帶從他嘴裏拽出來。
這一過程中,他視線跟随了他手裏動作、看了地上人一眼,只這一眼,宮冉渾身血液都涼了。
屋裏開的燈足夠亮,一切都被照的清楚,包括“色.誘者”的臉……
到此時,宮冉終于明白他自己什麽會着了這人的道,因為他跟“他”實在太像了。
八年過去,許多記憶都模糊了,包括人的面孔。
人總是失去時才知道珍惜,等宮冉想念餘幸時他才遲鈍發現,就算他們“膩”在一起的時間很長,也沒有一張合影。
記得餘幸高三畢業、拍紀念冊的時候邀請過他來着,可宮冉當時不好意思,推辭掉了……
所以,那張臉在宮冉心底只剩一個模糊輪廓而已,八年來,因為再見不到,就自帶濾鏡的完美化了。
可……即便眼前這人跟他心目中的餘幸相差很遠,相似的臉也足夠勾起他最珍惜的回憶了。
除了長開的眉眼,這張臉完全跟他記憶中的餘幸重合了。
看着他,宮冉心中有了不切實際的奢望……
——離開了八年的人,有沒有可能再回到他身邊?
想法一出,宮冉呼吸聲加重,他顫着雙手、小心翼翼的觸上餘幸因痛苦扭曲的清俊面龐,生怕這一切又是一觸即碎的夢境,确認他的體溫後才敢順着這人胳膊、尋向他被衣料絆住的右手。
他記得餘幸右手掌心有一道疤痕,是他們讀高中時候留下的。
屏住呼吸,宮冉手掌輕拂過褶皺的衣料,慢慢摸向那雙因血液不流通而消失了溫度的手,一點點尋向他掌心。
——沒有疤痕。
摸遍了汗濕的掌心後得出結論,宮冉高懸的心瞬間墜入懸崖,可他不想放棄渺小希望,急切的又摸向了餘幸左手,可依舊是……一無所獲。
呵……
他剛才在妄想什麽?
妄想死去整整八年的人活過來、重新出現在他眼前嗎?
冰封許久的心才有了消融的跡象,又再次冷透。
是啊,那人早就燒成灰、埋入土底了,還是他抱着他的身體、感受着他的體溫慢慢消失的。
而且,作為罪魁禍首,就算餘幸真的重生了,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逃離他,怎麽可能主動來到他跟前?
諷刺性彎了嘴角,這笑容針對自己缥缈的夢。
期望過後是滿滿的失望,宮冉收回手、捂住臉,片刻後撤手,已經恢複了平靜。
既然這人不是他的餘幸,卻跟他那麽相似,那他出現在他身邊的原因和目的就需要好好探讨了。
八年前的意外不是秘密,但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餘幸是他的軟肋,可現在……似乎有人知道了。
不然,這家夥也不會被送到他身邊。
擡眼掃視了沒布置規整的辦公室,宮冉五指成拳,直至手背青筋凸起、掌心有了血痕才松開。
天知道他壓了多大火氣才沒立刻将懷着目的靠近他、玷.污了他心中明月光的人直接掐死。
宮冉垂眸,視線冷冷掃向無意識低吟的餘幸,撥了助理電話。
“明總,您可算回電話了,下午……”
“為什麽會有人在我的辦公室裏?”
“這、這……”
“查。”
沒給助理任何的解釋機會,宮冉面不改色,“把他的一切都給我查出來,還有,我說過今天到吧,辦公室怎麽還是這樣子?”
“…因為是新搬遷的辦公樓,您今天才說要過來,所以一時沒安排妥當……”電話那一頭的助理察覺到宮冉怒火,解釋的慌忙,片刻,他才覺悟自己沒理解好上司的意思,忙補充道:“我馬上讓人過去!”
助理的辦事效率很快,這邊電話一挂斷,那邊就響起了敲門聲,宮冉這時候才知道房門被反鎖了。
他正要去開門,忽然想起什麽似得轉頭,看着那張與“餘幸”相似的臉,終是将自己掉落在旁的西裝外套扔到了他身上,蓋住了他光.裸的身體。
權當他是沾了餘幸的光吧。
即便模糊了醉酒後的記憶,但事後,仍舊能回憶起那具身體帶給他的美好感受。
——看來,他也足夠惡心呢。
……
短時間內別的東西查不到,命令下去齁,宮冉最先收到的“結果”是公司的監控錄像。
他看着餘幸在畫面中進進出出,手裏拿着個不起眼的小盒子,最後一趟,是與自己相遇。
只是,監控攝像頭按在走廊兩頭,沒錄到聲音,他只能看見自己上前、那人也沒拒絕,兩人推推搡搡進入辦公室後,再也沒出去……
……
“唔……”
伴随着一聲細弱低吟,躺在地上的人終于有了反應,餘幸眉頭擰緊,過了好一會兒才能睜開眼睛。
他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渾身麻軟,整個身體都散架了,當然,身下某部位還蔓延着難以言喻的熱辣疼痛。
好難受……
周身赤.裸、身上什麽都沒蓋,可他身處的這間辦公室跟他閉眼前的完全不一樣了。
先前裝好在紙箱的大件小件都規矩的擺了出來,真正有了總裁辦公室的樣子,顯然不止一個人進來收拾過,而那一切都發生在他昏厥的過程中。
所以……他那狼狽的樣子,到底被多少人看見了?
雖然餘幸是這樣覺得,但實際上,在外人規整完物件之前,他身上都披着宮冉的西裝外套。
餘幸蹙眉,雖覺尴尬,但他的嗓子正因缺水腫痛着,嘴裏還被塞了吐不掉的東西,身上難受,也就無暇理會那麽多。
他想起身,可他小腹稍一使勁就會牽扯到一系列尖銳刺痛,被束在身後的雙手幾乎全麻,根本動不了。
這辦公室的地上雖鋪着厚地毯,但那東西直觸皮膚的感覺一點都不好,相較人類細嫩肌膚,它太紮人。
換了種方法,餘幸嘗試着以手肘發力,卻半天沒找到合适施力點。
兩套方案連續失敗也沒起來,餘幸不氣餒,他轉用單側肩膀頂住地面、側過身體後,終于起了一點點,可這微弱的幅度并不足以讓他脫離困境。
力氣用盡,重新栽回地上,悶哼一聲後,他察覺到體內有異物流出。
而明白那略粘稠的是什麽東西之後,背後傳來一聲冷笑。
盡管這聲音比他印象中低沉不少,但他還是聽得出來,那是宮冉的聲音。
他說:“你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嬌妻我沒有……存稿了(顫抖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