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強盜
《執迷不悟》
百醉疏狂/文
方怡是知道蘇丁出差了的,而且還是出長差,目前只說一個月,但沒說誰。
趙朝是覺得頭上的緊箍咒算是放下來了,但還不至于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可惜方怡嚣張慣了,竟然明目張膽的跟着趙朝回了他和蘇丁的家。
趙朝還略略有點兒為難。
他倒不是怕別的。和蘇丁離婚是注定的結局,他不想讓蘇丁好過也是早在預想中的,但前提是他不能讓蘇丁或是許近楓抓住他的小辮子。
依着他想,他和方怡還是低調點兒的好。
方怡卻是一副什麽都不怕的勁頭,她取笑趙朝道:“你怕什麽?怕被蘇丁知道了,沒法交差?”
趙朝笑了笑,道:“還有什麽可交差的?”
方怡斜了他一眼,道:“趙朝,說實話,你離不離婚,我都無所謂,不過這可是你先提出來的。”
趙朝抿了抿唇,攬着她道:“當然,這是我對你的誠意。”
既然早晚都要離婚,無意議的拖延和耗費也沒什麽意思。
行吧,誰愛知道就知道吧。
方怡把包往沙發上一扔,赤着腳在房子裏走來走去。
趙朝從鞋櫃裏翻出一雙一次性拖鞋給方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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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怡已經把不大的兩居室內內外外都審察了個遍,嗤笑道:“也不怎麽樣嘛。”
她還以為得多甜蜜多溫馨呢,不過如此。
屋裏都是最簡單的擺設,除此并沒有因為多個蘇丁這個女主人,就多一些女性化的東西。
所有的用品 都中規中矩,并不顯得多唯美多浪漫。
可以說是男女合居,也可以說成是單身男子獨居,一點兒都不像是新婚小夫妻住的房間。
趙朝竟有些心虛,他和蘇丁不諧,不管是不是蘇丁的問題,這樣的隐秘,總不願意讓外人知道。
他道:“家裏沒有備用拖鞋,你先湊合着穿吧。”
方怡瞥了一次性拖鞋一眼,沒矯情,只擡起了腳。
趙朝很有眼色的蹲下去,用手握住她的腳踝,溫柔的囑咐:“慢點兒,別摔了。”
男人的手略帶薄繭,有些粗糙,更多的是比常人高出一截的滾燙。
方怡和別的男人相處得多了,竟難得的被這麽一瞬這麽一個尋常的動作激中心髒,一種說不出來的悸動貫穿全身,她竟有些難得的酥麻。
趙朝并沒有挑逗的意思,順順利利的把拖鞋套在方怡的腳上,又拿起另一只。
方怡伸手按住他的肩,一句話沒說,乖巧溫順的擡起另一只腳。
趙朝仍舊輕握她腳踝,替她穿上另一只拖鞋。
他要起身,方怡卻仍舊按着他,沒讓他動。
趙朝擡眼看向她,笑問:“怎麽?”
方怡的眼睛裏格外帶了幾分柔情,卻只是笑笑,道:“你還挺會照顧人的。”
趙朝站起身,道:“算不上吧,也分人。”
方怡笑起來,問:“這麽說,你沒這麽照顧過蘇丁?”
趙朝沒答,只道:“你頭一次造訪,我親自下廚好好招待招待你,不過我手藝不太好,你別嫌棄。”
方怡也是個聰明人,既然她願意和結了婚的趙朝有牽扯,就得接受他的“從前”。
和他從前的女人相比,沒意思,也憑白堕了自己的身份。
也不用趙朝解釋,他點到即止,彼此心照不宣足夠了。
方怡笑道:“你還會做飯?那我可要嘗嘗了。”
趙朝洗手進了廚房,方怡也跟進來。
她打量着廚房,漫不經心的問:“你又要上班,又要下廚,夠辛苦的啊,怎麽沒想着請個阿姨,一個月也沒多少錢吧?”
趙朝道:“我是老傳統,不習慣請保姆或是鐘點工來家裏。我又不大在家,也就晚飯這麽一頓,自己随便動動手足夠了。”
他說時打開冰箱。
方怡也湊過來看。
冰箱裏滿滿當當,各種蔬菜水果都有。
趙朝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回家了,這些應該都是蘇丁買的。
有那麽一瞬間,趙朝不想在家裏做飯招待方怡了。
他并不是天生冷血沒有良心的人,趁蘇丁不在家,把她最讨厭的方怡帶進來,住她的屋子,用她的東西,睡她的床和她的男人……
好像有點兒太欺負人了。
在他猶豫的空兒,方怡從後頭靠過來,把下巴擱到他頸肩處,嬌笑道:“晚飯吃什麽?”
這一瞬間,趙朝的良心徹底落了地。
壞人壞事他都做了,又何必假惺惺的存什麽歉疚和忏悔之心?
他先替方怡洗了水果,道:“你要覺得沒意思,就先看會兒電視,我很快就好。”
………………………………
方怡是故意的,她就是如趙朝想的那樣,以強盜的身份闖進蘇丁的家,破壞掉她從前留在這裏的一切。
她置辦了新的床單,買了兩個花瓶,又勒令趙朝每天都帶回一束紅玫瑰。
衛生間的用品也全換成了她的瓶瓶罐罐,還給趙朝買的同款情侶用品。
甚至她特意買了幾十盒的避孕用具,就那麽堂而皇之的堆滿了床頭櫃。
她壞笑着問趙朝:“夠你用三年的嗎?”
保質期也就三年。
趙朝臉上掠過一抹不大自在的神色,随即道:“你也太小瞧我了。”
……
蘇丁在這房裏留下的印跡越來越少,漸漸的全都被方怡所替代。
如果這個時候蘇丁開門回來,一定會大吃一驚。
這裏,已經和她沒了一絲一毫的關系。
………………………………
趙朝去上班了,臨走給方怡做好了早飯,還留了紙條,讓她起來的時候把早飯熱一下。
倆人像新婚燕爾的夫妻,夜夜如膠似漆,不折騰到大半夜不算完。
方怡精神不濟,早晨起來的就晚。
她打着呵欠,穿着睡衣,赤腳在屋裏逛了一圈,拿着趙朝的紙條嘲弄的笑了笑。
不管趙朝有幾分真心在裏面,但最起碼這一周的時間,他保持的不錯。
就算他擅長僞裝不呢,只要他肯裝一輩子,方怡也認了。
女人就是這麽奇怪,寧可被欺騙一輩子,明知道他在騙她,她也願意為了這樣的幸福時光而動容,甚至極致享受。
方怡用微波爐熱好了早飯,方唐打過電話來。
他劈頭就問:“你這些日子跑哪兒去了?我怎麽聽說你一周都沒回家了。”
方怡單手拿着碗筷,不以為然的道:“我一個大活人,不回家還能怎麽着?我挺好的,不用你瞎操心。我說哥,你能不能別這麽苦大仇深跟管叛逆少女一樣的管我?”
方唐沒好氣的道:“你能不能收收心,也老大不小了,別整天在外頭鬼混。”
方怡不愛聽了,道:“誰鬼混了?”
那句“我是正兒八經找男人談個戀愛”都到了嘴邊,終究又咽了回去。
方唐問:“你和楓子怎麽樣了?他到底準備不準備給你個說法?你年紀也不小了,別為了置氣把自己一輩子都搭上。”
方怡坐下來,用勺子舀了一口粥。
就是普通的米做的粥,不過熬的挺粘稠,趙朝在裏面加了花生、蓮子、紅豆,雖沒擱糖,卻自有一股子淡淡的甜味。
她享受的眯了眯眼,道:“我跟他壓根就沒戲,已經有些日子沒聯系了。我也想明白了,你說得對,哥,我犯不着為了置氣,就把自己一輩子都吊到他這棵歪脖樹上。”
方唐籲了口氣,道:“你能想明白就好,我可聽人說了,楓子去醫院做過檢查了。”
方怡挑了挑眉,道:“他真有病?呵。”
方唐道:“八#九不離十。”
方怡笑了笑道:“跟我沒關系。”
她覺得,為了十多年前那點兒子不甘,就把一顆心白丢給許近楓,任他無情的搓磨,的确是太虧了,遠沒有像現在這樣和趙朝都是柴米油鹽的俗世的溫暖。
…………………………
才擱了電話,外頭門鈴響。
方怡還納悶呢:“誰呀?”
“快遞。”
方怡打開門,果然是送快遞的小哥。小哥問:“是趙朝趙先生吧。”
方怡代替趙朝簽了字,拿着快遞關上門。
找了剪刀想先打開看看是什麽,一邊拿手機準備給趙朝打電話。
電話通了,快遞也打開了,是個鼓鼓囊囊的大信封,方怡剪開封口,随手一倒,一堆照片便嘩一下灑了一地。
趙朝問方怡:“方怡?什麽事?”
方怡顧不上說話,只一張臉變得紅紅白白,青青紫紫。
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全是她,還不只她一個人,還有別的男人。
照片中的情景不堪入目。
她憤怒的把照片撥得到處都是,胸口一起一伏,像是要炸開一樣,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是誰要害她?
方怡勉強敷衍趙朝:“沒事,我就打電話随便問問。”
趙朝在公司裏,自然不敢公然和她秀恩愛,兩人只匆匆聊了兩句,便挂了電話。
方怡坐到地上,把那些照片都攏到一處,找了個打火機,一把火俱都燒了個幹淨。
可心裏惡氣難除,她翻來覆去看那快遞單。
除了收件人,竟然沒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
這會兒手機又響了。
方怡看一眼,竟然是許近楓。她勉強鎮定心神,接通手機,沒等她說話,就聽許近楓問:“照片收到了?”
方怡咬牙切齒,憤恨又不敢置信的問:“是你?!”
她幾乎喊出來:“你為什麽要害我。”
許近楓淡淡的道:“你确定是我要害你?這些照片可不是我拍的。”
而是方怡親自做過的。
方怡呵了一聲,道:“你想要幹嗎?不外是知道了我撬了趙朝,你來替蘇丁出氣?行啊,你想怎麽出?我奉陪。”
作者有話要說: 我掐指算了算,快結尾了哈。
這本寫得真是艱難,不過好在終于結尾了。
最後,求個收藏。收藏太少,有點兒難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