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亂來
《執迷不悟》/百醉疏狂
蘇丁駭跳,厲聲道:“你,你別亂來。”
許近楓笑笑,分明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那笑卻怎麽看怎麽滲人。
他咄咄逼人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亂來?你怎麽又知道你不接受這種‘亂來’?我‘亂來’又如何?我不‘亂來’你就能接受我嗎?我看你就是欠兒,好商好量不行,非得我動粗是吧?”
蘇丁壓抑着尖叫,色厲內荏的道:“我才沒有,是你渾蛋……你敢?”
許近楓放下紫砂壺,徑直探過身來:“有什麽不敢的?大不了你把我送進去,正好也抵了我當初害你進去的罪過了,也免得我這麽多年始終對你心存歉疚,夜夜不得安寧。”
蘇丁聽得心酸,她怎麽可能把他送進牢裏去?
她又氣又惱。
總之他是料定了她拿他無可耐何,所以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随着他越挨越近,蘇丁只能不停的後仰,剛才的勇氣和無畏都沒了,只剩秋風裏落葉的簌簌。
她口不擇言的道:“可你,你自己說的,我不願意你就不碰我的。”
許近楓沒好氣的道:“我說的話多了,你就記住這一句是吧?
這十多年我一直都挺特麽的尊重你的,可尊重來尊重去,特麽的把你尊重到別的男人懷裏了。
誰特麽的再這麽尊重你,誰特麽是天底下第一號的大傻子。
什麽叫願意,什麽叫不願意?女人都口是心非,嘴裏說着不願意,心裏不定多願意呢。”
蘇丁氣得臉通紅,道:“你別胡說八道,誰口是心非了?再說這和別人有什麽關系?那趙朝還是你牽的線搭的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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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近楓眼睛瞪得溜圓,朝着蘇丁點點頭,道:“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得拿這話堵我。我特麽早後悔了。”他站起身,一腳踢翻了礙事的椅子,徑直坐到蘇丁身邊,長臂一伸,就把蘇丁控制到了身下。
蘇丁後悔了,閉着眼睛可憐兮兮的道:“可那是你自己說的,你又說話不算話。”
“蘇一丁,你覺得我要是真想怎麽着你,你能囫囵個兒活到現在。”
“……”蘇丁瑟瑟發抖,可憐兮兮的看着他:“楓,楓哥,你別開玩笑。”
“那行,不開玩笑,我問你,昨晚上我要是趁人之危了,你會如何?”
蘇丁受不住的面色泛紅。
許近楓太有侵略性,她不能不答,只能順着他的思路大致想了一下。
昨晚她喝了太多酒,說了好些她自己都記不太清的話,可見她醉得有多厲害。
他要真……趁人之危,估計她連反抗都不會。
就算她沒喝酒,要是楓哥真對她做了什麽……大概她也只會認下這筆糊塗帳,裝做什麽事兒都沒發生。
許近楓看進她的心裏,輕呵一聲。
蘇丁惱羞成怒。
她在許近楓眼裏,哪兒還有自尊和矜持可言?
從前還有秘密和傷痛做支撐,可現在他什麽都知道了,她在他跟前越發像個透明人。
她在想什麽,她會做什麽,又會有什麽反應,他幾乎一清二楚。
蘇丁懊惱的想死。
她窘迫無措之下,說了一句讓她更懊悔的話,她問他:“你不說你不行嗎?”
許近楓眼裏忽然就射出燦目的光芒,他翹了翹唇角,道:“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問題?”
那她應該擔心什麽?蘇丁腦子一懵,道:“我……我才沒有……擔心。”
許近楓威脅般的問她:“說吧,點頭yes,搖頭no,答不答應?”
“……”蘇丁又氣又恨,紅着眼睛瞪他:“你這算什麽?”
“算什麽都行,你可以往美好了想,這就算求婚,你也可以往壞了想,我這就是威脅。”
他還知道這是威脅?
蘇丁垂眸,長睫不停的抖動。
她心裏亂成了一團麻,明知道和他作對不智,逼急了,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以前他還有所忌憚,現在明知道他做什麽她都不會對他怎麽樣,他可不就更有恃無恐了麽?
可讓她說“願意”,她是真的不願意。
她要真答應了和他結婚,這成什麽了?
從前她自以為是的“清者自清”不都成了笑話了嗎?
馮樂安和崔宏他們會怎麽想怎麽看?
方唐、方怡、趙朝他們又會怎麽想?
要是早知道她和許近楓會是這麽個結果,那先前那十年又都成什麽了?
…………………………
蘇丁還在猶豫,許近楓卻沒那個耐心再等,他手搭在蘇丁的腰上,用力一扯就把她的睡裙給扯了道口子。
蘇丁尖叫:“許近楓,你住手,你這個瘋子……”
“你不用說了,我也不想聽,咱倆浪費太多時間了,其它的都是狗屁,我看不如做點兒實際的。有這時間,孩子都生三五個出來了。”
“不行,我,我……”蘇丁有些絕望的閉眼,那句“願意”還是怎麽也說不出來。
許近楓的手觸到蘇丁的肌膚。
蘇丁一個激靈,有些崩潰的道:“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她語無倫次的道:“你不能這麽欺人太甚,哪有求一次婚就非得同意的?為表誠意,怎麽着也得多求幾次吧?”
許近楓笑了笑,道:“求一百次求一千次也白搭,你不過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丁丁,咱倆之間費那麽多事做什麽啊?”
他這無恥卑鄙下流的王八蛋。
……
許久,許近楓問:“丁丁,疼嗎?”
蘇丁的聲音有些顫抖:“……疼。”
許近楓的笑聲滿含戲谑和嘲弄:“真疼?你裝也裝得像點兒,就這麽裝模作樣,傻子也能看出你是假的。再說我也沒進去呢。”
蘇丁氣得一巴掌打過去,憤怒的道:“你滾。”
許近楓笑得渾身直顫,道:“怕什麽,又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咱倆就算立刻就結婚也算不上新人了,頂多算是……一對舊人重溫舊夢。”
他可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蘇丁用手捂住他的嘴,道:“你做夢,你休想,誰跟你立刻就結婚了?”
許近楓不能說話,索性不說,過了會兒,才含含糊糊的道:“不結就不結,反正就那麽回事。再說我知道你矯情,心裏越想什麽,嘴上越不肯說,緊得和蚌殼一樣……”
最後一句,他是貼着蘇丁的耳垂說的。
氣息火熱,像是點燃了死灰裏的餘燼,蘇丁一下子就燒着了,她懊惱的道:“我才沒有。”
“那你倒是放松點兒啊,港口不開,我怎麽入港。”
蘇丁又氣又羞,罵他:“你真不要臉。”
許近楓耍無賴:“我說什麽了?我說你嘴緊,不露口風,難道我說錯了?大不了我一天問你三十遍,等問煩了,你也就點頭了。”
蘇丁沒立flag,有時候立了就是為了打臉的。
她緊繃着神經,卻還是敵不過許近楓溫水煮青蛙的無賴。
他對她太熟悉,有些事做起來就有些肆無忌憚。
大概她和他也太熟悉,盡管仍舊心悸、駭怕、慌張、焦慮,可她最難堪的場面他都見過,所以也不在乎多這一回。
反倒她稍微有一點點兒接納的意思,他就在她耳邊不吝誇獎。
……………………
底線一旦失守,再想立就難了,蘇丁兵潰如山。
那種直達山巅的感覺來得又快又猛,蘇丁只來得及驚叫一聲,就像坐了過山車一樣,從山巅直沖山底。
失重的感覺讓她頭暈目眩,她緊緊抓着許近楓的手臂,像是溺水的人,呼吸都亂了。
許近楓手臂緊繃,并不比她輕松,他反扣着她,聲音裏帶着十二萬分的耐心和安撫:“丁丁,別怕。”
“楓哥……”蘇丁一開口就帶了哭腔。
“不怕,丁丁,你疼楓哥更疼。都是楓哥錯,都是楓哥渾蛋,當初不過是年少輕狂,對女人好奇而已,并不是真的不要你。”
蘇丁眼淚溢出眼眶,卻什麽抱怨、怨尤的話都說不出來。
許近楓親着她,道:“丁丁,你很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從始至終,錯的都不是你,是我。你打我,你踢我,你咬我,別為難你自己。”
“楓哥……”
“嗯,我知道,過去的都過去了,乖,丁丁,別怕。”
他什麽都清楚,也什麽都知道,所以她說出來的,沒說出來的,他都懂,每一句也都說到了她的心坎兒上。
蘇丁抽泣着問:“那以後……怎麽辦?”
“都有我呢,你什麽都不用管。”
想要跌落很容易,肯定要比爬山簡單。
蘇丁放棄了控制權,由着許近楓帶着她在浩瀚的海洋裏穿梭。
一個浪頭打過來,蘇丁有些窒息,他緊緊纏着她,把空氣渡過來。
很快浪頭退去,蘇丁又得到了新鮮的空氣,他仍舊纏着她,和她一起呼吸。
她竭力去忘掉以前,也不去想以後,就只順着他的指引,享受現在、當下。
這會兒有他在,他就是她的一切。
他胸膛寬闊、結實,像小時候一樣,伸開雙臂抱住她,她就似乎躲進了最溫暖的小窩,外頭什麽風雨都吹不着她淋不着她。
她累了,有他呢,他背着抱着,總之不會讓她累着她自己。
她疼了,有他呢,他替她呼去害怕和疼痛,帶給她最小心翼翼的珍惜。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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