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山流水

不如，就先試試？第一曲，當然是最著名的《高山流水》，若說知音二字，《高山流水》絕對是無可匹敵的。

琴聲響起的時候，樓中起身要走的文人便齊齊駐足，細細聆聽。

吟猱進複，抹挑勾鎖，月醴沉浸在高山流水之中，渾然忘我。自是不知道她的這一番彈奏，引來無數文人駐足，還沒有走的文人都在暗自慶幸，待到琴曲結束時，他們紛紛打聽彈奏者究竟是誰。

“樓主，這是在是，實在是……”男子還在努力想着該怎麽形容這首琴曲，阿琛卻是已經起身要走了。

“欸，樓主，不去打聽一下是誰演奏的嗎？”男子見他要走，忙問道。

“沒必要！”他冷冷的回道。

“真是的，這麽驚豔的曲譜居然都不想知道？那我可自己去問了啊！”男子搖頭，他确實驚訝，沒想到這次跟着阿琛來，還有這樣的收獲。“算啦，你不問，以後有你後悔的！”

搖搖頭，男子覺得阿琛實在是不解風情，随手拉了個人便問了起來。

一日後

“真想不到，居然可以吸引這麽多的人來。”月醴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看着下面滿滿的人，不由得感慨道。

“那也是月姑娘所贈曲譜的緣故。”不知何時紅煙來到了月醴身邊，正好聽到了她的感慨，就接了上來。

月醴偏過頭去，看向紅煙，“那也是綠水的悟性好，那些曲譜我記得并不全，沒想到綠水竟然可以将曲譜補全。”而且還完美的融入了這個世界的風格。當然，最後一句是月醴在心中悄悄說的。

月醴當然不可能不記得中國古代十大古琴曲的譜子，只不過考慮到自己畢竟不會在這裏久待，所以想看看綠水的實力到底如何，是否能在自己走後撐起門面來。

只是沒想到，僅僅幾天的功夫，綠水就将月醴刻意遺漏半片的《平沙落雁》給補全了，自然是與原先的不同，但是與原作異曲同工之處卻是展現了鴻雁回旋之态，抒發了鴻鹄之志。

而且改後的曲子似乎更為适用這個世界，看看下面滿滿的人就知道了。

這樣的話，即使自己走了，紅袖招依舊有着吸引人的本錢，樓裏的姑娘也不用擔心會潦倒不堪了。

Advertisement

“對了，紫瑞和紫洛的棋藝怎麽樣了？”自從打定主意要将紅袖招改造成文人雅士之所後，月醴就開始找先生教導樓裏的姑娘們琴棋書畫，只希望這樓裏的十七位姑娘能有幾個精通的就好了。

但是月醴也明白不能強求，只是在紫瑞等六人身上多下了些功夫，畢竟，現階段還是要她們來挑大梁的。

“紫瑞紫洛的棋藝有了不小的進步，其他人的琴棋書畫也有了些進步，但是，距離姑娘所說的高度卻是……”紅煙嘆了口氣，“樓裏的孩子大多都是沒有念過書的，突然間要學習這麽多，的确是難為她們了。”

“我知道，”月醴也是低下了頭，片刻後卻是将目光落在了樓下演奏的綠水身上。“但是，我不需要她們樣樣精通，只需選好自己最喜歡，學起來最快的，最有天賦的，就可以了。”

話罷，問向紅煙，“可有對于哪一方面特別突出的，就比如綠水的琴藝，寒若和冰拟的舞蹈，夜莺的歌聲一樣的。”

“倒是有，”紅煙想了想，才答道，“紫瑞更喜歡書畫，我已經讓先生多多教導了，只是不知道最後是不是會如月姑娘所說。”

聽到紅煙的話後，月醴趴到了欄杆上，眼裏也是一片迷茫，“不清楚呢，我只能給你們一些建議，能不能做到還得靠你們自己，若是想将紅袖招照我們的想法開下去，就必須學習，必須有着吸引人的資本，盡管這些資本在貴族的眼裏不值一提，但是小心利用的話，還是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沉默了一會，月醴還是開口道：“我再過不久大概就要離開洛水城了，所以，在我離開前，我會盡量把一切安排好。”

“月姑娘要離開？”先出聲的是剛剛走過來的寒若，她的後面還跟随着冰拟。盡管冰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月醴還是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困惑。紅煙也轉身看着月醴，不解。

月醴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本來就是打算四處游歷的，看看山水，之後就打算回家了。”月醴在心裏有些心虛，她自然暫時是不會離開洛水城的，但是恐怕之後就不會經常來了，畢竟，她要學習怎麽做一個合格的宮主。

只能，騙她們了……

紅煙和寒若面面相觑，都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出，不過一會兒便反應過來。的确，月醴最近一直都在為紅袖招忙前忙後，倒是讓她們忘記了月醴不比她們，是好人家的女兒，即使家裏再怎麽開明，也是不願意讓女兒總是呆在青樓的，之前，的确是她們思慮不周了。

想到這一層，衆人卻是沒有了勸月醴留下來的理由，一時間，這兒竟陷入了沉默。出乎意料的，竟是平時話最少的冰拟打破了沉默。

“月姑娘要什麽時候走？”冰拟的聲音清脆，還帶着一股淡淡的疏離，倒是與她的冰冷相得益彰。

“再過兩個月吧，總得把這裏的事情先處理完了，我才好放心的走。”

冰拟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這段時間裏月醴也明白了冰拟的性子，也沒有覺得尴尬。最後還是紅煙開口，“好了，綠水的表演已經結束了，我們去看看吧。”

“恩，也好。”寒若應了一聲，就對月醴問道，“月姑娘要一起去嗎？”

月醴搖頭，“不了，我回房間想想之後該怎麽做，你們去吧。”

倒在軟軟的床鋪上，月醴的心裏有些悶悶的，雖然只是和她們相處了幾個月的時間，但是，紅袖招裏的人對自己很好，人也是很好的，只是，她不可能在這裏停留太久，本來開起了青樓也是為了搜集消息用的。

恐怕之後，還是要派人來交接的。

只是，似乎老天不打算讓她這麽輕易的離開，就在月醴還在兢兢業業地為紅袖招的未來打算的時候，一場風寒襲來。

阻止了月醴離開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