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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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顫抖吧,庶民

作者:安禮

文案

簡明扼要來說就是:

一個不長眼的師父,被親手養大的徒弟和半路收留的吃軟飯專業戶,咬住不撒口,剝削壓迫,抽筋拔骨,還想當男人的故事。

師父嚴肅表示:“徒弟,怎麽能算是男人?”

未來飯票表示很滿意,并表示這種悅耳動聽的話,以後常說。

要知道,高手過招,只争朝夕,

在這麽個看大門的都是老狐貍的地方,她一個轉世良家婦女,稍不留神就會被粉碎成渣渣!

……

此文,和以前的文有點差別,是洗心革面之作啊!

因為我突然覺得,愛情啊,得走心!

放心,本文的愛情啊,絕對亂七八糟!!

逗比已經完結,安心把這個坑填了~~

內容标簽:前世今生 靈異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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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康安、蒼九 ┃ 配角:康絮兒、楚涵、拂歌、秦塵等渣渣 ┃ 其它:大結局

☆、避而遠之

輪回崖。

一道彩旗從天邊劃過,只見最前方的一騎天兵,已經浩浩蕩蕩飛馳而來。

“上仙蒼九,十惡不赦,罪犯滔天,妄為仙家,特此剝奪仙籍,誅殺之。”

蒼九用袖子擦了擦從額角留下的血,唇角起笑,美得動人心魂。微風吹過,腳邊的鈴铛微微作響。

……

“師父,你随我回去,我會代你向帝君求情,一定保你安全。”男子眼眶猙得通紅。

“……”

“你說過不會丢下我的。”

蒼九苦笑了下:“傻徒兒,可惜為師回不了頭了。”

太累了,她真想歇歇了。

轉身,縱身跳下輪回。

男子像傻了一般,站在輪回崖邊,許久,天際,傳來男子壓抑許久的凄厲的哭聲。

“師父,你好狠啊——!!!”

……

深夜,燭火晃動,康府的大門虛掩着。

隐約可見,此時的府裏已是炸開了鍋,不過誰讓這大夫人和二夫人趕到一起生孩子。

說來也怪,也不知道是中了哪一門子邪氣,這兩位從天蒙蒙亮生到月亮高挂晚,都快一天都過去了,可都沒見哪邊有動靜。

丫環小厮門沒一個敢閑着,廚房裏燒的熱水一盆盆的往屋裏送,早就口幹舌燥的穩婆除了一遍一遍的說加把勁,真不知道這加勁兒的話該怎麽往下續。

一直東苑西苑來回狂奔的康老爺早被折騰的喘不過氣,一頭的熱汗順着臉頰往脖頸裏面淌,後背的衣服早就都濕透了。

好不容易找個凳子坐,兩條腿才不多哆嗦了,可聽着東苑西苑此起彼伏的哀號聲,心裏又跟貓抓一樣,怎麽都安生不了,長嘆了口氣,提起腳還得再跑。

就這樣,正當康老爺哆哆嗦嗦才從東苑裏跑出來,準備提再一口氣直奔西苑時候,卻意外看見自家庭院裏不知什麽時候竟多倆禿瓢和尚?!

遠遠只見老和尚領着小和尚,目光灼灼的望着康老爺,咧着嘴燦爛一笑。

八成是化緣的!

累得茍延殘喘的康老爺自然沒多想,為啥深更半夜一個老和尚默默站在他家門口還笑得這麽精神抖擻?現如今他兩位夫人都難産生不出來,他都快急得都快上房了,自然沒時間搭理。

于是,康老爺只是招呼個小厮随便給倆齋菜打發了。

可正當康老爺要加緊往西苑小奔的時候,卻見老和尚拽着小和尚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自己面前。

“施主,請先留步。”月光下,老和尚锃光瓦亮的腦門尤其閃爍:“老衲有幾句話相贈。”

康老爺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要不是礙着出家人的面子,他實在是不想搭理,于是漲紅了臉道:“長話短說。”

老和尚聞聲,淡淡地撫了撫雪白的胡須:“請康老爺放心,兩位夫人必定福壽安康。”

這不廢話嘛!

康老爺還是趕緊做了個揖:“大師啊,借你吉言。”

老和尚笑笑,接着說道“康老爺的兩位孩兒也會平平安安降生的。”

康老爺眨着眼睛:“大師,您要是想來着練嘴皮子,我可真沒工夫往下接。”

老和尚卻不以為意:“兩位孩兒雖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卻命運迥異,一位是富貴命格,注定母儀天下;可惜了另一位卻因為前世業障,注定橫屍荒野。”

聞聲,康老爺剛才還挺溫順的眼神,瞬間變得跟發現傻逼一樣瞪着老和尚,大喝一聲:“禿驢瞎說什麽!”

“正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老和尚雙手合十,手上的念珠竟開始微微泛着紫色的光:“善惡到頭終有報。”

康老爺有些呆愣,幾乎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和尚手中漸漸長大的紫色光環。

剎那間,天際頓時閃過一道赤紅色的極光,頓時整個夜空仿佛都被照個通亮了,整片天都浸染在紅色之中。

短暫一瞬,稍縱即逝,眨眼間已經歸于沉寂。

老和尚笑了笑:“呵呵,看來是時辰已到。”

話音剛落,只聽到西苑那邊傳出了聲嬰兒的啼哭聲劃破天際,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小丫鬟急急匆匆的跑來:“老爺,老爺,恭喜老爺二夫人生了,是個女孩。”

“阿彌陀佛。”老和尚雙手合十:“不如施主,聽在下一眼,為這女嬰取名為安,可好?”

康安?可是平順安康的意思?

康老爺默念道。

可本來挺值得高興的一件事被老和尚這麽一渲染,明明該覺得高興的事情,康老爺心裏總覺得別扭。

回身想再詢問清楚,卻發現在轉過身院子哪裏還有半個人影,瞧向東方卻見一道升騰的紫雲甚是此。

康老爺倒吸了口涼氣,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不由回身望了望西苑的方向,皺了皺眉回:“難道真生了個妖孽?”

還不到日出。

天剛有點蒙蒙亮,天邊甚至還挂着幾顆星星,風中還帶着濃濃的涼意,四處仿佛都沉浸在神秘的薄明之中。

庭院的菩提樹下,一直跪着一個瘦小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狼狽的關系,柔弱的身子仿佛夜色混成了一體,成了灰色。

“知道錯嗎?”聲音冷冷的從上方飄下來。

聞聲,康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沾染了層晶瑩的露珠。淡淡的看了眼,幹裂的唇邊露出一絲浮笑,随後又複閉上眼,渾然把眼前的人當成餓了透明的!

“……還能笑?!我看你真是個賤骨頭!”管家不由罵道。

“……”康安卻只是跪着,面色稍顯蒼白,無動于衷。或者說,這種謾罵她早就習以為常。

管家卻氣得跳腳:“真不明白,老爺當初留你一條狗命做什麽?!你那個偷人的娘跟人跑了,也不記得把你這個野種帶走,白吃了這麽多年康家的飯菜!”

聞聲,康安幾乎渾身一震,只是越發咬緊了雙唇,垂下地雙手不住收緊。

管家似是察覺,略顯扭曲的臉上,這才露出些些許勝利的輕松:“我勸你還是安份些,省得逢打雷下雨的時候,又吓得哆嗦!這雷公也是,多少大奸大惡的人都不劈,就專挑準了你一人劈!整個鎮子誰不知道,康家大小姐命批就是個會被五雷轟頂的孽障!上輩子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

“鎮子上的人,哪個不避你如避蛇蠍?老爺同情你,才會把你鎖在後院,可你哪?偏恬不知恥非要往外逃!我要是你就得認命,這個後院,才是你老死的地方。”管家罵得痛快,臨了朝着康安臉上啐了口吐沫才算是離開。

康安只是跪着,咬着的唇角因為太過用力微微滲出不少血漬。

……

她不是不想反駁,可是管家說得卻都是事實,她竟然連一個字都否認不了。

難道。這是她的命。

其實,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會這麽想,她上輩子是不是真做了什麽惡貫滿盈的事,所以這輩子才會有這麽多還不完的報應。她成了鎮上人們口中最大的異類,各個避她如蛇蠍。

好像,從她出生那天起,就帶着天譴。

都說,她出生那天震耳欲聾的雷聲,天都要塌下來,那晚好多寺廟莫名其妙的坍塌,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後來,鎮子三年大旱,三年大澇,康府周圍更是寸草不生。直到一位游歷至此的高僧最後一語點破,瞧見康安只是搖頭,最後才解釋說她,上一世因為罪惡滔天,今世注定命犯天譴,曝屍荒野,不得善終!

她名為康安,卻遠不如名字吉祥,好像帶着不詳出世的。

随着日頭越來越熱,漸漸地……康安覺得自己也越來越不對勁,明明口渴的厲害,渾身開始不斷冒冷汗,眼前的景物也開始變得迷迷晃晃,模糊起來。

最後,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一黑,一時撐不住,直接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站在涼亭裏監視的小厮這才走來,緩步走到康安身邊,擡腳踢了踢,見真的沒有動靜,這才罵道:“早不昏,晚不昏,非得瞅大中午,他打瞌睡的時候昏過去。真是害人精!早死早托生!”三兩下之後,小厮把人抗在身上,緩步往府裏拖。

趴在小厮背上的康安,閉着的眼睛,有些濕潤。

其實對于康老爺來說,康安這孩子,要說沒感情也不太可能。

怎麽着是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可要真讓他說要又多疼,康老爺自問做不出,畢竟是個野種!

但是,卻又不能完全忽視。

十幾年前發生的那件事,至今歷歷在目……

還記得,那是康安滿歲。

臉上還沒有那塊吓人的黑斑,長得甭提有多水靈就有多水靈。

都說他現在的二閨女康絮兒長得美若天仙,可是良心擺在正中央,當時的康安真是少有的美人胚子。

那天的天色一直很不好,整天都沒見半塊日頭。

本來還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越下越大,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黑色烏雲籠罩照着,瓢潑的大雨,沒多久已經漫道膝蓋。

眼瞅着屋裏躲不下去,他趕緊叫下人抱着孩子往別處躲躲雨。

誰知道,剛出房門,天空瞬間劃過一道閃電!

赫然,那閃電就這麽直直的打在他家方頂,好端端的屋子瞬間被劈成兩半,燒起烈火,黑煙四起。

那火勢邪門的很,這麽大的雨竟然一點都澆不息,反而越燒越旺?

他當時抱着康安,誰知道,他往哪裏逃,這雷電就劈到哪。沒躲幾回,他也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猶豫再三,還是覺得棄車保帥,将康安放在涼亭,抱着康絮兒跑開了。

幾乎是瞬間,被丢在涼亭裏的嬰孩,眨眼間已經就被雷擊中,幾乎震耳欲潰的轟鳴聲,讓人膽寒。

……

他當時被吓壞了。

雷過了半響,他才回過神,遠遠地涼亭殘片下,隐約可見一個呗燒焦的嬰孩。

……

雨依舊下得很大,只是雷電似乎聽了。

當時在場的小厮和丫鬟都看傻了!

良久,還是他先反應過來,喚家丁上前,尋思着怎麽也給這小野種買個小棺材吧。

誰知道,瞅着那些人,把還是嬰孩的康安從碎石撈出來,黑漆漆的一團竟然弱弱地動了下?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雨中,一聲啼哭。

也正是這聲啼哭害得他養活了她這麽多年。

後來,又發生了一系列詭異的事情,而且件件都和康安有關,他總結出了個真理,只要是挨着天災人禍,從來都不會漏掉這小丫頭。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他們家這點怪異的事,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傳得街知巷聞,繪聲繪色,沒幾年功夫她家孩子就成了禍國殃民,人人得而誅之的人面獸心!

鎮子裏的人都不待見康安,不少人以看見她就覺得晦氣,所以為了維護聲譽,他就把人關在後院中。

所以,康安活了這麽大,基本上從未出過這個院子。其實,說實在的是有點可憐,到底上輩子是怎麽窮兇極惡,才惹得老天這麽罰她?

好在一個老和尚說,院子多種菩提,能化解她的煞氣,這幾年,陰天下雨的時候,明顯好多了。

好在她小女兒絮兒,越長越漂亮,總算是搏回點面子。

作者有話要說: 還不收藏,你還在等什麽!!!

☆、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一昏睡就是兩天,好在人沒事。

用管家的話說就是賤骨頭。

所以,第三天沒事人一樣的康安醒過來,康府上的人誰都沒覺得驚訝。

“早啊,楚少,這麽早就來看我們家二小姐啊。”管家笑呵呵地趕緊開門上前迎去。

府門外的男子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着一抹俊俏,一身貴氣錦袍,整個人仿佛帶着天生高貴不凡的氣質。

管家說着接過馬繩:“這麽早,我們家二小姐現在正在院亭裏練琴吶,要不要我為楚少爺帶路?”

“那就有勞管家了。”楚涵微微颔首,聲音清晰悅耳。

“舉手之勞,楚少還跟我客氣什麽,再過幾月可就我們家的新姑爺了。”等侍童牽走馬,管家趕緊帶着楚涵朝着後院走去。

一路上可謂小心翼翼,管家這麽緊張不單是因為這位楚公子要迎娶他們家二小姐,更主要的是楚家有一個富可敵國的金主。他們康家能攀上這門親戚不知道惹紅了多少人的眼!

也幸好,老爺和楚公子的爹是至交,所以打小楚公子就愛來他們府上玩,每當和二小姐倆人站在一塊的時候,真跟年畫似的,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不過,嚴格算起來,楚少爺也算是和小畜生也算是一起青梅竹馬。

想到這,管家不由多看了楚涵了幾眼,不由嘆了口氣。

不由想起早幾年前,楚涵第一次來府上玩的時候,也不知道中了哪門子邪氣,非嚷嚷着要娶康安那個小禽獸過門?!

當時差點把楚老爺吓得坐到了地上!

幸好,随着年齡見長,這位楚家大少爺的審美觀總算是正常了不少,至于兒時的那些戲言也就成了最不能提的玩笑話。

“王管家想什麽吶,這麽入神?”

“沒什麽,”王管家這才緩過神,笑了笑:“楚少聽說前幾天關于大小姐那件事情嗎?”

話音剛落,楚涵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裝模作樣的理了下自己的衣袖:“私自闖到鬧市,這麽大動靜想不知道都難?!”

“老爺這次罰得有點重,讓人跪了整整兩天兩夜。”

“是嗎?”楚涵一臉的無所謂,不由打了打哈欠,道。

楚涵實在不感興趣,管家不由覺得自己無趣:“老奴真是多嘴了。”

一路上沒有在說話,只是楚涵的臉色有點難看。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康複後院,空中隐隐傳來一陣陣琴聲。

琴聲雖不及天籁,卻足以餘音繞梁。

遠遠望去,花亭下,康絮兒一襲白衣委地,十指纖纖正撥動着琴弦。那曲子在她指尖下仿佛能幻化成各種美景,不知不覺安靜站在一旁的楚涵臉上難看的神色終于好轉了些。

“小姐,楚公子來看你了。”管家小聲提醒說道。

話音剛落,琴音乍停。

康絮兒羞赧一笑:“楚哥哥怎麽來了?!王管家怎麽也不說一聲,害得人家在楚哥哥面前獻醜了。”

“怎麽會,絮兒的琴聲是我聽過最美的琴音。”楚涵不由道。

管家伶俐的眼睛不由在二人之間徘徊:“老奴這才想起來,還要去西廂房看看,就不打擾二位了。”說完,識相離開了。

只留下楚涵和康絮兒站在涼亭,頓時變得尴尬的二人,竟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這麽一場充裕這郎情妾意的畫面,康安自然是體會不到。

此時,她正提着剛提着挑來的水經過,每天,她都得挨個給院子裏的菩提樹澆水。

正聽康絮兒彈筝的楚涵,意外卻看見那個挑水的熟悉的身影。

即使是一眼,卻怎麽也移不開。

小時候,他随着爹娘第一次來康府玩的時候,當時還以為康老爺只有康絮兒一個女兒。要不是自己頑皮走錯路,誤打誤撞去了後院……他可能這輩子也不會注意那麽個人,也不會如此……難忘。

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麽提着水桶去澆那些菩提樹,小小的身子,因為根本扛不動,身上沾染了不少水。

“喂!你在幹什麽?”

聞聲,那小人兒不由回頭,可是卻只是一個轉身,卻将他吓得做到了地上:“鬼啊!”

那,那人,竟然有半張臉是黑面!

他吓得轉身就跑。

“我不是鬼,我是人。”奶聲奶氣的聲音,小小的傳來,帶着點委屈的鼻音,可是卻又帶着點争辯。

“要不是鬼就是醜八怪!”他尋了個算是安全的位置,小心藏好,對着她喊道。

只見,那小孩卻是一僵,抿了抿唇,晶亮亮的眼睛眨了眨,卻又不再說什麽,只是提起自己的水桶,邊走邊灑,搖搖擺擺的走到一顆菩提樹旁細心澆水。

“喂!醜八怪,你怎麽不說話?”

她連頭都沒回,只是一勺一勺澆水完,又回到一旁不遠的水缸旁,踩着板凳,一點點的往桶裏盛水。

“我叫你醜八怪,你怎麽不生我氣嗎?”知她是人心裏的結締明顯少了很多,剩下的就是更加旺盛的好奇心。

“當然生氣,可生氣有用嗎?”她回答的很認真,歪了歪腦袋,似乎是經過深思熟慮:“我有可能糾正你的想法嗎?”

他卻被問得目瞪口呆。

頓時,覺得有些英雄氣短。

“那我不叫你醜八怪,你有名字嗎?”

“康安。”

“普通了點。”他不有神氣道:“那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

“……”

“我叫楚涵,記住了。”

……

後來,每逢他來到康府,總會偷偷溜走和藏在後院,找那個叫康安的醜八怪一起玩。時間久了,他也漸漸發現,這裏基本上沒什麽人。

那時,他還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她的好,像是得了件了不得的秘密和寶貝,整天神神秘秘,高興極了。他總覺得她其實很漂亮,如果把那黑面蓋上的話。如果,脾氣不那麽犟,他倒是樂意娶她做媳婦。

随着,一歲一歲的長大,他開始真正了解叫康安的人……

也正是因為長大,

他,開始直到什麽是美和醜。

也了解到,原來康安,不是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她或許也沒那麽可愛,否則,鎮子上人怎麽會避如蛇蠍。

總是高昂的心情,變得失望。

他開始在人們面前,裝作不認識她,無論她怎麽叫自己的名字,他甚至一句話都不願意和她多講。

那時候她的清澈的眼睛,應該卻滿是悲傷。

可是,他和她什麽時候開始徹底成了路人的?

好像是她打算偷偷逃離康家,他卻把這麽秘密搞得人盡皆是。

那天,聽說她抓回來,甚至被吊起來打。

半個月都沒有下床。

“……你真的讓我很失望。”這是她最後一次和他說話。

那時候,他只覺得手腳冰涼,心的位置好像被誰狠狠地砸了下。

他覺得自己,才是醜陋的。

尤其是,心裏有一個更醜陋的秘密!

他怕她離開後,此生再難見。

就這樣就好,只要在康家,就能遠遠地看上一眼。

悄悄地,不被任何人發現。

“楚哥哥,你看什麽?”

楚涵這才驚覺自己看得失神。連忙,別開的頭,不敢再看向康安一眼。

只是垂下的手,握得緊緊的,不敢有半刻的放松,妄想克制住越來越快的心跳聲,生怕被人察覺。

“走吧。”說完,楚涵逃一般,拽着康絮兒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兩更,小意思~~~

☆、你欠我的

楚康兩家聯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鎮子。

要知道,才子佳人,這可是一樁美事。更何況,楚家財力雄厚,光是送上康府門前的聘禮,就夠說上好幾天的,康絮兒又是大美人兒,自然這熱鬧,非同一般啊!

就連,平時被關在後院的康安,也能感受到這股子讨人的喜氣。

她和楚涵,差不多已經快三年沒說過一句話了。

康安不有嘆了口氣,轉身從床底小箱子裏拿出了一個錦盒。

打開盒子,裏面還有一層紅布。小心的包着一個精美的長命鎖。

那金鎖顏色喜人,雕工巧妙,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吶!這個給你。”

“什麽?”

少年咯咯笑了:“……這是我出生的時候,我爹像廟裏求的,說是可以保辟邪,還能保人長命百歲。你帶着,就不怕有人說你是妖怪了。”

“我又不是真的妖怪,我不要。”女孩臉皺成了一團。

“……讓你拿着就拿着,我又沒說你是妖怪!這可是我打算送給未來媳婦的,珍貴着吶!”

“媳婦?”康安有些不解。

少年耳朵有點燒,不有別開頭:“權當是幫我收着,我可以還要回來的。”

……

康安靜靜地看着手上的金鎖,這鎖依舊那麽漂亮……不由莞爾笑笑,卻最終化嘆息。

她和楚涵認識了十幾年。

她所認識的世界,幾乎全是從他口中得知的。那時候,他幾乎是她所有快樂的來源,她還以為,他們至少可以朋友。至少在這裏,她還有人惦記。

可是,人原來都會變。

她自然看得出楚涵的變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楚涵已經開始覺得認識她是個見不得人的負擔。

或許,現在猶如陌生人的相處模式,對他們來說會舒服些。

把這個物歸原主,算是送他們一份大禮吧。

連着好幾天,楚涵都沒有出現。

正當康安猶豫要不要将鎖托給康絮兒的時候,楚涵終于出現了。

只是,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雨。

康安因為小時候的陰影,有些怕下雨,拿着雨傘,有些緊張。

眼瞅着人,要經過後院離開,康安摸了摸懷裏的長命鎖。

“楚涵。”時隔這麽多年,這竟然是她第一次叫他。

正撐着傘的經過的楚涵,聞聲整個人一僵,面露驚色!整個人竟然腦子一片空白,好不容易聲音才沒走樣:“怎,怎麽?”聲音低到幾乎被掩蓋在雨中。

“我有些話想和你談談。”康安握着傘,有點哆嗦,可還是擠出了個笑。

楚涵也是僵硬,只是不同康安是害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時他心跳如鼓。

良久,才知道點了點頭。

“聽說你要成親了,旁得我沒什麽送的,這個就當是物歸原主。”說着,康安掏出了裹得紅布包。

楚涵一愣。

一層層打開布包,裏面放着一個長命鎖!

明明只是一眼,就覺得灼燒的眼睛疼。

“你……還留着?”

“這麽貴重,我總想找個機會還給你。”

楚涵垂下眼,沉默的臉上浮現出少有的焦躁。

康安見楚涵不說話,以為是不想和她多說什麽。

于是,不免尴尬的笑笑:“這場雨不知道會下到什麽時候,時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說完,便轉身撐着油紙傘,回了後院。

楚涵卻渾然未決,只是愣了神般看着手上的長命鎖,眼睛猙得通紅。

臉色有些蒼白。

“……這鎖保人長命百歲……”

“……你拿着……這是給我媳婦的……”

雨水低落在紅布包商,紅布上落處一個個的紅點。

好不容易才笨拙的邁着早已經僵直的腿,一瘸一拐,狼狽的默然離開了。

他是怎麽了,心為什麽這麽難受?

不知不覺又是平靜的一天。

正當康安剛準備睡下,這時,突然之間三五個人破門而入,手上拿着的火把瞬間将平常

還沒等回過神,突然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在臉上!

“你幹什麽!”康安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康絮兒氣得渾身發抖,一向氣質娴靜的她很少這副猙獰的模樣,顯然是氣急了,指着康安的手有些顫抖:“你,你這個妖怪,到底把楚涵藏哪去了?!”

康安微微皺眉:“和你成親的人,卻來我這要人?!你發什麽瘋?!”

“還敢狡辯,要不是你給他下了蠱,他怎麽會無緣無故退了婚,還留書出走。”

“你們退婚了?”康安有點吃驚。

“大小姐, 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了,老奴可是看見親眼看見,前幾天你在後院和勾引楚少爺來着。”

康安冷笑了下:“王管家的眼疾加重了吧!”

王管家有點咂舌,指着康安,道:“小妖怪,別現在裝得人五人六,你對楚少爺那點不幹不淨的心思,試問咱們府上的下人誰不知道?現在詭計得逞了,害得二小姐在全鎮子面子上丢了這麽大的臉,你心裏指不定怎麽樂吶?!”

“眼睛這麽不管用,沒想到嚼舌頭根倒是一把好手。”

話音落下,随行的家丁也跟着偷樂了下。試想也是,誰放着一個大美人不娶,娶一個不祥的“妖怪”。

王管家撇了下嘴:“要知道,是不是你下了蠱?那還不容易?來人啊,還不快把人給我綁起來。”

“你們幹什麽!?”話音落下,五大三粗的幾人上前,沒幾下,就把掙紮地康安抵抗摁住,結結實實綁住了。

“快放開我,你們這麽鬧就不怕爹知道嗎?”

“爹?他現在氣都快氣瘋了,你以為會聽你的話。”

這時,人群散開了些,一個巫師打扮的人,走到了康安跟前。嘴裏伴随着聽不懂的咒語,這時,只聽見那人忽然又大聲嘶喊道:“妖孽,妖孽啊!”

“……”屋裏忽然變得有些安靜。

只聽巫術顫顫巍巍道:“此妖孽法力高強,二小姐可要當心,她這是嫉妒你,要害你啊!今天害得你失了夫君,明天可是要你的命,說不定哪天二小姐的皮相就成了這人的,她這是要鸠占鵲巢。”

康絮兒吓得花容失色。

燭火映襯下,更顯康安的臉影影綽綽猶如鬼面。

“我若真是有這般能耐,第一個也拿你的血當祭品,省得你這麽妖言惑衆!”康安看着周圍的人躲閃的模樣,明明已經适應了這般委屈,可還是會覺得難受。

“那巫師現在我該怎麽辦?”

只見那巫師蒼老的臉忽然一笑,臉上的褶皺透着枯敗的氣息:“二小姐,一般妖怪都怕疼,只要狠狠地往死裏打,她一定會受不了現形的。”

“絮兒,你別信她胡說,我是人!不是妖怪!我們一起長大的,我是你姐姐!”康安看着康絮兒越來越動搖的模樣,不由着急了。

“誰是你妹妹!”康絮兒仿佛見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一臉的惡心。

康安滿眼的不可置信和失望。

“還不給我打!”

話音落下,只覺得一個悶棍結結實實的砸在腦子上!

“咚!”一聲悶響。

康安就覺得自己眼前乍現一片白光,兩耳轟隆嗡鳴,鼻翼間全是濃郁的鐵鏽味。接着,鼻血就順着躺下來,暈得睜不開眼,險些連氣都喘不過來。接着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可是卻還是腦子上的最重。

家丁沒打幾下就發現不對勁了。

一幫人全傻呆呆看着已經昏厥的康安,血流不止的。不一會兒,臉上已經全是赤紅的血。不自覺的也稍微向後退後一步。

康絮兒估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場景,吓得小臉有點慘白。顫巍巍伸出手,探了探康安的鼻息。

幸好,還有呼吸些微弱的呼吸……衆人這才緩了口氣。

王管家吓得緊忙丢了手上的木棍:“二小姐,這,這可怎麽辦?”

“怕什麽,人又沒死。這事由我向爹解釋。”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幾乎都松了口氣。

“那要不要為這死丫頭,先請上個大夫先給瞧瞧?”這時,有人多嘴道。

話音落下,一屋子人竟沒有一個人附和。

康絮兒只是呆呆地看着昏厥中的康安,心裏竟萌發出一個念頭:要是這個人能消失,對康家,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她沒事,就找幾個人把她仍到鎮子外的山林裏吧。”

“啊?”王管家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們康家惹不起還躲不起,更何況,她早些年不也是想要逃出這裏,給她身上帶些銀子,我們也仁至義盡了。”

深夜,小樹林。

兩個人行色匆匆的将麻袋裝上馬車,疾駛出了鎮子,直奔着城外的樹林而去。一片蒼黑的樹林越走越密集,越往上山路也越來崎岖。

那些參天的大樹幾乎遮蓋住了半塊天,白兮兮的月光照窸窸窣窣的透進來落在細石頭上。由于山路崎岖,馬車越走越慢,轱辘車輪碾過碎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讓人神經不由緊繃。

這時,行駛中的馬車忽然停住!

只見那馬發出一聲聲嘶叫,分外凄厲。

黑漆漆的森林,刮起了一陣風,樹木随着風緩緩擺動,猶如鬼魅一般,仿佛張開幹枯的樹臂,會把人抓入無窮無盡的黑暗裏。

“喂喂喂!你聽聽。”車夫不緊停下手上的馬鞭:“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你別吓我!”坐在一邊的小厮不由攥緊了手上的缰繩。

“我聽人說了,這裏這是下黃泉的必經之路……只有死人才能走到盡頭。”

“你別說啦……”

“……”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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