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0)

白了,她始終過不了你這一關,你始終是她的心結,解不開也剪不斷,只能日日夜夜的拖累,反反複複的折磨,與其如此倒不如消失來的灑脫……

我終究不是她,我要好好的回到人間,過屬于我而不是蒼九的生活。你也終于可以滿意了,她終于生生世世都不會在出現在你面前。

你就安心睡吧,只要這樣你可以心安理得。”康安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洞口。

随着洞門緩緩的關上,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軒轅鏡依舊睡着了一般,只是眼角忽然有一滴眼淚滑下,随即便悄然無息,不見蹤跡。

“今天怎麽這麽快?”亡痕頗感興趣額的打量着康安,放緩的聲音帶着幾分輕笑。

“這次完成任務之後,你答應過的會讓我帶他離開。”康安謊稱道。

“那是自然。”亡痕答應的甚是痛快。

若是蒼九一定會高興的忘乎所以,可是早已經知道結局的康安卻半點不覺得高興,恐怕殺了秦塵之日也是她受死之日。

“你打算什麽時候行動?”亡痕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以我現在的靈力,根本不是秦塵的對手,為了防事情有變”康安小心翼翼的答道:“再過幾日就是東海龍王的壽辰,天帝一定會親臨,到時候我以賀壽的名義前去,找機會接近天帝,趁機以秦塵作為要挾,先要他為我恢複靈力再趁機殺之。”

“……”亡痕在考慮。

康安卻不說話,只是偷偷望了眼亡痕那雙狹長的雙眸。

“我等候你的消息,無論過程如何,一個月後我要親眼看到秦塵的三魂七魄。”亡痕嘴邊挂着溫和的笑,清風拂過揚起他幾縷青絲:“你知道我一項不留無用之人。”

康安走出九霄宮殿的時候,這才覺得剛才提起的那口氣頓時消失的蕩然無存,要不是彩鳳吊着她,可能連爬上彩鳳的背脊都不可能。

快到鳳凰山的時候,緊繃的神經突然一松,整個人竟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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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怎麽這麽就放她走了?她說的話,明顯漏洞百出。”黑衣人小聲詢問。

亡痕只是撒了些魚料丢盡了荷花池內,欣賞着錦鯉來回在荷葉間穿梭。

“事情變得越來越精彩了,在可控的局面下,我們看看好戲何不是個樂趣?”以前師父活着的時候曾對他們說三個人說過,最能得道的人是蒼九,可現在她竟然帶着那點法力,像是個可憐蟲,真想讓那個老鬼看看他最得意的弟子,如何成了這般田地。

“可是……”

“放心吧,若是稍有差池只需毀了軒轅鏡徹底讓他化為灰燼,我那個傻師妹自然會随之而去,到時候也是一幹二淨。”亡痕笑着說道:“何況,我量她也沒這個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

☆、局勢1

龍王萬歲大壽,自然是普天同慶,四方神仙皆來祝賀。

一時之間,龍宮熱鬧非常。而天帝降臨更是給足了龍王面子,天帝都來了自然也少不了亡痕。不過還好,亡痕似乎不太想讓旁人察覺出他與康安的關系,所以刻意回避了些,格外的小心謹慎。這幾乎讓康安松了口氣。

早就到場的康安在敖旗的安排下,坐到了最靠近天帝的位置。

不過很顯然天帝很不待見康安,在看清楚坐在自己右手邊的人是她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想來也是,如果誰把自己的兒子抽筋拔骨還壓在雪山下估計誰都臉色難看。可是,龍王大壽又不能太薄面子,所以只是瞪了瞪康安便繼續端起酒杯與衆仙家同賀。

康安琢磨着難怪自己轉世後的命運這麽不濟,半天是得罪了這位。這麽想來,蒼九還真是一個人才,都混到這份上了還想改命,真是勇氣可嘉。

好不容易等到宴會散場,天帝起身要先離開。

龍王自然站在一遍小心恭候,這時一直忙前忙後的敖旗給康安使了使顏色。

康安自然了然于胸,但是礙着亡痕只是一味的低着頭,也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沖上前去。

直到天帝走到康安身邊的時候,康安只是悄悄将秦塵一直佩戴的玉佩望前送了送,不多不少正好能落入天帝的眼中。明顯的,康安覺得天帝的腳步遲疑了下。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忽然笑稱道:“不知道是不是東海的酒水太過醇香,沒幾杯竟有些醉了。”

“不如帝君在此休息片刻再說離去也不遲啊。”龍王笑聲挽留。

“正有此意。”天帝回轉了身,随着龍王去了後亭。

……

在敖旗的掩護下,康安收起玉佩小心,尾随着天帝去了後亭。

龍宮後苑。

“你忽然拿出犬兒的玉佩,有意邀我至此所為何事?”天帝口氣依舊威風冷峻,不難聽出對康安有些不耐煩,似乎多看見一眼都覺得厭煩。

康安聞聲,也不打算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小仙有一事相求。”

“就憑你?”天帝恥笑道:“你覺得我可能會助你嗎?”

“會。”康安異常肯定:“因為我有一個能然天帝動心的條件。”

“……”

“将秦塵從寒窟放出來,還他自由之身。”

天帝盯着康安的目光,稍顯銳利,沉默了片刻,唇角微翹:“如此徇私,又怎麽能擋住諸位仙家攸攸之口?”

康安看得出這個條件天帝心動了:“他已經斷了仙骨,抽掉了記憶之緣,再無半點仙緣又被封印在雪山三百多年,這些我相信已經足夠了,更何況,此時的秦塵于人于己都已經是另外一個陌生人,讓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去承擔過去的犯下的錯誤本就不能服衆,我願明日在朝中向天帝情願,釋放罪犯秦塵,相信這話出自仇人之口,一定最有說服力。”

天帝習慣性的撫了撫自己的胡須,紫金的衣衫雖然是便服卻依舊威嚴赫赫:“……你的條件是什麽?”

聞聲,康安薄唇微翹,幾乎松了口氣:“我想恢複仙法。”

天帝琥珀色的眼眸透着威嚴,微微眯了眯。

明明什麽都沒有說,卻讓康安覺得壓力倍增。

良久,就在康安手上的自是都覺得發木僵硬的時候,卻忽然從頭頂悠悠飄下幾句話。

“我答應你,”天帝緩緩的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天帝的眼神過分嚴厲,康安竟從心底覺得發怵。

“正如你當初生剝小兒仙骨一樣,雖不如他所受之苦的十分之一,但是也足以難以忍受,你可做好準備?”

“……”康安遲疑的點了點頭。

只見一道紫金的巨光襲來,氣流宛若一條巨龍,直直朝着康安砸來。一瞬間,她甚至聽到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随後就是鋪天蓋地難以啓齒的疼痛。

……

後來怎麽回事康安完全不得而知,只知道當時自己渾身沒有氣力。

別說站了,只能相識一攤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就好像所有的骨頭都被拆分開摔碎從新組合一樣,不少的關節因為生裂被分開,隐隐都滲着血漬,衣裙上沾染了不少血。要不是敖旗,估計她一定以為自己會死在那。

可是,當時她腦海裏卻只剩下天帝的那句話……這種疼,甚至不及秦塵所受的十分之一……

或許是太過疲憊,這一覺,竟然睡到深夜。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隐隐約約看見秦塵。随着眼前的畫面逐漸清晰,康安這才覺察到原來自己的手一直被秦塵握在手心裏。他的手很涼,正如他的人一樣,幾乎讓人感覺不到有血在流動。

或許是因為天帝的話,康安一時之間見到秦塵竟然有點心虛,口幹舌燥的說不出話。

“你醒了。”秦塵依舊話中透着涼風。

康安張了張嘴,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了句:“我口渴。”

秦塵愣了下,可還是轉身倒了杯水遞到康安手中。

康安接過水,豪飲了好幾杯這才覺得好過了些。擡頭看着秦塵的時候,他一直繃緊的唇線,看想去有些氣惱。

誰惹他生氣了?

“你在生氣嗎?”雖然直到這句話問的實在是有點二百五,可畢竟廢話永遠是人際交往的第一步。

秦塵忽然頓了下,漂亮的手指緊緊捏着水杯:“……你受傷我不舒服,”秦塵深吸了口氣,鄭重的口吻,又像極了承諾。可秦塵臉色依舊酷酷的,若不是指間因為緊張微微發抖,康安一定以為自己聽錯了。

康安有些驚訝的看着秦塵那張死撐着冰山的臉,心裏卻仿佛又暖流輕輕被波動,這番話第一次有人對他說,不自覺卻已經露出最甜的笑臉,乖順的:“……嗯。”

秦塵英俊的臉上終于露出點喜色,臉頰上有些不自然的紅暈,不自然的別開了頭。

不過幾日,康安的房間漸現了一個身影。

“主人還要我轉達最後一句話。”透過面具,聲音透着寒意:“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若是把握不住,也就別怪師兄不念及同門之情,只能用的命來換秦塵的命。”

康安覺得自己手心發涼,可聲音卻比以往的時候更加平常:“放心,我定不會讓師兄失望。”美麗的榮陽上,露出一抹宛若蓮花般初綻的笑意。

“有你這句話,我也好回去複命。”說完,暗影便踏上坐騎靈蛇離開了。

知道看着暗影消失不見,康安這才覺得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離開的打算要提前了,她雖然已知軒轅鏡活不了多久,可是卻也不想因她而死。雖然現在仙術已經恢複,但是并不代表她可能與天庭為敵,無論選擇哪一方,都是一招險旗。

……

正當康安發愁的時候,巧合的是,卻見拂歌走來。

“師父。”說話的時候,拂歌的臉上掩藏不住好心情。

“何事?”不知道為何,最近她對拂歌本能覺得敵意,他越是覺得開心的時候,反而她就覺得心裏發毛。

“天帝派人傳話,說明日就來接秦王回天府。”

“……”聞聲,康安不由皺眉,怎麽偏偏是在這個關頭?若是被亡痕發現了,豈不是徹底泡湯了。

“師父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身體不适?”拂歌見康安臉色發白毫無血色,不由伸出手,覆上額頭,關心道。

康安下意識閃過,臉上閃過一絲尴尬:“……也沒什麽,可能最近沒有休息好。”

“……是嗎。”拂歌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下,遲疑了下卻還是收回了手。

“秦塵那邊我去通知讓他。”說完,康安便要急匆匆的離開了。

拂歌看着康安匆忙的背影,不由露出一抹冷笑,笑意去而不及眼底,忽然大聲對着康安的背影喊道:“師父,徒兒怎麽覺得你與平日不大一樣,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話音剛落,康安幾乎渾身一震,因為過于堂皇甚是臉上的表情還沒控制好便已回過身。

“我總覺得師父好像換了個人一樣,雖然模樣長得是一模一樣,可是細細看去卻仿佛是另一個陌生人。”

“胡,胡說什麽?”康安笑得有些假:“我這不是好好站在這裏。”

“……”拂歌裝作沉思的想了會兒,好像刻意一般。

康安卻覺得時間長的足夠她心驚膽跳。

“可我卻覺得師父對我的态度越來越冷淡了,我跟了師父幾百年從來沒試過連着還幾天都不知道師父在哪?這種感覺就好像師父在刻意躲着徒兒。”

聽她這麽一說,康安覺得挂在臉上的笑越來越僵,故意輕笑了幾聲:“你真是多心了,我這不是看你最近比較忙碌,所以怕影響到你休息。”

拂歌也不急着接話,只是眼睛上下打量着康安,自然而然流露着不信任的情緒。

康安卻緊張的整個人繃得很緊。

“……這樣啊。”拂歌忽然露出一個再單純不過的笑容:“看來是徒兒誤會師父了。”

康安僵硬的笑了笑。

“不知道和往常一樣的師父,明天有沒有時間陪陪我這個已經許久不曾一起的徒弟,聽說瑤池仙子的養了一只漂亮的青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康安自然明白拂歌話裏有話。

“……”康安沒有明确表态。

可是拂歌卻倒:“這樣啊,那徒兒就明天恭候師父大駕了,不過,這次師父不會再可以躲着徒兒了吧?”

康安皺了皺眉,或許是錯覺,剛才拂歌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一樣,讓人害怕。

拂歌笑了笑:“師父,剛才不是說要去秦王哪裏,怎麽站着不動了?”

誰知道,康安剛轉身。

卻忽然聽到身後的拂歌,突然開口道:“康安。”

當場康安仿佛被人施了咒語,渾身定在那,不敢妄動。

現在的她是蒼九,只是蒼九而已。

怎麽……三百年後的名字……

拂歌近乎欣賞的看着康安因為太過震驚反而不敢回頭的模樣,這般驚吓的模樣竟像極了剛出生不久的雛鳥,稍微一陣風就被吓得渾身發抖。

“福氣安康。”徒兒只是随口說說。

……

許久,幾乎吓傻的康安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卻發現身後的早已經沒有人。

心底不知不覺竟升騰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如果她沒有聽錯,也沒有巧合,那麽拂歌一定知道些什麽……

難道一開始他知道她不是蒼九?!

要是這樣的話,他豈不是也是來自一千年後!!

那他什麽都不說又是為何?!

……

不知不覺已經是一身冷汗。

這都算是怎麽回事?!

好端端又來了個拂歌,一個亡痕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了?!這下可好,亂成一鍋粥了。

康安經過秦塵的房門,猶豫再三也沒有進去敲門。

雖說是蒼九将他封印,卻是他将他帶回來,現在的秦塵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但是卻過分依賴她。送他離開這些話,不知道怎麽卻怎麽也說不出口。昨天吃晚飯的時候,看見他一個勁兒往自己碗裏夾菜,頂着一張冰山臉卻不得不讨好的模樣,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心口沒緣由的煩亂,康安氣得在秦塵門口直嘆氣。

這時,剛喂完彩鳳的秦塵,正巧回來。

兩人不期而遇。

“你找我?”秦塵雖然依舊面若木雞,可是微微上翹的嘴角還是足已顯現出好心情。

“我……”不知道為何,竟然開不了口。按說現在已經歸于完美,他放出秦塵,恩怨已了,天帝還她法力,他回位秦王……按說應該兩不相欠,永不再見才是最佳的選擇,怎麽會如此難以開口,甚至覺得難過。

“我想問問你喜歡吃什麽,好像繁湯那小子在人間買了不少好東西。”

“……”秦塵看着康安笑了,難言滿眼的柔和。

最終康安還是沒有開了口,灰溜溜的離開了。

究竟是舍不得開口,還是舍不得這個人,她也講不清楚,也不願意多想……

雲霄之上,彩鳳緩緩地揮舞羽翼,周圍的流光溢彩讓人咂舌,可是康安卻絲毫沒有想要欣賞的心情。相較于康安,拂歌顯然高興的多。

拂歌緊貼着康安身後,如此近的距離甚至可以聞到來自她身上的陣陣清香。

如此熟悉的味道,讓拂歌眼中出現少有的安詳。

能再這麽感受到她的存在,好像已經是千年以前的事情。就是這種感覺,使得他像是被人下了魔咒,怎麽都忘不了卻又再難尋到。

誰都不知道這份根深蒂固的難受痛苦從沒放過過他,卻一直撕扯着他,讓他日複一日的活在思念和懊悔之中。他有多想她就有多恨她,恨她當日的決絕!當日她斷然受了自己的那一劍然後又縱深跳進輪回。她可曾知道,正是因為這一劍給他帶來了多少痛苦?!好像那一劍也一并刺進了自己的心上,再難愈合。

可是,現在看來之前所有的痛苦仿佛都是為了這一刻的重逢,當他再見到那個自稱是康安的女子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唯一屬于他的蒼九回來了。

所以,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手,就算是要逆天改命,他也在所不辭。

“師父……”拂歌如呢喃情話一般,輕輕的吐出這兩個字。雙手遲疑了下,卻還是還上康安的腰上,悶悶的将頭靠在康安肩膀上。

突來的不适,讓康安渾身打了個激靈,本能的抗拒,使得康安身子往前傾。

“別動,師父,我真的好困,讓就這樣靠一會兒。”拂歌近乎祈求的話語,低低的從耳畔傳來:“能再這麽抱着師父,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拂歌的一遍一遍的呢喃,卻越來越低。

康安不自然的皺了皺眉,甚至感覺的到,肩膀上面突如其來的濕潤……

難道他哭了?

察覺如此,康安僵硬的身子,呆愣了下來,不适的皺了皺眉。

……

師父……

這個兩個字有多重要,恐怕只有拂歌自己最清楚。

當初蒼九将他從無極天牢帶出來的時候,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如此真實的看見光明。

他的父親本是天界的小仙,本就身份低微,卻因為娶了凡間的女子,更是成了天庭的大笑話,當時的天界急于掩蓋這段不光彩的過往,便以能讓母親成仙為由,讓父親率軍降服人世間的魑魅魍魉。

這本就是一個沒有結果的任務。

人世界的妖邪總由心生,而人心卻往往是最難策的。可是,父親為了母親還是應允了。這一去,就再沒回來,原因很簡單,在征戰的途中,道行頗淺的父親也被妖邪入侵,犯了殺戒,被天神誅殺了。得知如此的母親,悲憤絕望,擅自求了邪神要了還命符咒。

順應天道是天界的職責,身份卑微的母親顯然觸碰了天界的底線。最後,念在母親身懷六甲只是被關進天牢。後來,母親生下她,沒幾年,便自盡随父親去了。

獨獨留下他一個人關在天牢。

當時,他太弱了,弱小到幾乎不可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這樣,他在沒有黑夜白天,沒有聲音的世界活到了十歲,過分瘦弱的身子讓他看起來小了很多。

……

他至今還記得,蒼九出現的時候,看見縮在牆角的自己,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頭:“我奉皇命來接你,你想回人間,還是留在仙界?”

因為這些年沒怎麽說過話,他甚至已經都忘了怎麽發出聲音,更不明白人間和仙界的區別,只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好像帶着暖光一樣。

她好漂亮……

于是,他牙牙學語雖然很努力卻怎麽都還是說不出話,甚至已經急了一頭汗,眼睛甚至一刻也不敢離開眼前的她,生怕下一秒這個人就會想消失掉。

只見她莞爾一笑,也蹲下身,目光和自己平視:“如果不嫌棄,做我的徒弟怎麽樣?”

他聽不懂何為徒弟,但是卻還是拼命點頭。

當她牽着自己走出天牢的時候,那時候,他就明白,此生此世他為了這個人而活。

她教了他很多東西,教他再說話,教他學習仙法,教他學會活的像是個人……他是她的天,永遠無法永遠都不容亵渎的神。

不過,她卻不是他的唯一,有個叫軒轅鏡的活死人才是她的全部。

可是他卻還是覺得高興,拼了命的努力,只是為了她能笑着摸着自己的頭,說做得不錯,真是我的好徒兒。那時候他還太小,不懂這種感情,卻樂得幸福,甚至希望時間能永恒的留在這一刻。

可惜,這些卻都還是會化為烏有。

不過因為那個活死人化成灰燼,她就賠了葬。可是她想過他的感受嗎?!

她是他的唯一,他恨她,蝕骨的疼讓他每日都在恨,可又入骨髓的想……

這麽煎熬的日子,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一件事,與其希望別人施舍他感情,倒不如他自己奪來來得安穩!所以這些年他一直苦心學習仙術從不敢怠慢,邪道正道他都學。如今,他已經不是同日而語,就算是夜無痕他也不足為懼。

彩鳳揮動着羽翼依舊前行,各懷心思,不過是一個恐懼,一個珍惜。

鳳凰山。

祥雲降落,一群身着金甲的勇士如約出現在鳳凰山。

“屬下奉天帝之命接秦王回天府。”

一臉困惑的秦塵不解的看着一旁的繁湯。

估計繁湯從小到大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陣勢,端着碗筷就躲到了一旁。半響,才探出半個腦袋,怯生生的說道:“主子說你爹來接你,讓你跟他們回去。”

聞聲,秦塵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些陰沉,嘴角抿了下。不知道是不是繁湯太害怕所以看錯了,竟覺得那個冰塊臉上竟然多了一種類似手上的情緒。繁湯有些不解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秦王,請跟我們回去。”金甲勇士催促道。

秦塵睥睨了一眼跪了一片的金色,卻眼也不眨的冷冷的說道:“我不認識天帝,你們認錯人了。”說完,便接着優雅的往自己嘴裏扒飯。

跪在地上的人面面相觑,不解的看着秦塵。

秦塵也不多解釋,該幹什麽還幹什麽,遠遠躲着的繁湯卻覺得氣氛很不一樣,透着的詭異。

金甲勇士似乎也不敢妄動,其中一個趕緊駕起天馬朝着天宮的方向趕去。

繁湯踮着腳尖勾着頭望,也不敢出來,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秦塵,竟然是發自肺腑的頭一回這麽覺得原來這個冰塊這麽牛逼。

一個時辰不到,之前離去的金甲勇士便飛馳回來,剛一翻身下馬,便大聲宣道:“奉天帝之命,務必帶秦王回去。”

衆侍衛領命,齊聲道:“秦王,得罪了。”

秦塵微微挑了挑眉。

繁湯站直了身板,目睹這秦塵強大的氣場,頓時宛若豎着毛的毛,磨磨蹭蹭的從牆角憋屈出來,找了塊安全的地界,蹲下,順便還不忘往自己嘴巴裏面扒上一口米。

“這恐怕會是他來到仙界以來,能夠親眼目睹的,頭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事!”想至此處,繁湯不由擦了擦亮晶晶的眼睛。

誠懇的拭目以待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

☆、歸來1

突然,只見一道耀眼的精光閃過,諸神委蜂擁而上,聲勢如虹。幾個輪回下來,法力尚未恢複完全的秦塵顯然敗下陣來。

見縫插針,衆侍衛幾乎蜂擁而上,一下就死死摁住了秦塵。

一名手持方天戟的紅衣戰神,突然騎着飛翼虎就沖處理啊:“秦王,得罪了。”說着,便沉寂用困神鎖一把鎖住住秦塵。

“……放開我。”秦塵似乎有些急了,剛才還略顯得軟弱的臉上竟浮現一絲狠戾,就連語氣也是,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冷森森的感覺。

那些人似乎不打算接着聽秦塵的意見,只是極力撕扯着,着他朝着一旁早備好的金鼎馬車上去。

“我讓你們放開我!!!”秦塵掙紮着,不知不覺的周圍的氣勢竟然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扭送着手臂的侍衛也忽然覺察到這點變化。

一邊吓得哆嗦的繁湯甚至看到圍繞在秦塵周圍的氣流忽然變得急促起來,在半空中變得混沌。

這時,剛才還裏三層外三層圍個水洩不通的侍衛似乎也察覺了異樣,不由擡頭看向氣流的出處。

這一看,甚至衆人皆是心下一頓。

只見,此時的秦塵全身似乎全都盡然在混沌之中,冷冰冰的臉上帶着不可遏制的怒氣,烏黑的頭發被氣流吹起,原本漆黑的眼眸不知何時染上了血紅色,邪氣肆生,這幅模樣哪裏有仙家的半點仙風道骨,兼職是從地獄最深層爬出來的鬼魅!

衆人甚至還沒緩過神,只見那些混沌的氣流只是稍微漫延,身邊的侍衛順便就被氣流沖散,強大的沖力幾乎将身後的宮殿沖垮。

似乎從未見過這樣駭人的場景,僅僅是被氣流沖遠的侍衛竟不敢上前半步!眼睜睜看着沖殺的混沌漸漸地将紫氣東升的天染成了暗色。

“不好!!!快,快去請天帝!“其中一個手拿鐵锏的金甲侍衛忽然大叫起來:“封印!!秦王的封印要被打開了!!!!”

話音剛落,其中一人緊忙就亂騎着天馬而去,剩下的人只是惶恐的看着秦塵,再不敢妄動。

瑤池。

正走着的康安只覺得心下一顫,莫名的心底升騰出一絲異樣,很不舒服的感覺。不由回身看了看鳳凰山的方向。

正在一旁的拂歌也跟着停下來,順着康安看的方向看去:“怎麽了?”

康安皺了皺眉,眼睛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沒什麽,可能沒休息好。”

此時,忽然一只九尾青狐竄了出來,呲牙豎毛的狠瞪着兩人,弓着背,烏溜溜的眼睛透着警告。

康安這才收回視線,看着眼前青色的狐貍,青狐呲了呲牙。

“怎麽……這麽熟悉?”康安不由歪了下頭,自言自語道。

拂歌聞聲笑了:“當然熟悉,這是瑤池仙子的守門寵物。”說着,從自己的袖口掏出一塊肉幹放在手心上。

青狐動了動鼻子,似乎聞到了香味。

下一秒,已經一躍三尺高,屁颠屁颠的飛撲到拂歌懷裏,兩只蹄子摟着肉幹美滋滋的吃起來,讨好的搖了搖尾巴,樂颠的眯起了眼。

康安覺得嘴角有點抽抽,一個肉幹就能收買的東西,怎麽瞧都不抵狗。

“青煞還不快過來。”這時一個輕柔的女聲緩緩傳來。

青煞?!

康安眯了眯眼,看了看眼前的這只小狐貍,難怪覺得熟悉,這小子不就是一千年後在飄渺閣守門口的青煞嗎?!想起他一千年後明明頂着一張娃娃臉,可每次見她卻偏偏架勢十足傲氣淩然的樣子,真想現在就踹他屁股一腳以洩私憤。

青煞聽聞主人喊叫,慌忙丢下手上的肉幹,邊跑邊化成人形,大約六七歲的模樣,出了頭頂一對毛茸茸的耳朵,還有一條青色毛茸茸的尾巴,接着下一秒就飛撲進女子懷裏。

女子笑了笑,揉了揉青狐的腦袋,青煞讨好的抖了抖耳朵。

“不知是蒼九上仙前來,小仙真是有失遠迎了。”女子笑道,那一笑可謂是花開媚臉,星轉雙眸間,足以傾國傾城。

想必這位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美豔三界的瑤池仙子,康安禮貌的笑了笑:“哪裏,是我們唐突前來,打擾了才是。”

……

第一次聽到這個人的名字,還是在飄渺閣的時候,那時候她進入浮屠閣,無依無靠。所以,亦無塵每天晚上準時前來陪她吃飯說下,總能讓她激動之餘又覺得心口說不出的甜蜜。要不是,有一次亦無塵一時貪杯醉倒,她一定還以為至少,她以為最最少,她也在他心裏站有一點位置。

可是,當亦無塵拉着她的手,一遍遍的詢問為什麽不見他的時候,他已經這麽努力要位列仙班,求她再等等,再等等他一定會成仙,到時候一定堂堂正正的去娶她……

那天晚上,康安覺得被他握着的手,整整一夜都沒有暖熱,似乎也開始明白自己在亦無塵心裏或許什麽也不是,連消遣都稱不上……她也開始明白,或許在她身上藏着什麽利用價值,才使得他這麽費盡心思的讨好。

可是,第二天,亦無塵再來的時候,她還是笑呵呵的與他說笑吃飯,像往常一樣。亦無塵試探了幾次,見沒什麽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這些她雖然都了然于心,可是卻說不出口,因為這個浮屠閣實在是太冷清了。

瑤池仙子……果真名不虛傳。

可她卻不喜歡。

進入了內庭,美麗的花香,奇珍異草實在是讓人賞心悅目。康安卻無心欣賞,連着打了不知道多少個呵欠,一旁興致昂揚的拂歌不由詢問道:“師父,你是不是困了?”

“……”康安打着呵欠,眼角還泛着淚光,點了點頭。

“要不上仙就在側亭,休息一會兒,”瑤池仙子緩聲說道。

“師父,我陪你去吧。”

“不用,”難得有機會甩掉拂歌和瑤池仙子,她簡直求之不得:“你再多看看吧,之前來的時候不是說想要向瑤池仙子讨要一株靈氣十足的芍藥嗎?趕緊,趕緊去吧。”說着,朝着拂歌擺了擺手。

“芍藥精在的位置就在前方不遠,”瑤池仙子指了指前方的百花深處:“不如讓青煞領着你師父去歇息,等找到芍藥,估計你師父也休息差不多了。”

“師父,那我去了。”拂歌輕柔的說道,似是詢問。

“去吧,我在側亭等着你們。”康安臉上挂着虛假的笑,這會兒怎麽又當我是師父了,真是可笑?!這人倒還真是一陰一陽,完全都不知道在想什麽!

拂歌摘下身上的鬥篷遞給了康安:“披上這個小心着涼。”眼裏滿是掩藏不住的關心。

……康安敷衍的點頭,拽着一旁的小青煞,離開了。

拂歌看着康安離去的背影,那雙眸一只靜靜地盯着,指導被花草遮住再也看不見,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

“有你這麽一個好徒弟,你師父真是個有福氣的人。”瑤池仙子笑着說道。

“……”拂歌笑了笑,卻不接後話。

作者有話要說:

☆、歸來2

側亭。

康安躺在亭子的長椅上,入目解釋美麗的別致的奇景,陣陣芳香,讓人心情不得不大好。

眼睛不由落在一旁悶不吭聲的小狐貍身上。

小狐貍似乎很少見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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