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鮮肉
這一口親下去,嘴唇和臉相碰的一刻,大腦一片空白,眼角金光四射,自己嘴唇滾燙而對方的酒窩竟然也是熱的。裴琰捕捉着那熱度就被旋進去了。
酒窩裏沒有酒,他已經醉了,眼前都不太現實。汗味,淡淡的香皂味,還有那種很男人的血氣陽剛的味道……他最稀罕的那種。
時間有片刻定格,裴琰收回來,自暴自棄地往後一仰,也靠在城牆邊了,磕出“砰”的一聲。兩眼終于尋覓到天邊一只掠空而去頭也不回的飛鳥,心飄到天上,又掉回來,還是落在眼前人身上……
莊嘯也一動沒動,兩人沉默了很久。
媽的,戲都還沒拍完呢。
倆女配還在網上掐得熱火朝天呢。
裴琰親過去就有點後悔了,不是後悔親了莊嘯。親是肯定要親這一口,被拒了拉倒呗,以他的性格,不表白一場他一定不甘心,死都不瞑目,但今天時機不好。
已經都左一榔頭打在莊嘯左臉上,右一笸蘿打在右臉上,他現在就好比當頭再來一棒槌,把對方直接敲暈。怎麽着,你現在讓莊先生當場“三選一”麽?太不體貼人了。
秋高氣爽,豔陽把光芒毫無保留地灑在兩人身軀上。城牆是金色的,就是要照亮每個人的心的角落,透亮透亮的,讓誰都沒得掩藏。
莊嘯看着裴琰,那時其實有些震撼和感動的,誰不樂意被人當成個寶貝似的捧着、寵着呢?
都覺着很暖啊。
“我不是在劇組裏閑得無聊就跟誰瞎撩的。”裴琰說。
他怕莊嘯把他當成那種,在同個劇組裏找人滾床單打野炮。這樣的人不少,進了劇組如狼似虎如膠似漆,出了劇組從此江湖不見各奔東西。
“我大老遠把你從美國叫回來,不是跟你尋開心的。我認真的。”
他又補充了一句。
“跟我,你現在覺着開心麽?”莊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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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不開心的……那就看你了呗……”裴琰含着自己的舌頭咕哝出這句話。
“我怕過幾天你自己就會發覺,不合适,就不是一類人,怕你‘凍’着了,會感到失望。”莊嘯講話很平靜,很成熟,有時候讓裴琰覺着這人冷靜過頭,咱能不能在某些事情上就沖動一些?
他原以為莊嘯可能會翻身而起翻臉炸毛,或者直接擡起一腳讓他滾下四百八十級臺階。這人冷靜到這輩子連炸毛都不會了,肯定不會揍他 。
親這一口是賺到了。
早知道老子忒麽直接照着嘴親,照着鳥兒揉啊……裴琰自己往自己心口擰了一把,真慫蛋。
“我瞧準了,我覺着挺合适的。”裴琰說。
“別犯傻了你!”莊嘯擡手,像哥對弟,胡嚕他的頭一把。
手沒立即放開,立刻撒手怕他後腦勺一仰又磕城牆了。莊嘯的手粘在他頭上,沿着後腦勺摸下來,端着,把他的頭輕輕靠到牆邊。
“我沒犯傻,我這麽聰明,我這麽有眼光!”裴琰說。
莊嘯繃不住笑了一聲。
裴琰也笑,然後狼狽地撸一把臉。
莊嘯跟他說:“我對感情沒什麽信心,沒有企圖心,也沒什麽奢望。我實話實說,我這個人很難很難感到開心,或者幸福。生活怎麽都是過,就是平淡過日子。”
“那現在呢?”裴琰與之對視,指着自己的臉,“你看着我,你能不能生出幾分企圖心了?能不能有點兒開心幸福感?”
莊嘯被他不依不饒纏得沒轍,笑得艱難:“有些事情你沒有經歷過,你也永遠都不會經歷,所以你不會有那些感受……有些人可能就是,不那麽容易幸福吧。”
裴琰:“…………”
他再次無言以對。
說什麽呢?他覺着莊嘯這人對“感情”“戀愛”“婚姻”這些詞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是不是就存在嚴重的誤解?
但他又沒有資格去說教對方,沒資格跟對方說,你那些想法是有誤差的,原本可以不這樣“湊合過”。所謂開心不開心、幸福不幸福,真的需要各人去感受。
這人壓抑太久了嗎。
太缺愛了嗎。
……
莊嘯确實壓抑太久了,特想跟裴先生說:很少、很少能覺着開心,但是跟你在一塊兒閑扯淡,整天看你丫神經病一樣嘚瑟耍寶,竟然是很歡喜的一件事,這感覺他媽的有點兒上瘾了……你小子怎麽這麽可愛、這麽招人疼呢?
這種話,對着另一個男人講出來,總覺着哪地方不太對,從來沒有對一個男的生出這種莫名其妙想法。
“回不回啊?今兒沒你的場次?我記得有你的戲?”
莊嘯猛地起身,臉上沒表情。什麽開心不開心、幸福不幸福的扯淡話,到此為止,不會讓外人瞧出來的。
“有我兩場戲。”裴琰坐着不動。
“你曠工?趕緊回吧?全組等你一人兒?!”莊嘯皺眉催他。
裴琰哼了一聲,臉皮都撕下來擱這兒了,賴着就不想走。他被莊嘯抓住胳膊,像個大秤砣一樣賴在地上,墜着對方的胳膊不動。
莊嘯再拉,生拉硬拽地把人拽了起來。莊嘯把外套給他披了,自己穿個背心,一路往山下快速走了……
下到半山腰,莊嘯一聲不響地幫他把扔在路邊的外套帽子揀回來了。
裴琰一路颠當着往山下走,心也在胸口颠着、晃着,完全不能落停。
其實,咱倆人挺合适的,特別合适。在一起一點兒都不覺着煩人膩味,就特別開心。
你也就是沒經歷過,沒試過。你試試啊?
你以前為什麽不開心、不幸福呢?你看你找那些“女朋友”,真的,工作的事莊先生你很內行很專業,但你對感情這件事有重大誤解,你就壓根沒找對合适的人。
這些話裴琰也含在心裏沒講出來。
待他們下到雁門關風景區山腳下,城樓邊,這都快中午了。裴琰上午的戲份肯定是耽誤着了,只能下午傍晚補拍。
風景區門口有一家飯館,莊嘯主動提議:“回去也是吃盒飯,進去先吃飽了再說。”
當地的小飯鋪,邁進門檻,滿鼻子是鮮香辣油的味道,正中二人下懷。菜單上就是各種誘人面食,于是每人點上不重樣的三大碗。
每人的三大碗端上來,裴琰“撲哧”樂了:“哎嘛,點多了吧我就說,這量真實誠啊。”
“吃不完打包,打包給主任和導演帶回去,讓他們倆晚上繼續吃。”莊嘯利索地抄起筷子。
“哈哈哈——你不氣死他們啊?”裴琰覺着莊嘯骨子裏也蔫兒壞的麽,哪哪都對他胃口……穿背心身材那麽好。
兩人埋頭吃面,以氣吞山河的氣勢每人幹掉三碗。鮮香,地道,真他媽好吃。
有一碗是臊子面,有一碗刀削面,一碗羊湯饸饹,還有一碗羊湯疙瘩面,其他的都不記得叫什麽了。吃得嘴上一圈紅油,好像嘴唇腫了,都面色紅潤神清氣爽。
“香腸嘴。”莊嘯擡眼瞟他,說。
“你嘴也紅的啊。”裴琰說。
“辣得。”莊嘯說。
“你臉也是紅的,”裴琰愉快地吃面,“剛才被我親得。”
……
莊嘯在他們乘坐摩的回影視城的路上,給劇組打個電話,替裴先生道個歉,下午歸隊補戲。回劇組後倆人各自化妝換裝,各拍各的場次,互相也沒再說什麽,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戲還沒拍完呢。一個劇組的人盯着他倆,時不時有記者蹿進來探班。
莊嘯跟導演說:“半道上碰見老裴了,我去爬長城晨練,碰巧他也去晨練。”
導演瞅着莊嘯:“您兩位真有瘾啊?爬漢代長城遺跡,晨練?”
莊嘯瞅着導演:“幹我們這行的,不練成麽?不練,這肚子就跟你的肚子似的。”
周圍人“噗”地又樂了,哈哈哈——
莊嘯輕易不開口怼人,他開口了一定是今天就想怼你,被怼的人還一般不敢還嘴。
裴琰就在隔壁組拍文戲呢,身後領着一群眉清目秀的小公公。他抖着官服樂出了聲,塗了胭脂朱砂的眉目間仿佛桃花飛了滿天,顧盼傳情。
導演又問莊嘯:“說真話,你們倆到底幹嗎去了,耗一上午?”
“說真話啊?”莊嘯面不改色,“就是雁門關風景區大門口,有一家特別地道的面館,讓老裴給發現了。這個吃貨是聽賣蘿蔔那個大嬸告訴他的,簡直饞死他了,戲都拍不下去了他就非要去吃,愛吃辣的麽。
“他就想随便拉個人一起去,我們倆就去吃了一頓刀削面和羊湯饸饹……真的特地道,我差點兒要給你們打包,回頭你們都去吃吧!”
裴琰側目溜着莊嘯的臉。
莊嘯講話特真誠坦率。裴琰心裏高興,喜歡。
心是酸的,但臉上都是樂的。
莊嘯根本沒有答應跟他“在一起”,倆人心知肚明,但絕不說給第三人聽,臉上都是若無其事笑着的。莊嘯在片場目光溫和,面帶微笑,對每個人都不錯,完全看不出情緒波動。好的,或者不好的,都不會有。
裴琰腦子裏莫名就閃過一個詞,最近網上流行,叫做“微笑抑郁”。
有些人可能就是在內心平靜地壓抑,默默地抑郁,很不容易感到幸福。海岸邊孤獨伫立的燈塔,照亮海面,為往來的萍水相逢的過客指路。燈塔千年不移,不會挪動地方,堅硬而沉默……
第二天,劇組終于再次迎來重量級人物。
誰來了?男主角邢瑢進組了。
劇組裏,許多人開工喘息間刷着微博,說,瞧,這人的行程都在網上呢,半天之前離開浙江影視城,這會兒已經到北京,馬上轉機要過到咱們這兒,轉機這片刻工夫還有粉絲在網上發圖,彙報說他到哪了。
又過了倆小時,在當地機場出現,又有發圖。
再之後,保姆車載着邢瑢進組,一行人長途輾轉遠道而來,形色疲憊。邢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墨鏡和黑色口罩遮面,遮住缺乏睡眠的熊貓眼。
劇組終于要四周清場了,不打起圍子堅壁清野據說粉絲會占山為王全程為瑢寶打氣打call。
主任和導演都跟邢小哥客套一番,安排這人還是先回賓館歇着,明兒早再開工吧。
邢瑢卻沒馬上走,走在片場裏,向每一位劇組同事客氣地打招呼,非常禮貌,屈腰至少四十五度颔首鞠躬,并且給每人都帶了禮物。
來晚了,給各個組都添了麻煩,帶禮物表達歉意。
禮物上都挂有标簽,各人是各人的。他家助理還拉了一車零食,給大夥閑着磨牙。
莊嘯忙着跟特效組商量下一場馬戰打戲,覺着熱,古裝罩衣扒下來挂在腰上,露出裏面一層白緞子內衣。
而裴琰正在跟哈薩克老大爺套瓷,逗那只鷹。他給大帥鳥塞餅幹和牛肉幹,喂得飽飽的,悄悄地給鷹下套:“寶貝兒,大鳥兒,我告訴你啊,你去找戴鬥笠穿粗布麻衣拿長槍的那家夥,停到他頭頂上,拉一泡黃金屎,看看他會不會炸毛……”
邢瑢這就太會做人了。你看裴大爺也帶零食來,就自己抱着吃獨食或者分給他嘯哥吃,才懶得招呼別人。裴琰也不會給旁人啰裏八嗦地帶禮物,不走人情路線,拽得很。
邢瑢走到莊嘯跟前,拉下黑口罩打招呼:“莊先生。”
莊嘯擡眼。
邢瑢低腰颔首:“您好,特別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晚來了幾天……請莊先生您多多關照。”
“不用叫先生,叫名字。”莊嘯點點頭,“路上累吧,先休息吧。”
莊嘯淡淡地客套幾句,剛要轉身去爬房頂幫特效組一起拽牽引繩,又被邢瑢不由分說塞了個禮包。原來是個紅色玩偶臉的大號電熱暖手寶,挺貼心的。
“嘯哥,”邢瑢立刻改了稱呼,一笑就雙眼彎彎的,“片場挺冷的,賓館暖氣也不一定好使,手冷腳冷,給你帶個暖寶寶。”
莊嘯點頭:“謝謝啊。”
邢瑢笑着說:“不客氣哥。”
裴琰蹲在一旁橫眯着眼,都瞧着呢……
邢瑢轉身又朝裴琰這邊過來了,裴琰正在跟大帥鳥兒逗樂親嘴,也不怕被叨一口。邢瑢招呼裴琰,剛想順嘴也叫“裴哥”,咦,覺着哪裏不太對?
裴琰翻了一下眼皮:“哎——”
怎麽着?
倆人本來就認識的,一個大公司的麽,所以邢瑢知道的,裴琰比他年紀小好幾歲呢!
誰是誰哥啊?
這片場裏誰是那塊Q彈Q彈活蹦亂跳的小鮮肉?
邢瑢再紅也擋不住年齡上的危機,他已經二十八了,他就比莊嘯小幾個月。
臉真嫩,永遠十八,看着好像比莊嘯年輕一輪屬相,但出道已經這麽多年,再嫩也不方便修改身份證。他跟莊嘯又完全不是一類演員,莊嘯這類型的古裝劇現代劇大武生,就是不怕老,圈子裏奇缺,只要保養得當,可以打到五十歲仍然演男一號、仍是功夫巨星。然而小鮮肉這個行當,逼近三十就好像被時間的進度條掐住他的脖子,透不過氣,就要被更新換代,舍不得轉型也得為日後的藝人生涯考慮。
邢瑢随機應變,親切地喊:“琰琰!”
嘛玩意兒啊,真親熱,你裴大爺後脊梁一激靈。裴琰當場想要吐槽,可惜你不是莊嘯,喊我啥我都硬不起來,那位都沒這麽喊過我……
邢瑢笑着遞上伴手禮:“給你買了個小禮物,不值錢,你別嫌棄啊。”
“哪能啊,謝了。”伸手不打笑臉人,裴琰接過一看,邢瑢說不值錢,肯定是花了心思,包裝精致的木盒裏裝了一只酒鬼專用多功能開瓶器,可以開各種酒瓶子,把手的質地像是天然琥珀,産地歐洲某小國,這禮物真漂亮。
“知道你喜歡喝酒麽,我也不好直接給你搬一箱子酒過來。”邢瑢笑道。
“挺好,我喜歡!”裴琰咧嘴一樂,拍了一把邢小哥的瘦肩膀,“正好阿嘯專門從加拿大給我帶了幾瓶好酒,我還沒打開呢,工具配好酒,舒坦!”
邢瑢嘴角微抖:“呵……是哦。”
網上把粉絲勾得五迷三道的莊裴大熱CP,鐵瓷鐵瓷的還互相喂飯吃呢,誰不知道啊……
邢小哥初來乍到,在片場邁着貓步走了一圈,對諸位重量級大佬尤其客氣,劇組裏關于這人的碎嘴抱怨,差不多就消停了,大家齊心協力專心做事。
所以,邢瑢很紅,流量小鮮肉,但凡能紅,絕對都有紅的道理。
明星未必就在人前都橫着走,未必就耍大牌。這圈子裏都是人精,誰在劇組裏耍大牌做惹事精沒人待見你。同一劇組,周圍都是能讓你“成事”、能捧紅你的人,也同樣是可以整你、讓你形象塌掉的人。
各人都有所長所短。演技非所長,臺詞非所長,文戲不算長,武打更是一招真功夫不會,但憑這張俊臉,憑借這份人品禮貌,邢瑢也是有人設可以操動地球的。《瑢公子在片場零食包伴手禮照顧全組,暖心boy紳士手小細節曝光令人感動》這類标題通稿,随後由各大營銷號在微博上刷了一晚上。
經濟公司打造形象的切入點很正确,畢竟,也沒別的優勢話題能做文章。比如對于裴琰這類藝人,媒體文章裏翻來覆去回味評價的,都是他在戲裏打得狠不狠、反派演得辣不辣,誰關心他跟女演員拍照時候擺不擺“紳士手”、叉不叉“禮貌腿”啊?
當晚下戲回去賓館。
邢瑢的團隊人數最多,估摸是住到樓上一層了,互不打擾。
裴琰洗完澡裹在被窩裏,收到莊嘯的微信:【電暖寶你要用麽?】
他忙回了:【你留着呗。】
莊嘯回:【你不是怕冷麽?成天哆嗦着,要用就拿走。】
裴琰嘴唇不由自主劃出弧度,心裏就熱烘烘地開始自燃發電了,功率直達兩萬五,光芒萬丈,一點兒都不冷。
他說:【不用。我就是暖寶寶,你要用我麽?】
發出去又硌硬了,操,這忒麽讓莊嘯怎麽回複他?
屏幕另一側平靜無波,莊嘯繼續有事說事:【明天還是我先化妝,你睡你的。】
裴琰忙說:【不用,我先,我頭套特別麻煩,時間長。】
莊嘯說:【我先去,後邊還有一個頭套更麻煩的,時間更長,你別第一個去。】
第二天,莊嘯真是淩晨起來,頭一個上妝粘頭套去了,完事後自己在旁邊空地上拉伸開腿,一動不動地閉目養神。
裴琰過來之後,先找莊嘯。他蹑手蹑腳過去,一把從身後勒住莊嘯脖子,假裝發力,把莊嘯往後掰。掰到一半趕緊說:“哎呀,你腰不好,不折騰你了……”
兩人湊頭瞎扯了幾句,然後開始刷手機互相交流微博上刷出來的同人圖。現在已經可以臉不變色心不跳地交流那些肉麻素材,都是兩家粉絲互相示愛發電的産糧。
待到邢瑢進化妝大間的時候,裴琰已經差不多弄完頭發和妝容,對邢瑢一笑,轉臉繼續找莊先生磕牙打屁閑扯淡去了。
莊嘯從地上起身,掏出一根煙,出門找地兒抽煙解乏,已經開始犯困了。
裴琰快步搶上,從誰跟前摸了一只打火機,以特帥的姿勢蹦到莊嘯眼前,順手替對方把煙點上。
額頭幾乎抵着額頭,睫毛輕輕閃動,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邢瑢回頭,半張着嘴,瞅着這倆人的樣子。
邢瑢也才意識到,今天他最晚進來的,讓別人都粘好了頭發專門等着他,這不合适。從明天起,化妝組的恐怕需要給三位大牌主演拉一張輪換早起的排位表了,誰也不能得罪啊。
裴琰一直覺着,莊嘯對他不冷不熱,倆人關系不鹹不淡,親上了也跟沒親過一樣。這是從他的視角,明戀比暗戀更讓他快要魂不附體了,心裏就永遠沒底,患得患失。
然而在旁人眼裏,他跟莊嘯,關系已經親密極了,太親密了。
就好像聯手刻意為之,倆人整天自帶花絮、白送素材,刀光劍影中漫天飛舞着粉紅泡泡,難不成還是來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