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草原之花
當晚的奶茶,偏巧正對裴先生胃口。裴琰跟小薩兩人就幾乎幹掉一大鍋奶茶。
裴琰從老牧民那裏套來一小瓶珍藏的伏特加。
然後,他就往自己的茶碗裏直接兌伏特加,兌成“酒茶”,就這麽喝。莊嘯皺眉忍無可忍地挪開了,離這酒鬼遠一點兒。
晚餐有一大鍋燒羊肉,不吃羊肉的比如邢小哥,坐得距離羊肉八丈遠,聞那個味兒就一臉“孕相”,就好像要吐。喜歡吃羊肉的比如小薩、莊嘯和裴大爺,三個腦袋恨不得擠到那口鍋上面,把噴香爛熟的燒羊肉迅速瓜分了。
啃羊腔骨啃得滿嘴滿手是油,然後灌一口兌酒的奶茶,裴琰盯着莊嘯領口間暴露的皮膚,鎖骨正中凹陷下去的柔軟處。
吃羊肉的漢子占據蒙古包的西面半邊,這一般是當地牧民家裏男人的地盤,屋裏的刀、槍、馬鞍也都擺在這一半邊。而不吃羊肉的那些人,占據東邊一半,恰好是家中女人坐的位置。
裴琰指着這口冒着腥膻氣味的大鐵鍋,跟邢瑢說:“我告兒你啊,男人的氣質味道,都在這一口鍋裏。”
導演說:“你們吃多了上火流鼻血啊。”
裴琰說:“就羊肉這點火候,還不足以讓我流鼻血呢。”
邢瑢也是愛吃肉的,正在耐心拆解面前一只顏色鮮亮的熏雞,狂啃雞翅雞腿。這也是當地風味特産,叫做卓資山熏雞。邢瑢長得好,臉怎麽扯都好看,啃雞腿的扭曲面部儀态都能拍出一串誘人的動圖表情包。
“吃雞能補雞,瑢瑢多吃點兒吧。”有人撩了邢小哥一句。
“瑢瑢,我幫你找找我們這鍋裏有沒有羊寶、羊鞭啊……幫你補補。”裴琰拿筷子在鍋裏攪合。
邢瑢給他翻個白眼:“我不吃,我用不着,你自己吃吧。”
裴琰也壞着呢,說:“我們這一桌仨人,都不用補這個,還是給你補補呗,羊鞭吶,別浪費好東西。”
他這一桌坐的誰啊?莊嘯和薩日勝都是席地盤腿坐的姿勢,都梳辮子還有點兒像,悶不吭聲埋頭大碗吃肉,個頂個的純爺們。
制片主任喝個半醉,叨着筷子跟裴琰說:“這十天都是野外馬戰,你們倆還老是搶着上,還不用替身,哎呦給老哥哥我吓得。您幾位爺受傷咋辦?需要給你和莊先生再加個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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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馬戰戲,最容易傷到男人那個最重要的部位,知道不?再給你們幾個的人鞭加一份保險,給你們湊個雙保險!”
一群人喝酒哄笑,糙漢紮堆的地方,午夜場黃段子又開始了。
“呦,那我這裆可貴了。”裴琰斜眼瞟着主任,“人鞭的保險按什麽起價收費?尺寸、重量?”
主任說他:“你上稱量量你什麽分量?”
裴琰一臉混不吝:“那我還得區分兩個分量,兩種保價,站起來的還是沒站起來的。”
噗——
“笑什麽?你們站不站都是一個保價,沒區別呗。”裴琰說。
薩日勝都彎腰樂了,笑出一顆很明顯的虎牙。
莊嘯叼着羊蠍子把臉別到一邊去,不想看這神經病。
一群人起哄,你站起來什麽尺寸分量?
“那需要看時間場合,也不是說立就随便立起來瞎晃蕩。”裴琰收起表情,認真地說,“我這人很正經的,我看着我稀罕的天姿絕色才能立起來。”
他正經嗎?
沒人信他很正經。
天姿絕色在哪?
天姿絕色就在山巒之巅,在白雲的影子下面,在遼闊大草原的馬背上,在他眼前。
……
晚上大家陸續散去,邢瑢由他助理陪着,還是要回景區賓館睡覺的。劇組在那裏都定了房間。蒙古包夜裏很冷,地面墊了毛氈還是很硬,只有當地人才能睡得習慣吧。
薩日勝與老牧民夜談,喝奶茶,吸水煙袋。
裴琰拿了一卷鋪蓋,把剛才吃晚餐的桌案撤了,占用西北角那塊屬于正屋男人的空地,鋪開了,席地而睡。
制片主任跟他說了好幾遍,夜裏冷,熊孩子趕緊回景區賓館!
裴琰不回,就在這兒睡。
制片主任說:“把你雞兒都凍掉了,管你立着還是趴着?”
裴琰跟老哥揮揮手,蒙頭睡了,睡姿是趴着的,那地方立沒立就不好說了……
莊嘯心裏明白。
莊嘯無奈地搖搖頭,跟制片主任和導演說:“我跟小薩都在這屋過夜,熊孩子沒大事,我盯着他,你們放心吧。”
許久,入夜,水煙袋輕微的“呼嚕呼嚕”聲漸息,熄燈。
蒙古包西北方,屬于男人坐卧的位置,一行人都是席地而卧,蒙着厚實的毛毯,上面再蓋着羽絨衣和軍大衣。
裴琰睡在最頂頭靠裏的位置,作為頭等貴客,遠離門口有風的地方。他身邊睡的是莊嘯,然後是小薩和另外兩名當地的蒙古族馴馬師,最靠外是氈房的主人老牧民。
莊嘯仰面躺了片刻,一聲不響地翻身,面對裴先生。
因為裴琰從毛毯下面把手伸過來了。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近在咫尺,清晰地望着對方的臉,端詳五官。即便已經很熟悉,鼻子眼兒長什麽樣都知道,但确是頭一回黑夜在被窩裏相對,距離已相當于同床共枕。
裴琰拉了莊嘯一只手,正好就是右手,攥住有傷的地方,不出聲,就默默地摩挲那條比蠍子尾巴還長的舊疤。
他的浪和混不正經,都是給外人看的。在他喜歡的人面前,他可正經了,也可愛着呢。
他把那手移至唇邊,親一下那道疤痕。
莊嘯再次輕輕抽回手。
裴琰心裏一涼,好像過了一道穿堂風,比蒙古包外面入夜的寒氣還要涼,手撐在兩人中間不動。
莊嘯然後伸出手,眼神墨黑的,伸過去,扒開堆在裴琰胸口的羽絨服和毯子,手指觸到他領口,輕輕撩開,看他脖子。
黑暗中也看不清脖子傷處,但裴琰看得清莊嘯臉上心有餘悸的表情。
眼前再次塵土飛揚,發瘋的馬蹄濺起狼煙,裴琰臉色通紅幾乎窒息,長發卷着草屑,眼妝和唇膏都花了,狼狽不堪地在莊嘯懷裏……
“今天吓死我了……”
莊嘯低聲跟他說,口型可辨。
剛才吃飯時沒有扒過來仔細看,裴琰脖子上是一圈勒紅了的痕跡,很吓人的。
莊嘯一只大手蓋住裴先生的頭,把腦門、五官摸了一遍。
最終,這手落在裴琰手心裏,攥住了就甭想跑了。說不清什麽滋味,寒夜裏只屬于他們兩人的一點不可告人的隐私,一點點溫暖,在毛毯下面手拉了手,互相撫摸對方很糙的手指。
……
第二天一早,練武的人都有生物鐘,都醒得早,起來晨練,在蒙古包裏用冷水擦身,然後互相比着,做個俯卧撐。
莊嘯多看了裴琰幾眼,用眼神示意他:多睡會兒,做什麽俯卧撐啊。
裴琰昨夜一直趴着睡的,後背帶傷。
對他們這些武行演員,身上帶傷挂彩是太平常的事,都不當回事了。
他心目中的天姿絕色就睡在身側。他拉着莊嘯的手不放,鳥兒肯定是梆梆硬地站了。
在黑暗中,用十二分隐忍的方式撸了一炮。燒羊肉吃太多了,必須洩火。
他死死盯着莊嘯,細細致致地撸自己,沒出任何聲音,就是後背洇出一層汗,手心也出汗了。他覺着莊嘯一定看出他在被窩裏都幹什麽了,但是也沒說話。
欲望和感情這兩回事,有時候好像可以完全透析分層,有一些是沉澱,也有一些已經升華了。
然而熬了許久到最後,他發覺,欲望和感情終歸還是合二為一,而且是完全合在一人身上。在一切放浪形骸與俗不可耐的掩飾之下,眼前這人,就是他所向往的詩和遠方。
裴琰站在蒙古包門口,拎個不鏽鋼的刷牙缸子,含着一嘴泡沫。
薩日勝盤腿坐在大鐵鍋前,仍安靜如塑像,在煮早上的這頓奶茶。裴琰嚼着泡沫回頭說:“薩寶寶,以後改個名號叫‘奶茶小王子’,每天頓頓飯都不能少了這個啊。”
莊嘯是這時接到個電話,接起手機臉色就不太對,立在角落裏講了很久,然後穿着一身單衣就出去了。
裴琰悄悄拎了軍大衣出去,給莊嘯披上衣服,這人蹲在蒙古包後面講電話,電話裏明顯是女人聲音。
莊嘯說,能不能回北京再說。
盧婉說,我已經來了,就在呼市機場。路我不太熟,我想找當地人租輛車過去。
莊嘯說,路不熟你還來?這地方荒郊野嶺,迷路了都能凍死人,不安全,別任性。
盧婉說,我就想見見你,拍完戲你就跑了,以後又見不着了。
莊嘯說,你別來劇組。
盧婉說,那你就過來見我,不然我真的去劇組了。
裴琰瞅着莊嘯慢慢走回來,站在一口“咕咕嘟嘟”沸騰冒泡的大鐵鍋前,盯着這一鍋微起的波瀾。莊嘯低聲說:“我去跟導演請個假,我去呼和浩特一趟。”
裴琰刷完牙了,只能嚼牙刷了,立即說:“我陪你去。”
莊嘯搖頭,搞笑呢,怎麽可能讓你陪我去?
小薩站起身:“哥我陪你去呗。”
莊嘯搖頭:“我自己去,沒多遠的路,一天就回,能解決。”
莊嘯彎腰端起一大碗鹹奶茶,仰脖一飲而盡,也沒什麽艱難表情,跟薩日勝說:“我不在組裏,你就待在這兒別動窩,背身的遠景的鏡頭,那些不太重要的,你都先替我拍了!”
裴琰一下子連換衣服和去化妝的心情都沒了,挺難受,可又說不出什麽來。他就特別擔心莊嘯——這輝騰錫勒大草原距離呼和浩特還有一百多公裏呢往返就是三百公裏誰他媽這麽折騰人?!
莊嘯還是帶了莊家班另外一個兄弟一起開車走的。草原上開長途車,一個人真不行,怕路上車子抛錨。
一整天沒有在劇組裏露面,莊嘯只是悄悄向制片和導演請了假,其他人都不知這人去哪了。
裴少俠這一整天魂不守舍,甩着手在片場溜達,講黃笑話都覺着沒意思,牛肉條和蒜蓉辣醬都撩不起他的興奮勁兒。
這一天也挺逗的,邢瑢開始找薩日勝學騎馬了,磨磨叽叽耗了一整天。
薩日勝那樣子,自帶草原之花的高冷氣質,一開始才不樂意教這種學生,他以前在各劇組裏經常教其他演員騎馬,越是大牌越嫌麻煩啰嗦事多。邢瑢反而挺積極的。“哎呀那個馬總是搖尾巴抽我!”“它屁股總是扭來扭去!”“這是最溫柔的一匹小馬麽,不然再幫我挑一匹更溫柔的吧?”
旁邊另個小弟笑說:“這真是最溫柔的,最矮的,腿最短的一匹,不然只能讓小薩趴下騎着他了!”
邢瑢搖頭:“可別,他是最不溫柔、最扭來扭去的一匹吧?”
誰扭來扭去?小薩不服,瞪個白眼。
“不瞪馬就老是瞪我?”邢瑢說,“對馬比對人溫柔多了,幹脆就我趴下,四腿着地就好了麽?”
小薩繃不住笑了:“也沒有老瞪你麽。“
不知怎麽說的,邢瑢騎着馬就跟上了小薩的馬,小薩也不好放馬撩蹶子踹人,于是一個帶着另一個轉山坳了。
邢瑢在莊嘯不在場情形下,反而舒服自在,臉色正常多了。不必嚴陣以待,不用跟誰搶風頭,也不用看哪對CP在他眼前秀恩愛擠對他。
“哎,你家住哪?是住這附近?”邢瑢問。
“不在附近,遠得很,錫林/郭勒盟那邊。”薩日勝說。
邢瑢聽所有的四字地名總之都差不多,錫林/郭勒和輝騰/錫勒有什麽分別,哪是哪啊?根本就是一樣的麽。他不停地笑,然後又問:“你家裏養了幾匹馬?”
“有一群吧,七八匹馬。”薩日勝說。
“也養羊吧?你家羊可倒黴了,你這麽能吃羊,每天在羊圈裏扒拉,琢磨這頓吃哪只呢,下一頓準備吃哪只呢……”邢瑢用手扒拉着馬的鬃毛。
薩日勝難得又笑一下。
旁邊的小弟說:“小王爺來一趟輝騰錫勒,這當地的馬和羊都倒黴了。馬都被他騎蔫兒了,棚裏的馬現在都躲着他走!羊這幾天就要被他吃光了。”
薩日勝得意一笑:“吃光了正好再換個地方吃。”
邢瑢大笑:“好可怕啊,我就是屬羊的,我也趕緊躲吧。”
哈哈哈——
他經紀人悄聲問邢瑢:“莊先生人呢?怎麽一早上就沒瞅見?”
邢瑢聳肩:“我哪知道?”
經紀人神情失落,跟丢了多少錢似的:“你怎麽就不問問呢?咱們在一個組裏,什麽消息都不知道,消息總是落在別人後面……”
邢瑢說:“我管別人幹什麽?我拍完自己的戲就好了麽。”
經紀人說他:“你跟那個薩日勝套什麽近乎?”
邢瑢說:“我沒套近乎,我就是找他學騎馬啊。這次再不學,以後我進了別的劇組還是像個蠢蛋我還是不會騎!”
……
當天拍了許多邢瑢在草原上、土城中、帳篷裏的戲份。在鏡頭裏拎着長槍替莊嘯站住位置、以背臉和側臉出鏡的就是薩日勝。
戴了頭套化了妝,穿一模一樣的裝束,足以亂真,很像正主。
拍到一個朱皇子與雲大俠在客棧裏打尖兒吃飯的鏡頭,兩人對桌,邊吃邊說幾句很簡單的臺詞。
吃第一遍,導演NG,跟小薩說:“就顧着吃,臺詞忘了念了?你好歹嘴巴動一下,不然不好配音。”
吃第二遍,導演再次NG,跟小薩說:“你也吃太快了!你一口一個包子?!”
小薩嘴巴動着,擡頭對導演說:“羊肉餡的,太好吃了,我有點餓。”
瞬間笑場,邢瑢把頭枕在自己胳膊上,趴飯桌上樂。
吃第三遍,邢瑢張嘴剛咬開那包子,“噗”,滋出一串羊油湯,特別準,直接滋到對面小薩的臉上。
全場笑崩了。
導演也笑,說:“你們倆就是故意的吧?!”
邢瑢笑得純真無邪:“我故意的,小薩說喜歡吃,我讓他再NG一遍,他就可以再多吃一個包子。”
薩日勝瞅了邢小哥一眼,笑,不自覺地伸手又摸走一個羊肉包子,瞬間又幹掉一個。導演揮揮手說,你們倆趕緊把這條過去,廚房還有一屜包子炊餅,都端走端走吃去!
……
傍晚,蒙古包裏再次飄出羊肉、熏雞和奶茶的香氣,懸浮在草甸邊緣的那條天路之上,掠過熟悉的車身影子,莊嘯駕車回來了。
裴琰披着羽絨服,就蹲在大帳篷門口,“騰”的就站起來了!
他沒想到莊嘯說回就能回來,沒有被誰絆住。
他以為這人今夜回不來了,指不定在哪兒就留宿了……但莊嘯這人辦事太靠譜,打定的主意是什麽,就是什麽,沒人能絆得住。
莊嘯熄火下車,“啪”的關上車門,遙遙地看着裴先生。
莊嘯看他的眼神,就是比看別人都費時、持久,裴琰堅決認為自己沒有自作多情。
他捂着一件羽絨服,雙手攏在袖筒裏,戴一頂絨線帽子,站在一匹瘦馬旁邊,夕陽正在西垂。那樣兒可憐兮兮的,等着誰賞飯吃呢。莊嘯瞅着他,笑了一下,搖搖頭,就是告訴他:沒事,甭擔心。
天色漸暗,四周燈火暧昧,晚餐還沒做好,趁這空閑,莊嘯随口跟周圍人說了一句:“跑了一天的路,馊了,我去湖邊洗個澡。”
莊嘯拎了一條白毛巾,一套換洗衣服,從牧民的馬廄子裏牽出一匹馬,翻身上馬而走,背影很快消失在山坳背後……
過了沒幾秒鐘,裴琰哼了一句:“飯還沒好啊?我出去溜個彎,一會兒就回來,羊肉記着給我留一個腿啊!”
他也牽走一匹馬,悄悄溜開,追着莊嘯馳馬的方向就去了……
帳篷另一頭,經紀人敲着盛奶茶的銀碗,小聲嘀咕:“這麽磨叽也不開口問,人都回來了,連人家去哪都沒搞清楚……”
邢瑢低聲哼道:“你牛掰,你搞清楚了?”
“他好像今天開車去呼市了,不知去見誰了,咱們也沒趕上。”經紀人說着,瞅一眼邢瑢,出主意,“他剛才說去洗澡,你不過去看看?”
邢瑢把眼皮一翻:“人家洗澡,我‘看’什麽啊?我反正不要洗。”
人都有逆反心理,邢瑢心裏壓力很大,莫名地也很煩躁。聽見“莊嘯”二字他條件反射一樣不自在,特沒面子,想要躲。
他公司團隊一個勁兒讓他摽上莊嘯,就是互相蹭個熱度,莊先生重回大陸拍武俠片,流量正在峰值,趁着這股子新鮮勁,誰跟莊嘯挨上邊,都能獲得關注。
經紀人一臉喪氣,其實也壓力很大,都混得不容易。公司裏有業績考核大排名,你們家藝人這季度有多少通告活動,多少媒體曝光,多少網絡點擊流量,投資回報和收益是多少,互相都較勁比着……流量小生就有流量的壓力,工作幹不好是要被整組砍掉換別人頂上。
莊嘯回大陸不可能只拍一部戲,有一就有二。以前是投資方覺着這人忒難請,有價無市,現在發覺沒那麽難請,片酬也非天價,各種劇本邀約都抛過去了,摽上熟了就有下次再合作的機會。
走古裝清秀小生路線的邢瑢,被公司團隊打造出的定位,就應當搭配莊嘯這樣的大男主,很合适。
不搭莊嘯他還能搭誰?搭女演員更加沒有CP感,在這個問題上,瑢寶的粉、黑、路人竟然達成空前的一致,認為邢瑢比跟他演對手戲的任何小花都漂亮。而年齡相當的古裝片男演員裏,反正搭裴琰這樣的非主流邪魅娟狂是肯定不合适。
說到底,莊嘯這一類符合觀衆正統審美的大俠形象,在寬銀幕上是百搭的,跟誰搭戲都特別合适,戲約就很搶手,誰都想咬這塊臘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