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彈挑,從各方面來看都超出了沈蓉蓉不知道多少倍。
沈蓉蓉有點自卑的看着自己綁着假指甲的手,羞恥的藏到了背後……
她那假指甲在琴弦上刮出的刺耳聲,真的好像是用腳彈的……
窦柏堯把琵琶還給沈蓉蓉,一個彈跳,對面的女人果然就安靜下來,乖乖的結果琵琶,還頗為不好意思的對着他笑了笑。
忽然有人來敲門,窦柏堯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外面的人已經發話,是哪個廣東普通話:“窦老師,渴了吧……”
窦柏堯連門都沒打開,隔着門縫把水端進來:“不好意思,正在上課。”
嚴肅的一句話已經表明了他被打擾的不悅。
外面的那個聲音有點不好意思:“哦、哦……不好意思,我先過去了。”
沈蓉蓉眼巴巴的看着門關上,有點傻了——她呢!?她為什麽沒有水喝!?
窦柏堯端着塑料杯,并沒有急着喝,他看了看舔着嘴唇的沈蓉蓉,唇角勾起一絲笑:“渴了!?”
沈蓉蓉有點來氣,扭過臉:“不渴!”
窦柏堯點點頭:“也是,用腳彈琴的人沒必要喝水!”
我個暴脾氣!沈蓉蓉猛地瞪向窦柏堯,可是她這點段數,自然不可能震懾到窦柏堯,他笑着彎下腰把水放在一邊的地上,道:“繼續,別停下。再來二十遍……”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一個簡單的逗比小故事~
什麽故事?
窦老師惡趣味養成故事娃!( ⊙ 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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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生無情
一個小時,整整六十分鐘,沈蓉蓉不斷地重複彈挑和不斷地接受質疑嫌棄和白眼。
六十分鐘結束的那一刻,她手腳麻利的把琵琶打包,連假指甲都沒剝下來,幽怨的瞪了一眼施施然喝水的男人,背着琵琶就要走人。
“回去記得做作業,每天練習半個小時以上。”整整一個小時,受折磨的何止是沈蓉蓉一個人?對于窦柏堯這樣的級別,沈蓉蓉很顯然已經被他歸為“糟蹋藝術”這一類,他現在都覺得耳邊還在響着那雜亂刺耳的铮铮聲,很暈很痛苦!
可他是個多麽有責任感的男人,就算這是第一節課也是最後一節課,他也不能忘記為人師表最起碼的節操,可是誰能告訴他,這個女人擺出的一張大便臉是幾個意思?
“練不練是你自己的事情。”窦柏堯有點生氣,側過身率先出了小教室,修長的身姿和穩健的步子直接讓外面一個開放式中等教室的學生和老師都望了過來。
沈蓉蓉跟在後面,怪模怪樣的小聲學舌:“做不做是你自己的事情,真是‘逼’都快被你裝成D了……”沈蓉蓉的步子和聲音都戛然而止——明明昂首闊步走在前面的男人竟然停了下來側身回望她……
沒聽見沒聽見肯定沒聽見!沈蓉蓉習慣了敢做不敢當,腦門頂着一顆豆大的汗珠子幹巴巴的搖了搖自己的小爪子,笑容甜美卻僵硬,聲音婉轉而做作:“窦老師還有什麽指教啊?”
窦柏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哦,沒什麽。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堅持每天練琴,今天回去的時候不要忘記在旁邊的文具店買耳塞帶回去。”
沈蓉蓉皺眉:“練琴的時候還要耳塞!?”
窦柏堯竟然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沈蓉蓉差一點就要被迷住了——如果不是這個笑容帶上了太多的鄙視。
“不,不是給你的,是買給你室友的。”窦柏堯雲淡風輕的交代完,不帶一絲眷戀的轉過頭大步離開。
沈蓉蓉:“我尼瑪……”她有種花錢買侮辱的感覺怎麽破!?
沈蓉蓉肚子裏憋着一股氣,連過馬路的時候都格外的勇氣十足,橫沖直撞,沈蓉蓉一個不防,一輛尖銳鳴笛的車子已經朝着她沖了過啦!
學校門口為防止意外發生而派出的青協成員正含着一個口哨發了瘋似的吹着,可是真正解救沈蓉蓉讓她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是一只極有力的手。
“你他.媽看路啊!”男人的聲音分明充滿磁性,這麽一句粗暴的提醒竟然毫無違和感,沈蓉蓉回過神來,瞅了瞅身邊的男人,眨眨眼:“唐際!?”
唐際頗為嫌棄的松開她,“你剛才想什麽了?頂着一張上陣殺敵的臉橫沖直撞,又沒吃藥?”
如果說窦柏堯是一朵高嶺之花,深具成熟男人和高冷男神的各種氣質,那麽唐際在沈蓉蓉眼中,就是一個不折不扣披着經典花美男外表的……糙爺們兒,還是糙的很有水平的那種。
沈蓉蓉斜了他一眼,擡了擡肩膀上的龐然大物,唐際的目光順理成章的望向她身後的東西,表情立馬就變得很豐富。先是鼻子抽了一抽,肌肉帶動了上唇,露出了皓齒,他看了一眼沈蓉蓉走過來的方向,立馬就明白過來了——“卧槽沈蓉蓉,你他.媽放着社裏一大團人不管放着老子對你的諄諄教誨不理就為了這個?”他伸手指了指沈蓉蓉背後的神器,“我見過代購化妝品代購樂器的,還沒見過你搞代購樂器的啊!尼瑪腦子有病吧!”
沈蓉蓉:“……”話不投機半句多!
唐際還有點不死心,索性跟在沈蓉蓉後面一路往學校走,點開了沈蓉蓉最受不了他的技能——話唠。
“沈蓉蓉同志,我嚴肅的告訴你,老子當年破例收你為徒手把手教你成為一個有用的人,不是為了看你今天去倒賣樂器!雖然說好漢不提當年勇,可尼瑪也不帶這麽玩的啊,失戀而已,我很明白你情場失意商場想要得意的心情,但是你也體會一下我後繼無人的悲哀成嗎!?成嗎!?”
“老子都大四了!你見過哪個大四的爺們兒不是神神秘秘神龍見首不見尾,想找到人得通過十八層關卡才找的到的?像老子這樣都大四的人往社裏跑的頻率都跟新人一樣了這合适嗎!?合适嗎!?說好的神秘呢!?老子可是傳奇啊!你見過無處不在什麽事兒都得插一腳的傳奇嗎!?那還叫傳奇嗎!?”
“尼瑪你別走那麽快啊,老子真的快被新進來的幾個煞筆玩壞了!蓉蓉啊……诶诶?喂喂喂!你走那麽快幹什麽!?站住!站住!”唐際看着忽然撒丫子跑遠的女人,滿腔的苦水還沒倒完,可是沈蓉蓉那股子連八百米不及格不能畢業的時候都沒發揮出來的速度直接用在了這裏,不一會兒就拐了個彎兒不見了,唐際撓撓頭,帥氣的頭發亂了也不管,懊惱的往回走。
回宿舍的時候,幾個人都不在宿舍,看時間應該是出去吃飯了,沈蓉蓉卸下琵琶,拉開琵琶包把琵琶抱了出來,她手上的指甲還沒摘掉,可是因為回來的路上忍了唐際太久,捏着拳頭一路回來,假指甲已經被擠得歪歪扭扭。
腦子裏忽然浮現出了窦柏堯離開時候的嫌棄表情,沈蓉蓉“哼”了一聲,認認真真的把歪掉的指甲重新粘好,腦子裏回憶着窦柏堯教的正确抱琴姿勢,心裏默念着拍子,繼續開始練習。
有雜音……指甲刮弦……勾弦指甲用得太多……雜……雜……
小婊砸!還不信練不好了!沈蓉蓉深吸一口氣,繼續回憶上課內容。琵琶很講究基本功,指法更講求手指的力道,力氣不能用手腕帶出來,更不能用手肘掄出來,沈蓉蓉第一天摸這個,又怎麽可能一步登天!?可是她最近實在是很不順心,一不順心,她偶爾會不自覺的默默較勁,抱着琵琶也不管什麽姿勢了,手指就跟上了發條似的拼命的彈彈彈彈!
大約一刻鐘之後,吃飯的幾個人回來了,可是打開宿舍門的那一刻,小夥伴們全都驚呆了。
宿舍裏面,沈蓉蓉左手掐着一只熊娃娃的脖子把它面朝衣櫃按着,右手握拳,出食指,對着那熊娃娃被撩了裙子的小屁屁一陣猛戳,那個位置戳的很是精準且微妙,一邊戳還一邊念念有詞:“用力!用力!用力!嘿!嘿!哈!”
秦素、宋妍:“……”
張苗苗默默地摸出了手機,點開了錄像設備,對準了沈蓉蓉……
而另一邊,窦柏堯才剛剛回家,一個拖鞋的吧嗒吧嗒聲就由遠及近,窦茜穿着可愛的兔子睡衣套裝,腦袋上還別着一個可愛的兔子耳朵發卡,把一頭烏黑油亮的發束起,她手裏拿着什麽表格,興沖沖的湊過來:“當當當當!看這是什麽!”
窦柏堯的臉色已經不能更臭,可是就在他提出拒絕再幫她代課以前,窦茜挪開了表格之後的一張臉又皺了起來,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小叔叔……這次你真的要幫我……”
作者有話要說:
☆、女神臨門
如果說之前的大學三年時間對沈蓉蓉來說是不痛不癢,那麽現在,就只剩下痛苦,無盡的濃厚的……痛苦。
沈母之前說過這個周末要去靜安寺上香,所以她再一次款着小包袱回家了。
進門的時候,家裏兩只正在吃飯,沈蓉蓉進門的時候,沈母和沈父雙雙望了過來,如果說沈父還只是很含蓄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那麽沈母就比較直接了:“你怎麽又回來了?沒你的飯啊!”
沈蓉蓉:“……”
上香是真的,沈母專門跑去靜安寺上香,為的是給沈蓉蓉求個姻緣,得知後沈蓉蓉差點被一顆沒有煮爛的綠豆卡了喉嚨:“你跑去寺廟給我求姻緣!?你不怕佛祖晚上就托夢給你要你六根清淨嗎!”
沈母冷笑兩聲,示意沈蓉蓉看一邊,沈蓉蓉機械的挪過腦袋,果然就看見她嚴肅了一輩子的老頭陰森森的看着她……
沈蓉蓉:“……”
這就是個什麽樣的家庭啊!?她嗚咽一聲,倒在沙發上。
“起來!女孩子家家,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沈父哼了一聲,嘩的一下收了報紙,站起來背着手走到沙發邊上。
沈蓉蓉的父親年輕時候當過兵,雖然只是無名小兵,可是那一身的風骨卻留存到現在,沈蓉蓉猛地想起來她爹娘貌似就是在寺廟裏遇到的,她心裏一抖,立馬以一個标準的小學生姿勢坐好,眼神裏寫滿了委屈……
沈母果然就很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兒,末了還不忘記加一句:“老沈啊,明天的香買的粗一點啊!”瞥了一眼沈蓉蓉,“你負責拿!”
沈蓉蓉:你到底是從哪個垃圾桶把我撿回來的?現在放回去還來得及好嗎!
學校有追兵,回家不安寧。沈蓉蓉苦思冥想,然後覺得學校雖然不好過,但是那都是可以鬥争的敵人,家裏兩尊大佛,打打不得罵罵不得,給你一下你還得笑呵呵的順着,是在太憋屈。鑒于沈蓉蓉的骨子裏還存這麽一點恨氣,星期天一大早,她連香都不上就氣勢洶洶的殺回學校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等着她的不是千難萬險,而是……
“蓉蓉姐!你終于回來啦!”窦茜從沈蓉蓉的椅子上蹦起來的那一刻,沈蓉蓉的雞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你……你怎麽在我宿舍?”沈蓉蓉掃了一眼宿舍其他三只,眼神很明顯——瞎啊,什麽人都放進來!
窦茜也是一大早就找過來了,桌子上還放着一袋子小籠包和一杯豆漿,看樣子倒像是準備來獻獻殷勤,結果發現人根本就不在……
一邊的琵琶是被動過的,沈蓉蓉看一眼就知道,她皺皺眉:“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從相識以來,沈蓉蓉給都前的感覺就是一個軟綿綿的女孩子,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她忽然這麽嚴肅的說話,帶着一點點外洩的霸氣,窦茜心裏有點認同自己聽到過的話了,到底是她理虧,她也不矯情,乖乖的認錯:“不好意思啊蓉蓉姐,我也是從小學這個,一看到就忍不住碰了碰。”然後又很緊張的擺擺雙手,“我真的只是看一看沒有碰壞的!”
人吶,可真是恃強淩弱,她不過是稍微嚴肅一點,這小姑娘就這麽乖巧聽話,沈蓉蓉哼哼兩聲,甩了包包走到自己的位置:“你找我?”
窦茜點頭如搗蒜,再過一會兒就該吃午飯了,她摸出手機看了看,忽然眉開眼笑道:“蓉蓉姐,反正你也來了,不如我請你吃午飯吧!”
沈蓉蓉偶爾允許自己呆,但決不允許自己蠢,她用膝蓋想了一圈兒,“窦茜,你該不會現在就迫不及待的要下毒毒死我吧?是,沒錯我們倆确實有點小誤會,可我起先也不是有意要怪你的啊,嚴格意義上……是……是你沒眼光把我看成老學姐了我才跟你開個玩笑啊!”
秦素幽幽的朝這邊看了一眼,“照這麽說,其實……她很有眼光吧。”
窦茜抿着嘴巴笑,沈蓉蓉橫了秦素一眼。
窦茜又瞟了沈蓉蓉一眼,然後笑着湊過來:“蓉蓉姐,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沒來得及告訴你。”
沈蓉蓉正式的端起了大三學姐的架子,擡擡下巴,示意她站到一邊去,看到窦茜乖巧的挪開,她帥氣落座,把被窦茜動過的琵琶抱到面前檢查——這東西好幾百塊啊,要是壞了她可沒那閑錢多買一個。
窦茜看着她有模有樣的撥琵琶,把沒說完的話繼續說完:“早知道原來你是我的學生,上個星期我一定不會去參加那個周末的周邊旅行集會噠!”
沈蓉蓉咕唧一下,險些滑了手裏的琵琶,好在她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琴弦帶着琴身被震蕩,發出了嗡嗡的低沉聲,沈蓉蓉的表情很是豐富:“學……學生?”
窦茜笑逐顏開:“對呀,其實我才是你的琵琶老師!我小叔叔是幫我代課噠!”
我才是你的琵琶老師!
是你的琵琶老師……
琵琶老師……
老師……
這對叔侄對她來說究竟是怎麽樣的存在啊啊啊!
這下沈蓉蓉坐不穩了,嚯的一下站起來,明明還是剛才的學姐範兒,轉身就已經拖過來一把椅子,輕咳兩聲:“那什麽……你坐吧。”
窦茜答應了一聲,輕撩裙擺坐下,擡頭看着沈蓉蓉笑得更甜:“蓉蓉姐,你也坐啊!”
沈蓉蓉的心情有點複雜,她挨着坐下來,看了一眼窦茜,又看了一眼窦茜。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有兩個事實,第一,從下周開始,教她琵琶的人應該不再是那個窦柏堯,第二,她竟然同時成為了這對叔侄的學生……
窦茜還是笑眯眯的,拉着沈蓉蓉的手像是失散了二十年的姐妹!
“蓉蓉姐,其實我也知道我們以前都是誤會!全是誤會!你放心,你學琵琶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就算你是一殘疾人我都讓你圓滿出師!”
沈蓉蓉:你才是殘疾人!你一戶口本的殘疾人!
窦茜看了看時間:“咦,已經不早了,蓉蓉姐,沒想到我們這麽有緣,不如今天請你吃飯好嗎?”
張苗苗的眼睛亮了:“吃飯啊!我也要我也要,多個人多雙筷子嘛!”
窦茜瞅了她一眼,笑得眉眼如畫:“對不起哦,今天是我為了跟蓉蓉姐賠罪噠,各位學姐要是賞臉,下一次我再請大家一起吃,好嘛?”
啧啧啧,這小嘴兒,即把沈蓉蓉擡到了一個與衆不同的高度,又同時讓其他人保留了希望,張苗苗嘿嘿兩聲,扭過頭去:“成啊,我可記着了啊!”
窦茜點點頭:“诶!”
沈蓉蓉忽然就輕飄飄了,她捋捋頭發,“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吃吧!”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不對盤的敵人。
然而,等到沈蓉蓉和窦茜下了樓,她才猛然覺醒,明白了什麽叫做……鴻門宴!
宿舍的樓下停了一輛車,窦柏堯依舊是那一身正經嚴肅的西裝革履,靠着車門擡手看表,似乎是等得有點不耐煩了,而副駕那一邊站着的,赫然是對着後視鏡捋頭發的……唐際!?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難忘
沈蓉蓉怎麽也想不到,這幾個人是怎麽湊到一塊去的,可是等到一行人直接驅車去到學校之外的餐廳之後,她漸漸地就明白過來了。
“那什麽……哦,窦茜是吧,你不是要找人給你培訓嗎!?吶,就是她了!沈蓉蓉——蟬聯兩屆法協經典案例冠軍隊伍最佳辯手的‘嘴炮沈’和社內‘小賤嘴杯’的得主,不止這些啊,想當年……”
“咚!”水杯被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沈蓉蓉握着水杯,眼神竟然難得的犀利起來,望向唐際的目光仿佛在飛出無數把淬了毒的小刀子,誓要将他四分五裂一般。
唐際的聲音戛然而止,可是僅憑他那寥寥幾句,已經足夠讓窦茜和坐在一旁當陪襯的男人望向沈蓉蓉。
其實,事情的經過很簡單。
因為學風建設的關系,連帶着學校對社團聯也下達了一系列的指标和命令,而對于很多名存實亡以及并沒有多少存在意義的社團,學校建議縮減,更希望學生能在學習和生活中旬的一個平衡。其實法律愛好者協會和風雲演講協會都是學校數一數二的社團,這種縮減政策根本挨不到它的邊,但是總有幾個人覺得往往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洗牌時機。
幾條投訴和舉報提出來,要麽是某某社團私下無規模擴招,人數嚴重超标但每年按規定需要安排的活動有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要麽是某某社團以資深榮譽為社員争得每年的綜測分數,以此擡高門檻,更是有私下更改進社團需要交納的費用等等。總而言之,随着學風建設而來的,是社團裏的烏煙瘴氣。
而就在這麽一個混亂的歷史大背景下,風雲這邊再次迎來了和法協招新的PK賽,而窦茜很幸運的順利進入了法協。
交代完了歷史大背景,現在問題就來了。
窦茜長得好看,人也聰明,剛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目光,這好巧不巧的,一個不留神就和法協副會長來探班的男朋友多聊了幾句,這一聊就聊出了問題,副會長醋意大發,卻不對着自己的男朋友,專門對着窦茜放箭。窦茜幾番鬥争下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在這個端口,窦茜闖到了唐際這個法協傳奇的面前,不依不饒的要讓唐際來單獨輔導她!那個副會長不就是仗着自己給協會掙了幾分榮譽嗎?不就是資歷老年紀大嘛!?她還不信了自己就沒法子踩過她!
沈蓉蓉一聽到法協副會長這幾個字就一個頭兩個大,這人是誰?除了周敏那個得理不饒人不得理更加不饒人的女人,還能有誰?
大二下學年,周敏成功上位,成了薛恒的現任,而在沈蓉蓉成為前任的同時,也直接辭掉了法協裏面的副會長職務,于是,周敏于第二年,也就是今年順利出任法協副會長。對于新人來說,這屬于絕對的秘辛,就沖着周敏那個霸道的性子,誰說她一句小話,她就給誰穿一腳的小鞋。可對于知情的老人來說,用腳趾頭都算出沈蓉蓉甩周敏多少條街。
“我聽說,社團的規定是,大二的最大權限只能在社團內各個部門,可是蓉蓉姐你算是近幾年來第一個大二就破格被會長提升到副會長,負責人員培訓诶!”窦茜雙手握在一起撐着下巴,滿臉滿眼都是憧憬和夢幻的模樣,沈蓉蓉掃了她一眼,不言不語。
唐際在一邊喝了兩大杯檸檬水,砸吧砸吧嘴就開始咧咧:“可不是嗎,老子當年那麽看好她!手把手地教她,一身內力都在她身上了!姑娘诶,你不是要找人領你進門嗎?吶吶吶,就她了!聽我的,沒錯的!”說完還帥氣的對一邊沉默着的窦柏堯擡擡下巴,卷着舌頭打了個響舌,“你說是吧?”
窦柏堯:“……”
窦茜的确沒想到,沈蓉蓉這個軟妹樣兒居然有那麽厲害,唐際還告訴過她,以往只要是辯論賽,約定俗成的規矩是,一旦哪個隊伍贏得了比賽,那麽類似優秀辯手這種個人獎項就會相應的落在敗北的隊伍裏,這算是一個安慰獎,但是沈蓉蓉是唯一一個讓評委全都打破這個俗成規定,把獲獎隊伍和優秀辯手同時落在一個隊伍裏的小神話!
當窦茜把這些閃閃發光的東西加持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就沸騰了!激動了!滿心滿眼的要找沈蓉蓉當她的關門弟子了!
如果換做別人,沈蓉蓉也許頭也不回的擡腳就走,可是她悲傷的看了一眼窦茜,又更加悲傷的看了一眼背靠着座椅望向窗外,只留下一個冷漠的線條的窦柏堯,拒絕的話在嘴巴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沒能說的出口。
人有時候很是奇妙,沈蓉蓉之前的能幹本事和成績輝煌都是真的,可是當她毅然決然的把所有的東西都丢掉,專心的當起一個屌絲女的時候,竟然也絲毫不違和,蝸牛般的蝸居生活甚至讓她找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逸,所以說,無論唐際怎麽天花亂墜的誇她,現在的沈蓉蓉,不行就是不行。
“那個……”
“點餐吧。”一個沉沉的聲音打斷了沈蓉蓉的話,三個人循聲望去,只見一直認真負責的當陪襯的男人拿過了厚厚的菜單,修長的手指已經翻過一頁。
窦柏堯保持着看菜單的姿勢,擡眼掃了掃他們,語氣簡直不能更理所當然:“不餓嗎?都幾點了?”說完兀自低下頭去看菜單。
唐際是标準的花美男,沈蓉懷舊情懷特別濃重的時候,一看到他就要拿他和臺灣版流星花園裏的花澤類作比較,一口一個“唐仔仔”,以至于那段時候唐際一看到溫文爾雅的男人就煩心,然後,他立志做一個從內到外的爺們兒,也練就了一口讓人聽了渾身長刺的口頭語。
看着沉穩的窦柏堯,唐際終于意識到自己身邊坐了一個很男人的男人,他“嘶”了一聲,撐着下巴打量起他來。
“窦柏堯……窦先生,你是窦茜的家屬啊?她——爸爸……”
“噗——”
“噗——”
對面兩個喝檸檬水的女人齊刷刷的噴了出來,窦柏堯反應極快,當下拿着菜單把自己擋的嚴嚴實實,唐際還保持着側首看美男的姿勢,從臉到脖子都被噴灑的滿滿當當,陽光掃過,他整個人亮晶晶的!
“卧槽尼瑪!”唐際嚯的一下蹦了起來,像是被硫酸噴到一樣瘋狂地擦着自己:“沈蓉蓉尼瑪喝個水還跟一篩子似的到處漏是吧!?這麽會噴怎麽沒看你把學校的草坪都噴一遍!?”
沈蓉蓉笑得肚子都疼了,一邊跟唐際雙手合十拜拜表示歉意,一邊還不忘記去看“窦爸爸”。
窦柏堯……唔,果然是一臉嫌棄和不滿。
唐際咧咧了将近半分鐘,坐下來橫了對面兩個人一眼,瞅了瞅窦柏堯,“日啊,老子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噴成這樣,我不就是問他是不是你爸爸的兄弟的兒子嘛!”
沈蓉蓉:“你有病吧,直接問是不是哥哥就好了啊!”
唐際:“老子喜歡這麽嚴謹的問問題行不行!”
窦柏堯微不可察的朝窗戶的方向挪了挪,窦茜悄悄看了唐際兩眼,溫柔的說:“你……你還好吧?擦幹淨沒啊?”
唐際“切”了一聲,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窦茜抿着唇笑了笑,側身從身邊的包包裏拿出一張比餐廳的紙巾要柔軟噴香不少的紙巾遞給她:“把頭發也擦擦吧……”
“擦擦你的頭發吧。”和她一起遞過去的,是沈蓉蓉的紙巾。
沈蓉蓉瞄了一眼窦茜的紙巾,笑呵呵:“行了,用我的吧,他這個人糙的很,你這種質量好的他臉挨了得過敏,鼻子聞了就鼻炎。”她手裏的是最普通的紙巾,略顯粗糙,也沒有彰顯女兒香的香氣,而唐際更是極為順手的就拿走了沈蓉蓉的紙巾,對着窦茜揮了揮手,“謝了,我用她的。”
窦茜幽怨的看了沈蓉蓉一眼,而這個眼神恰好就被沈蓉蓉捕捉到了。那一刻,沈蓉蓉的心抖了一抖——這個女人,該不會是看上唐際了吧!?
卧槽這什麽眼光啊!?
沈蓉蓉飛快的移開目光,轉眼就撞上了窦柏堯的目光——他……剛才在看她?
窦柏堯并沒有因為視線相撞而有任何閃躲,大方自然的把手裏的菜單遞給她:“點餐。”
窦茜心裏不暢快,有點來氣:“我也要點啊!”
窦柏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一眼,窦茜的心也抖了一抖——這是個警告的眼神!
很神奇的,這一餐飯竟然是沈蓉蓉和窦柏堯一起點的,自然而然的,窦柏堯偏清淡,沈蓉蓉好重口,一桌子菜上齊,倒也順利調得衆口。
只不過……沈蓉蓉吃兩口就要往斜對面望一下,看到淡定吃飯的窦柏堯,心裏松懈一下,吃幾口又要望一望——她隐隐約約覺得,他好像在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
☆、避無可避
電腦已經呈現屏保狀态二十多分鐘,沈蓉蓉呆呆的坐在電腦前面,心裏有點亂。
就好像是冬天裏平寂無波的一片湖水,表面薄薄的冰片讓你誤以為它已經是結結實實的寒冰,可是只要有人拿一顆小石頭往裏面一砸,赫然裂開的薄冰面才讓人猛然意識到,那層薄薄的冰面下湧動着的波紋。
“呼!”背上猛然被拍了一下,把沈蓉蓉結結實實的吓到了!
“喲喲喲喲喲~”張苗苗一臉調侃的看着花容失色的沈蓉蓉,“這小臉兒,還真吓到啦?哈哈哈……逗你玩兒呢!”
沈蓉蓉的口角提肌抽了抽,張苗苗眼睛一瞪:“喲呵,被叫了聲‘姐’還真的硬氣啦!?來來來,廁所打一架!”
沈蓉蓉從頭到尾的掃了她一眼,“張苗苗,叫你吃菊花降火,你把菠菜當菊花全吃了成大力水手了嗎?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菊花真的能清心降火,那麽全天下的菊花都不夠你爆的!的确,要你一個東北姑娘去學江南姑娘的婉約是挺為難你的,可是自暴自棄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難道忘記去年班級聚會的時候你屁颠颠幫班草買奶茶,傻逼兮兮的用超長的吸管連帶着杯底一起戳破濕了班草一褲子的悲劇嗎?女鬥士?”
張苗苗:“你……”
“這還不是最悲劇的,悲劇的是連你承認自己讓班草濕了都沒人相信你,這種悲劇俨然已經可以和你走在大街上卻盯着一個和你擦肩而過的女人移不開目光的悲劇畫上等號!張苗苗,說好的婉約呢?女性美呢?你的選修課怎麽沒選柔術呢?”
張苗苗:“我……”
“最重要的是!”沈蓉蓉忽然站起來一把鉗住她的雙肩,幽幽的一張臉緩緩靠近,壓低了的聲音帶着陰森森的感覺,“以後你騎在你男人身上的時候,你敢這麽呼呼哈嘿的吓唬他,他就敢一輩子看到你都軟成棉!花!糖!夠你蘇爽一!輩!子!”
沈蓉蓉一連串的話說出來連一個喘氣兒都不帶,陌了,她伸出手拍拍已經有些呆呆的張苗苗,諄諄誘導,“現在告訴我,這樣站在別人後面吓唬別人,是不是不對?”
秦素和宋妍默默地轉過頭來看着沈蓉蓉。
其實沈蓉蓉算得上是高挑,可是她平時嘻嘻哈哈猥瑣慣了,反倒讓人不那麽去注意她的外表,此時此刻,沈蓉蓉和略顯結實的張苗苗站在一起,完全沒被比下去,她握着張苗苗的肩膀,語氣聲線尤為穿透人心,再加上一改平時的嘻哈,整個人的畫風都變了!
好可怕!
張苗苗咽了咽口水,因為有那麽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當年氣吞山河的沈蓉蓉……
“我我、我就跟你開個玩笑啊……”張苗苗忽然就軟了下來,不為別的,她一點也不想跟這樣畫風的沈蓉蓉講話!
沈蓉蓉撇開她,兀自又坐了回去,“一點也不好笑。”
張苗苗一步兩步的退到後面宋妍的桌子邊,敲了敲桌子,“我咋覺着她今天吃火藥了!?跟平常不一樣啊!”
宋妍只是淡淡笑了笑:“你怎麽知道她今天中午出去吃的不是火藥?”
張苗苗若有深意的看了宋妍一眼,沒有再說話。
已經一起生活了兩年的幾個人,就算起初有磨合,現在也多多少少有了了解,換成別人,張苗苗這性子指不定就蹦起來了,可是沈蓉蓉,她是知道的,以前那麽能說會道能幹本事一人,忽然就成宅女屌絲了,今天忽然有了以前的那麽一點風骨,她覺得可能是她遇上事兒了。
沈蓉蓉的确是遇上事兒了,她覺得自己要求的不多,誰想要什麽就要什麽,幹什麽一定要扯上她呢?可問題是,這還不是她單方面就拒絕掉的問題!
又逢周四,如果說沈蓉蓉在其他時候還能通過有效手段避開窦茜的糾纏和唐際的圍堵,那麽此刻以及之後的一天,只能是避無可避。
“這裏!”窦茜早早的就在教室占了位置,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有意,竟然還是上次那個位置,而進教室的最後一排的角落,依舊是周敏和薛恒。
這樣從各個學院集結過來的選修課,往往一學年上下來都沒人知道誰是誰,可是因為上節課那麽一通鬧騰,沈蓉蓉和窦茜多多少少給了人印象,進教室開始,沈蓉蓉就看到好幾個人看着她笑了!
原本想忽視掉後面這對小情人走到前面,卻不料周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