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她下颌的手慢慢游移到她白皙的肩上,指尖輾轉碾磨,像把玩一件心愛的玩具。指下,溫潤的觸感宛如白瓷,散發出一陣淡淡的薄荷香,是她常用的沐浴乳的味道。
“再叫……”他啃齧着她的耳廓,呼吸近在咫尺,宛若呢喃。
她冷笑一聲,眼裏憤怒的光亮大盛,一咬牙,随手拿起一旁的噴頭,劈頭蓋臉朝他淋下,壓着嗓子低吼:“莫久讓,這是景家,爺爺就在隔壁書房,你他媽想幹嘛?!”
男人眸色一沉,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噴頭扔到浴缸裏,也不顧淋濕的全身一張口咬在她纖弱的脖頸上。
景嬈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微變,咬緊牙關,一個“滾”字差點脫口而出。
力量懸殊太大,她從不做無謂的掙紮。
玩味一笑,薄唇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哥哥這樣是缺女人了嗎?”
“你以為呢?”陰鸷的目光盯着她,像要看到她內心的最深處。
“難道謝韻詩不能滿足你?啧啧……餓成這幅摸樣真是可憐……”
視線冷冷鎖住她,莫久讓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弧度,不言,無語。
“難道我猜對了?!”景嬈仰着頭,像個興奮的孩子。精致的臉在潋滟的燈光下,暧昧又靈動,一只纖細的腿樹藤般纏上他腰際,指尖熟練地撫過他傲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刀削般的下巴,和……上下滾動的喉結:“哈,你居然有反應了?你不是說,我是妹妹,你是哥哥嗎?原來哥哥也會對妹妹這樣……”
飛快伸手握住他某個地方,景嬈笑得有些殘忍。
莫久讓全身一僵,臉色發白,眼裏迅速襲上一抹驚痛和懊惱伴随着糾葛的複雜似要将他完全湮沒。
景嬈笑哼一聲,微一低頭便從他胳肢窩下鑽了出去,妖嬈地走向門邊,開門,離去。
高大的身影在小小的一方浴室伫立良久,終是離去……
☆、016他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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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放縱是個體生命對能量耗費、對誘惑的渴求,而黑夜将它們拉開帷幕。可以說成是一種介于“上流”與“下流”之間的狀态,或許可以稱之為“風流”。也就是飄忽不定、很難琢磨、很難歸類的意思。“上流”與“下流”總是一拍即合,“風流”卻常常形單影只。
巴塔耶說:除非以欺騙的方法,我們永遠也領會不了人類——他們所代表的含義:人類總是自相矛盾,突然由慈善變得極其殘酷,由純潔變得萬分可惡。……這種不和諧也會集中在一個人身上:與人家在一起時,這個人是一個善良的天使,但當夜晚來臨時,他便身帶魔性。
景嬈想,用這樣兩句話來形容眼前這堆公子哥兒是再合适不過了,或許還要加上自己。
“男子4×100接力決賽最後兩棒時,第三棒奮力沖向前方正彎腰背對他的最後一棒,就在交棒時”他話音一頓,懸念十足,“就在此刻,觀衆席上突然——齊聲高呼:‘快!快給他!快給他呀!啊!握住了!呀!握緊了!握緊了!沖刺啊!’哈哈哈……”陸辰軒一個人講得眉飛色舞又笑得前合後仰,其他人勉強送上個冷笑,權當捧場,只有景嬈似乎從頭到尾沒打算放過他,“No!No!No!花蝴蝶,你這笑話一點兒……嗝……都不好笑!”單手支撐着腦袋,她醉眼微醺,看着陸辰軒笑得輕蔑。
“哈哈……哈?”笑聲漸弱,咧開的弧度漸漸收緊最終僵硬在唇角。真他媽受夠了!真不知道四哥把這小姑奶奶叫來幹嘛?!要不是看在四哥的面兒上,管他什麽景家小公主,他老早就甩臉子走人了!
6年前,他被老爺子送到國外,遇到了當時同在國外的蕭逸和姜育恒,回國後又與齊家老三齊俊彥、薛家獨子薛寶寶一拍即合,準确來說應該是“臭味相投便稱知己”,反正最終哥兒五個也玩了把桃園結義。
按年齡來排,老大齊俊彥,老二姜育恒,老三蕭逸,老四薛寶寶,因着他年齡最小撿了個小五當。最開始,他和薛四都不服,說是要“比武論英雄”,特地管老爺子要了個軍營練靶場,一場打靶比賽下來,排名整齊劃一,紋絲不變。自此,兩人再無怨言。近幾年兄弟五個也走得越來越近,誰跟家裏老爺子鬧翻了就哥兒幾個輪流接濟(當然,最多的是他陸辰軒),那是實打實的“革命友情”,所以對這幾個半路兄長,陸辰軒這沒心沒肺的小混蛋還是有些敬意和感激的。
此刻姜育恒、蕭逸、薛四三人自成一桌,運氣欠佳的陸辰軒被早早罰下了場,剛開始還蹲在牆角郁悶地畫圈圈,這會兒又滿嘴沒營養的笑話。
“花花,這真的不好笑。”景嬈搖晃着手裏的紅酒,目露困頓神色帶醉,卻依然固執地望向陸辰軒,不知疲倦地堅持着自己的觀點。
陸辰軒臉色有些難看,花花?這是個什麽東西?!他今晚一身卡其色休閑,穿得很正常啊,只除了那條看不見的紅色CK,難道被她看見了?陸辰軒頓時火了!心裏毛毛的邪火直往上沖,除了羞赧和困窘還有被撞破糗事的尴尬。都怪老媽,非說什麽本命年要穿紅!
“小麽,少喝點……”薛四窩在沙發一角,指尖撚着的牌還沒來得及甩下,就瞥見那邊兩人劍拔弩張的情況,當下眉心一皺出聲提醒。
看在四哥的面上,好,他忍!
其實,陸辰軒一直都知道景家有個“小公主”自小便被景老爺子擱在心尖尖兒上疼着,連自家老爺子提起她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前幾年還成天嬈嬈寶貝兒長嬈嬈寶貝兒短的,他也遠遠見過幾面,只記得是個生得像瓷娃娃般的小姑娘。
可自打回國後他就再也沒聽到過有關景家“小公主”的任何消息,每次問及,老爺子總是一副諱莫如深、唏噓不已的模樣,擺明了不願多談,自己也不再多問。誰知好死不死夜店開張竟先被自己給撞上了。薛四也不早說,害他言語上得罪了這尊大佛,有事沒事老挑刺兒,這是今晚第幾回了?
數都數不清——
“你,起立!這兒誰最小?按資排輩懂不懂?小軒子,你記清楚了,姐姐我要東京野豬肉、神戶烤肉餅、長野炒幼蜂,外加鶴來嘉魚骨酒。肉要十分熟,最好烤到金黃焦;幼蜂炒到三分脆,一定不能焦;酒要記住保溫,八分熱,一分都不能少;對了,所有食物都要加上千島醬和沙拉醬,當然,除了酒!……不遠啊,開車頂多1個鐘就到……”
“哎呀!笨蛋!你怎麽出這張?!看我的……一對小四,一對K,一個Q……Sorry,我不知道他還有個王……”
“怎麽沒了?陸辰軒,今兒該你買單呢吧?那再叫瓶Petrus……”
“怎麽就突然想吃‘蛋包飯’了呢?”
“小軒子,我想問你個問題……為啥ThomBrowne的襯衣套在你身上怎麽看都像麻袋……”
……
景嬈看他一臉的郁悶和隐忍,準備再加一把火,朝他勾了勾手指,陸辰軒将信将疑地靠近。
将他從上到下好好掃視了一遍,景嬈笑得暧昧異常,輕輕湊到他耳邊,“你……該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吧?呃……比如,對某種顏色……”
俊臉猛然一沉,他陸辰軒根正苗紅的紅三代,哪個女人見了他不巴巴地往身上貼?今兒居然被個女人踩到了泥裏!叔可忍,嬸都不能忍了!這次他是真火了!借着七分醉意,膽兒也肥了起來,朝眼前那個笑得一臉無害的女人冷笑道:“景嬈,我說你他媽差不多就行了啊!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不要給臉不要臉!嫌我講的不好笑,你他媽來一個呀!”
牌桌上三人的動作齊齊一滞,一首MichaelJackson的Thriller不合時宜地收尾。一瞬間,寂靜突至,甚至清晰可聞壁挂空調的掃風聲,氣氛霎時降到冰點。
“小五,住嘴!”三個人異口同聲,聲音整齊劃一,陸辰軒猛然驚醒,醉意去了大半,心下懊惱,有些心虛地避開了薛四的目光。四人紛紛扭頭望向沙發上那個已經醉得東倒西歪的身影。
薛四眉頭皺得能掐死只蒼蠅;蕭逸默不作聲,面色微沉;姜育恒眼裏晦暗的光亮跳動,稍縱即逝。
“咯咯……”笑聲傳來,斜靠在沙發中央的人影微動,只見她仰頭将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紅色的液體順着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一路向下,最終隐匿于鎖骨間。交疊的一雙長腿從方幾上拿下,她順勢起身,迷蒙的眼神帶着類似紅酒的醇香,在四個男人呆愣的瞬間豪氣地一腳蹬上了柔軟的沙發。站在上面,她笑得風情萬種,眼尾高挑,唇角微勾,指着離她最近的陸辰軒,“你講的——的确不怎麽樣嘛……來就來,誰怕誰?!”
四個男人齊齊松了口氣,看來的确是醉得不輕。
薛四嘆了口氣,上前将她從沙發上拽下來攬在懷中。這小妮子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消停,居然跟陸辰軒那混小子杠上了,真不知今晚帶她來是對是錯。
“她醉了,你們慢慢玩,我先送她……”
三人看着薛四懷裏正扭動掙紮的人兒,整齊地沒有說話卻紛紛挂上了看戲的表情。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請神容易送神難”吶!
“唔……放……放開!呼——薛寶寶!你要悶死我啊!誰醉了?你才醉了!你全家都醉了!”
薛四面色泛青,看着懷裏耍橫嬌憨的某人卻又無可奈何,他怎麽就招了這麽個祖宗過來!只好放輕了聲音,試圖安撫她的小情緒:“小麽乖啊,你看都這麽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去?我都還沒說完呢……”
“是啊!小公主,你繼續。”蕭逸适時開口,笑得像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
這邊手忙腳亂的薛四抽空狠狠瞪了他一眼,蕭逸無所謂地聳聳肩:這麻煩可是你引來的,有個詞兒怎麽說來着……哦!自作自受!
薛四的臉瞬間黑成鍋底。
——《豪門鬥之景色妖嬈》分割線——
将一切收拾妥當,再細心地為她蓋上被子,薛四才真正松了口氣。
視線游移到她白皙幹淨的臉上,一雙緊閉的鳳眼鎖住了其中滿滿的靈氣,也隔絕了那層淡淡的清冷和疏離。他的女孩什麽時候也學會了用酒麻痹愁緒,借笑掩蓋傷痛?
商場上向來殺伐果決的他第一次懷疑當年的選擇是對是錯。他想,如果他堅持,是不是可以……忽然覺得嘴裏有些苦澀,他擡頭看了看窗外的夜景,走到窗邊,從褲兜裏摸出一包煙,從裏面抽了一支出來叼在嘴裏半天沒有點火,手上的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手指尖翻轉。
他平時很少抽煙,只是此刻,心底突然升起的煩躁讓他有些失控,卻理不出半點頭緒。目光沉沉地看了眼睡得安靜的人兒,他毫不猶豫将指尖的香煙扔進了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深邃的目光投向了遠處。
清涼的月光投射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在地面形成了一道孤寂的黑影,一動不動宛若木雕。
此時,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女孩的睫毛輕顫,一滴清淚悄悄滑落。
三年的時間長跑,他們隔了何止千山萬水,曾經臘梅樹下的少男少女早就在時光無情的沖刷下慢慢淡出了回憶。他不再是那個滿眼真摯地問她要下個十年、下下個十年、下下下個十年的少年,她也不再是那個傻傻等在樹下承諾交付一生的少女。
“三年前”那是個禁忌,她不說,他也不提,就這樣相互裝着傻。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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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借用了下小四《小時代》的小段子,應該不會再被說內容低俗了吧o(╯□╰)o今天這章已經被勒令改了無數次了,但願編編這次手下留情吧~親們,小渝灰常灰常郁悶呢,需要你們的收藏療傷來着(づ ̄3 ̄)づ╭?~
☆、017遺傳得好呗
回來這麽多天,景嬈終于有機會坐下來和老朋友聊聊天。不是她沒空,就是喻靈出差,本來昨天就想約她出來,誰知半路又被薛寶寶叫走,多貪了幾口就倒得不省人事,頭現在還疼着。
喻靈是景嬈的表姐,也是她從小到大的好閨蜜。景嬈的外公喻卿玄,有名的商界大鱷,現任尚峰集團董事長,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穩踞前三的人物。他一手創立的尚峰集團以房地産、建材實業為主導産業,物業管理、物流公司為支柱産業,度假旅游、商場經營、寫字樓租賃和其他相關産業為新興産業,是國內外聲譽卓著、實力雄厚的大型企業集團。公司成立于83年,99年12月份正式在美國上市,“尚峰建材有限責任公司”正式更名為“尚峰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标志着尚峰買殼上市完成。上市後,先後經過資本股票市場兩次融資,公司總資産增至680億美元,淨資産高達500億。
喻卿玄這一生可謂叱咤商界所向披靡,娶的是歐洲著名金融家族羅斯柴爾德家的三小姐,安娜。羅斯柴爾德,也就是景嬈的外祖母。兩人育有一子一女,Solomon。Rothschild(所羅門。羅斯柴爾德)和Celina。Rothschild(塞琳娜。羅斯柴爾德),中文名字分別是喻銘、喻巧,也就是景嬈的舅舅和母親。人說“生兒像母,生女肖父”,喻銘繼承了母親安娜。羅斯柴爾德碧色的眼眸和深棕的發色,而喻巧則像極了父親喻卿玄,黑眸黑發,只能從五官中隐約看出外國血統獨有的深邃輪廓。又加上是家裏的幺女,所以從小備受疼寵,那也是個被放在心尖尖上的孩子啊。
“我來晚了。”喻靈風塵仆仆而來,一身剪裁得體的AlexanderMcQueen職業套裝,一步裙下露出筆直纖細的兩條長腿,一頭深棕的大波浪在陽光下泛着亮光,美不勝收。
“我也剛來。啧啧……這忙活勁兒,趕英超美的節奏吶!能得見天顏,鄙人實在不勝榮幸啊——”景嬈笑着擺頭。兩人自然得好似完全沒有這三年的空白。
“嗯,我看看,高了不少,果然還是洋人的帶血牛扒長身體。”喻靈伸手捏捏景嬈的臉,“怎麽就不見長肉呢?還有這皮膚,咋慘白慘白的?”
“我這叫ModelFigure(模特身材),還有,你瞧瞧仔細,這哪兒是慘白,分明就是冰肌玉骨好吧?”景嬈把臉湊近,笑着反駁。
“你還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呢!”喻靈扣着下巴從頭到尾打量了景嬈一番,暗自點頭,“妞,你這氣質上了不止一個檔次啊。”
“遺傳得好呗!”景嬈笑得不以為意。其實,景嬈的五官偏似亞洲人,黑發黑眸,跟她媽媽一樣,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五官輪廓尤為立體,特別是那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窩。
“也對也對,景家和喻家出産的絕非凡品。”喻靈一本正經地點頭附和。
景嬈眯着眼睛作小雞啄米狀,但細品之下又覺不對,“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呀?”
“咳咳……”喻靈送到一半的咖啡驟停,放下杯子,抽了張紙巾優雅地擦擦嘴角,“不都說洋鬼子性格單蠢嗎?去了三年一點也沒學到人家的優點,心眼兒還那麽多。我兩個都誇好了吧?”
景嬈搖了搖頭,兩手在胸前比了個大叉叉,“錯!不是兩個,是三個,還有瀝哥哥呢?”
“臭丫頭!”喻靈低低嗤了一聲,喚來服務生點餐。
景嬈口中的“瀝哥哥”是景嬈二伯父景言澤的大兒子景瀝,工科出身,後來改念金融,并在25歲前成功拿到京都Q大和美國耶魯大學Financial。Engineering(金融工程)博士學位,回國後自主創業開起了投資公司,近幾年更是朝投資銀行方向發展,現已成為國內最具影響力的投行勢力。
因着景喻兩家的關系,景瀝和喻靈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成年後也就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偏偏兩人都是事業型的強人,景瀝忙着他的投行交易,國內國外兩頭跑,喻靈畢業後就進入了尚峰集團幫忙打理喻家生意,也是天南地北的出差。兩個人經歷了長達7年的愛情長跑,至今仍未修成正果。
不過喻靈的話的确沒錯,景家、喻家出品的哪有次等貨,那一個個都是“才情與相貌皆備,金錢與權力傍身”的主,當然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景澤川景老爺子膝下四子,長子景言信,二子景言澤,三子景言和,最小的兒子景言諾。
景言信20歲從軍,現任華夏軍方高級指揮軍官兼京都軍區司令,中将軍銜,娶的是同為軍界一線世家齊家的二小姐齊闵清,兩個人也算門當戶對,結婚20多年來一直恩恩愛愛。夫妻倆膝下兩子,大兒子景缡,也是景家第三代根正苗紅的長子嫡孫;小兒子景絡。
有了大哥繼承衣缽,景家剩下的兒子們肩上擔子頓時輕了不少。景言澤自小便對語言方面極有天賦,大學本科學的是法語同聲傳譯,兼修拉丁語系,精通八國語言,畢業後進了外交部,之後任中國駐法大使,6年前被遣調回國,現任外交部長,屬國家級幹部。他的妻子是政界二線世家吳家的表小姐魏明月,兩人是大學同學,自由戀愛,畢業後即刻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第二年在法國生下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景瀝,第三年小兒子景洵出生。
因着夫妻倆職業的特殊性,常常需要出訪各個國家,無暇顧及兒子,因此在景瀝6歲、景洵4歲的時候就将他們打包送回國內,之後便一直養在老爺子身邊,跟景缡、景絡、景嬈一起長大。
景言和算是四兄弟中最簡單的一個,既不涉軍政,也不沾商業,實實在在的老學究,拿着國家的公糧,搞着自己的研究,當然這公糧也不是白拿的。光信息科學與技術界的權威專家,中科院院士,屬信息技術科學部,現任京都Q大客座教授,他的研究在光通信、光學信息處理、以及相關的電子信息科學、計算機科學,特別是光機電算一體化等信息技術領域取得了巨大成就。妻子蔣書祺來自臺灣,是高分子材料科學與工程領域的研究專家。
兩人在國家科學研讨會上初遇便争鋒相對,後來又無可自拔墜入愛河,育有兩子,大兒子景謙,小兒子景诩。
景言諾是最小的兒子,也是最不受老爺子待見的一個,完全采取任其發展的放養政策,早年也是個京都花少——吃喝玩樂,結婚後倒是收斂了。早年也在軍營混過,之後在特戰演習中受傷,被迫提早退役,後來考了公務員,走上了從政的道路,現任闵江市市委書記。
景家一連三代都是陽盛陰衰,四兄弟左盼右盼統共出了景嬈這麽個女娃娃,爺爺、伯父、哥哥們自然都是疼到了心坎兒裏的,固然有言字輩四兄弟的兄弟情深在裏面,但也跟景嬈從小就乖巧讨喜的性格密不可分。
說起來景妍也算是景家的孫女,血緣這東西白紙黑字擺在那兒,可是人老爺子不承認啊,就算是個女娃那也沒有人稀罕。所以說,這豪門,特別是像景家這樣的大豪門,有些寵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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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一準兒磕牙
飯後兩人都有些飽。喻靈一副想要促膝長談的樣子。
“我可是推了一大把會議來見你,今兒無論怎麽說你都得陪我,沒到半夜甭想走人啊。”
“Yes,Madam!”景嬈敬了個軍禮。
“妞,老實跟姐說,有交男朋友嗎?”
景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怎麽跟我哥他們一個德行。”
“啥德行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懂的喔。”喻靈端着下巴笑得威脅意味甚濃。
景嬈嘴角的笑容稍稍有些挂不住。
喻靈嘆了口氣,想到以前那檔子糟心事兒,小心翼翼問道:“見過莫久讓了?”
景嬈微微垂下了眼睑,輕輕“嗯”了聲。
“瞧瞧你這傻樣兒,沒出息!不就是個莫久讓嗎?這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了去了!憑我家姑娘這俏生生的小模樣兒,還怕找不到好婆家?!”
“姐,這回你可說錯了,這世道,兩條腿的男人也少了,多的是三條腿的男人吶——”景嬈笑嘻嘻擡頭,說得卻是一本正經。
喻靈一愣,等反應過來小臉兒一紅,端的是人比花嬌:“呸!你個色丫頭!滿口胡話,少跟我扯那些黃色廢料。”
景嬈得意地揚揚頭。
“我跟你說真的,咱要臉兒有臉兒,要胸有胸的,為個莫久讓犯不着啊!那根冷骨頭留給謝韻詩啃算了,到時候一準兒磕牙!”
景嬈緩緩送了口奶茶,冰冰的,頓時涼到了心坎兒。莫久讓是骨頭,那謝韻詩是個什麽東西不言而喻,“姐,罵人不帶髒字兒,夠損的啊。你是這個——”說着便朝喻靈豎起了大拇指。
喻靈笑得花枝亂顫,“今天才知道你姐我厲害呀!不過話說回來,莫久讓這人我不想管,也懶得理,鄭朗倒是旁敲側擊問過我幾次有關你的消息,你看……”
景嬈握杯的手微頓,“什麽時候?”
“你剛出國的那陣兒,還有最近,好像是兩三個月前吧……具體什麽時候我也忘了,反正就在不久前。”
“哦?”景嬈笑得有些意味不明,秀眉微挑,完全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他問了些什麽?”
“問你生活習不習慣,有沒有錢用,需不需要他幫忙,還老問你什麽時候回來。他對你可夠上心的啊?”喻靈看着對面的景嬈笑得無比暧昧。
景嬈輕嗤一聲,眼裏的冷光一閃而過,“他的确是夠上心的。”
“那有沒有考慮……”
“得得得!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差不多就行了,老是這麽八卦,你改行當媒婆算了。”
“我倒是想喲,可是喻家這麽大攤子事兒擺那兒,有人甩手掌櫃當上瘾了,反倒奚落起我來。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喻靈滿臉哀戚,頭擺得跟撥浪鼓有的一拼,活像個老學究摸着胡子仰天長嘆:“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但那雙靈動的淺碧色眸子卻時不時偷瞄景嬈的方向,洩露了絲絲狡黠。
喻巧當年嫁到景家帶走了尚峰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為嫁妝,死後便交由她的專有律師暫時持有,要等到景嬈24歲才能完成遺産的完全轉移,期間景嬈對尚峰集團的經營事務沒有實際的話語權即沒有完全的股東權利,但這百分之二十的分紅收入卻是一分不少全部進了景嬈的腰包。嚴格說起來,景嬈現在是坐着都能分分秒拿錢的小富婆一個。
“你還命苦?!你現在不知道有多滋潤呢!愛情事業雙豐收,哪是我這個閑人可以比的?”景嬈理所當然為自己辯解。
“你呀!跟薛四那家夥一個德行,整天都把閑人挂在嘴邊,實際上就你們倆過得最潇灑!不用工作也不愁吃喝,整天坐着都有錢賺,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吶!”
“是嗎?”景嬈笑得有些勉強。
“是啊!薛四最近跟家裏也鬧得挺不愉快的。這不,薛老爺子剛斷了他炊,他馬上就搞了個Somnus出來,短短三個月,分店是一家接一家的開,最近聽說還開到長安街去了。這不是公然跟他家老爺子叫板嗎?據可靠消息,薛老爺子氣得可夠嗆。”
景嬈眸光微閃,食指習慣性地在杯沿反複打着圈圈,有些不經意地開口:“有聽絡哥哥提過,說他是為了女朋友的事和家裏鬧翻了。”情況無非就是太子爺帶真命天女回家見家長,結果薛老爺子不滿意,薛爸薛媽也無法接受,而太子爺逆反的老毛病犯了,非要跟小女朋友在一起,結果跟家裏鬧翻了。
“薛四我還不了解?從小就生了一身反骨。”喻靈有些不以為然,“随他怎麽鬧,那女的還是進不了薛家的門。”
景嬈笑得淡淡,“其實林雨欣也不差。”
“我呸!她林雨欣是什麽身份,也配?她那點兒底子薛四樂得裝傻充愣,咱還不清楚?那忸怩作态的模樣,別說薛媽媽看不上,就是我看着也覺得寒碜。這門不對門戶不對戶的,我今兒就把話撂這兒,他倆遲早得玩完!你是沒瞧見,薛伯伯生日那天,那丫頭的慫樣兒,整個一土鼈,也就薛四被豬油蒙了心,看上這麽個貨色。”
“消消氣兒,消消氣兒,激動個啥勁兒啊你!”
喝了兩口景嬈遞來的水,喻靈心裏的氣消了大半,輕嘆一聲,“當初是我倆瞎了眼,竟拿她當好朋友。這根本就是養了只狼在身邊,時時刻刻盯着你嘴裏的肉呢!要不是她,你跟薛四最後能鬧成……”
景嬈眸光一緊。
喻靈心知不好,立即吞下了未完的話,“咳,算了算了,都陳谷子爛芝麻了,還提它做什麽?”
是啊,都是陳年舊事了。時間是個多麽好的東西,在你不經意間就霸道地揭過一頁,讓那些曾經濃墨重彩的傷痛也随之變得無足輕重。
可真的無足輕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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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年少初遇
那時,花季雨季,正值年少。含苞待放的年紀沒有那麽多身份的差距,也便少了很多可笑的自卑。清一色的學生打扮又看得出誰比誰優越呢?所以,一切都是簡單的,甚至簡單到因為一個人無意識的舉動就把她當成了好朋友,推心置腹。
那年,景嬈和喻靈一起考上了京都B大,錄的也恰好是同一個專業。雖然喻靈大了景嬈整整三歲,但是景嬈讀書讀得早又加上中間跳了兩次級,不多不少,剛好趕上姐妹倆一齊高考。
錄取通知書下來兩人就開始私底下盤算着住校的事,美其名曰體驗大學生活。最先,兩家一致反對,這兩個女孩兒哪個不是家裏的寶貝疙瘩,聽說B大宿舍8人一間房,公共大廁所,大澡堂,沒有空調沒有洗衣機的,誰舍得讓自家寶貝去吃那個苦?!
後來在兩人堅決的态度和軟磨硬泡、撒嬌耍賴的策略下,兩家家長終于勉強點頭。
注冊那天,多日未見的太陽竟罕見的露了臉兒,不僅如此還秀出了火辣辣的身材。景嬈和喻靈兩個傻妞堅決謝絕了家裏派來的專車,兩人提着大包小包頂着似火驕陽,擠着公交車高高興興去了B大。
結果可想而知,倆嬌滴滴的大小姐累得像狗。最後兩人痛定思痛,一致覺得“派車接送和體驗生活并不矛盾,絕對是可以有的!大大滴有!”
所幸的是,宿舍條件沒有想象中那麽差,這可把兩人高興壞了。整整齊齊的四人間,上床下桌,獨立小陽臺,單獨衛生間兼洗澡間,但高興的同時也碰到了一件頗為棘手的事情。
因為一路磨磨蹭蹭,外加搭錯一次公交,兩次坐過了站,所以她們到的時候,另外兩人已經躺在各自鋪好的床上午睡正酣。
左右兩邊各有兩張床,這兩人一人占了一邊,還是對角線格局,這就意味着景嬈和喻靈也只能各占一邊并且還不是正對面,而是可怕的對角線。
根據直角三角形勾股定理,斜邊永遠大于直角邊!這對于從小感情就好得連內褲都可以同穿的兩人來說無異于棒打鴛鴦的人間慘劇。
兩人把東西扔下,靜悄悄地休息了會兒,無奈之下只好放下眼前的難題,先填飽了肚子再說,但兩人一路上的表情卻甚是郁悶。幸而天可見憐,兩人回到宿舍的時候早到的另外兩人已經睡醒了,正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了解了情況後其中一個女孩子主動提出和景嬈換了床位。
那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女生,皮膚白皙,豎起一個清爽的馬尾辮,衣着樸實卻洗得幹幹淨淨,整個人透着一股大自然般清秀的味道。之後,三人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很長一段時間,她,喻靈,林雨欣就像三個連體嬰。飯堂、圖書館、小賣部只要見到其中一個,那另外兩個定然就在不遠處。那時,喻靈早早就忙着去尚峰實習,整天累得像陀螺。景嬈看着她疲累的模樣,也不忍再拿自己的事情去煩她,所以她第一次試着把自己的心事告訴除了喻靈以外的人。
她以為這個個性十足的女生會成為她今生最好的朋友。
那一年,景嬈覺得天很藍,水很清,一切都如水晶宮般澄澈透明。
有一個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還有個近在眼前的暗戀對象,她甚至天真地以為可以一直這樣美好。殊不知,有些風暴就隐匿在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