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口,男人,尤其是混軍隊的男人,愛的無非就是車和槍杆子。這部隊的車,那都是經過專業的技術部門改裝而成,每輛都有市無價,性能好得沒話說。

景嬈嘿嘿一笑,不甚在乎地揮揮手:“逗你玩兒呢,還當真了?”然後,她坐直了背,向齊俊彥跟前兒湊了湊,“問你個事兒。”

“嗯?”

“上次咱們去吃飯,一起的那個人,叫姜……”景嬈語音一頓,像記不起來了似的,一雙鳳眼轉了轉,餘光瞥向齊俊彥。

他看着前方馬路,自然地接過話頭:“哦,你是說老二吧?”

景嬈點了點頭。

“你想問什麽?”

“我看他跟你一起從軍部出來,他也是部隊的嗎?”

“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

“他在軍部工作,頭銜倒是挺高,不過基本上是個閑職。”

不應該啊,景嬈暗自琢磨,按理說能讓爺爺都焦頭爛額的人不該只是挂着個閑職。難道有什麽隐情?第一次她問他是幹什麽的,他說“無業游民”,之後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但每次涉及到工作方面的問題他都避而不答,或者轉移話題。

景嬈知道,他不能說,卻也不想說謊話來敷衍自己,不過還好,他答應回來之後就把所有事都告訴自己。

昨晚,景嬈試着撥通他的電話,可是一直都是關機。

齊俊彥一臉奇怪地看向她:“好好的怎麽問起他來了?”

“哦,随口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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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富宮門外,男男女女相攜而來,一輛輛豪車随意泊在巨大的露天停車場內。

時值十月,金秋時節,褪去了夏日獨有的沉悶,傍晚絲絲涼意入骨,好在長富宮獨棟宴會廳占地面積頗大,廳外的草坪修剪得十分平整,柔和暈黃的暖光燈一照,倒也不會太冷。

一側的噴泉和鮮花相映成趣,草坪中央紅毯鋪就,幾級臺階之上更是臨時搭建了巨大的高清液晶顯示屏,畫面上風流潇灑的男人照片滾動播放着,時而英俊沉穩,時而放浪形骸,總的說來,一表人才的高富帥。

“騷包!”陸辰軒端起酒杯低咒一聲,聽在一旁正主動湊過來同他搭讪的女人耳中竟說不出的諷刺,尤其是那個“騷”字。

看着身邊女人面色僵硬的樣子,陸辰軒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解釋道:“不是說你”手中的酒杯指了指大屏幕的方向,“說他呢!”

然後不給身邊女人絲毫反應的時間,丢下一句:“我還有事,您請自便,失陪。”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留下那女人僵硬地舉着一杯酒,面上一陣紅一陣青。

“哎喲!陸少,您這是……投懷送抱?”男人被陸辰軒一撞,穩住手裏的酒杯,打趣道。

“齊俊青跟你商量個事兒,你說咱能不能不那麽惡俗呢?!”陸辰軒白了他一眼。按理說,他是大哥齊俊彥的大哥,那是大哥大級別的,該尊敬!可是這人吊兒郎當,就是讓人恭敬不起來!算得上損友一枚。

“喲!這就惡俗了?倒是你,什麽時候改邪歸正了?”說罷,下巴擡了擡,陸辰軒順那方向一看,可不就是就是剛才那女人。

煩躁地揮了揮手,他明顯興趣恹恹:“沒興趣。”也不知道這幾天怎麽了,自從滑雪回來以後對這些莺莺燕燕也沒啥興趣,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想那輛最愛的“小賓”了,也不知道那女人什麽時候才還他……

殊不知,他口中最愛的“小賓”現在正躺在4S店裏,悲催地接受整容手術!

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哇!快看,是景妍嘢!景家的小姐果然氣質端莊,非比尋常。”

“果然是豪門淑女,簡直就是名媛典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迷人!”

“是啊是啊,這幾年,她在豪門貴圈兒可是受盡追捧,跟幾大家族的公子都有交情!我還聽說,她是Q大的高材生,美貌與智慧并重……”

“咦?她挽着的那個是……是趙家的公子?!”

“除了他還能有誰?我聽說這兩人可是有婚約的……”

“天吶!趙公子好帥,特別是那雙眼睛,邪邪的痞痞的,只看一眼就招架不住了,完了,暈了暈了……”

女子身段玲珑,笑容端莊溫婉,舉止間都好似公主般高貴優雅,落落大方。景妍挽着身旁的男人,嘴角挂着得體的微笑,迎接着來自四面八方或嫉妒,或羨慕,或驚嘆,或癡迷的目光,笑容也益發動人。

這般高高在上、受盡追捧的感覺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每次出席這樣宴會,擁有着來自衆人的驚嘆和贊美,她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公主,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公主!

但是,自身邊男人口中傳來的一聲嗤笑頓時打碎了她華麗的夢,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個男人是魔鬼!他可以笑着折磨自己,她哭得越大聲,他笑得越張狂。男人的喘息,抹了辣油的皮鞭,迷亂的房間,混亂的大床,一幕幕滑過她腦海,像一個永不醒來的噩夢,她的驕傲,她的自尊通通被踩到泥裏!

男人扣在她腰上的大掌猛然用力,越收越緊,讓她渾身霎時緊繃,他笑着在她耳邊輕喃:“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一只雞,再怎麽裝也成不了鳳凰。更何況……你還是只誰都可以捉去吃的野雞。”

勉強的笑容再難為繼,僵在唇角,眼裏怨毒的光一閃而過,在暗處她倏地收緊了手心,修剪得體的指甲禁不住如此大力的一掰,攔腰崩斷,她不斷告訴自己:忍耐!忍耐!她和趙碩已經撕破了臉,在大家面前也只剩逢場作戲,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再惹怒他!

這一切都是因為景嬈!她發誓,今日她受到的恥辱他日必定要景嬈百倍千倍地還回來!她要親手撕下那張令人作嘔的漂亮面孔,看着她萬劫不複,永不超生!

------題外話------

已經寫好了早發一個鐘,大家久等了。

☆、075齊俊青的吻

作為今日宴會的主角,齊俊青大步上前與趙碩寒暄起來:“歡迎歡迎。”然後朝趙碩身邊的景妍矜持有禮地點了點頭。景家的事他略有耳聞,這個“孫女”還有待商榷,他可不是那群只看外表就瞎起哄的人。

景妍禮貌地點頭回禮。

陸辰軒就顯得漫不經心許多,只是朝趙碩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對一旁的景妍直接選擇性過濾,連眼角也沒舍得丢一個。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看到這女人腦海裏卻出現了另一個同樣姓景的女人,兩張面孔重疊,眼前這張卻給他一種惡心的感覺,哦,可能是她一向看不慣假冒僞劣的“山寨貨”吧!

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比之前更為誇張的驚呼聲,伴随着若有若無的抽氣聲,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賓客的注意,紛紛看向草坪前鋪滿百合花展臺的那頭。

只見齊俊彥身穿黑色直條紋西服,襟前搭配着白色仿真蝴蝶結襟花,衣領微敞,結實有力的胸膛若隐若現,帶着一種既矜貴又頹廢的美感,高大挺拔的身姿彰顯出軍人獨有的氣魄,沉靜的面容帶着高不可攀的凜然。

而此刻,他正輕挽着一位美麗性感的女子向衆人走來……

入夜的涼風拂過,帶來陣陣紅酒微醺的香氣,迎向衆人,大家都不自覺暫停了攀談,深深注視着這個迎面走來的女人。

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瑩瑩發亮,彷如細筆勾勒而出的精致輪廓也漸漸清晰。女人一身白色晚禮服,V領的設計讓她精致的鎖骨展露無遺,收緊的束腰設計緊貼着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徐徐撥開的白色下擺在她一步一行中搖曳生資,完美的瓊鼻高挺,紅唇如熾,尤其是那雙斜斜挑起的鳳眼,帶着似笑非笑的魅惑,霎時顧盼生輝。

“天吶!太完美了!這樣一對璧人……”

“他、他們究竟是誰?”

……

一瞬的安靜之後,人群陡然喧鬧起來。齊俊青交友廣闊,今夜來的可以說是京城各行各業中的翹楚,小到報社記者,大到中央委員、部隊長官,但都無一例外可稱得上“年少有為”四字。反而是那幾個德高望重的世家叔伯們,一一缺席。

沒辦法,齊俊青那厮最是不耐煩滿口說教的人,也難怪沒請他們,若非如此也不會把宴會地點定在長富宮。衆所周知,稍微上了年紀的,大多偏愛貴賓樓。

齊俊青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笑着朝兩人迎上去。

陸辰軒按捺住心中莫名的激動,緊随其後,只是那雙陡然發亮的眼睛洩露了他真正的情緒。

趙碩眼裏的邪光猛然一盛,毫不猶豫揮開景妍的手,大步向前。

景妍站在原地,看着緩步而來的那個女人,暗暗咬碎一口銀牙,聽着來自四周的驚嘆聲和贊美聲,她的拳頭越收越緊,臉色也愈來愈青。

她竟然也來了?!還偏偏挑在自己之後入場,讓她像個暖場的醜角,美醜的參照,景嬈——你夠狠!

其實,潛意識裏,她已經把自己放在了一個低人一等的位置上,美與醜在她心中已成定論,或許別人心中并不作此想,但她卻已經先入為主。自然,對于這些景嬈一無所知,她也不屑知道。一個喪失自信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齊俊青一上來就給了自家小弟一個大大的熊抱,一拳捶在他肩上:“你小子還真能耐了!”然後故意背過景嬈,壓低聲音道:“啧啧……豔福不淺嘛!”然後朝着自家弟弟就是一通毫無形象的擠眉弄眼。

“德性!”齊俊彥還他一拳,低咒。

齊俊青作勢輕咳兩聲,笑眯眯轉向乖乖站在齊俊彥身邊的景嬈:“小七,好久不見。”自然而然拉過她的手,在那片淨白如玉的肌膚上虔誠地印下一吻。

景嬈和齊俊彥自然清楚這人是啥性情——吊兒郎當,死不正經!反正打小就這樣,兩人也都習慣了,可是落在一衆旁人眼中又有些說不清的意味了。

陸辰軒腳下一頓,臉色有些難看,勉強扯起嘴角朝景嬈打了個招呼。他自己也不明白,心裏悶悶的感覺從何而來。

趙碩眼裏的邪光不變,只是直直盯着景嬈剛才被齊俊青吻過的手背,怔怔愣神,不明所想。

而周圍的人群卻開始騷動起來,景嬈他們不認識,可是齊俊青——今日宴會的主角,他們可都是沖着他的面子來的,又怎麽會不認識呢?

看着一向風流、表面纨绔實則難以親近的他竟然會用如此虔誠而認真的表情去親吻一個女人,這又怎能讓他們不驚奇呢?

“哇哇!吻了!齊大少吻她了!”

“天吶,原來狡猾的‘笑面狐貍’也會有如此溫情的一面!我發現我已經深深迷上他了……”

“這、這是齊俊青沒、沒錯吧?”

“MyGod!你掐掐我……嘶!這個世界真他媽……魔幻了!”

“咦?那個……好像是齊三少?!他、他不是在部隊嗎?”

“天!是那個華夏最年輕的少将?!……真的是他!”

“三少比他哥哥還帥呢!好Man啊!”

……

“可是,那女人到底是誰啊?看大少和三少都對她很重視的樣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直到此時,大家的焦點才紛紛聚集到景嬈身上,帶着好奇的探究和打量。

然而,在這樣目光下,被關注的那人卻渾然不覺,直接忽略掉一旁的趙碩,跟齊俊青和陸辰軒一一打過招呼後她就靜靜站在齊俊彥身邊,不說話了,唇角始終挂着一抹得體的微笑,她可沒忘今兒自己的任務就是給某人當花瓶來供大家觀瞻的!

所以,這樣的目光和探究早在她預料之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反正習慣就好。讓人多看兩眼也不會少她一塊肉不是?

但是,就在她身後不遠處,某個傻傻舉着手機的姑娘正好拍下了她被齊俊青吻手的那一幕,這讓她在不久的将來,咳咳……少的不止是一塊肉……

“哇!嬈嬈真是美翻了!”某姑娘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看着照片兒傻傻喟嘆。

要是姜大爺在場絕對會揪着她的耳朵,狂嚎:傻妞!那是你大嫂!大嫂!怎麽能讓別人亂親呢?!

—_—話說,咱能長點兒心不!不帶這樣兒的……

☆、076對峙、談判、鏖戰

男人們講話,景嬈識趣地避開老遠。端着杯紅酒,倚在角落裏的白色護欄旁,百無聊賴。仰望着頭頂的明月,景嬈想:他現在在幹什麽呢?

但偏偏有些人不太識趣。

趙碩慢慢走近,也學她斜倚在欄杆上,臂彎裏搭着剛脫下的西服外套,襯衣的扣子松了幾顆,滿身酒氣,整個人帶着一種淩亂而頹靡的意味。

“你今天……很美。”

景嬈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見他醉眼迷蒙,心想這人肯定是喝醉了,要不然黃鼠狼怎麽會給雞拜年呢?

“謝謝。”她禮貌地笑笑。

趙碩卻伸手向她臉上探來,還好她反應極快,連忙退開兩步,皺着眉望向他,眼裏的冷光一閃而過。

他頹然地垂下手,苦笑道:“你就這麽讨厭我嗎?”

讨厭?景嬈想,算是吧。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似笑非笑的邪魅表情就讓她渾身不舒服,後來還對她耍流氓,那句“跟我做一次”到現在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再之後,她跟着陸辰軒去東北山區滑雪又遇到了他,還含沙射影地警告了他一番。

她讨厭莫君蘭母女,連帶着對這個男人也沒什麽好感。

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景嬈猜到是誰來了,深深地看了趙碩一眼,然後轉身離開,與迎面走來的景妍正好面對面,她挺直了脊背面無表情地移開眼,從始至終步伐徐徐、笑容矜貴。

景妍腳下一滞,面色變得十分難看。沒有什麽比無視更讓人難堪了,尤其無視你的那個人還是你恨之入骨、一直視為對手的人。

“趙碩,送我回去。”她的語氣很不耐煩,似乎在借此發洩着什麽憤懑。

那個從她過來便一直低垂着頭沉默不語的男人在聽了她的話後,猛然擡起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中狠戾的情緒一閃而過,然後一個巴掌便毫不留情甩在了她臉上。

“啪——”的一聲,在微涼的空氣中傳出老遠,幸好這是個較為偏僻的角落,并沒有什麽人聽見。

景妍狼狽地趴在地上,滿眼驚恐地看着那個一臉陰沉的男人,那樣狠戾陰郁的眼神霎時像一只冰冷的手掌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呼吸都難以為繼。

“賤貨,滾。”

“哈哈哈哈哈……”賤貨這兩個字将她所剩無幾的理智全都消磨殆盡,她突然就笑了起來,笑得前合後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笑話,“我是‘賤’,可你趙大少不也喜歡犯賤嗎?拿熱臉去貼冷屁股的滋味如何?除了壓在我身上叫着她的名字,你他媽還會幹什麽?!有本事你直接上了她啊!”

“你以為她跟你一樣?千人騎萬人爬?”說罷,他突然轉過身,看着頭頂一輪皎白的圓月,癡癡呢喃道:“那是天上的月亮……”

而此時,中央軍部高級會議廳裏,半掩的窗戶流瀉出一絲皎潔的月光,本應是可觀可賞的美麗景致,卻被滿室劍拔弩張的氣氛破壞殆盡。

一張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後,泾渭分明的兩列,都是年過古稀的老人,每個人臉上都無一例外面色凝重。

上首端坐着一位神色肅然的老人,只見他雙手合攏撐在黑檀木龍頭拐杖之上,帶着久居上位者的無形威壓,一雙老眼中銳利的精光一晃而過。

而在正對面的下首則筆直站立着一個年輕軍官,面容英俊,輪廓分明,眼神堅毅,自他身上散發出的鐵血氣息竟絲毫不遜于在場已經在軍部任職幾十年的老人們。

這是一場無聲的對峙,一場以少對多的鏖戰!

終于,分坐右手列第二順位的老人拍案而起,火爆的性子名不虛傳:“姜家小子,我們這幫老家夥雖說一只腳已經踩進了棺材,但只要還留着一口氣就輪不到你來撒野!”蕭家老爺子蕭政華即使上了年紀,大嗓門兒還是一如既往。

右手第一順位的齊老爺子連忙勸他:“老蕭,你先別急,聽聽他怎麽說。”

左手列趙家、葛家、謝家、崔家四位老爺子紛紛點頭附和。

今晚軍界一線三大世家景、齊、蕭,二線四個家族趙、葛、謝、崔家的老爺子們通通來齊,就只為了眼前這個讓他們束手無策的年輕人。

“姜育恒,你的要求是什麽?”上首的景老爺子發話了,左右紛紛安靜下來。

迎接着來自各位老爺子眼神的威壓,姜育恒依然站的挺拔如松,巋然不動。

要知道這些可不是普通的老人,他們手中掌握着整個華夏的軍隊大權,甚至影響力直接波及到政界,要知道“軍政”“軍政”,永遠是軍在前,政在後,在絕對的武力面前政客的花花腸子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場。

他響亮開口,一雙幽黑的眼瞳閃過奇異的亮色和激動的血光,擲地有聲:“我希望‘暗場’重歸軍部!”

“什、什麽?!”在場的人除了景澤川和姜育恒,其他人都被震驚在原地,無法動彈!多少年沒聽見“暗場”這兩個字了?自從十年前在他們的默許下,政界軍界聯合掃蕩了這個曾經華夏最高的軍事行動機構,将其一夕之間取締,重要的軍事教官和隊員紛紛剿滅,死的死,關的關,本以為這個大權在握、輝煌一時的特殊部隊會就此毀滅,沒想到,沒想到今日竟……

趙老爺子最先反駁出聲:“黃口小兒,大言不慚!一個已經不複存在的軍事部隊豈是你說恢複就能恢複的?!”當年,他就是極力主張消滅“暗場”的人之一,今日又豈能讓它死灰複燃?!

謝老爺子氣憤地附議道:“早在十年前就沒有所謂的‘暗場’了,如今你竟要軍部複權給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組織?!”謝家、趙家本就同氣連枝,一個鼻孔出氣。

反倒是右手列齊家、蕭家的老爺子不再作聲了,既然這小子敢站在這裏提出一個他們根本不可能答應的要求,那定然是有所倚仗,那兩個老家夥終究是太急功近利,明顯沉不住氣,反倒落了下風。

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外露的表情,竟讓歷經風霜在軍界摸爬滾打數十年的老人精們也難以窺得他真實的情緒,只聽他緩緩開口道:“誰說‘暗場’不存在了?”

“難道……”齊老爺子最先反應過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逐漸成型,竟讓他險些失态打碎了手邊的茶杯。

“你什麽意思?!”一直沒說話的崔老爺子也猛然反應過來,斥問道,雙手竟微微顫抖起來。

“十年前,‘暗場’大部分精銳早在軍政兩界發難之前就已經成功轉移到無人島上,因而保存了最強悍的實力部隊,經過将近十年的新陳代謝、打磨雕琢,實力更勝往昔!您說,我們是否還有資格要求重、歸、軍、部——”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卻讓一群老爺子的面色陡然灰敗,然後各自眼中紛紛閃過殺機,一觸即發,難掩鋒芒。

當年他們可以毀了實力強悍的“暗場”,今日又怎麽會怕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在他們面前大放厥詞的年輕人呢?就算他是姜家長子,殺了就殺了。姜家從政,即便位居一線,但在軍界幾大家族面前也照樣無可奈何!

如果沒有任何意外,姜家這小子今天肯定走不出軍部了,與姜家一向交好的齊老爺子暗自嘆惋。

☆、077風雲詭變,亭中深談

将他們眼中的殺機看得一清二楚,姜育恒笑道:“作為一個晚輩,我很榮幸讓老爺子們動了那份心思。”話音一頓,看着衆人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在,他徐徐開口道:“現在是21世紀,法治社會,哪裏還需要動刀動槍?華夏民族的槍口是要用來對準敵人的!各位老爺子,相煎何太急……”

他這番話說得實誠,也确确實實說到了幾個老爺子的心坎兒裏。

雖說近幾年來,政界、軍界派系林立,各自争權,但這些“小打小鬧”又怎能與民族大義相提并論?!說白了就是,我們窩裏随便怎麽鬥,但你外人要是想來插上一腳,那就不要怪咱們聯合起來不客氣!

就像做爹媽的,我的娃怎麽打、怎麽罵随我高興,但若是被其他人打了罵了,那一準兒得捋起袖子找人家拼命!

在座的各位老爺子都是戰争年代扛着槍、抛頭顱灑熱血,一路建國建黨走來的,可以說華夏在他們心中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姜育恒這番話,既是巧妙地服了軟,又勾起了老人們依舊熾熱的愛國情感,不得不說,拿捏得十分巧妙。

齊老爺子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若有所思,暗自納罕:溫溫吞吞的老姜家竟是出了這麽個厲害角色!

趙老爺子和謝老爺子卻齊齊沉默了。姜育恒說得對,槍口是為敵人準備的,可“暗場”的權力過大,若是重組,恐怕又會在軍部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其實,他們不是唯利是圖的商人,也學不會政客口腹蜜劍、綿裏藏針那套,雖然有時為了家族的利益會争上一争,可他們終歸是對得起整個華夏,無愧于“愛國”二字的!

此時,景老爺子發話了:“既然‘暗場’十年前已經被取締,那你的要求,我們絕不可能答應。因為對于一個政權來說,權力的更疊是歷史的必然,我們不可能開歷史的倒車。但是……”

姜育恒不動聲色,看着那個高坐上首、威嚴肅穆的老人,靜待下文,自始至終即使老爺子已經明确說出了“絕不可能”四個字,也不見他眼神有絲毫的波動。

“但是,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改編!”

三天後,軍部關于《批準成立華夏最高特別行動作戰隊——鋒刃093》的通知正式下發,姜育恒任最高指揮官。

一則通知讓整個軍界、政界一片嘩然,霎時風雲詭變。

午後,秋陽正好,天高雲淡,無風,正是外出秋游的好日子。

景澤川約上老友齊鳴和蕭政華,早早便等在了水雲間的湖心小亭中。

齊老爺子、蕭老爺子相繼而來。

景澤川早已經擺好了象棋,就等人來了:“好久沒摸這東西了,都生疏了。”

“來,咱們殺一盤。”齊老爺子已經捋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

蕭政華既然被稱為“匪帥”,自然對這明顯文绉绉的象棋不大感興趣,要是讓他去靶場上練兩手,估計他會更願意的。

要說他空有一身蠻力,肚子裏一點兒墨水也沒有,那可是大大地冤枉他了。可不,老人家近幾年癡迷上了中國茶道,刻苦鑽研,竟也是泡的一手好茶!

只見他放了拐杖,在旁邊另一張椅子坐下,卻是為兩位老友專心致志泡起茶來。

“诶,我上馬!”景澤川呵呵笑道。

“看我的炮出!”齊老爺子不甘落後。

兩人你一招,我一式,殺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

“現在軍部可翻天咯,我倆老頭子還在這兒過手瘾,真是罪過罪過……”齊老爺子呵呵笑着,頗有感慨。

“偷得浮生半日閑!難得!難得!”景澤川慨嘆。

兩人對視一眼,皆哈哈大笑起來。

“老景,依咱們這關系,你總該跟我說實話吧?”

景澤川但笑不語,卻有故作高深、吊人胃口之嫌。

齊鳴一雙老眼霎時放光:“瞧!還真被我說中了,果然有內情!诶,将軍!就鋒刃093那事兒,你早計劃好了吧?”

“出士!什麽叫我早計劃好了?!‘暗場’蟄伏多年,這複出是早晚的事兒,畢竟當年是我們不厚道。”

“看我吃你的馬!你怕是早就跟姜家那小子串通好了吧?”

“哈哈背着馬腳,這回看你怎麽逃?什麽叫‘串通’,別說的那麽難聽行不行?這叫合作!換屆将至,鄭家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正值用人之際,鋒刃093的成立是必然,我正愁找不到足夠優秀的尖兵,現在好了,有了曾經‘暗場’的精銳部隊保駕護航,何樂而不為呢?”

“老景,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就是太老奸巨猾了!哪裏像個兵,簡直比鄭家那老頭子心眼兒還多!”在一旁默默聽着的蕭老爺子終于忍不住開了腔,聲音一如既往洪亮非常!

景澤川微微嘆了口氣,“這事兒也算是利國利民。曾經的‘暗場’的确太過嚣張,讓人不得不忌憚,可如今是鋒刃093了,今非昔比啊!曾經的老鷹也不得不斂了翅膀。”

“但是別忘了,老鷹終究是老鷹。”齊老爺子一雙老眼帶着洞悉世事的精明,一針見血。

“可多了個訓鷹人,不是嗎?如若老鷹都不是老鷹了,要來又有何用?”景澤川笑得篤定,眼裏的睿智讓人莫敢逼視。

“唉,希望如此吧。不過,姜家那小子這麽多年倒是沉得住氣,有幾分膽識!”

蕭政華把泡好的茶遞給兩人,自己也端了一杯,淺嘗辄止:“那小子的确夠膽兒!在軍部會議廳的時候,那股子猛勁兒特像老子!”

“難得的是,還比你多了幾分‘能屈能伸’的睿智!”景澤川也不忘打趣。

齊老爺子慨嘆出聲:“那孩子不簡單吶!”

“将軍!”景澤川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過,狡猾如狐。

☆、078清晨祭拜,東西到手

清晨,白露未晞,京郊荒涼之地,孤墳林立。

西北角一座雜草叢生的孤墳前,此時正直直站立着四個黑衣男子。四人皆是滿臉肅穆,眼神敬畏,隐隐約約帶着不易流露的悲恸。

“閻叔,我帶阿豹、阿虎,還有鷹來看你了。”

身後三人恭敬地敬了個軍禮:“教官。”

姜育恒蹲身墓碑前,伸手撫上碑文,就像在同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相談:“閻叔,您安息吧。育恒還是辜負了您的期望,屬于‘暗場’的時代終究是一去不回了。但請相信我,鋒刃093将會創造另一個神話!”

身後鷹、虎、豹三人眼神皆是一亮,他們一直都堅信這位年輕的教官,不,現在應該是“指揮官”了,會帶領他們走向另一個輝煌巅峰!從不曾懷疑。

“走吧。”他起身離開。

三人緊随其後。

空曠的原野,林木掩映,風過,墳前草木搖曳。清晨的曙光灑向大地,溫暖了一地的荒涼凄清。

新的一天,如約而至。

上了車,豹一掃先前臉上的陰霾,嘿嘿笑問道:“咱現在往哪兒去?”

“帶上所有資料,去軍部報到。”姜育恒直接下令。

“是!”接到指令,豹發動引擎,飛速駛離。

一臉疑問的鷹撓撓腦袋,琢磨了一陣兒,好像還是不解,憨憨笑問道:“老大,那張炳水你準備如何處置?”

“現在我們可沒權處置他咯!”豹開着車,頭也不回地感慨道。

鷹皺眉想了想,又抓抓寬大的腦門兒,随即咧開那一口的大白牙:“嘿嘿……俺、俺還是沒懂。”

“笨蛋鷹!”豹低咒。

“你!你個死豹子,憑啥說俺笨!你才笨!笨死了!”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鷹粗着脖子反駁道。

一向惜字如金的虎終于看不下去了,扔出一句:“确實是笨!”複又扭頭望向窗外,依然冷着一張僵屍臉。

鷹這下更委屈了,眼眶通紅,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癟着嘴,倒是沒那個勇氣跟虎嗆聲,誰讓他最怕那個死面癱呢。

豹從反光鏡看到鷹那小可憐兒的巴巴樣兒,沒忍心繼續打擊他,遂開口解釋道:“你以為軍部那幫子老頑固是那麽好對付的?說幫咱複權就複權,還給了個‘華夏最高特別行動作戰隊’的名頭?”

“不是這樣的嗎?”鷹瞪大了眼,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榆木腦袋,虎直接向着窗外翻了個無語的白眼!

“眼看這換屆将至,現在政界各家都蠢蠢欲動,相互傾軋,軍部要是再不出手難保不出什麽幺蛾子。可是這出手也是有講究的,自然殺雞儆猴最好,而張炳水就是老爺子們一直想要的那只雞!只不過被咱捷足先登罷了!”

“不是……這、這張炳水咋就成雞了!”

豹頓時就有種想捏死這頭笨鷹的沖動,趴在方向盤上幹嚎了一聲,再也不理他了。

“張炳水——雞……”鷹咕哝着慢慢琢磨,他就是腦子反應比較慢而已嘛!至于嗎?!

“當初教官應該先讓你去上個小學再特訓的。”虎在一旁悠悠地神補刀,面冷依舊。

——《豪門鬥之景色妖嬈》分割線——

景妍踩着一雙八厘米的高跷與迎面走來風風火火講着電話的李倩撞個正着。

“哎喲——我的腳。你眼睛瞎了,怎麽走路的!”像個不可一世的嬌公主。

李倩道歉的話瞬間就被堵在了口中,她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居高臨下地站在景妍面前,眼裏是滿滿的歉意和惶恐,連忙誇張地抛下手中的文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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