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回合,某長官勝,某七敗
媽?”
“呃……你媽香,好下口。”景嬈有些讪讪,這小混蛋不會有戀母情節吧?
“嗚哇——咕咕你欺負人!我也很香……”
“啊?”
“你聞聞,我也香,我也香!為什麽不親我?!嗚哇哇——你欺負人!欺負小孩兒……”
“……”
在喻家吃過晚飯,開着大奔到郊外兜了一圈,旁邊座位上還放着美人外婆親手特制的水果蔬菜沙拉。
別看老太太已經七十好幾,但皮膚白皙,身材窈窕,臉上的皺紋也少得可憐,根本就不像個七十多的正常老太太,晃眼一看還以為只有四十多歲。
固然是優渥的生活條件使然,但與美人外婆自身獨到的保養方法也密切相關,這道秘制的水果沙拉便是其一。
今天景嬈吃了一大盆,注意是盆,不是碗。眼看還剩了很多,景嬈又打包了一份準備當宵夜,可兜了一圈肚子還是撐得難受,估計是吃不下了。但浪費了又可惜,畢竟美人外婆可不是個經常下廚的人。
正苦惱間,猛然發現已經離喻靈的公寓很近了,今天她沒回家,正好把沙拉給她送去。
停在公寓樓下,正準備熄火,猛然看見前方一個熟悉的背影,怎麽會是他?!
四哥?!景洵?!
他怎麽會在這裏?有一個念頭瞬間劃過她的腦海,可惜太快,根本無法抓住。
像是為了證明某種荒謬的猜想,景嬈下意識跟了上去,一路尾随景洵來到喻靈的公寓門外。
景洵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開了,一只纖細白淨的手腕伸出,他笑着攬過女人的腰肢,兩人激吻着進入屋內,哐當一聲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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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不遠的走廊轉角處,景嬈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眼底是絕望的不可置信!
“為什麽……會這樣?”她呆立着,喃喃出聲,可是空寂的走廊除了隐約的回音外,寂靜得可怕,無一人為她解惑作答。
回到大院兒,早已是月上中天,整個景宅已經安靜地進入酣眠。跌跌撞撞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腦海裏一遍遍克制不住地回想起一個小時前在喻靈公寓門外親眼目睹的場景。
直到現在,即使親眼目睹,景嬈也不願相信那是真的!
景洵和喻靈?!他們、他們怎麽會……
那三哥該怎麽辦?他們怎麽對得起三哥?喻靈是在利用四哥報複三哥嗎?他們是親兄弟啊……
無數的疑惑,無數的擔憂讓景嬈思緒如麻、頭痛欲裂,如果三哥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了,那……
“小七?”
景嬈渾身一震,僵硬地轉過頭:“三、三哥……”
景瀝正端着水杯,剛從廚房出來準備上樓,走到一半居然看到小七站在樓梯中間一動不動。
他皺眉出聲:“怎麽這麽晚?”
“我、我去外公家,回來的路上有些、有些堵。”如果燈光足夠明亮,景瀝就可以發現她的眼神閃躲,面色也呈現出不正常的蒼白。
“早點睡吧。”
“好……三哥!”
景瀝回頭,笑道:“怎麽了?”
“沒,晚安。”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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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提出分手,拒絕低頭
GR集團,總裁辦公室。
薛四坐在大班椅上,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夾着一支香煙,煙霧缭繞中,正望向窗外怔怔出神。
敲門聲響起,林雨欣推門而入,撲鼻而來的煙味讓她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
他是個公私極其分明的人,從來不在辦公室吸煙。
“總裁,你找我?”在公司他是老板,她只是下屬。
“我們分手吧。”
“什麽?”
薛四收回眺望遠處的目光,坐正了身子,眼神冷峻而犀利地直望進林雨欣眼底,一字一頓:“我說,我們分手。”
既然她不開口,就讓他來做這個惡人吧。
林雨欣神情一僵,臉色“唰”地變得慘白,雙唇也不可抑制地顫抖着。她倏地轉身,“我想起來了,還有一份文件沒簽……我……我現在就回去簽好……”
由于她轉身過猛,險些栽倒,後退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然後又急匆匆往外跑,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慌亂中又撞翻了椅子。
她無措地趕緊去扶,頭又撞到了桌角,“咚”地一聲。
薛四立即起身去扶她:“你怎麽樣?”
捂着額頭,她的身體開始不停地哆嗦,“我……沒事……我先簽一份文件……馬上就好……”
“不用了。”薛四攔住她,扳過她的雙肩,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我要說的很簡單,你先聽我說完,我們分……”
林雨欣尖叫一聲倏地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薛四拉下她的手,冷峻的眼盯緊她,眸光帶着不顧一切的堅定和決然:“她回來了,雖然她到現在都不原諒我,但是我會用盡一切方法挽回她,這一輩子我只想跟她在一起。所以……”
“所以和我分手是你挽回她的第一步?”林雨欣瞪大了眼,諷笑着喃喃出聲。
想了想,薛四緩緩點頭。
“為了她,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我嗎?!你憑什麽?不過就是憑我愛你罷了……”
薛四承認,他的确是自私了,為了一個女人,傷害了另一個愛他的女人。可是,愛情都是自私的,愛上了,認定了,就再也容不下他人。
“你想要什麽?”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無論她想要什麽,只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他都會盡全力滿足她的要求。
林雨欣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裏是抹不去的絕望哀傷,還有深深的失望:“你以為我等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錢?”擦幹淚水,她挺直脊背,“我告訴你,我林雨欣雖然出身卑賤,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從小過着缺衣少食的日子,但我也絕不會拿感情和真心當籌碼!”
恍然中,薛四仿佛又看見了當初大學時代,那個衣着平凡卻永遠挺直了脊背,滿眼倔強和堅毅的小師妹。
因為景嬈的關系,他也認識了這個叫林雨欣的女孩兒,永遠紮着一個清爽的高馬尾,衣着樸實卻洗的幹幹淨淨,整個人清新而娟秀,不愛說話,只是清清淡淡的笑着。
那時的他對她,說不上喜歡,卻是有着實實在在的欣賞。
在跟景嬈說明心意之前,他收到過她的情書,不懂轉彎抹角,直白地表達了對自己的欣賞還有喜歡,可那時他滿心滿眼都是景嬈,所以他拒絕了她。
本以為再見面會尴尬,可是她表現得落落大方,像根本沒有這回事的模樣,他徹底松了口氣,也就順水推舟,不再提及。
後來,他為了保全家族,決定放棄景嬈,所以他拜托她演了場戲,把她推到了友誼背叛者的尴尬境地,而她獨自忍受了所有人的白眼,卻依舊毫無怨言。
終究是他欠了她,所以,他對她除了之前的欣賞,還存了份淡淡的愧疚和感激。
在景嬈出國後的一段時間裏,他心痛難當,一度借酒消愁,醉生夢死,外界都說薛家少爺性情大變,自甘堕落。他甚至依賴上了大麻,一時的快慰,醒來後又是整晚整晚的失眠。
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這個女人始終在他身邊,不離不棄,若說沒有感動那是假的,可是随着那個人的離開心仿佛破了個大洞,再也住不下任何人。
漸漸地,他也意識到自己的頹廢是何等的蒼白和無力,除了離他愛的人越來越遠根本無濟于事,所以他振作起來,好在未來的某一天裏與她重逢,然後重新開始。
到那時他要擁有可以掙脫一切束縛、給予她一生幸福的能力。
毫無疑問,薛四對林雨欣的感情很複雜,有感激、愧疚、欣賞,卻獨獨缺了心動。他從不曾想過這個女人會成為他的女朋友,并且長達三年之久。
薛家是京都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在政界的影響力不可小觑,僅屈居于姜家之下,且到了薛寶寶這一代,嫡脈統共就他這麽一個獨苗苗,他的婚事自然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本來他和景家小七的事,薛家也是樂見其成,并大有促成之意。可是後來為了擺脫家族危機,他們用一種“寬容的逼迫”讓薛四不得不忍痛割愛,最終險渡難關。
但是,沒了景家小七,不意味着他們就會放任薛寶寶的婚事,尤其是,他居然和一個出身貧寒的農村女人糾纏不清。這讓他們忍無可忍!
幾次耳提面命的說服教育下,薛四一反常态,居然跟薛家老爺子卯上了,多次頂撞,和整個家族勢如水火,他們嫌棄林雨欣,認為她沒有資格當薛家的孫媳婦,可他薛寶寶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與林雨欣出雙入對。
外界都以為薛少愛上個貧家女,不惜與家族反目,可是誰又知道他的苦?他的怨?
他不過是在報複,近乎于小孩子賭氣時,幼稚而笨拙的反抗,無論好壞對錯,只是一味的逆反。
所以,林雨欣才得以以女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邊,且一待就是三年,不是因為愛,只是因為薛家容不下她。
“你一定要這樣嗎?”林雨欣木然盯着眼前的男人,即使心中苦澀難當,但她也是有自尊的。
當年她敢向薛寶寶表明心意,又在他明言拒絕之後坦然放下;明明知道他心裏有別的女人,卻還是義無返顧一頭栽了進去,不是她不夠聰明,只是感情這回事從來由不得自己。
她從來都不覺得對不起景嬈,畢竟她寫情書的時候他們倆還沒有在一起,即使她明白薛寶寶對景嬈是何心意,卻還是這樣做了。
她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唯一不道義的地方就是看上了好朋友的男人。
薛四面色緊繃,一雙眼睛冷漠似冰,裏面的堅決卻是顯而易見。他是真的決定了啊……
胡亂抹掉不争氣的眼淚,林雨欣極力擠出笑容,明明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犯賤地想親耳聽他說,哪怕是騙她也好,“為什麽?”
薛四不語,其實答案他們都心知肚明,說不說出來都沒有區別。
“是因為她對不對?”
薛四沒有否認。
“你知道嗎?我多麽希望你告訴我,是因為家庭的原因,你不想違背你的家族;又或者,是因為我們性格上的不合适。我知道,你只是利用我,當初氣走她,現在用來發洩你對家族的不滿。我知道,都知道!可是我不在乎,我總以為只要待在你身邊,總有一天,你能看見我的好,愛上我……”
“可是,現在一切都是奢望了……你要跟我分手……”
“對不起。”她的情,他一直都知道,可是除了感激和日漸深重的愧疚外,他給不了她想要的。
她深吸口氣,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慢慢轉身,不讓他看見臉上蜿蜒而下的淚滴:“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當年我們在一起是你情我願,我從來不曾逼迫于你,那分手同樣是。薛寶寶,你聽好,我不同意分手,我在你身上浪費了四年的青春。四年的時間,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打發的。”
“雨欣,你知道這沒有意義,我決定的事從來不會反悔。”
淚意上湧,但她拒絕低頭,“我先去上班,一切等下班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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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徹底放下,是姜育恒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急?”緊趕慢趕總算是到了,景嬈放下手裏的外套,接過薛四遞來的溫熱咖啡。
“我……”他有些緊張,有些激動,但更多的是不安。
平複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景嬈就着手裏的咖啡輕啜了口,是她最喜歡的焦糖拿鐵,“到底怎麽了?叫你一聲‘寶哥哥’還真把自己當賈寶玉了,說個話都吞吞吐吐……”
“閉嘴!”薛四被她說出的一句“寶哥哥”刺激到,瞬間像被點燃的炮仗,立馬爆炸,眼中怒火翻飛,大有吞了她的架勢。
他希望聽到的是“寶”、“寶寶”,而不是刻意劃清界限的“哥哥”!
她曾說,他是她的寶。那現在呢?一切還能挽回嗎?
薛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眼裏的複雜和隐隐約約的憤怒都讓景嬈覺得莫名其妙。
她一直都知道,薛寶寶是一個灑脫的人,拿得起放得下,說出的話、做過的事都不曾後悔。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是同一類人,只要決定了,哪怕跌跌撞撞、頭破血流也永遠不會回頭。
所以,對于今天薛寶寶十萬火急約她出來的目的,她從不作私人感情方面的考慮,她猜測或許是跟GR與天晟的合作有關,又或者GR有什麽地方用得着天晟。
畢竟該說的她都說了,立場也一直很明确,他們确實沒有可能了。高傲如他,灑脫如他,絕不可能做出死纏爛打的事。
但是,她終究小看了自己對薛寶寶的影響,錯誤地估計了自己在這個男人心中的位置。
正如景嬈自己所說,高傲如他,連後悔都不曾有過,但她卻忽略了,那個高傲的男人曾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悔過、道歉,甚至放下了自尊去挽留。
“我已經跟她分手了……”有些話再難也要說出口,有些答案再痛苦也要試着去接受。
景嬈一愣,等反應過來也不過一聲平平淡淡的——“哦。”
“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問我?”
“沒有。”她答得水波不興,眼裏的淡漠顯而易見。
“小麽,其實當年我……”
“都過去了,不是嗎?”打斷他的話,景嬈垂下眼睑,掩蓋住其中暗藏的冷漠,終究是不願傷了他。
急切地伸手握住她的,薛四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不過須臾便又被很好地隐藏起來:“不,我們還有現在!”
抽回自己的手,景嬈搖頭:“沒有了,早在過去就已經結束的東西沒有現在,更沒有将來。”
高大的身軀狠狠一震,他放緩了語氣,近乎于哀求的意味,喃喃道:“就不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緩緩勾起唇角,不是譏諷,不是嘲笑,只是因為釋然。
将近四年的時間,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對曾經她和薛寶寶這一段并未開始卻過早凋零的愛情,景嬈恨過、怨過,可是後來她告訴自己不要被恨和怨蒙蔽了雙眼,所以她選擇了不恨、不怨。
因為不恨而不恨,因為不怨而不怨,她以為這是最好的。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那些怨和恨只是被她自欺欺人般地掩藏在了心底最陰暗的角落,但卻是那麽真真實實地存在。
所以,她還是在恨、在怨,雖然她并不認為那是恨和怨。
就在剛才,薛寶寶親口說出他和林雨欣分手的時候,不可否認,景嬈心裏是有着一絲竊喜的,幸災樂禍,雖然很淡很淡卻真實存在。
她想,林雨欣費盡心機、不擇手段地搶走了不屬于她的東西,還霸占了長達三年之久,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個女人該是有多可悲!
可她并不同情她,甚至有一種壞人受到應有懲罰時大快人心的感覺,因為,她真的很讨厭背叛!
不管當年的真相如何,林雨欣背叛了她們之間的友情,這是事實,即使有難言之隐,即使她并非存心。
人都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當初,她是真的把林雨欣當成了可以一輩子的好姐妹,除了喻靈之外,她從不曾對一個人這般好過,主動把自己的一切與她分享,甚至告訴她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小秘密。可是,她給她的卻是無情的背叛和傷害!
景嬈從不姑息背叛,也從不原諒背叛。所以,她永遠都不會對一個曾經背叛過她的人心存憐憫和同情!
她以為自己會這樣一直恨下去、怨下去,讓後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告訴大家:其實我一點也不恨不怨。
可是,直到薛寶寶說出那句“就不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嗎……”她釋然了,笑了。
原來這個男人終究是愛她的,愛到放下了他引以為傲的灑脫和自尊,只為求一個挽回的機會。
在那段青匆的歲月裏,有他,有她,有他們共同存在過的青澀愛戀。他們都曾那麽努力地想給予對方承諾,即使最終因為這樣那樣的“不得已”而分開,可他愛過,她也曾動心過,這是事實。
這樣不是就夠了嗎?
以前,景嬈無法釋懷的是一個結局,一個悲劇般的收尾,以兩人的分開告終。但感情不是“成王敗寇”,以輸贏來衡量,也并非一味糾結于結局的好壞。
最後即便分開,可終究是曾那樣認真地對待,一心一意地呵護。
所以,她是真的看開了,釋然了,心也變得澄澈起來,随之而來的是已經一月不見的人愈發清晰的面孔,還有那些糾結于心、難以解開的猶疑也最終分明。
姜育恒……
曾經兩人相處的一幕幕如電影般開始在景嬈腦海回放,卻驚覺不知何時,那個時而霸道、時而溫柔的男人早已悄悄住進了她的心裏,只是她不願承認而已。
他懂她,一直都懂,比她想象中還要懂——她的小心謹慎,她的畏首畏尾,她的懦弱逃避。可那麽霸道的人卻從不曾逼她,只是默默包容她的一切,寵着她,慣着她,守在她身邊,等待着她鼓起勇氣,打開心扉,主動接納他,愛上他。
他是個高傲的獵人,要獵物心甘情願地臣服。
而她,終究成為了他的俘虜。
此時此刻,她多麽想飛到他身邊,盡情傾訴自己的心意,表達自己的愛慕,還有那遲到很久的三個字……
說走就走,她拿起衣服,笑着向面前眼神黯淡的男人揮手告別,急切的目光像是即将奔向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那樣的笑,像三月最明媚的陽光,嬌豔而熾熱,灼灼的光輝霎時晃花了面前男人的眼。
他起身扣住她纖細的手腕,艱難地問道:“他……是誰?”
敏銳如他,其實早有察覺,不過就是想賭上這最後一把,以求絕處逢生罷了。
或許是他所得的眷顧太多,命運讓他這次輸得一敗塗地。
腳下一頓,景嬈被他扯得轉過了半個身,站在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見她微顫的睫毛和緊抿的唇角。
那樣猶疑的表情,坐實了他心底最不安的猜測。她的女孩兒愛上了別人啊!
是真的回不去了……
“姜育恒。”她擡頭,眼裏的迷惘霎時被堅定所取代,一雙灼灼鳳眸熠熠生輝,又一字一頓再次重複:“是、姜、育、恒。”
------題外話------
小七終于開始正視自己的心意了!
☆、112雪中苦等,基地作戰1
沖出咖啡館,一股寒風吹來,景嬈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毛呢大衣,又捋了捋被撩得滿頭亂飛的長發,将帽子壓低。
仰天一看,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晴了一天,又下雪了!
伸出手來,接住,雪下得密集卻并不大,零零星星的雪屑在她溫熱的掌心中慢慢融化。
他現在在哪裏呢?大半個月前聽同在軍區任職的齊俊彥偶然提起,鋒刃093整隊出動執行任務,他作為最高指揮官定然是要随行坐鎮指揮的。就是不知道任務結束了沒,狠心的臭男人!整整48天了,人影沒見到不說,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她本來是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堅決不去主動聯系他,可是現在想通了,一切的小計較也便作罷。
其實,她心裏還是隐隐約約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忙,或許他只是沒有時間,又或者他只是想給她時間。
可是,她拒絕了一切理性的思考,一味念着、小媳婦兒似的嗔怪着,但有那麽一個可以讓你嗔怪、讓你叨念的人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雖然這樣的幸福确實有些另類了。
略一思索,景嬈決定先給齊俊彥打個電話,探探口風,萬一自己興沖沖跑去撲了個空,那可就不好了,這大冷天兒的!
撥通的電話只響了一聲便被人迅速接起:“小七,有事說事!”
“你在忙?”景嬈挑眉,那頭的雜音很重,還時不時傳來報告請示的聲音。
齊俊彥嘿嘿一笑:“是有點忙。”
景嬈洩氣地耷下腦袋,語氣疲軟:“哦,那你忙吧,我挂了。”
“诶!別啊……我也不是很忙,就是鋒刃093的實戰演習今天結束,我們剛收到那邊傳來的報告,正忙着整理。”朝正在彙報整理進展的小兵揮揮手,示意他先等等,齊俊彥轉到安靜一點的地方,景嬈那邊的噪音頓時就小了不少。
他繼續開口問道:“到底怎麽了?”
電話那頭,景嬈眼神一亮,一副撿到寶的表情,忙回道:“沒事沒事,就是那個……哦,對了,爺爺說正月初一請你們一家去景宅過小年,千叮萬囑齊爺爺和齊奶奶務必要到,還有俊青哥哥……”
老爺子是這樣打算來着,她不過是趁機提前通知到了。其實,這也算是一個約定俗成、心照不宣的規矩。景家和齊家,因為大伯父和大伯母的聯姻,結成了姻親,兩家一政一軍,都是巨頭,而且同住一個大院兒,雖然離得是有些遠了,但是素來交好,關系親厚。
兩家約定,大年三十正過年的時候就自家過自家的,且互不相請,畢竟兩家枝繁葉茂,走動的親戚朋友也多,所以正過年的這天就自個兒安排自家的年夜飯了。
但是,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一,我們稱為過“小年”,這天就是獨屬于兩家的聚會時間了。
去年是在齊家辦的,今年自然就輪到了景家。景嬈也是某天吃早餐的時候聽老爺子跟徐伯在商量這事兒,所以才想起了這茬兒,趁機就跟齊俊彥說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通知他們的。”
挂斷電話,景嬈知道了她想知道的答案,圓滿了。
聽齊俊彥的意思,演習今天就結束,他肯定是會回軍區總部作報告的,所以,某七決定了,她要到軍區總部等他!
抱着試一試的想法,她還是給姜育恒打了個電話,不出所料,還是千篇一律的“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景嬈想,就算是為了躲她,姜育恒也不至于會讓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态吧。應該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比如正在執行任務什麽的……
可是,心血來潮的某人就算知道少不了一番苦等,卻還是毅然決然地堅持自己先前的決定!
說走就走,她迅速上了輛公交,那不争氣的大奔今天也不知鬧了什麽脾氣,反正是任性地大喇喇罷工了,害她要去擠公交。
一路上,景嬈哼着小調兒,把壞脾氣的大奔和那個臭男人又從頭到尾、從裏到外埋汰了個遍,心情貌似很不錯的樣子。
不一會兒,軍區總部大門口,兩個高高大大的兵哥哥正挎着槍杆子,昂首挺胸,目不斜視,一切都是那麽莊嚴肅穆,氣象威嚴,咳咳……當然,要除了某個被絕之門外卻依舊不死心,拉拉扯扯、抓耳撓腮、急得團團轉的某姑娘外。
“英雄,大哥,兵兵~你們就高擡貴手放我進去吧!”舉起三指,直指蒼天,小模樣兒要有多真就有多真,“我發誓!以我偉大高尚獨一無二的人格發誓!我真的認識姜育恒,要不齊俊彥也行啊?”
兩人對視一眼,這女人,不,這女孩兒說的還真像有那麽回事兒,看她長得也不像壞人,要不我們就放她……
另一個長相冷峻的兵哥哥狠狠瞪了他一眼,眉頭挑動:你丫的有病啊!難道是壞人還要寫在臉上供人參觀不成?再說,規矩就是規矩,說閑雜人等免進,那咱就不能把人給放進去!到時候處分一下來,咱就等着回家吃自己吧!
被罵的兵哥哥臉瞬間就垮了,我這招誰惹誰了!不就是想助人為樂嘛,而且這要助的“人”還是個盤正條順的大美女來着……
兩人這一番互動景嬈自然是看不懂的,只知道這兩個人本就一絲不茍的臉更加一絲不茍了。可是更讓她莫名其妙的是,其中一個人雖然面無表情,可那眼裏的抱歉和無奈是怎麽回事?!
同情老娘卻不放老娘進去,你丫的可以滾蛋了!敢情是殺豬匠殺豬,還要念句阿彌陀佛。
要不是為了當個遵紀守法的華夏好公民,就這爛鐵門還有這兩個看上去虎背熊腰的能攔住她?!
簡直是笑話!想當年,她在“寂”特訓的時候,雖說不情不願,但真本事可學了不少,單挑齊俊彥這種級別的她也不成問題,雖說沒有親自實踐過,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咳咳……某七你就承認吧,你丫就是沒皮沒臉,自戀到一定境界了!
就在景嬈苦等未果,反而被凍得手腳僵硬的同時,某個被等的人正在郊外一處極為隐秘的特訓基地進行指揮作戰。
特訓基地的控制室裏,燈光一片明亮。除了姜育恒之外,裏面還坐着鋒刃093的幾位副指揮官,從左到右依次分別是豹、鷹,連平時鮮少露臉的虎也在。
此時,他們正在進行一項至關重要的通訊測驗。至于他關閉手機的原因,跟景嬈隐約猜測到的一樣,因為手機信號源會對測試産生影響。不僅僅是他,但凡進入基地的每一個人,身上的通訊設備都同樣處于靜默狀态。
------題外話------
今天有些晚了,抱歉!
☆、113雪中苦等,基地作戰2
他們正在測試的是軍部科研所最新研發的GPX通訊系統。
GPX是一個軍事術語,它包括現代化軍事戰争中,集情報攔截、情報收集、情報分析、情報反饋于一體的綜合性通訊數字軟件。它能夠利用各種現代信息技術實現軍事情報的收集,并且自動化傳遞和處理;能夠保障各級指揮員對部隊作戰人員以及武器裝備等機密信息的實時了解、指揮和控制。
不難想象,這樣的東西對于未來的現代化科技戰争有多麽重要!
為了配合系統的測試,并且讓鋒刃093的隊員們順利上手和掌握這款新型系統,需要同一時間将鋒刃093的93位隊員一分為紅藍兩隊,然後兩隊進行夜間對抗演習,正副指揮官們用GPX系統對紅隊進行遙控指揮,而藍隊則是使用常見的戰場指揮。
豹擔任紅隊指揮員,端坐指揮室;鷹擔任藍隊指揮員,此時已經上了戰場。
此刻,離指揮室不遠的地方,被劃分出來命名為GPXTesting的實戰演習區裏,兩隊正打得火熱朝天。
戰場的情況是,利用GPX系統進行遙控指揮的紅隊連連得勝,士氣高昂;而只使用普通戰場指揮的藍隊節節敗退,眼看即将敗北。
姜育恒端坐在遙控屏幕前,将實際戰況盡收眼底,抱臂環胸,眼神銳利,卻不發一語。豹坐在GPX通訊系統的指揮臺上,發出一個又一個作戰指令。虎在一旁快速地記錄下系統反饋的數據,以便分析。
現場的氣氛,緊張,肅穆,落針可聞。
正在這時,通訊兵進入指揮室內,立正敬禮。
“報告!”
“說。”從測試開始,姜育恒已經連續在控制室裏端坐了十幾個小時,但他一雙黑眸卻難窺絲毫疲态,冷峻的臉上,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無法猜度他真正的心思。
通訊員恭敬地回話道:“首長,藍軍的指揮員到了。”
“讓他進來。”
通訊兵領命而去。不過兩分鐘,一個提着軍用頭盔的魁梧軍人就從門口側身進來了,不是鷹是誰?
望了望屋裏端坐的兄弟們,他憨厚的臉上滿是笑容:“好家夥!你們坐在這兒倒是悠閑得很!害俺一個人在外面吃灰。”
“你的肺頂好了,多吃點也沒關系!”指揮臺上的豹敲着臺面,調侃上了。
“死豹子!”鷹立馬一眼就瞪了回去。
“聽說吃灰能壯陽,挺适合你的。”虎在一旁涼飕飕地神補刀,眼皮子不擡,擱在鍵盤上的手依舊迅速得不可思議,一串串源代碼被輸入計算機,淡定得好像那話不是出自他口中。
鷹被虎一咽,本來就不大會說話的人這下更不會說話了,黝黑的臉上急得通紅:“俺、俺本來就很……壯,不、不需要……”
豹掏掏耳朵,也學上了鷹結結巴巴的說話方式“什、什麽壯、壯來着?”
鷹本想脫口而出“陽壯!”但好歹是剎住了車,反應過來,仰天一吼:“狗犢子!滾!”
“哈哈……”豹樂不可支,“我以為你會說那個啥壯來着,接下來的問題我都準備好了……哈哈……”
“操!你就知道欺負俺老實人!”
“老實人會說髒話嗎?”
“老實人咋就不會說髒話了?!俺罵的就是你個狗犢子!”
姜育恒面無表情,斜了豹一眼,豹瞬間就老實了,然後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