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舉舉肌膚柔膩,觸手溫潤,何岫疊在她身上,就似掉進一團溫水裏,從內到外的舒暢。二人颠鸾倒鳳了半個時辰,直到王舉舉連聲求饒,何岫才從她身上下來,要丫鬟打了水,又由王舉舉親自伺候清洗了一番,才抱着佳人又入床榻。

睡到半夜,突然覺得身側一陣冷風。一個聲音喊:“岫郎,快醒來。”

何岫猛的驚醒,蔣儀安正坐在他身旁,□□着上半身,只穿了亵褲。

周遭陰氣彌漫,鬼氣森森,眼前有幾條黑影一閃而過,何岫急忙追出門去,又哪裏能見到罪魁禍首的影子。

再回頭,正看見王舉舉全身□□的躺在一側,面色發青,鼻息心跳皆無。明顯是被吸光了精氣而亡。何岫生平最愛美人,尤其是王舉舉這般知情知趣多才多藝的。他撫着王舉舉柔軟的唇,無聲的嘆息了一聲。

庭院內燈火全無,連個鼾聲都聞不到。何岫入了栾三娘的房內,卻見栾三娘同一男人疊在一處,臨死還保持着一個極樂的表情。他又随意跳進幾間房內,發現連妓之帶嫖客都死了多時了。栾三娘家死氣沉沉,竟然沒有一個活人。

“你可知是何物所為?”何岫問。

蔣儀安委屈的道:“可不是我。我也是發現身邊的人死了才起來的。”他驚魂未定的道:“還好我尋你及時,若不然……”他心有餘悸的打了個哆嗦。

何岫胡亂的扯了帷幕圍在自己身上,“多謝了。”他又問道:“昨夜你什麽都沒發現?”

“這不知不覺致人死地的東西,六道多的是。”蔣儀安道:“我也猜不出是什麽幹的。”

“這些凡人的生死都不是咱們能管得了的,既然死了人,自然有酆都的鬼吏來管,你我都不在六道之中,何必操心這些閑事。”

何岫心知正是這個道理,可是一想到昨夜還同自己溫存的美人,轉眼成了一具屍體,心裏還是不怎麽好受。

他悻悻的從栾三娘家出來,天色還未亮。厮混糾纏了一夜,又被驚吓了一頓,殘酒被風一吹,頭便有點暈。他扶着頭,左搖右晃的往回走。

才走出金盞坊幾步,就發現蔣儀安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見他只是不肯回頭,疾走了幾步,一把拉住何岫的袖子,“岫郎”竟然委委屈屈的。

何岫微微皺起眉頭,不解道:“你為何還要跟着我?”

話說那一日何岫依着跟狐娘的約定裝扮了一番到巧枝沈家的鋪子裏去尋人,正碰見一個華衣色服的小郎君走進了沈家的鋪子。何岫眼睛盯着那小郎君背影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小鬼竟然敢往大善之人的身邊湊,莫不是不想活了?他躲在門後,仔細的瞧了半晌,看見巧枝沈抱着一包首飾跟着那小郎君出了門。心裏大概有計較。索性不動聲色的跟着,想來有自己護着,諒這小鬼也不能拿巧枝沈如何。

果不其然,那小鬼将巧枝沈晾外面,自去诓了兩匹緞子從後門溜走了。

小鬼蔣儀安抱着兩匹騙來的緞子,喜滋滋的哼着曲子往城外走。忽見前面一位紅衣潋滟的小郎君遙遙的沖自己招手。蔣儀安被那一笑一颦間灼灼的風神晃的走了神,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何岫的身邊,被何岫按住後頸壓在城牆上。

何岫貼着小鬼的耳後,笑道:“你修了幾百年才換了這一副皮囊行走世間,難道就為了哄騙凡人的那幾匹布?”

當然不是這幾匹布……。妖修成人形不過需要三百年,而鬼要是不想入輪回而修出人身行走世間,則需要五百年。蔣儀安必然也是不例外的經歷了五百年的寂苦歲月,才得以重見天日。至于其中的原因,他眼神略暗,“我生前愛美,為鬼的時候偏甚狼狽,再化人身之後也不喜幻化的衣物。可是,身上沒有銀錢……”

何岫随手折下一枝柳條抽在他後臀上,呲道:“不知情的還道我是惡棍,無辜欺辱你。”

柳條打鬼,矮三寸。蔣儀安又縮了縮身形,抽抽涕涕的,“郎君責罰的對,是小鬼兒犯了錯。”

若是細看蔣儀安——圓目疏眉團臉,一笑一颦之間臉頰有酒窩時隐時現,端是一個俊俏可愛的少年。只是,哭的甚是狼狽,真可謂我見猶憐。何岫擡起的一腳,踹也不是不踹也不是,最後只輕輕在他身上點了一腳,“郎君我豈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只是你觸了同我相關的人。我便不想縱你罷了。”

“沈家三世積善行德,福澤綿厚。我這等孤魂野鬼,豈敢冒犯。不過是借他名,行那假道滅虢的伎倆罷了。”

蔣儀安爬起來,膝行了幾步,抱住何岫的大腿,指天指地的發誓,“日後不管什麽人,小鬼都不敢再騙了。我定然痛改前非。”

見何岫臉色不愉,蔣儀安擡頭仰面,一雙鹿眼濕漉漉水汪汪,“郎君,我真的知道錯了。”聲音裏帶着幾絲少年人特有的沙啞稚嫩,可憐巴巴,只差沒長出尾巴搖上一搖。

何岫掂了掂手裏的緞之,心道那巧枝沈想必已經被綢緞莊老板為難上了。遂将蔣儀安的後頸一提,帶着他去解了巧枝沈的圍。何岫的目的達到,自然也沒有為難蔣儀安的意思,又教訓了兩句也就放了他自去。

那知道,自此這個小鬼就纏上了自己,往日裏自己住在沈家,他近不的身。只要出來,必然會被他纏上。

何岫從來對這些自動貼上來的美人兒欣然接受,只是這小鬼兒

蔣儀安摸索着何岫的手指,吱吱嗚嗚欲語又止。何岫十分的不耐。他甩開袖子,收回手,背過身去,拍了一下曾被他抓在手裏的衣衫,徑直就往外走。

蔣儀安寸步不離的跟着,讨好的賠笑,“郎君去哪裏啊?”

何岫斜了蔣儀安一眼,沖他抱拳,“我放你一馬,你救我一命,咱們兩訖。從此青山流水,後會有期。”說着拔腿就要走。

蔣儀安委委屈屈的,“我無處可去……”

何岫心裏還在可惜那死了的王舉舉,一袖子将他扇開,“那也不要跟着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不停的改啊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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