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情愫
天氣稍稍轉暖。
比賽的熱度伴随進程蹭蹭而上, 第二周打完, 俱樂部的各種活動和拍攝已經越來越多, 顧潮難得在傍晚抽出兩小時的空閑。
今天是顧曲玫的生日。
對方最開始同他商量想一起去日本玩幾天買買東西吃吃飯,後來發現可行性确實沒有,便改成了吃一頓晚餐。
着實是不小的退步,這個要求自然得到了顧潮的同意, 而且從過年之後進入比賽期, 他都很少見顧曲玫, 只有寥寥的幾次。一是真的沒時間二是老板看的緊。
只要是要回家過夜或者和顧曲玫單獨相處這種事,邊随都問的格外仔細, 比如今晚這頓飯,顧潮連餐廳地址都上報完才被放出來。
邊随本來要送他去,但鄭仁心還沒回來,俱樂部裏又臨時來了兩個聯賽官方人員要登記采訪備案, 顧潮不想麻煩他,便一個小跑溜了出來, 到樓下打上滴滴給邊随發了一句
():打到車了。
他打着字往外面走,門口半落的夕陽被擠成幾道折線,顧潮擡頭發現一輛路虎停在門口路邊的臨時位,大搖大擺的打着雙閃。
後座的車窗搖在下面, 裏面的情景在他朝路邊跑的時候從眼前一閃而過, 而後又“嗡”的砸上腦門。
滴滴還沒到,顧潮有些局促的站在路邊。
車裏的其中一個他很熟悉,是鄭仁心, 不過他只露一個後腦勺在前座的兩個位子之間,另一個人是駱子骞,顧潮認得他的黑色短發。
他們的臉挨的很近,交疊在車中央的光斑裏,很像在接吻。
應該就是在接吻。
路邊不時有車喧嚣而過,顧潮沒再回頭看那輛車,他覺得有些隐私。路緣的綠化帶上幾根小草被反複折磨了十幾秒,他才聽見身後傳來開車門的動靜。
然後是車裏人的一句喊:“你再不跟我出國結婚就三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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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砰!”
車門關上的力道明顯比被打開的時候要大的多。
顧潮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心跳的有點快。
好像撞破了什麽一樣,他腦海中不停閃過那兩個交疊的後腦勺,莫名的覺得那個畫面很開心,正在做那件事的人應該很幸福。
滴滴開過來停下的一瞬間,卷起一陣匆忙的風,刮的顧潮有點晃神。
他居然想起了邊随。
顧潮有些發怔,耳邊響起兩聲鳴笛,他才有些手忙腳亂的打開車門坐進去,下一秒就摸出手機看微信。
一定是因為剛剛給這個人發了信息,他總結。
不過邊随是等到他坐在餐廳裏才回複的,因為忙到這會兒才剛捉到空。
Random:給我發個定位。
Random:回來接你。
顧潮頓了一下,【不用】兩個字打在回複框裏,不知道為什麽又删掉。
():[位置]
():會不會麻煩?
Random:沒事,鄭仁心回來了,這邊讓他來。
Random:這狗一回來就躲在樓梯道抽煙,到現在還沒進來,我去找他,過一小時去接你。
Random:不準打車。
():哦。
“潮潮?”
顧曲玫的聲音響起在不大的雅致包間裏。
顧潮擡頭,正對上她那雙帶笑的眼睛,顧曲玫拿着刀叉,正在慢條斯理的切小羊排:“跟誰聊天這麽開心?”
顧潮正要拿起叉子的手一頓,他眼神有些遲緩:“沒。”
“你有什麽開心的事要多跟媽媽說呀,平常都不怎麽看見你笑的。”顧曲玫有些好奇,目光不自覺的往手機上掃過去:“是哪個女孩子嗎?”
“不是。”
顧潮耳朵有一點紅,他覺得自己應該沒笑,又忍不住手背貼了一下臉頰,然後補充:“俱樂部的事,随便說幾句。”
顧曲玫微微笑了一下,給他叉了一個鵝肝粒:“好吧,那我不問了。”
她頓了一下,又提醒說:“不過你要是談戀愛了,記得告訴媽媽,我幫你看看。你太小了條件又很好,我不放心的呀。”
“沒有。”顧潮小聲說。
顧曲玫直接當他否定的是前半句談戀愛的話,笑笑就寬了心,因為顧潮是不會跟她說謊的,這一點十幾年都沒有變過。
臨走的時候顧曲玫像是很滿意這家的鵝肝粒,又打包了兩份讓顧潮帶回俱樂部,然後笑着說:“走吧,我送你,晚上還有個聚餐,剛好順路。”
顧潮接過袋子,說:“随哥來了,他接我。”
顧曲玫愣了下,點點頭:“那也好,他還真的很照顧你的,有他在我放心不少,你們一起吃,下次我再單獨謝謝他。”
“嗯。”
顧潮叮囑了一聲別回家太晚,然後坐上邊随的車,打包盒就放在腿邊的地上。
車裏暖氣很足,邊随簡單穿了件黑色外套,裏面一件幹淨的白T,目光像X掃描儀一樣把他從頭到腳掠了一遍,确定他好好的,才發動踩了油門。
顧潮被他那一遍看的心跳有點快,扣上安全帶嘀咕:“你看我幹嘛。”
邊随聲音懶懶的,沒正經:“好看就看看呗。”
顧潮:“......”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覺得自己經常被這種有意無意的話撩的耳朵發燙,對方倒是沒覺得有什麽。
好在邊随并不會說很多,只是偶爾才冒出來一兩句,等快開到俱樂部的時候才說:“晚上AOA和Us那邊一條路都網絡故障,訓練賽得等到9點,你回去先自己排,或者睡一下,到時候我叫你。”
顧潮點頭,突然又想問:“那你呢?”
“啧,我去找找鄭仁心。”
邊随一個個拐彎開進地下車庫:“這人奇了,回來之後就打了個招呼說去樓梯道抽煙,然後就不見了。駱子骞說也沒聯系上,我一看他手機都放在訓練廳,我去樓梯道再找找人。”
“就是那個,黑色頭發的挺帥的…那個人?”顧潮對小老板的名字還有些陌生,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那除夕大清早的那一耳光。
“是。”
邊随關車門的動作慢了一瞬,他按開電梯,過了一會兒忍不住扭頭問:“你是不是覺得黑色頭發好看?”
“......”
顧潮看向他略拉下的一張俊臉和上面的雪頂,目光朝眼尾閃了一下:“沒有。”
邊随有些懷疑的看着他略微閃躲的眼神,不過電梯“叮”一聲到了,顧潮已經幾步溜去訓練廳。
他看着人的背影摸摸頭發,然後閃進樓梯間裏,這回運氣倒是不錯,正好和從樓下走下來的鄭仁心四目相對,對方一臉“不得了”的表情。
邊随面無表情看着他:“你偷情還是銷贓啊在樓梯道裏呆這麽久?姓駱的說你不接電話也沒回信息,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
鄭仁心一摸兜,确實忘帶手機了,臉一肅:“卧槽,舅舅這可都是為了你,你知道我剛抽煙,看見誰了嗎?”
邊随:“誰?”
顧潮往訓練廳走了一大截,才想起來顧曲玫那兩盒鵝肝粒沒拿,他想起來口感确實還不錯,幾個人應該都很樂意加這個餐,于是又折回去往樓梯道裏走,想喊邊随拿一下車鑰匙。
推開安全門的前一秒,腳步卻微微頓住。
裏面是鄭仁心的聲音,帶着一點諱莫如深的味道。
“傅洛岐你還記不記得?就是你高中的時候...那個。”
邊随的表情有一瞬的疑惑,随後變成微詫,像是想起什麽很遠久的人,最後變的有些暗淡。
“我之前在樓梯間就看見過兩次,但是當時都沒想起來是她,就覺得挺眼熟的。剛抽煙的時候又看見了,剛好被她碰了下肩膀,我才一下想起來。”
“剛跟着上去8樓想确認一下,就在她們咨詢室坐了一會兒,這下終于看清楚了,絕對就是她,連同事叫的名字都一模一樣。”
鄭仁心說完,看邊随有點暗的眸色,接着說:“她其實現在過的沒你好呢,嗨,也就在上面當個英語老師,普普通通。”
邊随沒說話,他點了根煙,吐了兩個煙圈之後盯着鄭仁心,聲音淡淡的沒什麽表情:“你無聊不無聊?這都要看一個小時,八婆,駱子骞怎麽受得了你。”
“你少來,他就是喜歡我話痨會來事兒。”
鄭仁心一臉精怪:“而且這怎麽叫無聊,她當初那麽對你,你為了她,還跟你爸鬧成那個樣子...”
邊随:“行了。”
“不行,我他媽就想看看她現在過的到底有多好,怎麽了,切。”鄭仁心一臉小氣。
邊随睃他一眼,有點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已經沒什麽關系了,過好自己的就行。”
他說完靠在牆上,緩緩抽完這根煙,樓梯道裏的空氣變得有些稀薄,邊随把煙頭暗滅在垃圾桶頂,然後兩步回身推開門。
走廊上一排燈亮的白光一片,空空的沒有人。
訓練室裏倒是熱火朝天,因為訓練賽推遲,餘小蔥開了直播,拉上司潭馬李奧以及一個水友在休閑四排,幾個人炸魚塘,水友開着語音,正有說有笑。
顧潮站在桌邊,拿着蘿蔔靠腰枕好像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原地轉了半圈,最後又放回凳子上。
邊随站在玻璃門外看了一陣,覺得剛才那個名字帶來的煩悶消散去不少。
直到晚上的訓練結束,顧潮才重新想起那兩盒鵝肝粒。
他問邊随拿了鑰匙,跑去車上拿,雖然已經冷了不大能吃,但也得拿出來,不然留味道。
回來的時候訓練室裏人走了大半,只剩下餘小蔥,顧潮有一瞬的愣神,捏着車鑰匙問:“随哥呢?”
餘小蔥伸了個懶腰,哈欠打到一半,咕嚕一聲:“去樓上了。”
顧潮:“樓上?”
餘小蔥看他睜大眼睛,皺眉:“對啊,怎麽了小顧,是不是這幾天加訓再加上比賽累着了,我看你臉色有點白。”
“沒有。”
顧潮丢下這一句,轉身跑出了訓練室。
好像這幾十秒的時間是暫停的,他沒有過多的思考,甚至都沒有動過思考的念頭,只是自然的轉身,沒去按電梯,拉開了樓梯間的門,三步一躍飛身上了8樓。
等他站在已經上鎖的培訓機構門口,看着黑燈瞎火的前臺,才在輕微的喘息中有些懊惱的垂下眼。
都快2點了,怎麽可能開着門。
自然也不可能還有人。
他上來8樓幹什麽?
顧潮心裏湧起一陣煩躁。
他按下電梯,靠在冰涼的金屬壁板上,正對面的禮儀鏡上是一張白皙的少年面孔,但因為跑的太快,雙頰輕微泛着紅。
他發現自己可能是魔怔了,平常聽了一百遍的話居然在今晚聽出了另一種意思。
去樓上當然指的是回宿舍。
怎麽可能是來8樓。
他看着鏡子裏的小人,覺得蠢透了。
周末兩天在比賽中度過的很快,甚至沒什麽周末的感覺。
到了周一,邊随提前買了早飯在車裏,兩個叉燒包六個水晶蝦餃,還有兩杯豆漿,等車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剛好八點半。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默契,他們總是會提早半小時到這個門口,然後在車裏坐一會。
有時候吃吃早飯,有時候說說話,也會什麽都不做,就是各自看看手機,但顧潮從來沒提早下過車,也沒說過要晚一點走。
好像這是一個狹小的空間,只屬于兩個人。
但今天邊随一停車,發現他有些走神。
松松軟軟的叉燒包一個沒動,蝦餃只用筷子夾了一個,還只咬了一半,半懸在空中,像是不好吃。
“昨晚沒睡好?”邊随問。
顧潮皮膚很白,只要稍微有一點黑眼圈,就會一下被發現。他睡得好的時候,那兩條卧蠶水水嫩嫩的像要發光,睡得差一點,就會有一點青。
“沒有。”顧潮把剩下半個蝦餃塞進嘴裏,擡頭瞥了一眼車載顯示屏上的時間。
08:37
還早。
“不好吃?”邊随伸手拎過一個叉燒包,這家早茶味道正宗,模樣精致,鄭仁心推薦過好幾次,按說應該還可以:“是不是最近訓練和比賽太集中,要不然我跟老馬說說,畢竟你還得上高中...”
“你以前...呃,”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飄在海裏的落水者,捕捉到一艘有關聯的小船,便要立刻爬上去:“你以前高中是在哪念的?”
顧潮扭頭看着邊随。
他身上是一件淡藍色的寬松毛衣,頸間的疤這一個多月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點點印記,整個人迎着熹微的晨光,有種晶瑩剔透的感覺。
邊随被問的有些詫異,他怔一下才說:“北京,師範附中,怎麽了?”
顧潮把臉撇回去,拖着的蝦餃盒邊緣微微有點朝裏彎曲:“沒,就是有點好奇。”
邊随看他一眼,餘光撇過外面的國際高中門口,在心裏盤算了幾分,覺得顧潮多半是鑽了什麽牛角尖,或者被哪個以前同學的光輝學歷刺激到了,看着他說:“那都是家裏塞進去的,我初中高中是真的學習不行...”
他說一半突然怕顧潮覺得他太學渣,又找補一句:“嘶,也不能說不行,就是不喜歡,覺得對着那些參考書我做不進去。”
“不像你,什麽都挺棒的。”
顧潮手裏的豆漿杯子凹進去一點,他擡頭看過去,正對上那雙半眯着的眼睛。
邊随随便套了一件運動外套,純黑的拉鏈拉到一半。他很适合黑色,和發色對比鮮明,整個人都很顯眼。高挺的鼻梁下一雙單薄的眼睛,臉型很利落,是很帥氣的樣子。
而且還很溫柔。
個子也很高,身材也很好。
這樣的人,在高中不談戀愛才奇怪吧。
顧潮沒來由的瞎想。
“想什麽呢?誇你一句也不謙虛一下。”邊随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然後盯着顧潮略微泛青的眼睑說:“中午我跟老馬說一下,晚上訓練賽早三個小時結束,你好好睡一覺。”
顧潮把豆漿吸到底:“不用,沒事。”
邊随:“你是隊長我是隊長?”
“隊長還管睡覺?”顧潮小聲說。
“管。”
“......”
“咳,知道你怕落下,但是今天是我外公生日,本來我跟你鄭哥也要提早過去,9點多就得走,所以打不了四排。”
邊随看他臉紅了,就不敢再逗:“聽我的?”
顧潮拎上書包不理他,下車前關上門才回頭:
“哦。”
入夜。
隔着小半個城市,弄堂口的青灰被磚砌過一遍,留下嶄新的痕跡。
鄭忠霖七十多歲的年紀,身子骨看着還算硬朗,但因為血壓高,平常基本沒有喝酒的機會,也就是今天才能喝上一點點兌了水的,嘗個味道。
他是個和善而慈祥的老頭,當初邊随執意要打電競,他的父親不同意,父子倆鬧得很僵,最後還是他出面才調解開。
邊随還記得那時候他說:“你媽媽以前跟我說過,以後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開開心心的就好。你要是覺得打這個開心,那爺爺就支持你。”
最開始的一年幾乎沒有收入,遠在北京的那位又切斷了他所有的信用卡和賬戶,但只要他來這個地方吃飯,回去總能在兜裏摸出一沓紅色的毛爺爺。
後來打出了名,老頭子還忍不住到處說:“嘿嘿,就這個,是我孫子。”
不過到了如今,老人家繞來繞去也就還是那幾句話,結婚,抱孫子,談戀愛,注意身體。
這其中前兩個是針對快三十的鄭仁心,後兩個是針對二十出頭的大孫子。
鄭仁心是他老來得子,自小沒少寵慣,到了這陣,便是盼着他延續老鄭家香火。這事情每次只要一說起來,就沒個譜,能從天南念叨到海北,什麽銀行行長的女兒,商會副主席的孫女,雖然鄭忠霖光顧着說沒怎麽喝,但鄭仁心為了擋話,拉着邊随實在沒少喝。
兩個人從鄭忠霖家出來,一吹涼風,胃裏都燒的難受。
邊随看他一眼:“你打算怎麽跟老爺子說那個姓駱的?”
鄭仁心本來表情就因為喝多了擰的很,聽到這個話就更燒的難受,在駱子骞的車停穩之前甩下一句:“先管好你随時要被探監的初戀。”
邊随:“......”
鄭仁心上了駱子骞的車,邊随摸出手機喊代駕,雖然他們酒量都不錯,喝這麽多也很少醉,但這會頭有點暈乎,車是不可能再碰。等叫完代駕靠上後座,他才躺下來開始回顧潮的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顧潮最近對他粘了一點,微信的字數和長度都有顯着的增長。
():鄭哥在群裏說你們喝了很多?
():你還好嗎?
也許是酒精作祟,他回的比平常要大膽一點,而且難得顧潮關心他,總得撈點心疼回來。
Random:不太好。
Random:怎麽沒睡?
可惜這句發完,對面就沒了回複,邊随覺得小孩可能是睡着了,剛好代駕也到了,喝完酒再一直看手機實在有點找吐,就按滅屏幕靠坐了一路。
回到俱樂部已經是淩晨一點半。
因為今天放的早,邊随剛出電梯門就能感覺到裏面很安靜,應該是早都回去睡了,他幹脆沒過訓練廳,直接按了宿舍所在的四樓,結果電梯卻在三樓停了一下。
門一開,一個穿着睡褲和寬大套頭衫的纖瘦人影閃進來。
邊随一怔。
顧潮捏着一杯冒熱氣的牛奶,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晃蕩的杯緣,神情十分專注,跟打比賽差不多。
玻璃杯看起來很燙,燙的他只能抓上面一小撮杯口,手拱成一個小號抓娃娃機,勉強保持着杯子的平衡,手心都被熱氣捂紅了一塊。
一看就是沒煮過牛奶,熱的太久。
不大的電梯裏,酒氣混着牛奶的甜味,交融碰撞。顧潮是在門關上後才看清靠在牆角的人。
邊随正在盯着他。
有一瞬,他覺得這杯牛奶像是潑到他身上一樣,全身都有一點發燙。
他的手立刻往下放了放,恨不得連帶着這杯燒開了的牛奶一起縮進略長的衛衣袖子裏,然後變個魔術空着再伸出來。
邊随眼睛半紅,是喝了酒的結果。雖然酒精不上臉,但盯着人的時候比平常要有壓迫感的多。顧潮只看了他一眼就垂下去,不着痕跡的想要抹去這杯奶的存在:“咳,回來了啊。”
邊随:“給我的奶嗎?”
顧潮:“......”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24 15:39:44~2020-03-25 14:17: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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