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表白

春季賽從春初一直打到夏季冒出頭尖。

在差不多半程的比賽中, Crush、BLX、DLOR包括AOA就已經遙遙領先了其他隊伍, 而BWAN18因為前期打亂了節奏, 整個隊伍狀态低迷,落在後排。

冠軍的懸念已經聚焦在前排領跑的隊伍中,尤其是分數斷層領先在最前面的Crush和BLX,打的大有死也要拉上你的架勢。

這種争鋒相對持續到最後一個周決賽, 聯賽積分上Crush比BLX高出27分。

不少解說和教練選手都大膽開麥, 按照Crush這兩個月極其靈活又運營獨到的節奏, 拿下春季賽冠軍已經不成問題。

一共只剩8場比賽,BLX要追回這27分基本不可能。

但現實總是充滿離奇。

最後一周第一天的四場比賽打完, BLX和Crush的分差居然縮小到了12分。

僅僅四場比賽,BLX追了15分。

賽後輿論一片嘩然

“真當人都是瞎子呢?BLX四局把把團滅BWAN18?穩定拿4分?”

“不要B臉不要B臉不要B臉不要B臉不要B臉!又開始8排了是吧?”

“BWAN18四個人被BLX獨狼一穿四?我怎麽這麽不信呢?!”

“某隊粉跳腳的樣子是不是有點難看?不就追上來一點嗎?Crush粉要不要這麽雙标?”

“我就笑了,B聯兩隊遇上了不打,你們說B聯在演;B聯遇上就幹, 你們又說送分,我尋思話都讓你們巨C粉說了?”

“之前顧潮一穿四BWAN18的時候你們怎麽吹的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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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邊随一穿三BWAN18的時候怎麽吹的你們還記得嗎?”

“怎麽到了別的隊這就成了演?”

“合着BWAN18是你家小鞋只有你們能穿?”

沒有隊伍不渴望這個春季賽頭名, 畢竟這是直通全球總決賽的一張門票,當晚回到俱樂部,整個隊伍的氣氛有些凝重。

如果明天BLX繼續這個勢頭,那結果很難說。

餘小蔥有些氣不過:“随哥, 我覺得他們就是...”

“別找理由。”

邊随打斷他:“管不了別人, 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這不是小學幼兒園過家家,被欺負了舉手告老師。進入社會這個染缸,為錢為名利, 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

很多時候規則不過是人心裏一杆秤,即使別人歪了,你的手也很難夠到去扶正。

邊随這個反應讓餘小蔥有些詫異,他總覺得這人去歐洲賽區溜了一圈回來,好像變的格外佛系。

要放在以前,他們剛打比賽那個時候,這種明晃晃的八排不用等他跳起來,邊随已經要略橛子退賽。

訓練廳裏幾個人沒說話,都在單排調整狀态和心情,其實越到這種成績優異只差臨門一腳的時候,越是壓力巨大。

生怕失之交臂。

生怕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馬李奧一直在看今天的比賽回放和複盤,他一點一點摳出了幾個小失誤的地方,幾個人針對着做出了一些戰術調整。

但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也只是這樣,半夜2點,馬李奧勒令四個人都下了機,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的比賽照舊下午開始,只差12分的Crush和BLX無疑是整個春季賽最大的看點,賽前分析的結果也很明朗,後面的隊伍大部已經沒有争奪冠軍的可能。

比賽開始前,慣例的調試設備時間,邊随給顧潮遞了瓶水:“別緊張,該怎麽打怎麽打。”

畢竟是第一次大賽,顧潮從昨晚開始就比較沉默,他看得出來。而且最近一周明顯在往穩健的方面收緊操作,盡量避免拖慢節奏的對槍。

顧潮接過水,看他一眼,過了片刻沉聲說:“随哥,拿了冠軍,是不是能歇一陣?”

場館不大,全是熱血沖頭的年輕人,再加上粉絲和解說主持,吵擾的很。

邊随朝他耳邊側過去一點,說:“還沒拿就想上偷懶了?嗯?”

顧潮耳朵有點燙,臉上倒是一派鎮定:“沒有,就是好久沒去看老段了,他說咱們不去,鳥都蔫的不張口。”

直播機位在空中來回兜轉,這會兒剛好晃到Crush的區域。

邊随聲音淡淡的,湊在他耳邊:“嗯,那比完就去。”

顧潮:“對了,他還說了。”

邊随:“什麽?”

顧潮:“說你之前教的話,它都忘光了,得重新教。”

“......”

“忘了?”邊随皺眉:“什麽笨鳥,我之前不是教它好久嗎?”

顧潮:“你教它什麽了?”

邊随:“爸爸?”

顧潮:“咳。”

“......”

邊随松開鼠标,伸手在顧潮有點紅的耳垂上輕輕揪了一下:“啧,膽兒肥了?”

雖然語氣很惡劣,但表情很溫柔。

顧潮比賽的時候很少說話,賽前一般是一個人表演沉默是金,邊随知道他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幫他放松心情,雖然有點笨拙。

頓了一會兒後,邊随低聲說:“老馬說打完比賽放幾天假,帶你出去玩?”

“帶我?”顧潮尾音有點上揚。

“......”邊随:“想喊你,行了麽?”

“哦。”顧潮聲音有點倔:“拿了第一就去。”

邊随:“?”

兩個人誰也沒想到,最重要的春季賽最後一天的比賽,是在這種松松軟軟的心情下開打的。

只不過一進比賽,剛才還小聲臉紅的兩顆腦袋就像換了一張臉。

前兩局,Crush攆的很緊,和BLX的分數相差無幾,都是7分上下。

但到了第三局,BLX再次發揮神勇,一局砍下排名分2分加上擊殺分9分豪奪11分,而Crush圈運逆風只靠擊殺拿到4分,原本12分的差距,瞬間縮小到5分。

雖然說不到最後一刻都很難判定冠軍是誰,但解說和彈幕的風向已經出現大幅轉移。

“穩了穩了,最後兩局BWAN18随便送送外賣,提前恭喜B聯拿到春季賽最不要臉冠軍。”

“酸吧Crush粉以後請改命酸垃粉。”

“有本事把把吃雞誰能拿走冠軍?沒本事就閉嘴。”

“讓我們提前恭喜不要B臉不要B臉不要B臉不要B臉!”

所有的注意力和話題都聚焦在兩隊身上,有人猜測Crush注定決賽沒圈運,有人覺得Crush最後一局不幹點什麽對不起一路領跑到現在。

“卧槽突然很希望我們()能再沖到BWAN18臉上一穿四,打爆這四個移動外賣盒。”

“突然感受到了()的憤怒,這個狗比隊真的不配走出落點。”

“随哥最後一局了!!!是不是要做點什麽!!”

“算了,反正Random殺人王穩了,冠軍真的只能看最後一局給不給圈了。”

......

彈幕多少有點喪,但比賽還在繼續。

最後一局開始,一切都和之前一樣穩步進行,只是到第二個圈轉移的時候,Crush隊中突然出現一抹不太一樣的風景。

餘小蔥:“随哥?”

司潭:“我跟小顧還在路上,咱麽換點了?”

顧潮看着地圖上邊随逆行的小1标,沒說話。

邊随開着一輛敞篷車,直接往電廠的方向奔馳:“不換點,你們照例進圈,茍排名分,死了算我的。”

他是隊伍指揮,這話說出來沒人敢多問,三個人一路埋頭往圈裏紮,顧潮最開始以為邊随要直接去電廠沖BLX,但他在開到一半就停了車,并沒紮進去,反而是繞了一個大圈,到了BLX的屁股後面。

邊随混在圈邊,并沒有着急開槍。

從上帝視角的賽局全盤看上去,他就像一個混跡在BLX隊伍中的獨狼,小心翼翼的跟着,卻并不暴露自己。即便BLX的隊友偶爾送到臉上,也忍着沒開槍。

雖然沒人開口,但隊伍裏另外三個人都知道他在等,等一個渾水摸魚的機會。

打掉BLX一兩個人并沒有用,反而自己這一分在決賽局顯得尤為關鍵,直接想去一穿四在職業賽場是個笑話。

邊随沒有妄動,只是一邊接收着另外三名隊友傳來的地圖信息,一邊等。

終于,在BLX往第四個圈轉移的時候,他們和另一只隊伍在窄邊相遇。

這場比賽對于Crush來說,其實只有再簡單不過的一個目的,那就是提早淘汰BLX,冠軍就直接收入囊中。

邊随自然認清了這一點。

兩隊的交戰一觸而沒有響,反而是不緊不慢的在圈邊周旋,直到一個不和諧的信息蹦出來。

「Crush.Random使用SLR擊倒了BWAN18.Jing」

邊随開槍的時候并不知道對方是哪個隊伍,但只要是隊伍,就必定會有交鋒。

只是他沒想到來的就是BWAN18。

已經橫跨四個圈穩妥轉移的BLX怎麽也想不到,自己隊伍的後方還有一根深埋在側面的刺,這一聲槍響信息爆出來,整個四圈圈邊的礦山戰場瞬間交火猛烈,而且頗具戲劇性。

一直蟄伏在圈邊的BWAN18像是突然槍上了膛,猛烈的火力和槍線瞬間朝BLX的方向打過來。

「BWAN18.Xxxx使用手榴彈炸倒了BLX.778」

「BWAN18.Xxxx使用手榴彈炸倒了BLX.Xiao」

而BLX找不準邊随的方位,只能先解決位置明确的BWAN18,兩邊打了個來回。

「BLX.Lufee使用AKM擊倒了BWAN18.2333」

「BWAN18.Shadow使用M416擊倒了BLX.LUfeee」

「BLX.Yuyi使用Min14淘汰了BWAN18.2333」

邊随人藏在BLX側面,最後一個偷屁股

「Crush.Random使用SLR淘汰了BLX.Yuyi」

BLX全隊淘汰出局。

雖然他免不了被BWAN18發現補掉,但這場春季賽,Crush已經提前宣布獲勝。

因為BLX1分出局。

整個官方直播間已經被【Crush以184的總分直接拿下春季賽冠軍!】刷屏,等到比賽結束之後,一衆粉絲才開始回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随哥要是生在民國肯定是間諜一把好手。”

“随神怎麽學會這麽猥瑣了???我喜歡!”

“想當年我邊邊也是打槍必須正面剛的少年,真的是長大了”

“行八那我收回之前的話,你們B聯不是演,就是單純的菜!”

“看出來了,随神是真的想贏。”

“是我的錯覺嗎?剛才Crush莫名()化,居然在決賽最後一局表演走鋼索。”

“()的打法很适用這種不要B臉的隊伍,我愛了。”

......

摘了耳麥,賽席上的幾個人開心擊掌,倒沒有表現的太高興太失态。也許是因為這場勝利奠定于實力,而他們的追求絕不僅僅只是中國賽區的一個賽季冠軍。

鄭仁心想着獎金,樂的嘴咧成西瓜:“既然贏了,晚上火鍋一個?定了位子。”

司潭:“說的跟輸了你就不吃了似的。”

馬李奧:“走走走,咱們全隊再放個三天假,我這夜實在是熬不住了。”

餘小蔥倒是沒忘了打趣:“晚上本少爺親自給随哥涮毛肚,你說說你這一波偷屁股很靈性啊,怎麽想的?”

邊随站起來收拾外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啧,想出去玩。”

顧潮:“......”

說是出去玩,但邊大神的打算是只和顧潮單獨出去玩,再順便說點什麽之前說了,但這人沒聽到的話。

畢竟為了春季賽,隊伍已經加訓很久,兩個人從那天晚上之後就沒什麽相處的機會,但身處這個混沌的大染缸,他發現自己的想法極其不現實。

晚上火鍋還沒燒開,餘小蔥已經毫不見外的開始搜地方:“韓國怎麽樣?日本也行?我還會幾句日語。”

“雅蠛蝶、雅達、移庫,就這三句你個狗絕對蹦不出第四句。”馬李奧揶揄過去:“這不就三天假期,你弄那麽遠幹嘛,大夥還得休息休息呢。”

餘小蔥不甘示弱:“放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麽,又要見縫插針相親是吧?”

他說到相親這兩個字,鄭仁心的剛夾起來的肥羊又掉回鍋裏。

邊随接過話:“別那麽遠,還有個上學的呢,找個近點的周末去玩一天吧。”

馬李奧連忙努嘴:“就是,什麽相親啊,我那都是考慮咱們小顧,咱們聯賽的最佳新人,咱們春季賽的小火力機,啧。”

餘小蔥撇嘴:“随哥,之前MVP賽後采訪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要找個遠點的地方好好玩三天,怎麽現在就變成一天了?你這熱情驟降的很快啊。”

邊随:“......”

不過一個兩個都這麽說,餘小蔥自然也順應了民意,幾個人選來選去也沒選出來什麽新鮮的,最後打好商量,就近去迪士尼玩一把。

雖然這麽浩浩蕩蕩一群人不太符合邊随最初的構想,但是大夥都在興頭上,自然也樂得高興,就是沒想到一群人到了迪士尼門口,又看見了另一夥十分熟悉的人。

陸非和駱子骞帶着DLOR一隊,也站在迪士尼門口。

五根棍子對着另外五根棍子。

晨風飄過,烏鴉亂叫。

現代人假期的無聊和都市人貧瘠的消遣去處一覽無遺。

邊随有點古怪的看着鄭仁心:“他們要來你不知道?”

旁邊的鄭仁心往他身後躲了躲:“嗨,非常時期。”

“你們吵架了?”邊随問。

鄭仁心怔了一下:”算是吧。”

那頭顧潮從紀念品商店剛剛跑回來,他今天穿了件米黃色的套頭衫,下面一件牛仔短褲,看起來比學生還要嫩幾歲。

他把手上幾個發箍揚了揚,餘小蔥很快湊上來:“快快快,小顧,把最适合我的小獅子王擡上來。”

馬李奧恨不得翻他白眼:“給他個唐老鴨。”

最後幾個人把各種各樣的米老鼠頭箍一搶而空,到了邊随的時候,顧潮手裏已經空了。

大少爺挑眉看着他,顧潮平移站到他旁邊,背着手從背後遞過去一個。

略尖的觸感戳進手心裏,邊随拿到眼前一看,是個帶兩只狐貍耳朵的小玩意,橙色的一點毛絨,很像是什麽電影的周邊。

他朝旁邊人有些懷疑的看過去,顧潮眉頭撇成小八字:“不帶?”

“......”

“帶。”

對面的DLOR一群人也走過來,酷似小旅行團的十人組就這麽互相別扭着出發,這裏面大概分成兩派,一派是以顧潮和陸非為代表的所有項目必須玩一遍派,和以馬李奧司潭為首的老年人逛園子派。

邊随則跟着顧潮,小孩上去玩,他就在下面買好水等着,中午的時候人多,邊随幹脆直接去幫他排下一個。

然後他就着排隊的空檔,順帶關心了一下鄭仁心的情感生活:“怎麽了?之前回老爺子那兒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鄭仁心看了眼他頭上的尼克小狐貍,嘴角撇了一下:“你們這些年輕人,還遠着呢,壓根不懂将來的苦。”他想摸煙,又想起來這是公共場合,幹巴巴說:“就是回了老爺子家,才吵起來的。”

“嗯?”周末的中午人有些多,邊随排隊排着也是無聊,幹脆聽他說。

“說我不願意帶他回去。但是咱爹的毛病你也知道,血壓蹭蹭的高,我把他帶回去,是給老頭子慶壽還是送終?啐,也不想想。”

鄭仁心說:“他家有兩個,咱家只有我,壓力擺在那兒呢。”

邊随眯眼:“那這都多久了,不至于還鬧吧?而且你也不能拖他一輩子。”

“一樁樁都趕上了,這不是馬上咱們得回北京嗎。”鄭仁心說完,瞥了邊随一眼。

對方本來沉着的面孔因為多了那個小狐貍發箍顯得有些活泛,但聽他說完這句話,活泛裏又隐隐多了點淡漠。

下周是鄭随寧的忌日。

她葬在北京,在邊家的墓園,每年這個時間,邊随和鄭仁心都要去掃墓,早的時候鄭忠霖也要一起去,後來鄭忠霖身體不好,也受不了次次睹物思人。

“咳,咱倆得去北京,老爺子那邊安排了個女孩兒,硬要我去見一見,駁都駁不掉。”

鄭仁心目光有些閃躲的看着他說:“那天我回去拿手機,他在家裏急的差點要發脾氣,胸口都捂上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差點厥過去,我只能應下來。”

邊随從他露着精光的眼神裏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我就尋思着吧,再不帶上他,估計我倆就黃了。畢竟你偉大的母親,我甜美的姐姐是家裏唯一一個可以心平氣和見他的人。”

鄭仁心表情凄苦:“但是帶上他老頭子那邊那個女孩我怎麽辦呢,都這麽需要我,我又不能把自己刨成兩半...”

邊随拉下臉:“你想說什麽?”

鄭仁心:“養外甥千日,用外甥一時。”

邊随:“不可能。”

鄭仁心:“......”

他小聲的歇斯底裏:“舅舅是那種人嗎?沒讓你幫我去!”

“那你要幹什麽?”邊随懷疑的看着他。

鄭仁心:“就借用你幫我在骞骞那裏擋一下,總得給我個操作的空間不是?你放心,我自己一個人能應付。至于大少爺你愛幹嘛幹嘛,在北京跟小顧接視頻聊三天三夜我都不管你。”

“......”

邊随沒理他的玩笑話,皺眉:“你就不能好好地把他介紹回家?你不是喜歡他,還為了他從銀行辭職的嗎?”

他語氣有些重,還帶了點譴責的味道,話音落下去之後,鄭仁心臉色也差了幾分。

半晌,他聲音低下去,影子落在樹蔭裏,顯得有些單薄:

“小随,沒這麽容易的。”

社會的接納,家人的理解。這些就像平凡生活中的柴米油鹽,和戀愛的酸甜不同,一點點磨練敲打着那份小心呵護的脆弱感情。

鄭仁心看着他頭上的小狐貍,想張嘴說點什麽,最後又沒張口。

邊随最受不了他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反省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語氣,覺得對于一個正在經歷八點檔愛情的三十歲男人來說,可能是有點重。

他眉頭擠了一下:“先說好,這跟我沒任何關系,我不會幫你見任何...”

“謝謝我随爹。”

鄭仁心一秒厚皮賴臉。

兩個人講完話的功夫,顧潮剛好和陸非以及餘小蔥從上一個項目趕過來。

下午太陽一曬出來,就有了幾分夏天的味道,餘小蔥自告奮勇要去買冰淇淋,陸非也表示一起,他走之前頓了一下,問顧潮:“你喜歡什麽味道?”

顧潮正在對着地圖認真找什麽,像是沒聽到,邊随幹脆替他說:“奶一點的,巧克力香草什麽的都行,不要果味太重太酸的。”

陸非擡頭看他一眼,些微的愣神,然後才點頭。

剩下三個人站在這裏,鄭仁心看看邊随頭上的小狐貍,再看顧潮空空如也的頭頂,狐疑問:“小顧,你怎麽沒帶?”

顧潮一怔,像是被說中什麽心事,摸摸鼻子瞬間收起地圖,含糊着:“好像剛忘帶回去了,在蔥哥那吧。”

坐高空項目當然是要摘掉,鄭仁心也沒再問,一群人走走停停玩了一整天,到晚上天色一暗,整個園區亮起粉紫夢幻的燈,DLOR一群人要去拍照,而老年人逛園子組不知道歇在了哪裏,還沒歸位。

顧潮看周圍沒人,小小的拽了拽邊随的袖子。

男人站在燈下回頭看他,伸手替他捋掉發間的一點小落塵:“還沒玩夠?一會兒看表演了,休息休息吧。”

“嗯。”

顧潮雖然嘴上這麽應,但手還是沒放開袖口那一角。

他牽着邊随七拐八拐的往外走,整個園區的中心城堡是在一汪水岸邊,繞過去就可以到對岸的堤路上,夜景盡收眼底。

顧潮拽着他在堤路上站好,然後變魔術一樣從牛仔褲的大口袋裏拽出一只粉色兔子耳朵的發箍。

邊随:“......”

因為被壓了一天,小小圓圓的朱迪發箍已經有些變形,兩只兔子耳朵耷拉着,看起來有點蔫蔫的。

顧潮用手掰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帶在頭上,然後輕輕咳嗽一聲:

“随哥,要不要...拍個照什麽的?”

邊随看着他,唇紅齒白的少年在燈景下白的發亮,顧潮的發梢有一點汗濕的小束,他眼神中亮着一圈水光,和頭上耷拉的兔子耳朵形成鮮明的對比。

其實這一整天,一大隊人馬一起玩,不可能不拍照。顧潮和邊随三三兩兩拍了很多,幾乎每個人手機裏都留下來幾張。

但沒有一張是帶着兔子耳朵的。

邊随靠在欄杆上,看着自己手機裏這只略有些蔫掉的兔子,墨色的眸子在夜色裏濃的有些化不開。

雖然是一大群人,但這樣的顧潮,依舊只有他見過。

也只存在于他的手機裏。

好像滿足,就是這麽一瞬間的事兒。本來吵吵嚷嚷的團建活動,突然就留在了記憶裏,變的不那麽普通。

邊随再擡頭的時候,顧潮已經把發箍取下來了。

他大概是覺得男生帶這個很別扭,又左塞右擠的收回了口袋裏,剛好馬李奧帶着司潭一夥人看到他們,正走過來。

“哎呀媽呀這腿,怕是走廢了,明天我去相親不會水腫吧?”

“你可真慫,連個小飛機都不敢坐,還拉着老子衣服。”

“呸!是不是到表演了,咱們趕緊去找個地兒坐着等吧,随哥,小顧!”

馬李奧拉上兩個人就往裏走,熱絡的氣氛沖散了剛才那一點旖旎,但又好像更照進現實。

邊随摸出手機,把那張合照發給顧潮。

Random:[圖片]

Random:耳朵沒豎起來。

另一邊的人馬上低頭看手機

():壓久了。

():是不是有點醜?

Random:像快要被拎去烤了吃的。

():......

夜色掩映着燈火,水面是波紋的倒影,人群中夾着嬉笑和私語,還有被藏起來的少年心情。

走了一陣,邊随又發過去一條

Random:過兩天要去北京,回來有話想跟你說,周日晚上空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26 12:43:28~2020-03-27 14:34: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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