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東廂房的左右兩間耳房既住進了人,陸敘往日所在的書房便只好設進了西廂房。
早在成婚之前,甄氏便派了下人收拾出來,如今西廂房的大屋揀拾出來做了書房,竟比得往日在耳房設下的書房要寬敞不少。擺下書案書櫥與椅幾之外,隔了一道歲寒三友的置地屏風,後邊竟還有一塊空處,恰好可以設下一架小憩的軟榻。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成婚乃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新婚燕爾之際,陸敘自不會為了去學裏而冷落于妻子。早在大婚前他便向夫子告了近半月的假期,為的便是不叫她剛嫁過來,就心生委屈。
宅子過小,除了院裏有兩株桂花樹之外,便再無其他景象。今日雖是未再落雪,可也是個陰天,屋外寒風陣陣,陸敘自不舍得領她出去挨冷受凍。又怕她悶着了,便問她可想去書房裏看看。
佟姐兒自是點頭,便聽了他又道:“屋外凍人的很,且先吩咐丫頭去燃了炭,待房裏暖和了,咱們再去不遲。”說罷,便喊了丫頭進來。陸家只得兩個丫頭,一個喚蔥兒,一個喚蒜兒,不用去想都曉得這樣的名兒定是甄氏取的。
佟姐兒偎在他身上抿嘴偷笑一下,哪知卻叫陸敘瞧了個正着,便是問她,“因甚而笑?”說罷,一張俊臉便是湊過來,佟姐兒心下一跳,玉手抵上了他的臉,自不會傻到同他實話實說,因而只臨時尋了個話頭柔聲問他,“夫君可是要去看書?我跟着一道去了可會攪擾了你?”
“自是不會。”陸敘捉住她的兩只小手,包在掌心裏細細揉/搓撫/弄,似是十分貪戀這份柔若無骨。嫁進來不足一日的功夫,佟姐兒一張輕/薄的玉面不曉得紅過多少回,眼下叫他抱在膝上揉着小手,身子骨卻也是止不住的要開始發軟。
觀她這副嬌态,大掌不由又是改撫上她柔韌的細腰,落在她嬌圓的臀瓣上便又是着力揉/捏起來。佟姐兒兩條玉臂已經挂到他頸上,此刻叫他一陣搓/揉,身子骨登時又軟又酥,又不好強硬的推拒于他,只好撥下他的大掌,玉面一下埋進他的頸間,細聲細氣開了口。“夫君別鬧。”
“小宛不喜歡?”陸敘緩聲道,适時收了手,兩條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圈住她的細腰,微微往上提,大有要将她整具玲珑曼妙的小身子嵌入懷裏的架勢。
佟姐兒嘶的一聲,險些叫他弄哭,昨夜裏他便失了顧忌,興頭上再顧不得她的身子,一味狠心的進/出搗/弄,更是将她當做面團一般肆意搓/圓揉/扁,當時是又痛又快,可過後餘下的便是難耐的腫/脹發痛。
她這身子本就還處在發育階段,叫他弄了一晚便似長大了不少,眼下被他狠狠擠壓着,自是疼上加疼,微白着小臉推了推他,他卻又半分不動,只好咬了咬唇瓣捏起拳頭來捶他。
陸敘不妨她突地鬧起脾氣來,松開她後面上還顯着不解,佟姐兒沒好意思說出來那兒叫他弄疼了,便只提了他先前說的一句。“咱們去罷。”
二人一道來至書房,理好後陸敘來過幾回,佟姐兒卻還是頭一回參觀,與想象之中一般簡潔幹淨,書案上的筆墨紙硯俱是擺放的整齊有序,左手邊靠壁的書櫥內堆着滿滿的書籍,一冊冊也是分門別類的歸置妥當。
“過來。”陸敘在書案後坐下,見她仍立在一邊,不由開口道。佟姐兒碎步走近了,尚未反應過來,便又是叫他一下抱到了膝上。心下害羞不已,不禁伸了手輕輕推他一下,“夫君學業為重,我坐在一邊就好了。”
“不妨事。”陸敘一面扶住她的柳腰,讓她偎在自己懷裏,一面則姿态随意地執起筆來蘸一蘸墨,于案上鋪張開的紙上寫下幾個字來。佟姐兒一時好奇,便伸長了脖子去瞅紙上的字,“陸守硯?”佟姐兒輕聲念出來,又問,“這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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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陸敘低聲一笑,将她腰身摟得更緊,佟姐兒面頰貼在他懷裏,仰起玉面見他嘴角含笑,先還不明,見他這番模樣一瞬便猜着了。“是夫君嗎?”睜着美目盈盈望着他,抿一抿小嘴也跟着笑起來。
這卻是先生為他取的字,陸敘未直接回答,而是捧起她的小臉,以行動來告訴她。佟姐兒心下吃了一驚,未想他在書房裏竟還這般,心裏又是羞又是恥,最終還是叫他強行得逞了。
“夫君不該……”一吻畢,佟姐兒埋進他懷裏微有些責備地說道。
“如何不該?”陸敘捏捏她的粉頰,渾不在意。佟姐兒見了,不由得莫名有些生氣,“書房重地,不該如此,夫君枉讀聖賢書。”
佟姐兒話一道完,屋裏便是靜一靜,話一出口也是有些悔起來,眼下見他不吱聲,心裏不免更是惴惴不安,便是原先發軟的身子也跟着微微僵硬起來。“夫、夫君?”佟姐兒輕輕喚他一聲,見他面上還繃着,心裏到底還是有些怯起來。
“早間娘同你所道之言,這樣快便忘記了?”許久,陸敘方淡淡開了口。
佟姐兒聽言不由瑟縮一下小身子,微微垂下了頭,細聲解釋起來。“未忘,我方才不過随口一說,夫君莫怪……”咬住了唇瓣,心裏又有些委屈起來,覺着自個并未道錯,明明就是夫君錯了。
陸敘見她一副小媳婦兒的委屈模樣,心裏便覺好笑,卻又故意忍下,冷着面又道:“《女四書》想來你必是讀過,如何還未學精?出嫁從夫的道理未學來?還需我再與你補上一回課?”
從未見他這樣冷過臉,佟姐兒一時微有些被吓住,動動身子就要自他膝上起來,卻又叫他雙臂緊緊桎梏住,仰起玉面看他,便見他面上雖冷,眼眸裏卻藏着笑意,愣怔一下,才知他這是在逗/弄自個。
看清了這一茬,心下卻仍覺着委屈,咬緊了唇瓣,遲一遲,才又捏起粉拳捶起他來。“我才進門不足一日,你便這樣待我,日後的日子我可再不敢去想了。”
陸敘捉住她的小粉拳,挨個拿到嘴邊親一口。“有這樣兇狠的小娘子,我亦再不敢去想日後。”佟姐兒愣一下,旋即才噗嗤一聲笑出來,臉蛋兒埋進他懷裏。“夫君壞……”
“那便壞給你看……”旋即手上一掃,便将她壓在了書案上。
新婚小兩口在書房裏打鬧不停,便是隔着一道房門,二人又刻意壓低了聲線,使得屋外之人聽不分明,可依甄氏長久來的判斷,便知道那小狐媚子定又在教壞兒子了。她坐在堂前咳嗽一聲,便派了丫頭前去請人。
蔥兒一時面上發苦,主子爺本就不愛言辭,平日裏見了她與蒜兒也是只當未見一般,主子爺寵愛奶奶的勁兒頭她今日是瞧見,眼下二人定在房內如膠似漆的纏着,她這一前去請人,可不就是做了個兩面不讨好的差事兒嘛!
蒜兒低着頭立在一邊不吭聲,蔥兒越過她身前不由看她一眼,心裏一時才覺,得了太太器重并非樣樣皆好,比如以眼下這樁事來看,若是她平日不得器重,這事兒便就該輪到蒜兒頭上去。她心裏嘆一口氣,只得硬着頭皮前去敲門。
青天白日,又是書房重地,陸敘再是胡來也絕無可能會在此處要了她,不過是過了回幹瘾罷了。一番動作之下,衣裙尚好,未怎樣褶皺,髻上的簪子卻是有些松散了,書房內又無梳妝用具,這般鬓發淩亂的出門自是不妥,佟姐兒心下着急擔憂,末了還不忘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這一瞪,明眸善睐的便似嬌嗔,陸敘知她為甚擔憂,便伸手掰下她扶簪的小手,為她整理起發髻來。佟姐兒先還怕他是來搗亂,可待她微一動動腦袋,便覺出發髻已經穩固,又是伸手扶一扶,見果真穩當了,便有些驚訝。
松一口氣的同時,心下又有些吃味起來,撅了小嘴問他:“夫君為誰梳過發呢?手藝竟這樣娴熟……”
自是為你,陸敘心裏答,面上卻是解釋:“還不是為了你,總歸多學一門手藝,并無壞處。”
佟姐兒還不肯信,盯住他看了兩眼,勢必要從他眼中尋出點端倪來。陸敘則拍拍她的小腦袋,示意她往門邊看去,佟姐兒跟着他看過去,便見門上映出個人影來,當即便将還要問的話塞回了肚裏。
二人一前一後隔了一步之差入得堂屋,丫頭已是開始擺午飯,甄氏坐在上座面色不太好看,佟姐兒心下便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他母子二人已是入座,若是依照大戶人家的規矩,自己便該立在一旁布菜,佟姐兒捏捏絹帕,想一想還是走近了甄氏身側,并不知她的喜好,只每回甄氏看了哪一樣菜,她便立刻用了公筷夾進她碗裏。
甄氏哼哼兩聲,未看她一眼,整個屋內靜谧無聲,獨有二人輕微的咀嚼之聲。佟姐兒身子骨本就又酸又軟,想是未曾站立過這樣久,腳上不由就有些犯軟,時間越久面色便越是有些發白。
陸敘俱看在眼裏,怕她支撐不住跌倒在地上,便擱下碗筷開了口:“坐下罷,兩日後還需回門,莫叫你舅舅以為咱們陸家虧待了你。”
甄氏剛要開得口,便就叫陸敘這話給堵得結結實實,她心裏不喜,卻也明白此女子算是低嫁入的他陸家,妝奁豐厚,出身名門,自個便是想苛待,也要先想一想她身後的娘舅家裏。
甄氏見不好同兒媳發火,便只得暗暗瞪了兩回兒子。佟姐兒聽話的在他左手邊坐下,為他先前的不吭聲沒來由便覺着有些委屈,正要擡起手去碰碗筷,飯桌底下便被他一把包住了小手,由着他暗暗捏了把,心下這才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