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97|15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薛二爺之所以有今日,全是他自個咎由自取。薛家裏整個一倒臺,他薛二就屁都不算!
這事不消多想,背後的推手自是陸敘無誤,早先他的計劃卻并非如此,之所以使用這種稍顯得下作的手段,全是因薛二觸了他的逆鱗,一日不将他除去他便一日不痛快。于君子他可以禮相待,可于小人卻是只能使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不過一月的光景,昔日富甲一方的薛家可謂是噩耗接踵而來,先是薛老爺不幸病逝,随之而來的又是薛家二爺薛富貴夜間乘興而歸時在路上遭歹人襲擊,兩個小厮俱被打死,唯獨留下薛二一條活命,如今卻也是個殘腿斷臂的模樣。
正在衆人噓唏不已的時候,薛家又是傳出薛二爺突然殒命的消息,不過短短一月的功夫,薛家裏便已翻天覆地,薛老爺與薛二爺不在了,這府中職權自然而然便落到薛大爺薛禮謙身上,至于之後如何,這便是後話了。
再說這薛二,薛府上靈堂棺木俱已為他設好,眼看着風風光光下了葬,誰知一日竟有一殘腿斷臂,蓬頭垢面,渾身奇臭的叫花子爬上前來拍門,口中直嚷叫是這薛家二爺,讓府上的狗奴才睜開眼睛看看,定要折辱他之人付出代價!
這聲勢不小,不少路上行人駐足圍觀,薛家的朱漆大門緩緩打開,守門的定睛一看,還果真與得他們二爺有些神似,可正待折身通報時,一輛奢華的黑帷馬車停下,先是露出一雙繡工精細繁複的黑靴,随後才見着是一個身着錦衣狐裘的俊秀男子。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薛禮謙薛大爺。
他走近前,幾乎是不做片刻猶豫,當即便凝眉冷聲斥責,“二弟已然入土為安,今有人前來沖撞亡靈,你們這些奴才難道全是擺設,還不趕快将其攆走!”
薛禮謙這話一出,一衆奴才再不敢遲疑,兩個合力便将這叫花子拖至老遠,更甚還往他身上招呼了幾腳,吐了唾沫狠狠啐一口:“你個缺胳膊斷腿的臭乞丐,竟還敢稱自個是薛家二爺,今且饒你一條狗命,再有下一回,看不拔了你的舌!”
這自稱薛家二爺的叫花子當即一口鮮血噴出來,兩個奴才駭得一退步,三步兩回頭地趕緊跑開了,叫花子一時間只恨手腳無用,如若不然,定要上前狠狠教訓那只配給自個提鞋的薛大!
嘔血間,駐足圍觀之人逐漸散去,薛家那幾人高的朱漆大門嘎吱嘎吱一瞬間被合上,望着眼前這一幕,薛二掩在蓬發後面的眼眸深處,除了滔天的怒火之外,竟還存着兩分悲酸之感。
眨眼間,寒風驟起,陰風蕭索,天際淅淅瀝瀝降下寒雨,打在他昔日光鮮亮麗,今日卻染垢酸臭的破爛華服之上砸出一個個水花,一股寒意遍襲全身,令他止不住渾身打顫,骨肉裏似有千萬只蟻蟲在啃噬,身體痙攣,胸口滞悶,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嚨喘息不得。
雨越下越大,自遠處看去,便見一窪積水中躺着一個人,手腳不時抽動兩下,最終慢慢地歇了下去……
……
嘉和二年,春。
正值三月草長莺飛之際,滿園桃花芳菲,景致一派春意盎然。
新科探花郎陸大人府上,賓客滿席,歡慶一堂。
席散後,天色已是大暗,探花郎醉醺醺回到房裏,腳步虛浮。“小、小宛。”
“夫君。”近前一股酒臭味兒,佟姐兒嫌惡地捏住鼻子,還未開口抱怨,已經顯懷的身子便被他一下擁進懷裏,尚不及推開來,面上便是一熱,只見他“啵”的一聲在她嬌靥上印下一個吻來。
丫頭們尚還在房裏,佟姐兒一時又羞又惱,連連在他懷裏掙紮,“夫君,快松開來……”
“不松!”難得見他賴皮一回,佟姐兒被他強行抱在懷裏又啵了一口,玉面上已經染霞似的紅起來,偏頭瞧見丫頭們一個個捂嘴笑着退下去,更是為她二人合上了房門,心裏頭便更是覺着羞。
“夫君既喝不得,就不要喝好了,眼下人都醉了……”佟姐兒只當他醉的不輕,一個人自顧自的嘆氣道。
正是發愁之際,腰間就是一緊,旋即便被他攔腰抱起,阻止已經來不及,佟姐兒心口咚咚亂跳地緊緊抱住他的脖頸,心裏頭十分緊張不安,就怕夫君醉了,身形不穩,弄得她要跌到地上去。
屁股挨着了床榻,佟姐兒這才松下一口氣來,緩緩睜開美目,便見夫君兩手支撐着身子,堪堪懸在她的身上,才放松的心,登時又是一緊,佟姐兒急喘着細氣,就怕他一個不慎壓了下來,她如今肚子已是老大,把她壓疼了還沒事,就怕将肚裏的孩子壓壞了。
這般一想差點哭出來,美目裏盈盈楚楚,伸了小手便是死死抵在他的胸膛上,“夫君快起開,別把孩子壓到了。”
陸敘面頰酡紅,眼神卻是十分清明,他仔細盯住身下的妻子看了兩眼,旋即又是在她的輕呼聲中,收回一只手臂,只用一只手臂支撐着身子,另一只手則摸上她的嫩頰,自如畫般的眉眼來至玲珑小巧的瓊鼻,檀口,纖弱白皙的玉頸,拉低領口露出精致美麗的鎖骨,沿着柔軟絲滑的布料按上兩座嬌圓的雪峰。
佟姐兒怕他醉後胡來,小手揪着床褥就要自他身下逃開,哪知剛動了一下身子,胸房便是一疼,還未緩過氣來兩手便被他一把握住,牢牢按在頭頂。
“想往哪裏逃?”
“走開走開走開,你走開!”佟姐兒一聽,便越是想哭,長久平躺着令她喘不上氣來,連忙掙紮着側過了身子卧着,“嗚嗚,肚裏疼起來了……”
她這一哭嚷,卻叫陸敘尋回幾絲理智,他甩一甩頭,看着榻上就快哭成淚人的小人兒,心裏便是一提,連忙自她身上離開,順勢倒在榻上自身後環住了她。“不疼了,叫我看看。”
佟姐兒嗚咽一聲,死死藏住了手,她實際不疼,就是想讓他着着急。
陸敘果然上當,一時清醒不少,爬起來就要查看。
佟姐兒卻是不配合,慢慢直起身子就要逃開。
陸敘又是一把将她桎梏住,圈在懷裏不叫她走,觀她面上除了眼眶裏含着水花之外,其餘地方皆是幹幹淨淨,哪裏有一丁點兒淚珠兒,原來方才只是嚎的厲害,又見她嘴角偷偷抿着笑意,便知自個上了當,有些好笑又有些氣惱地捏了捏她的臀瓣。“越發不懂事了,竟拿這事兒來诓我。”
“誰讓你喝醉酒後沖我發酒瘋!”佟姐兒揚手打了他一巴掌,軟綿綿的好似在撓癢癢,陸敘半點不惱,顯然已是習以為常了。
既是沒事,提起的心便放松下來,抱着懷中的嬌娃,是個男子都要起邪念,一手把她圈緊,一手擡起她生了不少軟肉顯得有些肉嘟嘟的下巴,俯首就要親上去。
緊要時候,佟姐兒腦袋一偏,便叫他将吻落在了嫩頰上,陸敘微有不滿,還待再親她時,佟姐兒又是伸手捂住他的嘴,面上滿是嫌棄之色。“夫君臭!”滿身都是酒味,她半點也不喜歡,又是拿手指在他身上戳來戳去,“這裏這裏還有這裏,一身的臭味!”
她越嫌棄,陸敘便越是湊近了要來親她,佟姐兒躲個幾回,到底還是沒能躲過去,仍被他得逞捧住了小臉狠狠親了一回,現下滿口的酒味。
她懊惱的差點哭出來,捏起粉拳狠狠捶他兩下,“說了不喜歡你偏還這樣,回頭将孩子弄醉了可怎麽是好?”
“诓誰呢?你上回不還親口抿過,怎麽這時候又這般說辭?”陸敘擰擰她的嫩頰,佟姐兒吃痛的打下來,“這哪能一樣,上回是果子做的酒,不比這個酒量大,夫君現下越發不講理了,便是待我同寶寶也沒得往日好了……”
佟姐兒扁着小嘴好不委屈,陸敘則是一副忍俊不禁,頗有些拿她無法,刮刮她的鼻頭。“你這個小磨人精,我待你們娘倆兒還不好?”
佟姐兒還不服氣,抓住他的大掌便揪了起來,陸敘疼的眉毛直跳,見她嘴上撅得都可挂油瓶了,心裏頭是又稀罕又顯得有些無奈,滿身酒味的他自個也受不了,拉下她的小手便将她小心放回榻上,這才開始寬衣。
佟姐兒連忙羞得捂住了眼,低低叫起來,“夫君!這處不是淨房!”
陸敘本意是真打算洗了了事,可此刻一看她這副作怪模樣,心裏頭便是癢癢,走上前一把将她抱起,埋首在她白嫩的頸間又是舔了兩口,“一人洗不幹淨,小宛來幫夫君搓搓背如何?”
“洗過了,不去,夫君自個去洗吧。”佟姐兒小聲抗議,結果自然是無效,被夫君抱到了淨房,再次被剝光了衣物。
她立在地上瑟縮一下身子,便又被夫君抱進了浴桶,如今這浴桶比得往日的要大上許多,熱乎乎的香湯掩在脖頸下,佟姐兒覺着整個人都舒服起來。她這剛惬意沒多久,便見夫君赤着身子跨了進來,雖曉得眼下不會對她行那事兒,可被他揩揩油卻是少不了。
佟姐兒紅着臉蛋兒,香湯中一陣蕩漾,依着她的喜好面上還浮着不少花瓣,在裏面泡的本就身子發熱,夫君再一貼近整個人便愈發燙了起來,她這般想着,圓滾滾的肚子上便迎來一雙大掌,輕輕摩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