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人都相當的。尤其是陽信公主的驸馬,他可不想平陽侯府以後因他而蒙羞。
“這辦法有倒是有了,只是曹兄你要犧牲一下色相了?”
段宏見四周無人,便對着曹時的耳邊說了一通。他聽後,頓覺豁然開朗,當即便笑道:“妙,實在是太妙了,段宏真有你的。以後若是你有什麽事情,我可以幫上忙的,自來尋我便是。”
“哦,其實也無需以後,現在我便有一事相求,還請曹兄務必幫忙!”
段宏望着不遠處陳阿嬌離去的背影對着曹時說道。
“何事?”
“幫我引薦給堂邑侯陳午!我知你與陳午頗有些交情,若是有人引薦,大為便宜。”
曹時思慮了一會兒,望了段宏一眼:“段兄你莫不是對公主有……”
上苦肉計
段宏卻只是搖頭,笑道:“公主乃是天上明月,又豈是我這種人高攀的起,我只是想離她近一點而已。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見到段宏如此說話,曹時也十分理解的點了點頭。即便是他,也不敢去肖想昭明公主,而現在他最棘手的一件事情便是趕緊将段宏的方法實施,與陽信公主将婚事推了才好。
回到家中,曹時已經等不及了,便随意交代了一句,便入宮去了。
而先前陳阿嬌與田蚡還有張湯三人都被劉啓帶回了宮中,如今正在未央宮中。陳阿嬌自是一身傲氣,田蚡則是一直都在伏低做小,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而張湯則是氣定神閑。
“張湯,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給朕說說。”
劉啓其實已經了解了大概,只是還有些細節不曾清楚,便命張湯言說與他聽。
之後張湯便将事情的前前後後,一五一十的說與劉啓聽,說完之後,張湯便擡眼望向陳阿嬌,見陳阿嬌依舊鎮定自若,又轉向田蚡,發現田蚡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陛下,王夫人到!”
陳阿嬌一聽,便樂了,沒想到王夫人這麽快便到了,得到消息還挺快的了。想來這一次肯定是為田蚡求情來的,亦或者來喂田蚡助威來的。史書上記載着,王娡可是認為田蚡十分的有才華,在武帝的時候,田蚡更是官至丞相,權傾朝野,這其中不乏王夫人的助力。
“栗姬娘娘到!”
沒一會兒栗姬也到了,陳阿嬌眼波流轉,心想這下子怕是有好戲看了,看樣子今日她無需出手,便坐等看戲了。
觀此時劉啓的臉色也是相當的豐富,看樣子他也無知為何王夫人前腳到了,後腳栗姬便到了。原先他也是一位王夫人是為了田蚡之事而來,現在看來怕不是吧。
果然王夫人見到劉啓之後,便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王夫人與小王夫人一樣,都是屬于那種體态嬌小,我見猶憐的那種女子。尤其是此時哭起來,當真是弱比西子,惹人憐愛。劉啓乃是帝王,鐵血男兒,最是受不了這種小女兒哭态,王夫人本也是受寵的女子,劉啓便一把扶起她,竟不管衆人在,便将她擁在懷裏,便問道:“發生何事了,為何這般啼哭?”
“陛下,臣妾……”
“王娡,你這個賤人,休要惡人先告狀,陛下臣妾不服。”栗姬很明顯是帶着怒氣的,提着裙角便沖了進來,看到劉啓摟着王娡,心裏更是堵得慌,那眼神便一直死死的盯着王娡,恨不得将王娡深吞活剝了。
“栗姬姐姐,你為何這般說我,我,我……”
王娡還是一副孱弱的樣子。
“你這個賤人……”
栗姬看着王娡這副模樣,便要上前大罵道。
“住口,到底發生了何事,誰可以告訴朕?”
劉啓大怒,對着栗姬便吼道。栗姬這才住口,只是她的臉色怒氣始終未消,反而更甚。而此時的王娡則是一直歪倒在劉啓的懷裏,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陳阿嬌在一旁看好戲。
她一邊看着,一邊朝着栗姬搖頭,當真是弱爆了這個女子。如今她乃是太子生母,怎麽手段如此的低劣。現在她也算明白了為何劉榮最終被廢了,不是對手太強了,而且本身太笨了。若是她,哪有王娡在這裏轉可憐的機會。以前王皇後和蕭淑妃如何手段如何了得,最後還不都是她的手下敗将嘛。這當寵妃其實也是一門學問,很顯然栗姬在寵妃這麽學問上不及王夫人。
“娡兒,你與朕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你與栗姬到底怎麽了?”
很明顯從劉啓的稱呼上都可以看出來,劉啓到底還是對王娡比較上心。
“回陛下,事情是這樣的……”
王娡便将事情說了一通,其實不是什麽大事情,就是好孩子之間玩鬧的時候,互相推搡了一下,栗姬的兒子劉德不小心額頭磕破了,正好被栗姬給瞧見了,而當時只有劉婷,也就是後來的南宮公主在那裏,栗姬也沒問清楚,便怒火中燒,啪的一巴掌就掃在劉婷的臉上。她這麽一出手,自然也被王娡給瞧見了。王娡自然便上前理論,後來劉德也說是他自己不小心磕破的,可是栗姬不信,兩人便吵起來。
“娡兒,你的臉,這是……”
劉啓見到王娡的臉,左臉已經紅腫起來,而且她的手背上還有些許的抓痕,一看就是被人抓的。而劉啓又看向栗姬,栗姬全身都穿戴整齊,而且臉上也無傷痕,手上也沒有,但是她的手上的指甲卻留的很長,劉啓不多想,便認為王娡臉上與手上的傷都是栗姬所為。
“陛下,不要說了,其實這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和栗姬姐姐起沖突。只是方才臣妾瞧着婷兒被打,一時間護女心切,才那般的。”說着王娡便跪到在地,低着頭不言語了。
“你,你,好你個王娡,陛下你不要瞧瞧德兒,他的額頭都是血……”
“夠了!”
栗姬本想再說下去,不過被劉啓給打斷了。
“栗姬你鬧夠了沒有,你瞧瞧娡兒的臉上,還有手,這都是你所為吧,你也是宮裏的老人了,又是太子生母,怎麽就這般不懂事,若是宮裏的夫人如你一般,朕的後宮便不得安寧。”
“不,她的手,陛下……”
栗姬此時才注意到王娡的手,發現王娡的手都是血痕,是被人給抓的血痕,她看到這一幕,便冷笑道:“栽贓,陛下臣妾只是打了王娡一巴掌,她手上的傷痕并不是臣妾所為,至于這些都是她誣陷臣妾的,好你個王娡,竟然使用苦肉計,陛下你不要被她騙了。這個女子最會伏低做小,裝可憐。”栗姬此時氣的眼淚都下來,只是盡管她如此說話,可是瞧着劉啓的樣子,好似都沒有聽到似的,反而是更加厭惡起栗姬來。
“栗姬,你今日到底是怎麽了,誰會那麽傻傷害自己來陷害于你,罷了,你還是快些回去思過吧。”劉啓強壓着怒氣。
“陛下王娡手上的傷真的不是臣妾所為?”栗姬是越來越氣憤。
“舅父,阿嬌覺得既然栗姬娘娘如此肯定王夫人手上的傷不是她所為,那不如便查一查便是,恰好今日長安吏張湯大人再次,阿嬌私以為以張大人的能力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揚長而去
張湯擡眸深望陳阿嬌,之後便陳阿嬌朝他望去,便低下了頭,只是他那一雙手卻是牢牢的攥緊。便跪坐在一旁。此時現場都沉靜下來,栗姬和王娡兩人均不說話,都在等劉啓定奪。
“都是宮內小事,無需勞煩張湯了,栗姬,王夫人你們兩人都下去吧,你們的事情朕晚點在于你們言說。”劉啓并沒有聽信陳阿嬌的話,便命人送王娡和栗姬回去了。
而此時的陳阿嬌心裏也有了盤算,那便是她真的低估了王娡在劉啓心目中的地位,如今小王夫人已經死了,這偌大的皇宮之中兩位夫人了,一則便是王夫人還有一人則是賈夫人,程姬和栗姬都不足以成為夫人。若不是栗姬生下了長男,怕真的比不上王夫人的地位。今日之事,想來劉啓已經有所懷疑,只是自古家醜不可外揚,陳阿嬌這才發現,她真的是操之過急,以後一定要好生注意。
“阿嬌啊,你與田大人的事情你準備如何處置啊。還有你乃是堂堂大漢公主,怎麽可以随意認鄉野村婦為阿母。你這般,讓你阿母館陶公主置于何地?”劉啓有些不安的問道。
陳阿嬌并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掃了一眼田蚡,果然見田蚡一臉得意之色,好似在說,你瞧瞧陛下是站在這邊的。
“阿嬌私以為田大人的馬傷了人,自然是要賠償,這錢財倒是其次,那人乃是阿嬌的阿母,再者田大人也算是阿嬌的長輩,這藥費阿嬌出了也罷了。只是這人争一口氣,如今這一口氣不來,這事情便不好處理。至于陛下方才說認母之事,确實是阿嬌倉促。只是上次那些人本不該死,是阿嬌一時間沖動,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他們家中有大父老母,阿嬌理應去照顧她。再者我大漢一直以仁孝治國,想當年外祖父三年衣不解帶,親侍湯藥給薄太後便是例證。阿嬌既是認下阿母,便将她當親母對待。若是陛下以為阿嬌真的如坊間傳說那樣作秀的話,那就是大大的過錯了。”
民間的輿論從來都是不好控制的,不管你做的如何的好,總是會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比如現在就已經開始批評陳阿嬌是在作秀給百姓看,目的就是樹立皇室的威嚴等等各種不同的的傳聞。這種傳聞早早就傳到了景帝劉啓的耳朵裏了。
劉啓貴為一代帝王,自然也有他的過人之錯,他知曉陳阿嬌此時在民間的威望很高,甚至高過了他。若是男子,他早就打壓了。自古功高震主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只是幸而陳阿嬌是一名女子,這女子再大的本事也只是嫁一個好男人而已。所以劉啓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當然在若幹年後,當然劉啓也沒有看到,那就是他真的是掉以輕心。有的時候女子比男子可怕的多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時不表。
“阿嬌,朕不是這種事情,朕怎麽會懷疑你作秀呢,朕只是覺得你認母之事太欠考慮,只是當下已經認下,那便罷了。今日之事,朕便做主,讓田大人賠你阿母三倍藥費,此事便揭過去吧。”
“既然是舅父開口,阿嬌自是不會反對了。只是還請以後田大人坐馬車的時候,還需小心為妙。”陳阿嬌心裏有着怒氣,那就是劉啓很明顯在偏幫田蚡,這讓她趕到很不舒服。看來她之前是錯看了劉啓,亦或者劉啓在維持某種平衡,帝王之術素來難懂。即便她是武則天,對于劉啓這種心思也十分的難懂。只是陳阿嬌從未将劉啓當成對手,主要是男人活不了多久,再過幾年熬都能把他給熬死了。現在最難對付就是他的那些兒子,而且劉啓十三男,想到這裏,便有些任重道遠了,她需要從長計議。
“多謝公主開恩,下官向公主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田蚡繼續伏低做小,在劉啓的面前,田蚡那是處處的忍讓,陳阿嬌看了出來,也開始走懷柔路線了。
“那舅父若無他事,阿嬌就先行告退,實在是因今日與田大人起沖突的還是一個孕婦,阿嬌不能再耽誤,想去看看。”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須快點離開這裏才是。
“那你先去吧。”
陳阿嬌施禮之後,便退出了未央殿,便走出城門,就在她坐上攆車準備離開的時候。
“公主,請等等!”
就是長安吏張湯追了上來,陳阿嬌一回頭便看到了他。見張湯氣喘籲籲的,顯然是一路狂奔而來。
“張大人?你這是……”
陳阿嬌一臉的詫異,她實在想不通張湯此時追上來幹什麽,事實上她和張湯一點都不熟,今天她也是首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大漢酷吏,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公主,下官只有一事不明,煩請公主告知?”
張湯拱手作揖,雙手成抱拳狀,低着頭,便問道。
“哦?那你說吧,究竟是何事,若是本宮知道,自然會告訴你?”
“公主為何今日要點名要下官查案,而且還是兩次,一是田大人,一是王夫人,公主似乎與他們有仇?公主你到底有何目的?”張湯是直言之人,開門見山的便說了。
陳阿嬌一愣,才想到這都是她操之過急惹的貨,她應該先忍忍的,不過事到如今,姑且便是這樣吧。而且陳阿嬌站在這裏,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附近還有人,那人隐藏的很深,想來應該是劉啓的暗衛,派出來打探消息的,看來劉啓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君主。
“是啊,本宮确實是和他們有隙,只是本宮也是就事論事,張大人不是已經審過馬了,這其中的緣由,想必張大人比本宮更清楚吧。”陳阿嬌說完,便登上了攆車,而張湯便站在原地,攆車已經啓動,張湯依舊站在那裏,而陳阿嬌掀起了車簾,對着張湯大喊道:“張大人,你果然名不虛傳!”丢下這句話,陳阿嬌便揚長而去。而此時張湯卻是一直站在那裏,也不知究竟在想什麽。
且說陳阿嬌先是回到館陶公主府。
“公主,你可回來了,侯爺正在找到處找你,方才連翹和茜娘都被侯爺給訓斥了一頓,此時還在大廳跪着呢!”沁荷見陳阿嬌回來,忙迎了上去。陳阿嬌見到沁荷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便撲哧一笑:“伺候本宮更衣,等會兒本宮去大堂瞧瞧!”
謝氏如雲
沁荷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見陳阿嬌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公主侯爺很生氣,今日館陶公主也去上香了,兩位小侯爺還未回來,公主你……”
“無事,阿父不會對本宮怎麽樣了,好了,你随我一起出去便好。”陳阿嬌換罷了衣服便領着沁荷一起出去,繞過前廳便步入大堂,果然見大堂之中,連翹和茜娘兩人都跪在地上,堂邑侯陳午一臉的怒氣。
“阿父,請喝茶!”陳阿嬌從沁荷的手中接過茶水便上前給陳午滿上,此時的陳午才意識到陳阿嬌回來了,便訓斥道:“阿嬌,你好大的膽子,竟是去那歌舞坊,你一個女子,去那種地方……”陳午站起身子,指着陳阿嬌,最終舉起的手便又放下。
陳阿嬌微微的笑道,“阿父,阿嬌也只是好奇而已,這不是還有兩位兄長陪我一起去,以後阿嬌便再也不會去了,只是圖一個新鮮而已。只是今日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耽誤了一下而已。”
陳午自然也聽說了陳阿嬌和田蚡之間的事情,想起平日田蚡的為人,心想此時陳阿嬌小小年紀沒有吃虧便是幸事,便也沒有計較那麽多了。又想着陳阿嬌安全歸來,而且認錯态度良好,便言道:“也罷,不要有下次,季須和陳蟜兩人早就回來了,我讓他們有事情去了。”
“哦,那阿嬌便放心,只是阿父你瞧着如今我回來,你就放了連翹和茜娘吧,此事都是阿嬌一人所為,與她們兩人無關。”陳阿嬌指着依舊跪在地上的連翹和茜娘說道。
陳午思慮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兩人侍奉你不周,連翹,茜娘對了還有沁荷以後你們都要貼身伺候公主,公主去什麽地方,你們便跟到什麽地方,若是再出現這種事情,仔細你們的腦袋!”
“諾!”
終于陳午終于松口了,陳阿嬌才帶走了連翹和茜娘兩人,便回了房間。
“這一次辛苦你們了,事出突然沒有只會你們一聲!”陳阿嬌是自作主張出去的,并沒有告知她們,才出現這種事情。當然陳阿嬌雖然這麽說了,這些侍女們也不敢多說什麽。
“沁荷你去準備一下茶點,本宮有些餓了!”
“諾!”
沁荷施禮退下便去準備茶點了,而此時連翹便言道:“公主,屋裏的熏香不夠了,我去置辦一些!”便也下去了。等到屋裏的人都走光了,陳阿嬌才對着站在一旁的茜娘說道:“讓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本宮要見的人安排好了嗎?”
“回公主,已經辦好了,晉江歌舞坊的大老板就在府上,奴婢已經安排在公主的卧房之中。”茜娘始終低着頭,面無表情。
“好,她姓謝一個人來的?”
“她姓謝名如雲,還有一店小二跟來了,名喚冷無喜,因乃是公主閨房,奴婢只讓他在府門外候着,并未讓他進來,所以卧房之中便只有謝老板一人!”茜娘一五一十的将事情交代了清楚。
“好,你在這屋外守着,等着沁荷來了,讓她将茶點送進來便可,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見,若是有人要見本宮,便言說本宮身子不适,不見客!”說罷,陳阿嬌便起身,走向卧房。
而茜娘便一直守在這裏,不讓人進來。
陳阿嬌走近卧房之中,便見一女子站立在一旁,看上去約摸三十歲的樣子,但見她身着一襲圓領繡花袍子,腰系軟綢腰帶,在腰帶竟是還佩戴了一口尺餘長的小劍,走近再看,只見她上身乃是紅色襦裙,下擺确實綠色短打,紅配綠,這般打扮倒是稀奇,不過配在這女子身上,卻是這般的自然,這女子看起來豐神俊秀,一臉的英氣,若是平常走在路上,陳阿嬌極可能誤會她是男子,今日一瞧,才發現竟是易釵而弁的婦人。
“謝老板?”
謝如雲聽到陳阿嬌的聲音,才轉身對着陳阿嬌拱手作揖,成拜禮道:“小婦人謝如雲拜見公主,公主萬安,不知今日公主特邀小婦人到所為何事?”謝如雲做這一系列動作皆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言語之中透露出謙恭。
只是陳阿嬌在看她,果然是生意人,眼睛卻是閃的精光,試想一個女子在長安經營全長安最大的歌舞坊,豈是尋常女子可得。這也是陳阿嬌看上她的最主要原因。
“本宮尋你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本宮知曉謝老板乃是生意人,只是本宮這裏有一樁生意,謝老板敢不敢接?”陳阿嬌擺手示意謝如雲坐下,而此時沁荷也端着茶點上來了,放在矮桌之上,之後便退了出去。
“哦?那要看看公主這生意有多大,想必公主也知曉,小婦人小生意從來不做!”面對陳阿嬌,謝如雲依舊是一副不緩不慢的樣子,十分的鎮定。其實這也也很正常,晉江歌舞坊乃是全長安最大的歌舞坊,進出這家歌舞坊的人,下至鄉野村夫,上至達官顯貴什麽人都有,謝如雲見過的人也不少。
“本宮找你做生意,自然是大生意了。”
謝如雲做出了一個請字的姿勢,自己給自己斟茶,便道:“那公主請吧。”
“本宮想要竊國,希望謝老板助我!”
謝如雲本在喝茶,聽到此話,手稍微停頓了一下,臉色倒是未變,竟也把茶給喝下,之後淡然的将茶放下。
“竊國?公主此話當真,自古無女子掌權?你……”
“自古竊鈎者誅,竊國者為諸侯,本宮想謝老板乃是女中豪傑,不會想一直屈居在這長安開一家歌舞坊吧,若是本宮掌權,謝老板便可出則将相,何樂而不為?”
謝如雲一蹙眉,“若是小婦人不答應呢?”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既是謝老板知道本宮的意圖,卻不能為本宮所用,本宮自然殺之而後快。”陳阿嬌說着便給她自己倒了一杯茶,有給謝如雲滿上,陳阿嬌的嘴角帶笑,便望向謝如雲,等待着她的回答。
謝如雲端起茶杯,又放下。
楚服一卦
“承蒙公主厚愛,只是此時茲事體大,小婦人雖是一介女子,本無牽挂,只是我晉江歌舞坊,姐妹衆多,若是小婦人跟從公主……”謝如雲有她自己的擔憂,方才聽了陳阿嬌的話,她心裏也是一番波動,知曉陳阿嬌此番如此坦誠的告知她,便不是在說笑。若是她回絕了,今日便就是她的祭日,若是她一口便答應了,又恐陳阿嬌心生疑慮。
“這個自然,若是你答應了,本宮定保你晉江歌舞坊所有人等無恙。今日本宮是真心待你,也希望謝老板可以真心待我。若是今日謝老板不答應的話,本宮也只能用刀斧要了你的真心。”
陳阿嬌端起茶盞,寬袖遮鼻,便喝下茶。全長安最大的歌舞坊老板謝如雲的臉色終于不那麽鎮定,她的臉色開始泛白,手已經按在佩劍之上了,好似随時都可能拔劍,反觀于陳阿嬌卻紋絲不動,她的身邊既沒有侍女也沒有侍衛,全程也就是她自己一人而已。
“當然謝老板無需此番就答應我,你可以先回去好生考慮一下。若是你想好了,帶一個人來見我,本宮便知曉你的意思了。”陳阿嬌發現方才給謝如雲倒的茶水已經灑在矮桌之上,便又替她滿上。
只是此時謝如雲已經起身,雙手成抱拳狀,言道:“諾,公主此事小婦人還需好生考慮,不知公主想讓小婦人帶誰一起來?”
“卓文君!”
謝如雲聽罷,便匆匆離去,走出堂邑侯府,店小二冷無喜便走上前來,見謝如雲臉色蒼白,便問道:“雲娘,怎麽了?你臉色怎麽這麽差?”無喜跟随謝如雲已有十年之久,跟随她從燕趙之地來到長安,兩人的交情匪淺,這麽多年,扶持走來,從未見謝如雲如此臉色。
“無喜,快點上車,離開這裏。”
謝如雲并沒有告知冷無喜,而是自己一個人獨自在想,她從未想過昭明公主竟有如此野心,也許她早就應該想到了,從昭明公主自求和親也就想到了。雖然她也想成就一般霸業,只是昭明公主才十歲,身無所依,讓她如何助她。只是若是不助她,以昭明公主的性子,處死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看樣子,不管答應不答應,貌似都是死路一條。
“無喜,先不回歌舞坊,你将我送到楚服那裏,我有事情要請她占蔔,讓她給我算一算。”
在人力所不能及的情況下,人們往往都會求助與鬼神,謝如雲也不例外。而巫女楚服乃是出了名的妙算,她早年便于她相熟,今日之事,便去算上一算,看看到底是吉是兇。
“好嘞,雲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就不能和我說說嗎?對了侯府到底怎麽樣?公主到底叫你去幹什麽?我還沒有見過公主呢?”冷無喜十分好奇的問道。他只是在上次景帝劉啓送昭明公主和親的時候,站在別處遠遠的瞧了一眼,只因那個時候人實在是太多了,他也沒有看清。今日,聽人說昭明公主有請,他便随謝如雲一起來了,可惜被攔在門外,也沒有見到,覺得頗為遺憾。
“無喜,你今日的話實在太多了,以後再說這麽的話,就不帶你出門,快點帶我去楚服那裏。”
不多時,謝如雲便來到九天池,九天池因這裏有十頃池水而得名,放眼望去,一片水綠,波光粼粼,魚翔淺底,花團錦簇,拾級而上,便見一綠洲,洲上有一小屋,屋外遍植綠竹,森翠一片。巫女楚服便坐在這裏。謝如雲輕輕的叩響了木門,便走出一女子,該女子看起來約摸二十幾歲的樣子,削間細腰,身材纖瘦,今日她身着藕白色襦裙,腰間系着一紅色綢帶,一雙靈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謝如雲。
“雲娘,今日你怎麽來了,我正準備出門呢,你倒是趕得巧了?”
楚服便将謝如雲給迎了進來,屋子裏面布置的十分的簡答,燃着熏香,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謝如雲來到這裏,才長舒了一口氣,方才在堂邑侯府她真的是太過緊張。
“怎麽了,你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昨日我采了蓮子,這裏還有蓮子茶,要不我給你來一點,可安神!”說着楚服便輕移蓮步,要去取蓮子給謝如雲泡茶。謝如雲便擺手。
“不必了,今日來想請你為我算一卦!”
“算卦?雲娘你不是從來都不信的嗎?為何今日?”
楚服十分奇怪,以前她曾笑言要為謝如雲算卦,謝如雲便多方推诿,從不應允,為何今日卻同意了,實在是讓她有些意外。
“無他事,就是要算算。”
“哦,莫不是雲娘有了心上人,來我這裏算姻緣,我可是告訴你,我可是要算命錢,無錢不算!”
謝如雲沒有言說,便将錢放在了矮桌之上,說道:“不是算姻緣,我想要算命運,我的仕途?”
“仕途?你乃女子,何來仕途?”
楚服十分奇怪的望着謝如雲,一介女子算仕途實在是太過奇怪。
“你且給我算算便是,其他的無需再問!”
楚服看出來了,謝如雲今日的心情不好,便未她蔔算起來。但見:卦色:上灰下紅卦符:乾上離下。楚服大驚,說道:“竟是同人卦,這,這怎麽可能,這分明是權相之卦,雲娘你?”
謝如雲一聽,看着卦象,楚服又蔔算了一遍,還是一樣的,“雲娘,你得遇貴人,權貴之相!”楚服最終給她的結論便是這些。謝如雲看到這些,便笑了。“好,楚服今日之事,謝過了,只是我還有他事,先告辭了。”
“雲娘,你還有何事?”
“尋卓文君去。”
當真是楚服一卦,助了阿嬌啊。
近日來,因陳阿嬌上次私自出府的事情,陳午和館陶公主便對她多有管制,便不讓她出去,而她近日來也十分的安靜,在府上也十分的老實,也就聽聽晁錯講課,也和季須和陳蟜兩人玩鬧,與一般女兒家無異。
“阿嬌,你快些準備下,今日是你姑姑绛邑公主的生辰,你随我去一下绛邑侯府去看看秀凝。”
君子報仇
绛邑公主劉秀凝視漢文帝劉恒的次女,算是館陶公主劉嫖的小妹妹,只是比起館陶公主,顯然劉秀凝不受寵的多,各種緣由陳阿嬌也不知為何。只是今日既是她的生辰,陳阿嬌便随劉嫖前去。未多時便來到了绛邑侯府,府邸相當的宏偉,絲毫不遜堂邑侯府,走近一看,發現府中竟是臘梅如豆,含苞待放,頗讓人驚奇,畢竟如今已到暮春時節,竟還有臘梅。而且對于陳阿嬌來說,覺得這些梅花還頗有深意,自古帝王家·皆好植梅花。
且說绛邑侯府的梅花的頗好,那些花瓣嫩的如蠟質一般,遠遠望去,幾近透明,入紅豆子一般,讓人不經駐足。只是此時的陳阿嬌卻沒有閑情逸致在這裏欣賞這些梅花,一個人的出現打破她所有的寧靜,那人便是司馬相如,沒想到今日在绛邑侯府竟是碰到他,而且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女子,但見那女子身着一襲天青色繡花襦裙,細紗束腰,鳳眼蛾眉,身材婀娜,便倚在司馬相如的身旁,若是猜的沒錯,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卓文君了,當真是絕代佳人。
“姐姐你總算來了,本宮以為姐姐你還會一直生我的氣呢,連我的生日你都不來呢?哦,這就是阿嬌吧,讓姑姑好生看看,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瞧見阿嬌了,瞧瞧,都長這麽看了。”
陳阿嬌擡頭,便瞧一個中年美婦朝這邊走來,但見她身着大紅色拖地長袍,內襯豔色襦裙,施施然的朝這邊走來。待她走近,陳阿嬌細看,發現此人大約三四十歲的樣子,與館陶公主有幾分相似,便想着怕就是劉秀凝。陳阿嬌歪頭一看館陶公主,見她神情冷淡,便知曉館陶公主與劉秀凝怕有嫌隙,只是可惜了她沒有繼承原主陳阿嬌的記憶,對于這些卻無從知曉。
“哦,怎麽會呢?今日可是本宮好妹妹秀凝的生辰,本宮怎麽會不到呢?怎麽不在驸馬,驸馬去了何方?”館陶公主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劉秀凝,可以看得出來,這兩姐妹關系并不融洽。而且當劉嫖這話一落音,劉秀凝的臉色便變了。
陳阿嬌順着她的眼光掃視了一場,竟沒有發現绛邑侯周勝之的影子,整個宴會就只有劉秀凝一個人在忙活了。
“驸馬,驸馬今日又要事出去,等下便回。”
“哦?希望等下能回,阿嬌你随本宮過來這邊坐!”館陶公主領着陳阿嬌便坐到左側,此時正巧王夫人和栗姬等諸位夫人也帶人來了,看得出來,劉秀凝還是有些影響力的。
“阿母,你瞧劉婷妹妹來了!”
一個小男孩的出現在衆人面前,陳阿嬌看這小男孩大約也就七八歲的模樣,長得倒是挺靈秀的,見到王夫人帶着女兒來了,他便有些激動,便走到了劉秀凝的身邊,劉秀凝見狀,便笑道:“哦,等會兒阿母在幫你問問,你可以先去與她們玩玩吧。”說着劉秀凝便領着小男孩子走到了王夫人的面前,對着王夫人自然是一臉的賠笑。
“除了賣笑便是賣笑,她就不能有點出息嗎?那王娡算什麽東西,果然是爛泥扶不上氣,周勝之若是本宮的驸馬爺,本宮早就将他給砍了,也只有秀凝這樣的女人才會忍他。”
館陶公主望着劉秀凝十分不滿的說道,之後在轉身對陳阿嬌繼續說道:“阿嬌,本宮告訴你,若是以後你選驸馬,可是要記住你乃是皇家的公主,地位尊貴,切莫像你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