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溫布利贏得了一場令人難以想象的瘋狂勝利之後, 桑德蘭的隊員們攜帶着驕傲與自豪回到了桑德蘭。

桑德蘭的球迷們也高興得像是在做夢一樣——他們進足總杯決賽了?繼1973年從第二級別聯賽一路殺到溫布利之後, 他們又一次做到了?不少桑德蘭球迷甚至翻箱倒櫃, 找出了當年桑德蘭足總杯奪冠時候的球隊圍巾找了出來,系在光明球場外那座鮑勃·斯托克雕像的手臂上, 希望這位傳奇主帥能夠繼續保佑後輩, 讓桑德蘭能在三十多年之後重新嘗到杯賽勝利的滋味。

就在溫布利大球場比賽之後的第三天,4月13日,桑德蘭在主場迎戰聯賽對手布萊克浦。

按說球隊在溫布利獲得了那樣的一場勝利,球隊從上到下應該都是自信心大增, 又是主場作戰, 有無數桑德蘭球迷給他們撐腰,這場比賽應當被桑德蘭視為囊中之物吧?

可是結果偏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桑德蘭竟然輸了——球隊0:1輸給了前來作客的蘭開夏郡球隊布萊克浦。

更加不走運的是, 布萊克浦和他們一樣, 是有升超野心的英冠球隊, 這一輸就等于丢了6分, 原本桑德蘭已經将與前六的差距縮小到了4分, 這一下又被人甩開了差距。

說來也怪,落後于布萊克浦時, 桑德蘭在場上的球員都知道大事不妙, 紛紛跑動起來, 想要拿出當初在溫布利時候的進球,讓對手好好看看桑德蘭的實力。可是隊員們在場上圍攻了幾乎整個下半場,就是沒法兒進球。

有些關鍵隊員在下場之後也表示, 他們在場上的狀态不大對:明知需要奮力一搏,身體卻總是懶洋洋地打不起精神。

桑德蘭在輸了這一場之後,對安東和“黑貓”的質疑聲立即鋪天蓋地地湧了過來。有些是桑德蘭的球迷,他們就是這樣,愛之深、責之切,球隊突然輸了一場,球迷那個急得喲!

另外一些質疑聲則來自外部,甚至有不少是知名的足球評論員和足壇的名宿。這次魯本·史密斯很聰明地躲了起來,沒有在他的專欄裏沒有發聲。可饒是如此,還是有人告誡安東:“雙線作戰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英國有一句俗諺:‘多就是少’。如果桑德蘭一味貪多,足總杯冠軍也想要,升超也想升。那麽在賽季結束時,他們會發現自己一無所獲。”

“很明顯,桑德蘭的這些球員在下半賽季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可是我們千萬不要忘了,他們只有一套班底,連現在球隊的前鋒也是馬馬虎虎,時睡時醒的。這點板凳深度不足以讓他們支持到賽季末兩條戰線結束時。我對桑德蘭的前景不甚看好……”

很多人都認為桑德蘭球員的體能會是個問題。畢竟英冠本身的賽程就非常密集,而桑德蘭又一路殺進了足總杯決賽,隊員們基本上連着兩三個月處于一周雙賽的賽程中。在賽季最後自然會出現體能耗盡,難以為繼的情形。

而桑德蘭隊內的總結會上,安東卻非常直白地對球員們說:“必須要說,對布萊克浦的這一場失利,是一場及時的失利,恰到好處的失利……”

桑德蘭的隊員們都聽傻了:教練……教練是不是發燒了,他說的這些都是……啥?

“我說我們輸得‘及時’,是因為它給我們所有人都敲響了警鐘,我們能6:0大勝一支英超的保級隊,這并不說明什麽。而現在球隊正是在最艱苦的時候。如果不拼搏,我們就無法取得勝利;如果不努力,我們将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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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朗聲說。不少球員都低下了頭。

的确,在溫布利收獲一場大勝之後,的确有不少球員難免覺得飄飄然——直到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不是只有桑德蘭想贏!每支球隊都與他們一樣,擁有雄心與野望。如果耽于以前的成績,到了賽季末他們得到的就只會是遺憾——畢竟他們現在什麽獎杯都沒拿到那!

“而我說這場‘失利’恰到好處,是因為我們還有希望,小夥子們,我們從現在開始起奮起直追,還來得及,還來得及啊!”安東突然話鋒一轉。

英冠的正賽賽程還有最後4輪,他們只要能取得勝利,雖說沖不進前二,可是進前六還是能做到的。

“大家昨天和布萊克浦的比賽過後,對這支球隊有什麽看法,請盡管說出來吧!不管是什麽,對戰時對方球員的小動作,還是你們覺得哪個球員眼神特別兇……把一切都說出來,”安東循循善誘地問,“因為布萊克浦很可能就是大家最後升超決戰時候的對手。我們現在,要總結一切與對手有關的經驗。”

“連‘眼神殺’也可以說?”球員們相互望望,都覺得挺好玩的,頓時開始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人多力量大,最後球員們把對方某某球員在場上開球前要習慣性地提褲子這種細節都說出來了。

因為失利而帶來的不良情緒,随着這種略帶調侃性質的“讨論”而煙消雲散了。球員們總算卸下了包袱,開始展望未來的比賽。

而俱樂部裏,主廚兼首席營養師喬伊斯·羅姆,和體能教練查理·亞當斯則一直在緊張地研究幫助球員們恢複體能的法子。

喬媽媽自然是盡量選擇一些高能食材,在保證日常營養的同時,幫助隊員們盡快恢複體力;而查理·亞當斯想出的辦法則是:水療!——他要求隊員們在每天訓練結束時前往游泳,利用水的浮力幫助球員們放松肢體的肌肉。而球隊的水療按摩池則是全天候為球員們開放,協助他們恢複體能。

只是這些還不能算是大招,羅素偶然一次去找安東的時候,才在安東的電腦上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這是什麽?”羅素面對安東電腦上不斷生成的三維圖像來了一陣抓耳撓腮,“這麽還會自己變化的?”

安東正抱着雙手,施施然地望着屏幕上的動靜。等到一座球場的三維圖像形成完畢,他才微笑着轉過臉對羅素說:“這是我事先搭建的一個模型。現在我們幾乎所有隊員都已經完成了比賽,也進行了不少訓練。我的系統已經采集了不少數據。而這個模型的目的,就是要将所有球員們的體能都平均分配到餘下的7場比賽中去。”

7場比賽?羅素揚着頭想了一下,聯賽最後4輪、兩場附加賽、一場足總杯決賽,正好7場。看來安東已經有把握,他的球隊一定能踢進前六名,從而參加附加賽的了。

安東指着屏幕上的圖像說:“這裏有所有的球員上場之後的跑動覆蓋面積,以及傳球的空中覆蓋體積。把這些全部輸入算法之後,模型會模拟出最優化的結果,也就是全隊在沒有人受傷的前提下,最優的輪換方案。”

羅素平常最怕看安東的模型,每次看他的計算,就讓他感覺自己是個活在石器時代的教練。

可這時候看都看了,羅素如果不說點什麽,好像也有點兒過不去。于是他問:“萬一有人受傷咧?”剛說完羅素就後悔了,真想打自己一掌:千萬別烏鴉嘴啊,好不好!

安東卻笑着說:“合理安排他們的體能和跑動範圍,就是為了避免受傷啊!不過萬一有對方沖撞或者意料之外的拉傷,在這裏當做參數輸入,也能獲得一份新的安排。不過鮑勃·斯托克在天之靈一定會守護桑德蘭,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羅素松了口氣,忍不住也覺得安東會說話,有水平。

安東這邊,其實卻是從羅伊斯那裏得到的啓發,年輕球員過早地參與高頻高強度高對抗的比賽,不僅容易受傷,還可能為将來的職業生涯埋下隐患——在他麾下數一數:從亨德森開始,至少有五名隊員還沒滿20歲,是正兒八經的teenager青少年球員。

所以在安東看來,輪換是必須的——當然,每輪換一套陣容,各人的位置和打法也會有所改變,這就要辛苦教練組,事先做好大量的準備工作,及時将人員安排向球員們傳達下去。

“往後一個月是最艱苦的時候,羅素,辛苦你了。”安東瞅瞅羅素。最近教練組所有成員都有不同程度的加班,而羅素的頭發,看起來比聖誕節剛過時又少了一點了。

羅素故意板着臉,學着球員們的口吻:“頭兒,我們這麽辛苦,你有什麽表示沒有?”

安東“哈”地一聲笑起來:“升超和奪冠,俱樂部指定有獎金發給大家。不過這是俱樂部的表示,至于我自己麽……”他想了想,說,“我請你喝精釀啤酒,并請你全家到我家來吃燒烤,怎麽樣?”

羅素立即起身,表示帶着其餘教練組成員去工作去了。

他一面走還一面責怪自己:不能太飄!……自己怎麽能這麽飄?難道被一頓燒烤就收買了?

不過一想到取得成績之後有啤酒和燒烤等着自己,這位質樸的助理教練立即感到渾身充滿了動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要長途旅行十幾個小時,所以和大家見面的是存稿君,晚上六點第二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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