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人喝斷片其實是可以讓女人為所欲為的,就看女人有沒有這本事手段。
問題在于,路盛幾無斷片時。一家老小還要靠他活命,他絕不能讓人有機可趁。
艾琳的手剛落在男人濃黑眉間,就被啪的打落。
“哎呦。”艾琳沒防備驚叫一聲。
路盛睜開眼見是她,淩厲眸光緩和下來。
“艾琳。”聲音淡然疏離。
“看你醉了,給你拿了點解酒的。”說着話,艾琳端起梨汁坐到沙發扶手上,就要親自喂。
“多謝,只是,我不喝甜的。”路盛避過她的手起身,揉了下太陽穴就要走。
“哎,等等。”上前一步,艾琳拉住他的袖子,放軟了聲線:“你喝多了,今晚別走了,就在我樓上歇了吧。”
面包比愛情重要的都市裏,紅男綠女有身體需要,彼此來一發互相滿足都是常态。
艾琳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不是青澀小姑娘,沒想到正經說出這句為真情邀約,會面紅耳赤眼皮都擡不起。
也許,女孩心智都早熟些。其實艾琳早就喜歡上路盛了。
初中,她還是高高在上富家女,人人豔羨班花時,就喜歡上了那張痞氣不羁的臉。
後來,家庭變故,為養活母親妹子,她到場子裏跳舞,路盛來看場子。彼此同學,關系自然比別人更近。
互相照顧着,幫襯着,越處久,艾琳對路盛就越沒有不喜歡的地方。
不管為人處世,性情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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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這兩年,有頭腦有魄力的路盛,生意越做越大,不由更讓她佩服心動。
只是沒想到,人家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她這怎麽好像隔了山海艱難。
話裏話外撩撥,人家都不接。是發達了,瞧不上她了?
艾琳不甘心,既然男人不想談情,幹脆直奔主題。
反正男人嗎,睡了一次就有兩次,慢慢就撂不開手了。
路盛脾氣又是睡了女人就不可能丢下的。
都是成年人,留宿什麽意思,彼此心知肚明。路盛怔了下,差點失笑。
自己去睡她,不,她想睡自己,哈!
心下好笑,卻給彼此留着顏面,故意曲解道:“酒後不開車,我懂,放心有司機。”
“不是,我沒有......”
咣,包廂門開。
推門而入的麗麗姐,打斷了艾琳即将低三下四的乞憐。
“給,你要的連號新票。”麗麗姐沒理艾琳,先把大紅封遞過。
親兄弟明算賬。
路盛點了一遍,謝過她轉身大步走出。
艾琳有心追,就算不能留下人,也可以借口他有酒送家去。
“路盛那樣的男人不是你想的,不合适。”麗麗姐攔住她。
艾琳沒接話,一屁股坐沙發上垂下眼點煙,心裏不服不忿。
怎麽就不是她能想的了?她哪點不如人了!
路盛長得帥,她也是最紅舞小姐啊,還琴棋書畫都通多才多藝呢!
路盛現在路子野,掙得多,有了氣候,可男人不就該比女人強?她長得漂亮又會交際應酬,帶出去也長臉呢!
知道艾琳不服氣,也知道她想的是什麽,麗麗姐有心在勸,卻是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路盛就不能肖想。
是他有本事,早晚不是池中物?
是他眼界高,心氣高,看不上歡場女孩?
或是他性子太沉,心機太深,女人難以把握?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麗麗姐說不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路盛要喜歡一個女孩,決不會暧昧等待。只會主動出擊,不達目的絕不放手。
周日大清早,路盛在醫院門口,攔住了背着大書包的歐寧。
“早。”打了聲招呼,他遞過去個紅封。
歐寧十分意外,不管是對于明顯等待自己的路盛,還是手裏厚厚紅封。
“這是什麽?”她問。
“你的抽成。”路盛解釋:“你傳的消息,幫我掙了不少。這是報酬。”
哦!是見義勇為戳穿假東洋鬼子的事啊!歐寧想起來了。
那天在酒店,她聽油頭男叽叽咕咕用日語,說中國人都是錢多沒腦子裝高雅的蠢貨,別說只摻七分假酒,就算都貼牌,土鼈們也喝不出來。
等路盛和油頭男出來,歐寧想起他好像是做煙酒生意的。把話傳手機上給他,以防萬一。
沒想,真幫了大忙。
收到歐寧示警,有心堤防的路盛借口手不寬裕,死活沒給尾款。又把假鬼子诓到倉庫當場驗貨。
不僅大賺一筆,還在行內揚了名。
“我只傳個話,怎麽能收錢。”歐寧又把紅封塞了回去。
校園裏的孩子果然單純。路盛心下笑,臉上神色卻格外肅穆。
微低下頭跟歐寧對視,一本正經道:“一碼是一碼。該你的就是你的,放心,幹淨錢。”
不是,歐寧沒有嫌棄這錢髒的意思,只是覺得無功不受祿。
再次把紅封塞回,路盛實話巧說:“你那天幫忙不僅是錢的問題,更重要沒讓我砸了招牌,後期利潤不可估。這點錢還虧了你呢。不嫌棄就拿着。”
路盛在社會摸爬滾打已成人精時,歐寧還窩在母親懷裏撒嬌看動漫呢。言辭心機上怎麽會是人家對手。幾句話成功把她拒絕的念頭打散。
再說,她看電視商戰,也懂信息價值。猶豫着到底收過紅包。
“那多謝了。”
“說反了,我該多謝你才是。”路盛自然打趣了句。
呵,歐寧也忍不住笑,梨渦淺淺漾起。
晨風微微來襲,男人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女孩唇邊打了個旋。
只一眼,又飛快移開了視線。
“對了,你怎麽聽得懂日語?”路盛覺得高中生都該學英語才對。
自己怎麽會日語?想起一家人跟父親去日本工作,辛苦卻簡單快活那幾年,歐寧斂了笑。
想了下道:“我愛日漫。聽得多,看得多,自然會了些。”
見她神色有變,明知答案敷衍路盛也沒追問,反而飛快換了話題。
“錢存起來吧,拿太多現金不安全,旁邊就有銀行,我陪你過去。”
是該存起來安全些。歐寧從善如流接受了好意。
噠噠噠噠,驗鈔機停在了數字三上。
意外之財補足虧空還餘富翻了幾倍,補課費和學費都不愁了。歐寧也是大俗人,難免心喜。
心情落到筆上,簽名時字都飛揚了些。
路盛站在她凳子後相陪,居高臨下把許歐寧三個清麗娟秀小字看得清清楚楚。
早知道她姓許,叫歐寧。她爸爸還叫過她一一。想來是小名吧!到簡單可愛。
路盛英語還是會些的,嘴裏咀嚼着歐寧名字幾遍,腦中靈光閃過,恍然大悟。
爸爸姓許,媽媽姓寧,歐寧又是英語唯一的意思。
許你唯一,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父母唯一的愛,太多美好寓意了。
當初父母起這名字,一定疼這女孩心肝一樣,才能層層心意。真是可惜了。
其實,歐寧之前為小三盛怒時是想改名字的,根本不想在跟父姓,又擔心父親為此鬧得媽媽不得休息,慢慢,自己也看開了。
怎麽改,她也是流着父親血脈許家的女兒。名字不過一個代號,過去也終究不能抹去,何必自欺欺人。
好在,現在熟人包括舅舅都善解人意叫她歐寧了,連父親也不稱呼那諷刺的小名一一了。
不然,她就算心裏明白,還可能壓不住火。
三萬塊進賬,歐寧心情大好,出了銀行彎彎眉眼回轉頭問路盛。
“你吃早飯了嗎?”
呦,小丫頭終于懂人情世故,要請客吃飯了。
昨晚喝了半夜的酒,大清早就到醫院等歐寧,路盛還真沒吃。
他也不虛僞客氣,跟着微微一笑搖頭表示沒有。
太好了,正好愁怎麽感謝他把報酬送來給自己。
“喏,送你,自己家做的別嫌棄。”
歐寧從大書包裏掏出保鮮袋,一長根沒切的紫菜包飯,還有瓶溫梨汁遞了過去。
哈!自己高估小丫頭了。果然是動漫風高中女生。謝禮永遠這麽放飛清奇。
輕笑了下,路盛接過那份早飯謝禮。
“梨汁加了冰糖有些甜,你喝不慣我給你買水!”擔心男生都不愛甜,歐寧補了句。
“我正嗓子幹想喝點甜梨汁呢!”路盛相當善解人意,立時擰開瓶蓋喝了口。剎那,溫熱清甜得跟泡在蜜裏一樣舒服。
歐寧見他喜歡,自覺還上人情,背上書包笑了笑揮手要走。
春日陽光和暖又明媚,映得小姑娘彎彎眼睛裏潋滟生波。晃得路盛又有點暈。
鬼使神差的,他上前一步,伸出手。
“認識這麽久,還沒自我介紹下,你好,我叫路盛,路途的路,盛放的盛。”
歐寧當然知道他叫路盛,初見第一天就知道。
只是,都是在別人口中。
男人的手很漂亮,勁瘦修長,骨節分明,只是橫貫掌心的長疤破壞了這份美感。
猙獰刀疤醒目刺眼,清楚提醒着歐寧,眼前男人是做什麽的,也許會有多可怕。
少女靜默着沒有說話,只垂眸看着他的手。
路盛眸光一轉,立時覺察到女孩無聲的緣故。
吓到她了吧,自己怎麽鬼使神差要跟人家說名字,還要握手。
怎麽就忘了,小丫頭是一高學霸,他是混混出身的南城路盛。
伸出的手在陽光下慢慢發冷,路盛扯了扯唇角,把指尖微彎。
沒想到,在他收回手前,女孩白皙溫暖的手,輕輕落在了他的掌心。
握緊男人溫涼的大手,歐寧仰起頭,梨渦淺淺。
“你好,路盛,我叫許歐寧。”
作者:既然交換了名字信物,又有了肌膚之親(握手),那就趕緊洞房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