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肖恩脫下了長袍，換了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将魔杖別在了腰間，便出了門，往女廁所走去。他換衣服耽誤了不少時間，估計德拉克他們應該等急了吧，這麽想着，肖恩的腳步又快了幾分。
女廁所外，肖恩并沒有看到德拉克等人，他不疑有他，進了女廁所，卻只看到被石化的桃金娘的鬼魂，“鬼魂能被石化？”肖恩震驚的自言自語道。
廁所裏本應該安置着水龍頭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似乎是一個類似于地下室入口的東西，水管破裂，整個女廁所如同被發了洪水。
“德拉克？”肖恩叫到：“赫敏？你們在嗎？”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阿爾瑞斯——阿爾瑞斯——”一道陰冷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讓肖恩汗毛倒豎，他小心翼翼的湊近洞口，喊道：“是誰？誰在說話？”然而，那聲音卻戛然而止。
現在幾名小巫師下落不明，而女廁所又這麽反常，理智告訴肖恩他現在應當立刻去找教授增援，但肖恩卻不由自主的踏進了那個黑乎乎的入口，就好像有着什麽東西在引誘他走進去。他舉着魔杖照明，手顫栗着。
肖恩踩着水，小心的朝裏面走去，一陣嘶啞的聲音回蕩在黑暗的地下室中，那不是人的聲音，也不像是野獸的嚎叫。
“啊！！！！！！”一陣凄厲的女聲傳來，那是赫敏的聲音，肖恩拔腿朝聲源處跑去，走過橫七八豎的下水管道，肖恩拐入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在最中央，是一面平靜的水池。
這裏他來過。肖恩的潛意識這樣對自己說道。
“誰在那兒？”羅恩大叫道。
“是肖恩！肖恩！”德拉克崩潰的嚎叫。
肖恩朝幾人跑去，他們蜷縮在地上，每個人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德拉克已經絲毫沒有了任何形象，他每天認真固定的頭發亂成了一團，衣服已經被水浸透。在他的旁邊，赫敏背對着他們躺在地上。
“赫敏怎麽了？”肖恩急忙将赫敏翻過來。
“別！”德拉克來不及阻止。一張長滿了毛發的貓臉出現在了肖恩眼前，肖恩大驚之下下意識将她推了出去，“什麽情況？它是誰？赫敏呢？”
“她就是格蘭傑，”德拉克顫抖着說道：“她喝了複方湯劑。”
肖恩松了口氣，環視了一周，問道：“哈利波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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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指着水池後面那尊巨大的雕像，說道：“在那兒。”肖恩順着羅恩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哈利費勁的攀爬在雕像上，他似乎快要堅持不住了。
“他怎麽會到那麽高的地方去？”肖恩舉起魔杖，試着對哈利使用漂浮咒，還算幸運，他的魔咒學不差，但托起一個人可比托起一個羽毛費力的多，肖恩眉頭禁咒，半點都不敢放松。可他總是覺得，自己似乎漏了什麽東西。有一種直覺提醒着他，這裏還有危險。
這時，平靜的水面起了波瀾，水中央出現了一個渦流，渦流越來越深，連帶着整個水池的水都暴動了起來。
“快跑！那個怪物又出來了！”德拉克大叫道。
“哈利！小心！”羅恩聲嘶力竭的吼道。
一只巨大的腦袋從水面中浮起，它閉着眼睛，靠在水池邊，全身的鱗片閃着詭異的綠光，它張開嘴，發出了嘶嘶的聲音：“阿爾瑞斯？”
“別看它的眼睛！”德拉克說道：“它是蛇怪。”
鄧布利多坐在辦公室中，喝着甜到發膩的紅茶，福克斯不安的躁動着，用爪子不住的劃着椅背。
“親愛的老夥計，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你如此不安分？”福克斯發出凄厲的尖叫，不停的煽動着自己的翅膀。
“是不是哈利出事了？”小天狼星脫口而出問道。
福克斯飛了起來，在鄧布利多和小天狼星周圍環繞着飛翔，用自己的翅膀拍打着他們的腦袋。
“一定是出事了，否則福克斯不會這麽反常。”小天狼星對鄧布利多說道。
“鄧布利多，”畫像中，駐守走廊的巴洛德夫人匆匆趕來，說道：“在二樓，有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不要着急，巴洛德夫人，”鄧布利多溫柔的說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您說過讓我們多注意那個叫做肖恩的孩子還有哈利，所以我一直對他們的動靜很上心。早在前幾天哈利、衛斯理家的小子還有那個聰明的小女孩就經常跑去女廁所，似乎在計劃着什麽，我一開始只以為那是小孩子們之間的打鬧，并沒有多想。今天晚上，他們三個走進女廁所，出來的卻是另外兩個高高胖胖的男生，我猜那應該是複方湯劑搞的鬼。他們走後，一條花蛇爬進了女廁所，我看的非常清楚。後來，那兩個男生回來了，還帶着一個金色頭發的小巫師，這三個人進了女廁所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不到一會兒，肖恩也來了，他走進女廁所後也沒有了動靜。這個時候我才開始害怕起來，我拜托巡邏的費爾奇進去查看，他告訴我，哭泣的桃金娘被石化了，除此之外廁所裏沒有一個人。”
“哈利他們到女廁所幹什麽？”小天狼星問道。鄧布利多沒有回答他，他推開了校長室的大門，對着福克斯說道：“去吧，老夥計。”
福克斯叫了一聲，飛出了校長辦公室。“鄧布利多，是哈利有危險嗎？我得趕快去找他。”
鄧布利多攔住了小天狼星，說道：“冷靜些，小天狼星，這是我們的機會。”
小天狼星愣了一下，質問道：“你是在讓我放任哈利陷入危險中嗎？”
“我們必須賭一把，”鄧布利多說道，他拉了拉壁爐旁邊的拉繩，用魔杖在火焰上寫着什麽東西，說道：“一旦他回來了，伏地魔的勢力就會減輕，到時候就是三方鼎立，巫師界真正的和平就要來了。”
“在犧牲哈利的基礎上！？”
“我不會讓哈利出事的，”鄧布利多說道：“我只是選擇了更适合的人去暗中保護他。”
小天狼星的五官皺在了一起，說道：“不要告訴我是那個惡心的鼻涕精。”
肖恩站在蛇怪的腦袋上，左右搖擺，蛇怪的腦袋很滑，他只好盡量放低身子，抓住蛇怪頭上的角。德拉克和羅恩的尖叫聲在空蕩蕩的地下室裏回蕩，讓肖恩的腦子嗡嗡直響。
這個蛇怪絕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否則不會一開始就把他放到自己的腦袋上。
“你們快跑，去找教授！”肖恩說道。
德拉克連滾帶爬的朝大門跑去，羅恩已經吓軟了腿，他看着被石化的赫敏不知所措，“可是赫敏怎麽辦？”
這時，本已經跑到出口的德拉克停了下來，他跺了跺腳，又原路返回，和羅恩一起拉着赫敏僵硬的身子，朝出口拖去。
“你堅持住，肖恩！”德拉克叫到。
肖恩微微的笑了笑，這個小少爺竟然在他沒有主意到的地方變了這麽多。
“阿爾瑞斯，你回來了。”蛇怪嘶嘶的說道。
肖恩愣了一下，反問道：“你叫我什麽？”
“阿爾瑞斯，斯萊特林的最後一個嫡系，你消失了太長時間了，我幾乎都以為你已經死了。”蛇怪直起身子，将肖恩帶到了巨大的雕像前。那是一個長滿了胡髯的老人，他閉着眼睛，表情卻十分痛苦。
“你曾經說過，那是斯萊特林在悲憫我們。”蛇怪略帶懷念的說道，“曾經他是一個真正的貴族，家財萬貫，一生風光無限，可是死時，卻帶着無盡的仇恨和遺憾，還有悲憫。”
肖恩靜靜的看着這座雕像，記憶裏似乎有什麽朦朦胧胧的東西就要噴湧而出。
哈利艱難的用手扒着雕像，他忍不住出聲道：“我要堅持不住了。”
肖恩這才恍然大悟，他用漂浮咒将哈利托起，小心的将他帶到了一個較為平坦的，可以勉強站住腳的地方。
“他有你的感覺。”蛇怪出聲說道。
“那是什麽意思？”肖恩問道。“我也說不上來，一開始我錯把他當成了你。”
肖恩看向哈利，見他狼狽的臉上帶着些許震驚，便試探的問道：“你能聽懂他在說什麽？”
哈利點點頭，說道：“你也能？”
伏地魔站在不遠處看着兩人，在魔法的作用下，他可以清晰的聽到兩人的對話。本來他只是過來解決那個讨人厭的鬼魂，卻沒想到差點被這三個格蘭芬多的小鬼發現。要不是因為霍格沃茨的契約強制他不能傷害這裏的學生，他怎麽會這麽狼狽。
斯內普來時刻意放輕了腳步，肖恩和哈利根本就沒有發現他。
伏地魔意外的看着斯內普，眼中帶了些許懷疑，他的手指手指在魔杖上不住的摩擦。
“尊敬的主人。”斯內普卑微的說道。
“你怎麽會來？”
“鄧布利多傳了消息給我，讓我來這裏找失蹤的幾個小巫師。”
伏地魔打量着他，嘴角挂着詭異的笑容，斯內普面無表情的接受着伏地魔的審視，他早已習以為常。
肖恩讓蛇怪稍稍靠近雕像，他半直起身子，想讓哈利抓住他的手。但因為蛇怪不能張開眼睛，這讓這一舉動非常的困難。
“這樣吧，你跳過來，”肖恩提議道，“我會接住你的。”
哈利猶豫着看向腳下，他有些發怵。
“誰知道教授什麽時候才會過來，你想在這裏站多久？”肖恩張開雙手，“放心吧，就算我沒接住你，這下面都是水池，蛇怪也會護着我們，最多在醫療翼躺上一會兒，不會出什麽大事的。”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他站的地方因為常年潮濕長了不少青苔，他必須更加小心才能保證腳下不會打滑，他确實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他擡起頭，看向肖恩，縱身一躍。
“夠了！我受夠了！我必須得去找他！”小天狼星狂躁的站了起來，沖着鄧布利多大吼道。
鄧布利多面色嚴肅的坐在椅子上，說道：“小天狼星，我請求你，坐回凳子上。伏地魔既然跟進去了，他就不會讓肖恩出事，也無法對哈利下殺手，受傷可能是難免的，但是生命估計不會有威脅，更何況還有斯內普和福克斯。”
小天狼星在辦公室裏焦躁的轉了兩圈，問道：“我只是想不通，鄧布利多，為什麽你非要他回來？他興許沒有那麽殘忍，但到底是二代黑魔王，還是伏地魔的情人，你就這麽肯定他回來之後不會和伏地魔聯手？你就這麽确定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鄧布利多看着福克斯的鳥架，那裏有着些許灰燼，“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遇到無解的命題，就像阿爾瑞斯之于伏地魔，費盡心思騙到搶到，卻到頭來什麽都沒剩下。伏地魔恣意生長的欲望和膨脹的野心從孩童時期就從未停止，直到阿爾瑞斯死的那一刻。”
小天狼星嘆了口氣，坐了下來：“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因為有些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自從阿爾瑞斯死的那天開始，我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為什麽會死？我知道伏地魔是天才巫師，但那是阿爾瑞斯岡特啊！”
鄧布利多沉默了下來，他還記得那個黑夜，他匆忙趕去了詹姆斯和莉莉的藏身之處，在哈利的嬰兒房裏，莉莉和詹姆斯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哈利大聲啼哭着，而伏地魔則坐在地上，懷中抱着已經沒有動靜的阿爾瑞斯，崩潰的病态的重複的叫着：“不不不！！不可能！不！！！！！”
肖恩感覺到他在下墜，眼前的一切在他眼中成了慢動作回放，他緩緩的伸出手，觸摸着哈利額頭上的閃電形傷疤。
他仿佛來到了一個純白的世界，在那裏，躺着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