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蒹葭蒼蒼

薛洋心想之前他來查探十方宮,倒也格外留意着門派标識,因為玄門世家皆好此風校服武器都帶有家紋,所以拾得幾把鐵劍他都仔細看過,卻并沒有标識,但這把鑰匙和那日泉水中的倒影卻再明顯不過,難道當年此派上位者并不想世人知道他的來歷。這十方宮原是一個道觀,內中住得是一群道士,可卻從未聽說過蓬萊方家師從道門,想着繼續從方慕燕嘴裏探聽下秘聞,薛洋道:“原來姐夫也是一名道士,我竟沒有看出來,我姐姐如果嫁到蓬萊豈不是要當一名女冠了。”

方慕燕聽他這麽說,趕緊擺擺手:“只是我家祖上同道門有些淵源,現在早就不是了。”

薛洋又追問同道門是何淵源,方慕燕接着道:“你可知上古時候,蓬萊是何人的道場?”

薛洋想了想要說上古時候又是蓬萊島,難道真有通天教主這號人物在蓬萊碧游宮開壇弘法。

不料方慕燕未等薛洋開口解釋道:“裴家自來是書香門第,入朝為官者居多,也不大會留心市井傳說,讀得都是聖賢道德之書,想來泫弟對這種玄門舊事不感興趣的,不妨告訴你,我家祖上是截教後人,自封神之戰後,截教門派凋敝,門人四散,唯有我祖上一支弟子堅守碧游宮道場,但為了避嫌,便不在以截教門徒自居,時間久了,世人也就忘卻了。”

薛洋心中想着,這樣倒是說得過去,他方家最神秘莫測的便是陣法,而昔日通天教主最厲害的不正是列陣之術麽,鴻鈞老祖賜下的四把仙劍配上誅仙陣,實在是毀天滅地的好玩意。不過他怕方慕燕發現他知道得太多,嘴上趕緊說道:“姐夫将這種秘聞告訴我,會不會不太好。”

方慕燕說:“我出島之前原也以為這是什麽不得了的秘聞,不過到了大陸上,才忽然發現連路邊書攤上那些傳奇話本裏頭,都把截教道場設在蓬萊碧游宮寫得清清楚楚的呢。我想玄門世家若想到陣法這一層,多少都能猜我家同截教的聯系吧。不過令我不解的倒是泫弟你這病,實在古怪的很。”

方慕燕目光停留在裴泫臉上,薛洋只覺被他看得有點尴尬,其實方慕燕心裏想着:“我竟兩次敗于你手,實在令人費解,你究竟是神還是仙抑或是……魔!”但他嘴上卻接着道:“算了,來日方長,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先下山去吧。”

薛洋想起剛才尋到的鑰匙,便提醒道:“那剛才的鑰匙,該如何處理?”

方慕燕卻朝他笑道:“這個倒是不急,我以前在島上,也常做這種事,看這鑰匙的尺寸多半是開錦盒的,而錦盒麽最最重要也就裝些神器仙器,倒也沒什麽稀奇的,現在沒準連盒子都找不着了。”

薛洋看他一臉篤定,只得不提,跟他下山去了。

又過了幾日,方慕燕不再去十方宮查探,倒是常跑信陽城裏去,薛洋這邊琢磨着他多半是去信陽打聽十方宮的舊聞了,也很想跟着去,奈何裴素不允許,他頭次提這要求,速來對裴泫各種疼惜放水的裴素便一臉再說一遍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那種異常嚴厲的樣子。

薛洋只得放棄了,誰知他非但被禁足,還猛然發現自己當時一定是腦子進了水,一時沖動才選了裴泫重生……并且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簡直是地獄模式……

那日他剛睡到自然醒,就聽到裴泠喊他一會去書房,也不知為了何事。他心想反正不是裴素傳喚也不是什麽大事便磨磨蹭蹭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吃了兩口早飯,踱着步子往書房去,到了門口忽然發現裴泠和方慕燕都正襟危坐地在案邊聽他家小厮阿瀾講話。

只聽阿瀾說:“今日講完了秦風,記得每首詩都得抄寫五遍,并且背誦下來,過幾日老爺要親自問的。”

薛洋一聽,這秦風是啥玩意?想他自小流落街頭,雖識得幾個大字,但又沒有正統地學過筆墨文章,這基本功差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那時剛入蘭陵金家,因為要填到姓名簿上登記的,所以金光瑤問他何字,他回答沒有,一來确實沒人賜字,二來其實字醜得不堪入目,自己都不好意思,所以想說沒有就免了動筆,誰知道後來金光瑤刷刷兩筆,也沒經過他同意,賜他成美這個表字,竟成了一時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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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腳剛進書房,阿瀾就盯着他看,薛洋不解其意,遂問:“這是在做啥?”

裴泠說道:“阿泫,你忘了今天是初一,爹吩咐瀾哥教我們讀書練字啊。”

薛洋一聽瞬間一臉蒙圈,世上還真沒幾件事能難住他這聰明的腦袋,除了!練!字!

阿瀾看他表情及其不自然,便軟下心來道:“今天講得是秦風篇,少爺你本來基礎就差些,這樣吧,你在裏頭随便挑一首,我單獨給你細講,你記熟了,老爺那邊反正也不會為難你,你看如何?”

薛洋一聽有轉機趕緊點頭,阿瀾便将面前書本攤到他面前,示意他做選擇,薛洋裝模作樣翻了幾頁,看到那些詩歌一堆堆的字都認不全,便覺手心冒汗……看來看去,有一首長短合适,字也認得全些,便指給阿瀾道:“就這首吧。”

阿瀾看了一眼,倒是笑了:“這首是當真不錯的,也好懂的很。”

半個時辰之後,墨汁都滴落到紙上暈開成數朵墨花了,薛洋還提着小狼毫怎麽也沒法在灑金的宣紙上下筆。

阿瀾給他講完這首詩,吩咐他得抄寫十遍後就走了。而此刻屋裏裴泠在研讀自己的醫書,方慕燕在裴泠左手邊的案上打着瞌睡。

薛洋幹脆把筆一扔,心想這也真是奇了怪了,怎麽他的探花爹不親自來教他發蒙讀書,倒是差個家仆來講這麽酸不拉幾的玩意。他本來坐在靠窗邊的案幾上,此刻無心抄寫詩經,便往窗外看去。

這書房臨着後頭廚房,裴家車夫阿清正裸着上身劈柴,這人因為一向寡言的很,所以一直沒引起薛洋的注意,幾乎和透明的一般,此刻薛洋一時無聊,便打量起這個車夫,只見他身材修長,足有八尺,猿背蜂腰,全身上下沒有絲毫多餘的贅肉,小腹上也甚是緊實,他挽着褲頭,露出來的小腿甚是光滑,在秋日豔陽的照射下,小麥色的肌膚袒露着健康的男人氣息。有汗水自他背上滑過,留下印記,薛洋忽然看到阿瀾走了過來,手裏提了壺茶水,笑着與他說話,阿瀾本就長得清秀俊逸,唇紅齒白,冷漠英俊的男人只是安靜聽他說話,嘴角微微翹起。薛洋想起自己現在這幅皮囊,忽然覺得有點郁卒,看了眼扒在裴泠左邊桌邊流着口水的方慕燕,暗自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心裏罵道:“這特麽怎麽回事,方慕燕就算了,長得醜也做不成裴家女婿,可這裏車夫小厮都好看的讓人讨厭,裴泠明明如今也跟個仙女似的,怎麽裴泫一少爺長這麽挫,當真是一個爹媽生的,當初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挑了你這具皮囊。還一個兩個在我眼前秀恩愛。裴泠見弟弟在發呆,便問他怎麽了,薛洋忍不住指了指方慕燕,對他姐說,他呼嚕聲太響,我沒發看書了。

但他心裏卻在回想阿瀾跟阿清之間那種奇怪的相處模式。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那晚他做了個夢,夢見曉星塵未着寸縷立在一潭清水之中,似乎在沐浴潔身,他想要過去抓住他,便偷偷地淌水從他背後靠近,但水波發出的聲響卻還是驚動了道長,最後道長化成一只白鷺從水面掠過,遠遠飛走了,只剩薛洋留在水中央,擡頭仰望天空。

第二天他醒來時,便準備着一股起床氣朝雲陽君發洩,可是小黑貓卻并不在他枕邊,說明山神大人沒有找他玩耍,那個夢是他自己的潛意識。

他只得揭開被子穿衣起床,發現亵褲和床單上那幹了一半但仍舊黏膩的玩意時他登時大窘。

他不想承認自己做了一個春夢,于是找了借口,裴泫這個身體才十三歲啊,一定是因為這個緣故。

一想到裴家家務都是裴泠在做,薛洋便謀劃着得趕緊把床單和褲子偷偷洗了,萬一被他姐看見了,不是更窘。

于是他換了褲子穿好衣服,卷了床單,看看外頭時辰還早,估摸這會沒人起床,便往後院井邊去,打了兩桶水,洗了一半,肩膀上卻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薛洋頓時吓了一跳。

“泫弟,你偷偷摸摸地在做什麽?”轉頭卻見方慕燕笑嘻嘻地湊上來,拿眼睛不住往洗衣盆裏瞧。

“沒什麽,洗褲子,我尿床了。”薛洋面上一本正經地回答,心裏卻窘得要命。

“哦?真的嗎?你這個年紀還會尿床?”他上下打量着薛洋,似乎想到什麽,然後一臉我懂了的樣子接着說,“該不會是……啊呀,這個是很正常的麽,你不用害羞。你姐夫我都不知道洗過多少回了。”

薛洋:“……”

方慕燕看他算是默認了,也就不跟他開玩笑了,岔開話題道:“我剛從外頭回來,探聽到一些關于十方宮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薛洋趕緊點點頭,方慕燕卻打了個哈欠道:“忙活了一個晚上,等我補一會覺,吃了午飯再同你細說。”

薛洋看他神容疲憊,剛才自己又被他窘了一回,報複心起便半真半假道:“忙活啥忙了一個晚上,你去嫖了麽?”

方慕燕:“……”

薛洋道:“這算是默認了?我告訴我爹和我姐去。”

方慕燕只得求饒道:“小舅子疼我,我剛才什麽都沒看見。”

薛洋便笑了,擰幹亵褲同床單,遞給方慕燕道:“姐夫疼我,正愁沒地方晾,晾到你房裏怎麽樣,反正你熟練的很,弄幹了還我。”

方慕燕只得幹笑兩聲,答應着拿走了他小舅子的亵褲同床單,弄幹了才還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看你們都跳着章節讀,來個劇透吧……

一、裴家副本 掉落頂級招魂道具X1

二、十方宮副本 掉落滿足曉星塵畢生願望道具X1

都說是英雄副本了,能單刷麽,當然不能羅,所以我給目前藍裝的洋洋準備了開挂的隊友。

綜上,如果只想看cp啊開車啊的可以收藏下,等最後那幾章看看,反正我心裏是打算寫成甜得掉牙那種結局。

ps:這算是一輛自行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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