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網球王子3

雖然知道跡部就要走了，他們也并沒有特意地去改變什麽，生活依舊平靜如水。

有時跡部會來找鼬，他們一般都是窩在二樓的書房，将書架上許久都沒人碰過的書來來回回翻個遍，跡部最喜歡的就是德語的小說了，他現在德語水平并不高，但大體上還是看得懂的。最蒙他喜歡的是一本叫做《茵夢湖》的小說，文筆細膩，文字優美動人，跡部稱它“雖然是愛情小說，但仍能深刻地感受到德語的魅力”；他們甚至找出了幾十本不同語言的懸疑小說，田中管家懷念地說這是當年少爺讀書時收藏的，又顧慮到鼬，立刻就噤口不言了，鼬也只當沒聽到。

偶爾，鼬也會到跡部宅去，雖然并不經常。跡部家為了配合小少爺的愛好，修建了合乎規模的網球場，他們就在那裏消磨時間。跡部一般是被教練教導着，偶爾會和陪練打上幾場比賽。鼬雖然并不熱衷，但基本規則還是懂的，也會陪他練練手。因為做過忍者的原因，加上每天也算是勤加鍛煉，鼬的技術還是很不錯的，只是比起網球，他更願意到場地那邊的游泳池裏消耗體力，或者捧着書到庭院的葡萄藤下靜靜地待着。

雖然只是個外行，但他能看出來跡部的網球已經打得相當不錯，那些在俱樂部被職業選手喂出來的陪練很難再跟上他的步伐。不過他自己仍然不願意參加歐洲的青少年比賽，雖然不知道原因，鼬也并沒有多問，大概就是“那些小兒科的比賽還配不上襯托本大爺華麗的球技”之類的吧。

唯一讓他注意的是，桦地這樣看似笨重的少年打起網球來居然也是靈活非常，在跡部家魔鬼一樣的訓練下，他也稱得上相當有實力了，這在跡部看來确是理所應當的，“因為桦地是本大爺的人啊！”他這樣說着。

八月中旬天氣晴朗的時候的時候他們去了一次佛羅倫薩，拜訪在那裏度假的跡部的祖父母。他們并沒有住在熱鬧的市區，而是在西南部郊區跡部名下的別墅住着。在這片區域居住的人并不多，大多數都是過來休假的，房子也幾乎都是私人的度假別墅。只是很簡單的獨棟小樓，但是周圍并沒有大規模的人造建築，環境确實不錯。附近有座不高的小山，山腳就是一大片的湖泊，不想和跡部祖父去湖邊釣魚的時候，兩個人便總是跑到山頂去，有時會帶上工具寫生，或者只是靜靜地在草地上躺着。

過完了聖誕節，天氣不算很好，但春天也已經不遠了。跡部景吾是在一個不算很明媚的日子裏走的。

自他走了以後，鼬仍然心平氣和地學習着。他并不急着升學，雖然祖父并不想讓他太早接觸公司的事，但他私下裏還是了解了不少。他已經決定畢業後直升本校的公學，再那之前還是想盡可能更多地學習這個世界裏不為他所了解的知識，不管是財經，證券還是其他的什麽。

也因為如此，他比以前顯得更加冷淡。雖然依舊是溫和優雅，但除了日常對話，家裏人很少能和他交流什麽。日複一日地一個人在書房裏度過大把時間，翻閱着逐漸複雜起來的文件；也會突然間醒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盯着窗外發呆了很長時間，又重新埋首于書海。送下午茶進去的仆人們私下都說，總感覺鼬少爺心情很低落呢。

時不時的，他也會到庭院裏走走，或者到只有他一個人會去的後山，靜靜地坐上一個下午。有時會不知不覺的睡着，等到一覺醒來，已是夕霞滿天。

祖父将他的努力都看在眼裏，也見他日益沉默，但并不說什麽，倒是田中管家嘆了無數次氣，愁白了許多頭發。

跡部去了日本并沒有立即升學，他正在适應日本的氣候環境。他們現在主要通過郵件聯系，偶爾也會連接視頻。有一次鼬收到跡部發過來的郵件，附帶了一張照片，是在一棵櫻花樹下照的整棵大樹，盤虬卧龍一樣，古樸莊重；一樹繁茂的櫻花，紛紛揚揚地飄落着，如同早春的一場夢幻的雨。

當晚他就做了一個久違的夢。他還穿着忍部的馬甲，背着太刀，走在前往火影樓的路上。一陣風卷着櫻花襲來，迷離了他沒被面具遮住的眼睛。有人在身後叫他，他摘下面具努力去看來人，但那張臉始終模糊不清。

第二天鼬是随着雨聲醒過來的，起身打開落地窗，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庭院的花草被打擊得無精打采，并不是特別美好的天氣，他卻神清氣爽起來了。

下了樓問候坐在餐桌旁邊看報紙的祖父早安，仆人将早餐端上來得了他一句“謝謝”，驚得睜大了眼睛，他卻若無其事地用起餐來。一旁的老人仍然專注地浏覽報紙，被擋住的嘴角卻翹了起來。

這一年，結城鼬成功通過了國王公學的考試，之後的面試也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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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氣溫轉涼的九月，國王公學舉行了開學典禮。因為學校的制度，鼬必須要進入學校寄宿，除非假期不能回家。他本人并沒有覺得不适，田中管家卻帶着女傭急急忙忙地為他收拾東西——學校規定的制服，他喜歡翻閱的讀物，用慣了的生活用品……生怕哪裏考慮不周讓他受委屈，祖父雖然只是坐在一旁，也會時不時的插上一句“把他慣穿的那套睡衣也裝上”，鼬反抗無效，坐在沙方上看着他們忙碌，心裏卻漸漸熨帖起來。

國王公學是英國數一數二的私立中學，下屬的國王小學中很多學生會選擇報考本校，也有學生是從別的小學過來的，甚至有海外各國的求學者。無論是國王小學的學生，還是其他的，報考者必須統一參加考試，再通過面試，才能被錄取。為了保證優質的生源，以及能給學生提供最好的教育，學校每年只招收二百多個名學生。因為學費昂貴，這裏的學生大多出身名門，家世不凡。

在這裏學習，能得到的不僅是最好教育，最有效的磨煉，還有最複雜的人脈。這裏有王室的成員，老牌資本家的後代，世界船王的孫子，金融新貴的繼承人……這裏并不只是單純的學校，更是上流社會的縮影，甚至能稱得上是一個微型社會了。一般來講，進入這裏的學生要在學校度過五年，而這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他們打開交際圈，廣交人脈，為今後繼承家族産業打下基礎。

鼬自然知道，進入這個學校後，他就不再是單純的個體了。在這裏，他的名字是結城鼬，他的身份是結城財團的繼承人。結城財團是他能進入這裏的資本，也是衆人評估他價值的依據；而他的表現與能力，則決定了結城家是将會被視為同盟夥伴繼續合作發展，或者是作為後繼無人的肥肉被毫不留情地瓜分。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上流社會，殘酷而真實。鼬生性平和，最不喜這些爾虞我詐的明争暗鬥，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會無視結城財團的巨大財富，去過無事一身輕的生活。

但他別無選擇。雖然不喜，但并不代表他不會；雖然覺得麻煩，但因為是必須承擔的責任，他就永遠不會退縮。

這就是鼬。無論是冠以宇智波之名，還是作為結城而存在，他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鼬。他不喜争鬥，愛好和平；他待人溫和，禮貌可親；他的風采難以掩蓋，他的優雅渾然天成。任他人愛他，慕他，尊他，敬他；或是惱他，怒他，仇他，恨他，他總是漫不經心地信步而去，并不會為誰輕易地停下腳步；或是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就将別人與自己的世界遠遠分開，再也無法追逐。

因為能力而強大，因為強大而優秀，他就是這樣頂着天才的贊譽一路走過來的。旁人的嫉妒也好，孤立也罷，或許會讓他思索，但絕對無法阻止他追求力量的步伐。強大的能力賦予了他強烈的責任感，只要這份責任感引導着他，他就不會走向毀滅。

鼬就是這樣的存在。不因為自己的強大而傲慢偏激，不因為別人的幹擾而改變主意。忍者世界處處暗藏着刀光劍影，他雖然總給人以溫柔親善的感覺，但一旦拿定主意，下手就絕不會猶豫。

他的心中總是存在着最重要的信念，只要他決心傾盡所有去守護，他的眼睛就不會迷失方向，他手中的武器就絲毫不會留情，他的內心就永遠不會平靜。哪怕是忍着痛與苦，含着淚與血，他也會逼迫自己，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