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網球王子8
這幾天,鼬把手邊的閑事都置之不理,專心陪着凜養病。
第三天的時候凜已經獲許出門了,鼬帶他去花房看他心心念念的鈴蘭,雖然還沒有開花,但是長勢喜人。凜說這是他剛來沒多久,一時閑逛到花房,護理花房的工人送給他的,因為只能養在這裏,所以總會來看。鼬也大概知道他時不時失蹤讓傭人找不到的原因了。
因為生病,凜的課程被暫時停下了。他似乎并不是很想恢複,鼬問過了之後,默許了他這周的假期。不過他的語言學習的實在很糟糕,英語倒是還可以,日語因為家裏常說,對話是沒什麽問題的,其他的就一塌糊塗了。
本來是要讓他學習一點技藝的,不管是音樂還是美術,姑且不論成果,就當是陶冶情操了。但是凜的基礎太薄弱,以前從沒接觸過這些,祖父又不想迫他,因此就任由他自己慢慢考慮。鼬雖然帶他進過幾次琴房,但他對鋼琴似乎并不感興趣,只是和鼬一起坐着,乖乖地看鼬彈琴而已;至于鼬講給他的東西,看他的樣子大概沒怎麽放在心上。
雖然擔心他的學習進程,但凜這些天實在開心,氣色也好了很多,鼬也就随着他了。
凜對鼬越來越親近,早就沒有了剛開始的生疏感。鼬印象中那個安靜害羞的小男孩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滿臉笑容,拉着自己能玩上一天的凜。雖然依然乖巧聽話,但比以前活潑了很多,就連照顧他起居的傭人都為此高興不已。
他最喜歡的事就是和鼬坐在一起。看書也好,休息也罷,就連吃飯的位置,也挪到了鼬的旁邊。有一次鼬陪他看一部兒童向的電影,他緊緊地挨着鼬,即使看得入迷,也時不時的往鼬身上靠一下。膽子也大了很多,還趁鼬沒有注意時爬到了樹上,只因為鼬沒有同意讓他晚上十點再睡。
他以前只是看着鼬進到三樓的書房,現在卻會大着膽子粘着鼬一起進去。不過鼬在書房一般都有事要忙,他也很懂事,并不上去打擾,拿着自己的習題坐在一邊琢磨,然後等鼬忙完了過來輔導他。
凜似乎已經明白,自己漸漸被這個家所接納。祖父雖然不常見到,但對自己十分愛護;管家總是把他的事情考慮的很周到;傭人們不會像以前那個人一樣對他無動于衷,他們細心妥善,做的飯菜也很好吃;而哥哥,就是自己可以随意撒嬌的人,不管他再怎麽任性,那個人都會包容他。
凜的病已經完全好了,但鼬終究沒有恢複他的課程。他和祖父商量了一下,決定下個學期就讓凜正式入學,而家庭課程就改為每天下午放學後的兩個小時。凜聽鼬說要讓他去學校,一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但知道那是鼬曾經上過的學校後,就只剩下好奇了。
三月下旬剛來到的時候,學校發過來了函件,告知冰帝學園的具體事宜,還附帶了兩套學校制服,學生手冊和學生證明之類的,簽證也辦好了。學校本來會通過冰帝學園給交換生提供接機、食宿方面的服務,但鼬已經和學校說明會自行前往,只是需要與其他幾名交換生一起報道而已。
東西送到的時候鼬正在側廳給凜補習日語,讓他的書寫不至于那麽慘不忍睹。田中管家帶着包裹進來了,說是學校送過來的。鼬估計時間也該差不多了,也沒放在心上,就讓田中管家直接拿到房間去。
“是什麽東西呢?”凜看着田中管家的背影興奮地問。
鼬看了看他筆下鬼畫符似的字,将他直起的快要伸出去的身子按下去,漫不經心地回答:“是去日本要用的東西。”
“啊……”凜的表情有些迷茫,“哥哥要去日本嗎?”
鼬這才想起來,雖然是凜來到之後才決定的事,但因為各種機緣巧合的原因,凜對他将要到日本交換留學并不知情。想到這裏,他這才正色解釋:“之前沒有和你詳細說明是哥哥的錯。再過幾天哥哥就要作為交換生到日本去上學,會有很長時間不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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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還沒有從這突然的消息中反應過來,他呆愣了很久,才讷讷地問鼬:“哥哥為什麽要去日本?哥哥喜歡日本?”
鼬沒有對他說明其中複雜的原因,也沒有對他的問題直接肯定,只是說:“看了些資料,對那裏稍微有些興趣。”
凜有些激動:“既然不是非去不可,那哥哥就不要去了……”
“凜。”鼬打斷他的話,“這是已經決定的事情。”
凜啞口無言,他直直地看着鼬依舊平靜的臉,又忍不住紅了眼睛。鼬本以為他會直接哭鬧,卻見他将面前的書本推開,氣憤地喊道:“我不要學了!我讨厭日本,也讨厭日語!”然後就跑開了。
鼬沒有追上去,他撿起凜摔在地上的筆,深深地嘆了口氣。
晚飯的時候凜也沒有下來,傭人說他把自己鎖在房間不肯出來。鼬頂着祖父和田中管家打趣的臉,默默無言。祖父笑着說凜的脾氣比剛來的時候大了不少啊,鼬低頭不語,放下餐具上樓了。
第二天,凜依然不肯下樓。祖父囑咐傭人上樓好好照顧他,鼬在一旁聽着,始終不開口詢問。老人看着他消瘦的身影,低嘆道:“你又是何必呢。”鼬沒有回答,起身去了書房。
下午的時候,老人來到鼬的書房,一開門就見他坐在窗旁的椅子上,仰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發呆。聽到開門聲才緩過神來,站起身低聲喊了一句“祖父”。
老人目光沉沉的看着鼬,問他:“就這樣放着而不管?”
鼬知道他問的什麽,平淡的回答道:“這樣比較好。”
老人搖搖頭,在鼬身邊坐下,“雖然明白你的想法,但我是越來越不懂你了。”
鼬走過去,來到窗邊将窗簾掩了掩,遮住刺進來的光線,才輕笑着說:“祖父就當是我任□□。”
老人嘆息着不語,鼬也坐下來,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凜不過小孩子心性,大概我走了之後會消沉一段時間,時間長了就好了。只是他的學業,不知道祖父對他有什麽期望呢?”
“我還能要求他什麽,他若自己争氣,學什麽我都同意;他若沒有興趣,平平淡淡的也好。”老人也知道凜對課餘技藝不上心的程度。
鼬見他并不執著,就松了口氣:“那就不要求他學什麽了,也許等他入了學,自然就對什麽東西有了興趣。”
老人不由地打趣他:“這麽為他着想?”
鼬悶聲回答:“他是我的弟弟,我自然想讓他能自由些。”
“罷了,你向來有主見,如果是你決定的事,祖父不會有意見的。”老人起身,準備出門。鼬也站起來,想送他出去。
只是臨出門時,老人仔細地打量了鼬很久,認真地對他說道:“雖然別人不一定了解,但是爺爺知道,鼬一直是個很溫柔的人吶。”
鼬目送老人離開,看着他不再□□的脊背,心裏有些澀澀的苦。
當天下午,鼬就訂好了月底的機票。
距離他離開只有差不多一周的時間,家裏的氣氛也漸漸緊張起來,逐漸有了他剛入公學時的感覺。田中管家與當年相比老了很多,但依舊親自忙碌地為他準備東西。
凜不知被祖父說了什麽,雖然不悶在房間了,但除了吃飯,一直在躲着鼬;就算是在餐桌上,他也是遠遠地坐在鼬的對面,整個人都恨不得鑽到食物裏,飛快地吃完就跑掉了。
鼬本來只是想他過了幾天能冷靜下來的,這樣子看來,就覺得自己大概是被他讨厭了。但是他終究是要離開的,現在去安慰他,等到離開了不過還是一場傷心。
這樣就很好了。鼬想。
過了兩天就是周末,西裏斯和亞倫提早就聯系鼬,要來找他玩。他們并沒有在家裏待太久時間,和祖父見過之後就拉着鼬出門了,一副鬼鬼祟祟的神秘樣子。
他們繞過市中心,讓司機直接把車子開到偏離市區繁華的地方,讓司機在這裏等着,三人下了車,沿着路邊的小徑往裏走,興奮中還有些緊張,鼬看着他們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沒多久他們就來到隐藏在修剪良好的園林中的一棟建築,建造風格內斂而低調。他們進去之後自有人迎上來,西裏斯與服務生打扮的人低語片刻,他們就被帶到了位于一樓遮蔽性良好的隔間。
這似乎是類似酒吧的地方,舞臺上有人抱着吉他唱一首平緩的歌,不過人并不多。隔着重重盆栽卡座之類的障礙物,可以看到有隐隐約約的身影,大概是客人之類的。偶爾也會有裝扮不同的女郎或年齡不同的男生路過,從容地走進不同的隔間。
西裏斯說這是一家會員制的休閑會所,他特意央求叔叔借來了會員卡,為了帶鼬過來開開眼界。鼬聽他這麽說,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鼬有什麽愛好麽?給你找個喜歡的。”西裏斯嬉皮笑臉地問他,亞倫同情地看了鼬一眼,默默地坐在一邊喝着低酒精的調酒。
“不需要。”鼬果斷拒絕。
“那怎麽行呢?!”西裏斯狡猾地說,“要知道,你要去的地方可是日本,日本啊!聽說日本女孩可是很熱情的,鼬從沒交過女朋友,可不一定能招架的了。所以還是先練習練習,增加一點免疫力。”
鼬對他的邏輯實在無語極了,又覺得能和一臉戲谑的西裏斯認真的自己,實在是太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