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越心中忐忑,而陸之霖滿心喜悅,都沒什麽心思尋找客棧,雖是武功絕世,但晃悠了一個多時辰,也都是在附近打轉。

還是陸之霖按捺不住,拉着王越向附近的小城而去,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棧,便匆匆忙忙入住。

雖然王越已然辟谷,陸之霖也沒感到餓,但還是讓人整治了一桌酒席。

最讓王越無語的是,陸之霖到底還是找到了一對紅燭,點在了燭臺之上。

畢竟山野之食,小地方沒什麽可吃,王越挑了幾片菜葉子,便看到陸之霖雙目瑩瑩地看着他,正雙手托着下巴,喜不自勝。

王越心知自己其實真的是在拖時間,暗暗嘆了一口氣,再拖下去,與事無補,只會遭到陸之霖的調笑,于是放下了筷子。

「門關了嗎?」

「關了。我囑咐店小二和掌櫃,若無允許,不能進來打擾。房間樓下不遠就有一口水井,需要用水的話,我可以用輕功躍下去随時取用,不會驚動旁人,師兄放心就是。」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陸之霖像是完全看不出他的焦躁不安,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露出,慎重其事道:「多謝師兄對我信任有加。」

「說好了,這次可不許弄太久,最多不能超過一天。」

「那應該要多久?」

「尋常人最多一、兩個時辰吧?」王越其實自己也并不确定。

陸之霖受不了地道:「師兄,我們習武之人,若是還和尋常人比,那都不要活啦!藥了那麽多時間練武,還和尋常人一樣,還有什麽滋味?」

王越氣得七竅生煙:「你練武就為了做這事的?」

「仇也報了,還繼續練武,當然就是為了這事啊?難不成是為了長生?就算修成了烏龜,也是要上床的啊!而且師兄又抱丹了,等同人中神仙,這一點小事算得了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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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八道什麽?」王越氣得七竅生煙。

他并不想讓陸之霖知道,自己一旦與人親熱之後就氣息阻滞,雖說心障已然去除,只要不抗拒自己的情感,內息就不會自己和自己鬥成一團,可是一旦想到和陸之霖沒日沒夜的纏綿,就忍不住心生退意。

「這次我一定會讓師兄很快活的,師兄不必擔心。」陸之霖輕啄了一口王越,年輕俊美的面龐忍不住露出了色迷迷的表情,但卻絲毫不令人生厭。

王越心亂如麻,看着陸之霖解開了自己的衣帶,無瑕的面容有些恍惚的神情。

時日隔得太久了,他幾乎忘記了歡愛時的滋味,只有那種鋪天蓋地仿佛窒息一般的快感嵌入心海,每次想起就是一陣心潮起伏,難以入定,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很是抗拒。

他玉冠摘下後,頭發披散下來,瞬間柔和了面上的鋒芒,越發顯得容顏俊美,出塵脫俗。

陸之霖看得忍不住呆了一呆,在他的額上吻了一下,用滾燙秀的唇瓣輕觸着他的面頰,在他耳側低聲道:「師兄長得真好看,怕是連天上的神仙也是不如。」

王越被他柔軟的唇瓣親得逐漸放松了一些,聽得他毫無邊際的贊美,知道他是由心而發,最是真誠不過,然而嘴角仍然忍不住抽了一下:「胡說八道,你見過神仙?」

「師兄報丹成功的那一刻,我真以為師兄要飛升了,擔心師兄會離我而去。」陸之霖坐到了床上,與王越耳鬓厮磨,時而輕咬着他的耳垂,時而舔過他的耳廓。

王越只覺得熱氣輕吐在自己的耳垂,全身的熱氣都像是瞬間往上湧去,耳朵竟是滾燙得厲害,要很用心才能意識到陸之霖說了些什麽,許多情緒的反應也變慢了許多,但好在并沒有出現血液逆流,內息逆行的情形。

這只是正常地動情,并沒有什麽特別,可是當年與陸之霖初嘗情欲味道時,自己并不明白,才會驚訝恐懼,颠倒錯亂。

王越目光迷離,輕聲回答道:「別胡思亂想了。」

陸之霖答應了一聲,輕輕含住了他的唇瓣,舌尖輕巧地進入他的齒間,與他唇舌糾纏。

突然的深入,讓王越微微有些愣神,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卻發現陸之霖的吻并不帶有攻擊性,像是無聲的眷戀膜拜,用了唇舌的另一種語言。

意亂情迷之時,王越卻隐約能感覺到陸之霖的耐心還帶了一點誘哄安撫的感覺,讓他啼笑皆非。沒想到這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竟會這般地對他。

然而在情事上,陸之霖完全不像初出茅廬,相比之下,他的經驗和反應才像一個孩子,被陸之霖一吻一抱,便十分情動,不知該如何反應。

從青澀的初次到現在的熟練,陸之霖的進境大得驚人。王越以下微酸之餘,甚至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在別人身上練過。他并不知道別人是怎樣的經歷,以陸之霖的天賦異禀,在這方面或許無師自通也說不定。

這也沒什麽可驕傲的,他并不在意有人在他不熟悉的領域勝過自己,何況是這種難以啓齒的方面。唯一可擔心的是,自己生澀的反應會遭到陸之霖的嫌棄嘲笑,但陸之霖眼中的迷戀是如此的清晰,幾乎完全不可能會錯認,讓他忍不住怦然心跳。

這麽近地看着陸之霖,發現他果然有令小姑娘心動的本錢,容貌俊美,一雙桃花眼,性格爽朗陽光,很容易讓人撤下以防。不必說小姑娘了,就連筷連……

王越勉強将目光移了開去,伸指彈出兩道勁風,将燭臺上的燭火熄滅。

瞬間的黑暗讓陸之霖發了一聲哀嚎:「師兄怎麽能把蠟燭滅了?我還沒好好看師兄呢!」

「有什麽可看的?以前沒看過?」

「看一千次一萬次也看不夠。」陸之霖低頭啄了啄他的嘴唇,輕聲說道。

以他們的境界,夜間禮物也是尋常,唯一的妨礙只是顏色光澤會看不大出,就是他臉紅也沒什麽所謂了。

王越方覺安定了些,陸之霖的手卻是悄悄順着他的脖頸摸到了他的鎖骨,撫上了他的胸口。

武者的軀體強大得近乎恐怖,每一位第二天境界的高手都有宛如鋼鐵一般堅硬的肌肉骨骼,即使王越當年病弱之時,也非普通人所能匹敵。反而是在他抱丹之後,返璞歸真,身體從外觀上沒有那麽凸顯,而是變得修長勻稱,肌膚無汗,撫摸之下仿佛玉石一般的觸感,但又比玉石更加堅不可摧。

如此強大的肉體在情欲之下仍然會像普通人一般反應,實是令人心生驚訝,又忍不住愛戀撫摸。

當陸之霖逗弄那點凸起之時,王越悶哼了一聲,下意識地扣緊了抓住陸之霖肩膀的手。

護體罡氣在先天境界時真氣不足,還無法時常開啓,但到抱丹期後,卻是随心所欲。

決定和陸之霖歡愛以後,他便撤去了這道在陸之霖面前特別薄弱的防禦,便于兩人更進一步的交纏,可是身體的反應卻是自然而然,一捏之下幾乎捏碎了陸之霖的肩膀,陸之霖雖然一聲不吭,但冷汗瞬間滲出。

「師兄好大的手勁……」陸之霖的語氣有些委屈。

到了這個關頭,彼此都動了情,身體互相摩擦時,都能感覺到對方那根硬物熱得發燙,難說會不會有什麽誤傷。

王越頓了一下,卻是無法說出道歉的話——他這輩子都沒有真心給誰道過歉。憋了許久才道:「要不要點了我的穴道?」

陸之霖苦笑:「以師兄的境界,我剛點穴,穴道瞬間就自解了吧。」

王越思索片刻,說道:「我把內息壓制在丹田之中,試試盡量不動武。」

直覺的反應實是無法抵抗,王越這麽克制,自然無法完全盡興,陸之霖心中感動,忍不住道:「師兄,若我武功能及得上你就好了。」

王越冷哼一聲:「再等兩年吧。」

「我再苦練兩年就能趕上來嗎?」

「哼,再等兩年,你也就能打過我一只手。」

陸之霖不由失望:「難道我再努力也不成嗎?」

「笨蛋,就你一個人會用功?只是再過兩年,我穩定境界,自然不會再誤傷你。現在也沒別的辦法,我禁制功力以後,或許就能好些。」

「師兄!」陸之霖感動莫名,不斷地吻他的胸口和鎖骨,只覺得畢生幸運之事,乃是遇到師兄,即使師兄武功低微,無法教導自己,單是這份深情厚愛,天下間也是無人可比。

「快些!不然我要反悔了。」

王越的語氣很是暴躁,但聲音的微啞洩露了他的緊張情緒。

先前雖是無奈之下的答允,但好歹仗着自己一身武功,凜然無懼,不似現在,将自己完全交給陸之霖。

禁制武功,即使會有自保能力,也需要一個反應時間,若是有強敵埋伏已久,忽然出手,譬如天下第二的天毒刀悄然劈出一刀,陸之霖或許能逃走,自己定是一命嗚呼了。

王越自己也覺得十分瘋狂,為了這一場情欲,也過于冒險了些。但他在入住客棧之前,就感知過方圓百裏的氣機,不會有武功高過陸之霖的對手。只要陸之霖舍命護着他一瞬,便不會發生意外。

「師兄!」陸之霖柔軟的唇瓣親吻着他,似乎嘴唇都在顫抖。

「你還做不做了?不做我可要走了。」

「怎麽可能不做?」陸之霖氣道,「這次你別想這麽混過去了!」

吻像是狂風暴雨般落在他的身上,手掌愛撫他的身體,讓王越一愣,沒想到陸之霖迅速發起了攻勢,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将他拖進了情欲的深淵。

身體的每一寸都像是瞬間被點燃,熱得像是着了火,他喘息着,來不及後悔自己難得的心軟,就被陸之霖深深吻了下去。

幾乎令人窒息的吻讓他忘記了呼吸,縱是有長時間屏息的能力也似乎遺忘。

這個容易動情的自己曾經令他感到惶恐害怕,不惜與自己一戰,導致長期深受內傷,如今正視時,卻發現其實并沒有那麽難以忍受,仔細辨別之下,卻是三分的激蕩,三分的歡喜,再加上三分的尴尬之情。

原來……是真的愛着他。

這樣的認知,讓王越的心變得更安定了些,身體卻像是處在情欲的浪潮中央,心卻極是安穩,如同終于尋到了可栖息之處。

陸之霖吻了王越一會兒,發現師兄會被他吻得完全不知道怎麽反應,有點想回應自己,卻又猶豫不決,只覺得師兄的反應可愛得讓他幾乎渾身顫栗,下體更是硬得十分難受,卻還能忍着,使出渾身解數撩撥他。

兩人耳鬓厮磨,陸之霖毫不遲疑地趁機脫去了彼此的衣裳,雙手抱住了他,上下其手。

被愛撫得火熱的軀體變得柔軟,陸之霖不失時機地掏出了一盒白如羊脂的脂膏,用手指挖了一塊,抹到王越的後庭。

王越皺緊了眉心:「這是從……哪裏得的?」

情欲正盛,他氣息很是不穩,身體無力地躺倒在陸之霖的懷中。他不敢肯定,若是此時抗拒,會不會舊疾複發,或許順從心意承受情欲,才是最好的選擇。

「離開小隐山後,我跟着走镖的時候買到的。以前不知道這個,所以讓師兄受苦,還是同行的镖師告訴我。我尋到後就一直帶在身邊……」

王越被他認真的語氣弄得有點愠怒:「我什麽時候受苦了?」

「師兄說得甚是。」陸之霖讪笑,「不過脂膏這種東西,有總比沒有好。」

他安撫地吻他的唇,同時試探地用手指進入被按摩得濕熱柔軟的密穴。

「等等!你這東西……就一直藏在身上?」他那個時候就确定會找到自己?

算起來放在身邊也有大半年了吧?會做出這麽無聊事情的,果然不愧是陸之霖。

「當然啊。這是淮南道香閣的寶貝,不好弄到的。不過師兄放心,我已經從他們的香師身上偷學了配置之法,以後可以自己配了。」

「你……你學這個做什麽?!」

被進入的感覺,令王越瞬間阻滞了一下。

瞬間加重的氣息吐到臉上,陸之霖更覺情動,師兄這般驕傲,又是功力大進,要他失态呻吟恐怕很難,但要他氣息不穩還是可以的。

「求人不如求己,只要師兄有需要的東西,我一定會設法辦到的。」

我需要這個做什麽?

王越的反駁無法出口,他的身體逐漸适應了陸之霖手指的出入,但當陸之霖碩大的硬物緩慢推入時,仍是有些艱澀。

被充盈的感覺讓王越幾乎有些迷離,雖然試過情欲,他仍然不認為魚水之歡有什麽意思,但被進入以後,又瞬間被情欲淹沒,身體的渴求不由自主地驅使他,想要迎合陸之霖。

他自然不會做這麽丢臉的事,躺着不動也已算是給足陸之霖的面子,最好陸之霖做幾次發現無趣之後,盡快放棄。

但他很快就發現,先放棄的估計會是自己,因為陸之霖就是那種傳說中會锲而不舍的人,想當初他渾身動彈不得,陸之霖還能做個幾天幾夜,何況他現在還會有輕微的反應?

幾乎每一個不順暢的呼吸,都讓陸之霖像打了雞血似的激動,下體幾乎像是粗大了一分,讓王越更是小心翼翼,唯恐自己有什麽反應,刺激到他。

可是越是在意,就越發現自己的反應變得明顯,粗重的喘息就連自己都瞞不過自己,只好自暴自棄。

火熱性器開始在甬穴抽動的時候,幾乎是立刻碰觸到了王越的敏感之處,急促竄上的快感讓他打了個激靈,扶着床沿的左手不由自主地使力,木板床發出一道令人尴尬的聲響。

好在他鎖住真元,并沒有将床像豆腐似的捏碎,但已足夠引起了很大的動靜,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像是客棧的店小二在猶豫要不要進來詢問。

王越仿佛殺人的目光看向了緊閉的房門,好在那店小二想到了陸之霖先前的警告,徘徊了片刻就下樓去了。

陸之霖安撫似的吻着王越,小聲道:「師兄,我們還是回小隐山去吧,還是在山上自在些。」至少在岩石上做不那麽容易損壞東西。

「你看你找的什麽破房間!」

雖是陸之霖找的,但也是經過王越首肯。陸之霖自是不會反駁他,只是用火熱的唇舌不斷親吻安撫。

「好,等我們回去之後,多做幾次,補回來。」

「……」王越被他吻得有些糊塗,下體的刺激和陸之霖的愛撫讓他意識到陸之霖說些什麽的時候,已過了片刻。

情事的歡愉讓他很快忘記了這小小的不快,初時的疼痛不适在陸之霖的溫柔體貼之下很快就過去,甬穴變得無比的順滑,王越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

「師兄,師兄……」

在這種時候聽到陸之霖萬般激蕩地呼喚,王越卻是更覺血液沸騰,若是不讓他這麽叫,還不知他要弄出什麽叫法,更讓他臉紅。

他其實并不指望陸之霖如他所願的一天就結束,況且激情之時,很容易忘記時間,就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光陰流逝。

畢竟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很長時間內都能金槍不倒,幾天幾夜都不射,而且彼此糾纏的歡愉不會減少半分。

耳鬓厮磨許久,王越才從開始的緊張慢慢釋放,不再封鎖自己的內息,他本來可以用外放的罡氣影響周圍光線扭曲,空氣凝固,如此即便有外人進入客棧,也不會察覺到他們,但在床上之時,本就是一個人最軟弱最不設防之時,很難做到分心二用。

兩人動情到極致,那床便有些承受不住,陸之霖便抱着王越,輕輕躍到地板上。

地板亦是木材所做和,即便兩人竭力控制,仍然能聽到樓板無法承受重力,發出「嘎吱嘎吱」的虛弱響聲。

做了一天一夜後,到了次日的傍晚,陸之霖感到木板快要壽終正寝,也只好戀戀不舍地快速抽插幾下,再将王越抱在懷中,為他解決。

被俊美的少年抱在懷中,修長的手掌握住自己,自是一種極大的刺激,王越不由心神微微恍惚。

倘若陸之霖是女子,他們也早該成親了吧?只是女子多柔弱,對待這個「師妹」的話,自己未必能照顧得好。而陸之霖野生野長,完全不必他費心照顧,就長成了參天大樹,還想要處處照顧他,實是讓人……無言以對。

陸之霖倒了些水喂王越,柔聲道:「師兄,這次沒能盡情,只能算半次哦!等師兄修整好了,我們再回小隐山吧?」

王越聽着他胡扯,無力反駁,雖說他的筋骨肌肉極致強悍,但承受情欲仍是十分困難,那本來就不是一個用來進入的地方。就算恢複得再快,也要一夜的時間。

陸之霖安慰了他片刻,看他閉目養神,便輕手輕腳地出去,讓店小二給他們換樓下的房間。他一口咬定那房間有老鼠,整天響個沒完,掌櫃的雖然心生疑惑,但也任由他換了。

随後,他打發了店小二,用被褥包住了王越,将他抱到了樓下。

到了晚飯時分,投宿的客人都到大堂用飯。王越卻是沒什麽食欲,陸之霖便到廚房尋了塊羊肉,切成小塊,在後院燒了盆炭火,準備烤了解解乏。

王越靠坐在旁邊,他雖然筋骨無力,但不妨礙他放出內息,将濃煙圍攏在一起,只讓青煙直上,以免煙霧亂飛,熏得嗆咳。

陸之霖忍不住贊道:「原來習武還有這好處,見識了!以後一定好好練!」

王越冷冷道:「你原來打算報完仇以後就不練武了?」

「武功自然是要練的,只是找個目标才能容易達到。如果沒有目标,就會時不時地動搖信心。就像師兄武功獨步武林了以後,就會生出這麽多寂寞蕭索,雖然仍有進展,但畢竟沒有對手,進展肯定比以前緩慢許多,所以師兄不如等我一等,等我趕上了師兄,我們有了伴兒,就能互相切磋……」

「胡說八道!武功越到後來,肯定是進展越慢,哪裏是這個原因!」

陸之霖居然不反駁,笑吟吟地道:「那就當我胡說八道好了。師兄,羊肉要不要多放點醬油?好像有些膻味。」

王越正要回答,卻聽得門外一個男子緩步進來,微笑道:「羊肉有膻味,不如放些孜然,還能增其香氣。」

那男子布衣布鞋,一張圓臉,很是親切,卻是天道盟的總管周淩。

陸之霖對于一切能讨好王越的東西都十分感興趣:「孜然?那是什麽?」

「是波斯的一種香料,寒舍中正好存有一些,我可以立時讓人去取。」

「不必了。」王越皺起眉頭,「是卓無極叫你來的?」

周淩恭敬行了一禮:「盟主見到侯爺風儀,十分仰慕,想與侯爺多多親近,特意讓小人前來恭迎。」

王越冷冷道:「若是天道盟的副盟主邀我,這個身份勉強夠得上,但若是卓無極的一個小妾來請我,身份地嫌太低了吧?」

周淩向來淡定的面容上有一瞬間的失措,才苦笑道:「盟主的确是有這個想法的,只是賓客如雲,他脫不開身,我揣度他的心意,冒昧前來,是打攪了。侯爺……真的不能去嗎?」

「不去!」

「如此……是我唐突了。」周淩心知東陵侯若是拒絕,便再也不可能讓他改變主意。他雖然不知道王越是怎麽知道自己那層隐秘的身份,外人也只知道,他是天道盟的總管而已。

但這個世界的絕頂高手神通廣大,實在是非常人所能及,就算王越知道,也并不奇怪。他苦笑一聲,深深一拜,轉身便要離去。

王越忽然開口道:「你經脈靈氣枯竭,是不是不能練武?」

周淩站定腳步,轉過身來,恭恭敬敬地道:「正是。這麽多年來,侯爺是第一個看出來的。不錯,無論我怎麽練,武功都不成,所以才從副盟主的位置上退了下來。」

「我可以幫你診一診脈。」

「不必了吧?我看了不少大夫,他們都看不出來,拿了最好的秘笈也沒練出個好歹,他還說我必定是偷懶……」似乎說漏了嘴,周淩閉住嘴巴。

那個會說他偷懶的人,猜也猜得出是誰。

陸之霖道:「我師兄難得好心,你還扭扭捏捏作甚?」

「好吧。」周淩竟然也不擔心兩人對他不利,大大方方地捋了袖子,露出手腕。一個毫無武功的人,為了意中人的一個偶然的想法,就敢孤身前來,不是膽大包天,就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王越摸了摸他的脈象,眉頭皺得極緊:「你脈象很亂,不但中了一種詭異的慢性毒,還……」

周淩連忙打斷他的話:「我知道。」

王越沉吟片刻,說道:「你筋骨靈氣全無,應是還在母體時就處于靈氣枯竭之地。若我沒猜錯的話,你不是此界中人?」

「侯爺……果真神通廣大,令人驚訝。」周淩吃驚了片刻,首次關心起了自己的命運,「不知侯爺能否送我回家?我……我很相信我的親人。」

「恕我無能為力。」

「不能嗎?」周淩有些恍惚,勉強笑了一下,「不能就算了。」

他來時從容自若,風度翩翩,雖說算不上俊美,但也是一個令人心儀的男人,但去的時候卻有些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竟然忘記和兩人道別。

待他出門之後,陸之霖才嘆了一口氣:「我真幸運。」

「怎麽?」

「若不是要死了,他也不會想回家的吧。可惜即使這樣,付出的感情仍然沒有回報。我卻是比他運氣好多了,遇到了師兄。師兄一定是對我一見鐘情,才會在當年看到我的那一刻就想救我的吧?」陸之霖沾沾自喜。

「我能治傷,不能療毒。若是可以療毒的話,救一救他,也沒什麽大不了。」

「師兄!」陸之霖十分郁悶,師兄潑人冷水的愛好真是只有被親的時候才能停止了。

想到此處,他把手裏的烤羊肉串往盤子裏一放,抱住王越的腰,對着他的唇就吻了下去。

番外

小隐山上。

「公子,你怎麽就看上了他?他到底有哪裏好?」玉錦神情十分激動,幾乎快哭出來了。

自從他們大張旗鼓地離開京城,東陵侯和個少年在一起的消息就漸漸傳遍天下,随後他們又在登天樓露過面,更證實了這個消息。玉錦來到小隐山就立刻來問他,都顧不得在他面前失了儀态。

王越顯然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個問題,神色間極是平淡:「或許是天意注定。玉錦,你何故如此?」

「公子,我……我其實……」玉錦結結巴巴地,看着王越的容顏,竟是說不下去。

陸之霖正好拿了一張琴過來,佯作風雅地請教王越,聞言笑呵呵地道:「玉錦啊,你還在小隐山的地盤上,說我沒什麽優點,是不是對主人不太客氣?」

玉錦怒目而視:「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怎麽的?」

「哦?那你是想過兩招了?」陸之霖捋起了袖子,手臂處肌肉緊實。

回到小隐山後,他和師兄就一直過着師兄把他揍趴下,他把師兄做到下不了床的日子,樂此不疲地過了好幾個月,反倒是王越受不了了,文绉绉地說要彈琴下棋。

王越雖然出身于太師府,幼年學過些琴棋書畫,亦曾吟詩品酒,但少年時習武後,就一心沉迷武學,其他的都不怎麽上心,陸之霖長在山門,更是一介武夫,但王越要做什麽,陸之霖都很興致勃勃,倒是玉錦一來,讓他十分掃興。

在外頭時,王越打發了陸之霖去找嚴世傑算賬,約好了回小隐山見面。此時的陸之霖對嚴世傑已沒半點惱恨,反而還很是感激,要不是嚴世傑嫉妒他,給他下藥,他還不能和師兄在一起呢,這帳又如何算起?然而王越執意如此,并且他自己也有些私事要辦,沒奈何陸之霖就只好在江湖中游蕩了一番。沒想到好不容易和師兄會面,打算在小隐山隐居,沒過幾個月就有人找上門來。

玉錦看到陸之霖身材高大,比當年分別時身手更為矯健,即便是自己進入了先天境界,也不是他對手,不由往後縮了一縮,口中仍不服氣:「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你配不上師兄,趙先生也這麽說。」

王越沉聲道:「不要再提他了!」

玉錦震驚了片刻,才道:「公子,你……」

「我心意已決,無人可改。你出去吧。」

玉錦咬了咬牙,眼中含淚,卻只得垂首而出。

陸之霖看到王越神色有異,心知他為了自己,不知扛住了多少壓力,心中忍不住生出無數愛憐,低聲道:「師兄,我定會踏入天階,不會讓他們看輕。」

王越看他一眼:「你入天階,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有什麽必要特意說一遍?」

陸之霖心念急轉,忽道:「那麽是趙先生的原因讓師兄不高興了?趙先生不答允我們在一起,是有什麽原因嗎?」

王越對他果然沒有随意打發,沉默片刻,才道:「他其實是天毒刀趙無寐易容假扮,潛在我身邊多年,我竟一直不知。如今撕破顏面,他以後……自然不會再出現。」

陸之霖吓了一跳,沒想到王越的身邊竟然有這許多情敵,當下冷汗直流,趙無寐守護在師兄身邊多年,他的用情至深,比自己未必遜色。

「師兄,我去練武了!」陸之霖滿腔戰意,當下就決定好好練武,至少情敵尋來時,自己能正面迎戰。

「哦?那就是不撫琴了?」王越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揚。陸之霖積極應對,生機勃發,讓他一看就忍不住心情好轉。

「那當然也是要的。」為了練武而冷落師兄,那才真是緣木求魚。陸之霖糾結了片刻,還是果斷做出了決定,「我們先撫琴,再雲雨一番,最後再練武!」

王越氣結:「哪次你做完之後,不是要做兩、三天?還有精力練武?」

「那……就只好先不撫琴了。」陸之霖忽地将王越抱在了懷中,「師兄,我都有三天沒碰你了,想死我了,還撫什麽琴,快讓我親親!」

「找死啊你!

門內拳腳相擊的聲音不斷傳來,到最後聲音越來越慢,竟是傳來了唇齒交纏的細微聲音和壓低的呻吟。

玉錦在門外淚流滿面,再也聽不下去,只能默默離開。

一直以為公子的伴侶會是一個絕世美嬌娘,與公子舉案齊眉,自己是半點也沒可能,結果怎麽會是陸之霖?

這小子雖然生得不差,但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自己是絕不可能在床上對公子不敬……沒想到公子竟然喜歡這種口味,但全天下那麽多人,知道了公子的身份以後,又怎麽還能毫不在意,像陸之霖一般?

或許公子看重的,就是這一點點的區別吧。

後記

在微博上宣布以後我只寫甜文了,大家紛紛表示不幹。哎喲不要這樣子嘛,甜文多可愛啦!雖然下一篇周淩卓無極的故事不管怎麽看都不會像可愛的甜文。5555憂桑……狼行千裏吃肉,狗行千裏吃那啥……

趙無寐有點可惜,我其實是挺喜歡他的。對了,大家應該也看得出了,周淩是穿越的,啊哈哈哈哈哈我終于要寫穿越文了~~~激動!!!

定期會更新一下我的狀态,如果暫時不更新,那就是說明我瓶頸了,/(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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