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雲夢澤閃身到那兩個仆人面前, 厲聲問,“何時不見, 怎麽不見,清楚明白的說。”
那兩個人先是驚了一跳,然後齊齊看向奔過來的雲慕。
雲慕焦急地喝道:“趕緊說!”
那兩人這才開始一五一十的說。
原來雲孟誠和雲孟淑知道雲夢澤要開壇設法,都想要看一看, 可惜欣夫人不準, 只讓兩人在家裏做功課。
雲孟淑調皮, 讓小丫頭扮做自己的樣子,央求奶媽媽帶她出來。
奶媽媽磨不過, 到底同意,結果雲孟誠見了, 也要跟着。
奶媽媽原本只想哄他們,帶他們去欣夫人那裏, 結果走到半路,兩個小人突然拉着手跑了,奶媽媽竟沒追上。
奶媽媽以為兩人就是想出來看熱鬧, 又恐欣夫人責罰她看管不利,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欣夫人, 直到欣夫人來查兩人功課, 這才發現兩人不見了。
“不見到現在, 多久了?”雲夢澤鐵青着臉問。
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膽戰心驚的說, “快一個時辰了。”
“這樣的奶媽媽還留着幹嘛, 趁早殺了罷。”雲夢澤說完,已經仗劍而起,疾馳而去。
雲慕猶自反應不過來,看着雲夢澤消失的影子,呢喃道,“殺?切不可濫殺。”
雲夢澤禦劍在空中,伸手畫了個搜尋符咒,當日他送雲孟淑的絹花上有他畫的符咒,此時倒是派上用場。
很快,雲夢澤收劍落地,停霞城十裏外的一處山坡之下,往山坡上一望,便知此處設有結界屏障。
雲夢澤沒有任何猶豫,閉上眼,吸納周邊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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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靈氣馥郁,到算是一處修仙的好地方。
靈氣被邪王鼎吸納,瞬間流入雲夢澤的四肢百骸,将經脈撐得鼓脹。
雲夢澤的經脈早就被邪王鼎打造的堅固強韌,承受這些靈氣綽綽有餘。
靈氣在經脈中運轉,慢慢被吸收同化,轉為靈力,供雲夢澤驅使。
額心一點白光聚攏,雲夢澤已然突破開光期,進入靈虛期。
靈虛期與之前的練氣、築基、開光期有本質的區別,進入靈虛期的修士,體內靈力更加凝練,且彙聚在一處,稱為靈虛,即是積蓄靈力之所在,也是命門之所在。
雲夢澤睜開眼,摸了下額心,很明顯感覺到一處長條的疤痕。
果然,此時突破太過急躁,竟然将靈力聚集的靈虛開在額心,還留下痕跡。
可如果不突破靈虛器,他又如何十拿九穩的滅了這玄黃門。
雲夢澤無暇多想,召喚小魚,手中凝出一把寒冰劍,憑空一道劈斬,擊向虛空。
藍色的光炸起,結界顯出一絲波紋。
雲夢澤将天道無常九百九十九式依次施展,不到半刻鐘,就将那結界毀得滿是裂痕。
如此,雲夢澤将一道靈力探入結界,那結界瞬間土崩瓦解。
山丘上出現一棟極大的宅子,正面一匾,上書“玄黃門”。
雲夢澤閃身走到門前,看也不看兩個守門弟子,兩道劍光揮出,便斬下那兩弟子一臂。
兩個弟子哀嚎着倒地,聲音凄厲。
雲夢澤跨進大門,進到一處院子,立刻被十幾人圍住。
雲夢澤不耐煩地連續幾劍,仍舊是一人斬去一臂,他倒不是佛性,只是想到殺生之後月長空必不滿意,才手下留情。
一路走來,但凡見到的玄黃門弟子,皆是砍去一臂。
且傷口處冰霜覆蓋,整個人如被冰封,倒在地上只能哀嚎,再不能反抗。
雲夢澤一直走到後殿,這才找到一對弟妹。
此時,雲孟誠和雲孟淑被供奉在祭臺之上,一被金光籠罩,一被青光籠罩。
被金光籠罩的雲孟誠通體金黃,竟被活生生制成黃金像。
被青光籠罩的雲孟淑全身玉化,毅然成了一尊玉雕。
兩人似乎還有意識,見到雲夢澤,眼中還能閃出驚喜和希望。
雲夢澤只覺得一口氣哽在喉間,宛若窒息一般,悶痛難當。
他周身止不住的顫抖,一雙眼滾燙,兩只耳嗡鳴,殺意和暴怒積在胸間。
極輕微的靈力震蕩,雲夢澤猛然揮劍。
叮叮當當一片亂響,眨眼間,雲夢澤已經接下七七四十九道劍招。
他勾起下唇角,掃都懶得掃那圍着他的四十九個修士,只盯着人群外的玄黃子。
玄黃子仍舊傲慢的仰着頭,可看雲夢澤樣子卻十分忌憚,帶着恐懼,“服用丹藥強行突破又如何,你注定要死在七七劍陣之下。”
雲夢澤猛然松手,寒冰劍掉落在地上,清脆的碎成冰碴。
玄黃子驚了一下,臉上立刻露出喜意,擠出一臉扭曲的褶子。
碎落的冰碴彈起,卻化成藍色的劍光,毫無征兆的沖向那四十九個修士。
那四十九個修士立刻擡劍抵擋,卻根本來不及。
劍光早在他們擡劍之前就已經劃過他們的脖子,隔斷他們的喉嚨。
玄黃子臉上的喜意還沒完全釋放,就見雲夢澤越過那些倒地的修士,手中再次凝起冰寒的長劍。
那長劍水凝而成,冰刃透着藍光,冒着白色的霜氣,劃過時悄無聲息,甚至連痛感都沒有。
可等那長劍離開脖子,尖銳的刺痛便從喉嚨奔流向全身。
玄黃子捂着傷口倒下,在地上瘋狂的扭動,卻無法發出一絲聲音,只有摩擦地面的嚓嚓聲。
雲夢澤極冷淡的瞥了玄黃子一眼,轉身走回後殿正中的祭臺。
那祭臺上畫這一道陣法,光就是從陣法中發出的。
這法陣雲夢澤見過,是将童男童女煉制成金童玉女,供座前驅使。
完全煉制成功需要九九八十一天,不僅将童男童女的身體從內到外的煉成黃金和玉石,還會消融他們的魂魄。
那些煉成的金童玉女,行動敏捷,表情靈動,看起來跟活得沒有任何區別,但卻沒有自己的意志,只會聽從主人的號令。
雲夢澤前世在魔道行走,見過一次,只覺得犯惡心,沒想到今天竟見到自己的弟妹被如此對待。
雲夢澤先是查看陣法,之後又查看雲孟誠和雲孟淑的情況。
兩個孩子此時還有神志,只是身體不能動,看着雲夢澤的眼神卻都有些膽怯,想必看到他殺人,感覺到驚恐。
雲夢澤卻始終表情鎮定,略作思索,确定停止陣法的方式,這才施行。
雲夢澤閉上眼,召出小魚,介入到陣法之中。
雲夢澤再睜開眼時,天色已經黑透。
金光和青光消失,雲孟誠和雲孟淑卻還是直愣愣的站在那裏,并沒有變回原樣。
雲夢澤本來也沒指望已經啓動的陣法還能倒退,能阻斷陣法,保住弟妹的魂魄已是萬幸。
雲夢澤小心的将弟妹抱下來,一手抱着一個,好像在搬雕像。
他禦劍而起時,玄黃子還在地上掙紮,只不過已經十分微弱,好像抽搐一樣。
雲夢澤可不會給他痛快,讓他受寒毒侵蝕而死,已經是今日無暇,所以懶怠。
回到落霞城的時候,雲府上下還是燈火通明,人進人出。
雲夢澤也不避諱,直接落在前廳外的花園,将弟妹放下。
雲慕和欣夫人從前廳奔出來,見到雲孟誠和雲孟淑變成這樣,臉上皆是血色全失,驚恐異常。
欣夫人又往前走了幾步,竟尖叫一聲,直直暈了過去。
雲慕扶住妻子,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搖搖晃晃的也要栽倒。
雲夢澤開口說:“父親莫急,還有救治的可能。先将他們挪回房中,好生照顧,千萬不可磕了碰了。”
雲慕這才緩過來一些,喊人将龍鳳胎抱回房中,又将妻子交給下人,也讓扶回房中休息。
雲夢澤這才又說:“玄黃門已經解決,父親您派人去裏面查看一下,那些走失的孩子是不是被關在其中。我只顧着弟妹,沒多做探查。”
雲慕趕緊說好,喊來親随,讓他們帶兵丁去查抄玄黃門。
雲夢澤看向雲慕,又說,“我師兄可醒了?”
雲慕搖頭:“還在睡。”
雲夢澤點了點頭,略作猶豫才開口,“我要離開一下,去找能救治弟妹的人。如果師兄醒了,如實告知他發生何事,讓他不用尋我,自己決定去留。”
“你不回天衍道宗找人麽?又去哪裏找能救治阿誠和阿淑的人?”雲慕有些擔憂的說。
“将阿誠和阿淑害成這樣的是邪術,天衍道宗恐怕無人能解,我要去尋我一位朋友。他應該有些法子。”雲夢澤說。
雲慕看着雲夢澤,好半天才說,“那你一路小心。”
雲夢澤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
雲慕卻又喊住了他:“等等,你是怎麽解決玄黃門的?還有那個玄黃子。”
“殺了,該殺的都殺了。”雲夢澤幹脆的說。
雲慕一驚,瞪眼道,“他是玄妙長老的侄兒,你就這麽殺了。”
“他将弟妹害成這樣,難道不該死?”雲夢澤看着雲慕,眼神清淡。
雲慕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是搖頭,“我是怕你惹上麻煩,萬一玄妙真人來找你報複,如何是好。”
“随他來。”雲夢澤無所謂的說。
“說得好!”
一聲炸喝響起,萬道青光自空中流下,瞬間照亮整個庭院。
雲夢澤擡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懸在庭院之上,死死盯着他,雙眼赤紅,滿是恨意。
“是玄妙長老。”雲慕大驚,将雲夢澤往後拉,就要擋在雲夢澤身前。
雲夢澤卻紋絲不動,冷冷看着玄妙,“你就是玄妙。”
“你到現在還敢嚣張!”玄妙怒喝。
“不是的,玄妙長老,小子他常年在天衍道宗修道,沒離過山,不認識長老。”雲慕到底擋在雲夢澤面前,有些慌急的替雲夢澤解釋。
“拿天衍道宗來壓我?可笑!”玄妙看向雲夢澤,怒斥道,“天衍道宗若是知道他屠戮玄黃門滿門,也不會再容他,定要清理門戶。”
雲夢澤不耐跟這種人理論,只勾着唇角,不做聲。
“這,是該清理門戶。我即刻上報天衍道宗,通知他師父前來。”雲慕趕緊說。
玄妙冷笑一聲,瞪着雲慕,“你要包庇他?你落霞城,要與我天玄宗為敵?雲慕,你想好了,沒有我天玄道宗的庇護,你們落霞城會被魔修啃得屍橫遍野。”
雲慕顫了顫,還要再說什麽,雲夢澤卻突然伸手拉住他。
“父親,我那位朋友叫彼迦,住在南疆毒龍潭。你派人去找他,只說是我求他幫忙,這是信物。”雲夢澤說着,從百寶囊中拿出那根曾經鎖過彼迦的囚魔鎖,交給雲慕。
交托完信物,雲夢澤擡頭看向玄妙,清淡的說,“此事與我父親,與整個落霞城無關,你要□□,找我便是。”
“好!還算有點擔當,那你就給我的黃兒陪葬吧。”玄妙說着,從袖中甩出一根捆仙繩,将雲夢澤牢牢捆住。
雲夢澤也不做反抗,就那樣被玄妙拎了起來。
玄妙帶着他,禦風而去,未做半刻逗留。
雲夢澤可以滅玄黃門滿門,卻并沒有能力抗衡玄妙。
何況,他如果跟玄妙當衆打起來,難免要造成無謂的傷亡,是以才束手就擒。
可讓他真的給玄黃子償命,那也是不可能的。
玄黃子是該死,他可不是。
雲夢澤本以為玄妙會将他帶到玄黃門,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成算,沒想到玄妙竟直接将他帶回了天玄宗。
玄妙将雲夢澤帶到一間靈堂,逼雲夢澤跪在一口棺材之前。
雲夢澤自然不肯,他可以跪父母親師,卻不能跪一個被他手刃的惡徒。
玄妙大怒,抽出腰間長劍便刺向雲夢澤的額心。
靈虛被刺破,雲夢澤立刻周身劇痛,吐出一口血,暈倒在地。
雲夢澤陷入昏迷之時,雲慕正不管不顧的搖着鐵牛。
“仙長,求你醒醒,救救我兒。”雲慕大喊着,一點城主的形象都不顧。
可鐵牛已然入定,沉眠療傷,凡人的搖晃怎麽可能讓他清醒,只躺在床上,一點反應也無。
雲慕搖了半天,終于放棄,一時站在床邊,竟是老淚縱橫。
就在此時,門口走進一人。
只見那人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一張俊顏冷厲淡漠,行走如踏風,舉止自清閑。
不是月長空是誰。
雲慕見到月長空,仿佛見到救星,撲上去哭道,“月仙長,求你救救小兒。求你救救小兒。當年就是您帶走小兒的,如今他雖然犯錯,也是有情可原,求你無論如何救救他。”
月長空來時已見到外面情形,心中有些計較,再見雲慕如此模樣,就知道雲夢澤出事了。
“雲城主莫慌,先将事情原委簡單說給我聽。”月長空扶住雲慕,淡定的開口。
雲慕趕緊拭幹眼淚,将事情大致說給月長空聽。
“他滅了玄黃門滿門?”月長空的聲音帶着驚怒。
雲慕看他這樣,一時心慌,擔心他不肯救雲夢澤,又替雲夢澤解釋,“是那玄黃子拐帶兒童,還将我的一雙兒女做成金童玉女,阿澤一時憤怒失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月長空卻并不聽雲慕解釋,只是低聲喃喃,“了不得啊,滅門都會了。”
說完,月長空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我會帶他回來。”
月長空說要帶雲夢澤回去,雲夢澤自己卻覺得他恐怕回不去了。
他被捆在一根柱子上,周身燃着丹火。
那丹火灼燒着他的身體,哪怕他有小魚保護,也還是難以抵禦,身上好些地方都起了一層燎泡。
玄妙笑看着他,帶點贊嘆的說,“居然跟水靈簽訂了契約,還真是小看你了。不過你這樣低微的修為,就算有水靈,也無法發揮它多少力量。”
雲夢澤咬着牙,一聲也不吭。
玄妙此時倒不惱不怒了,就靜靜站在邊上看着,“你放心吧,我會将你這幅皮囊保留下來的。黃兒向來喜歡好看的人,你這樣顏色,他以前恐怕還沒試過。就讓你在棺材裏服侍他好了。”
雲夢澤實在想不到,玄妙一個修仙之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冷笑一聲,更不想與他有任何交流。
玄妙卻還在說着,有的是跟雲夢澤說的,也有跟棺材裏的玄黃子說的。
雲夢澤不理會玄妙,一面利用小魚抵擋丹火,一面調動體內的邪王鼎。
用邪王鼎吞噬這丹火容易,可是吞噬完丹火,怎麽殺了玄妙離開這裏還未可知。
就在這時,屋子突然震動起來。
雲夢澤剛開始還以為是他受不住疼痛在顫抖,後來才發現,屋子裏的東西都在顫抖,只有玄妙紋絲不動。
玄妙皺起眉頭,看向門口。
果然便有弟子來敲門,在外面大聲通報,“代掌門,武聖來了,正在攻擊鎮派結界。”
玄妙看了雲夢澤一眼,臉上露出詭異的神色。
雲夢澤卻輕輕勾起唇,哪怕他比玄妙還詭異,卻要做出早知如此的表情。
玄妙的表情瞬間陰沉,狠狠地瞪着雲夢澤一眼,加大丹火,轉身離去。
一直到玄妙離開,将門落鎖,雲夢澤才放開對邪王鼎的壓制。
原本灼燒着皮膚的丹火瞬間被吸入體內,被邪王鼎轉化成源源不斷的靈力,供雲夢澤使用。
雲夢澤猛得一掙,束縛他的捆仙繩便裂成數段,掉在地上。
雲夢澤撲倒在地,急速的喘息。
好半天,他才艱難的站起身。
此時屋子已經不再搖晃,顯然月長空停下了攻勢,可能在跟玄妙說話。
雲夢澤走到門邊,将一股靈力探出去,試探門外虛實。
這一探才知道,玄妙竟然就在門外不遠處。
雲夢澤趕緊收回靈力,在耳邊畫了個收聲符咒,聽外面的聲音。
“無需多言,将雲夢澤還給我。”這是月長空的聲音,清清淡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武聖,你未免也太霸道了。雲夢澤屠戮玄黃門滿門,我出手懲治他,本就是應該。”玄妙叫道。
“他屠戮玄黃門,又不是屠戮天玄宗,哪裏應該。”月長空冷聲道。
玄妙應該是被氣到了,竟沒有立刻反駁,多了一會兒才說,“玄黃門是我侄兒所創,也算是我天玄宗的分支。雲夢澤屠戮玄黃門,跟屠戮我天玄宗有什麽區別!”
“就算他屠戮你天玄宗,他也還是我天衍道宗的弟子,你們沒資格處置。将他交出來。”月長空的聲音裏已經有了不耐煩。
“武聖!你不要欺人太甚!真以為我天玄宗怕你不成。”玄妙怒喝。
“拔劍。”月長空語氣仍舊清淡。
雲夢澤轉了轉眼珠,又回到剛剛被捆着的那根柱子旁,将斷裂的捆仙繩收起,從自己百寶囊裏拿出一根捆仙繩,将自己捆上,又放出一把丹火。
一切準備就緒,雲夢澤又看了眼已然被燒得破爛的衣袍和周身的鮮紅燎泡,覺得不用再僞裝了。
“師伯,救我!”雲夢澤嘶吼一聲,要多凄厲有多凄厲,仿佛已經是臨死前的最後一聲哀鳴。
果然,只聽月長空怒喝一聲,月白色的劍光在那門上炸開,瞬間将那門擊得粉碎。
月長空直沖進來,一揮手滅去丹火,又一把扯斷了捆仙繩,将雲夢澤攬到懷裏。
雲夢澤望了月長空一眼,露出一個破碎的笑容,弱弱的喊了一聲,“師伯。”然後便腦袋意外,佯裝昏迷。
月長空的手臂一顫,一道靈力探入雲夢澤的身體,确定雲夢澤只是暈過去,這才穩住手臂。
雲夢澤在心裏暗笑,希望月長空好好教訓一下玄妙。
結果月長空将他打橫抱起,直接禦劍而起。
幸好玄妙不是孬種,大聲喝止月長空,“想把他帶走,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不需要你成為屍體,我就能踏過去。”月長空冷冷的說。
玄妙大怒:“怎麽,武聖今天要大開殺戒麽?”
“你想經脈盡斷,淪為凡人?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月長空說。
雲夢澤等着玄妙喊“那又如何,今天我絕不準你帶他走。”
可玄妙卻遲遲沒有出聲,只聽得月長空極輕的一聲冷笑,周身風起,竟是就要離開。
雲夢澤趕緊悶哼一聲,憋出一口血,噗得噴在月長空的衣襟上。
吐完一口血,雲夢澤趕緊幽幽轉醒,綿軟的看向月長空,小聲說,“對不起,師伯,弄髒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