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節課,就開始不老實了
不了了,同樣,脖子上的頸鏈也不在了。
樊淵手底下的毛巾裏突然傳來一聲小小的嘆息,他掀開毛巾,看到顧炀頂着一頭被揉搓的亂糟糟的頭發,揪了揪一邊的毛巾,擡頭看向他,挺羞澀的說:
“樊淵……要不你再送我一個項圈吧……那個太大了,現在都不能戴了。”
樊淵沒說話,指尖按着毛巾又揉起了顧炀的臉頰。
顧炀的臉頰被揉得變了形,嘴裏還在含含糊糊的說着:
“耳釘也、也再送一副嘛……不然這段時間都沒得戴了。”
樊淵把小顧炀擦得幹幹淨淨的,這才将他從毛巾裏抓出來,随手扔開毛巾,雙手捧着顧炀湊到面前。
顧炀現在什麽都沒穿,被樊淵這麽直白的看着,還是忍不住蜷縮起來捂着自己,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頂着亂七八糟的頭發,看着樊淵靠近。
“你到底送不送呀?”
樊淵看着掌心裏的顧炀,這麽渺小一只,又這麽脆弱。
“顧炀,今天的份還沒咬呢。”
顧炀一聽這個犯了愁,他看着樊淵的嘴,張開雙手比劃了一下,又比了比自己全身的大小,使勁搖頭。
“不行不行,你這一口下去,我會斷氣的!”
樊淵故意吓唬顧炀,慢慢低頭湊近,張開嘴。
顧炀看着湊近的嘴,吓傻了,傻呆呆的坐在那裏。
誰知樊淵在靠近顧炀的時候,突然閉嘴輕輕親在了顧炀的小腦袋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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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炀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知道自己被戲耍了,從樊淵手心站起來,也顧不上捂着自己了,跑到樊淵面前,擡腳就踢樊淵的鼻尖。
微小到可以忽略的力道碰到了樊淵的鼻尖,樊淵垂眸看了眼顧炀高擡的腿,眯了下眼睛。
“看見了,真的好小。”
顧炀渾身一僵,轉身蜷縮回樊淵的手心裏,用屁股對着樊淵,整個人都陷入了無限的懊惱中。
樊淵輕笑,将小顧炀重新放回口袋裏,走向餐廳。
顧炀縮在樊淵的口袋裏,沒安靜一會兒,就探出頭來往外看。
樊淵似乎感覺到了,突然說:
“我跟卓老師幫你請了假,雖然明面上你不用去學校了,但暗地裏我還是會帶你去上課,在這段時間裏,你的學習進度一點都不能落下。”
顧炀愣了一下,立刻縮回樊淵的口袋裏開始作妖,蹬腿揮手到處亂踹。
樊淵到底是什麽魔鬼!學習學習!天天就知道學習!
他現在有一根筆高嗎!也就跟筆差不多高吧!
都這樣了還要讓他學習!
顧炀亂踢一通,也只累到了自己,踢完癱在樊淵的口袋裏氣喘籲籲。
顯然樊淵知道顧炀幹了什麽,探手進口袋裏摸索着,摸到了顧炀的小胳膊,捏一捏,顧炀推了他一把。
于是樊淵又換了個地方,捏了捏顧炀的小腿,顧炀擡腳就踢。
他踢,樊淵就再換個地方,把顧炀胡亂捏了一通,捏得顧炀在樊淵的口袋裏直哼唧求饒,樊淵這才收回手,臨抽手前,被顧炀捧着指尖用力咬了一口。
樊淵看着指尖上渺小的一圈小牙印,顧炀就算現在沒有耳朵和尾巴了,愛咬人的性子還是沒變。
吃早飯的時候,樊淵給顧炀舀了一勺粥放到面前,那麽小的一勺粥他都沒吃完,只吃了半勺肚子已經鼓起來了。
樊淵盯着顧炀鼓起來的小肚子看了會兒,轉身上樓把那個專門給他的尾巴根兒織的小圍脖拿了下來,套到了顧炀身上,暫時當個抹胸裙穿着。
雖然顧炀不太滿意,但總算身上有東西擋着了。
樊淵請了半天假,臨近中午的時候,訂的小衣服送到了。
顧炀看着攤開一桌子的奇裝異服,擡腳踢開一個帶着貓咪尾巴的小裙子,不敢置信的看向樊淵。
“樊淵,你不是吧?你還有這愛好呢?”
樊淵訂衣服的時候沒說明是做什麽用的,這麽小的衣服,沒有人能想到是給人穿的,想來只會是裝飾娃娃用的衣服,自然是什麽可愛送什麽。
但樊淵看着顧炀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突然就起了壞心思。
他拿過一套帶着貓耳朵和貓尾巴的小衣服,遞給顧炀,讓顧炀自己做選擇。
“穿着它去上學,或者什麽都不穿。”
顧炀使勁瞪着樊淵,最終敗下陣來,接過那一套小衣服,轉身換上,小背影特別的凄涼。
樊淵看顧炀穿完衣服,指尖捏起小小的貓耳朵發箍戴在了顧炀的腦袋上。
顧炀挺嫌棄的推了一把,推到一半又認命的松開手。
樊淵見顧炀确實是不喜歡的模樣,心裏也有些軟,打算讓顧炀換下來。
誰知顧炀就站起來,低着頭走到樊淵面前,把小臉蛋埋到了樊淵手心蹭了蹭,半響才擡起來,頂着亂糟糟的頭發和貓耳朵,小聲說:
“樊淵,我都這麽聽話了,你是不是要重新訂做耳釘和項圈送我呀?”
樊淵一愣,沒想到顧炀到現在還心心念念着他的項圈和耳釘。
看着如今顧炀巴掌大的模樣,樊淵輕輕點頭。
“嗯,重新送你一套。”
顧炀這才捧着樊淵的指尖笑了起來,見樊淵看他,還特乖巧的低頭親了親樊淵的指尖。
“那你要說話算話啊。”
樊淵把小顧炀捧在手心裏,黑眸裏倒映出顧炀的身影。
“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 您的迷你版顧炀已寄到,請注意查收,本品過于嬌弱,請小心使用不要過度。
【小是小,但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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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下午, 樊淵帶着顧炀去學校, 他特意穿了件有着寬大口袋的衣服, 讓顧炀可以舒舒服服的待在裏面。
樊淵到學校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去找靠窗邊的同學換座位。
這裏是全班唯一的監控死角,以防萬一,還是帶着小顧炀坐在這裏保險一些。
坐進靠裏的位置,樊淵把手放進口袋裏,剛抓住小顧炀沒等拿出來呢, 潘菲就領着小姐妹柴靜秋過來了。
潘菲臉上有點擔憂, 問樊淵:
“班長, 顧炀是生了什麽病?需要請長期病假?我和柴靜秋商量了一下, 想放學一起去看看他可以嗎?顧炀現在還是住在班長家裏嗎?”
顧炀在口袋裏被樊淵握在手裏, 聽到潘菲的話有些意外的蹬了蹬腿, 被樊淵用大拇指揉了揉臉頰。
樊淵這下揉得他臉都變形了, 顧炀沒忍住,輕輕咬了口樊淵的大拇指, 樊淵這才停下來, 像是安撫一般用食指拍了拍顧炀的後背。
潘菲和柴靜秋絕對想不到,她們擔心的、以為生了重病的顧炀此時就在他們樊大班長的口袋裏。
樊淵搖了搖頭, 十分有禮的拒絕了:“謝謝你們的關心, 但是很抱歉, 顧炀現在身體很弱,不太方便見客。”
潘菲立刻擺擺手:“沒事的!沒事的!養病最重要!我們沒關系的!”
說着兩個小姐妹推推搡搡的走了,樊淵捏着顧炀從口袋裏往出拿, 拿了一半又塞回去了。
這一下對顧炀來說好像龍卷風,頭頂上的貓耳朵發箍都在口袋邊緣蹭掉了。
孟展和李紫煙也來了,同樣是問顧炀的情況。
樊淵用一樣的理由打發走了兩人,沒想到數學課代表也來了。
顧炀躺在樊淵的口袋裏,挺得意的伸了個懶腰,腳丫子踢了踢樊淵的手心,意思挺明顯的:
沒想到吧,我現在人緣也很好的!
一直到上課鈴響了,樊淵這才有機會把小顧炀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桌子周邊都被樊淵用書擋住了,顧炀挺嚣張的站在桌子上,雙手叉腰,就差仰天狂笑了。
樊淵見顧炀這個嚣張的勁頭,伸出一根食指,一下子就把顧炀給戳趴下了。
顧炀跌坐在桌子上,氣得沖樊淵呲了下小尖牙,視線到處亂看,從一旁抽出一根短一點的筆拿在手裏,跟拿着大刀似的,揮舞着跟樊淵的手指比劃了起來。
樊淵指尖靈活的戳了幾下,顧炀就站不住了,捧着筆坐回桌子上氣喘籲籲,一頭短發在樊淵口袋裏蹭的亂糟糟的,此時看着更亂了。
樊淵見了,從口袋裏找出那個蹭掉的貓耳發箍,重新給顧炀戴上。
顧炀剛才拿着筆當大刀耍,這會兒早就沒有了反抗的力氣,側了下頭還是任由樊淵給他戴上了。
“你都能拿得起筆來,那做題應該也沒問題。”樊淵說。
顧炀還在那裏喘粗氣呢,聽了這話瞪大眼睛,捧在懷裏的筆掉了下去,一路向桌子邊緣滾去,被樊淵擡手擋住,拿起來重新放在顧炀的腿上。
那筆跟顧炀一樣的高度,剛才被顧炀捧着當大刀耍,耍了幾下就累的不行了,樊淵居然還要他用這個筆做題?
怎麽做?
這怕是寫完一道題能要他半條小命!
顧炀蹬腿,把筆踢開,擡手摘下頭頂的貓耳發箍就往樊淵臉上扔,小小的發箍砸在樊淵的下巴上又掉回了桌子上。
“樊淵!你是要累死我!這麽大的筆,我怎麽做題啊!”
樊淵把小發箍撿起來,放回顧炀面前,指尖點着桌面,一手撐着下颌低頭看着站在桌子上雙手叉腰的小顧炀。
“戴上它,或者做題,二選一。”
顧炀踢開發箍:“我不戴!我也不做題!”
樊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顧炀還想着樊淵今天這麽好說話?
下一刻,就見樊淵把發箍撿起來,按着顧炀就給他戴上了,戴上了發箍還不算完,轉頭就給顧炀按趴在桌子上,食指指尖點在顧炀的屁股上,威脅性的輕輕拍了兩下。
顧炀掙紮了一下,轉頭去看樊淵,有點不敢置信:
“樊淵,你不是吧?你不會想要打我屁股吧?”
樊淵揚了下眉毛,指尖擡高又落了回去。
“好主意。”
指尖一落回去,顧炀就跟着抖了一下,其實樊淵沒用力,根本不疼,但這不是疼不疼的原因,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顧炀眼睛泛紅,小小一只撅着屁股跪在桌子上,腦袋埋進了臂彎裏,露出紅通通的小耳朵,整個人抖得厲害。
樊淵就拍了三下,立刻停手,指尖撫了撫顧炀的後背。
“這麽委屈?”
顧炀從臂彎裏發出一聲小小的哽咽,控訴樊淵:
“你就是欺負我小,你等我變大的,我變大了也要打你屁股!”
樊淵摸着顧炀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的給他順氣,末了還不讓揉揉顧炀的小腦袋。
“好啊,你要是能變得比我大,我也給你打。”
顧炀聽了,立刻不抽噎了,擡頭看向樊淵,臉頰邊還挂着眼淚流過的濕痕呢。
“真的?真的給我打?”
樊淵點頭:
“只要你能比我大。”
顧炀心想,他們還沒發育完呢,指不定以後他就比樊淵高,比樊淵大了呢!
結果樊淵下一句話,立刻讓顧炀又趴回去抽噎去了。
樊淵說:“不過,顧炀,你是挺小的。”
顧炀撅着屁股在那裏哭,聲音小,人也小,委屈成了一小團。
“樊淵你個壞蛋!大壞蛋!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比你大!”
樊淵唇角微勾,把趴着的顧炀抓起來捧在手心裏,拇指揉了揉顧炀的胸口,又搓了搓他的後背。
“別哭了,我等着呢。”
顧炀被樊淵哄着,這才好受多了,老老實實的待在樊淵的手心裏,一起聽課。
他太小了,看不見黑板,樊淵就拿草稿紙給他寫在上面,顧炀只需要看樊淵寫的就行了,雖然他現在沒辦法做題,但是看樊淵做題,也是一種學習方式。
畢竟樊淵的解題思路總是新穎又簡潔。
臨近天黑的時候,外面起了大風,風打在教室的窗戶上,發出挺大的聲響。
顧炀看向窗外,窗外的牆縫中,居然長了一朵小野花,在這冬日裏努力的開出小小的花朵,在寒風中飄搖着,随時都要折腰的模樣。
樊淵揉着顧炀的臉頰,提醒他認真聽課,顧炀這才轉過頭來,躺在樊淵溫熱的掌心裏,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順便打了個小哈欠,不知不覺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講臺上的老師還在唾沫橫飛的講着課,樊淵低頭看到睡在他手心裏的小顧炀,到底沒有再叫醒他。
顧炀醒來的時候,四周黑漆漆的還有點晃蕩,他伸展了一下四肢,知道他應該在樊淵的口袋裏,樊淵的手仍舊輕輕握着他。
他從口袋邊緣探出頭往外看了看,剛看了一眼,就被樊淵按着腦袋又塞了回去。
“外面冷,別出來,馬上到家了。”
顧炀捧着樊淵的指尖坐在口袋裏,用樊淵的指尖蹭了蹭睡的熱乎乎的臉頰,含糊的哼唧了兩聲。
他這一覺睡得有點久,沒想到一醒來都放學了。
樊淵帶顧炀回家,一進家門顧炀就想出來,被樊淵放在了沙發上,他自己則是進廚房做飯。
如今顧炀沒有狼尾巴和狼耳朵了,樊淵卻并沒有叫阿姨回來,只是白日裏找人來照顧三只小奶狗。
平時他們在家的時候,這房子裏除了他們兩個和三只小奶狗,再無他人。
顧炀攤開四肢躺在沙發上待了會兒,腦袋裏總是想到教室窗外的那朵小野花。
他騰地坐起來,站在沙發邊四處看,三只小奶狗不知道跑哪裏玩去了,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客廳的電視開着,播着無聊的綜藝節目。
顧炀咬了咬牙,順着沙發邊緣往下爬,小心翼翼的落了地,擡腿就往外跑。
大門下方有個小門,是特意為三只小奶狗裝的,沒想到如今倒是方便了顧炀。
顧炀從小狗門出去,立刻被冷風吹得抖了抖,看着黑漆漆的院子,他深呼吸一口氣,還是跑了出去。
樊淵炒好菜端出來,叫了聲顧炀,沒有聽到顧炀小聲的哼唧,以為他又睡着了,就走到沙發邊想帶顧炀去餐桌,沒想到沙發上空空如也。
“顧炀?”
樊淵站在沙發邊愣了一下,立刻看向四周的地面,看顧炀是不是掉下去了,但并沒有,哪裏都沒有,顧炀并不在附近。
那麽小一只的顧炀,依然會跑出他的視線範圍內。
樊淵家的院子綠化做的很好,土地也肥沃,顧炀貼着牆角走,別說,還真讓他在角落裏找到一朵在冬日裏依舊開着的小野花,小野花挺着腰杆,随着寒風搖曳着,不算好看,但就是很吸引人。
顧炀沖着只比他矮一點的小野花彎腰鞠躬:
“對不起,要揪掉你了,但是我真得好想把你送給一個人。”
說完顧炀上前,使勁握着小野花的花莖,将它揪了下來,一揪下來還把自己帶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站起來,随意拍了拍身後,拔腿就往回跑,一點也沒有在樊淵面前的嬌氣。
事實上,顧炀從來不嬌氣,前世胃癌晚期痛苦成那樣,也會對着來看望他的父母笑,也沒有把自己的疼痛說出來分毫。
只有在樊淵面前,顧炀才嬌氣。
樊淵正在屋子裏找顧炀,諾大的屋子找那麽一小只顧炀并不容易,他跑得頭發淩亂,拖鞋也甩開了,額角汗珠順着臉頰往下流,臉上少見的出現了些微慌亂。
直到樊淵跑向門口,想要出去找的時候,就看到顧炀推開小狗門走了進來。
顧炀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了樊淵,立刻把小野花藏在了身後,仰着頭看向對于此時的他來說非常高大的樊淵。
樊淵蹲下來,看着不知道在哪裏蹭得一身髒兮兮的顧炀。
顧炀的小臉凍得通紅,嘴唇有點發白,站着都有點抖。
“你去哪了?”樊淵的聲音很輕。
顧炀慫了下肩膀,覺得樊淵這個語氣有點吓人,就像他每次要生氣之前那樣。
他擡頭小心翼翼的觀察樊淵的表情,卻無法從樊淵的表情上看出分毫的不悅。
顧炀猶豫了一下,把藏在身後只比他矮一點的小野花拿到身前,雙手握着花莖舉高,随着花朵的舉高,他有點站不穩的晃蕩了兩下。
“樊淵你看!開在冬天裏的花!送給你啦!”
樊淵看到那朵醜不拉幾的小花時愣了一下,伸出雙手放在顧炀面前,顧炀主動走上去,坐在樊淵的手心裏。
“你跑出去,就是為了給我摘這朵花?”
顧炀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在樊淵把他捧到面前時站起來,把在外面凍得冰涼的小手按在了樊淵的臉頰上安撫的摸了摸,然後踮起腳尖,把這朵小野花別在了樊淵的耳後。
“你別看我現在很小,一樣可以送你花!”
樊淵一直沒說話,只是看着掌心裏小小的顧炀,看着他一身髒兮兮的模樣,看着他凍得通紅的小臉。
突然,樊淵低頭,把臉頰埋進顧炀小小的胸膛裏。
顧炀有點無措的雙手按着樊淵的額頭,小心翼翼的問:
“你怎麽啦?生氣了嗎?我以後不會再随便跑出去啦!我發誓!”
許久,樊淵深吸一口氣:
“顧炀,這是你說的,你要記住。”
顧炀使勁點頭,沒看到樊淵突然收回一只手揣進了口袋裏。
燈光下有什麽閃着銀光的東西被樊淵拿出來,在顧炀沒注意的時候扣在了他的脖頸上。
“咔噠。”
顧炀摸了摸脖子上剛被樊淵扣上去的項圈,又拽了把項圈前面連着的、細細的鎖鏈。
鎖鏈的另一端連在一個同樣質地的手環上,樊淵正把這個手環戴在自己的左手腕上。
顧炀看着這個鎖鏈,突然間恍然大悟,卻并無一點害怕或是驚慌:
“啊!這是你重新給我訂做的項圈嗎?那耳釘呢?”
樊淵沒說話,把顧炀捧在左手心,站了起來。
他左手彎曲在身前,手心坐着個只比巴掌大一點的小顧炀穿過走廊,走向餐廳。
“耳釘以後再說吧,先吃飯。”
樊淵的一雙黑眸垂下來,靜靜的看着乖巧坐在他手心裏的小顧炀。
小顧炀似乎在研究自己的左手,感覺到樊淵看他,立刻擡頭沖樊淵笑,笑完還特別依賴的蹭了蹭樊淵的指尖。
樊淵順勢用指尖揉了揉顧炀的臉,顧炀也不躲,任由樊淵揉着。
樊淵帶着顧炀穿過漆黑的走廊,來到餐廳。
黑暗從兩個人身上褪去,溫暖的燈光重新籠罩下來。
顧炀抱着樊淵的指尖,想到剛才看到的好感度,忍不住又使勁蹭了蹭樊淵的指尖,蹭完還撅着小小的嘴巴親了下。
樊淵好感度:26分。
作者有話要說: 顧炀:你看以後誰更大!
樊淵:哦:)
【最近這幾天出現更得有點少的情況,是因為我太難受沒撐住otz,等我感冒好了之後就不會啦,本文過年不斷更的,鞠躬~】
感謝在2020-01-21 21:22:27~2020-01-22 20:34: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九不賣萌、溫遙、奈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陌上人如玉 190瓶;wyb的mtjj 30瓶;掩月 10瓶;翎、27472550、扶不眠啊少年 5瓶;住在山下的憨批、一朵小紅花的驕傲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44 章
餐桌上擺着顧炀最愛吃的菜色, 照舊是肉多菜少, 幾盤青菜還是樊淵每天逼着顧炀必須吃的。
樊淵帶着顧炀坐在桌邊, 給他用最小的勺子裝滿菜和肉, 讓他拿着牙簽插着吃。
顧炀坐在樊淵左手邊,靠着樊淵的手臂,吃得臉頰鼓了起來,嚼啊嚼的,小嘴忙個不停。
他邊吃邊看擺在餐桌另一邊的小野花, 小野花被樊淵插在了一個細白頸的花瓶裏, 長長的莖、大大的花冠, 怎麽看顧炀都覺得喜歡。
樊淵見顧炀吃飯還走神, 動了動被顧炀靠着的左手, 把顧炀往身前攬近一點, 拿牙簽插了一塊菜花遞給顧炀。
顧炀正在那裏啃肉呢, 看到樊淵遞到面前的菜花皺了皺眉,一臉嫌棄, 但還是聽話的張嘴一點點的吃掉了, 吃完菜花還不忘邀功似的問樊淵:
“樊淵,你看那朵花好看嗎?”
樊淵看向插在花瓶裏的小野花, 微白泛着紅的花瓣, 花莖上幾乎沒有葉子, 孤零零的頂着一個花冠,花瓣單薄的有點樸素,本是平日裏樊淵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小野花, 此時卻覺得分外好看。
“好看。”
顧炀得到了樊淵的肯定,心裏更開心了,後背靠着樊淵的手臂向後蹭了蹭,一句“好看”就能讓他聽話的把樊淵喂過來的菜葉子都吃光。
吃完飯,顧炀主動把嘴巴湊過去讓樊淵擦。
擦完嘴立刻站起來跑向另一邊的小花旁邊,踮起腳尖看此時被插在小花瓶裏高高的花,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花冠的花瓣,怎麽看都覺得喜歡。
“你可真好看,不愧是我選中送給樊淵的。”
話落,不知道是不是顧炀的錯覺,他似乎看到這朵花的花冠動了動。
顧炀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時候,這朵花又似乎沒有什麽變化。
樊淵伸長連接顧炀脖頸鎖鏈的手腕,跟着顧炀一起站在桌邊,看顧炀對那朵小野花喜愛的不行的模樣,伸手戳了戳顧炀的小腦袋。
“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該學習了。”
說着就不容拒絕的把顧炀抱了起來,顧炀坐在樊淵的左手心,抱着樊淵的大拇指回頭跟那朵他在冬日裏辛苦采回來的小野花揮手。
“明天見。”
樊淵垂眸看手心裏的顧炀:
“不是送我的花嗎?我怎麽覺得你似乎更喜歡它一些?”
顧炀立刻搖搖頭,把軟嫩的小臉貼在樊淵的指腹上,聲音又小又堅定:
“既然是送你的花,自然要多照顧一下嘛。”
哪怕顧炀變小了,仍舊被樊淵抱去了書房學習,樊淵逼着他看了一套例題才帶他回卧室。
一回卧室,樊淵就帶着顧炀往浴室走。
顧炀臉頰有點紅,抿了抿嘴角,強裝鎮定的被樊淵抱去了浴室。
浴室裏,樊淵暫時解開顧炀脖頸上的鎖鏈,準備了一個小盆子,放滿溫度舒适的水,就開始扒顧炀的衣服。
顧炀趕緊拽着自己的衣服下擺使勁反抗:
“我自己來!自己來!”
樊淵松開手,退後一步,看着站在洗手臺邊小小一只的顧炀。
“你确定?”
顧炀使勁點頭,伸手比了下只到他腰間的小盆子:
“這個高度我沒問題的!”
樊淵并沒有強硬的給顧炀脫衣服,只是在顧炀說确定之後轉身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顧炀扯着自己衣擺的手立刻捂住了眼睛,偏偏手指劈開成了剪刀手,露出兩個眼睛繼續看。
樊淵脫掉襯衫,回頭看了一眼顧炀,轉身把浴室的簾子拉上了。
顧炀嘆了口氣,絲毫沒有偷看被發現的懊惱,轉頭把自己扒光,邁着小短腿泡進盆子裏。
他舒服的倚靠在盆子邊坐着,周身被熱水包裹着,漸漸有點犯困。
迷茫間似乎聽到了稚兒一般清脆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在他耳邊,又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需要我長大嗎?需要我開出無數漂亮的花朵嗎?”
顧炀沒聽清這聲音在說什麽,只是聽到了“花朵”兩個字,下意識的點點頭。
“我喜歡花,送給樊淵的,好看的花。”
那稚嫩的聲音又說了什麽,聲音從顧炀耳邊遠去,像是竊竊私語,又像是詢問。
樊淵洗完澡披上浴袍,帶着一身熱騰騰的水汽出來,就看到白花花的小顧炀泡在小盆子裏,眯着眼睛,一臉享受的模樣。
他走過去,拿過牙膏擠了點在小指指尖上,湊到顧炀唇邊。
“張嘴。”
迷蒙中的顧炀聽到熟悉的聲音特別聽話,乖乖張嘴。
樊淵用沾着一點點牙膏的小指指尖幫顧炀刷牙,然而哪怕只是小指對于顧炀來說也太大了,只能在唇邊蹭蹭他的幾顆小門牙。
顧炀嘴裏感受到薄荷的清涼,立刻清醒過來,一看到樊淵,下意識的把兩條小短腿并起來,一手向下擋着自己,一手捧着樊淵的小指,嘴裏含含糊糊的說着話。
“樊淵……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樊淵沒理他,給他蹭了蹭小門牙,在手心接了把清水湊近顧炀,顧炀立刻把臉埋進樊淵手心喝了幾口水漱口。
吐掉嘴裏的牙膏沫子,樊淵又捏了下顧炀的臉頰。
“張嘴。”
顧炀張嘴,露出幾顆小白牙。
樊淵又捏了下顧炀的臉頰,繼續命令:
“張大點。”
顧炀就努力張大嘴,樊淵低頭仔細看顧炀嘴巴裏面的幾顆大牙,确定沒有蛀牙這才捏着顧炀的下巴讓他閉嘴。
“明天給你定做适合的小牙刷。”
顧炀無所謂地點點頭,小盆子裏的水漸漸變涼,他打了個小噴嚏。
剛打完噴嚏就被樊淵從水裏抓出來包進幹燥柔軟的毛巾裏來回揉搓,搓幹了換個幹淨的毛巾給顧炀包得像個蠶寶寶似的,這才捧在手心裏往卧室走。
顧炀被樊淵伺候的昏昏欲睡,被樊淵包成個毛巾團子也懶得動,躺在樊淵的手心裏舒服的打了個哈欠。
沒等走到卧室呢,就在樊淵的手心睡着了。
樊淵看着躺在他手裏已經熟睡的顧炀,小心翼翼的把他從毛巾裏抱出來,放進被子裏,又把鎖鏈重新扣在了顧炀脖頸上,這才躺在顧炀旁邊,左手攬着顧炀到胸口,關上燈,也閉上了眼睛。
顧炀貼着樊淵的心窩睡的很沉,睡夢裏覺得身體有點熱,似乎有什麽力量從周身逸散出去。
餐廳裏,被放在桌角、插在小花瓶裏的小野花在黑暗中,慢慢舒展開花冠。
只見它的花莖慢慢伸直、伸長,無數根莖從花瓶裏蔓延出去,攀爬過餐桌、伸向地面,無數的根須快速生長着,順着地毯慢慢向樓上攀爬,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睡在樊淵胸口的顧炀突然小聲哼唧了幾聲,額角慢慢滲透出汗水,黑發濕漉漉的黏在臉上,小手也抓緊了樊淵胸口的衣服。
樊淵立刻醒了過來,打開床頭燈,看向趴在他胸口的顧炀。
顧炀雙手緊緊揪着樊淵的衣服,渾身都有點抖,就像是累極了的模樣。
同時,窸窸窣窣的聲響從門口傳來,細長的根須穿過門縫,纏繞上門把手向下按壓。
“咔噠”一聲,卧室的門開了。
走廊裏漆黑一片,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靠近。
樊淵把顧炀捧在手心,另一只手從床頭櫃翻出小刀握在手裏,盯着攀爬上卧室牆壁的根須,渾身緊繃。
然而那些根須似乎對樊淵毫無興趣,它們認真的生長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從根須上長出綠色的花莖,花莖快速繁殖出一個個小小的花苞,花苞又一個個破裂開,綻放出微白泛着紅的花朵來。
從生根、成長、結花苞、開花,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幾分鐘內。
樊淵眼睜睜的看着房間四周被無數的花朵覆蓋,瞬間成了個名副其實的花房。
顧炀在這時緩緩睜眼,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呢,小手先下意識的去抓樊淵的手指。
“樊淵,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好累。”
顧炀一手按着樊淵的指尖,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慢吞吞的坐起來,開始打哈欠。
哈欠打了一半就停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開滿了整間屋子的花朵。
“這是……怎麽回事?”
樊淵已經放下了小刀,捧着顧炀到面前,看到顧炀眸中似乎有一閃而逝的綠色光芒,樊淵心中有了些許猜測,指尖揉了揉顧炀汗濕的小腦袋。
“你不知道嗎?這一切或許與你有關。”
顧炀微微瞪大眼睛,小腦袋四處亂晃,不停的看着這些紮堆生長的小花,還有那些爬滿牆壁的根莖和綠葉,覺得不可思議:
“我?與我有關?怎麽可……”
最後一個字被顧炀吞進了肚子裏,他突然想起來,在《拇指姑娘》的童話裏,拇指姑娘可是從花朵裏生長出來的,雖然他只是變小了,卻沒有從花朵裏生長出來,但這個童話仍舊給了他可以控制花朵的能力嗎?
顧炀還是覺得這一切太過魔幻,擡頭傻呆呆的看着牆上面的花。
他回頭看了眼面容鎮定的樊淵,深吸一口氣,向牆壁上密集的花朵擡起了手。
“如果是我讓你生長的話,就把你的花送我一朵。”
話音落下,不消片刻,立刻有一根翠綠的花莖蜿蜒過來,探出枝頭伸向顧炀,花莖上立刻分裂出一個小小的花苞,花苞在瞬間綻放出新鮮的花朵,花朵一開,立刻自己從花莖上掉了下來,砸在顧炀的手上。
那花朵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