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節課開始了

來越暴躁,回頭看到顧炀和樊淵的親密,張口就大罵起來。

“靠,晦氣,大晚上的遇到兩個小鴨子在這裏惡心人!”

這話語太過刺耳,女人像是突然爆發,沖着男人喊了起來:

“你走啊!你快走啊!你別在這裏了!算我求你了!”

男人雙腳更加用力的往起擡,卻怎麽也擡不動,如果他彎腰仔細看,就能發現腳底下布滿一層寒霜。

“臭娘們,你以為老子不想走啊,誰想待在你這晦氣的地方!”

樊淵擡手幫顧炀輕輕把額前蹭亂得碎發整理好,又低頭親了親顧炀受傷的臉頰,突然走向那個男人。

顧炀唇角微抿,沒有阻止。

他相信樊淵,相信樊淵哪怕在惡意鏡子的影響下,也能控制住身體裏奔湧的惡意,就像他能将曾經的兩個狐貍性格吞噬一樣。

樊淵本身是一個氣勢壓迫的人,一雙黑眸不帶情緒看人時只讓人覺得懼怕,更何況此時的樊淵心中的惡意被無限放大,除了顧炀,一切事物乃至于生命之于他都是塵埃,無足輕重。

一臉橫肉的男人見樊淵一步步走來,本來充滿嚣張的神情越來越奇怪,眼神裏漸漸出現了一絲驚恐。

他能感覺到刺骨的涼氣順着無法擡起的腳底慢慢席卷上來,帶着能夠凍傷人的寒冷順着小腿往上攀爬。

樊淵背對着顧炀和那個女人,深黑的瞳孔裏似乎有冰晶一樣的東西一閃而逝。

“你、你是什麽妖怪……”男人說出的話都開始帶着寒氣。

女人不知道男人正在經歷着什麽,以為他又要開口謾罵,恐吓她的客人,肩膀明明還害怕的緊縮,卻準備上前去推搡男人,剛走幾步,被顧炀擡手擋住了。

“沒事,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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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炀轉頭對女人微笑,指着被扔在地上已經不成樣子的玫瑰花說:

“能麻煩你再給我包一束玫瑰花嗎?我想再買一束向日葵,可以嗎?”

瘦弱的女人諾諾點頭,轉手去給顧炀剪玫瑰花,手都是抖的,就怕身後的男人和樊淵發生什麽争端。

樊淵向着男人又靠近一步,突然張開右手按住男人心口的位置。

寒冰從樊淵的掌心浮現,幾乎将男人的心髒凍結,又瞬間融化。

突然間在生死裏走了一遭的男人早就吓傻了,凍的發白的嘴巴顫抖着,話都說不完整。

“你、你、你……”

樊淵收回手,靜靜的盯着男人看了幾秒,似乎是想将男人的臉記住。

“我不殺你,只因他會不開心。”

“滾。”

樊淵話音落下,男人發現他一直擡不起來的腳終于能動了,慘叫一聲轉身連滾帶爬的跑了。

正在包花束的女人聽到男人的慘叫,渾身都跟着顫抖,卻到底沒有回頭看一眼逃跑的男人。

她小心的剃幹淨玫瑰花的刺,将花束包得好看又高雅,包完玫瑰花,又挑着向日葵夾雜滿天星,做了個巨大的花束出來。

顧炀從樊淵的口袋裏拿出手機,歪着頭握着樊淵的大拇指按在手機上解鎖,又捏着樊淵的大拇指掃碼付錢,末了對着樊淵的大拇指親了一口,把手機還給他。

“謝了,大金主。”

樊淵知道顧炀愛開玩笑,也縱容他,拇指追着顧炀的嘴巴,又在他的嘴角按了一下,這才收回來。

女人并未對顧炀和樊淵的親密感到不适,她只是一直縮緊肩膀、眼神時不時放空,整個人都帶着被生活折磨後的疲憊和驚惶。

顧炀接過女人遞過來的玫瑰花束,卻沒接向日葵。

“送你了。”

女人愣了下,瞪大眼睛站在顧炀面前,整個人都很無措。

顧炀環視着小小的花店,雖然地上一片狼藉,但周遭的布置能看出女人很用心。

“你既然能獨自撐起一家花店,似乎還把小孩養得很好……為什麽不能學着好好保護自己?”

女人抱着向日葵花束的雙手收緊,将花束的包裝紙都抱皺了。

顧炀沒再看她,他也就是多管閑事說了一句,那女人剩下的生活,還是要靠她自己。

他和樊淵又挨着、擠着走出花店,看到司機大叔正站在花店門口張望。

“出來啦?沒事吧?”

顯然司機大叔聽到了裏面的動靜,又因為沒有樊淵的招呼不敢亂進去,就一直站在門口等。

顧炀沖司機大叔笑着搖搖頭,打開車門先坐了進去。

“麻煩叔叔送我們回家。”

樊淵從另一邊上車,剛坐上去,玫瑰花就被顧炀放在了他的腿上。

一挨到樊淵,一整束嬌嫩的玫瑰花立刻變成了冰花,深紅的花瓣染上了冰霜。

車內的隔板還擋着,顧炀腦袋一歪,整個人沒骨頭似的靠在了樊淵的身上。

他擡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結了冰的花瓣。

樊淵的視線一直在看顧炀的指尖,殷紅的花瓣趁着細白的指尖,特別美,也特別讓人有——将一切破壞掉的欲望。

“你不怕嗎?”樊淵突然勾着顧炀的頸鏈,強迫他擡頭。

頸鏈收緊,顧炀一點危機感都沒有,漫不經心的看過去。

“嗯?怕什麽?”

樊淵松開頸鏈,握住了顧炀的手腕。

顧炀指尖正撥着花瓣,突然被樊淵握住,力道沒控制好,不小心揪下來一片花瓣。

“你說呢?”

花瓣上結着的一層冰霜在顧炀的指尖慢慢融化,一滴冰涼的水珠順着顧炀的手指滑了下去,一路經過手心,流淌過手腕,沾染上了顧炀的體溫,最終滴落在樊淵的手背上。

顧炀當然知道樊淵問的“怕”是指什麽,樊淵剛剛真的想要殺了那個男人。

他清清楚楚,也毫無懼意,只是下意識的想要逗一下樊淵。

樊淵看着手背上的水珠,似乎舍不得将它抹幹。

顧炀将意外揪下來的花瓣丢進嘴裏咀嚼,玫瑰花殷紅的汁将他本就泛紅的唇染得更紅。

樊淵的視線被顧炀唇角的花汁吸引,微微低頭湊近,似乎能聞到顧炀口中玫瑰花的香味。

顧炀指尖慢慢按到了樊淵的衣領上,慢慢向上,抓着樊淵的衣領,将他拉得更靠近。

“我很怕啊。”

顧炀沖樊淵笑,口中的花瓣已經吞咽幹淨,只留一片鮮豔的色澤,偏偏牙齒又那麽白。

樊淵肩頸的線條慢慢僵硬繃緊,似乎就怕顧炀這一句“害怕”後面,跟着什麽他無法接受的話語。

後車座有薄薄的冰霜形成,冰霜爬上車玻璃,形成一片好看的冰晶雪花。

坐在前面的司機突然抖了下肩膀,納悶的把車內的暖氣打開了。

“奇怪,這都三月中旬了,怎麽車裏突然這麽冷呢?”

顧炀擡起雙手摟住樊淵的脖頸,脖頸高高揚起,露出細膩奶白的皮膚,上面纏着一圈漆黑的頸鏈,偏偏這麽漆黑的顏色,前面卻挂着個可愛的小蒼蘭吊墜。

“我怕的要死了……”

顧炀貼上樊淵的耳朵,一個字一個字輕聲說:

“我怕你……那裏都是冷的。”

幾乎将車窗都厚厚遮擋的冰霜,突然停止了不斷的加厚、冷凍。

車後座的冷氣都好似僵硬了一瞬,顧炀抱着樊淵的脖子,整個人幾乎坐在了樊淵的身上,玫瑰花束被扔在了一旁。

成功開了樊淵玩笑的顧炀唇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眼眸裏也一片澄淨、清亮。

樊淵本來輕輕搭在顧炀後腰的手指漸漸用力,指尖狠狠按了下顧炀的腰窩。

顧炀笑眯的眼眸微微瞪圓,額頭抵在了樊淵的肩膀上。

樊淵雙手一起按着顧炀藏在衣服下面的兩個小腰窩,黑如濃墨的眼眸仔細看着顧炀面上的表情,力求不錯過一絲半點的表情變化。

他親眼看到粉紅爬上了顧炀的臉頰,顏色逐漸加深,順着臉頰蔓延到脖頸、耳廓。

也許衣服下面是更加耀眼的顏色。

樊淵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微眯眼眸,用自己冰冷的唇碰了碰顧炀泛着熱度的臉頰。

“顧炀,別撩我。”

顧炀此時自食惡果,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一雙泛起水光、眼尾薄紅的眼眸瞪着樊淵,瞪得一點氣勢都沒有。

樊淵終于大發慈悲放開了掐着顧炀腰窩的手,任由顧炀軟倒在他身上。

顧炀腦袋靠着樊淵的肩膀,指尖撒氣似的揪着樊淵的衣角絞着,把樊淵整潔的衣角絞得皺巴巴的。

樊淵伸手揪了一片玫瑰花瓣,遞到顧炀的唇邊。

顧炀擡頭惡狠狠的瞪了樊淵一眼,語氣也很兇:

“幹嘛!”

樊淵把深紅的花瓣貼上了顧炀的唇,話語直白的毫不掩飾:

“顧炀,吃給我看。”

顧炀垂眸看着樊淵捏着花瓣的指尖,唇微微張開,又緊緊閉上。

他在心裏不斷警告自己:

顧炀!你已經輸了一回合了!這一次一定要硬氣一點!

樊淵指尖一碾,脆弱的花瓣在他指尖被碾出紅色的花汁,封閉的車後座,花香更加濃郁。

“顧炀?”

樊淵催促着顧炀,這一次的聲音都稍微輕了些,卻仍舊帶着冰涼。

顧炀視線移到別處,不看樊淵的指尖,也不看他指尖捏着的花瓣。

樊淵将指尖沾上的紅色花汁輕輕按在了顧炀的唇角,立刻留下來一個印子,像在顧炀嘴角開出的一朵花。

“吃嗎?”

一身惡意的樊淵用稍微放軟的語氣跟顧炀說話,明明是塊冰,卻把自己心中最堅硬的部分融化了,将顧炀小心翼翼的藏了進去。

這樣的樊淵、這樣的樊淵……

顧炀根本抵擋不住。

他一口把花瓣叼進嘴裏,順便咬了下樊淵的指尖撒氣,說是撒氣,一點力道都沒有,更像是撒嬌。

單單吃玫瑰花瓣的味道并不好,顧炀剛才自己吃了一片,純粹就是為了逗樊淵,誰知還給樊淵逗出來瘾了。

顧炀吞了一片花瓣,在樊淵遞過來另一片的時候,伸手抵住了樊淵的手腕,又黑又長的睫毛顫了顫,小聲抱怨:

“難吃死了。”

樊淵放下花瓣,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是顧炀愛吃的那種,糖塊一直在他口袋裏,已經染上了冰霜。

顧炀眼睜睜的看着樊淵打開了糖紙,立刻張開了嘴,等着樊淵喂他吃糖。

結果樊淵就把糖塞進他自己的嘴裏,緊接着把花瓣塞進了顧炀的嘴裏。

顧炀閉上嘴,面無表情的嚼了兩下,突然按着樊淵的肩膀起身、雙腿叉開跪在兩邊,低頭咬上了樊淵的唇,去争奪他口中的甜味。

他争奪甜味,樊淵争奪玫瑰花的汁液。

狹小的戰場爆發了并不渺小的戰争,顧炀皺緊眉頭,只道敵方兵強馬壯、我方勢單力薄。

戰争一開始,就久久停不下來。

戰場逐漸擴大,糧草漸漸不足。

顧炀最終成了樊淵的手下敗将,糖塊兒也沒搶到,糧草都跟着丢了。

好在敵方大軍還有良心,将融化成一小點的糖塊兒都給了顧炀,安慰着他的手下敗将。

顧炀含着敵人施舍的慰問品,自我安慰着,味道也還不錯,至少甜滋滋、冰冰涼的。

被兩個人遺忘在旁邊的玫瑰花束,裏面最大的一朵花冠有點可憐,光禿禿的就剩個花心。

花瓣呢?

花瓣都在顧炀的肚子裏呢。

作者有話要說: 問:顧炀的肚子裏有什麽?

樊淵::)

顧炀: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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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花店老板精心設計、擺弄的造型還是被樊淵和顧炀給破壞掉了, 一到家, 顧炀就把一束玫瑰花的包裝拆開, 紅着臉把那個禿了花冠的玫瑰花扔掉, 将剩下的花朵一起擺進花瓶裏,放在了卧室。

仗着有樊淵在,顧炀花瓶裏連水都沒有放,反正花都凍成冰花了,放水也沒有用。

回來的路上, 顧炀吃了一肚子玫瑰花瓣, 雖然到最後, 樊淵有大發慈悲, 把糖塊兒喂給他, 可顧炀還是覺得玫瑰花瓣的苦澀一直萦繞在嘴裏, 忍不住就去翻冰箱, 看着冰箱裏面的酸奶,又想到了歪主意。

他把剛回到卧室換了家居服的樊淵拽了下來, 懷裏捧着兩大瓶酸奶, 特別興奮的對樊淵說:

“樊淵,我們做點好吃的當夜宵吧!”

話落, 顧炀就把兩大瓶酸奶塞到樊淵的懷裏:

“你幫我把它們凍上, 要那種帶着冰碴的感覺, 別全凍上啊!”

顧炀明目張膽的把樊淵當純天然速凍機,還是超強速凍的那種,樊淵也不拒絕他, 陪着他胡鬧。

兩瓶酸奶凍成了酸奶冰沙,顧炀切了一堆水果扔進去,又拉着樊淵一起窩到了沙發上,捧着一大碗酸奶水果撈,打開了電視。

“吃完再去學習呗?”

樊淵知道顧炀有分寸,臨到高考越來越近,沒有人比顧炀更想要好好學習,因為顧炀想和樊淵讀同一所大學。

捧着一大碗酸奶水果撈,顧炀吃得特別滿足,自己吃一口,再喂給樊淵一口。

大碗被顧炀抱在懷裏,碗邊起了一層霧氣,酸奶裏面的冰碴融化的很快。

顧炀吃了幾口再去舀酸奶的時候,裏面幾乎沒有冰碴了。

看着懷裏的大碗,顧炀攤開自己的一只手,塞進了樊淵的手心裏。

“你摸摸。”

樊淵不知道顧炀要幹什麽,只是下意識的摸了摸顧炀的手心。

顧炀突然嚴肅起來,問他:

“有什麽感覺?”

樊淵将顧炀的手握緊,遞到唇邊親了一下:

“很溫暖。”

顧炀點頭,又給樊淵看懷裏的酸奶碗:

“你看,我一直抱着這個,手卻一點都不冷。

“樊淵,我應該也受到了一些影響,比如不怕冷之類的,你看我除了那天鼻子癢癢打了個噴嚏,一點要生病的跡象都沒有。”

顧炀說着,把自己的腳伸到樊淵的腿旁邊,碰了碰樊淵的腿。

他們兩個雖然坐在同一個沙發上,可中間還是間隔了一點距離。

在樊淵能夠忍受寒冷的時候,他并不會大肆的碰觸顧炀。

顧炀知道樊淵擔心他生病,畢竟這最後的一個多月沖劑階段,生病真的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樊淵似乎猜到了顧炀想表達的意思,抓着顧炀的手沒再松開,反而越來越用力,将顧炀拉向他。

顧炀順勢倒過去,嘴角翹起來:

“所以……你不用怕我生病,想要溫暖,就直接來抱我。”

“我喜歡給你溫暖,喜歡你的擁抱,也喜歡你身上的涼。”

顧炀話落,樊淵一個用力,就将顧炀拉到懷裏,顧炀單手托着酸奶碗,被拽這一下,整個碗扣在了他自己的身上,酸奶撒得到處都是,裏面剩下的幾塊水果也粘在了顧炀的身上。

“我的酸奶!”

顧炀上一秒還在擔心他的酸奶,下一秒上衣就被樊淵給扒了。

突然被扒了上衣顧炀還有點懵,濺得到處都是的酸奶有一大塊濺落在顧炀的鎖骨附近,正順着胸膛往下滴。

樊淵冰涼的指尖抹掉一點酸奶,塞進自己嘴裏,又抹掉一點,喂給顧炀。

“只剩這些了,明天再給你買。”

顧炀這才反應過來,也不管身上黏糊糊的酸奶,直接撲進樊淵的懷裏,把身上的酸奶都蹭在了樊淵的家居服上。

“衣服你來洗!”

樊淵立刻抱緊顧炀,貪婪的汲取顧炀身上的溫暖。

“衣服一直都是我洗。”

顧炀一想也是,幹脆把身上的酸奶全都蹭到了樊淵新換的家居服上,最後樊淵把自己的上衣也扯掉了。

客廳慢慢被冰霜覆蓋,掉在地上的碗都凍成了冰碗。

樊淵和顧炀躺在沙發上緊緊擁抱,身上蓋着樊淵從沙發上扯下來的布。

顧炀拽了拽這塊布,擦了下鎖骨處酸奶留下的粘:

“這下你還要多洗一塊布。”

樊淵把布纏在顧炀身上裹好,抱着他去了書房。

放松的時候總是短暫的,學習幾乎占據了他們生活的大部分時間,高考前的最後幾個月,每分每秒都要繃緊神經。

顧炀自從開發了樊淵的純天然速凍功能後,每天放學都要拽着樊淵做點冷凍的小甜點吃,樊淵也從不拒絕他,心甘情願的當着顧炀的天然速凍機。

就像今天放學,顧炀心血來潮想做冰糖葫蘆。

他學着網絡上的教程把水果切成小塊,在樊淵的幫助下把糖熬成綿密的糖漿,捏着一個個串好的水果放進去裹上厚厚的糖漿,然後遞給樊淵。

每一串裹好糖漿的水果到了樊淵手裏,都會迅速冷凍成新鮮出爐的冰糖葫蘆。

顧炀把做好的冰糖葫蘆插在準備好的泡沫花盆裏,冰糖葫蘆有樊淵的加持,也不會融化,可以明不張膽的擺在外面,就像凍在卧室裏的玫瑰花一樣。

鍋裏還剩下很多糖漿,顧炀第一次做掌握不好量,到底是熬多了糖。

樊淵見顧炀看着鍋裏的糖漿發愁,拿起一根剩下的木簽走到料理臺前,把木簽懸空在糖漿上方。

顧炀就見到鍋裏的糖漿被冰霜包裹着自己纏上了木簽,糖漿逐漸成型,變成了一個小人的模樣。

這還不算完,糖漿小人身上的細節被不斷完善,顧炀眼睜睜的看着樊淵控制着冰霜攜帶着糖漿給他凍了個縮小版的顧炀出來。

顧炀接過縮小版的自己,驚喜的仔細觀察:

“好像啊。”

糖漿小人穿着和顧炀現在一樣的衣服,雙腳沒穿鞋,腳趾蜷縮着,一頭碎發亂七八糟的翹着,可不就是顧炀平時在家的樣子。

顧炀看了兩眼,又把糖漿小顧炀塞到樊淵的手裏,捏起另一根木簽遞給樊淵期待的看着他。

“我不想要這個,我想要一個小小的你,你給我做一個呗?”

樊淵指尖捏着木簽轉動了一下,沒有動:

“不做。”

顧炀立刻上前撲進樊淵的懷裏,用自己的臉頰使勁的蹭樊淵的胸膛。

“求求你啦,我真的好想要一個糖漿小樊淵。”

樊淵低頭看着顧炀,将糖漿小顧炀的小腦袋抵在了顧炀的唇邊:

“給你做,有什麽好處嗎?”

顧炀下意識的舔了口湊到唇邊的糖漿小人,特別真誠的回答樊淵:

“你想要什麽好處呀?”

樊淵拿開糖漿小人,湊到自己唇邊也舔了一下:

“要什麽,你都給嗎?”

顧炀點頭:

“給的,你要的都給,就算你不給我做糖漿小人,也給的。”

顧炀這副聽話、乖巧的樣子,樊淵又怎麽抵抗的了。

他走到料理臺邊,控制着冰霜将糖漿裹起來,給顧炀做了第二個糖漿小人,一個惟妙惟肖的小樊淵。

顧炀對自己的糖漿小人沒什麽興趣,偏偏對樊淵模樣的糖漿小人喜歡的不得了,捏着糖漿小人就跑上了樓。

樊淵看着自己手裏的糖漿小顧炀,低頭親了下糖漿小顧炀甜滋滋的小腦袋,也跟着顧炀上了樓。

每天該進行的學習任務他們從沒有中斷過,顧炀捏着糖漿小樊淵開開心心的翻開試卷做題,時不時要擡頭看一眼,就是不舍得吃一口。

樊淵手裏捏着的糖漿小顧炀倒是被他舔了好幾口,他見顧炀那麽不舍得的模樣,被惡意鏡子碎片紮入而冰封的心,突然劇烈跳動了一下。

顧炀正做題呢,就聽旁邊的樊淵嘴裏“咔嚓”一聲,似乎把什麽東西咬斷了。

他轉過頭去一看,眼睛立刻瞪圓了。

樊淵的黑眸正死死的盯着顧炀看,手裏捏着的糖漿小顧炀的腦袋沒了,被樊淵咬斷在嘴裏給嚼碎了。

顧炀看着沒有腦袋的糖漿小人,肩膀不自覺的抖了兩下。

“樊淵……你……”

樊淵當着顧炀的面,把剩下的糖漿小顧炀三兩口嚼碎了吞進肚子裏,緊接着伸手從顧炀手裏把糖漿小樊淵給搶走了。

顧炀立刻撲過去要搶回來,被樊淵直接給撈到懷裏抱着。

“不許吃!你不許吃這個!”

顧炀坐到了樊淵的懷裏,樊淵擡腳就将顧炀的椅子給踢開了,不讓顧炀回去坐着。

“為什麽不許吃?”

顧炀雙手一起抓着樊淵捏着糖漿小人的手腕,就怕樊淵低頭“咔嚓”一口,就把這個糖漿小人的腦袋也給咬了。

“你吃那個就算了,這個不許吃,這個我要留着的。”

樊淵捏着糖漿小人的手擡高,繼續問他:

“為什麽要留着?”

顧炀被樊淵問得有點急了,也不說話了,坐在樊淵身上,腰身挺高就要去搶被舉高的糖漿小人。

樊淵搭在顧炀後腰的手突然收緊,按了一下顧炀一側的腰窩。

顧炀挺直的腰身立刻彎了下來,把腦袋砸在樊淵的肩膀上,他知道現在來硬的不行,幹脆開始撒嬌:

“不能吃……因為、因為這是跟你一模一樣的小人。”

樊淵嘴角微勾,帶着些隐忍的惡意。

“是我重要……還是這個東西重要?”

顧炀擡頭看着樊淵手裏的糖漿小樊淵,嘆了口氣,他知道他今天必定留不住這個糖漿小人了。

他收回視線,擡高雙臂緊緊摟住樊淵的脖頸,用自己的額頭去蹭樊淵冰涼的頸窩,一聲又一聲的重複着:

“你重要,你最重要了,樊淵最重要了。”

樊淵擡高的手臂這才放了下來,捏着糖漿小樊淵,用糖漿小樊淵的腦袋抵着顧炀的唇。

“吃了它。”

這糖漿小人做得惟妙惟肖,跟樊淵特別像,顧炀心裏還是有點舍不得的,只是小口小口的舔着,他一停下來,就要被樊淵按腰窩,糖漿小人的腦袋到底是融化的差不多了,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顧炀看着已經沒有形狀的糖漿小人,有點喪氣的一口咬了上去,學着樊淵吃糖漿小顧炀的樣子,三兩口就給嚼碎了,咽進肚子裏。

樊淵捏着顧炀的下巴擡起來:

“張嘴,我看看咽進去了嗎?”

顧炀聽話的張嘴給樊淵看:

“啊——”

嘴巴裏幹幹淨淨的,糖渣都被他吞到肚子裏了。

樊淵直到這時才滿意,将光禿禿的木簽扔到書桌上,抱緊懷裏的顧炀往上提了提,貼着顧炀的耳朵輕聲說:

“顧炀……”

樊淵呼出的氣息都帶着寒涼,顧炀下意識的側了下耳朵,又立刻主動把小耳朵貼了回去,聽着樊淵問他:

“你知道我在哪裏嗎?”

顧炀沒懂樊淵問這話是什麽意思,将手按在樊淵的肩膀上:

“你在這裏。”

樊淵沒說對,也沒說不對。

他将懷裏的顧炀換了個姿勢,讓顧炀背對着他,坐在了他的懷裏,腳下用力,帶着椅子回到書桌邊,攤開了今天學習要用的幾套試卷。

顧炀還以為吃糖漿小人這件事已經結束了,誰知樊淵左手突然輕輕按在了顧炀的肚皮上,在他耳邊用非常緩慢的語速說:

“顧炀,我在你的身體裏。”

顧炀手裏剛拿起來的筆掉回到桌子上,咕嚕嚕的滾到書桌的邊緣,晃悠兩下,還是掉在了地上。

樊淵看了眼掉下去的筆,右手放在桌子上,把顧炀的右手攥進手心。

“我早晚要吃了你。”

顧炀想到被樊淵“嘎嘣嘎嘣”嚼碎的糖漿小顧炀,又想到了樊淵催着他吃進肚子裏的糖漿小樊淵。

原來樊淵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

樊淵低頭看着顧炀寬大的衣領裏露出帶着薄紅的皮膚,低頭将唇抵了上去:

“記住了嗎?”

顧炀沒躲,點點頭順着樊淵。

他把手從樊淵的手裏拽出來,重新拿了支筆,也沒說要從樊淵的懷裏下來,就這麽坐在樊淵身上開始做題,還不忘把樊淵要做的題攤開放在了旁邊,甚至幫樊淵把筆帽打開擺在一旁。

顧炀左手微微張開放在桌子上,視線偷偷瞄了一眼左手心,嘴角翹起來一點。

樊淵好感度:79分。

被惡意影響的樊淵,對着顧炀放了“早晚要吃了你”的狠話,還順帶送給顧炀一分好感度。

顧炀一點都沒有被吓到,心想這種事多來點也挺好的,甚至還開心的晃了兩下腳丫。

樊淵左手依舊按着顧炀的小肚子,冰涼的指尖逐漸被熱乎乎的小肚子捂出溫度。

顧炀寫了兩道題,手裏握着筆尖在卷子邊緣畫了個圈,似乎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開口說了出來:

“我還是想要糖漿小人……”

樊淵指尖輕輕掐了下顧炀的小肚子:

“這麽喜歡?”

顧炀點點頭,手裏畫着的圈越來越亂。

“喜歡。”

樊淵懷裏抱着顧炀,顧炀的溫度似乎從他們相貼的部位慢慢擴散到了樊淵的全身。

他用鼻尖輕輕蹭了下顧炀膩白的後頸,顧炀後頸那一小撮兒頭發讓樊淵鼻尖發癢。

“既然喜歡,多做幾個給你。”

顧炀立刻笑了起來,也不想着剛剛吃掉的糖漿小人了,反正樊淵還會給他做更多、更多的糖漿小人。

有了樊淵的保證,顧炀做題的效率都高了許多。

其實樊淵抱着顧炀做題的姿勢是不太方便的,可比起做題方便,樊淵更願意抱着顧炀不太方便的做題。

高考前的幾個月裏,他們就連學習都是快樂的,只因他們一直在一起。

樊淵和顧炀,一直在一起。

在那之後,樊淵送給顧炀很多個糖漿小人,也總會讓顧炀吃糖漿小樊淵給他看。

顧炀為了能夠得到更多的糖漿小樊淵,不得不吃給樊淵看,反正吃着吃着也就習慣了。

生活充斥着忙碌的學習,時間過得也很匆忙。

很快到了周日,到了樊淵和顧炀約定好去城外泡溫泉的日子。

溫泉山莊距離市中心很遠,周日沒有晚自習,一放學兩個人就快速收拾好東西往校外走。

一想到要泡溫泉放松,顧炀整個人都是開心的,雖然為了這次泡溫泉,他們明早還要更早的起床,趕去學校。

司機大叔也顯得有點開心,他也挺想去泡泡溫泉、放松放松的。

樊淵早早訂了獨立的露天溫泉房,到了地方收拾一下,立刻和顧炀一起換了浴衣,走向屋子外面的小溫泉。

顧炀蹲在溫泉池邊試了試水溫,慢慢坐了進去,舒服的嘆了口氣,緊接着就回頭招呼樊淵。

這溫泉是活水,不用擔心樊淵進來會導致溫泉溫度不斷降低。

樊淵坐在了顧炀旁邊,長眉微微皺起。

比起溫泉更加高的熱度,他更喜歡顧炀身上的溫暖。

溫泉的熱似乎只是一種無意義的溫度,和顧炀身上的溫暖不同。

顧炀見樊淵一直皺着眉,以為他不舒服。

“是不是太燙了?”

樊淵搖搖頭,沒說話,顧炀先站了起來:

“要不我們不泡了!”

樊淵按着顧炀的肩膀又給他按了回去,自己站起來坐到溫泉池邊,只把雙腿泡在溫泉裏。

顧炀也跟着靠過來,想學樊淵那樣坐在溫泉池邊,可樊淵按着顧炀的肩膀不讓他出來。

“你泡着。”

顧炀心裏擔心樊淵,幹脆趴在了樊淵的腿上,臉頰貼着樊淵身上濕乎乎的浴衣。

樊淵身上的溫度,哪怕是在這裏,也是一片冰冷。

顧炀身後是溫泉的熱,身前是樊淵的冷,還覺得挺舒服。

樊淵一手撐着溫泉邊,一手慢慢撥弄顧炀的黑發。

顧炀的發尾沾了水,脖頸處的發絲貼在了皮膚上,他忍不住動了下脖子。

“脖子有點癢。”

顧炀喊癢,樊淵就給他把發尾撩開,用冰涼的指尖輕蹭他後頸的皮膚。

“還癢嗎?”

顧炀搖搖頭,舒舒服服的趴在樊淵的腿上,一只手臂沉在溫泉裏一下又一下的撥弄着水花。

兩個人之間沉默下來,卻并不無聊。

樊淵偶爾輕輕撥弄顧炀的發尾,偶爾在顧炀撩起水花時,勾住顧炀的指尖。

每當兩個人的指尖碰到一起時,顧炀就會擡頭沖樊淵笑,笑得兩邊嘴角翹起來,唇是紅的,被溫泉的熱氣熏着,臉頰也是紅的。

顧炀本來在發呆,突然看到溫泉表面,浮出來一個冰做得兔子,這兔子帶着一個小眼鏡,惟妙惟肖的,特別可愛。

緊接着,一個又一個小冰兔子出現在溫泉池裏,顧炀看着其中幾只特別眼熟的,忍不住伸手抓過來,緊緊抱在懷裏。

“這個是老大,這是四眼!”

“還有二瓜!”

“三仔呢?三仔在哪裏?”

顧炀話落,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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