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節課開始了
有一只長得跟三仔一模一樣的小冰兔子也浮了出來。
他将四只熟悉的小冰兔子抱在懷裏,看向樊淵。
樊淵仍舊是沉靜的,周身帶着不會散去的冰冷氣息。
他的一雙黑眸明明是沒有任何情緒、不帶感情的,顧炀卻能從樊淵的黑眸裏看出溫柔來。
顧炀把四只小冰兔子擺在溫泉池邊,重新趴回到樊淵的腿上,指尖挨個點着小冰兔子的鼻尖。
他和樊淵之間從不需要太多的感謝,他們彼此就是對方最好的謝禮。
直到顧炀眼皮開始打架,趴在樊淵的腿上開始打小瞌睡時,樊淵才出聲提醒他:
“別泡太久,困了就出來吧,明天還要早起。”
顧炀搖了搖頭,擡頭看天上的月亮。
這小溫泉在院子裏,是露天的,擡頭就能看到夜空。
今夜的月亮雖然不夠圓,卻很亮。
“明天也是大晴天啊。”
樊淵輕輕“嗯”了一聲,突然彎腰将顧炀從溫泉裏抱了出來。
身上的浴衣離開了水,立刻揮發着溫度粘在身上。
樊淵抱着顧炀起身,腳步淩空擡起,像是走臺階那樣,向上走了一步。
在樊淵腳下,寒冰迅速彙聚,不斷的變厚變結實,形成了一個冰做的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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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臺階還在不斷向上蔓延,似乎要一直通到天上去。
顧炀驚呼一聲,興奮的摟緊樊淵的脖頸,被樊淵帶着,一步一步往上走。
他們的位置不斷升高,離月亮的距離似乎也越來越近。
顧炀明知道他們根本碰不到月亮,可還是忍不住的開心。
直到大大的月亮似乎就在面前,樊淵才停了下來,他帶着顧炀坐在了淩空而起的冰階上,一起看着面前的月亮。
顧炀伸出手臂,順着月亮的輪廓淩空描繪着,然後猛地轉身撲進樊淵的懷裏,擡頭兇巴巴的和樊淵親吻。
他以前曾經說過,等他再長翅膀了,要帶樊淵去離月亮最近的地方親吻。
這件事情,樊淵先做到了。
樊淵沒有擁抱顧炀,他雙手撐在身後,任由顧炀像小狗一樣在他身上兇巴巴的親着。
兩個人的姿勢慢慢壓低,樊淵躺倒在冰階上,本來不夠寬的冰階在他躺上去後立刻加厚變寬。
顧炀親夠了,就縮到樊淵懷裏,和他一起看月亮。
直到顧炀慢慢在樊淵懷裏睡着,樊淵才抱起顧炀,走下高高的冰階,回到房間裏。
在高考前最忙碌的春天,顧炀有幸和樊淵一起“摸”了一回月亮,這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顧炀的肚子裏有什麽~
當然是玫瑰花和糖漿小樊淵啦!
你們在想什麽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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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泡溫泉的代價是早上不到四點半, 顧炀就被樊淵從被窩裏拽了出來。
他和樊淵總共也沒睡上幾個小時, 此時整個人都昏沉沉的, 被樊淵拽着軟綿綿的靠在樊淵的懷裏。
顧炀用自己亂糟糟的頭發蹭着樊淵的下巴, 指尖擡起來也跟着摸上樊淵的下巴。
一夜過去,樊淵下巴上已經長了許多小胡茬,摸起來刺刺的。
摸完樊淵的小胡茬,顧炀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幹幹淨淨的, 一點胡子都沒有。
顧炀有點喪氣的垂下手, 小聲嘟囔:
“我怎麽好久都不長一次胡子呢。”
樊淵聽到了, 低頭親了親顧炀光潔的下巴:
“你這樣很好。”
聽到樊淵誇他, 顧炀也就不想了, 不長就不長, 還省了事。
比起兩個學生, 司機大叔倒是意外的精神抖擻,已經等在了車裏面。
顧炀幾乎是爬進車後座的, 一進去整個人就歪在了裏面, 伸手把隔板降了下來。
司機大叔本來想跟着他們好好贊美一下昨晚的溫泉之夜,見隔板又升了起來, 有些落寞的嘆了口氣。
顧炀可不知道司機大叔在想什麽, 他等樊淵坐進來, 立刻倒了過去,整個人粘在了樊淵的身上,像一塊粘噠噠的小粘糕, 還是牛奶餡的,剝開外衣,裏面一片奶白。
樊淵剝開小粘糕的外衣,雙手直接掐在了小粘糕的身上。
小粘糕顧炀抖了一下,四肢懶散的伸展,癱在樊淵懷裏昏昏欲睡。
樊淵也低下頭,靠着懷裏的小粘糕閉上眼睛。
“睡吧,還有很久才到學校。”
顧炀哼唧一聲,含含糊糊不知說了些什麽,很快睡着了。
早起的天空帶着點鉛灰色,直到快六點才徹底亮堂起來。
晨光鑽進車窗裏,照在了顧炀的眼睛上,顧炀皺了下眉,下一刻就被樊淵用大衣裹了起來。
樊淵輕輕順着顧炀的後背,冰涼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顧炀一邊的耳垂,顧炀剛有點要醒來的趨勢,立刻又安心的沉睡過去。
路程很長,到了學校門口時,校門口已經十分熱鬧了。
顧炀還依偎在樊淵的懷裏熟睡,樊淵輕輕撥弄了一下顧炀的睫毛,想要叫醒他,突然想到什麽,動作又頓住了。
他給顧炀整理好衣服,脫下大衣外套把顧炀裹住,抱着顧炀走出車門,徑直穿過操場,走向教學樓。
三三兩兩結伴來上學的同學們看到校園男神樊淵抱着個人來學校,不用想也知道他抱着的是誰。
同學們裏不乏有羨慕的,腦袋瓜湊到一起小聲讨論:
“真好啊,我也想要男朋友抱我上學。”
“你也就想想吧!”
樊淵走得很穩,顧炀直到被放在座位上,挨到了冰涼的板凳,他才迷蒙的睜開眼睛。
要說顧炀其實也很奇怪,天天被冰塊一樣的樊淵抱着不覺得冷,一個小板凳卻讓他覺得冷。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手腳伸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趴在桌子上,沖樊淵問好:
“早安。”
樊淵用自己冰涼的指尖冰了下顧炀的眼皮:
“今天的課很重要,別貪睡,忍一下,中午去儲藏室睡一會兒。”
顧炀握住樊淵伸過來的指尖,湊到唇邊用自己的小白牙磨了磨,含糊的答應着:
“知道啦。”
樊淵沒有抽回手,指尖幹脆往裏一些,點了下顧炀軟嫩、熱乎的舌尖,在顧炀不自覺的松開牙關時,才把手收回去。
顧炀用自己的舌尖頂了下牙齒,覺得樊淵指尖的冰涼似乎還留在上面。
短暫的溫泉之夜結束,忙碌、緊張的學習又開始了。
樊淵和顧炀一上午都少有時間說話,只能趁着中午的時間去體育儲藏室互相汲取溫度,再小小的睡一會兒。
明明是威脅十分大的一次金手指,一個能激發人最大惡意的鏡子碎片,紮進樊淵的心髒裏,除了讓他成了純天然冷凍機外,似乎沒有帶來更大的影響。
接下來的生活依舊平淡,每日都是重複的學習、學習再學習。
直到一天上午,第三節課剛開始,卓婉過來敲門,皺着眉叫樊淵和顧炀一起去校長室。
這種事上一次發生,還是因為江彥哲的媽媽來找事,但上一次也只是去了教導主任辦公室,這一次直接被叫去了校長辦公室,還是點名兩個人一起,怎麽想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顧炀和樊淵對視一眼,齊齊站了起來,在同學們好奇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卓婉看着兩個人出來,重新關好教室的門,領着兩個人往校長辦公室走。
“樊淵,是你的父母來了,正在校長辦公室裏。”
樊淵沒什麽反應,顧炀眉頭卻皺了起來,抓住了樊淵的袖子。
每次樊淵的父母出現,都不會帶來什麽好事,在顧炀眼裏,樊淵的父母就是敵人。
卓婉看了眼顧炀揪着樊淵袖子的手,抿了下嘴,還是說了:
“他們……知道了你們兩個的事,似乎是學校裏的某位校董說的。”
這種提醒,本不是她這個高三班主任該說的話,事實上,她其實該站在樊淵和顧炀的對立面,反對他們。
可卓婉做不到,她知道這兩個孩子本沒有什麽錯。
樊淵還是沒有開口,整個人冷冰冰的,似乎對于樊父樊母的到來毫無興趣。
顧炀知道樊淵現在情況特殊,便主動向卓婉道謝:
“謝謝卓老師提醒。”
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卓婉沒有進去,只是幫顧炀和樊淵推開了門。
寬大的校長辦公室裏面,待客的沙發上,樊父和樊母正坐在那裏,校長坐在兩個人對面。
校長一見顧炀和樊淵進來,就準備往出走。
“這樣,地方留給你們談,我先出去。”
樊父沖老校長道謝,随後目光刺向樊淵和顧炀,帶着審視和難以掩藏的……厭惡。
厭惡?
顧炀覺得牙根很癢,被樊淵拉着坐在了樊父樊母的對面。
許久不見,樊母胖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圓潤,穿着特別寬大的衣服,雙手蓋着自己的肚子,似乎是為了掩飾她已經懷孕了的事。
但幾個月過去,樊母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這麽做着實有些掩耳盜鈴。
樊淵直接開口:
“有事嗎?”
他這樣冰冷的語氣,立刻讓樊父暴躁起來,他剛要站起來,就被樊母按住了手背。
樊母沖樊淵露出牽強的笑容,明明是一個母親在看着自己的兒子,視線卻有些閃躲:
“快高考了,我們想來看看你,但是那棟別墅的鎖被換了,我們也進不去,打你手機,也聯系不到你,只能來你的學校找你……我們只是想關心關心你……”
樊母說話的語氣很溫和,可話語裏一口一個“你”,不叫“兒子”,也不叫名字,甚至連個親昵的小名都沒有。
顧炀譏諷的扯了下嘴角,抓着樊淵袖子的手就沒有松開過。
樊父盯着顧炀揪着樊淵袖子的手,恨不得在顧炀的手上盯出一個窟窿來。
顧炀幹脆把手往樊淵手心裏塞,樊淵立刻握緊,還把顧炀往身邊拽了一下。
這個動作好似一個導夥索,樊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
校長辦公室的地上鋪着厚地毯,茶杯沒有摔碎,只是熱騰騰的茶水撒了一地,将好看的地毯浸濕了一塊。
“樊淵,你膽子大了,越長越回去了,教你的禮義廉恥都扔到狗肚子裏去了?都開始搞男人了?你丢不丢人啊你?”
摔在地上的茶水濺到了顧炀的鞋面,幹淨的球鞋前面立刻多了一攤褐色的茶水。
顧炀掏了掏耳朵,按着樊淵的肩膀站起來,擋在了樊淵前面。
“叔叔,您說的話不太對吧?”
樊母在樊父摔了茶杯後,肩膀就一直在抖,此時看着劍拔弩張的氛圍,竟是開始擦起眼淚。
樊父本就對顧炀充滿厭惡,見顧炀敢站出來,臉上露出獰笑,把他久居上位多年的氣度都扔了,開始跟比他小了幾十年歲數的顧炀計較起來。
“是你勾引的樊淵,對吧?你想要什麽?錢?要多少?多少錢能讓你滾遠點?”
顧炀嗤笑一聲:
“不好意思啊叔叔,我不缺錢呢,再說了,樊淵會養我的。”
其實顧炀說這話也是心裏有氣,他就是想要氣一氣樊父。
樊父果然被顧炀氣個夠嗆,擡手似乎要推顧炀,被猛地站起來的樊淵按住了肩膀。
森冷的寒氣順着樊淵的手掌迅速蔓延到樊父全身,樊父眉頭皺緊,眼睛瞪大,似乎難以理解這股寒氣從何而來。
“別碰他。”
樊父退後一步,看着擋在顧炀身前的樊淵,氣得嘴唇都開始顫抖。
“樊淵,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态度嗎?”
樊母的哭泣聲更大了些,成了校長辦公室內萦繞不斷的背景音。
顧炀知道樊淵現在周身都是惡意,放着樊淵和樊父起沖突容易出問題,幹脆從樊淵身後抱住了樊淵的腰,露出小半張臉,将樊父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
“叔叔,你們有資格管樊淵嗎?”
“你們有資格說樊淵丢人嗎?他哪裏丢人?丢了誰的人?你們嗎?你們配嗎?”
“在你們眼裏,是樊家重要,還是樊淵重要?”
顧炀粘在樊淵身上親密的姿勢,讓樊父震怒,他目光四處尋找,似乎想找個趁手的東西好好教訓教訓顧炀。
樊母終于鼓起勇氣站了起來,小步走到了樊父面前,擡頭看向樊淵,臉上全是脆弱的淚痕。
“你、你別故意氣你父親,他也是關心你……你和他……”
樊母看了眼顧炀,繼續說下去:
“你們這樣是不對的,你們這條路是歪的,你是樊家的人,你該走到正确的道路上,你……你不能給樊家抹黑……”
顧炀聽着樊母的話,怒極反笑,正要嗆聲,樊淵卻開口了。
樊淵突然擡手将手掌按在了樊母的肚子上,冰涼的氣息蔓延着。
樊母沒想到樊淵會突然碰她的肚子,整個人都吓傻在原地:
“我、我可以解釋……”
樊淵打斷樊母,冰冷無機質的黑眸看向樊母,瞳孔裏甚至倒映不出樊母的身影。
“我不在乎。”
樊母愣了下:“什、什麽?”
樊父伸手要去揮開樊淵的手,卻發現四肢突然莫名的僵硬,渾身動彈不得。
他突然想到了幾年前,趕到現場看到樊淵渾身是血的模樣,還有那幾個被挖了眼睛的歹徒,深藏的恐懼慢慢席卷上來。
樊淵幾乎能感受到樊母肚皮下的另一個生命,這明明是跟他流着相同血液的生命,他卻無法對這個生命産生任何感情。
“我不在乎你懷孕,也不在乎你生幾個。”
“從現在開始,不要再管我的事,如果你們還想要樊家的管理權。”
“你們不是暗中調查過?我手中到底有多少股份,你們知道的。”
“別給我毀了樊家的機會。”
樊母後退一步,靠在了樊父的懷裏,樊淵撤回手,放在了顧炀一直環在他腰間的手上。
樊父直到這時才發現僵硬的四肢可以動了,他牙關甚至有些打顫,扶着樊母,看向樊淵的眼神裏深藏着驚恐。
“你、你……”
顧炀打斷了他:
“不是給了你們選擇嗎?要樊家,還是要樊淵,你們選。”
樊父的嘴立刻閉緊了,樊母也側開了視線。
如今的樊家,是樊父親手舍棄了自己的兒子才鑄造起來的,他當年能做到舍棄樊淵,現在也能。
看似溫柔的樊母、看似關心樊淵的樊母……
樊母不再看樊淵一眼,她側着頭,嘴裏卻還小聲念着:
“我、我只是關心你……你畢竟是我親生的啊……我怎麽會舍棄你呢……我怎麽會懼怕你呢……”
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樊淵聽,還是說給她自己 。
顧炀抱緊樊淵,雙眸滿是堅定:
“你們親手舍棄的樊淵,我要。”
“不過是一個樊家,就能讓你們舍棄自己的孩子。”
“對我來說,全世界都沒有樊淵重要。”
樊父和樊母走了,這次離開後,應該再也不會插手樊淵的人生。
校長辦公室空了下來,只剩樊淵和顧炀。
樊淵突然轉身,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彎腰細心的把濺落到顧炀鞋面的茶水擦幹淨了。
顧炀沒有阻止他,低着頭看樊淵蹲在他面前幫他細致的擦幹淨鞋面。
“樊淵,他們走了。”
樊淵站起來,扔掉紙巾。
“嗯。”
顧炀膝蓋彎曲,猛地跳起來,撲到樊淵懷裏,手腳一起纏上去。
“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
樊淵向後退了一步站穩,抱進纏在他身上的顧炀,往上托了下。
“嗯。”
顧炀使勁親了下樊淵的嘴巴,發出非常響亮的動靜。
“樊淵,我要你。”
“我可以當你的一切,家人、朋友,還有愛人……”
“我要你。”
“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
顧炀貼着樊淵的耳朵,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三個字,呼出的熱氣将樊淵一邊耳朵都浸染上了相同的溫度。
每當顧炀說一次,樊淵都要更緊的擁抱顧炀。
擁抱越來越緊,幾乎讓顧炀感覺到了疼痛。
顧炀纏在樊淵頸後的左手心閃着微光,樊淵好感度終于滿了80分,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一個本不可能的高度。
握緊左手,顧炀挂在樊淵身上,突然挺直了腰身。
他沖樊淵笑,眼眸裏只有樊淵。
“當然啦,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叫我爸爸,叫媽媽我也不介意啊。”
樊淵終于微勾唇角,指尖按在了顧炀一側的小腰窩上。
“想占我便宜?”
顧炀沖樊淵眨眼睛,特別無辜:
“哪有啊。”
下一刻,樊淵低頭,冰冷的唇貼着顧炀溫熱的耳廓,攜帶着涼意的呼吸鑽進了顧炀的耳洞裏。
“顧炀,我叫你……寶貝。”
明明鑽進耳洞裏的呼吸是涼的,顧炀卻覺得這涼氣将他全身的熱都燒了起來。
“再、再叫一遍。”
顧炀摟着樊淵的脖頸,特別小聲的求着。
樊淵就用他冰涼的呼吸貼着顧炀的耳朵,一遍又一遍的叫他“寶貝”。
明明是十分爛俗的一個稱呼,顧炀卻聽上了瘾。
樊淵對顧炀的好感度滿了80分,80分,讓樊淵叫了顧炀第一聲“寶貝”。
寶貝……
顧炀,是樊淵的寶貝。
樊父樊母離開後,果然如同銷聲匿跡一般,再也沒有聯系過樊淵。
但他們出現的時候本就少,他們的消失,也對樊淵和顧炀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
距離高考越來越近,倒是顧炀的父母經常聯系他。
顧炀的父母可跟樊淵的父母不一樣,他們似乎也發現了什麽,每次跟顧炀聊天的時候,都會問問樊淵怎麽樣了,樊淵學習進度如何,身體好不好之類的。
樊父樊母的事情,在樊淵和顧炀漫長的一生中,最終成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他們的城市終于下起了春天裏的第一場雨,這雨來勢洶洶,從中午起一直下到了晚上都不停歇。
教室裏悶熱起來,晚自習時,教室裏開了窗,窗外雨水混着泥土的氣息飄了進來。
顧炀吸了吸鼻子,呼吸着清新的空氣,低頭繼續做題。
坐在他身邊的樊淵,左手放在桌子下面,搭在顧炀的腿上,偶爾指尖擡起,在顧炀走神時會拍拍他提醒。
顧炀就會沖樊淵笑,抓起樊淵的手指湊到唇邊親一親,再放回到自己的腿上。
天氣漸漸暖了起來,受到《冰雪皇後》金手指影響的樊淵,周身還是冰涼的。
顧炀已經逐漸愛上了這種冰涼,甚至開始想着等高考結束,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每年夏天都要把這個金手指拿出來玩玩。
晚自習放學的時候,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
司機大叔打來電話,說是車胎被紮了,沒辦法及時趕到,讓他們暫時打車回去。
走到教學樓下,樊淵撐起傘,攬過顧炀的肩膀,和他一起走進雨幕中。
顧炀從傘下伸出手,冰涼的雨水濺落到他的掌心。
“樊淵,”顧炀突然出聲:“我們坐公交車回去吧?”
他們兩個人,好像還沒有一起坐過公交車。
樊淵自然是答應的,兩個人随着一起放學的學生們往外走,去了學校附近的公交車站牌。
夜班的公交車并不多,等着的人也不多,大部分是附近高中的學生。
雨夜裏,一個個撐開的大傘好像隔絕開來的小世界,它們互相路過,又沒有交集。
顧炀看着面前一輛輛快速開過的車子,想着裏面坐着的是不是急着回家的人。
他和樊淵的未來,又會是什麽樣。
顧炀突然從樊淵的身側,站到了樊淵的面前,踮起腳尖擡高手臂摟住了樊淵的脖頸。
樊淵握着傘的手微微前傾,将雨傘的大部分都罩在顧炀的頭頂,另一只手順勢攬上了顧炀的後腰。
這樣親密的動作,已經成了習慣。
四周聚攏的雨傘微微傾斜,似乎有人注意到了他們的舉動。
顧炀毫不在乎,他在雨傘下摟着樊淵,耳邊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似乎沒有其他。
“樊淵,我想親你。”
樊淵攬着顧炀後腰的手臂收緊,讓顧炀和他的距離更近。
顧炀咧嘴笑,口中的紅若隐若現。
“或者,你來親我?”
話音未落,冰冷的唇已經落了下來。
雨幕隔絕了一切聲音,公交車來了,等在站牌下的人們匆匆擠了上去。
公交車又走了,樊淵和顧炀還躲在大大的黑傘下親吻。
雨還淅淅瀝瀝的下着,濺落到各處,發出不同的聲響。
他們在公交站牌下站了許久,周遭的人來來往往,街道上的車一輛輛駛過。
各色的眼神落到他們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跡。
樊淵和顧炀在雨幕裏站久了,鞋子表面都有些潮濕。
遮擋在頭頂的雨傘漸漸歪斜,露出兩個人的半邊肩膀。
冰涼的雨水争先恐後的往傘下擠着,浸濕了他們的衣服。
樊淵握着傘的手越來越歪斜,最終雨傘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的雙手都緊緊的擁抱住顧炀,毫無遮擋的雨水将他們的頭發、衣服打濕。
當最後一輛公交車停下,顧炀終于把自己從沉迷中掙紮出來,輕輕推開樊淵的肩膀,彎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雨傘。
他甚至有點慶幸今夜只是下雨,并沒有刮風,不然這把傘都不知道要被吹到哪裏去。
“我們上車吧,這是最後一趟了。”
他們終于坐上了公交車,車上除了他們已經沒有了別的乘客。
司機師傅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他們明明拿着雨傘,還渾身濕透。
樊淵和顧炀坐到了公交車的最後面,将車窗微微打開了一些,車內光線昏暗,一切都是隐秘的。
司機師傅在雨夜裏認真的開着車,視線偶爾看向後視鏡,發現那兩個上來的學生消失了。
他吓了一跳,再仔細一看,發現他們是躲到了前排椅背的後面,一只奶白、纖細的手掌搭在了前排的椅背上。
那只手時而抓緊椅背,時而又放松,似乎他的主人正經歷着什麽事情。
司機師傅收回視線,繼續認真開車。
直到路過一個紅燈,他停下來等紅燈,擡頭瞄了眼後視鏡。
那只搭在前排椅背的細白手掌上,覆蓋了另一只更大的手。
大手将小一些的手緊緊絞住,指尖蠻橫的擠進另一只手的指縫裏,不容拒絕。
紅燈倒計時結束,綠燈亮起,車子重新啓動。
路燈的光線時不時照進空蕩蕩的車廂內,偶爾會映在顧炀的側臉上。
那是一張帶着薄紅又沉迷的臉。
“樊淵……我要氧氣……”
“我給你。”
雨夜的涼氣順着半開的車窗灌了進來,窗外雨幕的聲音掩蓋了一些秘密的話語。
回家的路,還長。
作者有話要說: 回家的路還長長長長長長長——
跟樊淵一樣長~
明天的更新我寫完就會發,大概是淩晨左右,然後明天晚上休息一下~麽麽啾~
感謝在2020-03-16 22:31:08~2020-03-17 21:47: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賢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黎矜、一大題捏橘子、為了凱源努力的山水別、阮葵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有趣的靈魂待開發 70瓶;灼華、夜雨話秋涼 65瓶;耶啵超可愛 50瓶;26331338 48瓶;不是甜甜 40瓶;三仁月餅 32瓶;你別煩我 30瓶;子栖哥、潘加菲、魚七、慕斯少女 20瓶;葉子誠、懶得起名了,就這樣吧、澤 10瓶;淦 9瓶;磕CP令人上頭、末然x、兮玖、42348741、是我呀、皖繡 5瓶;這是一串不起眼的亂碼、尤病啊、努力上車 3瓶;空幽若夢、八年夢、我家圓圓、盛夏之晏 2瓶;扶不眠啊少年、過風、徐徐圖之___________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97 章
公交站距離他們的家還有一段距離, 從公交車上下來, 他們需要步行一段距離才能回到小別墅。
這附近的別墅區燈光設施很好, 并不用擔心回去的路太過黑暗。
顧炀一下車, 就覺得鞋子裏面濕的難受,幹脆扶着樊淵的手臂把鞋子脫了下來,拎着自己的鞋子光腳走在路面上。
樊淵眉頭微皺,看着路面。
顧炀知道樊淵擔心什麽,白皙的腳丫子撩了一下積聚在一起的小水窪, 水珠被甩飛, 在路燈下反着光。
“放心啦, 我會小心的。”
顧炀說着往前邁了一大步, 正準備去踩另一汪小水窪, 就發現小水窪被凍成了冰。
之後無論顧炀踩在哪裏, 腳下都會迅速結起一層薄冰。
就算顧炀下了保證, 樊淵還是擔心路上有尖銳的東西割傷顧炀的腳。
顧炀本來的踩水計劃失敗,他也不失望, 幹脆順着樊淵凍出來的冰路滑了起來, 一路上玩得太開心,手裏拎着的鞋都扔掉了一只。
樊淵跟在顧炀後面慢慢的走着, 彎腰撿起顧炀扔下的鞋。
顧炀見了, 幹脆把自己的另一只鞋也扔了, 光腳站在冰面上,沖樊淵吐了一下舌頭,做完壞事轉身就跑, 順着冰面一路往前滑。
這小別墅區夜裏來往的人雖然少,但并不是沒有人,兩個人在路上放肆的凍結冰路,顧炀卻一點都沒有擔心過。
他回頭看向拎着他兩只鞋的樊淵,在樊淵身後,有無數細碎、彎曲的冰稍蔓延出去,那些冰就像是探路的小弟,能夠讓樊淵知道附近的情況。
如果有人路過,顧炀腳下踩的冰路會在瞬間融化消失。
樊淵總是把一切都準備好,卻不會跟顧炀說他到底都做了什麽。
但顧炀懂樊淵,他知道樊淵為他做了什麽。
不用樊淵說出口,他也知道,因為他了解樊淵的心。
顧炀一路滑回到小別墅,一進屋立刻被樊淵推進了浴室,要他脫了濕衣服,趕緊洗個熱水澡。
哪怕顧炀現在并不怕冷,樊淵對顧炀的擔心依舊不會減少。
春天的第一場雨就像是一個信號,在之後的幾天裏,總是下雨。
每一場雨過後,天氣都會更熱一些。
下過雨後的房間總是悶熱的,顧炀幹脆拉着樊淵将學習的戰地轉移到了小別墅的泳池邊。
泳池邊的溫度要涼爽很多,他們将泳池附近的大燈點亮,坐在泳池邊的桌子上學習。
顧炀寫完了一頁題,擡頭看向樊淵。
樊淵在低頭算題,濃黑的睫毛垂着,在臉上留下來一小片陰影。
感受到顧炀的視線,樊淵擡頭看了眼顧炀:
“怎麽不寫了?”
顧炀扔開筆,趴在了桌子上,看着樊淵整潔的卷面打了個小哈欠。
“有點無聊,寫膩了。”
樊淵擡手撩了下顧炀額前的碎發,突然抓着兩個人的習題領着顧炀來到了泳池邊。
他帶着顧炀坐在泳池邊,挽起褲腿,把雙腿寖泡在冰涼的水裏。
顧炀擡腳潑了兩下水,這才從樊淵手裏拿過試題,放在腿上,腦袋一歪靠在樊淵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寫着。
“天越來越熱了,還是靠着你涼快。”
樊淵沒出聲,只是周身的涼氣更大了些,顧炀感受着籠罩着他的涼氣,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
顧炀耍賴不想做的題,最後還是由樊淵陪着做完了。
結束了今天的學習任務,時間早就過了十二點。
夜裏靜悄悄的,四周都很寂靜,看着面前平靜的泳池水,顧炀突然說:
“樊淵,你教我游泳吧?”
顧炀怕水,剛來到這裏的時候,變成人魚都不會游泳。
顯然樊淵也想到了顧炀以前的窘事,側眸看了顧炀一眼:
“真要學?”
顧炀點點頭,雙腳使勁踢着水,把水踢得到處都是,濺濕了兩個人的衣服。
“嗯,要學,有你在,我就不怕。”
樊淵身體下滑,直接跳進了泳池裏,伸手握住了顧炀不停撥弄水的小腿。
“下來?”
顧炀見樊淵就這麽穿着衣服下去了,也不猶豫,腰一挺就往裏跳,跳進去就撲到了樊淵的懷裏。
衣服沾了水冰冰涼涼的粘在身上,樊淵帶着顧炀換了個姿勢,要他雙手扶着泳池邊,練習踩水。
顧炀扶着泳池邊,感受到樊淵冰涼的手掌撐在他的小肚子附近,托着他浮在了水面上。
他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