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節課開始了
按照樊淵的要求一下又一下的踩着水,白膩修長的小腿在被掀起的水花裏若隐若現。
泳池四周只亮了一盞大燈,是他們用來學習的,大燈下水花被顧炀雙腿撥弄着,變成了閃耀的星光。
星光落在顧炀的小腿上,分外吸引人。
樊淵托着顧炀的手突然撤走了,顧炀身體立刻下沉,他想站起來,卻被樊淵拽住了脖頸上的頸鏈,将他帶到了水面下。
水下的世界是寂靜的,周遭的一切都是藍汪汪的,顧炀在水裏适應着睜開眼睛,看到了面前的樊淵。
樊淵拽着顧炀不讓他浮上去,手臂攬住了顧炀的腰,還在帶着他下沉。
顧炀怕水,可只要樊淵在,他就什麽都不怕。
樊淵突然在水下親了上來,第一口先給顧炀喂了一口氧氣。
顧炀貪婪的吸收着,手腳一起纏上了樊淵。
他們的黑發在水裏漂浮,胸膛緊貼,彼此的心跳在水中被放大。
樊淵并不讓顧炀浮上去,他按着顧炀的肩膀,每當呼吸不夠,都會浮出水面吸一口氣再沉下來親向顧炀。
顧炀一直沉在水裏,靠着樊淵的每一個親吻來呼吸。
他任由樊淵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困在水底。
樊淵的黑眸一直緊緊盯着顧炀,裏面有壓抑不住的瘋狂。
他想看顧炀的心,想看顧炀的信任,顧炀就毫無保留的敞開給他看。
顧炀将自己的生命交給了樊淵,安靜的待在水下,等待着樊淵的每一個親吻,每一口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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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本該害怕的水中四肢放松,澄淨的眼眸靜靜的看着樊淵。
水面上粼粼的光映在了顧炀的眼底,他的眼眸中沒有一絲雜質。
顧炀對樊淵的信任,無人能比。
樊淵終于在不知第多少次的親吻時,帶着顧炀浮上水面。
一直被壓抑的呼吸得到了徹底的釋放,顧炀終于可以放縱的大口呼吸。
他在第一時間又撲向了樊淵,雙手緊緊摟着樊淵的脖頸,把自己溫熱的唇又遞了上去,含含糊糊的抱怨着:
“在水底下都不能好好的親。”
樊淵摟在顧炀後腰的手指驀地收緊,緊緊抓住了顧炀濕透的襯衫。
襯衫突然被抓緊,前面的扣子崩開了幾顆,露出顧炀挂着水珠的胸膛,瘦削卻并不算單薄,心髒處漆黑詭谲的道侶印分外顯眼。
樊淵将顧炀的濕透的額發順到腦後,輕吻顧炀的額頭,然後兇狠的吻向顧炀的唇。
顧炀的雙腿在水裏也緊緊的纏上樊淵,聽話的讓樊淵親他,一點反抗都沒有,就像在水下一樣。
樊淵要的,顧炀有的,全都給,毫無保留。
水下瘋狂的親吻結束,顧炀發現樊淵又送了他兩分好感度。
剛突破80分不久的好感度,變成了82分。
顧炀被樊淵抱進屋裏,想着樊淵剛才的瘋狂,忍不住把臉埋進樊淵的胸膛偷笑。
幼稚。
顧炀動了動嘴巴,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對于任何人來說,被剝奪呼吸按在水下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這代表着把自己的呼吸和生命完全交給另一個人,可這種事在顧炀這裏,卻只得到了“幼稚”兩個字的評價。
自從顧炀說了要學游泳,兩個人偶爾在外面學習的時候,樊淵都會帶着顧炀在水裏面練習踩水。
顧炀就像個難以教會的百分百旱鴨子,無論樊淵怎麽教,他該學不會還是學不會,樊淵一松手,他就往水裏沉。
偏偏沉得時候還不害怕,就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樊淵,等着樊淵來撈他。
樊淵偶爾立刻就把顧炀撈起來,偶爾就會壓着顧炀在水下面親吻。
反正無論樊淵怎麽做,最後還是要他親自把顧炀抱回屋裏。
時間飛快的跨過了五月,三模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發成績的時候,所有老師、同學們都對着樊淵的成績不斷誇贊,對着顧炀的成績感到驚嘆。
顧炀在三模順利達到了年級第二名,并且把年級第三遠遠拉開了将近二十分。
拿着成績單的顧炀腰板挺得筆直,這樣的成績,已經足夠和樊淵上同一所大學了。
直到此時,顧炀才在心裏悄悄的松了口氣,總算努力沒有白費。
卓婉拿着全班的成績單也十分滿意,這是她短短的教學生涯裏,帶過最滿意的一屆學生了。
她拿了一堆便利貼分發下去,要同學們将自己未來的願望、夢想之類的寫在上面,貼在教室最後面的牆上。
顧炀看着面前的便利貼,一時有點愣神。
樊淵也拿着筆,遲遲沒有下筆。
兩個人沒有對視,也沒有商量,卻突然默契的一起動筆寫了起來。
寫完,顧炀把便利貼藏在了身後,繞過樊淵貼在了後面。
有幾個同學也來貼,路過看到了顧炀的便利貼,紛紛捂着嘴偷笑。
顧炀貼完便利貼回來,嚴肅的看向樊淵:
“你貼另一邊,不許偷看我的,我也不看你的,我們……我們等到高考之後再一起看。”
樊淵沒有答應,但也沒說出拒絕,按照顧炀說的,将自己的便利貼貼在了另一邊,離顧炀的那張遠遠的。
高三一班幾十名同學将寫滿了夢想、心願和未來的便利貼都貼在了後面的白牆上,擡眼一看,五顏六色的鋪滿了一大片,就像是他們豐富多彩的青春。
明明提出不許看的是顧炀,可先忍不住的也是顧炀。
貼完便利貼後,顧炀上課總忍不住回頭看,倒是樊淵,該上課上課,該做題做題,一次都沒有回過頭。
顧炀撇了下嘴,垂頭喪氣的開始做題。
直到放學鈴聲響起,同學們都開始收拾東西,教室很快空了下來。
樊淵和顧炀仍舊坐在座位上,誰都沒動,誰也沒有開始收拾東西。
他們埋着頭繼續做題,下筆的速度卻越來越慢。
不知是誰的凳子先動了一下,緊接着兩個人一起推開板凳,一齊跑向牆的兩邊。
顧炀跑向了貼着樊淵便利貼的地方,樊淵則跑到了貼着顧炀的那一邊。
白天剛剛做好的約定,晚上就被兩個人共同打破。
他們都沒辦法忍耐到高考之後才知道對方的心願,對方對未來的期許和夢想。
顧炀看着面前的便利貼,久久不語。
小小的便利貼上面,只寫了張揚的幾個字。
右下角署名的“樊淵”兩個字張狂肆意,上面的未來心願也只有兩個字,字尾卻收攏的小心翼翼,就像寫字人當時的心情,認真謹慎。
樊淵的未來,樊淵的心願,樊淵的夢想,只有兩個字:
顧炀。
同樣的,在樊淵面前,貼着屬于顧炀的便利貼也只寫了兩個字,那麽眼熟的兩個字:
樊淵。
他們就是彼此的未來、心願、期許、夢想。
顧炀轉頭看向樊淵,剛好樊淵也看過來,一切都是那麽的剛好。
然後顧炀擡頭,輕輕親吻樊淵的便利貼。
“哪有人寫未來心願,寫別人名字的……”
樊淵曲起手指,用指關節輕輕叩了下顧炀的便利貼,
“那你呢?”
這兩張便利貼只在牆上貼了一天,就紛紛被對方給撕下來藏了起來。
他們的未來、心願、期許,不需要更多的人知道,彼此知道就夠了。
三模過後,母親節也快到了。
很巧的是,母親節那天正好是班主任卓婉的生日,還正好是周日。
顧炀給顧媽媽準備了一個超大的禮物盒子,裏面裝着他和樊淵準備的禮物,他們一起将這個大禮物盒郵寄了出去。
在母親節的前一天,卓婉特地囑咐高三一班的同學們,不要送禮物,不要浪費時間和精力在她身上,任何禮物她都不會收的。
高三一班的同學們元氣十足的齊聲答應着,背地裏早在沒有卓婉的班級群裏聊得熱火朝天。
他們集思廣益,最後定了個絕妙的生日禮物。
母親節的這一天,卓婉皺着眉走進教室,看着一幫聽話乖巧的學生們,心裏嘆了口氣,以為這群學生們終于聽了回話,沒有浪費時間和金錢給她準備禮物。
周日沒有晚自習,放學鈴聲一響,高三一班的同學們快速沖出班級。
顧炀拽着樊淵,心裏也有點激動,他們要去準備給卓婉的生日禮物。
樊淵看着顧炀高興的模樣,嘴角也跟着牽了起來。
被惡意鏡子影響的樊淵,雖然無法感受到其他同學們的興奮,但他只要知道顧炀在此時此刻是開心的就足夠了。
卓婉正在辦公室加班,突然被潘菲從辦公室裏拽了出來,拽到了空空蕩蕩的教室裏。
潘菲和柴靜秋是這次行動的後勤人員,她們把教室的窗簾嚴嚴實實的拉好,在側面空白的牆上打開了投影儀。
牆面上立刻出現了本市的地圖,地圖上有許多紅紅的小圓點在閃爍。
卓婉一頭霧水:
“你們到底要做什麽?放學了不趕緊回家學習,在這裏……”
卓婉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因為地圖上的小圓點們突然一齊動了起來。
附近的大街上,顧炀腳踩自行車,對着手機按下了語音鍵:
“準備好了嗎?同志們!”
新消息提示音一條接着一條的傳了過來,全都是相同的一句話:
“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
顧炀對着手機喊了最後一句,踩着自行車飛快的騎了起來。
“出發!”
高三一班的全體同學們,分布在城市的各個街道,他們打開了路線記錄,開始按照早就計劃好的路線騎行。
顧炀飛快的蹬着腳踏車,徑直往前騎行。
他這條路線的終點,就是和樊淵交彙的地方。
騎完這條路,他就能看到樊淵。
因為快速騎行而帶起的風将顧炀額前的碎發吹到了腦後,他臉上是單純、快樂的笑容。
路邊的景物在不斷的後退,顧炀越騎越快,一時甚至忘記了他們為什麽在此時此刻分別在街道的兩端騎行。
此時的顧炀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快一點,再快一點,他想要見到樊淵,想要立刻見到樊淵。
明明他們才剛剛分別了幾十分鐘而已,幾十分鐘,已經讓顧炀開始熱烈的思念樊淵。
汗水順着額角滑落,飛快滾動的車轱辘碾過路邊的落葉,揚起點點灰塵。
前方的紅綠燈交叉口出現在了眼前,顧炀雙腳飛快的踩着自行車,焦急的看着馬上要歸零的綠燈。
他想要見到樊淵的心情,已經急切到一個紅燈的時間都萬分難忍。
“吱嘎——”
顧炀在綠燈歸零時按下了剎車,一腳踩在地上,有些失望的看着面前穿梭的人群,他到底是沒有趕在綠燈結束前騎過去。
正在這時,人群的對面,突然出現了樊淵的身影。
樊淵同樣騎着自行車,停在了對面。
顧炀有些沮喪的雙眸重新亮了起來,他擡頭盯着上面不斷倒計時的紅燈,焦急的跟着倒數,他想要在第一時間趕到樊淵的身前。
樊淵突然在對面沖顧炀揮了揮手,顧炀看過去,見樊淵對他做了個口型。
“等我過去。”
顧炀愣了一下,習慣聽樊淵話的他在綠燈亮起時,乖乖站在了原地。
他看着樊淵重新踩上自行車,向着他的方向接近,他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左手心。
82分,樊淵騎上了自行車。
83分,樊淵距離顧炀只有一半的距離。
84分,樊淵穿過了人群,停在了顧炀面前。
85分,樊淵靠好自行車,将顧炀抱進懷裏。
噗通——
噗通——
又一次的紅綠燈,人群來來往往,樊淵和顧炀站在街邊擁抱。
顧炀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微微帶着些顫抖。
樊淵用自己冰涼的體溫,驅散着顧炀身上運動後的熱氣。
“怎麽了?突然傻了?”
樊淵低頭,在人群密集的路邊輕輕親吻顧炀的唇角。
顧炀微微顫抖的雙手慢慢擡起,撫上樊淵的後背,又重重的收緊。
他高揚起頭,細白的脖頸上,小蒼蘭吊墜劇烈的搖擺起來。
顧炀擡頭用力的回吻樊淵,緊閉的眼角有熱淚滑下。
85分,樊淵走向了顧炀。
不是顧炀走向樊淵,是樊淵走向了顧炀。
坐在教室裏的卓婉,看着地圖上一個個小紅點快速的拉開一條條紅線,那些紅線不斷的拉長、交錯,最後在地圖上形成了幾個大字。
“卓老師生日快樂!”
卓婉在哽咽出口的前一秒,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淚水卻止不住的往外流,暈濕了睫毛膏。
這是她親自帶了三年的學生,這三年,也是她的寶貴時光。
人生又能有多少個三年,卓婉在此時此刻,非常明确的肯定,這三年時光,沒有一絲一毫的浪費。
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好幸福。
她是一名,人民教師。
潘菲那邊突然響起了語音通話的提示音,她立刻接了起來,裏面傳來嘈雜的街道聲音,緊接着,一聲又一聲充滿活力的祝福從裏面傳了出來。
“卓老師,生日快樂!”
“卓老師,生日快樂!”
……
潘菲和柴靜秋也看向卓婉,一同向卓婉比了個超大號愛心。
“卓老師,生日快樂!”
顧炀拉着樊淵沖着手機大喊了好幾聲“生日快樂”之後,才關掉語音通話。
他看向嘴角被他咬破了一塊的樊淵,一點慚愧都沒有。
來往匆忙的行人,偶爾會向樊淵和顧炀投去窺探、好奇的視線,更多的卻是匆忙的路過。
顧炀伸手輕輕點了下樊淵的嘴角,問他:
“疼嗎?”
樊淵握住顧炀的手腕,低頭将自己冰冷的臉頰貼在顧炀炙熱的掌心。
“你說呢?”
顧炀輕輕撫了撫樊淵的臉頰,笑容不減,周身都帶着蓬勃的朝氣:
“大不了,我讓你咬回來呗!”
話落,顧炀就縮回手,扶起自行車,飛快的坐上去,騎出去老遠。
樊淵也立刻重新騎上自行車,緊緊跟了上去。
教室裏的卓婉正拿着紙巾擦眼睛上的睫毛膏,睫毛膏在她臉上留下兩道黑乎乎的印子,明明還很感動的心情,在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魂兒差點都吓飛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化妝了,你們這群機靈鬼,主意這麽多。”
潘菲笑嘻嘻的安慰卓婉:
“卓老師,下次用防水的嘛!你看你哭起來都好看啊!”
卓婉又笑了起來,看着鏡子裏鬼畫符一樣的臉,覺得這是幸福的證明。
潘菲轉身打算把投影儀收起來,就見地圖上“日”子的一角,有兩條紅線突然脫離了軌道,長長的拉出去好遠。
那兩條紅線從你追我趕到重疊在一起,像是沒有盡頭般一路消失在投影儀的範圍外。
顧炀最終被樊淵按在了小胡同的牆上,又兇又狠的親吻。
不知是誰家的小奶狗晃晃悠悠的走過來,看到他們兩個立刻想湊過來玩耍。
顧炀一手撫進樊淵的黑發裏,微微睜開一只眼睛看過去,另一只手沖着小奶狗揮了揮,把它趕走了。
小奶狗委屈的嗚咽一聲,又搖頭晃腦的走了。
顧炀重新摟緊樊淵的脖頸,任由樊淵在他的口中攻城掠地。
直到樊淵放開他,顧炀才有機會呼吸混亂的沖樊淵說:
“樊淵,高考加油。”
樊淵又低下頭來:
“高考加油。”
高考前的五月初,顧炀的記憶裏多了一條小胡同。
小胡同的牆壁又硬又硌人,可比起牆壁,顧炀更清楚的是,樊淵的唇是軟的。
夏天快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我來更新了!
這次的金手指也要結束了,小淵炀能陪伴你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啦。
感謝在2020-03-17 21:47:35~2020-03-18 04:34: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為了凱源努力的山水別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咦咦咦咦椅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養貓 100瓶;mei 38瓶;曉 20瓶;一一飛 11瓶;唐九九、嘻嘻、楊楊、書中有雨、斜月魅影 10瓶;皖繡、UNDERTAKER 5瓶;八年夢 3瓶;我家圓圓、白酒、扶不眠啊少年、夏習清 2瓶;糟糕的胖橘、山外青山、滄篟凰、然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98 章
随着天氣越來越熱, 顧炀粘在樊淵身上就扒不下來, 雙手總是偷偷摸摸的往樊淵身上粘。
在熱天裏, 沒有比膩歪在樊淵身上更讓人舒服的事情了。
晚上, 顧炀看着左手心虛拟小書上的倒計時,有點可惜的更用力抱緊樊淵,雙手緊扣在樊淵的身後,雙腿也跟着盤了上去,懶散的窩在樊淵的懷裏。
再過一會兒, 這一次的童話故事金手指《冰雪皇後》就要結束, 本來是威脅度十分高的惡意鏡子, 卻好似沒有給顧炀和樊淵帶來什麽太大的影響。
如果真要仔細說的話, 影響其實也有, 比如樊父樊母再也不敢來了。
不過這應該算是好的影響, 對于顧炀來說, 樊淵不需要他那對父母,他也不希望那兩個人再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
比起這些, 顧炀更緊張今晚會随機出的金手指是什麽。
一個童話故事的金手指影響時間是一個月, 這次的金手指将橫跨高考,如果是一個很麻煩的金手指, 恐怕會影響到他們的高考。
樊淵似乎感覺到了顧炀的緊張, 冰涼的掌心輕輕拍着顧炀的後背, 手掌向下,兩根手指撩開衣服的下擺,貼在了顧炀的小腰窩上。
顧炀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雙手搭在樊淵的肩膀上,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向樊淵。
樊淵也垂眸看向顧炀,另一只手的手指跟着壓了上去。
“很熱?”
顧炀剛放學回來的時候的确很熱,粘在樊淵身上就不下來,此時本來已經涼快多了,突然被按住了小腰窩,又熱了起來。
他輕輕點頭,指尖按着樊淵的肩膀不自覺的用力:
“你不碰我那裏……我就不熱了。”
“是嗎?”樊淵黑眸裏映着顧炀越來越紅的臉頰,按着顧炀兩邊小腰窩的指尖動了動。
明明樊淵的指尖是冰涼的,顧炀卻覺得有兩團小火苗順着腰間燒了上來,挺直的腰身一下子就軟了,脊背彎了下來,将額頭搭在樊淵的頸窩。
“你又欺負我。”
顧炀也不反抗,任由樊淵一下又一下折磨着兩個小腰窩,他一手揪住了樊淵的衣領,細白的指尖揪着樊淵衣領上的扣子。
“顧炀,我受到了某種影響。”
樊淵突然說起這些,顧炀沒動,卻在認真聽。
“我想毀掉一切,一切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除了你。”
“我唯獨不想傷害你。”
樊淵說話時冰冷的氣息吹拂在顧炀的耳邊,顧炀側了下頭,把自己被吹得麻麻的耳朵貼着樊淵的臉頰使勁蹭了蹭。
顧炀周身被籠罩在樊淵身上的涼氣裏,心髒卻似乎沉浸在一片炙熱中。
這炙熱令人無法忽視、存在感極強,那麽燙,卻又不傷人,這炙熱是樊淵給的。
“樊淵。”
顧炀喊了樊淵的名字,卻沒有繼續說話,他把左手臂擡高,窩在樊淵懷裏,盯着上面的倒計時看。
倒計時已經到了最後幾秒,個位數字越來越小,最終歸零。
在歸零的那一刻,一直深深紮在樊淵心髒中屬于惡意鏡子的碎片,最終融化消失。
周身的冷氣驟然潰散,顧炀身上的熱完全傳遞給了樊淵。
這熱是那麽令人着迷,85分的好感度所帶來的熱愛,讓樊淵用盡全身的力氣擁抱顧炀。
這樣親密的擁抱,讓兩個人都出了薄汗,可誰也不想放開對方。
顧炀看着再次開始閃爍的金手指随機框,把自己又熱又軟的唇貼在了樊淵的耳朵上,嚴絲合縫、沒有空隙。
他将剛剛想說的話,用最親密的方式說了出來:
“你對我的寵愛,獨一無二。”
金手指的随機框慢慢停止,顧炀看着那三個字,心裏微微有些放松,又慢慢收緊。
橫跨高考的金手指是——《睡美人》。
按照顧炀經歷過的這些個金手指來推測,顧炀大致能猜出這個金手指的一些影響。
他垂下手臂,将左手塞進樊淵的手裏。
樊淵立刻握緊顧炀的左手,他知道顧炀有話要說。
顧炀感受着被樊淵緊握的力道,微微退開一些,将右手按在了樊淵心髒的位置。
“樊淵,更多的喜歡我吧。”
“如果我沉睡,來吻我,吻到我睜開眼睛,看向你為止。”
顧炀這話說得并不算清楚,但他相信樊淵一定會懂。
他們之間不知何時形成了一種默契,這種默契讓他們更加親密也更加了解彼此。
樊淵是個聰明絕頂的人,顧炀知道他一定猜到了什麽,但樊淵猜到的,絕對比他想象的要多。
《睡美人》帶來的影響,顧炀猜得很準确,第二天早晨,他就陷入了沉睡。
樊淵起床準備好早餐,再上來叫顧炀的時候,他還是不醒。
顧炀呼吸平穩,臉頰泛着熟睡時的微紅,可無論樊淵是拽他的手臂,還是輕拍他的臉頰,顧炀都毫無反應。
明明還有呼吸,明明還有體溫和心跳,卻好像死了一樣。
這樣的感覺并不讓人感到舒服,樊淵眉頭微皺,坐在床邊,緩緩低頭,輕輕吻在了顧炀的唇上。
顧炀的唇依舊綿軟溫暖,在樊淵輕輕親吻後,他睫毛微顫,睜開了眼睛,澄淨的眼瞳裏立刻映出了樊淵的模樣。
“早安,樊淵。”
顧炀擡起雙手攬住樊淵的脖頸,看着樊淵微皺的眉頭,揚起脖頸,輕輕親吻樊淵的眉心,将那淺淡的褶皺吻平。
“我睡着了……對嗎?”
樊淵用力将顧炀抱了起來,帶着他走向浴室,擁抱的力度有些緊,也沒回答顧炀的話。
顧炀伸出手指按着樊淵的嘴角,輕輕往上扯了一下:
“不要擔心我,只要你喜歡我,更多、更多的喜歡我,我就不會有事。”
回答顧炀的是樊淵按在顧炀臉上的熱毛巾,顧炀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
四月一直萦繞不散的雨天減少了,五月更多的是萬裏無雲的晴天。
司機大叔的心情似乎也跟這天氣一樣,用口哨吹着亂七八糟的調子,開心得不行,也不知具體在開心些什麽。
顧炀和樊淵坐在車後座,罕見的沒有把車裏的隔板降下來,而是打開了車窗,讓窗外的涼風吹起他們的碎發。
“天氣真好,好想去爬山。”
顧炀把手深出車窗外,感受着微風吹拂過掌心,剛剛張開手掌,就被樊淵探過身,握着手腕拽了回來。
“危險。”
樊淵把顧炀的手緊緊攥緊掌心,黑眸裏帶着不贊同。
顧炀用指尖讨好的撓了撓樊淵的掌心,另一只手按了車邊的按鈕,車內的隔板還是降了下來。
正準備和兩個小同學聊聊天的司機大叔,落寞的打開了車內的廣播。
顧炀起身爬到樊淵身上趴着,将自己的臉頰貼在樊淵的手心,眸光裏是毫不掩飾的喜歡。
“知道啦,我錯了嘛。”
顧炀眼眸中對樊淵的喜歡是那麽濃郁,厚重到樊淵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眼角。
這眼中只有樊淵一人,一直都是。
顧炀任由樊淵摸他的眼睛,睫毛不自覺的抖來抖去,還不忘跟樊淵撒嬌:
“樊淵,再多一些的喜歡我吧。”
《睡美人》的金手指總是讓顧炀無緣無故的沉睡過去,每當這時候,樊淵就會輕吻顧炀。
一開始,這個影響對顧炀造成的麻煩并不大,畢竟他時時刻刻都和樊淵待在一起。
擺在兩個人桌子中間的計時本,樊淵那一本上的數字已經瀕臨7000,變成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數字。
顧炀的“不許碰”計時本,卻可可憐憐的剛滿了200。
三模過後他們又經歷了幾個小考,顧炀也适應了每天靠樊淵親吻才能從沉睡中清醒的生活。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他将生命完全的依托在了樊淵的身上一樣。
直到有一天,顧炀突然在晚自習快下課的時候,睡倒在桌子上。
他手裏的筆從放松了力道的指尖掉落,咕嚕嚕的滾落在地,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樊淵快速刷題的動作頓住,轉頭看向了顧炀。
顧炀趴在桌子上,眼簾緊閉,陷入沉睡。
輕吻的作用突然減弱了,往常樊淵的輕吻可以讓顧炀保持一天的清醒,可今天不到放學,顧炀就已經沉睡過去,這并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樊淵沒有立刻去吻顧炀,他将顧炀垂在身側的手握進掌心,低頭繼續做題。
直到放學鈴聲響起,同學們漸漸離開,樊淵還在做題。
孟展已經算是出去晚的了,他臨走前看了眼樊淵和一旁睡在桌子上的顧炀,問了一句:
“不走嗎?”
樊淵看了眼身邊的顧炀:
“嗯,不急。”
孟展也不多事,轉身背着背包離開了教室。
等到教室裏只剩樊淵和沉睡的顧炀時,樊淵終于動了,他起身将兩個人的背包收拾好,慢慢走到門口,将教室的門關上,緊接着按滅了教室裏的燈。
高三的晚自習放學時,天早就黑了,燈光一滅,室內就陷入了黑暗,只有操場上的路燈照進來,留下幾道光的剪影。
教室外的走廊也漸漸安靜下來,整棟教學樓都空了。
樊淵在黑暗中走向顧炀,重新坐在了顧炀身邊,用力将顧炀抱起來放在腿上。
顧炀渾身綿軟,怎麽抱都沒有反應。
樊淵輕輕撫着顧炀的臉頰,在黑暗中靜靜的看了顧炀很久,才低下頭去。
輕吻一下,顧炀并沒有醒。
他依舊靠在樊淵懷裏沉睡着,怎麽叫、怎麽動都不會醒,若不是呼吸還在,這一幕實在太過詭谲。
樊淵攬着顧炀後腰的手臂收緊,再次低下頭,将薄唇貼了上去。
不是蜻蜓點水、不是和風細雨,這一次的吻夾裹着凜冽和兇狠。
黑暗中,終于傳來一聲隐秘的哼唧。
顧炀緩緩睜開眼睛,綿軟的雙手在第一時間勾向樊淵的頸項。
察覺到顧炀的清醒,樊淵的吻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用力,用力到兩個人都覺得疼痛。
顧炀隐約覺得樊淵生氣了,因為他好像死了一樣的沉睡。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顧炀抓着樊淵的衣襟求饒,祈求樊淵給他一點氧氣,樊淵才微微退開一些,兩個人的呼吸都是一樣的混亂。
五月的天,他們都已經不再穿厚重的大衣,顧炀将樊淵的衣襟揪得全是褶皺。
“我睡了很久嗎?”
持續的親吻停止了,顧炀沒有退開,反而追了上去,熱乎乎的嘴巴貼着樊淵的嘴巴說話。
“嗯。”
樊淵的怒氣已經在這時很好的收斂,他将兩個人的背包甩在身後,用力抱起顧炀往外走。
“我帶你回家。”
顧炀挂在樊淵臂彎裏的雙腿晃了晃,長久的親吻讓他到現在還有點緩不過來,腦袋裏像塞滿了軟軟的棉花,想什麽事情都慢了幾拍。
“樊淵,嘴巴好熱。”
天氣越來越熱,顧炀就越來越懷念樊淵身上的冷氣。
樊淵低頭咬了下顧炀的耳朵,語氣不算太好:
“忍着。”
顧炀也知道不要太得寸進尺,又晃了晃一雙小腿,老老實實的窩在樊淵的懷裏不動了,任由樊淵抱着他往外走。
一路上,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自從顧炀在課堂上沉睡過一次之後,這種情況就經常發生,樊淵需要叫醒顧炀時的親吻越來越長久、激烈,顧炀能夠保持清醒的時間卻越來越短暫,并在逐漸縮短。
這情況不容樂觀,顧炀卻心大的好像沒什麽可擔心的一樣。
直到一天深夜,顧炀再一次被樊淵吻醒。
他以為到了上學的時候,伸手拍了拍樊淵的後背,想要樊淵起來,眼眸看向別處,才注意到室內的黑暗。
天還沒亮,不知現在是幾點。
顧炀模模糊糊的意識到這個問題,下一刻就沉浸在漫長、激烈的親吻裏。
樊淵這一次的親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兇,被子慢慢被兩個人擠到了地上,亂七八糟的扭成一團躺在地毯上,緊接着一件薄薄的衣服落到了被子上,那是顧炀的睡衣。
顧炀此時正趴在床上,把臉頰埋進臂彎裏,嘴巴咬着枕頭,可還是藏不住聲音。
後背的刺痛遍及各處,樊淵突然發起兇來,按着顧炀就是不許他起來。
好在顧炀也适應良好,樊淵不讓他起來,他就老老實實的被樊淵壓着、咬着,只是會在偶爾忍不住時,軟綿綿的求饒。
可樊淵沒有一次放過他,求饒變得沒有作用。
直到天微微亮起,樊淵才停了下來。
他壓着顧炀,探手握住了顧炀的右手把玩。
顧炀動了動,推着樊淵的肩膀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另一手環住了樊淵的腰,樊淵還趴在顧炀的身上。
他抿了抿嘴角,能感覺到一點刺痛,想着嘴角肯定被樊淵咬破了。
顧炀的指尖在樊淵的後背動了動,掐起一塊皮肉,又不舍的慢慢松開。
他能感覺到樊淵的怒氣,下意識的想要輕松一下氣氛:
“你好兇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