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顧炀說了愛

…我的存在都是虛幻?”

顧炀渾身僵硬,不敢回答也不敢動。

樊淵幹脆将顧炀的手塞進衣襟裏,直接按在他炙熱的胸口。

在那裏,有連接着兩個人的道侶印,有樊淵跳動的心髒。

“我能感受到你的愛,熱烈、深刻,無法忽視。”

樊淵将渾身僵硬的顧炀輕輕攬進懷裏,用溫熱的呼吸沖刷他的緊張。

“我存在,就是真實。”

浸泡着翠綠珠寶的泉水湧了出來,樊淵低頭将一顆顆滾燙的泉水吞入口中。

顧炀把臉頰埋進樊淵的胸口,軟糯的唇貼在了樊淵的心髒處,虔誠的親吻樊淵的心髒,然後将他的一切,事無巨細的說給樊淵聽。

從此以後,他們兩個人之間再無任何秘密。

将自己完全剖析幹淨後,顧炀迎來了樊淵給予他的第不知道多少個二十四個小時。

因為持續的情緒激動,顧炀一直沒辦法變成小顧炀的模樣,可以說他想要借用《拇指姑娘》來躲避與小別墅的員工們親切會談的計劃徹底失敗。

迷迷糊糊的又過了幾天,顧炀可算還記得今天是高考成績公布的日子,他們還得查成績。

當天,顧炀在極度疲憊後的午夜,還不忘從樊淵的懷裏爬出來,去翻找又是好久不見的手機。

他沒找到自己的手機,幹脆拿樊淵的手機查成績。

此時距離成績公布還有幾分鐘,顧炀焦急的刷新着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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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淵似乎對查成績好豪不在意,在顧炀身邊睡得很熟。

直到時間終于到了,顧炀緊張的點開網頁,剛點進去,就被樊淵用力拽進了被窩裏,手機脫手,從床邊掉在了地上。

顧炀驚呼一聲:

“樊淵!成績出來了!快看成績!”

樊淵不聽,按着顧炀就親上去,甚至擡手打開了床頭燈,黑眸緊緊盯着顧炀翠綠色的眼眸看,他似乎很喜歡在親近的時候盯着顧炀的表情看。

顧炀是抵擋不住樊淵的,親了兩下就開始頭腦發暈。

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可是成績公布,誰也不能阻止顧炀看成績,畢竟這關乎到他和樊淵的以後。

顧炀恍惚了一瞬又恢複了清醒,翠綠的眼眸裏瑩綠的光芒閃過,下一刻,數根植物的莖蔓從窗戶外面擠了進來,纏上樊淵的手腳,将他控制在了床上。

樊淵手腳被困住,動彈不得,顧炀這才有機會從樊淵的懷裏掙脫出來,翻身滾落到地上,撿起手機。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樊淵的大襯衫,扣子也就扣了幾顆,皺巴巴的套在身上,皮膚在暖黃的燈光下也白得耀眼。

樊淵四肢動不了,也不反抗,也不說話,就是睜着一雙黑眸盯着顧炀看,看他的一切。

顧炀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垂着頭看着手機。

他好久沒有剪頭發了,發尾越來越長,散落在肩膀上,劉海兒也有些長,擋着眉眼。

顧炀能感受到樊淵的視線,那視線讓他渾身發燙,他不自在的動了動腿,把襯衫下擺往下拽了拽。

似乎卡着時間查成績的學生很多,顧炀刷新了好多次,才刷新出來。

幾乎滿分的成績出現在眼前,成績前面的樊淵兩個字特別顯眼,顧炀開心的叫了一聲,這才開始查自己的成績。

同樣是好幾次的刷新,顧炀指尖有點抖,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因為累的。

當成績終于出現在眼前時,顧炀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靜靜的盯着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手機,看向被他用莖蔓捆綁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樊淵。

“你就不擔心我考得很爛嗎?”

樊淵勾起唇角,黑眸裏出現了些許自信和驕傲。

不是對他自己的自信和驕傲,而是對顧炀的。

“我相信你。”

顧炀嘴角翹了起來,忍不住露出點笑容來:

“那我很開心沒有辜負你的信任。”

顧炀說完起身,就打算往客卧走,而樊淵還被顧炀用數根莖蔓綁在床上。

樊淵嘴角勾起的笑容加深了一些,在顧炀走到門口時,出聲叫他:

“顧炀。”

顧炀腿還很軟,走到門口就忍不住伸手扶着門框,回頭特別兇的看向樊淵:

“幹嘛!我今晚要去客卧睡!你不許碰我!”

樊淵沒說挽留顧炀的話,只是掙紮着在莖蔓的捆綁下微微起身,靠坐在了床頭。

顧炀見樊淵亂動,莖蔓勒得越來越緊,忍不住偷偷控制着莖蔓放松了些許力道。

樊淵坐在床頭,睡袍早就散開,胸口形似“顧炀”兩個字的道侶印非常顯眼。

他微微擡起手腕,手腕上一圈淡淡的印子,是莖蔓勒出來的。

但要是樊淵剛剛不掙紮,莖蔓也不會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顧炀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可他還是在樊淵長眉微皺的時候,心裏軟了下去。

哪怕樊淵甚至沒有主動說一個疼字,顧炀已經軟着腿又走了回去。

他兇着小臉掀開被子,莖蔓如潮水般褪去,順着窗戶爬走了。

顧炀捧着樊淵的手腕輕輕吹了吹氣,又兇巴巴的把樊淵的手腕摟進懷裏。

他渾身緊繃,等着樊淵給他第不知多少個二十四個小時。

顧炀明知道樊淵在設置陷阱,可他心甘情願蹦噠了進來。

樊淵展開另一只手臂,輕輕擁抱住了顧炀,只是擁抱,沒有其他。

“睡吧。”

顧炀驚訝的眨了眨眼睛,沒想到樊淵居然什麽都不做。

樊淵見顧炀用這種眼神看他,輕嘆了一口氣:

“顧炀,很抱歉讓你這麽累。”

顧炀睫羽顫了顫,将額頭輕輕抵在樊淵的胸口。

“也、也不是很累。”

樊淵輕拍着顧炀的後背,将他更用力的攬進懷裏,大長腿也搭了上去。

“我只是……太想要你。”

會心一擊,顧炀心髒又亂跳了起來,他甚至想着,再累點也沒關系,誰讓這是樊淵呢。

在這之後的幾天,小別墅的員工們得到了短暫的休息,顧炀也順順利利的和樊淵出門剪了個頭發。

頂着和樊淵一模一樣的清爽碎發,顧炀走路都帶風。

高考成績出來之後,他們很快返了校,填報志願。

其實成績一出來,報志願這種事對于樊淵和顧炀來說,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兩個人一齊填寫了同一個學校,也只填寫了這一個學校。

這是高三一班的同學們最後一次這麽整齊的聚在一起,卓婉叫着同學們又在校園各處拍了很多照片留作紀念。

樊淵和顧炀也終于擁有了正式的畢業照,而不是P上去的那種。

顧炀知道卓婉是故意的,在分別時,再次跟卓婉道了謝,随後被卓婉拍了腦門。

“行了行了,男孩子別磨磨唧唧的,以後可別忘了我這個班主任啊。”

顧炀嘴角揚起燦爛的笑:

“怎麽會,你永遠是我們最重要的老師。”

高中生活徹底塵埃落定,高考前顧炀本來計劃了很多種畢業旅行,可等到漫長的假期終于到來,他反而只想要和樊淵窩在小別墅裏。

夏日又熱又悶,沒有什麽比變成魚縮在泳池底部要更舒服的了。

顧炀在七月中旬使用了《美人魚》,并在樊淵的細心教導下,終于學會了在水裏稍微撲騰兩下。

一個人類教一條人魚游泳,說出去恐怕不會有人信。

顧炀也許天生就被老天爺把游泳這一塊給扣出去了,雖然最後他也沒學會游泳,但他學會了用人魚的姿态在水下呼吸。

雖然他變成人魚之後并沒有鰓,可他的确能感覺到水裏的氧氣似乎可以從他的四肢百骸進入到他的身體裏。

顧炀想着,他都能随着童話故事變身了,有沒有鰓這種事情考慮起來也沒有意義。

在學會了在水下呼吸後,他就将各種各樣的東西往泳池底搬,甚至還訂做了一個大貝殼樣式的大床放在了水底。

樊淵由着他折騰,顧炀在泳池裏折騰,樊淵就在泳池邊看書,安靜的陪着他。

直到顧炀把泳池底布置成了另一個水下卧室,窩在裏面不上來了,樊淵才微微皺了眉頭。

他放下手裏的書,噗通跳下水,一路游到泳池底,就見到顧炀舒服的躺在大貝殼床裏,閉着眼睛在打瞌睡。

樊淵直接游了過去,扶住顧炀的後頸兇狠的吻了上去。

顧炀萬萬沒想到樊淵會追到水底下來親吻他,藍盈盈的漂亮魚尾巴撲騰了兩下,尾鳍的尖尖都激動的翹了起來。

他以為樊淵也就吻他一個呼吸的時間,卻沒想到樊淵許久都沒有要浮出水面的意思。

最後還是顧炀着急擔心,主動給樊淵喂了一口氧氣。

這種事情,一旦有了開頭,就結束不了。

樊淵似乎找到了可以和顧炀長久在水下玩鬧的辦法,只要顧炀不間斷的喂給他氧氣。

曾經顧炀下水都是靠着樊淵呼吸,如今颠倒了過來,顧炀還來不及美滋滋呢,尾巴就被徹底開發了。

以前變人魚的時候,尾巴就是個尾巴而起,現在變人魚,尾巴可就不只是尾巴了。

樊淵很聰明,作為一本書的唯一男主,他的聰明不用質疑。

他只用了十分鐘研究顧炀的尾巴,緊接着就能舉一反三多角度、多方式的使用。

顧炀沒想到,他都學會了在水下呼吸了,還會有嗆了水的一天,因為他太過激動,忘記了呼吸。

《美人魚》的副作用會讓顧炀沒辦法離開樊淵太久太遠,不然魚尾巴的幹澀就會讓他十分難受。

但這一次顧炀卻一次也沒有說過尾巴幹,他的魚尾巴不只沒有幹過,簡直就是沒有離開過水。

雖然顧炀可以給樊淵喂氧氣,但長久的待在水底到底是不好,兩個人瘋玩了幾次,還是離開了泳池。

一日白天,顧炀搬着椅子趴在窗邊看雇傭來的工人給游泳池換水清理,見幾名工人對着泳池底的大貝殼床和一大堆的小珍珠疑惑,忍不住紅了耳朵。

他藍盈盈的魚尾巴忍不住拍了拍,就被突然走過來的樊淵給托着手臂提了起來。

魚尾巴忍不住勾了起來,顧炀回頭疑惑的看向樊淵:

“怎麽啦?”

《美人魚》時期的顧炀,不僅愛撒嬌、愛哭,還是個魚腦袋,一會兒就把樊淵折騰他的事兒給忘了,一點都不記仇。

樊淵在顧炀回頭時親了親他,像抱小孩似的托着魚尾巴将顧炀抱起來,帶他離開了窗邊。

“幾個工人,有什麽可看的。”

顧炀擡頭認真的看着樊淵,心想樊淵不會因為他看了兩眼工人們掃泳池就吃醋了吧?

緊接着樊淵帶他去了走廊盡頭的籠子屋,門一打開,顧炀就看到了裏面的大魚缸。

大魚缸裏放着比泳池底更好看的大貝殼床,甚至周邊還有許多好看的水下植物。

樊淵走上梯子,将顧炀放了進去。

顧炀一進水裏,尾巴甩開,立刻奔着漂亮的大貝殼床游了過去。

他稀奇的摸了摸大貝殼床,轉頭看向站在魚缸外面的樊淵。

顧炀想了想,又游了過去,将手按在了魚缸的玻璃上

樊淵在這時突然擡起手,隔着玻璃把手掌按在了顧炀的手掌上。

顧炀抿了下嘴角,重新撲騰出了水面。

樊淵又走上梯子,問他:

“怎麽出來了?不喜歡?”

顧炀搖搖頭,沖樊淵張開手臂要抱抱:

“可我更喜歡和你待在一起。”

樊淵愣了下,立刻将濕漉漉的顧炀抱進懷裏,也不在乎身上的衣服被沾濕。

最後,顧炀的小珍珠還是哭在了床上,因為哭得太多,來不及收拾,還在兩個人的後背硌出了很多小圓印子。

事後,顧炀可憐巴巴的趴在樊淵的腿上,讓樊淵給揉硌疼的後背,淚眼汪汪的,一眨眼又掉了幾顆小珍珠。

樊淵捏起幾顆小珍珠放進顧炀的手心,随後勾了下顧炀的鼻尖:

“你自己哭出來的珍珠,自己還嫌棄?”

顧炀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個珍珠還是很值錢的,立刻把雙手捧在了臉頰邊,邊哭邊接着,不一會兒就接了一小把。

他把手心裏的小珍珠往樊淵的口袋裏塞,塞了滿滿一個口袋。

樊淵的口袋很快鼓了起來,他把顧炀抱起來,魚尾巴側在一旁,又亮又耀眼。

“都給我做什麽?”

顧炀翹起尾巴拍了拍床鋪,這一會兒已經把被小珍珠硌疼後背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我用小珍珠養你呀。”

樊淵唇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低下頭輕輕親吻顧炀的眼睛。

“我很難養的,再多給我一點好不好?”

顧炀雙手搭在樊淵的臂彎上,尾巴拍打的幅度越來越小,臉頰上的薄紅漸漸變成了熟透的櫻桃色。

“好。”

顧炀在大學前的暑假裏,成為了小珍珠生産大戶。

但他一點都不覺得驕傲,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珍珠生産大戶顧炀報道。

樊淵:掃榻相迎。

明晚見啦,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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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102 章

顧炀的金手指算是在這漫長的暑假裏徹底的、毫無顧慮的用了一次, 主要也不是他在用, 是樊淵在用。

食髓知味四個字, 都已經被樊淵拆開、揉碎、反複咀嚼徹底了。

一個漫長的暑假快要結束, 錄取通知書順利寄到了小別墅。

暑假過去,樊淵和顧炀兩個人看起來都沒有什麽改變。

但是在跟孟展他們去開學前的最後一次聚餐的時候,他們都說樊淵和顧炀似乎有點不一樣了,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了,又說不清楚。

潘菲說這叫做成熟, 李紫煙卻覺得潘菲在騙人, 都是同樣的年紀, 憑什麽一個暑假過去, 樊淵和顧炀成熟了, 他們卻沒有。

這最後一次飯吃完, 大家就要奔向各個不同的城市, 開始嶄新的大學生活。

都是剛剛成年的男生、女生,對未來充滿了向往。

顧炀知道樊淵在他們的大學附近買了一棟小公寓, 大概率他們寒、暑假也不太可能經常回來, 這次分別後,和這些同學們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所以吃飯的時候, 跟着喝了很多酒。

有樊淵在身邊, 顧炀喝酒也沒什麽顧慮,放開肚皮喝,很快就趴下了, 最後道別都沒說上,被樊淵抱回了家。

眼看着距離大學報道的時間越來越近,樊淵和顧炀也開始整理東西,準備早點去大學所在的城市。

顧炀上下樓來回跑着,将他能想到的東西都翻了出來,想要帶走。

樊淵早就知道了顧炀的性子,也就随他去了,顧炀拿什麽下來,無論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樊淵都會整理好,等物流過來一起運走。

顧炀最後拉着樊淵去了二樓走廊盡頭的大鐵門前,他先是踮腳親了下樊淵,才握着樊淵的手指去解開大鐵門的指紋鎖,走了進去。

大鐵門裏,牆壁上挂着一眼望不到頭的畫,大多數都是樊淵畫得顧炀,也有幾幅畫是顧炀畫得四不像。

顧炀順着每一幅畫前走過,似乎想把它們帶走,又有點舍不得,怕運輸途中出問題。

樊淵靠在門邊看着顧炀幾乎貼着牆壁在轉圈,視線也落到了那些畫上,似乎看到每一幅畫,腦海裏都能浮現出當時的情景。

顧炀貼着牆走,指尖劃在牆上,突然頓住了。

指腹下感受到了一絲牆壁的凹凸不平,這不平整肉眼并不能輕易地分辨出來,但手指觸摸上去,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顧炀順着這個凹凸不平的縫隙上下摸索了一遍,确定這裏有一道隐藏的門。

他緩緩回頭,樊淵正靠在門口的牆邊看着他。

這大鐵門內的籠子屋很大,中間精致的大鳥籠占據了很大一部分空間,顧炀和樊淵隔着金色的欄杆對視。

“樊淵,這裏有什麽?”顧炀曲起指關節,輕輕叩了下牆壁。

樊淵似乎沒有要隐瞞的意思,站直身體,徑直朝顧炀走了過來。

他走到顧炀面前,将顧炀緊緊壓在牆上,什麽都沒有說,突然重重的吻了上來。

顧炀也沒再多問,任由樊淵将他按在牆上親,腰漸漸軟了,被樊淵扶住。

樊淵左手撐在顧炀身邊的牆壁上,突然敲了幾下。

被顧炀靠在身後的牆壁慢慢分開,出現了一道隐形的入口。

身後靠着的牆壁移動開,顧炀身後沒有了支撐點,腰不斷往後仰,彎出柔軟的弧度,被樊淵的手掌抵住。

樊淵稍微退開一下距離,抵着顧炀後腰的手用力捏了下顧炀的小腰窩,這才帶着顧炀站直身體。

“腰越來越軟了。”

顧炀側開頭,躲避樊淵的視線,假裝沒聽到樊淵對于他腰軟的評價。

這一轉頭,顧炀就看到了隐藏門後面的東西。

那是一個個排列整齊、打掃幹淨的收納櫃,上面擺着大大小小、樣式不同但都十分精美的盒子。

顧炀随手拿起來一個看了看,裏面放着一根漆黑的羽毛,不用想就知道那是他《夜莺》時期掉的羽毛。

不只是這一個小盒子,在其他所有的盒子裏放着的東西,都與他有關。

顧炀大致看了一圈,轉頭看向樊淵。

樊淵站在門口正中央的位置,脊背有點繃直。

他看似随意站的位置,卻将顧炀離開的路堵得死死地,但凡顧炀有一點想要逃跑的意思,樊淵一定立刻将顧炀抓住,徹底藏起來、關起來。

顧炀晃了晃手裏的小盒子,嘴角有點得意的翹了起來。

他将盒子重新放回去擺好,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門口,走向樊淵。

随着顧炀的靠近,樊淵身上的肌肉也跟着緊繃,似乎做好了随時将顧炀困在懷裏的準備。

結果顧炀走到樊淵面前,只是伸手拽住了樊淵的衣領,強迫樊淵低頭和他拉近距離。

顧炀溫熱的呼吸覆蓋在樊淵微涼的薄唇上,清澈的眼眸看進樊淵深黑的眼底,語速緩慢,聲調壓低:

“樊淵,原來你這麽愛我——”

話語的尾音拉得很長,又長又帶着勾人的膩。

顧炀松開揪着樊淵衣領的手,幹脆擡手摟住樊淵的脖頸,鼻尖悄悄蹭上樊淵的鼻尖:

“可我還是希望你能更多、更多的愛我。”

樊淵黑眸慢慢垂下,緊緊盯着顧炀的眼眸。

顧炀顏色稍微淡一些的瞳孔裏,盛滿了瑩瑩的笑意和掩藏不住的開心,樊淵的身影倒映在那滿溢的開心裏,浮浮沉沉。

“好。”

顧炀雙腳突然離了地,被樊淵抱了起來,他立刻慌了,拍着樊淵的手臂。

“我不是要這種愛啊!這種愛可以少一點的!”

樊淵充耳不聞,抱着顧炀往外走。

顧炀着急之下,攤開左手心,選取了《夜莺》,倒計時立刻開始。

漆黑的羽翼從顧炀的後背伸展開來,伴随着上衣撕裂的聲音,有黑色的羽毛緩緩飄落。

顧炀用力拍打着翅膀,從樊淵的懷裏掙脫,要往天上飛去。

他想着他飛到樊淵夠不到的地方去,總不會再被樊淵捉住按在床上了吧?

誰知樊淵反應很快,在顧炀剛剛飛起來的時候,抓住了顧炀的腳踝。

顧炀回頭,翅膀焦急的拍打着,好多漆黑的羽毛掉落下來。

“你、你放開!我今天不想了!我腰疼!”

樊淵不松手,擡頭用一雙無波無瀾的黑眸靜靜的看着顧炀,手臂卻更加用力,将顧炀拽回了懷裏。

顧炀還想掙紮,下一刻就被樊淵用指尖按住了翅膀根,翅膀一下子沒了力氣,整個人軟在樊淵的懷裏。

樊淵本來想抱着顧炀去卧室的方向轉變,直接帶着顧炀走進了華麗的鳥籠。

顧炀現在一看到那個秋千就覺得累,翅膀又要撲騰起來。

“咔。”

樊淵将許久不用的鎖鏈從秋千下拽了上來,鎖在了顧炀脖頸上的頸鏈前。

顧炀一下子愣住了,伸手握着鎖鏈晃了晃,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些有些淡化的屬于《夜莺》的渴望又慢慢湧現出來,被顧炀回憶起來。

他跟其他的夜莺不一樣,他是個想要被圈養的夜莺。

比起自由,他更喜歡被樊淵養着,吃吃喝喝當個宅鳥。

顧炀立刻不撲騰翅膀了,安安靜靜的坐在秋千上,翅膀張開,把樊淵裹了進來。

樊淵手掌按在顧炀順滑的羽翼上,輕輕摸了摸:

“不飛了?”

顧炀搖搖頭,頸鏈帶着鎖鏈嘩啦作響。

“不飛了。”

去往另一個城市的前幾天裏,顧炀是在籠子屋裏住的,和樊淵一起。

當時間到了他們必須出發的那天,樊淵皺着眉,抱着不願意出來的顧炀往外走。

顧炀翅膀呼扇個不停,漆黑的羽毛掉了一地,走到鳥籠門口,伸手抓住了鐵欄死活都不松手。

“我不要出去!我不出去!我不想出去!你放開我!”

樊淵不敢太用力,怕顧炀受傷,無奈的站在鳥籠門口:

“顧炀,馬上要開學了。”

顧炀轉頭,淚眼汪汪的和樊淵撒嬌:

“樊淵,我不想上大學了,我可不可以就待在這裏?你養我嘛。”

樊淵突然松手,将顧炀放在地上。

顧炀愣了一下,不停呼扇的羽翼慢慢收攏,随後消失,只留下上衣後面兩個撕裂的大洞。

“顧炀,我會去上大學,你打算自己留在這裏嗎?”

說着,樊淵一步走出鳥籠門口,站在外面看着顧炀。

顧炀低下頭,抿緊嘴角,抓着鐵欄的手慢慢松開,跟着樊淵走出鳥籠,又伸手揪住了樊淵的衣角。

他還不敢揪太多,就揪住了小小的一個角。

“我跟你走,我不要自己待在這裏。”

樊淵微微張開雙臂,顧炀立刻跳了起來,蹦進樊淵的懷裏。

他還是有點委屈的,因為他真的很喜歡這個舒适的鳥籠子。

可是……

顧炀貼着樊淵的耳朵,認真、小聲的說:

“你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籠子。”

樊淵終于順利帶着顧炀上了飛機,去往了他們大學所在的城市。

只是剛一落地,樊淵接了個電話,跟顧炀說了兩句,轉身又走進了機場。

樊淵手下的一些股票和投資出了點問題,他必須親自回去處理。

顧炀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自己拖着樊淵和他的行李,打車去了他們買在學校附近的小公寓,更多的行李都是用物流運過來的。

小公寓被樊淵布置的很溫馨,是複式的格局,不過這次連客卧都沒有了,只有一個超大號的主卧。

顧炀扔開行李,跑進卧室,看着那張和小別墅一模一樣的笨重大床後,高興的快哭了。

剛剛應聘過來的、小別墅大床員工的雙胞胎兄弟有點緊張,它不知道為什麽老板娘一看到它就一副委屈的要哭的模樣,只想着是不是它走後門應聘的消息被老板娘知道了,為了能夠順利上崗,雙胞胎大床員工發誓,它一定認真完成每一次工作,絕對不馬虎。

樊淵這一離開,好幾天都沒回來,但每天都會和顧炀打視頻電話,就算沒時間打視頻電話,微信聯系也沒有斷過,顧炀随時都能聯系上樊淵,所以也不是太擔心。

直到大學報道,樊淵還是沒趕回來。

說不感到難過肯定是假的,顧炀還是希望樊淵能夠和他一起報道的,但樊淵是去幹正事,他也不能阻止。

樊淵跟學校請了假,延遲報道,報道當天,是顧炀自己去的。

這一次的新生裏面,還沒報道,樊淵的大名就已經被衆人所熟知,不僅僅是因為他這一次高到可怕的高考分數,還因為他從小到大讓人驚呆眼球的優秀成績,以及傳說中讓人過目不忘的帥氣長相。

無論是新生還是大二往上的學長、學姐們,所有人都對即将要來的新生樊淵翹首以盼。

結果報道當天,卻打聽到了樊淵因為有事延遲報道的消息,偷偷聚集在校門口的老生們都不免有些失望。

比起樊淵還沒來報道就已經聲名遠揚的盛況,顧炀可就低調多了。

他的成績雖然不錯,但放在這全國最好的大學裏,也就算得上是普通優秀,再加上他也沒有什麽專業競賽類的傳奇事跡,所以根本沒人知道大學裏多了顧炀這一號人。

雖然如此,顧炀去報道那天,還是吸引了一些注意力的。

不說別的,單單顧炀的長相,也是很能打的。

九月的陽光依舊熱得讓人崩潰,顧炀煩躁的抓了抓被汗濕的腦門,揣着口袋在校園裏找他們專業的報道點。

周圍大部分都是拎着行李箱有家長陪同的新生,顧炀這樣什麽都沒拿一個人走進來,顯得有點突出。

幾個正蹲守在校門口的大二學生,看到顧炀,眼睛一亮。

其中一個女生怼了下身邊的男生,指着顧炀說:

“唉唉唉!快看!快看!你的菜!”

被女生怼了幾下的大二男生穿着清爽、幹淨,打扮帥氣,正看着來來往往的新生有些厭煩,突然被指着看向顧炀,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徑直朝顧炀走來。

別的不說,單單顧炀的長相在這一衆新生中就很打眼。

他随便穿了身休閑運動服,黑發剪得很細碎、輕薄,額前的碎發剛才被他自己随便抓了兩下,變得有些淩亂,露出微微帶着點薄汗的額頭,卻是意外的性感。

顧炀耳朵上還帶着兩個造型奇特的耳釘,脖子上深黑的頸鏈讓他白色的皮膚顯得更加瓷白,身上的青澀學生氣似乎在一個暑假裏産生了巨大的變化,整個人都像是一朵徹底綻放開來的玫瑰花,張揚、美麗又性感。

這樣的顧炀走在來來往往的學生堆裏,實在太過紮眼。

顧炀正在那裏找他們專業的報道點呢,就被這大二學生給攔住了。

“呦,學弟,迷路了吧?學長帶你啊?”

顧炀愣了下,看着這人向他伸出的手,想了想還是沒握上去,只是疏離有禮的笑了笑:

“謝謝,我自己找就行。”

大二學生一點都不放棄,反而更加燃起了鬥志。

顧炀被纏得有點不耐煩,還是說了他要去的地方。

“那就麻煩學長了。”

大二學生立刻笑了:

“別叫學長了,我就比你大一屆,我叫賀成,你叫我名字就行。”

顧炀點點頭:

“我是顧炀。”

顧炀在賀成的帶領下,順利完成了報道,挑了個雙人宿舍,将他和樊淵的名字都填了進去。

雖然他們在學校附近買了小公寓,但在學校裏還是要有個宿舍的,用做平時休息的地方。

賀成沒偷看顧炀填的宿舍,倒是挺有禮貌,就是不停的纏着顧炀要聯系方式。

顧炀被纏得有點煩,還是給了,給完聯系方式,立刻找借口溜走了。

當晚,樊淵給顧炀打了電話,說要三天後才能回來。

報道比正式開學要早一點,樊淵三天後回來,時間上算是正好,就是顧炀自己待着有點無聊。

在樊淵回來的前一天,顧炀不想自己待在空蕩蕩的小公寓裏,就溜達去了學校操場,看到一群人在打球。

突然一個球被扔向顧炀,顧炀擡手接過,看到了賀成。

賀成沖顧炀揮了揮手:

“顧炀,來打球啊?”

這兩天賀成經常找顧炀,用各種理由約顧炀出來,顧炀從沒有答應過,今天恰巧碰到,賀成态度居然還不錯。

顧炀想了想,看打球的人還挺多,便抱着球走了過去。

這一場球打得酣暢淋漓,顧炀出了一身大汗,往水龍頭的方向走。

賀成跟了上來,走在顧炀身邊,視線落到了顧炀的耳釘上,又慢慢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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