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劉正基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景象, 頓時感覺五雷轟頂, 在頭上炸開,冒的還朵朵璀璨的綠光。
更讓他措手不及的是自己的兒子大喝一聲, 在皇後的宮內居然藏有侍衛。此刻跳出來将他一把扣住, 還蒙住了嘴。他平時對這個皇後一直很寵愛,宮裏基本不會去管, 如今卻是懊悔莫及。
周後推開了太子,坐了起來攏住了衣襟, 接過宮女遞過來的了事帕, 堂而皇之地擦了擦。将帕子扔進了金盆裏。一身薄紗裹身,婷婷袅袅地站了起來,親自打開邊上的櫃子,從中取出一個盒子來。
周後剛剛從床上爬下來, 臉上還有薄汗, 雙頰粉嫩,眼中含春, 端着一個漆雕的盒子, 打開來, 裏面是一顆圓滾滾的藥丸:“陛下年紀大了, 妾為陛下準備一顆大補丸, 吃了可以讓陛下渾身飄飄然。”
劉正基意識到要發生什麽,臉色驟變,這已經不是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做不該做的事了,而是他們要謀逆, 甩着頭使勁地想要脫離掌控,卻無能為力。
周後招手,已經套上衣衫,人模狗樣的太子過來:“孝敬你父皇吃大補丸!”
太子顫抖的手從盒子裏拿出一顆藥丸,掰開了皇帝的嘴塞進了他的嘴巴裏,皇帝還要吐出來,被周後說:“來人給他灌進去!”
夜半時分,宮內燈火通明,急召太醫,皇帝躺在床上,渾身僵直,流着口水口不能言,據說是在召幸小宮女的時候,馬上風了。
“王太醫!陛下的病如何了?”
王太醫仔仔細細看了皇帝的病,雖然病症是馬上風,但是之前皇帝的平安脈還是他給請的,應該不足以馬上發這個病,好似有什麽東西誘發了病症,而誘發病症有很多因素,皇帝這個誘發因素,那個配方他有那麽點熟悉,是他們家祖傳的秘方,所以來源是王家,那他就不能說了:“娘娘,陛下已過甲子之年,實在受不得刺激,之前老臣就勸陛下要節制些……”
回去得問問王經義這個小混賬,到底幹了什麽事,為什麽這個藥會進了宮?這是要作死嗎?
周後很滿意王太醫的回答,轉頭撲在皇帝身上:“陛下,妾一直勸着陛下,要保重身體,您緣何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您要是去了,讓妾怎麽活啊!”這個周後本就是能歌善舞,也會演戲,這一番的表情委實是傷心欲絕,不能自抑。
只能轉動眼珠子的劉正基一口氣喘不過來,咳嗽出來,太子純孝,撲過去叫:“父皇您怎麽了?”
舌頭根都不靈活的劉正基試圖将一口痰吐在太子臉上,只是沒了力氣呸不出來,太子說:“父皇要吐痰,兒伺候您!”
這等太子孝心天下難覓啊!剛剛失去孫兒的謝相和其他朝臣被召進來看見的就是這個情形,陛下這個身體已經不能主持大局了,只能請太子監國。
皇帝身體不行了,急壞了清河公主殿下,公主倒不是擔心自家父皇是不是能好,她擔心的是如果自家父皇駕崩了,她要不要守孝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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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匆匆地進入宮中,看了一會兒躺在床上的皇帝,敷衍地叫了兩聲父皇,對着周後嬌滴滴地叫一聲:“娘娘!”
周後對于這個繼女,那樣貌這樣做作不清純地叫聲,她也是有些吃不消,退後一步說:“清河,如今你父皇病重……”
“娘娘!”清河抓着周後的手:“父皇病重,兒想要給父皇沖喜。添個喜事,能不能沖去父皇身上的一身病氣?”
劉正基渾身僵硬不能動,聽着女兒為了嫁人連沖喜這等事情都說了出來,在那裏嗚嗚大叫。一股子臭氣傳來,清河捂住了鼻子,周後若無其事地說:“清河,好孩子,真有孝心,跟本宮出去,一起商量商量!”
劉正基瞪大了眼睛,就看着兩人也不顧他身上的溺臭,直接就往外走了。
“清河,你說得極有道理,難為你的一片孝心。如此,本宮替你與曹家商量一二,事急從權,就成婚在這宮裏。也讓你父皇高興高興!”周後立刻應了清河的要求。
這麽一來頂着為皇帝沖喜的賜婚,謝相哪怕心中不高興也不能明面兒上阻止。
如此太子代為蓋上了玉玺,發了聖旨到了曹家,老太君看着自家孫兒一點都不着急,她心裏着急,難道還真讓自家這個出色的孫子去攪和在糞坑裏?
曹暨笑了一聲:“等!”
哪怕顧雲清着急地跟條狗似的轉圈圈。
他拍拍顧雲清的腦袋說:“你這幾天準備些好吃的幹糧肉幹什麽的,咱們要準備跑路了。”
“啊?怎麽跑?”顧雲清問道。
曹暨仰頭微微一笑:“我丢了天大的臉面,在長安城過不下去了,只能黯然離開長安,你和我平素裏兄弟情深,所以陪着我出去散心!”
“我們這種人臉皮厚地沒法子補,怎麽可能需要離開長安城。太不可思議了?你被那清河公主暴打?沒人信的吧?”顧雲清還是鬧不明白啊!
清河公主滿心高興,就等着大婚,婚期定在一個月之後,她的嫁衣已經準備好了,只是曹暨身材比那謝七郎魁梧,自然要重新做起婚服來,想着曹家郎君那等模樣,而且聽說身邊半個女子都沒有,自己之前怎麽會看上謝七郎的?一時間清河公主那點子容易轉移的情義又給了曹暨。
宮裏的大宮女看公主少女懷春之意,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說,她咬了咬牙,走上前:“殿下,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姑姑,要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麽?”
那宮婢深吸一口氣:“聽說曹家大郎君讓王太醫的孫兒在診治身體!”
“曹家郎君,那日在九龍潭鎮定自若,解決刺客的時候英勇神武,他看什麽病?”清河公主疑惑地問。
卻聽那婢女說:“聽說是那裏的病,曹家大郎一直沒有議親是有緣故的。這次被公主看中,曹家驚慌之下才隐秘地去看病,雖然找的是王經義,實際上是王太醫在給診斷。”
“什麽那裏的病?”
“奴婢聽說是那裏不能用!”
“你是說?”清河公主問道:“他是個無用的廢人?”
“奴婢只是聽說而已,您也知道那王經義以前就是太醫院的,跟太醫院的小太醫一起喝酒的時候,随口一說,興許做不得準的。”這個宮女也是清河身邊的親信之人。
清河呆呆地一坐,若真是如此,豈不是害了自己?她轉身再去周後那裏,周後正在與身邊的美少年調笑,自從劉正基倒下,美少年也不用藏了,難道那個廢物太子還能與她叫板不成?
聽聞清河過來,有些嫌煩,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姑娘,總歸要早早解決了才好。清河過來行禮之後,讓周後摒退左右,周後見她神神秘秘,也就依了她去。
“娘娘,求您為女兒做主!”清河公主跪下說道。
“怎麽了這是?”
清河公主附耳過去把聽說的話講給周後聽,講完她眼淚挂在睫毛上:“若是如此,豈不是要誤兒一身?”
周後聽得也是一愣,這?若真是這樣也怪可惜的,可萬一要是傳言呢?她一想,對清河說:“你莫要着急,待本宮替你一試!”
她好歌舞,宮中舞姬歌女不少,尤其是那些舞姬個個身材曼妙,她點了兩個,意思是,公主與驸馬即将大婚,公主與驸馬均是守禮之人。為了不讓驸馬新婚洞房之夜手忙腳亂,這兩個舞姬去驸馬府上教導驸馬一二。
顧雲清看着宮裏送過來的兩個妖精,躺在曹暨的床上笑地打滾,說:“阿暨,這個周後太有趣了,想要睡你,還要讓人先試試你!”
曹暨看着她問:“那我要不要試?”
這一下可把顧雲清給噎住了,一想到兩個妖精和阿暨在床上打滾,她心裏就難受地緊。她張嘴:“我……”
曹暨捏了捏她的臉說:“放心吧!我絕不會睡這些人的。”
顧雲清聽他這麽說心裏暗暗地舒了一口氣,她笑着問:“那你怎麽辦?”
“晾她們一個晚上不就行了!”
“她們既然是來試試你厲害不厲害,你晾她們豈不是承認你膽怯了?”顧雲清想通這個,伸手捂住嘴,再放開之後說:“阿暨,你的意思是,你要讓人家以為你不行?然後弄得人盡皆知?哥們,這個臉真的丢大發了,咱們可丢不起這個臉。不能這麽幹!”
“有何不可?不管是什麽主意,只要有用,咱就用。”曹暨無所謂地靠在椅子裏喝着茶,趁着朝局沒有像是鍋一樣糊了之前,抽身而出,這可是個好辦法,他才不在乎這種名聲,只要以後雲清給他小崽子一個接一個地生,還怕不能正名?
兩個妖精在曹家連曹暨的袖子管都沒有碰過,曹家老太君說了:“咱們曹家的男兒只娶一房妻室,沒有後,等過了四十才能娶妾。不能讓大郎破了規矩。”
原本這個規矩在京城裏很多閨中婦人羨慕的,可這話到了周後和清河耳朵裏,就是曹家故意在隐瞞,她們越發地不能安心了,周後終于忍不住,點了太醫去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