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2)
女生到來,同時用一張臨時買來的電話卡撥通了劉向明的電話號碼:
“你好,劉老師...”
躲在燈光暗淡房間裏的劉向明正在為昨晚夏溪放自己鴿子而火冒三丈,早上他就偷偷将照片送到了教導主任的辦公桌前以作報複,回到家後他對着滿牆挂着的夏溪各種姿勢和角度的照片脫下了自己的褲子,一邊瘋狂的想象着夏溪被自己壓在胯下的景象,一邊打着手槍。
同時口中顫抖的嘴唇不斷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猥瑣喘息: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正當他腦細胞出于膨脹頂峰的時候,身邊的手機響了起來,這也是他用的假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的聲音是個男人頓時讓劉向明的腦神經冷靜了下來,因為這個號碼他只對夏溪發出過消息,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更何況對方還清楚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顫抖地握着電話低聲問道:“你是誰?”
此時靠在樹邊的楚望冷笑道:“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有閑暇關心我的身份,你要清楚自己的處境才對,要知道你可是要大禍臨頭了。”
“什麽意思?”對于這個神秘男子的話他始終保持着戒備心。
楚望看着教育廳門口的舉報箱提醒他:“現在有一個女生正要拿着你的罪證去教育廳舉報呢。”他擡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再不過來就來不及咯。”
還沒有等劉向明進步一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對方已經果斷的将電話挂斷了。
一時間根本來不及想那麽多,劉向明從包裏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沖出了自己租借的房子,本來這把匕首是他打算昨晚夏溪赴約後利用這個來逼她就範的。
如今思緒一亂,他什麽都顧不上了。
(刺殺)
晚上六點,教育廳門口的馬路上車輛稀少,行人也很少,女生拿着信封如約來了,然而她卻沒有等到那個和自己約好的教育廳工作人員。
也許是察覺到周邊的氣氛不太對,她快速将裝着照片和記憶卡的信封投到了舉報箱內正打算轉身離去,卻不曾想比她早來的劉向明一下子從不遠處的花圃中竄了出來。
正眼神兇惡的看着自己,更令人恐懼的是他手中握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這麽晚了你來這裏做什麽?”劉向明朝自己逼近着,女生緊緊握着跨在肩膀上的挎包袋子一邊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人經過一邊後退着。
而劉向明的殺氣是自己清清楚楚可以感覺到的,片刻間她也想象不出來要怎麽樣騙過他,只能支支吾吾的說:“我是順路路過這裏的,劉老師你怎麽在這裏?”
強迫自己擠出的笑容并沒有使劉向明對自己的态度有絲毫的轉變,相反的他根本不相信眼前這個自己十分熟悉的課代表所說的話:“你想要騙我是嗎?太低估我了!”
突然他朝女生刺了過去,女生雖然作出了閃躲但還是被劃傷了手臂,而且因為躲避劉向明的匕首她也被絆倒了,還沒有等她還出救命,劉向明就騎在了自己的身上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右手緊緊握着刀朝自己用力刺了過來...
很快的,經過的一個中年婦女發現了他們,吓得驚叫了起來,劉向明好像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慌亂之下丢下了倒在血泊裏的女生以及沾滿鮮血的匕首倉惶逃去。
這一切,都被躲在不遠處的楚望用高清晰的DV機完整的紀錄了下來。
直到劉向明逃走後他才收起DV機,然後從容的走到一個垃圾箱邊将口袋裏的手機取了出來,掀開電池蓋板後他把裏面的電話卡拿出去來一掰兩半丢進了垃圾桶。
接下來他才裝作過路人一般跑向了女生身旁,并對已經吓得癱坐在地上的中年婦女大喊:“快叫救護車!還有報警!”
很快的,女生被急救車擡上單價推進了救護車,彌留之際他隐約看見站在救護車下的黑衣西裝男子臉上有着說不出來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沒笑。
(目的)
當天晚上,在醫院裏楚望便通知了女生的父母,并且将自己拍攝好的關于劉向明完整的犯罪過程以匿名的方式交給了警方,随即警方開始和教育廳進行了聯系,教育廳也火速聯系了早已将材料準備充分的楚望,命令他去楚希所在的學校公布教育廳的處分。
而第二天發生的事,就從楚望想要送楚希上學開始了。
聽完女生大致分析了事情的原因,楚望的所有底牌已經被完全戳穿,可他并不驚慌,反而以贊賞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同樣看着自己的女生:“真不錯,你的腦袋很靈光。”
“比起你還是差了一大截。”女生難受之餘咳嗽了兩聲:“你這麽費盡心機的往死了整劉向明,不應該僅僅是因為他陷害你的弟弟吧?”
這倒是讓楚望對女生更加另眼相看了:“哦?你怎麽會知道楚希和我的關系。”
女生從枕頭下摸出了一張類似于證件的東西朝着楚望無力的扔了過去,楚望接過後驚奇的發現竟然是自己的工作證,不由得滿臉驚奇:“怎麽會在你這裏?”
話音剛落,還沒等女生解釋,他就想起來了那天晚上他去察看倒在地上的她之時,有可能在那個時候她就從自己的內袋裏偷偷拿出了這個東西。
事實上女生在收到楚望以私人郵箱發出的郵件時就注意到那郵箱的名稱是教育廳的統一編號,很快的她就在網路上查出了這個郵箱的主人,就是楚望。
湊巧的是自己剛剛受傷倒地沒多久他就及時的趕到了,這讓她覺得事情很蹊跷,正好楚望彎腰的時候內袋裏連着工作證的藍色挂繩因為他身體傾斜的關系垂了下來,女生也就順手将它扯了下來,趁着楚望在和大嬸呼救的時候,悄悄用沾滿鮮血的手将它塞進自己的包裏。
握在楚望手中的工作證上,顯示的工作證編碼和女生郵箱裏郵件的主人完全一致。
“呵呵,看來我好像太過小看你了。”回想起全部的細節後他走到女生的床邊坐了下來看着她:“既然你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為什麽還要去教育廳,明知道有危險你還要去?”
女生側過臉去,腦海裏不由的浮現出楚希的身影:“正如你的目的那樣,如果不一故意傷人罪起訴他的話,光靠那些照片根本不可能讓他徹底倒下。”
楚望和女生自己都很明白,這不過是很冠冕堂皇的話罷了。
漆黑冰冷的監獄裏,劉向明穿着深色的囚服癱坐在光板床上,很顯然接下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審判以及他教師生涯的徹底終結。可他是不甘心的,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誰算計了,以及揭發自己的那位女生,想到這裏他的牙齒幾乎要被自己咬斷了。
他的雙手重重的砸在光板床上大聲喊着那個女生的名字:
“方莘!”
(再遇)
突發的事件來臨,無論是好還是壞,都會讓人心慌意亂。
這幾天楚希都沒有去過旱冰場,不僅僅是心情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那裏是所有問題的起源,一旦走進去可能那些令自己不悅的回憶又一次會在眼前重演一遍。
今天是周末,他躺在床上胡亂翻着床頭櫃上堆積成山的各科書籍,可是看了好半天他發現書中的內容一點也沒有朝自己腦子裏走。此時的眼睛像是一次性的試用品一般,看完之後就完全不記得之前所閱讀的到底是什麽了。
深呼一口氣後他将書扔在了枕頭邊,斜過頭時不經意間看到了躺在衣櫃角落的那雙旱冰鞋,好像同時也在注視着自己一樣,無聲的注視着...
當他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時,已經發現自己站在旱冰場的階梯前了,手裏拎着冰刀。
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他也不打算把再往回走了,更何況夏溪也不一定在裏面,難得去放松一下也算是不錯的一種方法,想了想後他朝着旱冰館的入口邁了過去。
和自己所想的完全相反:夏溪正好在裏面。
她将長長的茶色秀發炸成一束,和往常一樣穿着很休閑的在平滑的冰面上滑行着,可以看得出她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從動作上來講也比一開始的時候熟練的很多,最起碼的證明是:已經站在這裏五分鐘的楚希一次也沒有看見夏溪有摔倒的跡象。
很快的,夏溪在繞圈滑行的時候也注意到了站在圍欄處的楚希,微笑着朝他滑了過來。
那件事對她的影響好像已經幾乎消除的差不多了,但是楚希在她朝着自己過來的時候,還是确定了自己絕不會提起關于那件事任何細節的想法。
“這段時間沒對你的學習進度有影響吧?”
休息的時候夏溪換好了衣服和鞋子再次和楚希相對而坐,也和之前一樣,兩人喝着飲料。
這個問題已經離楚希為自己設立的雷區很近了,他沒有回應任何的字,只是簡單快速的搖頭以回答,轉而迅速繞開了這個話題:“你的技術進步很快。”
“我這幾天也沒怎麽來滑。”夏溪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伸手輕輕扯下了紮着頭發的發束,秀發随即散落下來,均勻的披散在減半上,令楚希看的有點呆了。
本來楚希是打定主意根本不對夏溪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并且他也一直約束着、引導着自己的思想和行為,保持着這種良性距離,可是在發生了那件事後卻把他的心整個打亂了。
漸漸的,他好像已經下不了那種決心了。
(躲雨)
楚希并沒有換上冰刀,兩個人在藤椅上聊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早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了。
本想在門口簡單的道別後就回家的,可是他的腳剛剛邁出旱冰場的大門時,天空一道深紅色的線條分散着、撕裂這劃破了天際,夏溪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吓得緊緊抓住楚希的胳臂,直到天空轟隆了一聲後,她才戰戰兢兢的松開了自己的手。
這一過程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楚希臉上的表情以及他身體的僵硬程度。
花草樹木、窗戶、以及停靠在路邊的各種車輛都被那大量緊急迫降的雨點傘兵擊打出各式各樣的聲音,花圃裏的八仙花瓣被這突然的空襲而七零八落的散在土壤上。
一切都被夏溪看在眼裏,望着落在地上的花瓣她顯得有些失落:
“這花長在根莖上是供人觀賞的,雖然壽命并不長,卻依舊是活着的。而把它折了下來,離開了它賴以生存的根源,依舊還是給人看的,可惜失去了那種美,也離死不遠了。”
此時的楚希看得出這是夏溪內心的某種感悟,卻不曾想的那麽深遠。
雨越下越大,蹬車回去顯然是不現實,加之天空時不時有一定危險性的電閃雷鳴。
“我先送你回家吧,反正你家離這兒很近。”楚希想起來他的儲物櫃中一直擺着一把備用的雨傘,就是以防這種天氣出現的。可是在以前的情況下,楚希多數采取的方式是冒雨蹬車回去或者幹脆在這裏等待雨停,今天它總算是真正的派上用場了。
從儲物櫃中取出傘後,他們一起打着傘快速朝着夏溪的家奔去。
等到夏溪家門口的時候,夏溪的身上僅僅潮濕了一角,然而楚希的衣服卻基本沒有幹的地方了,好像整個人剛剛從河裏爬上來一樣。
出于愧疚心理,夏溪從櫃子裏拿出了一雙拖鞋擺在他的面前:
“進來擦幹再走吧。”
(男友)
起初楚希是不太願意進去的,不只是因為這是夏溪的家,是只有夏溪一個人的家。
更重要的是他眼前門口的那塊地毯上放着的這雙拖鞋:是男士的。
可還是在夏溪以擔心他感冒為前提的情況下被強留了下來,他并沒有穿那雙拖鞋,而是将鞋襪放在屋外光着腳踩着地磚進屋了,夏溪進到衛生間內拿出了一條毛巾遞到楚希的面前,起初她并沒有注意到楚希沒有是光着腳的,後來在楚希将毛巾蓋在頭上擦拭頭發上的水珠時才看到門前地毯上的那雙拖鞋根本就沒有動。
擦得差不多了,楚希将毛巾取下來,順手捋一捋蓬松的頭發時看到夏溪在笑,不由覺得奇怪:“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夏溪接過毛巾搖搖頭繼續笑道:“你和他一樣,都不喜歡穿拖鞋。”
一下子楚希意識到了她口中的那個他是誰了,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心髒被什麽尖銳的物體紮了下似的突然間很難受,也許在夏溪面前他最怕提起這個男人。
“我該回去了。”
他本就沒打算多留,或者說他不想在接下來的談話中會出現那個男人。
可就在轉身的時候,他覺得身後某樣東西是自己十分眼熟的,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了下來轉過頭看到了沙發的臺燈櫃上,有一個在燈光映襯下有點閃光的相冊,本來在這種距離和角度的情況下他根本看不清相冊裏到底是誰。
但心裏的強烈預感還是促使他一步一步邁了過去,夏溪注視着他奇怪的木納舉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看他接下來的舉動。
楚希拿起了相框,赫然發現相冊裏的那一對男女是自己熟悉到非常的人,女主角正是站在自己身後的夏溪,而男主角...
“門怎麽開着的?”
還沒有等他從震驚之中回過神,半敞開的門被拉開了,随即進來的這個人和楚希手中所拿着的相框內的男主角是一模一樣,就是楚望。
窗外有點暗紅的天空又一次劃過了一道藍色的火線。
照亮了他慘白如面的表情。
(兄弟)
就像楚希看到楚望那樣,楚望在見到楚希的那一刻同樣也是有三分驚訝的,但是随即她驚訝的表情就随着那一聲撕裂天空的轟雷散去了。
這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會面,即使對于雙方來說都有點突然,但是早就從照片上得知他與夏溪是師生關系的楚望在心理上是占很大優勢的,所以相對于已經呆若木雞的楚希來說當然是要鎮定的多了。在門口放下了濕漉漉的傘後他脫了鞋子進到屋裏來了。
他第一句話并不是和楚希說的,而且眼睛自從進門後就沒有看過他。
“怎麽不打個電話就過來了?”
夏溪走到楚望身後幫忙脫下了他肩頭已濕的西裝外套,轉身進了房間裏。
在這一瞬間好像楚希成了一個透明的角色。的确現在他也希望如此,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離去也許是最好的結果,靜靜放下相框後他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這時候他開始慶幸自己在家裏就養好不穿鞋的習慣了。
“你去哪兒?”剛剛走到門口,楚望背對着他就注意到他的舉動,從容地卷起襯衫袖子慢條不紊的叫住了他:“不打算和你尊敬的大哥打個招呼嗎?”
眼見着一腳就要踏出門外的楚希保持着這僵硬的動作,眼神從吃驚一下子轉變為冷漠。見悄然離去已經不可能了,或許本來就不可能,他收回了腳轉過身看着正同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楚望。不知怎麽的,從小到現在他一看到這種看似慈愛的笑容雞皮疙瘩就不斷滋生。
“大哥?”
首先打破這沉默的是從房間裏拿出毛巾的夏溪,從她開口後兩個人的目光就一同轉向了她,明擺着的事實出現了:夏溪根本就不知道楚望和楚希的關系,甚至都沒有想過他們認識。
側目看了看不知如何作答的楚希,楚望撇嘴露出難解的笑意:
“還真是巧啊,耗子小弟。”他對楚希和夏溪的關系完全裝作不知情的狀态:
“不過,你怎麽會在夏溪的家裏呢?”
心裏已經知道答案的楚希仍舊看着站在楚望身旁的夏溪,期待她給他答案。
将手中的毛巾交給楚望後真正對此事一無所知的她反倒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
“怎麽會這麽巧?我的男朋友和我的學生居然是親兄弟!”
(驚愕)
戲劇性的變化往往并不都是都是朝着積極的方向發展的。
也許從影視上得出的結論大致都是作為朝着光明一片的前途的鋪墊而已。
可惜的是現實中這種扭轉全局的良性轉變現實中卻并不是屢見不鮮。
這種情緒是那些經歷過從大喜到大悲之間,那突然而又致命的變化過程中總結而出的。
耳畔那句男朋友像是一記重錘的威力,仿佛耳朵出現了幻聽一般的重複着這一句話,夏溪用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将三人之間的關系說明的清清楚楚,沒有任何一絲疑問之處。
寫在楚希臉上的這種情緒上的飛速變化,從楚望一進門開始就看在眼裏,不過他并沒有說清道明,而是不動聲色的繼續保持着那種一無所知,好像和夏溪一樣驚訝的表情。
“那還真是巧。”
楚望打破了楚希用沉默營造出來的僵局,畢竟夏溪并不清楚楚希對自己的情感以及楚望對這件事的知曉程度,看着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極了在罰站的楚希略微顯得有些尴尬。
随即他将眼神投到了夏溪的身上問道:“這小子在學校的表現怎麽樣?”
“很不錯,他是我的課代表,各方面學習成績很不錯,表現也很好。”
對于這種提問夏溪好像是給了遠遠超出了滿分的評價,然而一字不漏将他們的對話聽進去的楚希并不因此感到一絲的高興,反倒是在楚望面前越是有人誇獎他,對他來說就越是一種侮辱,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自豪感可言。
手托腮微笑着聽完夏溪對楚希的評價後楚望看似滿意的轉而看向楚希:
“怎麽了?看樣子你好像很害羞,這種評價對你太高了嗎?”
僵化的雙手開始慢慢捏成拳頭狀,他非常明白:這位人前對自己慈愛無比的大哥所說的這句話,到底包含着怎麽樣的含義,也許他天生對自己就是這種說話的語氣。
“我要回去了。”
他看向夏溪快速說出了這幾個字便拿起塞在鞋子裏的襪子開始穿起來,夏溪看向窗外,發現雨勢沒有任何的減小,便輕輕推了推坐在自己旁邊的楚望:
“反正你也要回去,就和楚希一起吧,外面的雨可不小呢。”
撓了撓頭後,楚望故作為難的說:“板凳還沒有坐熱呢,還真是個會給人添麻煩的小鬼。”
在看見夏溪努着嘴有一絲不悅之後他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這時夏溪才笑起來。
(了解)
夏溪站在樓棟門口目送着他們,面如土色的楚希至今還處于神情麻痹的狀态中,他無力的拉開了車門,絲毫不在乎現在的雨勢早已将他剛剛幹了一些的T恤又幾乎全部淋濕。
坐進副駕駛後,窗外的雨滴在車窗玻璃上畫着蜿蜒曲折的線條,直到被另一顆雨滴打散後又形成了新的線條,後來透過窗戶能看到的視野越來越模糊,不是因為窗戶外的雨滴。
而是酸澀的眼眶裏不斷積蓄的液體。
站在門外撐着傘和夏溪揮手告別後楚望快速打開了駕駛室的門,以幾乎沒怎麽被雨滴淋濕的速度鑽進了車內,手氣傘後他将門帶上随即把傘放在腳下面。
“雨還真是大啊。”他調整了一下後視鏡,從鏡中看到了将額頭斜靠在副駕駛車窗旁的楚希,臉頰處有一顆雨滴一般的液體滑落到下巴處,明明看見的他卻仍舊裝作沒有注意的表情嘆了口氣:“臉都被雨滴打濕了呢...”
這句話楚希聽的清清楚楚,連同楚望波瀾不驚的話語中所暗藏着拿把鋒利的冷箭也直接刺中了他的內心深處,從這位哥哥口中說出這種話十一點也不奇怪的,印象當中人前和藹可親、事業有成的楚望背後的一面也許只有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看楚希對自己的話沒有任何的反應,楚望也不再說什麽,按下一鍵啓動的按鈕後車子随即發動了起來,踩下油門後車子便緩緩的朝着小區的大門駛去。
楚希仍舊是額頭靠着窗邊,眼球卻已經轉向了自己正前方的後視鏡,夏溪在不斷被雨滴所影響的玻璃車窗中慢慢模糊、慢慢消失。
他從來不相信命運這種東西,可是這一刻命運的手卻将他的頭死死的按在水裏。
嗆得他喘不過氣來。
“你和老師是什麽時候開始交往的?”
流淚已經停止了,楚希一動不動的低身問道。
側眼看了看身旁的弟弟楚望僵化的表情慢慢被笑容沖淡了,他本以為回家額過程中不會有任何的談話,即使自己主動去挑逗楚希他也不會搭理自己,而現在驚訝的是,楚希不僅主動和自己說話,而且還單刀直入的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他對以往楚希的了解好像并不是非常透徹。
最起碼現在是這樣。
(鑽戒)
這一夜之後,楚希和夏溪之間的關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主動的和夏溪保持距離,不僅僅是在學校幾乎完全不主動和夏溪講話,就連旱冰場也再也不去了,因為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在那裏再次和夏溪碰上。
一個月後,身着粉色西裝外套的夏溪抱着教材走進教室,還沒有等她開始宣布上課,有些坐在後排的調皮學生就看出了她身上發生的明顯變化。
“老師,今天很不一樣喲。”
他們有些人開始吹起口哨來了,坐在第一排的班長為了維持秩序站起來朝着後方的那些鬧事的學生狠狠瞪了一眼,不過好像并不是很起效果,後面仍舊嘈雜不斷。
夏溪走到班長身旁輕輕用手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來,轉而看向後方的學生笑道:
“我身上有哪些不一樣呢?”
他們有些人又開始起哄了,紛紛捂着眼睛:“
老師,今天你的手好亮啊,閃的我們都快睜不開眼睛啦!”
本來沒有注意到夏溪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閃閃發亮的鑽石戒指,經過他們這麽一鬧所有同學都一齊看向她的右手,不禁連前排的學生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了。
一臉幸福的夏溪臉頰有些泛紅,所以有些不太好意思,一時間難以言表。
楚希看到夏溪手上的戒指後第一時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因為不久前他回到家裏的時候,看到赤腳躺在沙發上的楚望手裏拿着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他将盒子打開後關上,重複了這個動作好幾遍,就算楚希的視力再不好站在門口五分鐘也看清楚盒子裏面裝的是什麽了。
“有人向老師求婚了。”
她完全不吝啬和自己的學生們分享着自己的幸福,在座的人先是一愣,然後大家紛紛開始鼓掌,一齊對夏溪發出祝福。
楚希也拍着手,可是拍手的節奏卻慢的異常,完全跟不上大家的節奏。
(籃球)
下課後楚希從體育器材室借出了籃球一個人在操場上打了起來。
重複着運球、投籃的動作,時間越來越長,連他自己都覺得很乏味,原本有一定投籃命中率的他今天卻始終沒有投進一個球。所有的球都在籃筐上跳動着,甚至連以前沒有出現的三不沾都出現了,卻從沒有進入框中。
球撞在了籃筐上,朝着他的頭部位置彈了回來,他卻在想着什麽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到。
直到球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他的額頭後落到了地上,一邊彈跳着一邊滾到了站在路邊,夏溪此刻正路過場邊,剛好看到楚希剛才被球砸中的一幕,巧的是球同時滾落到了她的腳邊。
以前她也曾多次看過楚希打球的樣子,今天他的表現看起來和以前在場上活躍的那個楚希,那個集搶斷、運球、投籃、上籃與主動技巧于一聲的楚希完全不是一個人。
她彎下腰雙手抱着球朝着楚希走過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頭被球砸中的他也注意到了有個人正在自己身後,腳步聲很輕,正朝着自己走過來。
“你今天好像不在狀态。”
楚希看着她,慢慢朝她走了過去,眼神漸漸往下移動定格在她雙手抱着的籃球,當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楚希伸出雙手将球拿了過來,完全沒有回答她的意思,轉過身拍打着球繼續着之前的動作,結果依舊是一個都不進。
看着他沒精打采、魂不守舍的樣子夏溪不免有些擔心:“你有什麽心事嗎?”
“沒有。”
楚希看都沒有看她,單手将球托了起來朝着籃筐扔了過去,以相當于球速的語速快速回答了她的問題。他的內心是清楚的,這個時候不應該再與她親近,已經答應楚望求婚的她要是這個時候再鬧出什麽事情,傳到爸媽的耳朵裏會對她非常不利。
誰也不敢肯定不會出現第二個劉向明。
最起碼以他所知道的情況來看,父母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婦還一無所知。
對自己非常冷淡的楚希使得夏溪下意識的認為他一定是受了劉向明事件的影響導致心理上有了一定的陰影,所以開始對自己感到恐懼從而産生了堅固的隔閡。
她會有這種想法并不是空穴來風,自從劉向明的那件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起楚希對自己的态度一下子疏遠了很多,除了學習上的事情以外完全不和自己多說一句話,而且連旱冰場也再不去了,在學校碰到面也只是禮貌性的點點頭。
她開始慢慢以為是自己對學生态度的掌握不當所以才會這樣。
這也是她有所預感卻沒有深入去想的。
(公布)
對于各忙各的一家人來說,晚飯也許是難得的團圓時光。
正是因為這個樣子我們才能真真正正安靜的坐在一起,不去理會工作,不去理睬煩惱。
飯桌上基本沒有什麽說話的聲音,只有碗筷之間碰觸的響動。
即使如此也是美妙的,祥和的。
父親是文化部的官員,本來就很少回家;母親以前是大學的歷史系教授,現在多數時間都是在家裏,難得去學校上一堂課;楚望自不必多說,經常不回家吃飯也是家常便飯。
今天的桌子卻四人全部坐滿了,是難得的一番景象。
父親分別對楚希的學習情況和楚望的工作情況作了關心,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
就那樣。
晚飯剛過一半,楚望就瞄了一眼在座的三個人咳嗽了聲,見大家都沒有在意,于是加重了聲調有咳嗽了一聲,這時父母才擡起頭看着楚望,本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卻被楚希來了一句:“你有什麽話就說好了,不然你要咳到明天了。”
父母通過楚希的話明白了楚望是有事情要宣布,紛紛放下碗筷看着坐在自己正對面的楚望:“你有什麽事就說吧。”
“那個...”他表現出少有的不好意思,不過還是開口了:“各位家庭成員,我今天呢要向你們通報一件事情,我已經向我的意中人求婚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父親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是什麽情況,母親早已是面露喜色,要知道這個兒子什麽都不讓他操心,已經快到三十歲的他最關鍵的就是終身大事了。
“真的呀?”母親顧不上吃飯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碗裏還有大半碗的飯,就将碗推到一邊開始刨根問底起來,包括那個女生的家庭背景以及職業等等,幾乎所有能問的都問了。
對此楚望也一一作了詳細的回答,其實這些內容讓楚希來回答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聽完楚望的敘述後,父親也不作反對,說了一句:“明天讓她到家來吃頓飯吧。”
(二十五)
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楚望卻将通知夏溪今晚來吃晚飯的任務交給了楚希。
“什麽?”在房間裏換衣服的楚希聽到楚望對他說出這樣的要求吓了一跳,衣服拉到一半都忘記繼續脫了:“你是不是瘋了?憑什麽是我?”
“不是你還是誰呢?”
楚望壞壞的笑着,一把勾住了楚希的脖子将他拉到床上不斷咯吱他全身癢的部位,楚希一時間哭笑不得,眼淚都從眼角裏蹦了出來,兩個人在床上好像打床架一樣。
一番床上風雨之後,衣衫不整的兩個人坐了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經過楚望這麽瞎胡鬧後,本來情緒很低落的楚希一下子好像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
“那麽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咯,要是你不聽我吩咐的話...”
楚望站起身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雖然用這個形容詞不恰當,楚希看到後吓得有些“花容失色”,猛地一下子從床上跳了出來:“你從哪兒拿到的!”
而楚望手中握着的這張王牌,正是楚希幼時坐在浴缸裏的那張裸照。
“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把這張照片印個百八十張,到時候到你班級去發,人手一張。”
本想拒絕的楚希卻被自己的親大哥抓住了自己的命門,這張照片原本就是楚望拍的,記得那個時候他還什麽都不懂,在被偷拍的時候居然還手舞足蹈的高興個不停,等他明白過來楚望拍這張照片不是出于好意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雖然心裏因為這件事恨透了他,可是楚希還是不得不答應下來。
第二天上課前,他去了夏溪的辦公室,一路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