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2)

強似乎并不這麽想,他立刻仰起頭用充滿敵意目光看着我,然後上前将我推向床邊的樓梯處,用肘部緊緊抵着我的胸口厲聲說道:“是你吧!是你把記憶卡偷給桑薄煙了吧!”

一頭霧水的我根本不明白他說什麽,也沒給他好臉色:

“發什麽瘋啊你!我都不知道那記憶卡長什麽樣!”

但是通過小強這句話我們都明白了:這件事和桑薄煙有着很大的關聯。

(混亂)

此刻間揚子好像是注意到了什麽,放下了拳頭站起身對着小強問:

“你怎麽知道桑薄煙會對我這張記憶卡感興趣?”

一下子問題峰回路轉,小強對此并不隐瞞,他松開了我回答揚子:“之前他曾經請求我把你這張記憶卡悄悄偷走,然後交給她,不過被我拒絕了。”

“你拒絕?”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是因為剛才小強冤枉我的緣故,使我非常委屈,忍不住情緒能高漲了起來:“你會忍心拒絕自己親妹妹的請求嗎?不要嘴上撇的幹淨...”

我這句話無疑又一次的觸動了小強的敏感地方,他不和我廢話,直接揮拳朝我的臉頰沖了過來。自從上次被無緣無故被楚希打了一拳之後我早已産生了生理反應。他的拳頭被我一個側身閃了過去,然後我捏住了他的手,伸腳朝着他的肚子踢了過去。

就這樣我們扭打在一起,肥凱和老錢見狀趕緊過來拉架,這一鬧反而讓揚子更加混亂了。

好不容易把我們拉開之後,老錢很嚴肅的看着揚子:“我不知道那樣東西對你來說到底有多麽的重要,但是到現在為止你還不肯說出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嗎?”

揚子無力的坐回到椅子上,眉毛擰的非常緊,在猶豫再三之後還是說出了記憶卡中的內容:“這件事和其他人沒有關系,只有楊冶和老錢涉入其中...”

我和老錢面面相觑,不明白他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關我們兩個什麽事?”

其實揚子這一段時間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我們,但是每當他想要和我說的時候耳邊都會想起楚望的那些話,所以每次話到嘴邊都會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但是如今記憶卡已經不在了,裏面的秘密也消失無蹤,為了避免今後再度發生其他意外,揚子思考再三後還是決定将一切的真相告訴我們。

首先他看向了同樣以深邃目光注視着他的老錢問道:“三年前,你的父親錢玉正因為主治患者夏溪的意外死亡而被定性為醫療事故,最終獲刑對吧?”

還沒有等我們在場所有的人驚訝,揚子又将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同樣是三年前,你的母親杜馨緋本應該得到适合心髒進行移植,但是最終卻被告知心髒源的信息是錯誤的,最終因無法醫治病發死亡,沒錯吧?”

這兩件事分別是我和老錢內心裏這幾年最悲傷的地方,也就是因為這兩件事分別多多少少的改變了我們的人生軌跡,重新塑立了我們的內心世界觀。

本來對我怒氣甚重的小強一聽到我竟有如此悲傷的過去,頓時脾氣消減了大半。

接下來揚子擡起頭再次說出了一句好似原子彈一般波及面極廣的話:

“其實這兩件事你們看到的都是表面現象,事實上都由同一個人在暗中操縱着。”

(剩餘)

上一次聽到秋萦和錢玉正的對話,老錢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絕不是當年公衆所判定的那樣,只不過他在意的是所謂的這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與之相反的是,我則對事情的真相完全一無所知,甚至聽到揚子的話有點坐立不安。

不過,在這瞬間我和老錢的口吻高度保持一致:“是誰!”

揚子看了看宿舍門的方向,小強見後心領神會的快步走到門口處左右探視,看看有沒有人在門外,在确認沒有人之後他朝揚子使了一個顏色,然後索性就站在門口。

小強的行動使揚子更加堅定了說下去的決心,因為接下來的話是非常重要的,也是極具殺傷力的:“我剛才提到的夏溪,就是老錢的父親所主治的那個患者,事實上他是楚希哥哥的未婚妻,換言之也就是楚希未來的大嫂。”

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和楚希也有關系,但是揚子剛才分明提到了這件事只與和我老錢密切相關,這我們都有點找不着北的感覺。揚子顯然也看出了我們內心的疑慮:

“但是楚希與這件事的真相并沒有太大的聯系,他只是作為被害者關系人而已。”

消除了我們的疑慮之後接下來的疑問又來了,勾起了小強和肥凱的興趣:

“誰是被害人?不是醫療事故嗎?”

揚子繼續說道:“夏溪是三年前進入樂同第一人民醫院進行治療的,我從杜維先生的調查報告上看到了她的治療紀錄文檔,上面寫着起初的時候初步判斷是低血糖,後來她又兩次發生暈倒現象,後又出現流血以及關節疼痛等跡象,經錢玉正醫生确診後是白血病。”

我看了看老錢,他的神情非常凝重,仿佛之前的一幕又重新發生在眼前一樣...

在主任辦公室裏,錢玉正将手裏的診斷報告遞到了楚望的手上,很不忍心告訴他們這一切:“病發的很突然,如果能夠找到合适的骨髓最好盡快進行移植,否則後果很難預計。”

當時在場的除了楚望還有雙方的父母,錢玉正雖然知道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但他不知道的是,夏溪早就已經和婚紗店約好明天去試婚紗了。

楚望握着報告的手無力的垂落了下去,他低聲問道:“找合适的骨髓需要多久?”

錢玉正并沒有給他們太大的希望:“這件事并不好說,我們也需要先向骨髓庫提交報告等待結果,看看最近的捐贈者和庫存保有量中有沒有适合的,幾率并不是百分之百。”

最後一句話目的很明确,是為了不讓他們抱有盲目的樂觀可以加上去的。

楚望也聽出了錢玉正的用意,再次低聲問道:“如果找不到的話她還能活多久?”

這個問題觸碰到了在場所有人內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原本寂靜的房間現在仿佛連彼此之間顫抖的呼吸聲、急劇加速的心跳聲都能夠清楚的聽得到。

面對這個問題錢玉正非常的謹慎,他思考再三後給與了這樣的答複:

“如果情況惡劣的話,半年...”

(捐贈)

楚望和雙方的家長離開之後,錢玉正将關于夏溪的全部治療報告整理了一下,然後吩咐了護士将其送到檔案處,之後便對人體器官捐獻委員會進行聯系。

護士抱着資料剛出門沒兩步,就與一個從病房裏剛剛走出來的心髒科醫生撞在了一起,手中的資料散落一地,醫生趕緊蹲下身幫護士撿資料,可是當他看到夏溪的體檢報告時,卻短時間的愣住神了,久久的看着手裏的一張又一張報告的詳細內容,眼睛裏大放異彩,好像是撿到寶貝一樣。他輕聲問護士:“這個白血病人還有救嗎?”

“我也不太清楚,具體的要問錢主任。”護士将資料整理好後就離去了。

此時從病房門裏後走出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完整了聽到了醫生與護士的對話,問道:“你怎麽會這麽在意一個陌生的病人?”

醫生望着護士遠去的身影,雙掌使勁摩擦了兩下對着西裝男子說道:“于秘書,我剛才無意間發現這個叫夏溪的患者報告,她的心髒以及其他的相關數據都與桑小姐的很吻合。”

這句話無語引起了于秘書的極大關注,他立馬追問道:“她的主治醫生是誰?”

“錢玉正...”

不久後,西裝男子便讓這位醫生去了解夏溪的病情以及存活的可能性。

結果并沒有令他們失望,經過詳細的詢問又加上了他對夏溪醫療報告的仔細查看,所有的跡象都指向了一個方向:夏溪的心髒與這位桑小姐的完全吻合,可以達到心髒移植的标準。

更加令人喜出望外的是:錢玉正并沒有在骨髓捐贈庫裏找到适合的骨髓,除非有奇跡發生,夏溪幾乎已經一腳踏進大半個棺材了。

與之相反的是,楚望和雙方家長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卻陷入了沉重的悲痛之中,盡管錢玉正盡自己的力量對他們進行安撫:“骨髓捐贈移植庫目前沒有不代表後來的捐贈者也沒有,先不要徹底的悲觀,或許奇跡還會發生的。”

思量再三後,楚望決定趁着夏溪的病情更加惡化之前先與她完成結婚儀式。

半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如果就這麽空等半年,一旦結果是空等一場的話,到時候想要完成夏溪生前的意願都沒有辦法完成了,他不想夏溪有遺憾。

聰慧的夏溪并不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病情的糟糕性,為了不讓楚望他們更加的擔心,她刻意隐藏了自己知道這件事,在家人和楚希面前依舊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

也做了她人生最重要的一個決定:在自己死亡之後将自己的心髒捐贈給自己的恩師。

那就是杜馨緋。

(錯覺)

然而,事情卻朝着與夏溪的期望完全相反的方向發展着。

在婚禮的前一天,楚希前去探望第二天即将和自己的哥哥步入婚禮殿堂的老師,可是當他進入病房後和她說話的時候,卻發現夏溪已經完全沒有了生命跡象反應。

不久楚望也到了病房,看到心髒監視儀上那一條線筆直地向右游動着,數值也歸零了。

很快的他叫了錢玉正來病房,在來病房後對夏溪進行緊急的急救後,錢玉正只能無奈擡起手腕上的表,告訴身旁的護士:“七點四十五分,患者經醫治無效死亡。”

事情并沒有就這麽結束,錢玉正很奇怪為什麽比自己預計的死亡時間提前了五個月之多,在對夏溪進行了仔細的檢查後他有了詫異的發現:夏溪的左手腕處有被注射過的痕跡。

沒有等錢玉正去查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楚望就帶着一份由錢玉正簽字的用藥單找到了他,而這張單子上面寫着的正是夏溪死亡前晚給她進行藥用注射的藥品清單,這本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令錢玉正錯愕的是:在藥品的名稱清單中,居然出現了“青黴素G”的字樣。

“這...怎麽會出現這個呢?”錢玉正懷疑自己的眼睛出錯了,再三确認之後他傻了眼。

要知道夏溪對青黴素是過敏的,這一點錢玉正非常清楚。

強制自己壓抑着悲憤之情的楚望哽咽的說道:“我還想要問你呢!”

第一時間內錢玉正想到了自己的助手護士,趕緊轉身緊緊抓住了護士的肩膀大聲問道:

“林護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擅自在藥品清單裏加上這個!”

被吓壞了護士不停地打着哆嗦:“我是照着醫生配的藥來注射的,并沒有自己加藥。”

雖然奇怪為什麽用藥單子裏會出現青黴素G,但錢玉正腦袋并不混亂,他清楚的記着在先前開給林護士的藥單裏并沒有這個藥,自己在念藥品名稱的時候還重複了兩遍,并且自己也過目了一遍,那時的單子上并沒有出現這個藥。

事情很顯然,有人想要陷害自己。

“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楚先生請給我一點時間。”

錢玉正努力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楚望雖然憤怒至極,但還是給他兩天的時間證明。

接下來的一件事使事情的變化整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夏溪去世的第三天,器官捐贈協會的專派員來了,他手裏拿着由夏溪親自簽署的一份器官自願捐贈書,對楚望說要取走夏溪體內的心髒。

這件事楚望雖然沒有聽夏溪親口說,但是也還是知道的,她在确診病情後不久曾經去了一趟平江,看望了當初對她有授業之恩的老師杜馨緋。回來之後她一直心神不寧,告訴了楚望杜馨緋病情的嚴重性,也曾表示過想要在自己死後将心髒捐給她。

因為在平江的時候易欣就當場找醫生做了各方面的數據檢測,幸運的是完全吻合。

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毫不猶豫的在婚禮前填寫了捐贈書。

所以在看到他們的時候楚望并不是很驚訝,為了尊重夏溪的生前意願他也并不反對。

然而當他們念出受捐者的名字時,楚希頓時感到五雷轟頂:

“她的受捐者是桑薄煙。”

(講述)

一時間楚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顫抖的聲音再次詢問了面前的專派員:

“能不能請你在描述一遍,受捐者的名稱到底是誰...”

專派員看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後以肯定的語氣對楚望重複了一邊上面的名字:“桑薄煙。”

“能不能給我看一下?”接過專派員手中的文檔後,楚望頓時驚呆了。

等到他們都走了之後,他一個人站在那裏久久說不出話來,耳邊一直回想着他們那句匪夷所思的話:“我們替桑小姐感謝夏小姐的捐贈,如果在晚幾天的話她的性命就難保了。”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巧?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呢?

他很快聯想到了錢玉正,那天他從花店裏買了一束花去病房探望的時候,在門口時清清楚楚的聽見夏溪和錢玉正的對話:夏溪懇求錢玉正替她聯系器官捐贈協會,在死亡之後将自己的心髒捐贈給患有瓣膜性心髒病的杜馨緋,并委托他辦理相關的手續,錢玉正雖然不贊同,但是在夏溪的堅持下還是同意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楚望才會認定即使夏溪生前真的填寫了那份捐贈書,那受捐者一定是杜馨緋,而不是現在檔案上寫着的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桑薄煙。

順着這個思路理下去,楚望想到了一件卑鄙的交易。那就是錢玉正并沒有按照夏溪生前的請求辦理手續,而是将她的心髒以其他的途徑賣給了桑薄煙。想到這裏他不禁怒火中燒,

當即撥打了好朋友杜維的電話,請求他對錢玉正進行刑事訴訟。

終于,經過了大半年的審理,百口莫辯的錢玉正涉嫌嚴重醫療事故被法院判了兩年。

但令杜維和楚望不理解的是:當他們想要就非法買賣器官對錢玉正提起訴訟的時候,在收集證據的時候卻遭到了很大而又無形的阻力,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直到有天,有一個人找到了楚望的所在的工作單位尋找他,當楚望走到大門口看見她的時候不禁覺得這個人非常的眼熟,仔細一想他猛然想起來她是誰:

“林護士?”

林護士告訴他這段時間自己一直承受着心靈上的責備,她低着頭回應當年的事情:

“夏溪小姐去世之前的那張藥用單子,上面的青黴素G,的确不是錢醫生開的。”

好不容易因為嚴懲兇手而多少心裏得到釋懷的楚望一下子又有些茫然了:

“你說什麽?”

(選擇)

接下來與林護士的對話讓楚望有種崩潰的絕望感...

事發的前天下午,像往常一樣值班的林護士在錢玉正休息的時候呆在他的辦公室裏,幫助他整理材料,也像往常一樣将所有的資料交給了錢玉正,然後自己按點下班。

就在自己走到離家不遠的一條窄窄的巷弄時,突然有人從身後用肘部勾住了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捂着散發着化學氣味的白布捂在了自己的嘴上,林護士當即陷入昏迷。

當她醒過來之後,她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陌生的床上,而且身上被剝得一絲不挂,一般人哪裏承受得住這種刺激,她瑟瑟發抖着扯着被單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門被打開了,一個身着黑色西裝革履的男子走了進來,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他卻讓林護士有着非常強烈的不安感,環顧四周後她發現這裏的牆面除了挂着幾張舊報紙之外基本沒有其他的東西,除了她正對面的一張破舊椅子。

“你到底是誰?想要怎麽樣?”林護士又驚又恐,淚水不停的往下流。

西裝男子表面上看起來倒沒有她想象當中的那麽惡劣,他冷聲說道:“不用擔心,我們并沒有對你實施暴力行為,也沒有奪走你的貞操,你還是處女。”

末了,他特地加上一句:“所以不用對你的未婚夫感到歉疚...”

這句話無疑看得出來他對自己有着詳細的了解,只不過令他不解的是林護士是一個很渺小的人物,性格柔弱的她根本不會得罪任何人,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很失禮把你叫到這裏,我們找你是因為有一件事請你幫忙。”

雖然當時很害怕,但林護士清楚的明白以這種方式找自己幫忙的,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對西裝男子的話林護士始終保持着沉默,她只是不停的在抽泣。

翹起腿後,西裝男子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或許對你來說只是小事一樁,我們所拜托你的,不過是在夏溪的用藥單子上加上一種藥而已。”

“什麽藥?”林護士戰戰兢兢的問道。

眼前男人的瞳孔一下子縮小了很多,使眼神看起來非常的犀利:“青黴素G。”

一直和錢玉正負責夏溪病情治療的林護士非常清楚青黴素G是決計不能在夏溪身上使用的藥物,因為她對這種藥有非常強的過敏反應,一旦注射非常的危險。

“不行!”林護士一口回絕:“那會害死夏溪小姐的,而且後天她就要結婚了。”

林護士的話西裝男子并不覺得詫異,相反的他好像是早就猜到了她會這麽說,嘴角露出從容的笑意之後,他站起身朝着林護士走去,将手伸進了西裝內袋取出了一堆相片擺在了林護士的面前:“你不奇怪為什麽你的衣服都不見了嗎?”

拿起照片一看,林護士頓時明白了他為什麽這麽的從容,這些相片裏所顯示的,一張不差全部都是林護士不同角度的裸照。看到這些後她的心理防線被擊潰了。

見她已經沒有了之前那麽強硬的态度,西裝男子繼續說道:“如果你不答應,那這些照片明天會落在你那正在積極籌備婚事的未婚夫的手上,不知道那時候他還願不願意娶你?”

回到家後,林護士一直魂不守舍...

第二天,林護士在錢玉正簽字之後的藥單上,咬牙加上了青黴素G的名字。

并且,由她親自對夏溪進行注射。

自己的幸福和名譽,和夏溪的生命以及錢玉正的名譽相比。

最終她選擇了後者。

(火星)

“夏溪小姐在我注射之前還和我談論着關于結婚的事情,她是那麽的善良,可我...”

林護士對當初的事情非常的後悔,以至于經常噩夢纏身,終于不得安寧。

一旁的楚望似乎已經忘記了怎麽呼吸,瞪大眼睛聽完事情的全部經過後,他本應該當成對林護士大發雷霆,可是一看她已經高高隆起的腹部,他猶豫了。

“我肚子裏的孩子在一天一天長大,我擔心我再不說出這件事将來可能會遭報應。這段時間我經常到夏溪小姐的墓前忏悔。楚望先生,我不奢望您能夠原諒我,只求你一定要查明這件事情的真相,真正替夏溪小姐昭雪。”

楚望兩眼無神,已經沒有力氣的他雙手撐着花壇的臺階以支起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的朝着教育廳的大門走去。現在追究林護士的罪過已經沒有意義了。

三十分鐘後,杜維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一推開門就看見地面到處都是花盆被摔碎的殘渣以及泥土,從電話裏他已經停楚望提及了林護士所說的事情,對錯怪了好人這件事他心裏也很是內疚:“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進行調查,查出事實的真相,這樣既能夠還錢玉正的清白,也能夠使你的未婚妻能夠在九泉之下真正得以瞑目。”

在詳細的計劃之後,杜維和楚望分頭對杜馨緋和夏溪的事情進行了全面的調查。

杜維首先去了平江,可是當他想要尋找杜馨緋詢問線索的時候,杜馨緋已經過世了,他不得不從各個所有能查訪的地方進行探索,很快就查到了秋雲祥之前接到了器官捐贈協會打來的電話,并且确定了錢玉正的确按照夏溪的意願進行了對杜馨緋捐贈程序。

然而蹊跷的是,時候秋雲祥竟然以信息錯誤,并沒有适合杜馨緋的心髒源為由停止了移植手術的安排,最後杜馨緋因為得知了夏溪去世的消息,不久後也悲傷離世了。

很快的,杜維就從器官捐贈協會和受捐者桑薄煙的背景情況為重新調查的角度進行了重新調查,結果令他大吃一驚:桑薄煙的父親桑啓賢居然是樂同市器官捐贈協會的榮譽董事。之後的事情不難想象,經過多方搜證之後杜維掌握了基本的證據。

他證實了桑啓賢運用手中的權利以及人脈關系,并且收買了秋雲祥,利用非法途徑篡改了夏溪捐贈書上受捐者的名字改為捐贈給協會。導致了一個人因此活命,兩個人因此送命。

也就是因此,他也進入了桑啓賢的視野之中...

不久後,一個身着西裝革履的人敲開了杜維辦公室的門,起初杜維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當得知他的來意之後他很快就明白了來者的身份以及來意。

“聽說你最近在調查我們的董事長。”

翹腿坐下後,西裝男子點燃了手中的香煙,他将手裏拎着的一個公文包放在了茶幾上:“我就開門見山說了,我們不希望你繼續調查下去,這些錢是小小的意思。”

杜維對此坐懷不亂:“太客氣了吧,這應該遠遠不止‘小小的意思’了。”

“你和另外一個人一起在做事情我們都知道,為了你們的前途和安全考慮還請你三思。”

最終杜維并沒有接受西裝男子的誘惑,西裝男子臨走之前說的話也令他非常擔憂:

“繼續下去的話,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因為事關重大,在整理好全部的材料準備起訴之時,他電話聯系了楚望,告訴了他調查的最新緊張以及有莫名人士對自己展開各種威逼利誘的行為。

考慮到杜維的人身安全,楚望勸他一定要慎重,并且要留下後招。

這一點和杜維所想的不謀而合,他此刻正打算給揚子寄出最後一批書籍,而在其中一本書的扉頁處,他特別花了心思隐藏了自己所有調查文件的電子檔。

留下了最後的希望。

(慘劇)

令人悲痛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楚望的擔心得以應驗。

在去往法院的途中,杜維駕駛的福特野馬在經過建築區的時候被一輛大型工程車撞擊,車子在空中反轉幾圈後重重的砸落在地上。杜維在車內也當場死亡。而與他約好的楚望遲遲等不到他後有了強烈的預感,他當即從法院驅車往杜維來時的道路進行尋找。

當他找到的時候警察早已經趕到了,周圍也拉起了隔離帶,除了大面積變形的車子殘骸之外,杜維也被蓋上了白布放置在擔架上。楚望詢問警察後得知杜維死亡時身邊并沒有任何文件夾之類的東西,只有一部手機和随身的錢包,經檢查之後錢包內的東西并無遺失。

外人看起來這是一起意外。然而楚望深知,一定是他們動的手,最明顯的鐵證就是杜維在電話裏提到的裝着文件的公文包在事後居然不翼而飛了。

失魂落魄的楚望回到住所後,謹慎的他發現門把手上自己刻意加上的記號不見了,小心翼翼的他慢慢推開了房門,裏面早已被翻了個底朝天。看來不僅是杜維,連自己也被盯上了。

忽然間楚望聯想到了曾和杜維約定留下備份的證據和調查報告,這是本來灰心喪氣的他頓時重燃了一絲希望。自此之後他一個人獨自開始展開調查,為了盡量躲避桑啓賢的耳目,他動用了非法的途徑更換了假的身份,也曾經多次偷偷回到杜維生前的事務所進行查探。

和他預料的一樣,早就有人先他一步來過這裏,并且幾乎将角角落落全部搜遍了。

這時,忽然門口傳來了聲音,楚望知道這是杜維秘書唐依依,本想借機向他提一些問題的他腳步剛剛朝前動一步就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唐依依正在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說話。

他躲在了櫃子的角落裏,沒有急于和唐依依見面。

唐依依進了事務所後,身旁的男人口吻嚴厲的問道:“杜維真的沒有留下什麽線索嗎?”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們了。”唐依依取出一根女士香煙叼在唇上,用打火機點上火,對這個男人的話非常的不耐煩:“你們不是也在現場拿到了所有的資料了嗎?”

憑這幾句話楚望很快判斷出唐依依背叛了杜維,因此慶幸剛才沒有露面。

那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卻并不放心:“杜維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後招,如果我們漏掉了這個的話,萬一将來洩露出去了,我們的下場你比我清楚。”

這句話好像點醒了唐依依,她将煙頭扔到了地上,用腳将其撚滅:“如果真的有的話,肯定不在楚望的身上,因為他一有證據早就翻了天了。而這裏和杜維的住所你們也都搜過了,那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她連忙拉着那個男人的手朝門外走去:“正好他放寒假了,或許在他那裏。”

等他們都走了之後,楚望才從櫃子角落裏走出來,憤恨之餘心裏卻始終疑惑着:

唐依依口中所說的他到底是誰?

這時他看到了杜維辦公桌上擺着的一張被卡在桌面上的相框,好奇之下他拿起來一看,注意到了相框上和杜維坐在一起的一個年輕男子。

難道是他?

後續的事情就是揚子第一次在杜維事務所和楚望相遇時的情景。

(背叛)

我們聽完了揚子的講述,頓時難以接受,可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揚子,我這個人最開不起玩笑,你最好肯定你說的都是真的。”老錢目光嚴肅的看着揚子:“如果到最後我發現你是騙我的,我不會放過你。”

事實上我們都知道揚子是個不太會開玩笑的人,且這麽大的事情更加不可能拿來陶侃。

講完之後揚子有種捏拳又一次錘擊着桌面惱恨道:“就算我知道全部的真相又怎麽樣?證據已經不見了,我的話根本不可能為揭露真相起到什麽作用,早知道我就該拷貝一份的!”

已經既定事實了,老錢相比我之下要好得多,畢竟他早就聽秋萦和錢玉正的對話中多少知道了一部分,也有了心理承受能力。可我從沒有想過自己母親的去世會這麽的複雜,更重要的是秋萦的父親秋雲祥出賣了醫生的道德和我們對他的信任。

一切來得太突然,我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承受。

小強早在上次揚子在宿舍裏第一次查閱記憶卡的內容時,剛走到門口的他就聽到了杜維的錄音。之所以他會嚴詞拒絕桑薄煙的請求,也并不是完全處于對自己母親的厭惡。

我們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突然間我回過頭一看,站在門口處的肥凱和小強不見了...

肥凱坐在涼亭邊看着湖面發着呆,眼神非常的暗淡。

“記憶卡的事是不是你幹的!”突然小強站在他身後厲聲責問他。

面對小強的指責,肥凱沒有說出一句話。這給了小強非常不好的預感:

“剛才聽揚子講述的時候我看你的表情就不對,老實說,桑薄煙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無法冷靜的小強第一次上前死死揪住了肥凱的衣服。

與之相應的,肥凱也是第一次任由小強這麽對待自己。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我問你!你這麽做對得起椰子和老錢嗎!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嗎!”小強一怒之下使勁推了肥凱一把,肥凱重重的撞在了後面的石柱上。

他依舊低頭看着湖面,從頭到尾都不敢正視小強一眼:“我知道我這麽做對不起兄弟,可是我又能怎麽樣?我不能夠眼看着我的叔叔坐一輩子牢啊!”

這句話使小強不由怔住了:“你叔叔?”

肥凱擡起頭,眼眶裏汗珠淚光低聲說道:“剛才揚子所說的那個姓于的西裝革履秘書,就是一直将我當做自己孩子撫養的叔叔,我不能夠讓他去坐牢。”

雖然小強對肥凱和于秘書的關系感到震驚,可是轉念一想于秘書所做的事情的确是喪盡天良、助纣為虐,仍舊無法值得別人原諒:“他先是偷拍林護士的裸照作要挾,害了夏溪的性命在前,後為桑薄煙奪走夏溪的心髒,害了椰子母親送了命在後!你不知道嗎!”

沒有等肥凱反應過來,小強的身後傳來了顫抖的聲音:“你剛才...說什麽?”

等他們回過頭時,楚希正站在不遠處,親耳聽着他們的對話,此刻他看肥凱的眼光已經不是仇恨那麽的簡單了。兩人看到楚希後都非常吃驚,紛紛站起身。

尤其是肥凱,他看着楚希久久說不出話來:“你...”

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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