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傻子·6
蕭衍是得了消息匆忙趕回來的。
作為兄妹,蕭衍很清楚這不僅僅是一樽瓷娃娃被打碎了這麽簡單的事情,甚至在他趕回來的路上,楚言打開面板查看蕭沁的好感度時,意外發現蕭衍的好感度從原來的六十五降到了二十。
比好感度只有三十的蕭啓明還低。
蕭衍先是去了蕭沁的院子,發現蕭沁不在後才知道蕭沁居然在虎妞那裏,擔心妹妹一時沖動做下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蕭衍直接闖入了虎妞的閨房。
結果一進來就看到自己妹妹坐在床邊,腿上枕着睡熟的虎妞。
沒等蕭衍懷疑自己眼花,聽到動靜的蕭沁就擡起頭,瞪了他一眼:“你怎麽跑這兒來了,出去出去。”
蕭衍不敢置信地被春盞幾個丫鬟給請了出去。
正是換季的時節,雨後氣溫有些低,他站在虎妞的小院子裏,頗有幾分秋風蕭瑟的凄楚。
過了一會兒,蕭沁從屋裏走了出來,蕭衍迎上去,沒等他噓寒問暖,蕭沁就拉着他離開了虎妞的院子。
蕭沁還說:“去我那說,仔細別把虎妞吵醒了,好不容易才哄睡着呢。”
蕭衍對自己回來的原因産生了懷疑,直到來到蕭沁的住處,看到外間桌上擺放着的殘破的瓷娃娃和帶血的瓷片,他才确定自己沒弄錯,母親留給妹妹的瓷娃娃是被人給摔碎了。
而且蕭沁的眼睛還是腫的,顯然是痛哭過一場,唯一不對的是——蕭沁怎麽還對虎妞這麽上心?
難道傳話的小厮弄錯了,瓷娃娃不是虎妞打碎的?
就算不是,妹妹此刻也該難過得不行,怎麽還有心思去哄虎妞睡覺?
還是說在他回來之前,還發生了什麽?
滿腹困惑的蕭衍被蕭沁摁在外間的椅子上,茫然地看着蕭沁丢下自己,去了裏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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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棋斟來茶水,蕭衍正想問她,蕭沁就捧着一個匣子走了出來。
看到匣子裏帶着母親字跡的書信,聽完了蕭沁的解釋,他才明白蕭沁此刻的态度是怎麽回事。
“能讓我看看嗎?”蕭衍看着書信上熟悉的字跡,心緒雖不像自家妹妹這麽大起大落,但也有些觸動。
這是母親留下的信啊。
蕭沁卻遲疑道:“信上都是母親留給我的一些私房話……”
蕭衍薄面一紅。
蕭沁:“給你看也不是不行,就是你力道輕點,別把信給弄皺了。”
蕭衍:“……”
蕭衍突然有些嫉妒,怎麽母親只給妹妹留了信,自己卻沒有,難道就因為他是兄長,母親便不擔心他了嗎?
……
據說已經睡着的楚言睜開眼睛,點開好感值面板,看着上頭好感值九十四的蕭沁,又看向剛剛跌倒二十,此刻又升回六十五的蕭衍,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誰能想到瓷娃娃裏居然還藏了侯夫人的親筆書信呢。
系統适時冒出來,安慰道:【宿主大人別難過,不是還有蕭啓明嗎?他的好感值可是一直都維持在三十沒動過。】
楚言覺得系統給自己立了一個fg。
但系統說的也沒錯,至少還有蕭啓明。
原劇情裏,做主将虎妞送去城外莊子上的就是蕭啓明,蕭沁再喜歡虎妞,難道還能阻止蕭啓明把虎妞送去莊子上嗎。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給蕭啓明一個把自己送走的理由。
闖禍吧,楚言想,在蕭啓明回來之前瘋狂闖禍,這樣的話,毫無感情基礎的蕭啓明一回來就會聽說自己幹下的那些“好事”,一定會瘋狂掉好感。
等到了原劇情裏虎妞該被送走的時候,她再幹票大的,這樣一來,哪怕蕭沁有心維護她,蕭啓明也會為了整肅家風把她送走。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穿越者,楚言迅速修正計劃,不再耗費精力試圖讓蕭沁厭惡自己,而是曲線救國,為日後蕭啓明回京做準備。
而且很快,這個機會就來了。
一日清晨,楚言坐在梳妝臺前,乖乖地由着丫鬟給自己梳頭發。
春盞不知道從哪過來,手裏捧着一套新衣服。
春盞将新衣放到床上,後又折回梳妝臺旁,打開小抽屜,一邊拿出裏頭楚言從未用過的脂粉,一邊吩咐給楚言梳頭的丫鬟:“去把那套紅瑪瑙的首飾拿來給二姑娘戴上。”
丫鬟應聲而去,春盞打開脂粉蓋,對着楚言的小臉隔空比劃半天,發現楚言皮膚白白嫩嫩,臉頰上還透着十分自然的淡紅,根本用不着上妝,最後就只給楚言抹上了淡紅色的口脂。
可偏偏這盒口脂是帶着香味的,這香味還像極了大少爺昨日帶回來的鮮花餅,不過一個錯眼,春盞便發現二姑娘将口脂給舔了,只能又給她上了一遍。
誰知第二遍口脂上完,二姑娘還是沒管住自己的舌頭,無奈之下,春盞只能去了一趟隔壁大姑娘的院子,說明情況後,從笑得停不下來的大姑娘那拿走了一盒不帶香味的口脂。
只是這盒口脂顏色頗重,哪怕春盞只沾了一點,上嘴後依舊紅得十分濃郁。
春盞怕二姑娘壓不住這個顏色,想重畫,誰知這顏色放在二姑娘臉上竟意外的好看,便放下了帕子,去拿那套新衣給楚言換上。
一番打扮後,蕭沁過來找楚言,帶着楚言一塊出門,登上了馬車。
這是來到京城後,楚言第一次出侯府的大門。
她悄悄掀起簾子往外看,蕭沁也沒制止她,見她十分喜歡外頭繁華的街景,還許諾日後一定帶她出來玩。
也就是說今日,蕭沁并不是帶她出來逛街的。
那是去哪?
很快楚言就知道了答案。
馬車在宮門外停下,蕭沁帶着楚言,入了宮。
蕭沁是專門帶虎妞來見太後的。
虎妞畢竟是侯府的二姑娘,哪怕是為了日後談婚論嫁,她也不能一直被這麽關在府裏,總要跟着蕭沁出門走動的。
為防有人覺得她不喜歡虎妞,為了讨好她故意找虎妞的麻煩,蕭沁決定帶虎妞入一次宮,好讓外人知道,侯府對這個二姑娘很滿意,她作為同父異母的姐姐也很喜歡這個妹妹。
一勞永逸。
太後宮裏的內監早早就在宮門口等候了,他向蕭沁行禮後,帶着蕭沁去了太後的寝宮。
可讓人意外的是,太後今早去了國師那聽講經,按照以往的習慣,這個時辰本該回了的,可是不知為何,至今未歸。
聽聞太後未歸,蕭沁雖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因為好奇就上趕着去一探究竟,免得知道什麽宮闱陰私,給侯府惹來麻煩。
事實證明蕭沁是對的。
不久後,太後臉色極差地回來了,她壓着不快聽自己外孫女向自己介紹了虎妞,賞了一串手钏做見面禮,然後便讓人帶着虎妞去外頭玩耍。
原劇情裏總是被誤會的虎妞慣不愛吵鬧,楚言也維持人設,安安靜靜地跟着宮女走了,只是三步一回頭,顯得有些不安。
等到了外頭,楚言也不玩宮女拿來的東西,找個太陽能曬到的地方就坐下了。
楚言一點也不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因為她早就知道這段劇情。
說來也簡單,其實就是天選之子明鏡在複仇路上遇到了一點麻煩——後宮新來的小妃嫔是明鏡的資深迷妹,且還膽大包天,竟敢僞裝成宮女混出後宮,去皇帝專門在皇城內給明鏡建立的望天臺。
也幸好這小妃嫔沒甚腦子,不知道提前打探,也不知道太後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去國師那裏聽國師講經,因此小妃嫔第一次混進望天臺,便被太後抓了個正着。
這一事件對主劇情線起到了不小的推動作用。
皇帝那邊因為差點被戴綠帽子對明鏡起了惡感,但顧忌明鏡的國師身份,并未有什麽大動作。
太後卻在這次意外中,敏銳地發現這個自第一次見面起就格外得她心的明鏡國師,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孫子。
留下蕭沁單獨說話,也是覺得蕭沁可能知道什麽,而蕭沁也确實因為道行不夠,不得不向太後證實了明鏡的身份。
自此主線劇情将進入一個小,太後也将成為明鏡奪回皇位的重要助力。
只是這一切,都和虎妞沒關系。
楚言曬了會兒太陽,發現一旁看着自己的兩個宮女開始懈怠,就悄悄地遛出了她們的視線範圍。
內廷規矩多,是最好闖禍的地方,如果能找到離開太後寝宮的辦法,那哪怕她什麽都不做,只要站在一條宮道上随便走,随便遇上個宮妃或禁衛什麽的,就足夠鬧出一起事端來了。
可惜太後寝宮各處都有人看守,邊角的地方更是連個能鑽出去的狗洞都沒有。
翻牆倒是可以,楚言原先就打過補丁,身手好也說的過去。
楚言蠢蠢欲動,可還沒等她實施計劃,蕭沁就先找來了。
楚言有些意外,沒想到蕭沁會這麽快來找自己,等蕭沁帶着自己去拜別太後,楚言才知道,原來是太後要去給明鏡說情,不想牽扯蕭沁,就讓蕭沁先離宮回府。
楚言默默收回前言,因為她發現主劇情和她還是有關系的,如果沒有主劇情這一出,蕭沁必然會在宮裏多待一會兒,讓楚言有多點闖禍的時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才入宮呢,就得匆匆離開。
但在出宮的路上,楚言還是找到了闖禍作死的機會——
皇帝在處置了小妃嫔後召見了明鏡,而明鏡在去見皇帝的路上,撞到了正要出宮的蕭沁和楚言。
蕭沁主動退避一旁,連帶着護送蕭沁出宮的內監宮女也是低眉順目,不敢去看明鏡那張禍國殃民的臉。
因此仰着小腦袋盯着明鏡看的楚言就顯得格外顯眼。
跟随內監去觐見的明鏡本只是一眼掃過楚言,對自己被人盯着看這件事顯得十分淡定從容,可突然,他停下腳步,又一次看向楚言。
前頭領路的內監回頭發現明鏡沒跟上,也跟着停下了下來,卻也不敢催促,就這麽看着明鏡走向那個直勾勾盯着他的小丫頭。
蕭沁一行人本來還在疑惑明鏡為何要朝他們這邊過來,待發現楚言正直勾勾地盯着明鏡看,蕭沁上前一步,假借見禮,擋在了楚言和明鏡之間。
明鏡回了蕭沁一禮,随後居然毫不遮掩地問道:“可否請施主,讓一讓?”
蕭沁沒讓:“舍妹心智有缺,若是冒犯了國師,還請國師見諒。”
明鏡微微一笑,使得那張好看到近乎妖孽的臉又平添了幾分殺傷力,可他本人卻無知無覺一般,道了聲佛號:“貧僧不過是想問一個問題,施主不必擔心。”
蕭沁這才遲疑着,退到了一旁。
沒了蕭沁阻攔,楚言的視線再一次落到了明鏡身上。
随着距離的拉近,衆人也發現了一絲違和之處——楚言看着明鏡的視線,有些偏高了。
就在這時,明鏡問楚言:“施主在看什麽?”
蕭沁心裏咯噔一下,正要阻攔,可惜來不及了,小丫頭已經擡起了手,直直地指向明鏡光溜溜的頭頂,嘴裏還冒出一句:“禿的。”
作者有話要說: 楚言:我覺得這次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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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以後大概都是下午更新,但如果能提前寫好就會提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