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下第一劍果然好劍

若即若離.

內服外用, 牧歌的高燒終于退了。

牧歌睜開眼,天已經大亮,溫暖又刺眼的陽光照入屋內, 懸浮于空中的塵埃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眼珠緩緩轉動, 混亂又沉重的大腦慢慢變得清晰。

牧歌記得昨天喝了藥, 吃了程歡給的糖,還被程歡用酒擦拭全身來降溫,然後……

牧歌眨眨眼,擡手揉了揉酸脹的額頭, 慢慢坐起來。

屋子裏只有她一人, 不見程歡蹤影。

牧歌想要下床去尋,就聽見門口傳來開門聲。

牧歌擡眼望過去,只見程歡端着一盤飯菜走了進來,見她醒來,喊她過來吃飯。

牧歌看着程歡,眼神有些恍惚迷離,像是大夢初醒時的朦胧。

程歡見牧歌沒有動, 走過去, 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麽了?還難受嗎?”

牧歌反應了一下,擡眼看向程歡, 目光卻在程歡受傷的嘴唇上定住。

她猛地瞪大眼睛, 腦海中湧出的刺激畫面讓她差點叫出來。

程歡見牧歌像是見鬼了一樣, 納悶道:“怎麽了?”

“你的嘴……”

牧歌想道歉, 可是她又想試探, 所以故作迷茫的詢問。

程歡摸了摸嘴唇, 随意道:“昨晚睡覺, 不小心摔下床,磕到了。”

牧歌眼神複雜,吞了吞喉嚨:“是嗎?”

程歡點頭:“嗯嗯,摔的可疼了,腰都閃了一下。”

“行了,過來吃飯吧。”

牧歌眼色森然,看着程歡逃避的動作,心裏陣陣失落黯淡。

昨晚的一切她記得真真切切,她故作迷茫不知想看看程歡對此的态度。

如今卻見程歡如此無視,心口泛起的絞痛讓牧歌差點呼吸不上來。

她輕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那你以後睡覺要安穩些,我看你磕的挺嚴重。”

程歡盛着湯,聞言笑笑:“好,我下次注意。”

她把湯碗放在桌上,“過來喝點湯。”

牧歌起身,坐在桌前,看着碗裏的生姜和大棗,問:“這是什麽湯?”

客棧還會賣這種湯?

會有人點單嗎?

程歡:“退燒後喝點生姜大棗湯,可以補補氣血。”

“可以不喝嗎?”

牧歌不太喜歡生姜的味道,太沖了。

“不行,”程歡把碗往前推推,“我一大早起來煮的,別浪費。”

“你煮的?”牧歌抓住程歡的手,看着手指上的燙傷,“你這是怎麽弄得?”

“好久沒下廚了,沒注意就被爐子燙到了,”程歡抽出手,“不礙事,把湯喝了,一會兒還得喝藥呢。”

牧歌收回手,抿緊嘴唇,似乎有些難受,“那…你上藥了嗎?”

“小傷,用不着上藥。”

程歡盛了一碗粥,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牧歌看了眼程歡的手指,端起碗一口氣把湯喝完,生姜的辣瞬間激的牧歌渾身一顫,将想要嘔吐的欲望強行按壓下去。

牧歌把碗放回去,看着桌上突然出現的棒棒糖,瞳孔一縮。

“藥差不多要好了,我去給你拿來。”

程歡起身出去。

牧歌低着頭,看着棒棒糖,眼眶一酸,眼淚無聲的落下。

她小聲的埋怨:“幹嘛對我這麽好啊?”

程歡從後院把藥拿出來,走過大堂,看到一大波氣勢威武,浩浩蕩蕩的人走進來。

“嗯?七曜閣怎麽會在昭和鎮出現?武林大會不是還有兩個月開始嗎?他們這麽早就要去博川嗎?”

“估計是,我前幾天還看到碧雲莊的人也在昭和鎮,不過沒待幾天就走了。”

“晨陽派和不渡州聽說已經快到達博川了,看來這次武林大會江湖中各大門派都欲欲躍試啊?”

“我聽說武林盟主即将退位,空缺的武林盟主之位自然被各派掌門盯住,虎視眈眈,暗流湧進,今年的武林大會一定是腥風血雨。”

“盛豪舟明明正值壯年,武功高強,高手榜第三,他怎麽會要退位了?你從哪聽到的消息?”

“如今梵梨族已被滅族,盛豪舟沒了這麽大的靠山,只剩下他自己的禦劍山莊,你就覺得他真的能抗住江湖中這些兇猛殘忍的豺狼虎豹嗎?”

“那你覺得這一屆武林大會誰可以拔得頭籌?”

“若是不渡州繼續當個局外人,那麽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武林盟主非屬晨陽派宗主馬德庸。”

……

程歡看着七曜閣的人辦好入住,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程歡收回視線,端好藥走上樓。

牧歌見程歡回來,神色凝重,忙道:“怎麽了?”

“把藥喝了,”程歡給她遞過去,見桌上的棒棒糖沒有動,而牧歌的眼角有些泛紅。

程歡心中了然卻不動聲色,“喝完我們立刻離開昭和鎮。”

牧歌一口喝完,微皺眉頭:“怎麽了?”

程歡見她這麽爽快的喝完藥,完全沒有昨晚那麽委屈可憐的模樣,不禁問道:“你不怕苦了?”

牧歌淡淡道:“怕不也得喝嘛,我生病還得麻煩你照顧,真是不好意思。”

“……”程歡把棒棒糖遞過去,“吃吧,吃了就不苦了。”

牧歌接過,沒有着急拆開吃,而是重複問:“外面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程歡如實道:“我見到了七曜閣,還聽人說晨陽派、不渡州和碧雲莊的人都已經前往博川。”

“聽說是為了武林大會,但是我覺得并非如此,想來他們這麽早趕去博川定有所圖謀。”

“七曜閣!”牧歌咬牙切齒,雙眼泛紅,眼底湧出無盡的恨意和殺意。

程歡見她要出去,一把給她撈回來,“你幹嘛?”

牧歌顫聲道:“七曜閣閣主李成陽,是滅我族人元兇之一,藏寶圖的一個碎片就在他手中,我要殺了他,為族人報仇,保護寶藏。”

“你打得過他嗎?”程歡擋在門前,看着怒氣沖沖的牧歌,“你沒有一點內力,武功薄弱,還受過傷,如今才退燒,身子還很虛弱,別說李成陽了,就是他的弟子都能一劍捅死你,你這是為族人報仇嗎?你這就是送死!”

程歡理解牧歌見到仇人的激動情緒。但此刻若是莽撞行事,無疑就是自找死路。

牧歌怎會不知自己實力微弱,根本抵抗不了七曜閣,她只是太悲痛太無助了。

滅族仇人就在眼前,牧歌卻無能為力,只能躲在房間裏無力狂憤,心中的自責和愧疚壓的她透不過氣來。

牧歌無力癱坐,雙手捂臉痛哭了起來。

程歡見牧歌冷靜下來,嘆了口氣,“別怕,有我在,七曜閣不敢動你。”

“程歡……”牧歌嚎啕大哭,“我恨,我好恨……”

“我知道,我知道……”程歡拍着她顫抖的後背,柔聲道。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程歡從以前的任務世界給牧歌兌換了一個□□,牧歌一戴上,從一個清純無辜小白花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大衆臉,走在人群中,程歡都差點沒認出她來。

程歡拉着牧歌從二樓下來,正好迎面撞上七曜閣的弟子們,他們持劍而上,程歡拉着牧歌慢慢往下走。

兩相交彙,擦肩而過。

牧歌低着頭,被程歡攙扶着下樓。

“等一下。”七曜閣大弟子叫住她們。

程歡沒有停,自當聽不見。

可剛下一個臺階,她們就被樓下的七曜閣弟子攔住,“大師兄叫你們停下,沒聽到嗎?”

程歡擡起頭,“沒名沒姓,誰知你們在叫誰?”

眼前的男弟子被程歡的樣貌驚豔了一下,磕巴道:“這樓梯…之上除了我們,自然就是叫你們。”

“我與你們不熟,為什麽要應你們?”程歡看着他們的劍,“怎麽?光天化日,攔路搶劫?”

“劫財還是劫色?”

男弟子說不過程歡,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大師兄。

七曜閣大弟子走下來,停在程歡面前,視線在程歡臉上頓了頓,轉而看向牧歌,“你受傷了?”

牧歌咳嗽兩聲,“風寒。”

“風寒?”大弟子說,“我怎麽不知道風寒身上會有血氣?”

程歡懶得跟他們周旋,剛想抽劍把他們打一頓,就聽見牧歌平靜的說道:“女子月事,身上自然會有血氣,這位公子有什麽問題嗎?”

話音一落,不管男女,皆是臉頰一紅,眼神接連閃爍,神情慌慌張張。

大弟子頓感無措,面對平靜的牧歌,其他的質問說不出口,只能讓弟子給她們讓出一條路離開了客棧。

程歡和牧歌走遠,她問:“你來月事了?”

牧歌:“沒有。”

程歡豎起大拇指:“厲害。”

牧歌淡淡道:“這沒什麽厲害。”

程歡看她神情恹恹,沒再說什麽。

程歡又重新買了一匹馬,畢竟昨天那匹馬已經不屬于她了。

這次馬匹充裕,程歡就買了兩匹,本以為牧歌會跟她生氣,卻看到她平靜的上了一匹馬往前騎去。

程歡嘆了口氣,飛身上馬跟了上去。

【宿主,你最近嘆了好多氣,是累了嗎?】小刺猬問。

程歡看着牧歌纖細的背影在馬背上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跌落。

她眸色愈濃,頓了頓:“還好。”

小刺猬:【宿主要多多注意,注意身體呀。】

程歡點點頭:“嗯,我知道。”

等一切回歸正軌就好了。

牧歌剛大病初愈,身子還很虛弱,剛才又在客棧情緒波動大,使得她身心俱疲,身體随着馬匹颠簸,晃來晃去。

牧歌怕自己摔下去,将缰繩卷在手腕上,想往前趴一下緩一緩。

突然,牧歌感覺一陣清風拂過側臉,後背抵住柔軟,腰間被人攬住,身子不由的向後。

牧歌直起身,蒼白的小臉揚起,低聲道:“我沒事。”

程歡把缰繩從她手腕上解開,拿在手中,雙腿一夾,馬匹飛快的往前跑去。

牧歌受力往後一倒,腰間的手順勢收緊。

她剛要起身,耳邊傳來程歡無奈又寵溺的聲音。

“休息一下吧。”

牧歌一怔,偏頭躲在程歡懷裏,淚水無聲隐入。

以前在谷中,她有喜歡的人,與之親近,也有讨厭的人,與之遠離。

唯獨眼前這人,讓她又讨厭又喜歡,拿她沒辦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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