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男師女徒最尴尬之事,就是談及情感之處,現下陸靈兒與石柏武酒後亂性,時無久想開口詢問,但是顧及陸靈兒是女子,終究無法直白地出聲,涉及風月,他要與陸靈兒談話,總覺得有些尴尬。讓她與自己一同坐到桌子的對面,時無久在心中斟酌了半晌詞句,婉轉了口氣:“靈兒,為師也算看着你長大的,雖不懂你們女兒家的心思,但是,也不至于誤判……”握住陸靈兒的手,道:“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幼未曾見過雙親,為師怎麽說,也可當你半個父親。靈兒,你老實和我說,你真的想嫁給柏武嗎?”

陸靈兒擡頭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

時無久道:“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此刻做下決定,就是一生。我知道你們女兒家對貞潔看得很重,但是,本門沒有那般迂腐,此事不外傳,也不會強迫你嫁給柏武,你若與于騰兩情相悅——”

“不!”時無久話音未落,陸靈兒便忽然反駁,她站起了身,有些僵硬地走出幾步,背對着時無久低頭。

“師父……我……沒……我沒有……”

時無久蹙了蹙眉,站起身道:“靈兒,我知道此事與于騰有關,你心中委屈,切莫拿自己一生去賭,何況,此事犯了門規,他們都要受罰!”

陸靈兒回頭道:“師父,大師兄不喜歡我!”

“靈兒……”

陸靈兒淚流滿面,用袖口擦去:“這事,這事與他們都沒有關系!是我……是我……”仰頭深吸了口氣,“是我先去找大師兄的,他心中有水琪姑娘,所以……所以拒絕了我……我只是沒想到,三師弟會陪我一起喝酒,師父,是我沒有拒絕他,我沒有拒絕!”

時無久走過幾步,将她攬入懷裏,原本搖搖欲墜的陸靈兒抱着他,就像找到主心骨,實在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師父,師父,師父!”聲聲呼喚,聲聲悲痛!

往日裏她再如何堅強,如今也不過是個小女孩罷了,時無久拍着她的脊背,心疼道:“你畢竟是個姑娘家,喝了酒,神志不清,柏武趁人之危,正是可恥……”

陸靈兒埋首于他的肩頭,只是啜泣,一時間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時無久道:“只是……于騰他真的不鐘情于你?”往日裏時無久雖未發現大徒弟和二徒弟的情愫,但在那堂上,陸靈兒說要嫁給石柏武時,于騰分明大受打擊,臉色慘白,“現下水琪之事剛出,于騰剛知道她對他的心意,一時之間,難以排解,也是正常……那并不一定,真是對水琪動心。”

“動了,他動了……”陸靈兒啜泣道:“他親口和我說他愛上水琪了,活人永遠比不上已故之人,何況我現在與三師弟……嗚……師父,三師弟喜歡我,你便成全我們吧,我與大師兄根本不可能,他心有別屬,而我也……”啜泣了一會,道,“我也願意嫁給三師弟,師父,這已是最好的結局了……”

時無久低嘆道:“你不喜歡柏武,嫁給他,往後又怎麽過日子?”

陸靈兒渾身一震,離開他的肩頭,時無久凝視着她,目中全是關心之意。陸靈兒也不知為何,紅着眼睛道:“但師父與小師弟,也不是兩情相悅,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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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無久身體一僵,陸靈兒凝視着他,鄭重地道:“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養,師父與萌萌可以,我們,當然也可以。”

時無久原本堅持要陸靈兒再想想的想法忽然被擊碎了,在陸靈兒的凝視下碎如粉末,寸土不留!一時之間,甚至想現在就答應下來。

為什麽不答應?

為什麽不能答應?

正如陸靈兒所說,感情之事可以慢慢培養,他與祝萌都能日久生情,那他們呢?石柏武雖還有幾分年輕意氣,為人卻也敢作敢當,他喜歡陸靈兒,若是成婚,自可對陸靈兒千般寵萬般愛。于騰雖對陸靈兒有些情愫,但如今水琪以這種方式插入他心裏,短時間內,他又怎麽可能接受得了陸靈兒?他們兩人既有夫妻之實,石柏武又願意負責,讓他們成婚,本是最好的辦法。以石柏武的性子,一定能比于騰更好地照顧陸靈兒……

可是,可是他們終究不是兩情相悅的啊。

時無久心亂如麻,一時之間竟無法理清這些思緒。

陸靈兒的眼淚從面頰上滑落下去,自己拭了:“師父,萌萌要和你在一起時,你也不喜歡他,你們現在,卻也很好,嫁人,本就要嫁給喜歡自己的人,就算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也許到最後,還是發現喜歡自己的人更好……”

時無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靈兒,你若是決定了,往後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陸靈兒屈膝下跪,雙手握住,沖時無久一拜,時無久抓住她胳膊用雙手将她扶起來:“你這是幹什麽?”

“弟子懇請師父玉成,希望師父,成全我與三師弟。”

時無久看了她半晌,不論是那哭紅的眼睛還是哭花了的臉。她的眼中滿是堅定、是堅決!

時無久仿佛看見當初的祝萌站在自己面前,眼前恍惚了一下,道:“好。”

“師父!”

“好,為師答應你。”

在回到天山派之前,祝萌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無常領着于騰和石柏武先行回天山去了,而陸靈兒則是在水府之內閉門不出。祝萌想與四師兄郝佑龍互通些消息,郝佑龍一副三緘其口,諱莫若深的模樣,祝萌想問時無久,時無久則是猶豫了一下,沒有把事情告訴他,只是和他說,先回天山後再說。

不論如何,這件事情都關乎陸靈兒的閨譽。時無久一直等到天山張燈結彩,無常與無鋒定下陸靈兒與石柏武的婚期之後,才在回程路上把事情告訴祝萌。

“靈兒雖喜歡于騰,但是,于騰他心中有了水琪,一時半會接受不了她……”頓了頓,又道,“她與柏武畢竟做下夫妻之實,雖是酒後亂性,但做了便是做了。何況柏武願意負責,她也願意嫁給柏武……柏武本就喜歡她,她有信心能與柏武兩情相悅,若這麽說來,他們倆成婚,的确是最好的選擇。”

時無久并沒有說出,于騰也有些傾心陸靈兒,這事本能有另外一個處理方法的話來。

祝萌卻是十分自然道:“若是這樣,師姐和三師兄在一起,正是理所當然的。”怔了怔,又道,“不過,想象師姐和三師兄在一起,總覺得怪怪的……”往日裏,師姐的目光,應更在大師兄身上吧,三師兄,卻似乎真的總在關注師姐。

時無久道:“只盼望她不是一時之氣便好。若是一時之氣,往後只怕難受。”

祝萌便道:“三師兄喜歡師姐的,他們成親之後,好好相處,自然不會難受……”拉住時無久的袖子,道,“師父,你說是不是?”

他這話過于天真,明顯還不懂人心難料,時無久嘴唇動了動,摸了摸他的頭發,卻是道了一聲:“嗯。”

拜天地,入洞房。

天山派所擺的喜宴,一派喜氣融融,熱鬧非凡,哪怕天氣寒冷,菜肴蒸騰的熱氣,卻也将那冷氣盡去。方才經歷一場白事,如今紅事一來,正好沖喜。幾日以來心如死灰的水琴,在兩個師姐弟要成親之時,心也活暖了一些,長輩們将她帶在身邊,與新郎官最先碰杯,水琴彎起嘴角,真心誠意地祝福了他們。閉目,飲酒。三十多張桌子,每張桌子都觥籌交錯,各自相歡,于騰在喜宴上似怔非怔,顯然未被這氣氛所染,郝佑龍由衷地為他們兩人高興,而祝萌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與同代弟子一桌,祝萌拉着郝佑龍向石柏武敬酒,連灌他幾杯,道:“師兄師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說罷與郝佑龍一起擠眉弄眼。

石柏武自是興高采烈,哈哈大笑後,被兩個師弟灌了許多酒,幾乎喝得半醉,按照習俗一桌一桌地敬酒敬下去,而後,又回到主桌。祝萌與郝佑龍與他一向交好,自是暗搓搓地纏着他繼續灌他,眼看他醉得快連走路都走不動了,時無久這才出聲勸阻下,命了人,把搖搖晃晃的石柏武扶至新房。

于騰捏緊手中的白瓷酒杯,差點在酒勁之下,跟上去破壞。無常似乎知道他心中不好過,讓他入到主桌過來,不與那幾個興高采烈的人一桌。于騰換了座位,仍有些郁郁。水琴看出些端倪,不了解其中來龍去脈,只道于騰是單相思陸靈兒——水琪與于騰連面也未見過幾次,當然不至于讓他在自己師弟喜宴上這般。想起自己那同樣癡傻單戀的妹妹,心中一痛。

石柏武的身影已走得不見了,再不去阻止,這場婚事,便真的成了!于騰心中不斷有個聲音讓他動手去破壞,但是。他又哪裏有那個立場去破壞?師妹師弟,師父代命,媒妁有言,他是大弟子,如今是天山派的喜事!他不能沖動,不能沖動!何況……是他自己說,不愛二師妹的……

于騰自己都弄不懂自己的心思,自出水琪一事,他為其所動,大為動容,陸靈兒觀她下場,自是以為韶華不可輕負,一時沖動,找到他,誠實地告訴了他她的心意。

他的心意到底如何呢?明明為水琪動容,有了動心之意,為何二師妹嫁給別人,他又這般痛徹心扉?

于騰不停地喝酒,讓酒精麻痹自己的腦袋,師叔叫他來這一桌,自然有替他掩護之意,只要他不清醒,這場婚事就不會被破壞了!于騰猛灌冷酒,毫無底線。空腹狂飲,不多時就醉倒在席上,一了百了。無常看他醉倒,早有所料般立刻差人将于騰帶下去,囑咐了那人好好照顧于騰,擔憂之意微浮眼中,掃過酒席,發現他果然是整場喜宴,首個醉倒之人。

這婚事,果然是有些輕率了……

心中一嘆,無常面上,卻如旁人一般,露出同喜相悅的笑容。

夜涼如水,星月當空。

石柏武走在通向新房的路上,正是夜風最為和緩輕柔的時候,時無久喚來的婢女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讓他不要身子一歪倒在路上,走到半路,媒婆笑嘻嘻地端了一碗湯藥,迎上來讓他喝下。

石柏武以前喝過這東西,這是醒酒湯。過于醉醺醺的,洞房卻要怎麽洞?

順從地把醒酒湯喝下,揮揮手讓扶着他的婢女下去,婢女猶豫了一下,還是被媒婆拉走。

只幾步路而已,石柏武順當地走到了新房,站在房門口。

大紅喜字貼在門上,裏頭燈火通明,有人等待。

石柏武的心跳得很快,面色也紅得厲害。早先他醉得那麽厲害,但站在新房們前,他的腦子卻立刻清醒,好似普通一碗醒酒湯真的立時見效,心髒撲通撲通地急跳起來。

竟然能和師姐……

如果這是夢境,他只希望大夢千年,永遠不要醒來!

微微顫抖激動,石柏武滿臉通紅地推門進去,裏頭兩個婢女行了禮,指導他諸多事宜。石柏武不願意讓整件事都在她們眼皮子底下,紅着臉道:“我已知道這些事情了,那個……你們便先出去吧。”

那兩個婢女竟也紅了臉,對視害羞地一笑,行了禮告退。

石柏武聽見關門的聲音,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坐在陸靈兒的旁邊。陸靈兒輕輕動了動,但是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石柏武十分緊張,心都快跳出了喉嚨口,他叫了一聲:“師姐……”然後忍不住笑了一笑,道:“娘子……”咽了咽口水,滿懷期待地,将蓋頭掀開。

蓋頭底下,陸靈兒色若春花,容色絕豔。長長的睫毛在燭光掩映下,幾乎勾人心魄。

石柏武來不及呼吸一窒,便見到陸靈兒擡起眼來看他。擡起的眼中滿目空洞,一片沉寂。石柏武心頭的火,忽然被一大盆冷水澆熄。

“師姐……”他忍不住道,心中悲痛萬分,夫妻成婚前不能見面,他卻沒想到,陸靈兒這般勉強!

陸靈兒扭開頭去,道;“……相公。”

石柏武手腳冰冷,半晌一動也不能動——這一聲稱呼,竟未能溫暖他的心,反而讓他渾身浸入更深的冰窖裏去!

皓月當空。

喜宴一直擺到後半夜,方才散去,祝萌喝了不少酒,時無久說了他幾句,他仍舊要喝,難得一場喜事,時無久便也随他去了,“師父師父,你說咱們兩個什麽時候成親呢?”兩個師兄姐在一起了,做師弟的,自然開心,祝萌攀在時無久身上,醉得開始說胡話。時無久抱着醉得走不動的人回房,無視他腦袋亂蹭,在他衣襟上蹭滿了酒氣。

時無久用腳輕踢開門,把人抱入了床裏,回頭關門,再轉過來,祝萌已自發地把衣服鞋子都脫了,“師父,師父~”

時無久走到床邊,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燙,倒不是生病的燙,而是酒醉的燙。

祝萌抓住他的手,舔了舔嘴唇,雙頰緋紅地用一雙含水明眸瞄他。

時無久被他盯得垂眼,祝萌便又道:“師父師父,咱們什麽時候成親?”

時無久道:“不着急……”說着,把床上的人撈住,想讓他坐起來,擦擦臉醒酒。

參加喜宴之前,他們自都沐浴更衣,打扮得幹淨又好看。祝萌直接把時無久拉上床,手腳并用地扒上去,道:“不用洗了不用洗……咱們也來個洞房花燭……醉着正好!”

時無久目光一暗,摸了摸他的臉頰。

祝萌趴在他的身上,十分滿足,嘴上說要洞房花燭,卻也沒什麽多餘的心思。

時無久将祝萌的雙手解開,把人翻了一個身,祝萌不滿地咕哝,時無久便傾身壓上去,去解祝萌的衣衫。

祝萌眯着酒液,對着時無久傻笑,衣衫一件一件地剝落,身上的人也很快赤`裸,時無久捏住祝萌的下巴,吻在他的唇上,祝萌閉上眼睛,張開雙手,抱住了時無久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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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響隐沒在床被之中,被子一陣起伏。不多時那被子滑下了一些,露出兩個人來,祝萌“唔”地一聲,身體弓了弓,哭道:“疼……”

時無久便立刻親上他的嘴唇,把他的哭腔與抗議一起堵住,動作輕了點,雙手也在他身上撫摸,祝萌原本有些掙紮,但過不久後,卻又半眯了眼睛繼續任他動作,時無久自被下握住他的腿根,傾身而前,将進了些的性`器完全捅入。祝萌醉夢之中不知隐忍,覺得太痛便哭了出來,雙眼通紅,淚水從眼角滑落。時無久止住動作親他半晌,等他哭得停了,抽出些許再度挺入,祝萌驚慌地叫喊,時無久時停時動……過了約莫半刻鐘的功夫,便咬住祝萌的嘴唇,将人上半身緊緊抱住,用了力氣搗弄起來。

“唔唔唔唔……”

一連串的悶哼被搗弄得從喉中發出,祝萌額上冒了一層的汗,霧氣在眼中凝聚,時無久的舌頭在他口中翻攪,攪了他的舌頭相互纏繞,時不時地,舌尖劃過半開半閉的齒列,順着他的舌根往裏深入。

祝萌氣息全被奪走,口中酥麻,肚腹又被撞得疼痛而又火熱,忍不住吞咽着因深吻而快流下嘴角的殘津,若有若無之中,回吮時無久的唇舌。無意間的回應,時無久便忍不住吻得更深,進得更深更用力了些。疼痛……令人靈魂戰栗的疼痛,飽脹酥麻自是不必提,然而這痛,卻比另兩者的感覺鮮明得多,同快感一起酥了人的骨頭。

肢體相撞間許多種滋味生出,祝萌渾身發抖,屬于時無久的氣息侵入四肢百骸……欲掙紮而不可得,雙手在時無久的腰上幾寸,原本只是虛虛地搭着,最後卻是把他牢牢抱住,時無久撥開祝萌的頭發,深吻、淺吻,而後又放開他的唇,去親吻他帶着淚水的睫毛與眼角。不被堵住的嘴唇微微腫了,随着那陽`物性`器的抽送吐露一串串呻吟。

被下祝萌雙腿大張,竟是任人采撷之勢,雖然在情`欲之中難耐不已,但祝萌仿佛在骨子裏刻下了時無久的名字,到最後,仍然小腿合攏,整個人抱住了他……

這是柔順,也是臣服。

是為了情,還是為了孝?

情`欲之中,時無久忽然停下了動作,他額上也有汗水,顯然是情事之中所出,但他的眼中,竟有一絲疑慮,除那疑慮之外,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惆。十載師徒,祝萌對他之情不容置疑,但那“情”到底是真的情呢,還是只是“孝”?孝而順,順而從命。雖則夫妻之間有什麽舉案齊眉的佳話,但若妻真的做到了全順于夫,在外人眼中自然賢惠無比,若是細想,大多非真愛其夫。如今開弓沒有回頭箭,若往後祝萌仍待他如師父,想要分開,卻不是那麽容易了……

若弄得不好,卻還不如先前從未開始。

時無久低頭在祝萌嘴唇上輕輕吻過,吻到他的鼻子,祝萌睜開潋滟的眼,低吟一聲,弓腰蹙眉:“師父……”硬`挺的陽`物仍塞在他後處,半晌不動,祝萌自是難受。

時無久暗嘆一聲,沒有繼續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将祝萌的雙腿推高,作最後沖刺。

激烈動作中祝萌“嗯嗯啊啊”,受不住時,便把時無久抱得更緊,腦袋也靠上他的肩膀,時無久側頭含住他露出來的耳朵,祝萌耳邊一陣酥麻,重重幾下撞擊,體內深處迸發出熱流,祝萌連續不斷地哼哼,搖頭晃腦,時無久等他停下動作,方才去尋他嘴唇親吻,祝萌順從地張開口讓時無久進來,閉着眼睛,全無半點抗拒的意思。

半刻鐘後,時無久方才從祝萌體內緩緩退出,将微微顫抖的他留在床上,把床被蓋好,時無久起身,去打熱水為他清潔。

祝萌閉着眼睛不一會就入了睡夢,等時無久回來了,分明沒有半點聲響,他卻忽然睜開眼睛,看向了床外。夜深人靜,光線不足,時無久點燃了蠟燭,燭光卻不明亮,披衣捧盆,将面盆放在離床頭不遠那個架子上。時無久将巾布浸入面盆,浸濕了,取了巾布,走近床邊。祝萌連忙閉眼,當自己還沒醒來,時無久掀開被子,溫熱濕潤的毛巾,随着他的動作擦在他的身上,祝萌的心尖一陣顫抖,只覺得如何春光明媚霁月曉星都比不上此刻,心中暗暗地道,師父這般對我,我應該好好報答他才是,翻來覆去都想着這幾句話,身子被清理得幹淨了,床鋪也換了,抱入懷中又再被抱到床上之時,祝萌便忍不住往他懷裏蹭了蹭。

徒弟早就醒了,時無久當然也已發現。原本他還在想着“情”與“孝”的事情,被他這麽一蹭,卻是一嘆,罷罷罷,不論如何,船到橋頭自然直,如今他與祝萌這般相處沒出問題,那麽便先如此下去,祝萌現下情窦未開,等以後,說不定就懂了,他只是,需要等一段時間罷了……

心念一定,時無久不再多慮,放下床帳,便與祝萌擁被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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