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豐田停在銀天大廈門口。
傅言恒的跑車剛到路邊，就看見一個身着休閑大衣腳踩AJ的鞋進了大門。
“我先過去盯着！”绮羅打開車門。
“別跟上去，打聽到哪家公司的就好。”傅言恒叮囑，對方顯然不是善茬兒。
這幢高達68層分為ABCD四座的宏偉大廈中，公司有上百個。
他泊好車，看見绮羅還在大廳和前臺說着什麽。
他給绮羅打電話，“不順利嗎？”
绮羅氣呼呼地：“那人刷卡進去了，這前臺不讓我進，非得出示工卡或有拜訪預約才行。”
為什麽傅言恒走到哪兒人都不管，還畢恭畢敬，她氣場就那麽弱嗎？
她在大廳落地窗前走來走去訴苦，手從額頭往後一抹頭發，“我問前臺那個人是哪個公司，前臺說不知道，我問不是有工卡嗎？工卡刷門禁總有刷卡記錄吧？前臺說沒有。明明他們認識！我看見那人進去時候還和前臺打招呼！這人是不是和前臺一夥？”
話音剛落，就看見傅言恒和她隔了一條道，正支着大長腿斜斜靠在跑車旁，戴着無線耳機，兩手揣兜，眼神幽深深的，嘴角帶絲若隐若無的笑，靜靜看着她。
三分邪氣三分寵。
那漫不經心的架勢引得路過人的注目禮“唰唰”如網。
“你還笑？”绮羅發現自己剛才堵嘴撒氣的小動作全落他眼裏，有幾分委屈。
傅言恒輕輕道：“當然是一夥，你猜得很對，門禁系統在前臺就有顯示，那壞女人故意不給你看。”
莫名透着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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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辦？”绮羅隔着落地窗問，“我們在這兒等？”
傅言恒的眼神忽然淩厲起來，掃向前臺，低聲道：“你在那兒坐會兒，裝作不認識我。”
說完挂了電話。
绮羅一頭霧水，順着他的眼神回頭，正好對上前臺小姑娘看向她的目光，她和绮羅視線一觸，立即躲閃垂下，然後放下電話，若無其事地整理面前東西。
绮羅有種直覺，她剛才在說她！
那麽，她在給誰打電話？？？
下一秒，傅言恒長身玉立绐從旋轉玻璃門走了進來。
前臺小姐的目光投過去，然後瞬間亮起來。
“先生您好，有什麽需要幫助嗎？”前臺小姐主動問。
“你好，我找……”傅言恒低頭看手機，懶懶斜着往前臺邊一靠，不料不小心碰到旁邊放着的一排外賣咖啡。
咖啡七歪八倒“咣當”落地，還有兩杯丢了蓋子，褐色液體滾滾亂流。
“啊！”前臺小姐尖叫一聲跳開，待反應過來立即蹲下收拾。
傅言恒在咖啡倒的剎那就繞到了裏頭去，匆匆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來我來！”
前臺小姐被他溫柔地道歉一哄，嬌羞地頭都擡不起來，這麽又帥又有氣質的男人，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總裁或公子。
“沒關系沒關系，先生請您稍等，我去叫保潔。”
“我幫你收桌子。”傅言恒看前臺小姐踩着高跟小跑開，趁機拿起座機摁下重播鍵。
話筒裏傳來一把清晰的電子聲音，“您好，歡迎致電瀚海科技，請撥分機號。”
傅言恒挂了電話，朝绮羅使個眼色，二人離開。
绮羅想到他那如行雲流水的一頓操作就驚嘆不已，這算美男計？
這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矜矜貴貴的，做起戲來怎麽那麽自然？！
不知道騙倒過多少青春少女少婦！
“瀚海科技，就是負責恢複交管所監控視頻的公司。”她強行扯回思緒，“那我們守在大廈前就可以等到那人啦？”
“原本是可以的。”傅言恒一手把方向盤一手刷手機，“不過前臺那通電話是給他報信的話，他自然會有所防備。”
他把手機遞給绮羅，“三寶的信息來了，你看看。”
剛剛一出來他就先讓三寶去查瀚海的背景。
程绮羅剛看到第一行字就愣了，“大股東是鴻興。”
她轉頭看向傅言恒，十分愕然，“還是謝立？”
傅言恒也很意外，緩緩道：“暫時不排除他的嫌疑。不過，鴻興也還有其他人。”
绮羅把手機遞回給傅言恒，無意中碰到home鍵，屏幕立即變回主頁面。
一個黃昏下的側面镂影，長發飛揚。
女人？
她好奇多看一眼，等等，有些熟悉？
她又定睛看一眼：……
沒錯，真的是她，應該是坐在華園三樓露臺的秋千椅上，背景是紫橙相染的瑰麗天空。
傅言恒盯着前方，沒注意，下巴點一點，“放這兒吧。”
绮羅燙手似的放開，轉頭看向窗外，耳根有些燙，心跳有點快。
為什麽？
“你幾點的飛機？”绮羅問。
“自己的。”
“啊？”绮羅沒明白。
“私人飛機，時間比較随意，你如果需要……”
“不用。”绮羅慌慌打斷，“這邊我自己查就好。”
說完覺得自己很別扭，都讓人幫了那麽多忙了，這個時候又說自己來，好不要臉哦。
“我等你那邊的消息。”她補一句。
傅言恒點點頭，“你現在回去？”
“送我去林寶貝那裏吧。”绮羅看了看位置，“下個路口左轉就到了。”
林寶貝接了電話出來門口接绮羅。
看見傅言恒的跑車，吹了聲口哨，“哇哦，帥！”
傅言恒在車裏跟二人揮揮手，剛一腳油門踩到底，飙出去的跑車又行雲流水倒回來，停在公司門口響了兩聲喇叭。
林寶貝和绮羅正要進門，聽見喇叭回轉身。
傅言恒沒穿外套匆匆跑過來對绮羅手一伸，“把手機給我。”
绮羅遞過去，茫然問：“怎麽了？”
傅言恒不知道在手機上進行着什麽操作，一面手指飛快滑動，一面沉聲解釋：“三寶剛來電話，确定交管所的門禁系統有被入侵的痕跡，還有推落牆體的那個人，他是臨時上樓的，但能迅速确定你的位置，我有些懷疑。”
“懷疑我的手機也被監控了？”绮羅後背發寒。
“哈。”傅言恒忽然笑出聲，嘴角斜斜一挑，“你手機裏有兩種不同的模拟成防火牆的病毒，一種估計是國an的，一種，很可能就是我要找的那種。不過他們互為盾，反而只能捕捉到你的位置，不能監視信息來往。”
“另一種就是兇手的？”绮羅松口氣，又看到一線希望，“能反追蹤嗎？”
傅言恒輕蹙眉心，“需要時間，我先想辦法讓他們互相攻擊，看看國an能不能先一步抓住對方。但你，怎麽辦？”
他眉目間的憂心顯而易見。
林寶貝也緊張起來，“什麽意思？绮羅被人盯上了是嗎？你不是說對方為了要芯片反而要保護她的性命？”
“事情好像有了變化。”傅言恒深思的時候，眸子都會幽幽閃光，“今天動手的那個人絕對是沒有任何顧慮地對绮羅下手，如果對方真的不再顧忌，想要绮羅的性命的話，說明，我們離他已經很近了！”
绮羅心猛地一動，是，對方着急了。
因為昨天的監控證據？
她腦子裏有一線光，半明半暗的，看不清晰。
绮羅跟林寶貝在咖啡廳說了這半天的經歷，林寶貝慌得立即跟林沖求救，完了就把绮羅往外趕，“趕緊回去！這幾天你暫時別出門，哪兒都別去，兇手肯定要狗急跳牆了！比起芯片，當然性命更重要。”
“等等！”绮羅拉住她，“先跟我去個地方！”
绮羅把頭發盤起來，戴上墨鏡，從林寶貝辦公室更衣間挑了件帥氣白領大衣，換了雙香奈兒羊皮小靴，瞬間變身貴氣女總裁，和林寶貝一起重返銀天大廈。
二人在一樓休息區買了咖啡坐着慢慢等。
“如果我再見到那個人，我應該能把他找出來。”绮羅拿着林寶貝的雜事本，揮筆在上頭素描，“他身高176-178，肩不寬，但頭小，頭肩比有些奇怪，傾斜角度是這樣，右肩比左肩略高。戴着棒球帽看不見頭發，說明頭發很短。走路喜歡拖地，一點點內八，鞋底外側磨損會比內側強。”
她寥寥幾比，畫出一個人物素描來。
林寶貝啧啧稱奇，“你這觀察力，是看了多少個luo男練出來的！”
绮羅踢她一腳。
林寶貝捂着小腿，“哎，攻擊我可以，用我的寶貝香奈兒來做武器是萬萬不可以！”
正說着，绮羅手機響了，是林沖。
“沖哥，嗯，和寶貝在銀天大廈。”
剛放下電話，又接到電話，是三寶。
“七七你現在在哪裏？”
“在銀天。”
“那你先別離開啊，等一等。”
“傅總呢？”绮羅問。
“在開飛機！”三寶答。
偷聽的林寶貝一拍大腿，“我的媽呀！這人不知道偷了多少女人的靈魂身體！”
绮羅驀然想到他的手機屏幕。
竟然有絲高興。
她摸摸自己右邊胸口。
鎮定，你不可以。
五分鐘後，大門外進來四個黑西裝男，膀大腰圓平均身高一米九，朝程绮羅和林寶貝一鞠躬，“沖哥派我們來保護程小姐！”
程绮羅和林寶貝面面相觑。
十分鐘後，又進來四個黑工裝女，小麥膚色氣質飒爽，徑直走到程绮羅面前一鞠躬，“是程小姐吧？傅總雇我們來保護你。”
程绮羅和林寶貝面面相觑。
“咳咳。”绮羅實在不适應這種被兩排人夾道保護的場面，往面前沙發指一指，“坐吧。”
四個西裝男坐到左邊，四個工裝女坐到右邊，端端正正，宛如松。
十二點一過，陸陸續續有人從大廈裏出來，漸漸多得偌大的休息廳都嘈雜起來，都不約而同往這邊看一眼，這排場，威風！
绮羅沒想到白領中午休息是這樣人山人海的場面，找到那個人堪比大海撈針。
正張望着，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
“喲？這是幹嘛？搞相親派對呢？！”
八道堪比利劍的目光“唰”朝這人掃去。
绮羅一回頭，也很意外，“謝明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