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戰事
就這樣毫無條件地妥協了,木闌栖頓時覺得好沒有骨氣,怎麽說也應該反抗一下的,這樣也太不符合自己的風格了吧!……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一個沒權沒勢的小奴婢還能和至尊無上的皇帝對着幹?還是別白日做夢了,木闌栖擺擺頭,試圖把這個天真的想法從腦子裏剔除,免得招來大禍。
眼珠子滴溜一轉,突然想到自己此次來皇宮的目的,這樣跟着他也未嘗不是好事,或許還能打探到“幻音”的去處,況且這樣也有利于自己查明真相。
想到這,木闌栖擡起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淩傾涯,她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要查明真相,也并非她多疑,只是這種報仇雪恨的大事非要自己弄清真相才行,他人的一面之詞只可聽之不可信之,若弄不清真相,自己将成為敵人手中的利劍,助纣為虐。所以,她一直在尋找機會,自己親自找到真兇,再将他千刀萬剮……
而她這些細微的動作神态皆悉數落入淩傾涯眼中,他略有些詫異,愈發覺得看不透她,不免對她的疑慮又多了幾分。
木闌栖親眼見得那黑色皮膚的女子被禦醫好好醫治了幾天,才送出皇宮,這才放下心來,服服帖帖的跟着淩傾涯,因那日火場中,木闌栖受了不輕的傷,幸好也只是外傷,只是那半邊臉被火燒得血肉模糊,不好處理,木闌栖只得每天頂着一張貼着昂貴的巨大的狗皮膏藥的臉服侍在淩傾涯跟前,晃來晃去。
一日,木闌栖看了許久正在認真批閱奏折的淩傾涯,雙手捧着一張擰地皺巴巴的臉忍不住問道:“君上……奴婢這麽難看……為什麽你不嫌棄我換其他養眼的來服侍您呢!古人不是有雲:紅|袖添香嘛……”
淩傾涯定定地一直看着木闌栖,許久未說一句話,她心裏一陣發怵,忙垂下了頭:“奴婢該死!能服侍君上是奴婢的福氣!君上……您忙!您忙!”
“因為朕喜歡找虐。”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聽得木闌栖頭皮一陣發麻,她瞠目結舌地将目光轉向埋頭在案牍上的淩傾涯,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他從未說過一句話。
窗外一陣涼風吹進來,絲絲涼意沁入肌膚。木闌栖卻不經意間打了個冷顫,已是初夏時分,竟生生感到幾分冷意。
又一日,勞累了一天的木闌栖正百無聊賴地站在大殿的一旁,神緒早已紛飛到九霄雲外。
已經忙了快一天了,除了吃飯,偶爾去趟茅房,就沒有再休息過,況且這斯好難伺候,木闌栖在心底小聲罵着。一杯茶可以讓她換上七八次,地板、破桌子什麽的也被安排擦了無數次,都能照出影子了還得擦……她越想越是氣惱。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真是無語問蒼天。
殿外天已經黑沉沉了,掌燈的侍女進殿點着燈又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淩傾涯始終埋在一堆奏折下頭也不擡,木闌栖見他時而緊皺眉頭,時而微微一笑,一副專注的模樣多了幾分嚴謹與穩重。
就在木闌栖神思飛揚的時候,突然李公公匆忙走進來通報:“回禀君上,林石淵大将軍在殿外求見君上,說是有極要緊的事禀告君上。”
淩傾涯忙放下手上的奏折,喜出望外道:“快,宣他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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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林将軍進殿——”李公公拖長了聲調向殿外喊到。
随即有人進入大殿,林石淵一身盔甲,氣宇軒昂,棱角分明的面龐剛毅渾厚,全身上下隐隐散發着一股冰涼的劍氣。
“微臣叩見君上。”
“快免禮。不知林将軍近日身體修養的如何?”淩傾涯關切問道。
“承蒙君上挂心,微臣身體已大有好轉。”林石淵微低下颚,畢恭畢敬道,眉眼間不輕易滑過一絲桀骜之色。
“那便是極好,如今恰有敵軍來犯,正是需要将軍之際,果真是天佑南浔啊!”淩傾涯開懷笑道。方才批閱奏折,一封邊關告急,說是南浔以北的燕漓國突然來犯,據說此次來勢洶洶,在經過大戰了幾個回合後現有的邊關将士竟有些招架不住。方才還在發愁,沒想到救星這麽快就來了,若派戍守南方的林石淵前往北方迎戰,定能大勝……
殿下的林石淵神色頗為複雜,慌忙拜倒在地,懇切道:“微臣愧對君上,此次微臣怕是無法勝任了,無奈家中祖父病漸沉疴,微臣自小由祖父撫養長大,感情甚深。求君上成全微臣的盡孝之心!”
淩傾涯眼裏的溫度漸漸散去,近乎冰涼,他知道林石淵确實有個年事已高的祖父,而他更知道那祖父常年帶病在身,卧于床榻之上,如今在此國家危難之際,抛出這樣一個原因,着實不能使人信服,那便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故意不願出征。
氣氛驟然緊張了不少,淩傾涯不動聲色道:“盡孝道固然是不可少的,只是如今國難當頭,百姓面臨戰禍之災,這個時候又怎能戚戚于一家之悲,置天下蒼生于不顧呢?”
林石淵定定跪在大殿裏,背影□□如斯,緩緩道:“微臣實在慚愧,祖父也時常如斯教導微臣,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些微臣都緊記心間,只是祖父如今垂垂老矣,膝前并無兒孫服侍,實在是不孝之舉。可微臣自知國難勝于家事,如今微臣只求能實現祖父唯一的心願,也算是盡了孝道罷。”
原來說到底不過是想要挾朕答應他一件事罷了,淩傾涯在心底冷笑道,眼底一片冰冷。
“是何心願?但聞其祥。只要是朕能辦到的,一定實現其願。”淩傾涯微皺眉頭,身子略往前傾斜,玄紋衣袖鋪滿案牍。
“其實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全仗君上一言。先父先母去世得早,微臣與舍妹自小由祖父撫養長大,自舍妹進宮侍奉君上以來,便與祖父鮮少相見,如今祖父最擔憂的是怕舍妹在後宮中受到什麽委屈……”
淩傾涯終于明白他想要什麽,臉色無絲毫表情,沉吟片刻,徐徐道:“這倒不是什麽難事。朕會給她一個封號和朕的恩寵,這樣應該就不會受什麽委屈了吧。故而,卿家祖父也如願了,不知卿家還有什麽要求,才肯帶兵出征?”
林石淵連連叩頭謝恩道:“微臣替祖父和舍妹謝過君上,國難當頭,微臣在此下軍令狀,微臣以項上人頭擔保,此番出征一定大獲全勝,保南浔太平!”
淩傾涯微微一笑,道:“有此壯志甚好。”頓了頓,又說道:“此次敵軍來勢洶洶,朕為了鼓舞士氣,決定親上戰場督戰……當然兵将還是得由你來調遣了。”
這一席對話皆一字不漏地落入木闌栖的耳朵。也不知是淩傾涯信任她還是真覺得她蠢,不足防備,才沒有将她趕出殿外。
林石淵臨走時也頗為疑慮地看了一眼木闌栖,覺得這個小婢女有些不簡單,平日自己和君上談論軍事國事,身旁一般是不會有外人的,今日這個小婢女竟然沒有被遣出去。
自林石淵走後,淩傾涯靜坐着一言不發,似乎在想着心事,木闌栖試探着問道:“君上要禦駕親征?”
淩傾涯緩過神來,神色自若地看了她一眼,“是啊!”
木闌栖鼓了好大的勇氣說了句:“君上可以帶上奴婢嗎?”
淩傾涯一挑眉,唇角微微勾起,戲谑道:“哦?這麽離不開朕。”
木闌栖翻了翻白眼,一時語塞,好半天,紅着臉道了聲:“才沒有……奴婢只是想要去……保護君上罷了。”
淩傾涯失笑道:“哦?這樣朕還得感謝你這個小奴婢咯!”
木闌栖見這一理由成立,眯着眼笑,忙擺擺手,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不用不用,保護君上是小的義不容辭的責任,正好還君上的再造之恩啊!”
淩傾涯來了興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發現自己對她也沒有什麽再造之恩啊,倒是一天到晚讓她忙得手忙腳亂,誰知這丫頭心裏盤算着什麽。
淩卿涯沒有猜錯,木闌栖心裏确實有着自己的打算,她親耳聽見他們二人的談話,隐隐覺得那林石淵不是什麽善碴,知道淩卿涯若禦駕親征,身旁也沒有個什麽保駕之人,自己武藝雖不怎麽出神入化,關鍵時刻還是能起|點作用的。
畢竟好多事還沒有查清楚,若他不幸出個什麽意外,自己該從何查起呢!
好說歹說淩卿涯才算同意她女扮男裝跟他出征。木闌栖一陣雀躍,或許此行有什麽意想不到的收獲也未可知呢……然而不知為何,她的心裏隐隐有些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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